茧————南木[上]
南木[上]  发于:2008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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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可是要用饭?"
"......"
那沁竹等了等没见回答,便也不再询问,只弯起眉淡淡扫了眼床上的玉袖,依然维持谦卑的姿势立在床角,头颅向着玉袖的方向微垂,玉袖在床上直躺到日墓西垂华灯初上,也不敢有所动作,沁竹也就一直守到入夜后季彻前来,对他挥了挥手方才躬身退下。
床上的玉袖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额头上汗珠细密的不停滚落,下唇已经被他咬得破了皮。季彻不悦的撇撇眉,走上前来抬起玉袖的手臂,拆了绑缚的木条,执起他微微发着抖的手臂顺着骨胳的方向轻轻慢慢的捏,直捏到手腕处,发觉伤口并没有异样,又重新绑好木条。他看看床上一阵一阵痉挛的玉袖,从鼻腔里哼出一声。
"爷有这么可怕吗?!"
季彻伸出手锁压住玉袖抖抖震震的双肩。
玉袖垂眼摇了摇头,又抬眼注视着季彻,眼角微微的有些润,他松开一直紧紧咬住的嘴唇,做了几个口型。
季彻促眉,微顿,扫了扫玉袖绑得好好的手臂。
"痛吗?这算什么?!过两天自然就不会痛了。"
玉袖枕在丝绵堆里,头软软的深陷,乌发柔柔的顺到丝枕上,他此刻略微用力的摇动头颅,带起原本顺成一缕的乌发乱出曲线,在丝枕上稍显凌乱的散开,又做了几个口型。
季彻侧头,松开钳制的手臂,起身侧坐在床前,想了想,皱眉,斥。
"昨天爷说的话没听懂吗?!你跟了爷就不要想回去了!少不识抬举!"
玉袖打着颤,睫毛微抖,缩了缩身体,整个人从脚尖到头顶都在颤动,带着身上的暖被子也一阵一阵的抖动。
季彻双眉峻拢,斜眼扫了下玉袖,伸出手掀开他身上的棉被,环住玉袖抖抖的腰身。
玉袖松开口唇惊喘,死命的摇头,挣动身体,却扯动了手臂,檀口大张岔了口气,随即眼圈立刻就湿了,一张脸瞬间惨白一片,他咬住唇垂下头。
季彻抿了抿唇,抓住乖巧下来的玉袖的腰身拖起,放到腿上,感觉不对,挑了挑眉,一把掀起玉袖的衣摆,只见玉袖的亵裤从大腿根部开始濡湿一片,直延伸到腿肚子。玉袖侧开头,咬得下唇血色全无,垂着眼,一张小脸上湿泪串串的掉。
季彻握起了拳,格格的响了几声,抓住玉袖扔到床上,怒咆着唤来了沁竹,沁竹进了屋子,被季彻抬脚踹到地上,他淡淡斜扫了眼床上侧着身体向着床里的玉袖,整好姿势趴跪在地上回话。
"沁竹并不知道公子嗓子略有不便。是沁竹没有服侍好公子。沁竹愿意领受阁主责罚。"
语音铿锵有力,声调没有起伏。z
季彻本抬起脚作势又要踹,听到沁竹的回话,脸上颜色转了几转,红了一片,又把脚放下,背转过身子。
"责罚就免了,先取些水来服侍公子沐浴,把房间的东西都换了。"
沁竹应声退下,不一会儿带着两个身着粗布衣的健壮男人抬着一大木桶水回来,放好水桶,又使唤着跟来的侍童把床上的脏被巾换了,侍童与粗壮的男人退到门外,他扶起头垂到胸口处抽抽泣泣的玉袖来到桶边,褪了衣衫,将玉袖的两臂放到浴桶外,拿着湿巾服侍着洗了。
季彻坐在圆桌旁,拿着茶杯猛灌几杯,脸上神色稍霁,顿了顿。
"公子今天用饭了吗?"y
沁竹正扶着玉袖出浴桶,拿起衣衫给玉袖穿上,恭恭敬敬回答。
"回阁主,并没有。沁竹刚才唤水时已经吩咐下去办了。"
季彻点点头。不一会儿果然有侍者在门外高声通报,他抬声唤了进来,这侍者对着季彻福了福,打开带来的三层食盒,动作迅速的在房间内的圆桌上布上饭菜,四荤,三素,一汤,一小份各色糕点,一大碗白饭,再放好两副碗筷,施礼下去了。
沁竹顺了玉袖的湿发,拿一根布巾松松圈了,扶着玉袖在圆桌边坐下,侧身立在一边,给玉袖添了碗饭,举起筷子。
"公子可要用点焦糖鸡柳?"b
玉袖垂首坐在凳子上,身上只穿着珍珠色的亵衣亵裤,两只夹着木条的手臂分垂在左右两边,肩膀缩了两下,半晌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沁竹挟起鸡柳,端着碗伸到玉袖面前,玉袖仍然低垂着头。季彻抬起手掌在桌子上重重的一拍,拍得碗盘叮哐作响。
玉袖坐在凳子上身子抖了抖。g
沁竹放下碗筷,提衣侧身伏跪在地。
"是沁竹没有服侍好公子用饭,恼了公子,请阁主判沁竹失职之罪,沁竹愿意接受责罚。"
季彻张了张嘴,又闭上。玉袖闻言偷抬起眼打量季彻,却看见季彻正紧紧盯着他,脸白了白,支起抖抖缩缩的身体,侧身跪在沁竹旁边。沁竹微抬头斜扫了眼身旁支着绑着木条的手臂,姿势怪异的跪着的玉袖,又再垂下。
季彻扬了扬眉,撇撇嘴角,侧转开脸。
"都起来吧,继续服侍公子用饭。"
沁竹扶起玉袖重又坐下,拿筷子夹着一条焦糖鸡柳端着饭碗递到他的面前,玉袖抬起头,微张开嘴,让沁竹将鸡柳和着一小口饭送入他的口中,细细咀嚼了呑下。
沁竹又举起筷子。
"公子可要用点醉泼泸鱼?"
玉袖点了点头。沁竹又再挟起一小筷子泸鱼,细细挑了刺,端到玉袖面前,玉袖张开嘴又吃下一小口饭食和鱼肉。
沁竹举起筷子。
"公子可要用......"
"行了行了,你退下吧。"
季彻皱着眉毛,扬手挥了挥。沁竹领命,放下手中的碗筷福了一福,返身退下了。
季彻拿起桌上的碗筷,挟了一大筷子酱烧肘子肉,端到玉袖面前,玉袖张开嘴,他拿着筷子插到饭里喂到玉袖面前又顿住,比了比,挟起酱烧肘子肉扔进玉袖口里,再拨拉了两筷子饭进去,姿势粗鲁,掉了不少饭粒在玉袖身上。玉袖被咽得呃的反咽了下,拼命包住口中的东西,圄囵了圄囵,合嘴呑下。季彻又挟起一大坨油腻腻的红油闷牛肉,合着饭拨拉到玉袖嘴里,就这么几下就把整整一碗的白饭喂完了,又舀了碗和合三菌汤,到进玉袖嘴里,拿起旁边摆放着的湿巾对着玉袖的嘴擦了擦,玉袖整个下颚都被擦得红通通的。他环住玉袖的腰,提起,带到床上,侧身抱着睡了。
至此后,玉袖身上再没发生过类似的事件,他神色微有变动,沁竹就会上前细细询问,拿捏准玉袖的意思。季彻虽说并非每夜都来玉袖的园子内,即使来了也不会跟他合欢,只是抱着玉袖睡,但必定会在用饭时间出现,跟玉袖一起用饭,如此,但玉袖的身体很是虚弱,到手臂完全恢复,还是用了半月时间。

飘零燕

自玉袖手上的木条可以拆下时起,那季彻便要求玉袖侍寝了。
沁竹每晚都会早早地就服侍着玉袖洗了身体,在他身上洒上些香粉,拿蓬松干软的皮帛料子将玉袖裹了,扶着坐到床上。季彻进得屋来,即挥退沁竹,走上前去,挥开玉袖身上的遮挡物,或直接搂着洗浴得香香软软的玉袖睡了,或先一番雨露滋润弄得玉袖刚洗得清清爽爽的身体又汗津津湿漉漉的紧,娇喘连连,才再环抱着睡。
这日过午,玉袖刚用完饭,园子里即来了两个陌生的侍者,他们跟沁竹互相福了福礼,说了些话,那沁竹回头往神情惶惶的玉袖坐着的方向看了一眼,与来传话的侍者又福一福礼,送走了两位侍者,他默默立了一会儿,回头往着玉袖的方向走来,侧身立在一边,低头,侍礼。
"门主请公子去前堂一叙,请公子移步。"
话完即伸出手来扶起玉袖,施礼,领路,带着他往园门走去。
玉袖战战兢兢跟在沁竹的身后。他自打进了这一方园子便没有出去过,而这园子里平素就只有季彻跟沁竹出出入入,虽说时有其它或高或矮或胖或瘦的侍人在园门外对着玉袖福礼,但除此外他在这完全陌生的地方还没有见过外人。
园子外是更为广大的一方亭台水榭,花园香都,不时有锦衣侍人和素衣折袖的丫鬟侍童沿着弯弯曲曲的回廊穿梭行走其间,看着极近,实则能够遇上的却没有几个,俱都是绕过几个弯道不见了踪影,偶尔对路遇上了,就跟沁竹停步立定相对福一福礼,然后低头绕过玉袖继续前行。每当遇上这种情况,沁竹在前方施礼,玉袖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跟着福一福。他们弯弯绕绕了小半个时辰,跨过了青绿浮萍一片片荡漾的莲池,越过了各类鸟兽悠闲游走的竹林花园,穿过了一道又一道造型各异的拱门,沁竹领着玉袖来到了一幢巍峨屹立的房舍前。
这幢房舍占地数十丈长宽,门前两边种着垂泪香竹,高大的香竹将屋舍的原貌完全遮蔽住,顺着这竹林小道行得几十丈远,遇上十数座相对路旁而立的或匍匐在地,或展翅垂首的异兽祥禽石像后,方窥得全貌。屋子前偌大的八扇厅门全开,露出厅里装饰格局严谨的布置。
玉袖跟着前方疾步而行的沁竹来到这厅堂前,抬起头微张嘴往前方打量了一眼,随即低头垂首,脸上红成一片,额上憋出一层细汗来。
沁竹把低着头的玉袖带进厅堂,压着跪好,他对着上位方向略施了个礼,转身退下了。
玉袖缩在地上,身体不由向着沁竹离开的方向倾了倾,又摆回,开始抖抖震震,他把头颅伏在地上,额头紧贴地面,脸上白了一层又一层,半晌,只听上首处一声妖妖娆娆的略微低沉沙哑的女声慵懒悠扬的传来。
"你抬起头来。"
"......"f
玉袖身体缩得更低,牙齿打颤,身体挣了几下却没有抬起头来,上面的女音一声轻笑飘来,随即响起衣衫摩擦声,轻盈灵转的步声,一步一近,跟着一阵香风袭近地上的玉袖,随着浅蓝的裙摆飘摇,一双白底莲鞋停在玉袖面前,其中一只向前踢开他的手臂,伸到玉袖扶低的脖颈下,用力,抬起。
玉袖脸上惨白一片,湿汗淋淋,脸庞不住的颤颤微微,他低垂着眼帘,下颚被女人用鞋顶起,双手顺着身体的起势自然的弯曲,放在地上,手指紧扣着地面的缝隙。
那女人用鞋顶着玉袖的脸,左晃了一下,又右晃了一下,放下脚。
"也不怎么样嘛。"
退了几步,谓叹。
玉袖脸颊得了自由,瞬即又再低垂下,趴伏好,却突地被猛然提起,耳边低沉暗哑的笑音传来,眼前约过一张浮水剪影妖娇明媚的脸,旋即身上一凉,衣衫被撕个粉碎,在空中纷扬落下。
玉袖顺着散裂的力道惊惶的仰了两步,定住身体,眼前,立着个身着浅蓝高腰垂裙的女子,轻挥着宽大的月白拂云袖,女子的额头眉上散贴着蓝色的碎羽花玷,她的左右手分别抓着几片碎衣料子,无名指与小指上戴着约两指长的镶金勾玉的镂花护指,尖尖的护指在衣料上裂出长长的沟壑。
女人抓着衣服料子搓了两搓,那衣料即变成细粉飘散开来。
玉袖白着脸,抖着手,垂着头,眼眶湿润,立在原地,他不敢退,惊怕得在原地抖抖嗦嗦,两手圈到胸前,环住身体。他的身上如今鞭痕已经淡去,只留下些微白的蜈蚣状线条盘卷缠绕,从略微起伏的胸前一路延伸至腰上松松套着的白色亵裤底。
那女人斜着细长眼打量了一阵,头一扬,缓步跨上前,拇指,食指与中指弯勾成爪,无名指与小指跟长长的护指一起高高翘起,突然发力,跃起,出爪,动作迅捷,姿态翩纤,却在半空中折了方向,收回,立定。
季彻抬脚跨入厅门,走到玉袖身边,提衣,单膝跪下,双掌成拳,一只放于身前地上,一只放在后腰。
"魈阁阁主季彻见过门主。"r
女人脸上神色略闪,忽而轻扬声笑了下,缓步回到上首,两脚抬到宽大的檀木椅上,手放在牡丹扶手上,斜躺,慵慵懒懒,靠住。
"起来吧。"e
季彻起身,拂袖,立定。
"季阁主端得好大的架子,平日里三催四请都请不动,怎么知恩刚请了阁主新收的娈宠来叙叙,便舍得在知恩这简陋的屋子里露面了?"
季彻神色不动,微挑了挑眉,冷道。
"不知门主找季某人的侍宠来所为何事?"
首坐上自称知恩的女人沉沉的笑了数声。
"听说季阁主几乎夜夜笙歌,知恩有些好奇罢了,未知这其貌不扬的㚻人有何可取之处,季阁主可愿指点一二?"
"只是投了季某人所好而已。"
"哦?"e
女人闻言又再沉笑数声。
"季阁主如此雅人,相信所好必有其可取之处,不如就此,将这娈宠送给知恩,也好借其福窥得半面雅境。"
季彻皱眉,拢袖。
"玉袖粗姿陋颜,入不得门主法眼。门主若无其它要事,请容季某人告退。"
话毕,径直揽了旁边一直不停闪闪缩缩暗暗掉泪的玉袖,转身欲去。
"站住!"0
女人音调一转,厉斥。
季彻转身,辑首。玉袖也跟着转身,立定,垂头站在原地颤抖不敢稍有动作。
"门主还有何事?"
"两日前,俪家庄的签子,你魈阁又搞砸了吧?!损了我涣海门的声誉,折了我涣海门的面子,你可有何话要说?!"
"季彻办事不力,无话可说。"
女人冷哼一声,斥。0
"既是无话可说,知恩削你魈阁半年奉晌,罚你魈阁众人俱降一级,你可服气?"
"季彻代魈阁众人谢门主恩泽。"
季彻咬牙,握拳,提身上前,掀衣跪下,一字一顿,道。随即起身,目光直视首座上的女子。
"门主若无它事,季彻告退。"0
话毕,扶起身旁刚才跟着一起跪下,现在仍颤抖着伏在地上的玉袖,抽身离去,背后传来女人愤怒的话音。
"季彻!你不要一晌贪欢,误了门内大事!!"
却无人回话,那季彻已自顾自携着玉袖扬长而去。
女人一把捏烂了扶在手里的牡丹扶手,碎木细屑飘洒了满地,她咬牙怒瞪着季彻离去的方向,脸上阴晴不定。

罪妾

那季彻携着上身裸露,垂头微微抽泣的玉袖径直走在回廊上,一路上撞见的侍者都伏身下拜,在季彻走过后,方才起身,回头,望着季彻跟玉袖离去的方向怔怔看一会儿。玉袖等于上身裸露,示众人前,他对射来的眼光躲躲闪闪,拿未被擒住的手横于胸前,聊胜于无,双颊飞红,脸上的泪掉得凶猛。季彻目不斜视走在前方,左右俱都不顾。
回廊转角处,一个褐衣青壮的男子立在那里,他对着缩在季彻身后微微抖震的玉袖上下看了一眼,而后向着季彻单膝跪下。
季彻停住脚步。
"旦说无妨。"
"内鬼已经抓到了,现关在礼园地牢内,请阁主处置。"
"他可曾招供由何人指使?"
"未曾招认。"
季彻牙齿左右磨了两下,发出喀嚓喀嚓的声音。
"嘴到挻硬!"
"......"
"允许你们使用任何手段,定要问出那幕后主使之人!"
男子颔首,领命而去。
季彻拉着玉袖大步向前走去,玉袖跟不上季彻的速度,行走得艰难,只得一路小跑,跌跌撞撞,在经过一处转廊回门时,未来得及抬脚,被门栏畔了一下,摔倒在地,被季彻拖着在青石板地上磨了磨。
季彻回头,拢了眉峰,转身抓起玉袖。玉袖的上身已经受了伤,多处磨破了皮,流出些血来,下身玉白的亵裤现着淌淌的青污,冒了些断线,肮脏不堪,胸前两粒茱萸,其中一粒被地上散落的尖石子刺伤,泛出殷红的光泽,流出丝线般细的血及至肋骨末稍。玉袖的脸上湿泪未歇,细细的眉扭住一团,睫毛上挂着湿痕抖抖颤颤,在季彻伸手抚触身上的伤处时,不住倒抽着凉气。
季彻微眯了眼,扬臂揽过玉袖的纤腰,携着他跨过楼廊的围栏,钻进旁边郁郁葱茏的小树林里,半拖半抱着玉袖提气纵了十数步,将玉袖返身扔在一棵桎树旁,欺身压住。
玉袖脸磨到树皮,张嘴低喘一口,约微挣了挣,双手抱住树干,扶起身体,尚未站稳,即被身后袭来的重量压贴在树干上,宽松的亵裤被扒下,沿着腿线一路滑落至足踝,在地上瘫成一片,玉袖大张着眼,惊喘,却没有挣扎,只伏在树上微微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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