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日第三次沐浴了,当然也是最后一次。时值早春,水池中还漂浮着些许细碎的冰凌,在少年沐浴时随着水波晃动,相互撞击着,发出清澈的声音。少年被浸泡得略略有些发白的身躯在风中微微颤抖着,嘴唇也泛出浅浅的紫色,显然是被冻着了。然而他清秀纤美的面孔却因为内心的兴奋,而染上了一层朦胧的胭脂。
早春的水池边,赤裸的少年宛如一朵粉嫩嫩的小花,微微绽放着,吐露出迷人的芬芳。
今日的第一次沐浴是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升起在海平面上的时候开始的。水温既不高也不低,恰到好处得仿佛母亲的怀抱,温柔地包裹着少年的躯体。手脚敏捷轻快的侍女们仔细地清洗着少年的每一寸肌肤,就像在擦拭上好的瓷器。而少年的肌肤,也正如瓷器般白皙。
但确切地说来,白瓷并不是形容少年肌肤的最好的词语。从小服用夜合欢花粉的少年,出落得异常美丽。洁白到几乎透明的肌肤上仿佛时刻有淡淡的光晕流动,而纤细修长的四肢,袅娜柔软的腰,挺翘小巧的臀,便是最最古板的老人,一见之下也会心动不已。这唤做千早的少年,在众人的精心呵护下,长得宛如上等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娃娃一般秀丽动人。
夜合欢花是天下一等一的催情良药,而夜合欢花粉并没有催情的效果,却是异常难得的养颜之物。混有极少量花粉的胭脂,是贵族少女们最珍贵的物品,通常只有在会见心上人的时候才肯使用。而能够将这花粉当作饭食的主要佐料,每日大量服食的,除了清源家的千早君,天下并不作第二人想。
因为天生体质有所不足的缘故,千早的肌肤只是光润,却完全没有健康的红晕。但这一点美中不足,更显得他与旁人不同,知晓他身世的侍女们,更是在私下称他为"神之子"。据说,千早是在娘胎里便被庇佑清源家的神选中,长大后要服侍神的孩子,所以他一出世,他的母亲便撒手人寰,因为神所喜悦的孩子,只能由最纯洁的处女来服侍。
浑身被擦洗得干干净净,甚至是那隐私的地方,也用特殊的器具仔细清洗过了,侍女们才扶起千早,用柔软的布为他擦拭身体。用纤细结实的丝线扎住花茎,而后庭则填入粗大玉势,这两样东西,直到次日清晨才会被允许从身上除下。不过在用过早餐,也解决了日常的排泄问题后,被彻底清洗的千早又将再度带上这古怪的物品。虽然千早和一干侍女都不能清楚地知道这种所谓的预防措施究竟有什么作用,但一复一日,大家却都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在例行的熏香完成之后,穿上白衣的千早隔着竹帘看到了他的父亲。
光华城的城主,千早的父亲清源盛,在过去的十六年里,一次也没来看望过千早,据说当年千早出世的时候,这个男人也没有见他一面,不过千早并不怪他。就连千早的哥哥,也只是在还没有与任何人发生过亲密关系时能不隔竹帘见到自己的兄弟。
可惜这样的情况只持续到千早五岁的时候。千早的哥哥清源峻以十二岁的稚龄成功征服了他人生中第一个女人,在使父亲大为吃惊并且得意的同时,也得到了从此不许与千早见面的禁令。
虽然竹帘外的男子面容模糊,从来没有见过父亲的千早一听到他的声音,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成年男子的容颜。他知道那便是清源盛的真实相貌,即使没有任何依据,他仍然能够肯定自己的猜想,或许这就是神力?千早一面听着父亲的教导,一面胡思乱想。
从小,他就从别人口中清楚了自己的责任,然而对那个他注定要服侍的神,大家所知道的却并不多。虽然有不少稀奇古怪匪夷所思的传闻,但仔细想来,却多像是旁人杜撰的东西。那神究竟是什么样?清源盛低声吩咐他进入供奉堂后不可随意行动,不可反抗,不可呼叫,像是早已知道他会在那里遇到什么情况似的。千早忍不住问,"父亲大人,您能告诉千早进入供奉堂后究竟会发生什么事吗?"清源盛却只是告诉他:"你为这即将来临的时刻准备了十六年,不用担心,具体的事你到时候自然会知道。切记不可触犯神灵,不可为清源家丢脸。"就再不肯多说,匆匆离去了。
而随后前来探视的清源峻态度更是诡异,他一面宽慰自己的兄弟放轻松,好好享受神恩,一面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得意笑声,让千早的不得不更加紧张起来。
随着父兄的离去与中午时光的到来,千早略进了些汤食,在午后阳光最强烈的时候跨入滚烫室内的水池中。加入特别药物的池水针刺般扎着他的肌肤,门窗紧闭的屋里,馥郁的香味被水汽蒸得更加浓烈。侍女们一早就听从长者的吩咐,将千早送到门前,为他除去衣物后便迅速退下了,所以并没有人看到千早情动时浑身泛出蔷薇色的艳丽模样。
这样的午后沐浴,只在每年千早的生日时才进行,具有些微媚药效果的汤水同时也是抑制男子生长的良药。一年年浸泡下来,千早的发育速度远较同龄人缓慢,但生理发育的迟缓也使得他比任何同龄人都更加妩媚。
今日的汤水中所下的药量比以往任何一年都来得重,想必是因为今夜千早就会被奉献给神的缘故。这样的安排,使得千早更加痛苦。因药水的刺激而蠢蠢欲动的分身从根部被丝线紧紧勒住,带来莫大地折磨。而后庭的感觉变得更加灵敏,体内有异物存在的滋味前所未有地鲜明起来,让他下意识地扭动腰肢,磨蹭着池壁。
水雾氤氲中,赤裸的少年披散了长发,星眸半闭,在略带粉色的池水中扭动着躯体,媚态撩人。躲在暗处偷窥的男子更是看得情绪勃发,喘息着将手伸向分身......
"啪!"一只大手拍上了男子的肩头,男子大惊之下一个哆嗦,竟是提早结束了欢娱。
"混蛋!"来人低声斥责着偷窥的男子,"今夜之后他便是你的,你爱怎么玩都行,怎么就这般猴急,跑来学下人偷窥?你难道不知道什么叫做身份体统,什么叫做丢人现眼?还不赶紧给我滚回你的房间?"
男子恭敬地低下头:"孩儿知错,父亲大人教训得是。孩儿这就回去了。"说罢后退几步,才转身匆匆离去。
来人眯着眼睛看着房内千早的举动,不满地叫来手下人:"计都,这是怎么回事?!你给他下了多重的药?他现在这么玩,一不小心失了元精怎么办?!今夜就是祭祀了,你让他注意点!"
"今日的药量是重了些,请主人息怒,奴才这就去提醒千早君注意。"内臣不阴不阳的嗓音中带着惶恐,急忙退下。来人这才低声骂了一句:"妈的,骚货的儿子也是骚货,千早丸的眼光果然厉害!"说着径自离开,找内眷泻火去了。
"千早君,请认真沐浴,不要戏水。"计都的声音忽然在屋外响起,千早猛然清醒过来,顿时臊红了脸。计都是清源盛身边的内臣,被专门指派来教导千早,虽然他是个阉人,但在千早眼中,他是父亲般的存在,正因为如此,计都委婉地责备让他更加难堪。
千早急忙低声道歉,仿佛睡眠一般泡在池中,按照计都所传授的方法,将富含药力的水汽吸纳入毛孔。这套运功的方法,却是计都暗地里教给千早的,清源盛并不知晓。而计都在传授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千早,他学的是十六年前被清源盛灭族的近平一门从不外传的武道修行密法,也是清源盛用尽一切努力却仍然没有得到的东西。
行功完毕,千早拉动绳铃,叫来侍女,披上毛巾离开了房间。
在侍女跪坐在池边为他擦拭湿发的时候,千早咬紧牙关将自己泡在犹自带着细碎冰凌的寒泉中。刚才被热水蒸得发红的皮肤迅速冷却下来。据说这样的方法能够让肌肤更加细腻光滑,不过千早却在侍女口中听说过这种处理办法与某种著名的鱼肉料理手法极其相似,心中颇为哭笑不得。
本来往年热水浴后并没有泡冷水这个程序的,但因为祭祀就在今夜举行,而冷水能够让千早更加精神振奋(当然是被冻得精神振奋),所以千早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所幸泡的时间并不长,他就被扶上了岸。旋即他被擦干了身体,连身后的玉势也被取了出来。
仆人随即奉上的是一管散发着神秘幽香的粉色药膏,在告诉千早药膏到晚上就差不多能完全被身体吸收后,下人小心地将药膏填入千早的后穴。"千早君不必担心,计都大人说,其实不能完全吸收更好,至少能够减轻一些痛苦,事情也能进行得更方便。"下人的话在加深千早心中困惑地同时也加深了他心中的恐惧--他究竟将面对怎样的生活?没有人告诉他该如何去侍奉一位神灵,虽然父亲、兄长、计都他们都像是知道得十分清楚的样子,却不肯告诉他详情。
在被仔细整理了面容,穿上一套穿着手法异常繁复却据说能够十分轻松脱下来的衣服后,侍女们小心梳理着千早的长发,与此同时,一位面容苍老得仿佛活了上千年,浑身散发出令人恐惧的气息的老妇人进入房间,用紫金朱砂在千早的额头为他描绘出了一个状如盛放的花朵般复杂神秘的图案。洁白的额头上,嫣红的图案仿佛是蜿蜒的鲜血,紧紧缠绕着羊脂玉石般的少年。
此刻,千早唯一能做的事,便是一面仔细分辨着月白底色衣服上银白色的花纹,一面等待黄昏来临,祭祀开始。
随着最后一抹血色阳光沉入远处的地平线,苍凉的鼓声响起,祭祀正式开始。
千早跪坐在竹塌上,任由衣着古怪,脸上涂抹着厚厚油彩脂粉的一群人在他身边跳起敬神的舞蹈。笛子与七弦琴奏出的音乐宛如冤魂悲凉的哭泣,在越来越沉的夜色中忽高忽低地响着。父兄远远地观望,并不走近,夜色中,千早看不清他们的面目。
月上中天,手执法器的阴阳师在香案前虔诚祈祷,接着口中念念有词地手舞足蹈一阵后,祭祀总算结束。昏昏欲睡地千早被连人带塌地抬起,放入了他一直面对着的大门紧闭的房间。
下人放下千早后,就退了出去,期间一直低头看着地面,没有谁敢抬头打量房间。当然,千早却与他们相反,一进来就努力睁大眼睛四下张望。
在房门打开的时候,借着月光,他隐约看见屋子里香案上祭着一柄武士刀。但他还没有看清楚,下人们就退出去,关上了黑色的木门。这个没有窗户的房间顿时一片漆黑。
门外,人群想来是纷纷散去了,渐渐地再没有一丝声音。四周安静得可怕。月光照不进来,而屋中也没有火烛,恐惧吞食着黑暗中的千早。耳中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他不敢乱动,乖乖地跪坐在原地等待神的降临。
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忽然扯住了他的衣带,只一拉,那身羽翼似的雪衣便如蝉蜕般滑落,委顿在地。
神降临了吗?千早茫然地四顾,眼前却依然是一片漆黑。除了自己因为紧张而加速的呼吸与心跳,他听不见任何别的声音。
然而却有滑腻冰冷的物体贴到了胸前,软若无骨的身体蛇一般缠住千早,没有丝毫温度的手从心口慢慢的下移,带来小腹处一片凛冽的凉意。
"请问,你......是神吗?"千早心中慌乱,却牢牢记着父亲的嘱咐,不愿失了礼数。
那活物对千早的话恍若未闻,没有作出任何回答,却用冰凉的手握住了千早的分身。手指灵活地挑逗着千早,然而那被丝线束缚住的小家伙又怎么能够做出强烈的反应?只苦了千早咬紧牙关,努力忍耐。
但黑暗中静默的生物很快就发现了丝线的存在,冷冷的手指如刀锋般在丝线上一划,就将它切成两段,却分毫未曾伤到千早。
虽然那手冰凉如铁石,动作却并不粗暴。千早不敢断定这没有呼吸心跳的诡异生物究竟是不是父亲口中的神,一时拿不定主意是否反抗,人又被那手撩拨得难耐,呼吸更加粗重了起来。
见千早的分身终于抬头,那手更加快了动作,或捋或握或按或弹,逗弄得那青涩的花茎不住颤抖。千早反弓着身子,倒卧在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那生物将千早轻轻放在竹塌之上,却不理会他身下那逐渐兴奋的菊穴,一跨身,竟然坐到了千早身上。
火热的分身忽然间被一团冰冷的东西包裹起来,千早只觉得那包容着他的事物柔软如丝,冰冷如玉,却又像烟雾一样虚幻,只带给他极其微弱的触觉,远不如那手来得真实。但他的兴致已被挑起,那手又复在他身上游走,不住触碰着他的敏感区域,千早哪里还忍得住,腰肢一挺,便在那生物体内喷发出来。
那一瞬间的快感,让千早的脑中仿佛有闪电划过,夺目的光芒刺痛了每一条神经,使得他失神了片刻。
然而黑暗中却有人在他耳边,似低述似谓叹,说:"成了!"恍惚中,那声音竟像是千早自己发出的。
变化就在声音响起的刹那展开,无尽的黑暗中忽然生出了一点银色的光芒,高高漂浮在大堂的中央,仿佛一颗灿烂的星子。
宛如石块投如水中,四周的黑暗被激起一层一层地涟漪,潮水般褪去。若有若无的银色光芒自空中诞生,给眼前的大堂蒙上了如梦如幻的薄纱。
光芒中,一个人影渐渐显露出模样。先是一个点在第一点星光上的手指尖,然后,光明如泉水般流下,洗出一只洁白晶莹的右掌,再往下,是宛如冰玉般的手臂,在空中飞扬的银色长发,光洁的额头,挺拔的秀眉,紧闭的双眼,浓密的睫毛,雕刻般的鼻梁,小巧的嘴唇......一点一滴,一位少年的形象逐渐出现在黑暗中。
千早呆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没有惊呼,也没有感叹。早在他懂事的时候,眼前的少年就曾无数次地在他梦中出现,反反复复追问着他一句不知所谓的话:"千早之君,你想起来了吗?"
仿佛漂浮在水中一般,少年悬空而立,一手指天,一手平伸,双眼闭着就像是在沉睡中还未醒来,没有风,但他那长长的银色头发却在空中舞动,宛若茂盛的水草。他未着寸缕,但空中银色的光芒却像是衣服一样簇拥着他赤裸的躯体。
缓缓地,少年睁开眼睛,飘落到地面。
他有一双美丽的银色眼眸,星光般璀璨,刀光般凌厉。这双眸子牢牢锁住了千早的视线,少年微微一笑:"我终于自沉睡中醒来,取回全部力量!千早之君,你想起我们之间的约定了吗?"
千早看着他,半晌,终于缓慢而确定地摇摇头:"我该想起什么?"
少年俊美的脸上流露出失望的神色,"我不能告诉你。这必须要你自己想起,契约才能成立。"
千早微微张开嘴,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不过少年很快就提起精神,邪邪地笑道:"刚才合体的仪式进行得太匆忙,你倒是舒爽了,可我还没享受到呢。你说,你该如何赔偿我?"
"啊?"千早面对忽然凑近的脸庞,一时反应不过来。"什么?"
"哎哟,难道你想抵赖?"少年吹在千早脸上的气息温暖而热烈,与刚才黑暗中那个生物没有半分相似,也难怪千早无法将两者联系起来了。
"既然我的肉身已经实化,这次一定会让你玩得尽兴,怎么说,我们也是一体的啊,千早......"少年低语着,将千早温柔地搂在怀中,随后分开了他的双腿。"看,你的小嘴等待很久了吧?那里可是一直接受着训练的呢,很不习惯空虚的感觉吧?"他一面说着,一面用手指拨弄着千早那朵粉色的菊花,逗得千早浑身酥软,忍不住喘息着腻在少年身上,不自在地扭动起来。而他的举动,引得少年更是按耐不住,俯身吻上了他的嘴唇。"千早,你一定要尽快想起我来啊。"肢体交缠中,银发银眸地少年在千早的耳边,反复念着这一句话,然而,千早依然没有办法知道,他究竟该想起什么来。
"我起誓,以我的灵我的血,与你签定契约......"削瘦柔弱的女子穿着白色和服,跪坐在地,手捧一柄寒光闪闪地武士刀,神情凝重地念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