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个娃娃来————傀儡偶师
傀儡偶师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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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说!"
"然后,何捡捡就躲在角落哭。问他为什么。他说,爸爸不要我了。"何夕爆发出一连串的笑声。
"啊--!"何简脸红的要死,"老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所以说,你不准陈婆婆给我介绍对象,也只是一种自私嘛。"何夕笑着说,"以后你也会觉得可笑的,觉得自己现在的冲动是幼稚的行为。"
"你说什么?"捂住耳朵的何简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你......会结婚?"他焦急了起来,"不准结婚!我才不要叫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做妈!也不要你再生个孩子做我弟弟!"他急了,抓住他的手,"不准不准。我就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是你亲生的,你就不喜欢。"
"胡说什么哪?"何夕敲了他一下,慢慢叹了口气,拉着揣揣不安的何简坐下,低头又敲了敲自己手里的碗,抬头,然后笑着说:"你还太小,再等等吧。"他总是不放下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
"真的吗?"何简摸摸被敲得额头,有点傻气的问。
"......嗯。"何夕叹气,一会儿要给阿秀打电话,他们俩的事情,又要缓一缓了。真是对不住阿秀。
"爸。"何简窝到何简的怀里,还在抽鼻子。
"你竟然哭了?这孩子。"何夕无奈。
"我没......"何简在何夕看不到的地方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声音是完全不搭调的可怜,"我没有。"
"好好。"何夕很柔和抱着他,"你再不吃饭,饭就冷了。"

9
街心公园里面的音乐喷泉刚刚打开,旁边坐着的一群人被水喷了个措手不及。何夕干快拉着吴秀婷跑来,两个人溅了一身的水。
"哈哈哈......"两个人狼狈的擦了擦身上的水。在一边的草地上坐下。
"我说,你和你家小霸王说了没?"吴秀婷是个大方的姑娘,何夕读研究生的同学。她盘腿坐着,接过何夕递来的饮料。
"我......"何夕尴尬的笑了两声,"没说。"
"又没说?"她叹气,但是不太惊讶,"不是说好了吗?我妈这边催我催的厉害,一天一个电话的,我快给她烦死了,好像我嫁不出一样的。"
"是我不对。"何夕不知道怎么说了,"明明说好告诉他的。可是我才提了个头,他就开始哭。你说这孩子从小没爹没娘的,就我一人把他养大,他也只会贴我,自然就亲近点。你别在意。"
"得了,你说我们谈恋爱多久了,那次不是这么说的。我要是在意,早就跟你分手了我。"吴秀婷倒不是特别在意,耸耸肩膀。
"哈哈......"何夕干笑,"这个......"
"不过,你家小霸王是不是有恋父情结啊?"吴秀婷若有所思的看他。问。
"噗--"何夕一口可乐就喷了出来,"咳咳咳......你胡说什么啊。"
"哈哈哈哈。你看你吓得,我这不是开玩笑吗?"吴秀婷笑死了,"一般独生子女家庭的孩子都比较恋亲,舍不得把自己的父母给别人分享。所以,他这样也很正常。"
"我知道。"何夕只有笑。

晚上十点左右才和吴秀婷在她家门前依依不舍的分开,接着何夕自己也鬼鬼祟祟的回了家。
悄悄开门,走进去,悄悄关门,屋子里一片漆黑,左右看了看,似乎没人,松了口气,就去推自己的房门。
"爸。"
何夕立即僵住。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身后的声音很有威严。
"这个......"何夕慢慢转身,看着抱着膀子靠在沙发上的何简,心虚的笑了,"忙,学校忙。"
"你们那学校又不上晚修。"何简瞪着他。
"啊,哈哈,我不是和你吴阿姨出去、出去......"
"出去约会呀!"何简一下子跳起来了,"我说了不准你和那女人在一起了。"
"不准这么没大小!"何夕也不高兴了,"她是你阿姨!"
"哼......"何简冷哼,"她还想当我妈吧?"
何夕无奈的的说:"捡捡--"
"铃--"电话突然在这时候响了,何夕叹气,转身去接电话。
"喂?"
"嗯?"他的脸色突然一变,"是我。请问......嗯。什么?!"
"哦,好,我知道了。"放下电话,他沉着脸就往屋子里走。
"爸?"何简愣了,预计大闹一场酝酿了一个晚上的情绪全没了,"怎么了?"
"嗯......是你大爸爸。"何夕从柜子顶上取下行李箱,"在广东,出了点事情,我要过去一趟。"
"什么?出什么事情了?"
"没什么--"何夕揉揉头,"这是银行折子,我估计要几个星期才能回来,你小心点用钱,别乱花。我一会儿去和李大妈说,你就在她家吃饭,要是晚上害怕就叫她家小子过来陪你,你们不是同学吗?我......"
"到底怎么了?"
何夕看他一眼,"我以后每天都会打电话回来,你要是敢给我出去乱混你就小心我回来揍你。"
"爸!"何简提高声音,"我不是小孩子了!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何夕犹豫了一下,"你大伯在广东参加文艺演出,结果就和一女人勾搭上,晚上出去玩,遇见抢劫的了。女的的包让人抢了,你大伯身上的钱也让人抢了。结果那女人不甘心,又跟人家争来争去,给人一刀子捅了,而那刀子上有你大伯的指纹。现在何泽那个蠢东西成了第一嫌疑犯,关派处所里。"
"啊?"何简没有料到是这样的事情,一下子愣住了,眼睁睁看着何夕收拾了几件衣服,提着包就往外走。
"爸,我和你一起--"
"你胡闹什么?!"何夕骂他,"乖乖在家里呆着,老实点,别老动鬼心眼,到时候出了事情就跟何泽那家伙一样蠢。"
"爸......"何简脸上一热,"你都知道啦。"
"哼。"
"爸。"
"好了好了,你去睡觉,这事情耽误不得,我马上去,尽快解决,很快回来。"何夕看到何捡依依不舍的眼神,叹气,摸摸何简的头,"乖孩子,真的别让我担心。知道吗?"
"唔......"何简应了一声,"好。"抬头在何夕的脸蛋上亲了一个,"你早去早回。"
何夕笑了笑, "我知道了。到时候买好东西回来给你。"走出去,关了门。
何简半天不动,看着关上的门,"还以为我是小孩子。"

"喂!何夕家。"
"捡捡啊。"
"啊?爸?你到啦?"
"是啊,现在在广州!听到没有,吵死了,满地都是车。"
"路上还顺利吗?"
"挺好,就是骗子特别多呀。"何简从电话里的声音可以感觉出何夕在四周张望。想到自己家的老爸茫然无比的样子就好笑。"差点给骗了,出了站就是一堆拉客的。"
"哦。"
"好了好了,热死了,这地方,太热了,我挂电话了,你好好学习知道吗?"
"嗯哪。"何简听到对面"咔嚓"挂断的声音,怔了好长一段时间。转身走进何夕的房间,床上放满了何夕的衣服,何简躺上去,闭起眼睛,努力嗅着何夕的味道。
"爸爸......爸爸......"蜷缩起来,抱着衣服。
真痛苦,才走两天而已,好痛苦。
爸爸......

"喂,捡捡呀。我住下了,在在......哎,我也不知道在哪儿,反正何泽那边我已经找到了,明天下午可以见到他。你二爸也正赶过来。似乎听说没什么大问题,交点钱这段时间可以保释出来......"
"那挺好啊。"
"嗯?不舒服吗?声音很没精神。"
"没呢。"
"感冒了?"
"有点吧......"何简敷衍的回答。
李大妈煮的东西太难吃了,李冬睡觉老打鼾,晚上睡觉没人给他抱,作业不会做了也没人帮他做,也没人扭着他的耳朵叫他干着干哪还叫他难听的小名。
好讨厌啊......
何简觉得自己快郁闷死了。
"我告诉你啊,广州这边好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边不把洗澡叫洗澡,叫冲凉,自行车不叫自行车叫单车,吃饭就是吃米饭的意思,很少人吃面条......说话也挺奇怪,我半天听不明白。还有啊--"何夕挺兴奋,一直说个不停。
何简在电话这边越听越愤怒,越听越心酸:"你都没想过我!!!"
"混蛋!!!"
他狠狠的挂了电话,看着电话半天还不解气,有一下子扯了电话线才舒服了点。
"没有你我又不是活不下去!"

10
何简愤愤地躺上床。
咒骂着睡着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一大清早就有人拍他的门。很焦急的那种,何简不想起来,窝在床上。接着就听着钥匙开门的声音,然后有人大吼:"捡捡!捡捡!"
是何夕的声音,吓了他一跳,一个猛子做起来,瞪大了眼睛。
"爸?!"何夕一脸疲倦,一下巴胡子渣,衣服狼狈不堪的皱在一起,站在他的面前,"你你......怎么回......"哑口结舌。
"捡捡!"何夕一个拥抱就抱住他,"没事吧?怎么了,突然电话断了,怎么也拨不通了,出什么事情了?有小偷进来吗?还是电路坏了?你没事情吧?我就在担心,就在担心,我就怕你一个人在家里不安全,又是电线又是电器的,要是你触电了怎么得了?连电话都有问题呀?说得好好的,结果就断了......"二十九岁的何夕好像一个老头一样唠唠叨叨反反复复地说着几句话。
何简的郁愤顿时都消散了。
"爸......"
"嗯?"何简听见何夕松口气的叹息。
"你怎么一下子就回来了?"
"坐飞机,先到西安,然后转机。回来了,花了七个小时。"何夕抱着他,就好像小时候一样,紧的很。何简清楚地听到老爸的心跳。
"你没事情就好,没事就好。"何夕在何简额头上"啵"了两下,"吓死我了,你知道不?广东那边治安乱得很,我那个担心啊,你才上初一,留你一个人在家里,我实在不放心,几晚上都没睡好了。"
"那你在电话里面似乎还挺高兴的样子。"
"我不是怕你担心吗?"何夕说,"到底怎么回事情?"
何简反倒不好意思了,嘿嘿笑了两声:"我以为你不想我了,气得把电话线拔了。"
"你......"何夕转头去看客厅支离破碎的电话,再转回来的脸上一脸阴沉。"我的电话,一千三买的,还有两千五的机票钱......何、捡、捡......"
"哎呀,爸爸,你回来了,我好高兴。"何简立即窝到何夕怀里装可爱,"爸爸,好想你。"
"我明天还要过去!"
"爸爸......想你......"
"你......"
"爸爸......"何简叫的声音简直可以甜的捏出水来。
"你你,好好。"何夕叹气,"算了,我安心了。让我睡一会儿吧。"
"嗯。我帮你烧洗澡水。"这时候的何简实在是孝顺。
"好。"
何简逃一样的跑去烧洗澡水。
开了煤气,然后试了试水温,走进卧室的时候,何夕已经累得睡着了。是一个很不雅观的睡姿,疲倦在他的面部慢慢弥散开,渗透到他的每一分纹理。他真的是累了,几天来的担心,还有一瞬间的焦急,让他在来去的旅途中不停的受到折磨。
何简在床边跪下,揉了揉眼睛。
老实说,根本没有预料到爸爸会这么的担心自己。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有惊讶,有没有预料到,还参杂了感动......
爸爸的行为是不是证明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呢?
何简偏着脑袋想了想,嘻嘻笑了起来。
拉开何夕的手,在他身边蜷缩着躺下,搂住了何夕的肩膀,慢慢靠过去,轻轻的在他的嘴唇上,印上一个亲吻。
不是平时的感觉,那是带上了一些复杂情绪的吻。
于是,一也不曾睡好的何简,也慢慢在何夕的身边,亲密的睡了过去。

何夕起来的时候,身上压着的重量让他窒息,抬头,就看到何简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轻轻抱起他,放到一边,然后去冲了一个澡,换了一身衣服,看了看时间,留下字条,无奈的又走了。
亲爱的捡捡:
你要是看到这张字条的时候,我肯定已经走了。你大伯的事情我还没有解决,无法再停留过多,你要是觉得内疚,就给我乖乖的。当然,我知道你的性格肯定觉得我这次赶回来实在是自作自受。那我只能叹气。
我回来之前买了两盒进口巧克力,因为回来得匆忙没带,去了广州我给你寄回来。不准吃太多!一天四粒!你以为你那口烂牙齿是怎么来的?都是你大伯胡乱给你吃巧克力来的。所以,不准乱吃,知道吗?!
好了,我走了,学校那边的假我还请着,你不要告诉别人我中途又冲回来,这种事情实在是......
我走了!
再见!
何夕。
1997年6月30日
那天正好是,香港回归。
何夕就在火车上,听着广播,昏昏欲睡的迎接这个伟大的历史时刻。

没过几天,何简收到了从广东寄来的巧克力。
两盒,一盒是淡蓝色的包装,一盒是金黄色的包装。里面都夹杂了栀子。巧克力的样子一模一样,只有口味有稍微的差别。
何简分别稍微尝了尝两种口味的果仁巧克力。
一种淡香,一种蜜甜......
其实,就好像他对何夕的感情一样。
有着相同的表现,然而,酝酿着的情愫,却慢慢的,改变了......悄然发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不,是连他们都不知道。

11
2002年冬。
又一场雪下下来了。
何简从教师里出来,在外面一站,冷风一吹,昏昏欲睡的大脑顿时清醒了不少。回头看看教室里一大片一大片刚下课就立即牺牲在课桌上的同学们,觉得自己是在是可怜。
高三果然不是人过的日子。
何简又打了个呵欠,最终决定不在天寒地冻的外面固守,回去睡觉去了。
下堂课开始,迷糊的站起来叫了声老师好。
"同学们,我们这堂课不如考试吧。"班主任用微笑的表情面对大家。
考试?
迷惑不解的抬头。
考什么?
政治?
还没复习......何简又打了个呵欠。都麻木了。变态的世界,变态的老师......还有变态的老爸,诶......

五点多天就有黑了的趋势。何简缩了缩脖子,歪歪挎着书包,和同学哈啦了两句,然后就小跑回家了。
"爸!我回来拉!"一路没变的习惯,何简在十米之外就懒懒的冲着房子喊。两步跑过去,果然门刚刚好打开,就看到何夕的笑脸。
"回来了?来来,赶快进来。"拉着他就进去了,抓住他的手,使劲捂着,暖和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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