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夕汐
夕汐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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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只是妹妹,为什么你的表情怪怪的?"光不解,若不是旧情人,为何她出现后,就影响了末的情绪?
光的逼迫让广濑末又叹了口气,他决定了。"小夏她确实不是我的恋人,她哥哥才是。"看着光受到惊吓的表情,他竟生出快意,道,"没错,我是个同性恋。"说完,他避过光,意气飞扬地上楼。
可才踩上两级台阶,右手便被人拽住,回头,是光。
在惊骇中,光的嘴唇轻轻地擦过他的,并在他还来不及感受什么时又离开。
在呆滞中,光邪魅地舔舔嘴唇说:"你知道吗?我最近发现我似乎也有同性恋的倾向。"说完,他轻快地迈着步伐上楼。
留下广濑末忍不住摸摸自己的唇,他的嘴唇好柔软呵。
吹皱了一池春水......

14
广濑末取出钥匙打开门,一边在玄关处换鞋,一边叫道:"我回来了。"
随手把公文包往沙发一扔,他简直要瘫在沙发上了,不过以前所受的严格训练还是使他勉强地保持住形象。"好累啊!"他企图引起光的注意。
"咦,你不是辞职去了吗?怎么搞到现在才回来?"看到广濑末活象被剥了一层皮似的,光倒是有点兴趣了。
"是啊。"就是辞职。
"没干别的?"
"没。"坚决地摇摇头。
"辞职有那么累吗?"好奇,好奇。
"累,不但累,而且恐怖。我简直这辈子都不想辞职了。"广濑末想起一个上午碰上的事至今还觉得不可思议。他不过是去辞个职而已,有必要那么夸张吗?
"这么有趣?"什么样的经历可以让末说出这样的话呢。
"有趣?等你知道我今天碰上些什么事,就不会这么认为了?"广濑末开始述说他今天的精彩经历。
话说今天一大早赶到公司所在的大楼时,就发现跟他打招呼的人比平时多了不少,甚至很多只是在同一幢楼工作的人都来跟他打招呼,害他一路"欧嗨呦够咋伊玛斯"的说个不停。
更甚者是一到公司,服务台就递了好几束玫瑰花,百合花什么的。他取出里面的卡片一看,都是什么对他仰慕已久,能不能约他吃个饭什么的。有没有搞清楚,他是个男的,居然送他花?有点新意的就留下ICQ或E--MAIL说是可以在网上聊聊天,害他真是苦笑不得。然后就是公司的那些女同事,平日里人事部的那帮女同事们可真是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可今天就一下子变得谄媚很多,一副很熟的样子,又是嘘寒又是问暖。她们倒没不好意思,反而害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办法,实在是不习惯的说。
于是当他说起要找课长时,更是有人热心地为他指点哪里哪里可寻得长官大人,甚至殷勤地想亲自带他前往。当然他是敬谢不敏。
接下来的事就更是好笑了,当他把辞职信递给课长时,课长居然吓得是魂飞魄散,坚决不肯收,非要他去找部长。
好吧,他就去找部长。可是,部长大人也推托了,非要他去找专务。于是乎,课长推给部长,部长推给专务,专务又推给了社长。好,他去找社长还不行吗?社长大人总可以做主了吧。
直到连平日趾高气扬的山田社长对他小心翼翼、恭恭敬敬时,他才深深感受到什么叫做权利和金钱的力量,什么叫做今时不同于往日。
"广濑先生,您要辞职?"忍不住擦擦汗。
"恩。"
"是不是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不会吧,连这样的话都出口了,他是来工作的还是来被照顾的?
"没有。"
"那广濑先生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开心啊?要不要我给你换个部门?"佐仓社长又擦擦汗,广濑集团的二少爷他可是得罪不起。
哎,他怎么样才肯放行呢?有了,"社长,你说我哥干吗无缘无故参加昨天的宴会呢?"
不是看弟弟吗?"怎么说?"
"你想,要不是我父亲让他去,他会去吗?要不是父亲不希望我在这家公司继续做下去,他会吩咐我哥去吗?"其中的利害关系,就请自行斟酌了。事实上,他也真觉得父亲的意思就是如此,所以他也该回家一趟了。
说完这些话,结果自然是顺利地递出了辞呈。
"精彩吧?"
"精彩。"光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么有趣的事他怎么就碰不到?
"你还说。"他够可怜了,不过一切总算是结束了,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无事一身轻了,"光,现在我们两个都失业了。"
"失业?"他怎么不知道啊。
"对啊,这下你不用不好意思了,反正我们现在都没有工作了。"广濑末一脸"我了解"的表情,不过,还有一件事也得提提了,"以前我就想跟你说了,光,你不能老是坐吃山空哦。我不知道你以前赚了多少,不过你象你现在这样可不行哦。"广濑末教训似的拍拍他的肩膀。
"坐吃山空?"
"光,你不要老是重复我的话好不好?"
不重复啊,那,"谁跟你说我失业了?"
还用说?"瞧你平日闲闲无事,不是煮煮东西,就是看看动画,没见你干过什么正紧事。"这下没话说了吧?
"你知不知道有一种工具叫做电脑,有一种职业叫做程序设计师,还有一种传输方式叫做网络。"不好意思,真是烦扰他关心了。人家可是有正当职业的说。
啊?不会吧。这么说平日里见光对着电脑摆摆弄弄的时候,就是在工作咯,他还以为他在上网呢。广濑末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脸,误会,一切都是误会,解开了不就没事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老把我坏处想?"
有吗?他有吗?就算有,就这么一点点。哼,也不检讨一下自己,要不是他让人误会,别人怎么会想歪的说。
"你说,这次我该怎么罚你呢?"啊,恶魔的笑声开始响起了。
"不能罚我没的吃。"还是先声明一下比较好。
呵呵,是吗?某人邪恶的目光盯着他脸上的一点,然后俯身慢慢凑进她,灼热的呼吸拂在他的脸上,像是羽毛刷过般,痒痒的,酥酥的。
广濑末的脉搏突然加快,警报系统立即启动,脱口而出:"还有,不许像昨晚那样亲我。"
"没问题。" 在广濑末阻止之前,光便已吻住了他那两片湿润菲薄的唇。温暖的薄唇亲昵地在他唇上摩挲,然后试探性地挑开他的唇。末直觉的想撤退,但光仿佛预知般早已将他榄住,进一步将舌划入他口中,不容他退却地与他纠缠在一起。末在他的气息之中沉沦,在他唇的挑逗中忘了要呼吸。他只能在迷蒙中告诉自己那是不对的,然后在他的挑逗下无助的将双手圈住他的颈项。
当末快喘不过气来时,光放开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确实是一个完全不同于昨晚的吻,"这不是招呼。"他指责他。
"招呼?"光重重地念道,表情变作危险,"你把我昨天的吻当作招呼?"
"放心,我知道外国人用亲吻来打招呼的。"无视光危险的表情,广濑末睁眼说瞎话。
"这么说来,我昨天的话你当是玩笑咯?"他的眼眸幽深黯沉,不过在那最深处却散发出锐利的光芒。
"呵呵,放心,我不会当真的。"广濑末若无其事地拍拍他的肩膀,蓄意忽略刚刚发生的事。
"那刚才呢?"光当然不会允许他装傻。
"我了解,你刚才一定是头脑不清楚。"
他一副"我了解"的表情终于激发光的怒意,他蓦地起身,大步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而沙发上的广濑末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竟有些失落。怨他太快放弃,还是怨自己的胆怯......难道他真的动了心?
当他心情正紊乱难理时,原本离去的人突然又回来了。除去平日的长裙,他换了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最重要的是他,他用一个发圈把长发扎了起来,露出轮廓鲜明的脸庞。以前有柔软黑亮的长发拂在颊畔,使他显现一种柔媚的女性气息,但此刻头发一扎,却叫人清楚地明白,无论他长得多漂亮,他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
看着光突然改变的装束,广濑末的心情更乱,他忍不住有点酸酸的想:如果光平常也是这个样子的的话,应该会很受女性的欢迎吧。
他还在品味心底微酸的滋味,却发现眼前有一张放大的俊脸,是光。意识到这点的同时,广濑末忍不住后退,可后面就是沙发的靠背,哪有什么退路?"你坐好,我们再说好吗?"他吞咽一下口水,紧张的提议。
"不好。"光干脆地拒绝,他用双手定住广濑末的脸,正色,"是不是我平时的样子才让你觉得不可靠,才让你觉得我在开玩笑呢?"
他的话让广濑末的心漏了一拍,没想到光会把问题归结到自己身上,其实他错了,有问题的人是他,胆小不敢追求的人也是他。
见广濑末不语,光突然又说话了:"我决定了,我要变回伊利诺•克洛。"
伊利诺•克洛?听到这个名字,广濑末觉得耳熟,哪里听过?对了,那时光说他有两个名字凯瑟琳•谢尔顿和伊利诺•克洛,一个女名,一个男名,......等等,男名,光的意思是......?
他还在猜测,光,不,伊利诺已经给了答案:"从今以后,我决定换回男装,改做男人了。这样你应该可以相信我的决心吧。"他说得认真无比,"明天开始我就把所有的女装都丢了,末,你陪我去买男装。"
什么跟什么?怎么一下子发展到这里了?广濑末手足无措起来,他有些结巴地说:"不,不用了,你,你平时的样子不是很好吗?"不行,绝对不行,面对光女性的样子,他还能镇住自己。要是他变作伊利诺,变作让自己的心动的模样,那岂不是很危险?所以,绝对不行。
"我平时的样子很好?"伊利诺怀疑地问。
"很好。",末确定地回答。
"既然这么好,为什么平时你看到我都不会脸红,现在却会了呢?"伊利诺指着他一直红到耳根的脸,毫不迂回地反驳。
"我......"广濑末说不出话来。
"你还真是个纯粹的同性恋呢?"伊利诺划过他的眼角,调侃。
广濑末说不出话来。
看他沉默的样子,伊利诺又正经起来,说:"末,我们在一起吧。"
"不。"拒绝的声音有些虚弱。
"给我一个理由。"
"我是男的。"
"正好,我也是男的。"
"你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干吗吻你?"沉着应对。
"我不喜欢你。"这个理由总成吧。
"你不喜欢我,那干吗看到我就脸红?"
"哪有?"就是不认帐,看你怎么着?
"那你现在怎么了?"
"我脑充血。"
"你......"伊利诺狠狠地磨牙,他把双手下移,圈住他的脖子,作势欲掐,然后在末紧张地闭起眼睛时,轻笑地吻上他的唇......
15
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刷"的一声在一栋历史悠久的日式古宅前停下,车上一前一后地下来两个男人,这两人正是广濑末和伊利诺。本来广濑末是想一个人回来的,谁知伊利诺这家伙以司机和追求者为名非要跟着来。哎,父亲估计又要怒火冲天了。可是,为什么一想到父亲发怒的面孔他竟有些期待呢?
广濑末看着眼前这虽然古老却依旧气势恢弘的房子,脸色倏的一变,面无表情。对这栋宅子他实在是没什么感情,要说回忆,也只有令他痛苦而不愿回想的回忆。
反之,伊利诺倒是对眼前的一切充满兴趣,来到日本也算有一段时日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仿佛应该出现在古代的房子。长长的围墙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到底有多大呢?"好古老的房子哦,有多少年了?"
"广濑家是个有两百多年历史的古老家族,不过,如今直系的也就剩我们这一家了。"广濑末没有感情的声音仿佛在介绍别人家的历史似的,最后那句带有讽意。
"那我们去按门铃吧。"伊利诺兴致勃勃,已经跃跃欲试了。
"不用了。"广濑末无所谓地说,反正马上就会......
果然,暗色的大门立即印证了他的想法,自动打开了。广濑末冷冷地看着,他知道早在车子进入前面的林荫道时,监视器已经把他们的到来通知了里面的主人。
随着大门的打开,伊利诺惊叹地看着里面并排站着两排衣着整齐的仆人,左边是男仆,右边是女仆,穿的还是统一的和服。哇,好大的排场啊,伊利诺感慨,连他家都没搞得那么隆重过。
"二少爷好!"整齐一致的声音。
广濑末略颔首,询问离他最近的女管家:"我母亲在哪?"
"夫人在茶室插花。"
得到答案后,广濑末立即头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咦,不管我了吗?伊利诺只好自己赶了上去。一到这个家,末似乎就不正常了呢,变得如此僵硬,仿佛又回到了初时。一边跟着广濑末沿石板路径往里走,同时他也没忘了趁机打量周围的景致。
石径两旁栽植着大片的樱木及竹子,假山错落其间,还有池塘流水环绕,布局也算精巧。
伊利诺看了很久,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美是美,但是有一种压抑的感觉。
不知饶过多少过道,当伊利诺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分不清哪是哪时,终于穿过庭园,再拾级而上数十级石阶,广濑末终于在一间古朴的和室前停下,"母亲,我回来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柔和的声音。伊利诺不禁对声音的主人好奇起来,末的母亲会是什么样子呢?和他长得像吗?
广濑末推开门,脱下鞋,恭敬地走进和室。
"小末,你好久没有回来了。"依旧温柔的声音透着欣喜。
广濑末看着他美丽温柔的母亲,自他有记忆以来他的母亲广濑阳子就是那么恬静温柔,而他和母亲的关系也是那么疏远而冷淡。虽然他不是不喜欢他美丽柔弱的母亲,但却真的受不了他那近乎懦弱的柔顺,他对父亲百依百顺,是个标准的以夫为天的传统女子。而父亲又偏偏是个将大男子主义发挥至及至的男人,想起过去无数次母亲屈从在父亲的威势下,他就不希望将来他的婚姻也是如此。只是,看情况,他这辈子是不会有什么婚姻吧?男人和男人怎么结婚?
但即使不能成为夫妻,在他心目中,恋人之间的关系应该是彼此尊重,彼此分享的,绝不是成全在一方没有原则的退让上。
"母亲,我的工作比较忙,所以没什么时间回来看你。"除了这些,他也不知道该同母亲说些什么了。
于是两人之间一下子沉默下来,母子间的话题少得可怜。
"这,这位,是你男朋友?"广濑阳子有些踌躇地问,对儿子的性向她并不是不了解,所以才会如实问。
"算是吧。"真是便宜光,不,伊利诺这家伙了,想想连秋都没见过他的家人呢。
"伯母,你好。我是伊利诺•克洛。"伊利诺看着长相与广濑末相似的广濑夫人,他有一种亲切感,好一个温柔美丽的夫人,和他的养母完全不同。只是为什么他从她眼里看到若有似无的压抑呢。是因为这个家的缘故吗?他环视了一下四周,无解。
"二少爷,老爷请您过去。"是女管家阴恻恻的声音,使得伊利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突然怀念起他们家的管家大人,可爱多了。
"好。"终于来找他了吗?"我这就过去。父亲在书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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