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居————夕汐
夕汐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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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伊藤由美子暧昧地念道,并用手肘顶顶广濑末的肚子,意思是叫的这么亲密还说没关系。
一个动作就窘得广濑末说出话来,尤其是伊藤由美子暧昧的视线更是弄的他不知如何是好。
不过幸好主角在关键时刻永远是会有救命恩人出现的。门口起的骚动正好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侍者在山田社长的耳边轻轻嘀咕了几句,山田社长马上脸色一变,他怎么会来呢。急忙唤来他的儿子和未来媳妇,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进来的是一个气宇轩昂的年轻男子,一身铁灰色的西装,身上的贵气让人一看就知道出身名门。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某人因为他的到来脸色一变。
他怎么会来呢?
"欢迎欢迎。"山田社长难得的谄媚可见此人的身份,"真没想到您会大驾光临呢。"他本来就只是义务地将请柬送去,根本没想过真会有人前来。
"哪里。家父公事繁忙,因此派我前来祝贺,失礼了。"简略有理的字眼配合恭敬的态度没什么人能不被他说服。
"您能来就很荣幸了,"客套的话语,然后向他介绍身边的人,"广濑先生,这是犬子山田直人。"
"我是山田直人,请多多指教。"
"那这两位一定是今天的主角山田先生和佐仓小姐吧。。"他微笑地对订婚宴的主角说道, "我是广濑初,请多多指教。" 不知为何,山田直人尝到一股寒意,是错觉吗?
"广濑先生,请到里面用餐吧。"
"不用了,我还想找人,请不用招呼我了。"
"找人?有什么我们可以帮忙的吗?"
"我想找我弟弟。"
弟弟?佐仓夏突然灵光一闪,小末好象说过他有哥哥。难道这个人找的就是小末?不会吧,应该不会,她摇摇头,小末若是有那种家世,又何必来这家公司工?
"令弟?令弟也来了吗?"山田社长左看右看,奇怪,如果有什么大人物来,他应该会知道啊。
广濑初往四周看了看,然后锁定目标:"我想我找到了,失陪一下。"然后大步朝某个方向走去。
糟糕,他走过来了,看来他是看到他了。躲不了了吗?随着一句"末",广濑末知道自己完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广濑初身上,所以他也不用奢望别人没注意到他的称呼。
"哥哥。"他无奈地叫道,反正躲也躲不掉了。谁叫他一向优秀的哥哥始终是众人的焦点呢。
身边传来无数个惊叹声,其中也包括伊藤由美子。哎,看来这个工作是真的做不下去了。
"末,你也该回家一趟了吧,妈妈很想你呢。"广濑初面对弟弟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感情。
"好。你怎么会来呢。"哥哥一向很少涉足这种应酬,突然会来,必定有因吧。
"父亲叫我来的。"
父亲?看来他是不想让他在这家公司做下去,才会让哥哥来的吧。难道他又想操纵他的人生吗?可惜不能如他所愿了,即使他会辞职,也不会回去的。
光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有了一些想法:看来末和他哥哥的关系还不错,问题的症结大概就在他父亲了,八九不离十。
"你会来吗?"广濑初的目光忽然集中到光身上。
光毫无畏惧地对上广濑初的眼睛,温和地笑笑:"也许会。"
看来弟弟的眼光还不错,广濑初满意地笑笑:"我先告辞了。"
广濑初可算是来去如风啊,目的一达到即走人。
看着广濑初离开的身影,光有感而发:"末,你哥哥还蛮关心你的嘛。"
广濑末再次环视四周,注意到周围的窃窃私语,连社长也带着一干人等向他走来。忍不住叹一口气,哥哥倒好,留了一个烂摊子给他。
他轻轻对伊藤由美子说:"下次跟你解释。"收到伊藤由美子谅解的眼光后,他终于放心了,示意光挽住他的手:"光,我们打声招呼就回去吧。"
"社长,不好意思。"不给对方说话的机会,"我身体不适,想先回去了。"又转而对两位新人说,"我在这先祝两位百年好合,再见。"
然后潇洒地退场,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小夏她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怪呢?
广濑末一走,伊藤由美子身边就热闹了,"伊藤,你太过分了,也不早点警告我们。"平日里一向以欺负广濑末为乐的众长舌男女们急了,惨了,广濑不会向他们报仇吧。
呵,广濑要报仇的话还不早报了?知道他们心中的想法,伊藤由美子却没有那么好的心眼去开解他们,"我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广濑居然是广濑集团社长的公子。"哼,最好后悔死你们,活该。
"可是你们的关系那么好。"
"好有什么用,他不说我也没办法。我不奉陪了。"转身挽着男伴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他渐渐从最初的震惊中恢复过来,想想过去的点点滴滴,他竟有了一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记得有一次,她所工作的营销部需要接待一个挑剔的客户--佐佐木先生。而这位佐佐木先生平日里最为爱好的就是茶道,自然对茶这方面也是超于常人的挑剔。一般的茶包?抱歉,看都不看一眼。可是整个营销部也找不出一个懂茶道的,这个年代,一般人哪有那个闲情和闲工夫去学什么茶道啊。
这事还害她头痛了整整一个上午外加浪费几片阿司匹林,午餐时终于忍不住向广濑抱怨,这才意外得知他居然懂得茶道,其实按他的说法是"稍稍涉猎而已"。
至今她还记得当时广濑那优雅、纯熟的技巧,很显然,是长期训练的结果。他何止是略通啊,简直就是精通。那一瞬间,她觉得广濑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她完全不熟悉、非常遥远的广濑。甚至连挑剔的佐佐木先生都满意不已,直说以后要好好向广濑请教请教。
事后,她曾开玩笑似的对广濑说,她觉得自己好象看到了古代大家族里的贵公子呢。
广濑的回答是"是啊,你好聪敏哦。"当时她还以为是广濑难得的幽默细胞作祟呢。其实是他隐隐在透露什么。
再细想他平日里的举止,这才觉悟那一举一动都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只是一切都被他温顺的个性,严谨的生活态度掩盖,加上平日里饱受欺负而不懂得回击,更是让人起不了疑心。说起来,这个二少爷还真是了不起呢,他用简单的衣物和柔顺的个性来使自己看起来像个懦弱的上班族,厉害。所谓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除去平日略显古板的衣着,他今天不也是英俊迷人吗?
看看平日里嚣张得不得了的同事们在一旁细细碎碎地轻语,哈,这下可有的他们担心了,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她幸灾乐祸地想,"灰少爷"被"公主"接走后,他的后母和继姐们懊恼的表情就是如此吧。
13
一路上的沉默使广濑末的心七上八下的,终于到了家,他正想开口,身边的人却丢下一句:"我去换衣服。"便径自向他的房间走去。
哎,他也先去换了衣服吧。低头看看身上的衣服,虽然适合他,却不宜在家里穿。
回到房间脱掉身上的礼服,再到浴室洗一个澡,不洗掉头发上的发油,真是忒不舒服啊。哎,他果然不合适这些正式无比的东西,累赘。
等到他一身清爽地来到客厅时,光已经坐在那了。换掉白色的礼服,放下盘起来的头发,他再一次变成平时在家的模样。只是,他仍旧一声不吭。
难道真的生气了?最近好象诸事不顺,尤其是老惹光生气。他是不是该到庙里拜拜比较好呢。
静静地在光身边坐下,忍不住瞄了瞄身边的他,他觉得真是有必要为自己辩护一下,倘若死得不明不白也太冤了:"光,"某人还是没动,"我想就算是被告也有权利选择自辩的。我只是不知从何说起罢了,莫名其妙说我的家世不是很奇怪吗?"
还是不说话。
"好好好--,算我不对还不行吗?"她妥协,她道歉还不成吗?然后有点落寂地加上这一句,"你以为我那么想做广濑家的孩子吗?"他以为她不想要一个平凡的家吗?做广濑家的儿孩子要付出太多了。
"原谅你,很简单。"这位仁兄终于要开条件了吗?
"你有什么要求,统统放马过来吧。"敝人接招就是。
"真的很简单。"吊吊胃口,"只要陪我看完这部动画就行。"手里突然变出一叠VCD。
呃,樱桃小丸子?广濑抹觉得眼前飞过一群乌鸦,呱--呱--,这个......这个,该死的漫画狂!
接着忍不住就一个抱枕扔过去,然后就是一阵乒呤啪啦的狂打......
毫不容易制住广濑末的拳头,光终于开始正经地解释:"你怎么会以为我生气呢?我也没有跟你详细介绍过家里是做什么什么的吧。"
咦,光不是孤儿?什么家啊?
收到广濑末眼里的疑问,笑托下下巴,戏谑地说:"喂,拜托,我还是有养父母的。"
也对,那,那也就是说他白操心了。为,为什么他又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呜呜--
不过,即使以上种种让他如何如何的气愤,他还是乖乖地陪着光看起对他来说无聊兼幼稚的《樱桃小丸子》,谁叫他惧怕恶势力呢,尤其是一个拿美食来威胁他的恶魔更是不敢。倘若恶魔大人一个不快,罚他看得到吃不到,岂不哭死他?
于是乎,小丸子明目张胆登堂入室,而他的耳朵就在光时不时的傻笑中度过。不过,他可要严重声明,他是迫不得已才坐在这里的,他可是一点都没看哦。......好吧,好吧,是看了一点啦。......OK,OK,也是笑了那么一点了,不过,也就那么一丁点,一丁点而已哦。
客厅里和谐的气氛最终是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的,光看了看手表,十二点,这么晚会是谁呢。
广濑末自然地接起电话:"喂?"不要问为什么是他接电话,实在是光这个家伙根本从来没人打电话找他,是人缘太差,还是......
"是我。"熟悉的声音从电话的那一边传来。
"有事吗?"呆了呆,是她。
"可以出来聊聊吗?"
"现在?"他又呆了呆,都十二点了。
"不方便吗?"
"也不是。在哪见,小夏?"
"我就在楼下,你下来就好,我只想稍微跟你说几句。"电话里小夏的声音有些幽远,似乎藏了什么心事。
"好吧,我这就下来。"卡嚓,挂上电话,转头对一直看着他的光说,"光,我下去一趟。"
"谁啊?"光侧着脸问。
"是小夏。你别担心。我下去一趟就回来。"广濑末拿起一件外套,匆匆地跑下楼去。
光起身来到窗户边,透过玻璃望下去,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车,车外,有一个女人,是佐仓夏;车里好象还有一个男人,应该是山田直人。
他的表情变得莫测高深。
广濑末一眼就看到了停在大门口的车,还有站在车边手里拿着包包的小夏。
他小跑过去,立定后,问:"小夏,有事吗?什么事非要今天说?"
"有些事不说心里不痛快,所以我就来找你了。"小夏的笑就像她电话里的声音,含着淡淡的忧郁,"我到前面走走,边走边聊好吗?"
"好。"虽然觉得小夏似乎满怀心事,但他还是答应了。
两人静静地走在公寓前无人的街道上,昏暗的灯光在他们身前制造了长长的影子,小夏盯着脚下的影子,突然问:"小末,为什么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家是......?"一直以来,她都以为他只是个出身平常的普通人,也从未特意询问过他家里的情况。只是略略地知道他家只有父母和哥哥三个亲人而已。
广濑末不语,他不是不想跟小夏说,只是不知从何说起。
佐仓夏也不气馁,继续问:"既然你家里是广濑集团,为什么你还要进山田电子呢?"不过,这次她马上自答道,"难道是因为我?"
看着广濑末隐隐有些心虚的表情,她明白了,真是因为她。
"小夏,你别想太多了,其实也不全然是因为你。我同家里的关系不是很好,所以会进山田电子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逃避吧?我告诉自己我要照顾你,因此给了自己一个理由去逃避。事实上,根本不像我说的那样,一直以来,是你照顾我才对。"
"没有啦,小末,你别这么说,你真的很照顾我的。"小夏急忙摇摇手否认。
"好了,小夏,你别否认了,我心理有数。不过,以后你不用再费心顾着我了,你应该把心思花在你丈夫身上。"他说着,伸出手放在她的头顶,轻轻的抚摩,"真快啊,小夏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他的脸上情不自禁流露出怀念的表情。
见此,小夏问出藏在心中许久许久,一直不敢问的话:"小末,你还忘不了我哥哥吗?"
一提到那个禁忌的名字,广濑末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僵住,他停下脚步,有些悲伤地说:"我永远也不会忘了秋的。"
"小末,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真要你忘了哥哥,只是,只是哥哥毕竟已经去世了,只要他能在你心里占一个小小的角落,那就够了。而你还活着,你必须去寻找属于你的新的幸福。"
"小夏,没见过你这样的妹妹,巴不得哥哥的恋人去找新欢。"广濑末蓄意逃避话题,故意用玩笑的口气说。
"小末,"佐仓夏提高音量叫他的名字,正经无比,"我是当真的。今天晚上陪你来的那位小姐不是很不错吗?"
"你可能有点误会,我和她只是朋友。"广濑末急忙解释。
"朋友吗?"佐仓夏并不相信,试探,"没关系,恋人本来就要从朋友做起。这三天来除了伊藤由美子,也没见你有什么朋友。所以对你来说,至少她是一个特别的人。"
"小夏,你别多想,她只是个和伊藤一样的朋友而已。"广濑末认真地重申,但他有些慌乱的神情反而让佐仓夏确定了什么。
她忍不住轻笑出声,将广濑末极力掩饰的那一层薄膜戳破,"小末,要是有镜子,我真应该让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你知道吗?哥哥去世后,你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有生气的表情了。看来,她对你而言,果然是个特别的人。"
有生气的表情?广濑末怀疑地抚上自己的脸颊,发现那里的皮肤散发着热气。他在激动?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难道......
看着广濑末疑惑的表情,佐仓夏试图给予他答案:"小末,大胆地去追求你的幸福吧。况且,......我想一份正常的感情会让你的生活顺利很多。"她的话中意有所指。
广濑末很快反应过来,悉熟她话中蕴藏的意涵。对了,她以为光是女的,所以才会用了"正常"这两个字。若是让她知道光其实是......,她恐怕会吓一大跳吧,她恐怕又会开始为他担心吧。恩,他不能再麻烦小夏了,所以还是缝上嘴......,......等等,他在想什么啊?他这么想,岂不是真的是把光当做一个恋人来考虑?......天,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一个人在这边一相情愿,谁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不行,他又开始乱想了,不能再想了,冷静,冷静......
十分钟后,佐仓夏的未婚夫载着她渐渐消失在广濑末的视线,广濑末看着跑车离开的方向站了许久,终于转身--
却见身后,光正披散着头发站在公寓的入口处。
"你没事吧?"他问。
"没事。"
看他明显不相信的表情,广濑末叹口气,只得再次解释:"我说了很多遍了,小夏只是妹妹,不是情人,所以别瞎操心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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