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子默
子默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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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凌晨要咬曾杰的肚皮,那实在是太痒了,曾杰不由自主地大笑,躲闪,凌晨一定要咬他,象一条嘶咬着人的小狗。被子都翻到地上去,曾杰笑得快岔气了,告饶:"好了好了,让你咬,你别痒我。"
凌晨咬一大口,曾杰又痛又痒,倒底又把凌晨推开去,凌晨抓住他的短裤,曾杰停住,凌晨也停住。
曾杰看着凌晨,那个稚气的脸上,有一种坦然的表情,也是一种坚定的表情,他要坚持要做一件事,一件曾杰渴望却不肯做的事。
曾杰的眼睛在轻微地说不,那是一个掺杂了渴求的微弱得微不足道的拒绝,与其说是不,不如说是不安与不忍。
凌晨的脸上慢慢展现一个惨淡却美丽的笑容,他的手慢慢伸进去,然后握紧。
丑恶吗?没有凌晨想象中丑恶。
那是一段火热干燥的肢体,并不脏。它有着柔软的表皮与坚硬的内里,只是皮肉与血,竟能那样坚硬,真是个奇迹。
它刚盈一握,凌晨抓住它,忽然间觉得很安心。
好了,他已经做到了,并不难,相反,在做了这件事的那一刻,他觉得很安心。
曾杰的身体是僵硬的,即使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他呻吟一声,慢慢弯下身子,身体依旧是绷紧僵直的。他比凌晨还要紧张。

凌晨微笑:"我要咬你了,你怕不怕?"
曾杰忽然抓住凌晨的肩,他的手指抚摸凌晨的唇:"不!"他说不,:"你,只要摸摸就行了。"
那么香的嘴!
凌晨咬他的手指:"不,我喜欢咬人!"
曾杰的身体开始颤抖。
直到敏感的器官感受到柔软的嘴唇的亲吻,那颤抖才停止,曾杰喘息,天哪,他承受不住这种快乐与兴奋了,天哪,他要爆炸了。
凌晨先是轻轻吻了一下
前面感觉到一点湿,软软的嘴离开了,湿的地方,感觉到一点凉,然后被热而湿润的嘴包裹住。
凌晨真的咬他!曾杰痛得慢慢地弯着身子,双手抓紧凌晨的肩膀,那双微微颤抖的手,应该已经说明他痛不可当,可是凌晨微微抬头看他一眼,却更重地咬下去,曾杰觉得眼前一道闪电划过,他咬住嘴唇,疼痛象电击,不停地不停地刺向他的心脏,可是他却放开了凌晨的肩,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凌晨的头发,轻柔地,轻柔地。
即使更痛更痛更痛,来自于他爱的人,他也喜欢,他可以享受。

 

二十九,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凌晨涨红脸:"对不起。"
曾杰回过头,笑:"不要紧的。"身体还在隐隐作痛,先是被咬伤,然后同笨拙的初学者的牙齿进行了一场艰苦卓绝的博斗,那孩子有两颗锋利的小虎牙,又不懂保护对方。
曾杰与凌晨的处女夜,竟有淡淡的血痕,最后两人不得不起来擦洗上药。
凌晨缩在被子里,枕着曾杰的手臂。后背热热的,微微有一点汗,长夜无尽的寒气都无法侵扰他,他问:"很痛吧?"
曾杰的面颊轻轻蹭着凌晨的头发:"不,如果真的很痛,就不会高潮了。"
虽然刷过牙,凌晨还是觉得嘴巴里有一股淡淡的精液的味道,甚至他觉得整间屋里都弥漫着那股靡烂淫秽的味道,他觉得厌恶,可是也还不至于呕吐,也不至于让他连这个怀抱都讨厌起来,他喜欢这个怀抱,无论如何,他不想再梦到自己不由自主地跳下楼,然后在寒夜里独自瞪大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月光如霜。
凌晨感到一种堕落的颓废,不愿再挣扎却又对自己的软弱不满,因为厌恶自己,所以眼看着自己堕落下去却不想伸手阻止。他缩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不管这个怀抱是谁的,也不管代价是什么。
一晌贪欢。

曾杰累了,闭上眼睛,隐隐的刺痛不断地提醒他曾经过的完美的一夜。
是完美的。
虽然过程简单而短暂。
甚至不是一个真正的完整的过程,可是那都不重要。对于曾杰来说,那是他所经历过的最完美最激烈的性。
激烈到他觉得痛苦,身体的抽搐来得太快太急太激烈,以至于他的快感几近于疼痛,不象是自身产生的抽搐,倒象是遭到电击一般,那样强烈的快感,曾杰以为自己身体一定会受伤,可是,只是有点累,至于流了一点血,有一点小小的划伤,那算什么?
曾杰抱着凌晨,忽然感受到一阵锥心之疼,这个对他来说,生命中最宝贵的小人儿,是注定要离开他的。曾杰猛地抱紧凌晨,近于哭泣地叫了一声:"凌晨!"
凌晨沉默,如果你很孤单,你会觉得被爱是珍贵的幸福的。无论被谁爱,也不论你爱不爱那个人,被爱都能让你感觉到一点温暖。
那种怜惜不舍的声音,他听得懂。
可惜,不能回应。
有那么一小会儿,凌晨很想很想回过身去拥抱曾杰,安慰他给他承诺,可那是不可能的,凌晨能给的,不过是谎言。
曾杰悲哀地:"用什么能留住你?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没有回答。
曾杰苦笑,他不能哭泣,只得苦笑。
成年人都知道,嚎淘大哭不能改变任何事,只自取其辱,故此,人人学会苦笑。

凌晨有一点恍惚,做梦一样的感觉,他坐在课堂上,常常想起自己用嘴巴服侍自己称为父亲的那个人,象一个梦,同他的学校生活是这样大的反差,这两件事好似不可能发生在同一片蓝天下。
凌晨在做事时,有一种厌厌的表情,一种灵魂不知何在的梦幻般的表情。

学校里的女生不知多喜欢这种表情。
大半的男孩子还象顽石,女孩子们已开始做梦,她们做梦的对象,当然是忧伤的,有着一双梦一般的眼神的漂亮男生。他越是脆弱得似一只水晶琉璃杯子,她们越是扑上去想拥有他。
凌晨前面的女生回头,给了他一张条子。
凌晨手里抓着那张纸条,心不在焉地塞进兜里。下一节课是一堂小测验,小纸条的一角从凌晨的兜里冒出个头,年轻的女老师从凌晨身边路过,伸手抽出那张纸条,展开一看,不禁失笑,念出来:"你眼中总似有千言万语,欲述还休。"
凌晨抬起头,一双眼睛冷冷地看过去,那女老师倒是一愣,没错,这个年轻的学生,确时有一双会说话的好眼睛,她将纸条在凌晨面前一晃:"这是什么?"
凌晨道:"不知道,情书?不管是什么,都是我的隐私!"
那女老师暴起来,如果不是年轻脸薄,就要骂:"你有个屁隐私!"了,当下她运了几次气,只说:"让你家长来一趟。"
凌晨看她一眼,垂下头,接着答题。

这下子,小凌晨成了全年级大名鼎鼎的酷人。

曾杰沉默地听小老师慷慨阵词,他的悲哀让他无法开口。
直到老师讲累了,曾杰才叹口气:"我想,人生而自由,有权利同任何人包括同性异性做朋友。"然后他站起来走掉了。
留下瞠目结舌的小老师,以为自己走错了时间空间。

靠,什么年代了,还同我谈早恋的问题。

看着那男孩儿恍惚的眼神,曾杰惭愧地觉得自己还是太卑鄙太残忍了。
那很久之前,他不熟识这个男孩儿,为个男孩儿也不熟识他,他花钱买了他的肉体,那时他要强行上他似乎还没有现在这样由那男孩儿自愿更卑鄙。
他爱上年轻清白的凌晨,他明知道凌晨是不情愿的,做那种事,对于凌晨来说,是牺牲人格与尊严的,他却没有阻止凌晨。
当一个男人的荷尔蒙达到一定浓度时,仁义道德比不上一个狗屁。
可是现在,是大白天,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曾杰的快感里不能不有一点内疚。

早上上学,凌晨懒得系鞋带,曾杰居然过去蹲下身子给他系好。
凌晨问:"你跟老师谈了。"
曾杰点点头。
凌晨问:"怎么说?"
曾杰低着头对付那长长的鞋带:"我说你是自由的。"
凌晨伸手抚乱曾杰的头发:"你是想把我宠坏吧?"
曾杰笑,站起来:"是,可惜不能。"
凌晨苦笑:"对,我被严酷的生活教训得,太懂自律了。"
曾杰轻抚凌晨的脸:"无论对你多好,都不会持续太久了。"
这个孩子,已经开始结交女友了。

三十,可知我恨你

即使付出再多,也不可能留住所爱。对他的好,现在他还懂得感激,过些时日,怕会感到厌烦,所以,趁他还在,能付出多少就付出多少吧。
爱着他宠着他,如果他要星星,尽你的能力,摘你能摘到的最大的星星给他吧。
凌晨的中考,报的是全市最好的高中,也是唯一肯收本市学生寄宿的学校,曾杰当然知道凌晨的意思,可是一个学生要上最好的学校,你怎么可能哀求:"不,你不要去,再给我三年时间。"
凌晨补功课,直补到深夜,曾杰给他做夜宵,凌晨一边吃粥一边看书,曾杰坐在一边看着,这个小孩子做事有股韧劲,从前也不见他这样用功,现在他想离开,他想过正常生活,可以一整天目不斜视,不做完功课坚决不睡,不管多晚睡,闹钟一响,立刻跳起来。
如果凌晨想离开他,他是留不住的。
凌晨吃完粥,把碗放在一边,曾杰过去收拾,凌晨好似才看到他,歉意地笑:"就快中考了,考完就好了。"
曾杰笑:"应该我对你说,好好学,考上了,我带你去旅游,喜欢哪里?"
凌晨侧头:"马尔代夫,水清沙幼。"麦兜的口气,让曾失笑。
凌晨把手放在曾杰手上:"别对我这么好,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别把耐心一下用光了。"
曾杰微笑,抬起凌晨的手,轻轻一吻。
小家伙安慰他说还有好多时间,是承诺吗?真的还有好多时间吗?他真的并不是打算离开他吗?

凌晨还是在曾杰房里睡,即使再晚睡,曾杰也等他,在床上闭着眼睛,听凌晨轻手轻脚地脱去衣裳,慢慢地在被子里缩到他身边,曾杰假装睡着,翻个身,把一只手放在凌晨肩上,凌晨永远选择背对着曾杰,或者他喜欢后背暖暖的感觉,喜欢身后有个依靠的感觉,曾杰知道他喜欢,因为可以感受到小家伙是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直到后背与他的身体有接触才会松一口气的。
有时凌晨睡得比较早,不管在做什么,曾杰也会陪他,可是不过什么时候睡,凌晨都是一脸疲惫,谁忍心招惹他。

凌晨前面的隐私女友,经此一劫,竟未被出卖,大为感动,一个夏日的傍晚跟在凌晨身后,凌晨只当不觉,小女孩儿直跟到曾家楼下,凌晨不愿被曾杰看到身后有人尾随,只得远远站住。
身后有草地野花,身前车水马龙不住地流转,小女生站在他旁边喃喃不能做声,秀丽的小脸涨得通红。凌晨转过头去,只见阳光将那女孩儿的头发照成淡棕色,半边脸上汗星闪闪发光,小小的粉红嘴唇微微嘟起,不知为了什么总是欲述还休欲述还休,凌晨想:"你这个小孩子倒底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呢?"
那个小女孩儿双手都发起抖来,凌晨只得微笑:"天气这么好,真想去郊游划船游泳野餐。"
小女生双眼发光。
凌晨苦笑:"可惜没有时间,快中考了,考完了,大家就可以一起出去玩了,多好。"
那女生点点头,还是不能开口。
凌晨说:"快回家吧,考完了,我约你出去玩。"
那张幸福的脸,一点遗憾没有的狂喜的脸,笑着点头再点头,眼睛里的幸福就快要冒出来,凌晨只得笑了:"去吧。"
那女生挥手说再见,转头离开,又回头来看凌晨,然后一头撞上行人,再一次涨红脸,飞快地跑掉了。

凌晨站在夕阳里,忽然间明了,自己已经永远无法恋爱了,带着那样黑暗的一个秘密,如果去爱与被爱?永远不能向自己所爱的人倾诉自己为什么神色黯淡,为什么在夜里怕一个人独处,为什么喜欢一天刷四五六七次牙洗三次澡。
他心里有一个让人恐惧的大大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隐隐做痛,可是他不能说。
那么,他在女人眼里,会不会始终是一个有秘密的捉摸不定的怪人呢?
所谓恋爱是两个人发生亲密关系,从灵魂到肉体,即使不能溶为一个人,也希望尽可能接近再接近,可是,他不能,让任何人再接近他。

不过不要紧,天底下没有爱的婚姻多得是。
天底下没有爱的人也多的是。
还是,先活下去再说吧。
先解决衣食住行再谈感情空虚。
年轻的女人的吻会是什么样的呢?
曾杰的嘴里,总是有牙膏,漱口水或口香糖的味道,凌晨知道,曾杰怕他嫌弃他,一直不住清洁自已,可是有时凌晨还是会想知道,一个年轻的女人,嘴里会是什么味道?如果她刚吃完巧克力,闻起来会不会象一块蛋糕?
凌晨微笑,要不,等中考完,真的去约那女生,尝尝她是不是真的象一块蛋糕。
听说,年轻女孩儿身上会有一股奶味。

凌晨,在白天发誓,拼尽全力也要离开曾杰,到了夜里,却将后背贴到热身体上去吸取温暖。
阳光下,凌晨觉得自己肮脏,夜里,凌晨觉得孤单。

一天夜里失眠,辗转不能入睡,凌晨回过身问曾杰:"你醒着呢吗?"
曾杰说:"我醒着。"
凌晨说:"抱我。"
曾杰紧紧抱住凌晨。
凌晨说:"你可知道我恨你?"
曾杰沉默。
凌晨说:"就象恨我母亲。"
曾杰沉默。
凌晨哭了,泪水不住地流下来。
曾杰抱凌晨紧紧搂在怀里,凌晨低下头咬他手臂。
疼痛难忍,曾杰慢慢绷紧身体,然后手臂开始发抖,不由自主地想缩起身子,团成一团,凌晨感觉到后背的那个人肌肉跳动抽搐,他觉得快意,一下一下用力,轻点重点,控制那个人的肉体反应,那个人沉默不出声,痛得受不了也不出声,不反抗不挣扎,可是肉体出卖他,凌晨自那绷紧与跳动的肌肉感受到更直接坦白更动人的哀叫。
肉体不受控制的挣扎,曾杰的肉体不再爱曾杰控制,它们接受凌晨的控制,他让它们什么时候跳,它们就什么时候跳。
凌晨的牙齿在曾杰的手臂上错动,曾杰再忍不住,整个身子都支起来,半跪着覆在凌晨身上,他的手臂还是没有动,凌晨松开牙齿。
曾杰吐出一口气,疲惫地倒在床上,一张脸已经涨得通红,上面布满细小的汗珠。
凌晨伸手轻触那齿痕,曾杰身子一颤。
凌晨问:"痛吗?"
曾杰说:"只要你喜欢。"


三十一,那首歌

凌晨问:"你听过这首歌吗?"
曾杰侧耳听: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
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
往往有缘没有份
谁把谁真的当真
谁为谁心疼
谁是唯一谁的人
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
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
美丽的人生
善良的人
心痛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
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
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
忘忧草忘了就好
梦里知多少
某天涯海角
某个小岛
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
轻轻河畔草
静静等天荒地老

良久,两人无语。

曾杰扯扯凌晨的耳朵:"去学习吧,别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凌晨仰头看身后的曾杰:"有一天,你会忘了我吧?"
曾杰道:"我永远不会忘你,不过,我可以试着少一点时间想到你。"
凌晨沉默。
过了一会儿,曾杰说:"是的,早晚会忘记的,记得你的名字,却忘了你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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