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 Only ————松本雅
松本雅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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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突然吻上迪恩沾了血的唇,死亡的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
迪恩努力的躲避著,那感觉令他反胃。
一点点的把血迹舔舐干净,迪恩的唇却越发红豔起来,欧文的指尖恶意的在他的肚脐周围来回,一波波的酥麻在不清晰的脑中被无限放大。
注视著迪恩的反应,欧文的手掌慢慢贴上迪恩变得温暖的跨间。
"嗯......"上半身的寒意与下半身的灼热鲜明的反差,迪恩意识到必须推开欧文,可是手在接触那个身体的瞬间却变成了拥抱。
他是,多麽想念这样的拥抱。
欧文更加放肆的抚弄,他感到掌心的突兀,期待著解放。
"戴......"被唤醒的记忆述说著过往的柔情蜜意,而欧文却是像被砍了一刀的脸色难看。
突然停止的动作让迪恩失神的看著欧文抽身而去。
"你......"
欧文的嘴角有了一丝苦笑:"等会他来了,让他到这个地方找我。"
一张便条被贴了高处的墙上,欧文再次注视迪恩半醒的眼,是谁说的,心慈手软必定招来杀身之祸。
欧文走了,他把迪恩一个人留在这个铺满了尸体与血的地方,并且拿走了他的手提电话。
"上帝啊......"稍稍恢复神志的迪恩闭上眼睛,有想哭的冲动。
那麽多条生命,轻易的终结,他眼睁睁的看著,无能为力。
不是第一次了,生命在眼前逝去,那样的脆弱。
死亡的恐惧是可以蔓延的,正如此时此地,迪恩越发觉得犹如身处坟墓中。
被铐在暖气管上的手已经麻痹,身体似乎不再属於自己,怎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
而适才施加在身体上的快感也变成了无比的阴冷。
迪恩抬头看著那张便条。
隐约的感到那个"他"是谁。
门被推开了,大厅里的惨白灯光一下子泄在门口那人的身上。
酒红的发,如过往的每一次般的耀眼,就像地上逐渐干固的血。
迪恩不断的摇头,欧文耿耿於怀的人,岂不就是戴安?
戴安也被大厅中的血腥震慑了,血水就在脚边流淌,他厌恶的转过头去。
没有美感的死法,不符合他的标准。
"迪恩?"想起此行的目的,戴安踮著脚跨越尸体。
迪恩往後缩了缩,此刻他不愿见戴安。
不过戴安依然看到了他,看到他满身血污的模样。
"你怎麽样?"一下子跑了过来,迪恩的样子让他的心跳都停止了。
"没、我没事。"展开一个苦涩的笑。
一时间空气似乎凝固了,戴安默然的查看迪恩的身体确定没有伤口。
可是,有一些痕迹总是让他无法控制情绪。
从他紧锁的眉间,迪恩清楚的知道戴安的怒气正在增加。
无言的垂下眼睑,他无法也无意解释什麽,只希望戴安不要发现墙上的便条。
"他人呢?"戴安无法容忍欧文所做的一切。
被涂满鲜血的迪恩在这个像地狱一样的地方,竟然带著变态的色情。
该死的,受害者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说啊!"失控的情绪让他吼了出来。
"啊......"面对异常汹涌的怒意迪恩不知如何是好。
看到迪恩慌乱,戴安吸了口气来平静自己的情绪:"对不起,我只是担心你。"
这就是久别重逢恋人的开场?迪恩有些惨然的想。
"来,告诉我他去哪儿了。"戴安柔声说,纤长的手指整理著迪恩凌乱的发。
"我不知道,真的。"迪恩说著,却不敢去看戴安的眼睛。
脱下外套披在迪恩身上,戴安不再勉强,却是被什麽东西牵引一样的抬头,看到那张便条。
"戴安!"迪恩惊呼。
戴安沈默著,最後他撕下便条:"抱歉,迪恩。"
"不要去!"迪恩感到绝望的寒意,"如果你爱我就不要去。"
戴安慢慢的在迪恩嘴角吻了一下:"正因为我爱你所以一定要去,我不想你再受到伤害。"
"戴安......"看著戴安掏出手提电话放在他面前,迪恩知道没有人可以阻止他,没有人。
离去的脚步声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

If Only
part 10
by matsumoto masa

一种比死亡更寒冷的失落感包围著迪恩。
抓起面前的手提电话,拨出的号码竟然是海德的。
难道觉得自己被抛弃了麽?寻找新的慰济?总是带著温柔笑意的海德,是合适的人麽?
上帝啊,人岂非如此的自私?
"喂?"
"......是我。"
"迪恩?"电话那头的声音平稳的询问,他一定不会知道过去的那几个小时里发生了什麽。
"能帮我一下麽?"
"怎麽了?"
"我在132公路边的农庄里。"
"好,我马上来。"
挂断电话,迪恩突然发现,戴安和欧文像是虚幻的活在世上,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的追寻著。
如果说上帝不能原谅他们的话,又用什麽标准来原谅每一个人?
这个在几小时前还极为普通的地方,现在却成了通往地狱的入口。
任何罪都不可能被原谅,即使用血来洗刷,戴安和欧文总得承担些什麽。
脑子就像是移团雾,没了判断和思考的能力,或者是一种逃避吧,眼前不断重复的尸体,痛苦的死相。
是的是的,对於愚者来说,死亡没有想象的美好。
无法察觉海德是什麽何时到来的,只记得海德要报警时用尽一切的阻止。
潜意识中仍然希望有奇迹发生。
从海德看似理解的眼神中,迪恩读懂自己的无奈。
"是谁设计了结局?可惜,我们不知道。"

走进那个厂房的时候,戴安感觉是走进了另外的一个空间。
一个真正属於他的空间。
即使不愿承认,这个世界上只有欧文是和他一类的人。
迪恩,迪恩和他就像是橱窗中的商品和橱窗外的行人。
他们会互相吸引,只是,中间总隔了层玻璃。
虽然很轻很薄但打不破的玻璃。
即使相爱,即使为了对方可以放弃生命。
也许,是该有个了结了。
"欢迎来到我的城堡。"欧文的声音响起,经过了电磁的转换,沙哑的性感。
戴安向周围看去,在废弃的机器间,一架架dv如同欧文无处不在的眼睛。
"喜欢我的礼物麽?"
戴安微笑著摇头。
"为什麽?"
还是摇头,戴安观察著,想找出欧文的位置。
"你会看到我的。"看出戴安的意图,欧文笑了,"但不是现在。"
戴安皱了皱眉,这让欧文很高兴,笑声清晰的传来:"往前走吧。"
抱著极复杂的心态,慢慢向前走去,一路上一人高的招贴都是戴安平时消遣的东西。
图兰朵、深紫乐队、柏林爱乐还有摇摇无期的星球大战。
戴安毫不惊讶欧文对他的了解,他只是诧异自己为何毫无察觉。
有人在周围窥视你的一举一动,总会使人不快,是秘密被发现的愤怒。
而发现了秘密的人却因此露出满足的笑容,只是问题在於每个人都有点不可告人的事情。
被肢解的惨状,因为照片的巨大而变得更加狰狞。
戴安记得他们,美丽的面容,接近死亡时优美的挣扎,他们血肉的香味。
关於他们的记忆,仅剩下这些。
尽头的墙壁上,还是用血涂抹的诡异图案,他一时兴起的玩笑最後变成了让民众恐慌的信息。
"我曾代替你接受审判。"欧文的声音显得有些忧郁,"但我却并没有感到愤怒。"
戴安挑了挑眉。
"我想为你做一些事,哪怕是一点点。"欧文的声音由头顶传来。
抬头,那人正在二楼的行架上。
"可是,我出现的太晚了。"看不清脸上的表情,光线是阴暗的,"像是小说中刻意的章节,你爱上别人,我无能为力。"
欧文看著戴安没有表情的脸:"你明白麽?我的痛苦。"
戴安再次摇头,他不是不明白。
"骗人,你明白的。"欧文兀自说著,"你知道只有我才是唯一适合你的,可以,给我一次机会麽?"
戴安看著欧文,许久:"我是个小心眼的人,所以我的心里已经容不下其他了。"
欧文笑了,这笑声在偌大的厂房里听来犹如鬼魂的哭泣;"知道拒绝我的後果麽?"
"没兴趣知道。"
"你以为我就这麽轻易的放过迪恩麽?"
"什麽?"
"他身上有一个定时炸弹。"
"哦?"
欧文慢慢从梯子上走下来:"我就喜欢你的镇定,但我没有骗你。"
"你很聪明。"戴安深吸口气。
"我有能让时锺停下来的密码。"欧文笑著指指脑袋,"在这里。"
"说你的条件吧。"
"条件?"欧文走到戴安面前,"是交换,用你的命换他的命,很公平不是麽?"
如果可以的话,戴安很想掐死眼前的男人,他那种步步为营的恶毒。
"但是,如果你顺从我......"欧文的手指抚过戴安瘦削的脸颊,他梦寐的唇,玫瑰的粉红色。
厌恶的别过脸去,欧文的手臂环住他退後的身体,另一手毫不犹豫的探入戴安的衬衣。
"放开我。"欧文四处游走的手令他不快,而戴安更加愤恨自己的犹豫不决。
"你考虑清楚了?"欧文舔了一下戴安的薄唇。
用力推开欧文,戴安退到安全的距离。
如果可以用这种方法拿到密码,对他,对於迪恩来说,似乎是最完美的结果,可是他做不到。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
欧文并不介意的笑笑:"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在来这里的途中,我当然很乐意和你一起看到他血肉横飞的样子。"
戴安手里的枪突然顶在了欧文的太阳穴上,冷冰冰的枪口。
欧文闲闲的侧过头去,笑得很笃定:"我不介意让迪恩给我陪葬。"
戴安紧盯著那张笑脸,他很想就这样用枪打爆他的脑袋,可是这样的话对迪恩来说等於自杀。
"怎麽了?"欧文抓住戴安的手,"开枪啊!"
手竟然颤抖了,如果迪恩死了自己会怎麽样?
欧文看著戴安迷惘的表情,渐渐放松的手,他不费力气的夺下枪,扔的很远。
"你是要我说你痴情好,还是说你愚蠢好?"眼前的脆弱男人,真的是自己所爱的那个麽?
看著那张比迪恩精致了许多的面孔,戴安自己也没有答案。

到达工厂外面的时候,看到戴安的车停在不远处。
海德下了车,暗夜中一片寂静,他走到门口回头寻找迪恩,却发现还在车里。
叹了口气,无论什麽样的结果,都是迪恩难以面对的。
"来吧。"
厂房的大门敞开著,暗淡的灯光,厚厚的灰尘覆盖著巨大的机器。
怪异的安静反倒让人不安,难道他们已经离开了?或者都......
一处处的寻找,似乎连一点生命的迹象也没有。
迪恩近乎绝望的看著四周灰色的墙壁,悄无声息的通风扇。
突然海德惊叫起来:"迪恩!"
著实被吓了一跳的迪恩顺著海德的目光看到一条血迹,准确的说是一条正在蜿蜒的血迹。
血迹的源头是一只用木条钉起来的箱子。
箱子周围蛇一样扭曲的血迹奔散四处。
迪恩突然像疯了似的冲过去,用手指去扳钉死的盖板。
海德不由得也紧张起来,他在一边找到一枝扳手翘开盖板。
一根根的长钉让人不可避免的联想到棺材。
迪恩的直觉是正确的,里面躺著的正是戴安。
两个人手忙脚乱的将戴安从箱子里面抬出来,还好,他们见到的并不是一具尸体。
虽然双手的手腕都被切开,衣服被血浸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脖子的一侧贴了厚厚一层胶带。
"迪恩......"视线已经模糊,但戴安仍然感觉到了迪恩。
只觉得有湿热的东西滑过脸颊,迪恩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整个心都被悬空了,他只能脱下衬衣用力绑住戴安不断流血的手腕。
"迪恩,有炸弹。"抓住迪恩忙碌的手,戴安悲凉的说。
正在打电话叫救护车的海德也吃惊的张大嘴巴。
"迪恩,欧文在你身上放了炸弹。"戴安吃力的说著,空旷的厂房传来"嘀"的一声。
好像是直接刺激在神经上一样,那突如其来的电子信号让每一个都打了个寒战。
海德的目光寻著声音望去,一个计时器样的东西被贴在墙上,上面的数字正在不断的缩小:"10分锺......"
迪恩一时间无法将注意力从戴安身上转换回来,他愣愣的看著那个计时器,等上面的数字归零的时候,自己就要死了麽?
像凝固了一样沈寂著,时间却在不断流逝。
"我有解开定时装置的密码。"
这个打破寂静的虚弱语声让一切都活动起来。
"是多少?"海德的额头上已经满是冷汗。
戴安沈默了。
欧文说的,用他的命换迪恩的命,而那个小小的机关也只能让戴安在两个人之中选一个。
他爱的自己,或他爱的迪恩。
密码就封在颈侧的胶带里,可戴安知道如果将胶带撕下来,里面被割破的动脉就会致他於死地。
"嘀",又一分锺过去了。
"说啊!"海德受不了这样的沈默。
戴安看著迪恩不甚清楚的脸,这就是惩罚麽?惩罚他的独断与狂妄,他对生命的藐视,是上帝的惩罚麽?
惩罚他必须在卑贱的生命中作出选择。
不管怎样,让他看著迪恩死去,做不到。
"你干什麽!"迪恩抓住戴安想去揭掉胶带的手。
那里不断渗出的血液告诉迪恩,如果揭开了胶带将是生命後果。
"难道你要我看你死麽?"戴安此刻倒是异常平静。
"这句话我原封不动还给你。"迪恩抱著戴安几乎感觉不到温度的身体,他要他活著,随便怎麽样都要他活著。
海德看著那两个人,无论谁死,都是对方无法接受的吧。
"嘀"。
"迪恩,不要固执了,我......是个罪人。"那麽多年来,戴安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还有泪水。
"我不要,要死我们一起死。"迪恩用手指抹去戴安眼角的湿润,而自己的眼泪却跟著滴落。
生命在流逝著。
只有将要失去的时候,才会知道那是何等的宝贵。
"嘀"。
戴安突然用尽全力推开迪恩,等迪恩惊恐的回身时,温柔的血像雨点般的落在脸上。
"上帝!"迪恩的脑中一片空白,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捂,血水却不断的从指缝间喷出。
海德被吓得没了反应,他没想到戴安会真的揭开胶带,这个背负了无数人命得冷血杀手,亲手杀死他弟弟的人。
"戴安......"迪恩的眼泪收不住的涌出,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他看著戴安的生命一点一点的流逝,再次,无能为力。
感觉到热量正在逝去,原来死亡是这样的冰冷。
耳边似乎只剩下血液流出身体的声音,它们像是获得自由那样的高呼,毫不留恋的离他而去。
像是,风的声音。
眼前暗了下来,他就要看不见迪恩了。
"吻我,迪恩......"
悲哀的吻上苍白得透明得唇,它正一点点变得冰冷,变得陌生。
他的恋人,他所有的罪和爱都随著那不断流失的鲜红而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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