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乔君
乔君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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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一眼他抱在胸前的课本,而且很明显他没有跟我穿一样的制服,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说不定......我打断他的话怀疑的轻声。
  "你是老师?"
  "嗯。"少年点头顿时来了精神;"我大学修得是美术,也拿到过教授的职称,所以就想--"
  "王竟然放心让你一个人来?"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虽然认知到他大概就是别人口中所称的"天才少年",十九岁当高中老师,我二十八岁当高中生叫我心里有一点失衡。不过这都不是重点。
  少年拉住我的衣袖反驳:"我十九岁已经是个大人了。以前在很多地方我也是一个人。"
  以前没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当然没问题,可是现在...这里...
  我还没有发作,大概围观的甲乙丙丁终于不甘被冷落太久。有人一手搭上我的肩,应该说他想这么做。
  我拉住不知道ABC哪一个的衣领就把他往墙上摔,一阵清晰可闻的骨骼断裂声。咦,这也太弱了吧。
  虽然这么想但我手头的动作却没有表达多余的同情,揪起他瘫软的身子逼问道:"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空气中一阵吞咽声显然没有人愿意回答我,这使我有点不高兴了。迁怒实在不是一件有格调的事;很凑巧的,我并不是个有格调的人。
  我探手正要抓第二个人,身旁秀丽的少年、我的被保护者竟然惊呼一声就要掰开我的手。
  "杨,你怎么可以欺负小孩!他们只是要请我喝茶而已......"
  喝茶?
  "哇"得一声,被我眼光扫过看来很不良的高中生四散逃逸,只有我脚边这个。
  打量目光不解的少年的确非常悦目的面容,再加上其气质文细,我暂时接受他们只是要请他"喝茶"这个假定。
  看来大概是我想太多了,被以前的事弄得草木皆兵。
  不过怎么想来都...
  目光从被他牢牢抓住的衣摆巡回至透露出困惑气息的面孔,我无声叹一口气。
  太引人注目了!
  "走吧。"我把少年拉到内侧,"已经有人看我们很久了..."
  也就不远的地方,来自三层平房屋顶的视线,我准确地捕捉到。
  "咦?杨,可是那位学生..."
  "没关系没关系,总有人会处理的..."
  "哦--杨,你怎么穿着学生制服?"
  "......"
  "不过杨,你穿起来好好看呢!"
  "......"
  
  又过两天风平浪静,没有任何事发生,连我以为的有人寻衅挑事找我报仇都没有。看来是我高估这座学校里的流氓素质。
  现在的日本小孩真是胆小又没用,我发出可能部分属于偏见、轻蔑且不满的冷笑。不过归功于此我也可以继续作我本分安良的学生。一点都不惹人注意,一点都不--
  "杨,杨!你看!这是我自己做的便当,我试过很好吃的。"
  少年大概丝毫没有察觉自己高度数的发光体质,堂而皇之一连两天举凡课间休息跑到我的教室。
  我是来工作而不是来玩的啊,少爷!
  就算我再三的叮咛发出上述感叹,他也的确很乖眨着无辜的眼点头。一转身故态复萌。
  "杨,你不喜欢吗?那我明天换别的好不好?"少年凑到我眼前。用这样美丽的脸孔,天真的姿态。
  再次感到制服上的拉力,"你是幼稚园生吗?"--譬如这样的问号终于还是没有抛向少年纯善的眼神。
  手机传来振动让我松一口气,明确对方我掀起唇角:"你大哥打来的,他一定也是不放心你吧。你在这里不要出去外面,我马上回来。"
  少年"哦"一声泄气一样垂下头,样子十分可爱。我也忍不住笑抚上他的头。
  确认周围没有人息我接通电话轻轻倚上墙面。
  "怎么回事?你还真的放你那只小绵羊在这一堆的狼群。"
  男人发出轻微的笑声。
  "杨,我们一定要讨论这个话题吗?"
  我歪一下头:"说的也是。"
  他会这么放任的理由,毕竟我在这里。
  "上官那一边,确定人选了吗?"虽然跟我无关,可是连那只狐狸也有牵扯,我不得不关心一下。
  "杨......"罕有的叹息淡淡无奈联系起彼岸的时空。这个人,这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还没等我及时做出反应。
  "我在外面等你。"
  呃?外...面......
  我还在思索其含义,身侧脚步声传来不轻不重。我顺势往别处走了几步。
  他说的外面是,跟我所理解的一样意思吗?
  "嗯,外面。"
  我皱眉。眼光终于分一丝注意力到显然一直跟我移动的拦路者。他"砰"得一脚踏在干净的墙面用意十分明显。同时低亮的话音几乎掩盖了我耳边男人的若无其事。
  "跟我,做我的人。"
  "有麻烦?"手机里传来男人的询疑,虽然也是轻描淡写陈述的语气。
  "没有。"我说。不认为这个还足以构成"麻烦"。眨动一刻眼睫还是专注于另一边让我迷恋的男人。
  "给我三分钟,我马上来。"
  轻巧地阖上机盖,我扫视一眼目光直视我的少年,虽然我想跟他说你认错人了但显然不可能。少年个头很高,至少比我还要高上一些,制服不是很规矩的随意套在具有相当魄力但不显壮硕的身躯。
  拇指扣在下颔我无意识间啃咬食指的指节,确定这个人我并不认识。
  不过值得注意的事还是有。
  "跟我,做我的人。"少年大概很有耐性,重复一遍他的说辞。果然,他说得是中文。似乎很确定我听得懂并且也会说。
  回想起唯一可能露出的破绽,我双手插上口袋。
  "不好意思,没有兴趣。"
  毕竟我曾几何时的年少叛逆期好像有过这么一个跟他同类的朋友。尤其他们穿着打扮又是如此的近似,昭告他们青春的不驯。
  少年的眼神露出不屑:"不要太自以为是,不然你以为这几天是谁保证你和那位小少爷的安全。"
  多事。我也很想插上这么一句。
  我就想呢...本来还期待有人陪我玩一下家家酒的游戏调试一下心情。
  "总之,我只是来做学生的。其他的事一概没有兴趣。"
  卷入小孩子的少年帮派游戏?哼哼,我还没有无聊到这种地步,被人知道岂不是要被笑死。
  我离去而少年并不阻挡。当我们错身少年耳语。
  "除了我,你不可能跟别的人。我想你也没有兴趣屈从于弱者。"
  勾唇不置可否,我其实想笑。难道我看上去很不良吗?我难道不能做我安分守己的学生?
  这人真是,莫名其妙!
  "记住,我的名字叫陆。"
  
  可以跟你做朋友吗?我的名字叫陆。
  少年满脸通红,不停的抓一头乱发。
  --会突然想起来,从成堆的蛛丝网中揪获一个片断。大概是因为名字的关系。
  过去那个强势不容人拒绝的陆,手下也有颇具规模的一票人供其呼哧喝令。我称其为"路大少爷",有时戏言"陆大"。
  当我心情好的时候。

Part.Ⅲ
  走到校门口,黑色密闭加宽加长型的林肯轿车就停在人流涌动的路段,毫不避人耳目。
  打开车门的瞬间便被一股力道拉扯。撑在男人的胸膛我瞪一眼驾驶座上嘻笑的青年,他的发色眸色应和角度的不同时靛时红。
  改造过的车厢以舒适奢华来形容也毫不为过。伸手接过男人端来的红酒,我发出轻微的呻吟放松下来靠向座背,却有人还嫌我不够郁闷般笑嘲。
  "哎呀,杨!真得是很可爱呢,一点都看不出来穿这身制服的人已经有二十八岁的高龄。"
  我"哼"一声不以为然,这家伙真是...小时候那么乖巧统统只听我的话,长大完全变个样。
  "的确很好看。"男人闲来一句,我顿时眉开眼笑,攀上他的肩膀。
  在我离开男人的唇,前排青年适时地调转回目光从后视镜里望我有些困乏的容色,问。
  "杨,你这边大概要多久才能处理完?"
  "就是不知道我才头疼啊。"眼眸半开半闭,我依赖上男人的臂膀,没什么兴致地说。
  就算挂上我大半的体重他也不动声色,秉持其品位和身份质地高昂的黑色西装,内里雪白的丝质衬衣,还有我为他挑选的领带。
  他多是不用言语,双腿交叠,白润让人感觉不出其蕴含破坏力的指掌轻轻搭在膝盖处优雅淡定。我总是想要靠近。
  这个人,如果有可能--
  我轻笑打断自己,然后发现自己走神只捕捉到青年话尾一个标点符号。
  "嗯?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
  目光透过他变幻的发色倒让我忆起,趋身上前我挨近驾驶座。
  "对了你帮个忙,随便你变成谁的样子,总之帮我查查看警局档案和黑市交易上有没有那些失踪学生的面孔。亲爱的狐狸学生现在被盯得死紧,什么东西都没办法给我。"
  "ok,你什么时候要?"
  "你弄好打个电话给我,翘课这种事我很拿手的--"
  正笑得恣意,突然被别过面庞,男人英俊的脸孔俯下自然贴合我的唇瓣。
  我眼看他摘下墨镜随手扔到一边,昂贵的西装外套和我廉价的制服一道滑落车座。抽空把酒杯放到冰柜上方,我喘一口气说:"等一下还要上课呢..."
  男人的掌已爬进衬衣贴上我光裸的背,同时带着笑音轻喃:"没关系,反正翘课你很拿手..."
  唔,这个......我哧哧地笑被压在了舒适程度和我房间的丝绒沙发不逾多让的车座,眼角余光前后车厢已被不透光的漆黑防弹隔音玻璃分割开。
  有时候这样也不错......我模糊地想。虽然我们都不是纵情的人。
  男人的热息缠绕上我全身的发肤,手掌碰触经过特殊处理同样暗泽的车窗一丝些微的冰凉,但并没有能化解我内里的灼烫。
  仿佛仅仅只有两个人,这个男人和我......我还在描绘一些妄想。手臂一伸他扣实我指掌,两人都开始湿漉的肢体纠结一道。
  在暧昧的喘息,弥漫只有彼此的车厢响起一阵突兀的铃声,我懒懒地挑眉又被男人抓回走失间刻的心神。
  响铃持续像是在与我们比拼耐力。
  吵死人了!
  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在与男人唇合间抽出一只手在散落的衣物堆中胡乱摸索。
  "喂..."
  "杨,你去了好久?你不来上课了吗?"
  我猛一下醒起我的被保护者还--我把他一个人丢在安全系数几乎为零的校园。
  完全忘得一干二净!
  "嗯...大概还要再过一会儿..."
  你亲爱的小弟,我一边向男人唇语一边含糊地应声。
  少年却在电话里大惊小怪起来:"杨,你的声音好像怪怪的,你不舒服吗?哪里痛吗?你在哪里我马上......"
  "我没事你--"
  才想简单地敷衍少年,男人严实地封住我唇舌。耳朵里听着大概隐约是少年一阵惊疑的呼喝,我努力喘息双手环搂上紧贴住我胸口的身躯。然后身边寂静下来他挂断了电话。
  感觉那一双散发出致命眩惑热力的手指同样游滑在我背后。沿着某一固定的线条。
  从肩膀一直顺延至后心,准确命中心脏的位置。
  电话铃声毫不妥协地再次响彻,比我更快一步男人掌心一握,地毯上摔落我手机碎成两半的残尸。
  "想我。"他英俊的脸迫近,我感觉几乎要窒息唇瓣也是肿痛。
  我从来...也只想你一个人......
  但我不说,只是笑。吻上男人袒露我面前的胸口。几乎立时被搂紧我掩去甜蜜的苦笑。
  
  我从来想得是你。
  只是你想得从来......
  那个被幸福,爱着的人......
  我已经努力不去想,很多年几乎要用光我的气力。
  不看就好,就不会想。我不是黄炎,我想做你的杨。
  虽然做你的杨,我就会看到,会听到,会知道......我永远不想知道的事。
  
  
  四肢还是透出慵懒,叼一根烟就着男人唇间闪逝微弱的星火点燃。我捡起车座下的碎片。
  又报销一台手机,这是第几个了...
  拉着男人的手臂我问:"你要怎么赔我?"
  微微偏过头,他用艺术气息浓厚的指夹着烟,同时俯下身。
  "免费赠送,英俊绝世天下无双的男人一个,怎么样?"
  "嗯..."
  在男人唇下我低吟一声,自发的手滑进彼此才刚穿戴整齐的衬衣,直到背触上底座,我稍微抓住一丝理智伸来的缰绳。
  哎呀,照这样下去......
  他是比我更具备理性的人,随着他起身,我走下车顺便瞄一眼面前高耸的教学楼悬挂的壁钟,六点一刻......已经这么晚了吗?
  靠在车门我想起什么好奇地探头:"你今天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该不会真的只是单纯来看我的吧......"
  呵呵呵--我还在发出痴笑,一张看了相当眼熟的白金磁卡轻轻推入我上衣的口袋。
  我拿出来晃了眼:"这是什么?"
  "四千万,你的零用钱。"
  "四--"我瞪大眼并不是被数字吓到。就我所知,最近接到的委托单恰好跟这个数字相匹配的就只有......
  "不是吧,这也要我来做!我现在又当高中生又当保镖,那还有空去理那个上官!"
  我做出夸张的哀叹,男人似乎是低低一笑,不知轻声说了句什么。
  我也只是意思意思抱怨一句,谁叫,我对这个男人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呢!
  若无其事地打量,我还是着迷。他已经一丝不苟的发,端整体面的衣着,墨镜下金棕色的眼也是时常掠闪旁人不知的思计。
  哪还有刚不久之前想象不到的狂烈。
  微叹口气,我弯身进车厢拉过他领带偷亲他的唇,喑声:"你这个人呀,真是一只其表优雅的兽。"
  占了便宜马上准备抽身后退,却被反手扣住。
  "我只对你一个人做这种事。"
  啊!?我眼神惊疑。
  摸摸手掌下浮动的心跳。他突然说这种话,真、真是吓死人!
  男人笑出声,摸上我脸颊掠开一边的发。
  "听得开心吗?"
  一下子松了口气,仔细想来的确是我大惊小怪。这个人,难道不知道他说这种话简直要勾去我的魂魄。
  手指挑起制服外套的衣领,我转身并笑:"你放心,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身后静默不语,我笑意还是凝在唇角。毕竟想来想去,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别的。
  走了几步又停下,面前赫然一拦路幼虎露出尚嫌稚嫩的利齿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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