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皇子————耶律雄奴[上]
耶律雄奴[上]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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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名大汉见状都是面露得色,他们顿时放松了警惕,开始向这个束手就擒的人走去。就在这时,叶美利加突然就地一滚,抓住了扔在地上的匕首,猛的向为首的那人刺去。
随着"噗"的一声,叶美利加抽出了匕首,他不及观看众人的表情,便拔脚向巷子外跑去。众大汉见势都是一呆,但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武士,虽然淬不及防,却反应极快,当下有一人留下照料伤者,其余的人都是立刻向叶美利加逃逸的方向追去。
叶美利加的脚程很快,他先发制人,很快就把那几名大汉甩在了身后,但他马上发觉那几人只是在其后跟随,却没有追上来的意思。他微一沉吟,已经预料到巷子口应该还有伏兵。
果不其然,前方的黑暗中隐约伏着几个跃跃欲试的人形。他背靠着高墙,停下脚步,重新打量着四下的地形,却发现已是插翅难飞。
"难道我叶美利加今日命丧于此?"他完全知道单单凭着自己这幅面容被俘后所有的后果,不禁仰头扼腕,握紧了手中的匕首。就在这时,西方的天空绽放出一个极大的礼花图案,随着远处群众的欢呼,周围的环境霎时间被照得明如白昼,所有追踪武士眼中的杀气毕现。
就在这时,巷子口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他毫无阻碍的通过了埋伏着的众人,慢慢向叶美利加走来、
"放开那个人。"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显得分外飘渺,但声音的主人显然拥有对眼前武士发号施令的巨大权力。除了叶美利加,所有的人都把手中刀剑的尖端指向了大地,他们用这种方式向这个人表示了特殊时期应有的尊敬。
"他是我的人,"那个人出现在巷口,是个普通教士的打扮,焰火明灭中仿佛一个黑衣的幽灵,"和将军大人说,他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杀手如烟一般的散去,仿佛他们不曾存在过一样,小巷在焰火的喧嚣中显得分外的幽静。那个黑衣教士向叶美利加飘然走来,仿佛足不着一般。
"跟我来,"他修长而纤瘦的手握住了叶美利加宽阔而生满厚茧的手掌,那只手冰冷的没有丝毫温度,"追你的人还很多,但我会把你送出城,到那个时候你就安全了。"
叶美利加没有做声,他紧紧握住了这只手。黑衣人像个影子般飘在他的前面,他唯有梦一般的跟随。所有的欢呼的声音,焰火划破苍穹的声音,从冬宫传来的小步舞曲的声音都如潮水般从他们的身边退去,喧嚣中唯有这只冰冷的手变得无比的真实。

李太的手揽着女皇柔韧的腰肢,脚步轻轻的在小步舞曲的旋律中滑出了第一步。女皇鼓励的笑容变得开始有些诧异,她想象不到李太在众多的眼线注视下还隐藏着学到了些什么更值得炫耀的。这个曾经被她视为纨绔子弟的皇子,再一次令她刮目相看了。
女皇白皙的脖子裸露在外边,肉体上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气,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一种奖励,显示出几个月来他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山格庄园的仓库拥有着庞大的财富,而这一切又都变成了贿赂和收买人心的资本。如同李太预料到的那样,在这个贫瘠的国度,女皇的眼线比大唐的太监更容易受到物质的诱惑。
"听说你的山庄采用了一种新的方式管理?"
李太微微一笑,他突然发现自己长高了,以前平视女皇的目光开始变得有些微微向下倾斜。"这是我正想向女皇陛下禀报的,我采用了大唐的一些制度,把土地按块分给了庄园的奴隶们,他们拥有耕种的权力,但所有权还是我。每年的收益,他们能够和我平分。"李太黑色的眉开始兴奋的飞扬,"陛下,我相信这种制度能够使他们最大限度的在土地上耕作,我和他们都能够获得最大的收获!"
"哦,"回答他的是女皇继续的不动声色,她不易查觉的带动着李太的步子,"今晚,在我的卧室,"她的声音轻柔而充满诱惑,"我要和您继续一个星期前未完的谈话!"

黑衣人握着叶美利加的手走着,一路之上他们碰到过几起盘问的士兵,但只要黑衣人沉默着拿出一块令牌便会畅通无阻。
城门已经下钥,黑色的城墙如铁一般肃立在莫城与自由之间。黑衣人微一沉吟,松开了叶美利加的手。
"你等一下,"他转头冲着城门的方向喊到:"我是红衣主教格里高利,有紧急的事情要出城,快给我开门!"
已经预料的黑衣人身份的叶美利加没有露出惊讶之色,他只是退了一步,下意识的用手握紧了匕首。
守城的士兵早已发现了两人,他们缓缓的走上前来,上下打量着二人。
格里高利叹了一口气,把遮盖着面目的风帽摘下,同时举起了手中的令牌。
"大人恕罪,我们只是例行公事。"z
"不要废话了,快开门!"红衣主教苍白的脸在焰火的背景下明灭着红绿变幻的色影,他的语气充满了罗刹至高无上的权威。两名负责钥匙的士兵急忙跑去开门,剩下的人唯有垂手侍立。
格里高利命士兵们准备了两匹快马,他亲自把其中的一匹给叶美利加牵了过来。士兵们都是惊讶万分,但谁也不敢当着二人的面说出自己的疑问。叶美利加正准备翻身上马,格里高利微一沉吟,急忙脱下自己的鹿皮手套给他戴上。
二人从大开的城门中奔驰而出。莫城在马蹄声中越来越远,焰火的背景被远远甩到了身后。两匹马似乎被周遭的寒冷所刺激,都跑得极快,如同风一般在空无一人的甬道上奔驰。
眼前是左右两分的大道,分别通向基辅和高加索,叶美利加勒住马缰说道。"我似乎安全了,但是,我的红衣主教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我应该处于敌对的两个极端,你这次对我伸出救援之手,可真的令我惊讶不已呀?"
格里高利没有说话,他低沉着双眼,握着马缰的双手被罗刹的寒冷冻得发青,他的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的肉中,一丝凝固的血痕蔓延到手腕处如丝如缕。
"伊凡,"他猛的抬起头,目光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我这次跟你出城,就是想让你亲手杀死我!"他扬起头,雪白的脖颈伸得长长的,在紧闭的双目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弧度。
叶美利加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另一个身份,自从被李太道破之后,他已经忽略了这个身份很久了。

"他是谁?"叶美利加惊讶的问着沙利文公爵,只见自己的主人面露得色,"叶美利加,你有着你所不知道的非凡价值,从今天起,你就是罗刹的沙皇。"
似乎被沙皇着个词汇刺激到了,地上的人挣开了双眼,叶美利加再一次禁不住自己的惊愕,因为那个人,生着罕见的,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碧眼重瞳。
伊凡张开了嘴,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代替话语的是他口中不断喷涌而出的血沫。他的手紧紧抓着叶美利加的胳膊,也许在垂死的时刻,看到与自己生有相同容颜的另一张脸令他更加感到惊愕吧!
前沙皇迟迟不愿离开这个令他百般垂恋的世界,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咽了气。而在这十几个小时,叶美利加都寸步不离的守在这个素昧平生的人身旁。他感到似乎沙皇的一部分生命似乎注入了他的体内,而他,叶美利加变成了沙皇。
看着眼前顺从而平静的格里高利,一股久违的憎恨突然袭上了叶美利加的心灵,他把匕首从剑鞘中拔出,紧紧握在手里,匕首仿佛在微微的颤动着,这柄从前沙皇那里继承的兵刃似乎也在对眼前的人动着杀机。
格里高利挣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充满了迫切和隐约的喜悦,一丝解脱的欣慰浮现在他的脸上,这使得他的面容在星光下显得分外的圣洁。
叶美利加突然冷笑了一声,他转过头,冲着莫城的方向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是他的婚礼!"

女皇已经脱去了那件价值连城的白缎婚纱,现在的她换上了一件亚麻织就的普通睡衣。她洗尽了脸上的铅华,烛火辉映下显得亲切而不乏迷人的风韵。女皇和当年青涩娇羞的阿雪全然不同,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无不显示出她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女人。
李太退后了一步,似乎也在下意识的抗拒着这种吸引力。女皇的微笑温柔如水,琥珀的耳环悬挂在她白嫩的耳垂上,摇摇的也如一双诱惑的眼波。这种蛊惑绵绵密密,如蚕织成的网包围住了李太。
女皇盈盈的站起身来,步子轻柔中带着几分坚决,她走到李太面前停住,灰色的眼睛荡漾着神秘莫测的光影。
李太从那双冷酷自持的眼睛中看到了自己失色的神态,"你说,要谈什么?"似乎刻意逃避,李太突然喃喃的说道。
"现在还用说什么?"女皇带着一丝轻嘲的语气中充满了笑意,她翘起脚尖吻了吻李太的嘴唇。她的唇异常饱满却带着微微的干裂。这种摩擦刺激到了李太,他突然大叫一声,狠狠的把女皇抱在怀里。

"是她的婚礼!"格里高利没有留意到叶美利加口中的"他"并不是指的女皇,他挣开了眼睛,瞳孔中映出了莫城方向璀璨的焰火。随后,他把头转向叶美利加,顺从的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死亡。
格里高利的眼帘低垂着,白皙的面容在星光的映衬下让人不禁从心底生出了一种想要蹂躏的欲望。叶美利加突然意识到他和前沙皇的关系在上流社会几乎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这种想法夹杂着因李太婚礼引起的妒恨如火般焚烧着叶美利加的心灵。他用手中的马鞭挑起了红衣主教的下巴。迫使他的视线对视着自己的面容。
格里高利叹了一口气,翻身下了马,他抬起已经冻僵了的手指颤抖着解开了黑色的教士服。当那张令人厌恶的黑皮委落于地的时候,他赤裸的身体便全然暴露在星光之下。
红衣主教的身体苍白而瘦削,但散发出的诱惑却是致命的。光是想一想这片土地至高无上的教会领袖会如此卑微的肃立就能令人血脉贲张。
他扬起头,望着高踞在马上的叶美利加,表情卑微而顺从。"来吧!"他青白的皮肤被夜风冻得瑟缩,但仍然努力的站得笔直。
叶美利加下了马,他慢慢的向红衣主教伸出手去。
格里高利闭上眼睛自嘲的一笑,"又要来了!"虽然已经预料到了一切,他却依然为了即将到来的羞辱而感到悲伤。
他的衣服被重新拉上,当格里高利诧异的睁开眼睛,面前的碧眼重瞳中似乎多了一些他所不熟悉的东西。
"小心冻坏了!"那人的语气温和而略带嘲弄。那双皮制的手套被叶美利加重新带在格里高利的手上,"回去吧,以后你我再遇,也许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所以,好好珍惜你现在所拥有的!"
他拥抱了格里高利,这个拥抱完全不关色情,而只是为了怜惜他身上缺少温度。那人的身体擦过他,转身上了马。
黑色的骏马在晨曦乳白色的岚霭映衬下如一张雄峻的剪影,如多年前那样,红衣主教格里高利又一次在沙皇英俊坚毅的面容前臣服了。
马蹄声渐渐远去,格里高利如梦一样牵上了自己的马。
"他绝不是沙皇!"良久,他突然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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