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守纳维亚————琦若
琦若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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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他凯亚也会有曾经被自己所不耻的一天的来临,而且对象是一个只有十八岁的男孩,一个相处只有两个月的人......

那细长微卷的长睫毛抖动了一下,殷冰域从昏迷中悠悠醒来,那样子还正处於懵懂状态。
"你醒了,来,我扶你。"凯亚站起身挪动身体让殷冰域可以舒服的靠在自己的胸前。
靠著凯亚,殷冰域将所有的重量都倾置在他身上。因为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自己支撑住自己。
"饿了吧,我叫些东西让你吃。"凯亚召唤进了在门外等候半天的侍者。
环抱住殷冰域,凯亚一手端著碗,一手拿著勺子,将勺中的粥吹凉後送入殷冰域口中:"你身体不好,我让厨子帮你做了海鲜粥,我想你是东方人,会喜欢吃这些东西的。"笑笑後,凯亚用斤帕轻柔地帮殷冰域擦去留在嘴角的汁液,然後继续喂他进食。
在进食过程中,两人都很有默契地保持著沈默。殷冰域因为惊讶於凯亚对自己的态度,对於他的温柔他显得诚惶诚恐;而凯亚则是为了体谅到殷冰域的心情,尽量减少打扰到他的可能。
很快的,一碗海鲜粥就见底了。
而此刻却有人很不食相地堂而惶之的登门入室,不请自来。
"嗨,小域,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好一点了。"伊琳莎一屁股坐在床上,也不管对面的凯亚因为他的"临幸"而火冒三丈。
"怎麽样啦,小域,这粥好不好喝呀,这可是爱心粥哦,是我大哥特意让厨房做的,除了你以外,连我都喝不到,好羡慕你呀。"
"伊琳莎,你说话小声一点,域儿刚醒来,麻烦你少蹂躏他的耳朵!"他就知道伊琳莎这个单细胞加直肠子的女人就只会给他添乱。凯亚向伊琳莎使了个眼色,让她闭上她的金口。
"大哥,你的眼睛闪了呀,对哟,也难怪,小域,大哥为了照顾你都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伊琳莎继续发表著自己的高谈阔论。
这个大嘴巴,真是爱管闲事,此刻的凯亚恨透了她鸡婆的性格。现在他真想把她当场给撵出去。
而殷冰域听後更加惊讶的瞪大了那双美目。难道凯亚真得没有骗他,他真得在乎他,爱他!就如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受他吸引一样。
不,停止,不要在想了,他不要他爱,也不要爱他,不要!
可是伊琳莎的话却真实地证实了他的想法:"我活了十八年,从未看到过大哥可以为了照顾一个人两天都不眠不休,只是盯著他看,哇哈哈!"伊琳莎叉著腰大笑。
闭嘴,闭嘴,你这个白痴,不要再说下去了,凯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讨厌一个人的存在。
够了,够了,他要管住自己的心,他不要在听下去了。
可是伊琳莎不是上帝,她听不到凯亚和殷冰域的乞求:"小域,你赚到了哟,我们家老大是爱上你喽,我敢保证,我敢对天发誓。"伊琳莎举起自己的右手,再次证明自己所言句句属实。
"小域,那你呢,我看你们是俩情相悦的吧,要不然,那天你干吗吐血。承认了吧,嘿嘿!"伊琳莎撞了一下殷冰域的肩,要他承认。
她就是这种人,有什麽说什麽,话要憋在心中那不憋成内疾啊!
本来她是反对将他俩凑成一对的啦,但亲眼看到凯亚对他的照顾,特别是殷冰域昏倒时,凯亚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她就决定要好心的成全他。但凭那两个人的性格,什麽时候才能有爱情的果实呀,所以喽,就麻烦她这个局外人当一回催化剂呀,促进事情的发展。
啊,真是大善人呀!
还未从沾沾自喜中脱离出来,她人就被凯亚以拎小鸡的方式从殷冰域的寝房给扔了出去......

现在该怎麽半呢,事实被赤裸裸地当众宣布,两人都不敢看对方一眼。
想到凯亚爱著自己,而且已然证据确凿,他该怎麽做呢,是接受吗,不,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第二次的伤害,他承担不起;但不接受吗,他的心就被叛了他的意愿,已经为凯亚爱著自己的事实释然,而自己也确实未斩断对他的情丝。
而凯亚也忧郁著,他要再次表白吗?还是不了。一则他怕刺激到现在还在生病中的殷冰域,二则也让他有个思考的空间,慢慢考虑他们的未来,他可以慢慢等,纵使五年,十年,甚至一辈子......

房门再次被打开,这次进来一黑一白两个英俊的中年男子。见到躺在床上没有生机的殷冰域後,那儒雅的白衣男子奔至他的床前。
"域儿,你怎麽变成这样了?"白衣男子紧紧抱住殷冰域,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舅舅,域儿好想你哟!"回抱著白衣男子,殷冰域也是眼泪直流。
两个人就像难兄难弟般哭成一团。人说久逢知已千杯少,以酒会友。而他俩却是以泪会自己的亲人。
看到这番情形,黑衣男子挑了那刚毅的眉毛。天哪,又来了。现在的他不够心烦吗,还要让他增添格外的烦恼。
"好了,好了,易,你也适可而止吧,每次都这样!"黑衣男子没好气地说道。
"咦,二叔,你也来了。"殷冰域眨巴著一双仍挂著泪珠的大眼睛。
"这不废话吗,你什麽时候见我和你舅舅分开过。好了,别哭了,又不是世界末日。这次幸亏没有带紫夕那小子一起来,否则整个挪威的安全我就不敢保证了。"他太无奈了,他们殷家兄弟小时侯各个都是爱哭鬼,够他烦的了,现在长大了还不肯放过他。
凯亚现在才彻底明白,眼前的两个人是殷冰域的叔叔和舅舅,而且他们还是一对,不过看来还是挺般配的。
"易,你在这陪域儿,小子,你跟我来,我有话和你谈!"对穆易说完後,山口广信又转身面对被称为小子的凯亚说道。
在只点了一支小灯的幽暗书房内,两个男子正对势著,他们正彼此估摸著对方。
"咱们开门见山的谈吧,凯亚王子。"站在落地窗前,山口广信首先开口道。
凯亚耸耸肩,表示赞同。
"你现在知道域儿的身份了吧?不错他是殷氏的人。域儿的身份很特殊,他随时都有可能陷入危险,你保护的了他吗?"
之所以他们从不愿公开殷冰域身份的原因就在此处。
前代的恩恩怨怨,加上殷家树大招风,更何况山口组和台湾穆家的关系,殷冰域的身份非常微妙。
"结果如何凯亚不敢保证,但我会用生命去保护他!"这是他对殷冰域的誓言,无论身处怎样恶劣的环境,他都会先顾虑到殷冰域的安危。
"小子,很多话说出了就必须要一辈子做到,懂吗,你保证的了你一辈子都爱他,用生命珍惜他吗?"一辈子是何其漫长,要一个人一辈子不变心,谁又敢保证呢?他那麽爱穆易,也同样一次次伤透他的心,曾经让他离开自己......
"起码,我敢保证下一刻的凯亚是爱著殷冰域的!"
"你很诚实,好,域儿没有看错人。但你对他又了解多少呢,如果......"山口广信算是认同了凯亚这个人,但是他还是担心。
"没有如果,我爱他就够了!"他是如此驽定自己对殷冰域的爱。
"话不要说得太满,年轻人,既然这样,为了对大家都好,我还是有必要把一些事情说清楚的......"为了不让凯亚後悔,为了自己的宝贝侄子,很多事情必须先说明,纵使知道真相是件残忍的事。

而另一方面,穆易也正在劝著眼前一脸忧郁的人。
"域儿,你还年轻,要对以後的人生充满希望,如果你爱凯亚,那麽就认定他,不要让幸福偷偷从手边溜走。"他是过来人,他知道很多事情特别是爱情是要好好把握的,错失了这次,并不见得还有下一次在等著你。
"我,舅舅,我不知道,现在我好乱。"摇摇头,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掉落下来。
"那麽域儿,告诉舅舅,你爱凯亚吗?"端起那张有些和他神似的小脸,穆易细声道。
点点头,殷冰域表示承认。
"那麽,你怕什麽呢,是不是因为哥哥们的原因呢?还是晴儿的那件事让你举足不前。你忘了晴儿当时对你说的吗,人生是多彩的,但没有爱的人生注定是灰色的!"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至於哥哥们,舅舅相信,他们一定能获得幸福,只是时机未到,他们必须得经过考验才能获得真爱呀。只有经历过磨练的感情才不至於褪色。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麽见彩虹,不是吗?"
"可是,我害怕,我不敢对他说我的身份,他会嫌弃我的......"
"怎麽会呢,舅舅和叔叔就是最好的例子呀,别担心一些有的没的!"穆易知道他在担心什麽,但显然他的小脑袋想的太多了。
"恩,我会试试看,请你们不要担心!"
穆易的三寸不烂之舌终於起了作用,殷冰域的脑袋总算是开窍了。
幸福,是的,他要尝试去抓住它,即使是飞蛾扑火。因为有爱的人生才是完整的。他现在终於懂了,为什麽哥哥们即使受到伤害也要去追求那遥不可及的光环......

"其实殷家非常复杂,或许是父亲造的孽吧,说实话,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少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呢?你知道吗,域儿的父母亲其实是对同父异母的兄妹,这是在域儿出生後知道的,你能接受这个事实吗,你能了解到域儿的压力有多大吗?他一直认为自己不配获得爱,因为他的存在是被世人所唾弃的。"
"最糟糕的是,域儿身上的基因有很大的缺陷,身体又不是很好,很可能在不知道的某一刻,他就会离开我们了,你可以接受一个没有下一秒的人吗?"
那些话重重复复,如回声一般缭绕在耳边......
"我爱他,殷冰域就是殷冰域,无关乎他的出身,即使他没有下一秒,那麽这一秒我会给他所有的爱!我爱他,可以用尽此生所有的情,只要他在,我才能呼吸,我的血液才能顺畅的流动......"
域儿,我的域儿,上帝为什麽要对你如此不公。不过没关系,即使全世界都遗弃你,只要还有我的存在,你永远都不会孤独......
他是如此执著於他,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小子,我可以相信你吧,如果你遵守不了自己的诺言,那麽殷家,山口组还有穆家是不会放过你的,即使你是暗晶的老板,即使你是挪威的王子!"
不用任何人对他动手,失去殷冰域的凯亚将会是一具无血无泪的行尸走肉,成为一个废人。
凯亚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回想著山口广信与自己谈话的後半部分,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殷冰域是殷家的宝贝没错,而从此以後,他还会是他凯亚的宝贝,他的一切......

"姐姐,姐姐,等我,别离开我......"梦中殷冰域大声哭喊著......
听到隔壁的房间有动静,一向浅眠的凯亚迅速披上一件睡袍後,直冲殷冰域的房间。
"姐姐,不要......"
轻轻替殷冰域擦去因为梦中情景而流出的泪,凯亚抱著他,温柔地拍著他的背安抚著:"没事了,没事了......"
"呜......"哭声渐渐变成低鸣。
依稀中他似乎来到了广藿菊,风信子,古莲蓬的花园。那一望无际的花草所散发出来的香味让他安心......
从梦魇中脱离,再次沈沈入睡,似乎已然安全的他,嘴角还擒著一抹浅浅的笑意。
他是不是又做噩梦了,梦到什麽事才让他如此痛彻心扉呢?他所说的姐姐似乎从未出现过。
执起殷冰域露在外面的左手,正要将其放入被中,突然间看到手腕静脉处的淡紫色印痕时,凯亚一阵揪心。
那是被利器所伤的痕迹,虽然颜色变得很浅,但仔细看还是看得出......
域儿曾经自杀过,这个想法让他毛骨悚然。会失去他的念头,让他整个人都慌张地发抖。
殷冰域是如此易碎,他的心中有太多的伤痕,曾经缝缝补补过,但早已不能恢复原状。
他要怎麽才能保护他呢?
看著眼前的人,他感到自己是那麽的力不从心,无力阻止事情的发生,无力处理事情的结局......
紧紧抱住他,他不要失去他,在他毫无戒备之时......

第七章


挪威.奥斯陆

一夜好眠,这是殷冰域自从来到挪威以後睡得最踏实最舒服的一晚。
睁开眼,首先撞入眼底的是一颗黑色的头颅以及一张英俊的脸......
这就是自己为何睡得如此安稳的原因吧!
微微笑了笑,却骤然发现那道犹如曾经见到的深锁在一起的剑眉依旧不曾化开,殷冰域从丝被中探出一只手,在知觉时已然抚上了那因皱眉而略显狭窄的眉心......
浅眠中的凯亚因为有人碰触,迅速警觉的抬起头。殷冰域被他这始料未及的动作弄得尴尬不已。是该收回手,还是仍旧维持著原来的姿势呢?
原本只为一时的好奇心和由感而发的温柔所驱使,不想却在偷袭时被人亲手抓住,他该如何自圆其说呢?
顿时,那张微显苍白的小脸涨得通红。
相对於殷冰域所表现出来的不自然,凯亚就对这次"被袭"事件表现得大方太多了。
如往常一般将殷冰域扶起靠在床上後,凯亚转身就要出门为他吩咐早餐。
"凯亚......"殷冰域慌忙得抓住他的手臂,欲言又止。
"恩,怎麽啦,域儿......"凯亚也纳闷於这个不同寻常的殷冰域。他的域儿,应该不太爱和他说话才对呀,也不会叫他的名字啊!
"凯亚,我......"咬著自己薄薄的嘴唇,殷冰域还是难以启齿。
他该说出口吗?他该执著於对爱的追求吗?
凯亚见殷冰域一脸为难,又有话想说的模样,也自动坐落在床边,给予其充分的准备,说出想说的话。
对於他的域儿,他有耐心去等待。
时间就在一者低头绞著手中的丝被,一者默默看著对方中度过。
终於......
"凯亚,你上次说的是真的吗,那麽你现在还爱著我吗?"殷冰域向来理直气壮的声音现在变成几欲不可闻的呢喃。
凯亚当然明白他的意思。用食指勾起那张越埋越下面的脸,正视著那双漂亮却满是忧郁的眼睛道:"你不相信我吗,还是不相信你自己的魅力?那麽我再说一遍,我凯亚爱著殷冰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是凯亚自从游戏人间以来第一次那麽郑重其事的向爱人起誓,也对一个人说出爱这个字,从此以後他凯亚的眼中只有一个人的存在,那就是殷冰域。
"真的吗,凯亚?"他好高兴,凯亚并没有因为自己曾经怀疑他并恶意中伤他而心存芥蒂。
"是真的......"凯亚轻轻环住殷冰域,抚摸著那头并没有因为睡眠而显凌乱的乌黑长发。
殷冰域也用手环住凯亚的颈项,将脸埋在他胸前:"其实,我也喜欢凯亚呀!上次你那麽说我,我好伤心,好难过......"
想到自己所受的委屈,泪水再次模糊了他的双眼。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帮他擦去泪珠後,凯亚吻上了那张被泪水沁渍的红唇。
他终於得到他的爱了,他的域儿将再也不会离开他了......
姐姐,这就是爱吧,我会紧紧握住它;现在的我是如此幸福,只要在他怀里,我将远离孤独......
六月的清晨,甘纯的樱花香味环绕於整个房间,有别於平日的纯淡,如今的味道浓郁丰厚,让人沈醉其中,无法自拔......

傍晚时分,各种菜色已经上齐,桌边的人都饥肠辘辘地等待来人。终於,凯亚抱著殷冰域出现在饭厅的长桌上。
一见来人,伊琳莎首先开动面前的刀叉,享用著眼前的美食,其他人也继而开动......
而凯亚则细心地照顾著殷冰域,帮他准备好羹汤,切好牛排,挑出三文鱼的鱼刺。
这情形看得周围的人一楞一楞的。眼红的伊琳莎首先发难:"我也要,大哥,我也离羹汤的盘子好远,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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