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守纳维亚————琦若
琦若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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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你要我怎麽相信呢?我曾经是那麽信任你,那麽爱你。第一次爱上你,让我付出了所有的感情,我的生命都可以为你牺牲......"想起以前的愚蠢,凯亚甩开了殷冰域,用力撕扯著自己的头发。
"凯亚,不要这样,求你相信我,我是真得爱你。或许你不会再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也是我第一次真正爱上的人,我从来不相信爱情,但是你给我了希望啊!"从背後搂住凯亚急欲走开的身体,泪开始不由自主地坠落。
"难道你非得撕破脸皮才肯罢休吗?好,那麽我告诉你,从现在起以前说过的话全部作废,凯亚已不在是那个深爱你的凯亚,而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也只是空谈。殷冰域对我来说,不具有任何意义!"用力甩开後面的人,居高临下的看著摔倒在地上的人,凯亚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不具任何意义,是这样吗,凯亚,你告诉我这些都是骗人的骗人的......"捂住自己的耳朵,他不要听这些。凯亚好残忍,好残忍。为什麽他宁愿相信照片,也不愿相信他。是不是他太失败了,还是老天在戏弄他。
不,他不会放弃的,起码他知道凯亚还是爱他的,只要凯亚爱他,无论要求多大牺牲都值得?
眼看凯亚就要开门离开,殷冰域快速移至门边,用身体挡住他。
"子乌虚有的罪名我不会承认的,我要你收回之前的话!"
"殷冰域,我真错看你了,左右逢源还不够吗,非要人人都向你俯首称臣吗?"
"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呀,凯亚......"抱住凯亚,今天他什麽面子理子都不要了。原来爱情可以让人抛弃一切。他现在终於知道自己的小哥为了要追求爱情做出的牺牲有多大了。那不是懦弱,那是执著,一种可以让人放弃所有的执著。
"放开,难道还要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吗?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像什麽吗?就像个卑贱的妓女!"思想混乱的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
"啪"......
时间停止了......

情以断,心以碎。
原来他的努力只换来如此可悲的结果。用力拧著胸前的衣料,他快窒息了。
心好痛,但眼泪似乎已流不出来了。
现在他只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令他永世不得翻身的男人,离开这个他永远也不会遗忘的地方......
蹒跚著走出房门,他感到眼前好黑,而血液也似乎在逆转,那股熟悉的腥味又要涌上来了,但他不会输,决不输,即使要死也要死在没有他的地方。
姐姐,对不起,我还是失去了,失去了身,失去了心,连灵魂也失去了。姐姐,或许你应该带著我一起离开的。这样我就不会心痛,不会孤独了。我好想念你,还有哥哥们。对不起,我又让你们失望了!

即使不去看他都知道殷冰域望向自己时眼里所影射的决裂和绝望......
他,真得伤到他了......
这次是回不了头了。
往事一幕幕如浮光般略过......
他眼底的清澈,纯真的笑容,晶莹的泪,和自己青涩的初次......
还有他的恐惧......
不......

"域儿......"不想让他离开自己的念头,让他不顾一切地抱住晃动的身影。他不知道在刹那间自己是如何作出了决定,总之就是不愿失去他。
"放开我,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虽然力气已然耗尽,但是他不会让他碰自己的。
当他对自己说出那句话後,他就不会在指望他什麽了。别人侮辱他不要紧,但是那人是凯亚呀,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可是结果呢?
他怎能否认掉维系在两颗心之间的所有牵拌呢?还用如此残忍的方式。
那些人是他向自己炫耀的工具吗,而自己还傻傻地做践自己求得他的原谅。
真心相爱又怎样,在漫漫的人生中根本毫无意义。四哥和他表弟不是真心相爱吗,结果又如何,他还不是舍弃他,和别人订婚了。
可怜,悲哀!
而他更是可笑至极!
血从口腔渗出,沾上红地毯,又快速没入地毯的纤维深处。
既然连最後的爱都施舍不到,他的人生就再无不舍了......
"域儿,我的域儿......"紧紧贴著殷冰域冰冷的脸颊,凯亚感觉到那是由内到外的冰冷......
温热的泪水滑落在苍白的小脸上,但显然已经温暖不了他已冰封的心!
第九章


挪威.奥斯陆
"域儿,请你原谅我好吗,当时看到照片时,我真得不知该相信你还是相信那些。想到你可能背叛我,我就开始害怕,害怕有一天你会离开我。因为我也是用那麽不光彩的手段把你从杰弗里手中夺走。"
"我一直犹豫不决,怕去面对事实的真相。当我还是回到奥斯陆的时候,却看到了在草坪上的一幕,我的世界都崩塌了,只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你!"
"但即使如此,我宁愿选择不放手,只要偶尔能看到你,就好!可妒忌心却不容我如此,我想报复,看到你受伤的样子,我只感觉快慰。"
"可是,一旦只有我一个人时我就会想起你,於是,我开始寻找不同的人寻求安慰。这样我才能说服自己忘了你。但在潜意识当中,我只会找寻那些可以在他们身上找到你的影子的人。"凯亚跪在床头,向殷冰域忏悔,求得他的原谅。
但是殷冰域显然以心如死灰了。对他而言,不相信对方的爱情,根本就没有爱情可滋生的土壤。如果这次原谅了,那麽下次呢,当下次的打击再次冲跨他时,他还有再次的自信去宽容,去原谅吗?
不,一次就够了,这一次已经让他精疲力竭了,他无力在应付接踵而来的其他猜疑。算了,还是结束吧,与其彼此牵扯不清,还不如挥剑断情......
"凯亚。我们还是分手吧,或许这样对大家都好!"闭上眼睛,靠在床头,说出这句话,已经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而这些力气他不知道要用多少年,多少岁月才能渐渐把它弥补回来。即使弥补回来了,也不可能回复到犹如当初的饱满。
"域儿,你说什麽,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真想要这个结果吗?我不会答应的,死都不会答应!你对我绝望了是不是,难道连最後一次的机会你都吝啬给我了吗?"用力紧握殷冰域的手,他又看到了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他可以理解他为何会有如此反映。
往事让他凡事只求小心翼翼。这次好不容易走出记忆的牢笼,接受全新的自我,又被他残忍的打回原形,毁掉他汲汲营取所拓展的每一步,颠覆了两人曾创造的奇迹......
他明知他的心是如此易碎,如此不堪一击,而自己却还是不留情的给予致命一击。
他不能怪任何人,一切罪恶的源头是他,他有何资格去获得他的宽恕!
他,真得该放手吗,让他离去,重新背著受伤的羽翼返回天堂;还是狠心地折断他的翅膀,让他留在自己营造的地狱!
无论怎样选择,带来的只有痛苦,无止尽的痛苦!
进亦难,退亦难。谁来告诉他,该如何做,才最好!
"凯亚,我累了,想休息了......"殷冰域的话已经给了他以下决心的暗示。
或许分开之後,凯亚会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忘了他,这是最好的结局。毕竟曾经有的,是他一直在拖累凯亚。只有他离开,一切才会正常。
而自己,上天已经给予他什麽是爱,也真真切切的爱了一回。这样就够了,虽然心痛,但美好的回忆可以支撑他活过这一辈子了......
毕竟他还是被厚爱著的,他该庆幸了......
"王子,有电话找您!"
"好的,我马上去。但是,域儿,在还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会去争取,我不会让你那麽容易将我判出局的......"这是他的决定。
门被关上,病房内好安静,消毒水的味道还长时间的残留著。病床上的人,如星子般的美目泛著水气,那水气袭上颤动的长睫毛,也同样刺红了那双美目......
"王妃,打扰您一下,请问您知不知道这个号码,王子接了电话後出去,一个下午了都没有回来,我有些担心。"主子的安危是保镖的职责,他有义务将所有的通话号码都记录在案。
一看那一连串熟悉的数字,他心中一惊。
"抱歉,不知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难道是叔叔对凯亚采取行动了吗?那现在该怎麽办。他最了解叔叔的性格,在他心中越是重要之人的背叛,他的处罚就越重。凯亚会不会遭到不测......
不,不可以,他要去阻止!他不会让凯亚为了他受到伤害!
已然作出决定,殷冰域马上起身换上衣服。
幸亏是二楼,他有的是办法下去......

匆匆从与山口广信和穆易的就约地赶回,凯亚看到的是人去楼空。
逃了,他真得逃了。难道在他身边真得已到连一刻都不能容忍的地步了吗?他就这样宁愿身无分文,宁愿面临被人绑架的危险也要离开他吗?
域儿,为什麽,为什麽对他那麽残酷!
颓然地倒在以无被单的床头,抚摸著被换下的染有樱花味的病服,那残留的余温传递到指间。
罢了,既然你要自由,那麽我就成全你。
他,不想在勉强让他留在自己身边了。他的域儿,就如同原本负伤的天使,不经意间掉落在自己怀抱,但他终究忘不了在天堂的自由还有那里的一切。於是,在那双羽翼再度振动後,他翩然远去,奔赴属於自己的世界......
而留给他的只是一场梦,短暂,温馨而又伤感的梦!
梦醒了,物是人非......

怎麽办,根本没有办法联络到叔叔,现在他也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如今只能请求杰弗里帮他了。
两人查询了所有的出入境记录,所有殷家,山口家,穆家产业在奥斯陆设立的宾馆,都找不到任何线索。
因为焦急和不断奔波的劳累和身体未愈的虚弱,殷冰域终於体力不支昏迷过去......

从昏迷中醒来,殷冰域发现自己又回到了所熟悉的环境中。他和凯亚许诺一生一世的地方......
"王妃,晚上八点有个舞会,王子要我来通知您。"
"那凯亚人呢?"这样说来,凯亚是安全的了,幸好!
"王子有事外出了,还没回来。"她不敢告诉他,其实凯亚王子一直一个人在书房,在那里什麽事都不做,什麽人都不见。就连二王子要他来陪王妃,都被他拒绝了。
"是吗?"殷冰域有些失落,如果是以前,他绝对不会扔下他一个人不管的。
可是,他还会感觉不舒服,为什麽?这不是正是他所希望的吗,他还有什麽可抱怨的呢?

穿著来时那件白色和服,殷冰域独自一个人从旋转楼梯而下。一楼大厅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仿佛一切都只为他一个人打造。
凯亚在人群中,也瞧见了他,此时的殷冰域就如自己第一次看到时那样,像个绝尘的仙子,圣洁、幽雅、冷漠,是如此高不可攀......
一切的词语都无法形容他的美丽。而这样一个人,他马上就要失去了!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当双目凝视的那一刻,无限的深情流动其中。或许这也是最後的一次对视吧!殷冰域悠然来到凯亚面前,触足......

执起殷冰域的手,凯亚亲吻了一下,又依依不舍的离开:"域儿,我决定了,放你自由......"
迅速转身,後退。他不想看到那张会让他早已做好建树的心,不顾一切改变的脸。今夜,就让他亲手结束这段苦难的爱恋吧!
而此刻殷冰域只能感觉到凯亚的嘴巴在动,还有以他们为中心,不断刺痛他双眼的镁光灯在闪耀......
他们终於还是分手了,不是吗?他的提议变成了现实。
戏剧化的开端,戏剧化的结尾。
"域儿,你想要什麽,你可以说出来,我会尽量答应你,包括殷家在挪威的一切特权!。"再次来到殷冰域身边,凯亚希望自己可以带给他什麽。
"不,不用了!只要有那段深刻的过往就够了。"展开凄凉又满足的笑容,殷冰域在众人面前第一次吻了凯亚。就算是离别之吻吧!
曾经有过的海誓山盟,曾经有过的无怨无悔,从此都将成为记忆......
心在哭泣,在滴血,但只要血流干了,心就不会再痛了......
"凯亚,我要为你弹奏一曲我最爱的《少女的祈祷》,只为你一个人而弹!"
走向钢琴,翻开琴盖,落指......
婉转,轻快,流畅的音律环绕与整个大厅......
殷冰域的眼中只有凯亚的存在,他不断向他微笑,因微笑而勾起的唇角是如此自然,而盯著凯亚的美丽眸子中是不断流淌的泪花,在华光中,熠熠生辉......
《少女的祈祷》殷冰域的梦。这使他想起一首词:
春日宴。
绿酒一杯歌一遍。
再拜成三愿。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键。
三愿如同梁上燕。
岁岁长相见。
但是他的愿望已然变成了奢望。

收拾好所有来时的东西,殷冰域头也不回的离开。
是的,他再也回不了头了......
来时的打扮,来时的行李,不同的只有自己的心情......
"慢著,殷冰域,想走,我还没有将大礼送给你呢?"有人挡住了他,但他在第一眼就认出了他,那个自己用银针招待过的男孩。
"告诉你,凯亚为何要急著摆脱你吗,因为他知道了你的一个秘密,天大的秘密......"
殷冰域不理会他,继续走自己的。
"你是一个不该出生的孩子吧,这就是凯亚抛弃你的理由!"
原来他已经知道了,从此殷冰域在凯亚眼中也将不再是完美无暇的了。
苦苦一笑,他没有理会後面的人。
他是否会怪我欺骗他呢,是否会看不起他呢?那麽分手的原因到底是什麽呢,凯亚?不过这些永远问不出口的话,也变成了永远无解的疑问句!
风将他柔顺的长发吹乱,腰上的缎带也随风漫舞......

第十章

一年後
挪威.斯塔万格

以白色为基调的房间了,充满了熏人的酒气。男人席地靠坐在琴椅旁,正拿著一瓶白兰地往嘴里罐,透明的液体从嘴角流出,一直沿著颈项流向胸口。而钢琴上已放满了空酒瓶,横七竖八躺在琴盖上。
旁边偌大的白色床铺上,摊满的是占近大半张床的人物素描。咋眼看去,笔锋细腻坚韧,且人物栩栩如生。而这些素描却只为某人而做,不同的角度,不同的神态,不同的背景,却是同一张面孔......
用力一踹,木门应声而开。来人怒气冲冲地直接走向那名似乎酩酊大醉的人。
"凯亚,你这混蛋,你瞧瞧你自己是副什麽德行,这还是那个叱吒风云的你吗?"伊琳莎一把揪起凯亚,不是因为她力气大,只因面前之人实在不想抵抗。
"伊琳莎,你少管我的事,走开......"他现在只想喝酒,只有酒醉了,才不会去想那件事,才不会想到他。
"已经一年了,凯亚,你想怎麽样?把自己弄成这副落魄样,白天三百六十五天不停的工作,工作;晚上就直接把自己灌醉,这样能换得什麽?"
"无所谓,一切都无所谓了......"他不想再去争什麽,不想去做什麽,没有人生的目标,没有人生的乐趣。现在的他,没有了殷冰域的他只是具徒有外表的行尸走肉。
"无所谓?如果你的域儿还在等你,你无所谓,就这样让他等待你一辈子;如果你的域儿被人抢走了,你无所谓,就这样不在争取了?"她是不该提殷冰域,但眼下也只有他才有能力让凯亚重新振作起来,找回自我。
"住口,住口,不,你不懂,你什麽都不懂!域儿......"凯亚瘫跪在地上,双手抚住脸,不断抽泣。
是他的错。他不该怀疑殷冰域对他的忠贞,不该以为他的离开是因为厌倦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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