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好Baby————丁榕
丁榕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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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发烧了!他全身都在发烫!”
刑风心痛欲绝地喊著,立即朝门外冲去。
“阿风!”
“我要马上带他上医院!”
如果宝宝有个什麽万一,他真的无法原谅自己!就是在上次车祸的时候,宝宝都没有这般虚弱过,好像……好像随时就会停止呼吸一样!
赶到医院,白路寒的体温已上升至不知多少度,浑身烫得像著了火,连接手的医生都大为惊讶。这样的高温,对成人来说都很危险,何况是一个婴儿!
“医生!拜托!一定要救救他!”
刑风几乎是发狂地叫喊著。
“我们会尽力!一定尽力!”
医生说著,匆匆将白路寒送进急救室。
看著门在眼前一关,隔断了他的视线,刑风一下跪倒在地,不顾周围诧异的目光,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
这座医院……曾经送走了他唯一的姐姐,在他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张盖上了白布的脸,而现在……
姐姐的孩子在里面!
他还是个婴儿啊!
只求千万……千万不要再夺走他最重要的人了!
否则这个世界,就只剩下他孤独的一个人,那种可怕的寂寞与哀伤……
他不要品尝!
他快要热死了!
白路寒觉得好像有一把火在肚子里燃烧,痛苦得他难以呼吸。刚才还只是单纯发热而已,现在怎麽连内脏也翻搅起来?
眼前的景象一晃一晃,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头脑一直在发痛发涨,好似有什麽堵著出不来一样。他拼命张口呼吸,却仍感觉到憋闷,仿佛脱水的鱼儿,浑身干燥,水分正一点一点地蒸发殆尽。
好痛苦啊……
他不会就这样翘掉了吧?
如果死了的话,那他原来的身体该怎麽办?
还有刑风……那个笨男人,他还没有正式到与他认识呢!
不甘心!只是饿了两天,就这麽死了太不划算!他不要死……不要离开刑风……
不要离开……!
突然,白路寒一窒,一股热力从体内急涌上来,比之刚才的高温更是令他措手不及!
好像有一只硬是把他往外拽,如同将身体活生生撕裂的痛楚瞬间遍布了他所有的感官细胞。
这个是……婴儿本身的意志?!
白路寒脑中念头一闪。
莫非那个小婴儿快要醒过来了?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原来的身体里去?
没有时间让他多想,一阵急剧上升的裂痛顿时震得他昏了过去,顷刻间陷如一片黑暗之中。

 

27

等到白路寒恢复意识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他惊喜地发现自己回到了原来的身体里,不再是婴儿短短小小的模样,然而不幸的是他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刑风也不是白路吟,而是他避之惟恐不及的白仲寻。
“恭喜你重返人间,一定是你太麻烦了,连阎王都不想收你。”
白仲寻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能把人气到半死。
白路寒欲张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哑得好似一个破风箱,无法顺利发出声音。
“你最好先不要开口说话,躺了那麽久,你的身体早麻痹了,等过几天做了复健再看看情况如何。”白仲寻说著便朝门外走去,“我去叫医生过来。”
喂!等一下,先不要走啊!
白路寒急忙要叫住他,却发不出声,想起身,手脚也麻得像触电似的。白仲寻总是有意避开他无言的问话,说东说西就是不触著重点,这会儿更是干脆丢下他不管了。
该死!若是老大在的话可能还好点!
白路寒气恼不已,他最想知道的就是刑风现在在哪里。可在他的病房里进进出出的除了医生护士,就是白仲寻那装做一脸无知的猪,怎麽也见不到他最想见的那抹身影。苦於身体无法自由动弹,又没法出声,心焦如焚的他只能对白仲寻直瞪眼。
“你瞪我干什麽?要不是老大派我来照顾你,我才懒得用热脸去贴你的冷屁股呢!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别那麽不知好歹好不好?”
白仲寻当然不会任他眼神伤人而默不作声,发了一通牢骚後,他又嘀咕著:
“说老实话,你当婴儿的时候还可爱一些,这麽快就变回来,真没意思!”
他都还没捉弄够呢,为此他硬是不在白路寒面前提起刑风半个字。他又不是傻瓜,看也看得出白路寒这几天急的什麽,不就是想见刑风嘛,他偏偏不告诉他,看他能怎样?
白路寒眼睛一亮,直直地看向白仲寻。总算提到婴儿两个字了,那麽……刑风和那个效应而现在在哪里?是回家了还是仍留在医院?
白仲寻故意无视於白路寒迫切询问的目光,又扯开话题哈拉起其他无关紧要的事来。
这个臭小子!
白路寒的脸色登时黑得犹如锅底灰,已经不是婴儿的他尽管躺在病床上,当已恢复了往昔冰火之狼惯有的阴狠气势,只可惜面对他的是冰火之狼的天敌八面玲珑手白仲寻。没关系,不说拉倒!反正刑风不是在医院就是在家,那个家的地址他记得一清二楚,等到身体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再去也不迟。
尽管如此安慰自己,白路寒仍是止不住急於见到刑风的渴望。
不知从何时起,刑风已满满地占据了他整个思想,整个身心,对他而言,刑风不仅仅只是一个临时养他的人,也不仅仅是一个抱起来还算暖和的热源,而是一个无可替代的存在。不管是谁,亲人、朋友,甚或大哥白路吟,都不曾让他有过这种感觉,不似友情的单纯,比亲情更进一步的,更真挚,更刻骨铭心,更牵肠挂肚,更念念不忘的……
莫非是……?
复健期间,白路寒的声音已经恢复过来了,一张口第一句就是骂了白仲寻一声“脑子生蛆的猪”,把白仲寻气得扭头就走,好几天都没有再来。在医院转了一圈,还是没找到刑风後,他只得问帮助他进行复健的医生。
“您说那天送到急救室的婴儿?他早好了,已经让亲人给带回家去了。”
医生这麽告诉他。
果然是回家了,自他还魂以来,毕竟都已经这麽多天了。这也就是说,他曾经寄居在内的那个小婴儿平安无事了,想必刑风一定喜极而泣,大松了一口气吧?
白路寒想象著刑风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前所未有的温柔,令他原本俊美得有些阴冷的脸孔增添了稍许生气,同时也看呆了旁边的一干子护士。
虽然没有见著刑风很可惜,但只要知道他家在哪里,就不怕找不到人。才十天而已,他已经很想念那个小而温馨的家了,尤其刑风温柔的低语与宠溺。白路寒目前苦恼的是该以什麽样的见面方式才会自然亲切而又不会吓到刑风,或者直接告诉他前两个月待在婴儿体内的人是他,刑风会不会惊慌失措,以为他是精神病?
无论如何,出院後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去找刑风。
白路寒下定决心,努力做著复健,争取早一日能够出院。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都会傻傻地痴想著以成人姿态与刑风见面的情景,往往兴奋得无法入眠,根本就和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没两样。若是以前,他一定会对这种举动嗤之以鼻,外加贬得一文不值,但现在不同,只要对象是刑风,就算当一百次傻子他也甘愿。
一个风和日丽的星期天上午,平和宁静的永新小区出现了一辆黑亮的高级轿车。停入停车场後,从车内出来的是一名戴著一副黑色墨镜的高大男子,一身范思哲的休闲西服将他颀长的身材衬托得完美无暇。
他的出现像是突然从地底冒出了一个耀眼的发光体一样,一下子抓住了不少人的目光,连他周围的空气也变得不寻常起来。虽然墨镜遮去了眼睛,但仍能看出是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小区主妇和年轻女孩们的心都在怦怦乱跳。
只见男子快速地步向一栋公寓楼。
“叮冬——叮冬——”
白路寒按著门铃,心也在跳个不停,想到门一开,马上就可以见到刑风,他就无法控制住雀跃的心。
连手心都紧张得出汗,白路寒努力地想使呼吸平稳下来。冷酷无情的冰火之狼居然也会有紧张的时候,说出去一定没有人敢相信。不过这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他一定要亲口告诉刑风,那在他心里已不知练习
了几百遍的话。
按了好几下门铃,还是没有人来开门,白路寒不禁蹙起眉。是出去了吗?一般这种时候刑风都会坐在电脑前工作的呀。
白路寒开始後悔没有事先打个电话过来。
“先生,您找刑先生吗?”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身後响起。
白路寒回过身,看到是曾帮刑风带过他好几次的方太太。一股亲切感浮起来,他摘下墨镜有礼地问道:
“我找刑风,请问他是不是出去了?”
哇,好帅的男人!
纵然是人到中年的欧巴桑,也不得不折服在白路寒的无敌魅力之下。後悔自己年轻时怎麽没有遇见过这麽个好男人的方太太一边回答一边不忘多看几眼。
“刑先生已经搬家了,他现在不住这里。”
“什麽?!”
仿佛被淋了一盆冷水,白路寒满怀期待的心通地一声落到谷底。
“这是什麽时候的事?!”
他急问。
刑风搬家?为什麽这麽突然?他一点都没有料到!
“就是前几天,我也不知道他为啥住的好好的突然搬走。”方太太遗憾地说著,“大概已经搬出去有两天了。”
“他搬到哪里去了?”
白路寒不放弃地追问。
怎麽可以这样!他准备得好好的跑来,原以为能有一个难忘的“初次”见面,谁知……
“这我就不晓得了,刑先生没说。”
方太太摇头。
突来的打击令白路寒顿时傻了眼。
不会就这样错过了吧?没有地址,没有电话号码,人海茫茫,他要去哪里找回刑风?难道还魂之後,他们就必须各分东西,从此再无交集?
不可以!
绝对不能让刑风就这样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当天白路寒像一个疯子一样,驱车找遍了大街小巷,拼命地在人群中搜寻,渴望能够看到那抹占据他内心一直不去的身影。各处公寓,甚至超市,他都去过了,可就是找不到!
这一天可说是无功而返。

 

28

正当白路寒黯然神伤,为找寻不到刑风焦急不已的时候,白家大宅。
“仲寻,我住这里真的好吗?”
刑风有些不安地问。
“你不就是因为担心乔吉之会再度找上门才搬家的吗?这里最安全不过了,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敢来骚扰你!”
白仲寻只差没有拍胸脯证明。
“可是……这是你们家,我或许会打扰到你的家人的……”
白家已经帮他太多的忙了,他怎麽好意思再继续占人家便宜?住在这里不用交房租水电,甚至还有佣人专门整理房间,他实在是承受不起。
“打扰什麽?你也看到了,这里除了管家佣人、老大,还有我以外,跟座荒城没什麽两样,房间空著也是空著,不住多浪费。”
白家的兄弟们在外面都各自有其他的窝,除了偶尔心血来潮或良心发现会回主宅住上一两天以外,其余时候都不晓得分布在什麽地方。
白仲寻见刑风还有些推辞,遂道:
“还有啊,你平时工作忙,不是愁会忽略到孩子吗?管家太太可是很喜欢小孩子的哦,我们兄弟几乎都是她一个人带大的。在你赶稿的时候,可以让她帮你分忧。”
刑风想了想,确实也是,初到白家,那位和蔼的管家老太太就与他怀中的宝宝一见如故,这会儿正抱著爱不释手,逗得宝宝咯咯直笑。看到宝宝一笑,他才真正放下心来。虽然宝宝已经可以出院了,但他还是担心病後小婴儿的身体不易恢复,结果管家太太说只要由她来带,不出一个月一定会让宝宝胖回来。
此外,想想还有些奇怪,宝宝原来那麽排斥白仲寻,这回醒来後不管白仲寻怎麽抱也都不吵不闹,反而还会笑著要一起玩。不过这麽一来,他倒是宽心不少。
盛情难却,刑风只得满怀感激地接受白仲寻的提议,暂时住进白家。
“对了,白先生不是已经出院了吗?怎麽一直都不见他?”
刑风提出一直挂在心上的疑问。
这些天为了宝宝,他无暇他顾,等到有空闲时再去医院探望白路寒,才得知他已经苏醒,并办了出院手续。惦记著要亲自给白路寒当面道歉,刑风在白家待了好些天,以为能见到白路寒,谁知他却一直没有回家。
“不知道,那小子一出院就像个疯子一样,天天在外面乱跑,大概是睡久了,想要活动活动筋骨吧?”
白仲寻事不管己地说。
他当然知道白路寒在找什麽,可冲著他骂他那句“脑子生蛆的猪”,打死他都不会主动告诉他要找的人就在自个家里,所以看著白路寒自出院後就在外边疯跑疯找的举动,他早在心底笑翻不知N百遍了。
“那他什麽时候会回来呢?我还没能代姐姐向他道歉。”
刑风忧郁地道。
“他一向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加上老大放他一个月病後调理假,想要找他很难。”
早知道白路寒这麽生龙活虎,一出院旧可以到处奔波,老大就不该放他什麽病後条例假,他哪需要调理?害得原本属於他的工作全部压在他身上,所以说这个仇也要一并算回来!
怎麽会找不到人呢?!
白路寒快要发疯了,他跑了一个星期,该找的地方都找了,只差没有去翻垃圾桶,就是没有见著刑风。
一个带著婴儿的男人,能跑到哪里去?
他曾打电话问白仲寻知不知道在他昏迷时发生了什麽事,结果被冷冰冰地丢下一句“不知道”,气得他把电话摔了,大骂白仲寻祖宗十八代一百八十下——虽然也把他自己骂进去了。
今天又是一无所获,正当白路寒沮丧地靠坐在车椅上时,手机响了。
一接上。
“路寒吗?是我。”
是白路吟。
“什麽事……?”
他疲惫得连话也不想多说。
“你这几天究竟在干什麽?如果精神那麽好的话,就马上回来给我上班!”
白路吟的语气带著责怪。
“……说重点。”
如果只是为了通缉他,那就可以挂了,没有找到刑风,他的心情可以说是烂到极点。
“你出院也有一个星期了,都没有回过家,今天大家都会过来吃饭,算是庆祝你康复,连路飞也回来了,你不要那麽不识相,立刻回家一趟!”
白路吟说完,当机立断地把电话挂了。
庆祝他康复?
那群人什麽时候开始有这个闲情逸致了?八成是来看他有没有缺胳膊少腿或脑子有否弱智现象的,只要有那些家夥在,就算已康复的人也可以气到再度倒下。
白路寒不以为然地撇撇嘴,起动车子。
既然老大都放话了,回家一趟也没什麽大碍,顶多水来土湮,兵来将挡。以一敌多,舌战群雄的事他又不是没有干过。
白路寒万万没有想到,会在白家大厅看到那个令他梦萦魂牵的人儿。甫从一进门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刚从里屋出来的刑风。仿佛被闪电击中一般,他愣愣地像根木头似的站在门口。
怎麽可能?!
难道是他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
白路寒使劲眨著眼,生怕一切只是水月镜花。
没有消失!
啊!他朝他走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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