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的孩子————玉见
玉见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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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树看到音无那样的表情後,顿时明白他对艾拉的感情了。但他现在无暇管这些,他非常紧张著艾拉将要说的话。
「请问……你们是谁?」相当迷惑的,对眼前的面孔产生不出记忆的艾拉,这麽问著。
众人愕然。
冰树忍不注的升起一股希望,难道她……?
医生对这情况很快作出说明:「病患也许是因为吸入大量浓烟所致,脑中缺氧情况一度严重危急,这也许是急救过後,虽然救回一条命,但却遗留下来的後遗症――失忆。」沉穏平和的声音这麽表示:「也有可能是病患之前受过什麽精神刺激导致这样,还有,她头上有遭重击过的迹象,也可能是引发失忆的原因。总之,你们是她的亲属,这时候要给予关心和鼓励,她能不能恢复记忆我不能断言,如果不能,那你们只有耐心与她重新建立感情了。」
听著医生的建议、忠告,确定艾拉患了失忆症,冰树拼命忍耐想欢呼的冲动,这简直是奇迹!连上帝都帮著我。冰树这麽想著。
水树也是暗暗的高兴,期盼艾拉把自己跟她之间的恋情忘记,另外找到自己的幸福。
就连音无海介也是有一丝暗爽,因为失忆的艾拉对她跟水树之间的事没了印象,那他就有机会了!只是,这样不就是趁人之危吗?这样不是就对不起水树了吗?一丝暗爽过後,一阵烦恼又袭了上来。
艾拉一定想不到自己的失忆,对大家正面的影响比负面多。
甚至连担心艾拉会拱出是他拿石头敲了她的头的荒木,现在也可以松一口气。
冰树以许是受这个好消息的鼓舞,伤复原的很快,在医院待了半个月後,便回家恢复正常作息,也打算立刻回去上课。
在水树带著他回到家时,他们才发现已经有一干亲戚在家里等著他们。从亲戚们带著既愠怒又忧心的眼神可以看出,大概没什麽好事。
两兄弟一坐下,身为叔父的人便开口:「冰树,很抱歉在你住院时我们没去看你,不过那绝对不是因为不关心你,而是因为实在不愿让别人以为我们跟黑道败类有挂勾。」一双深邃的眼瞟了瞟水树。
两人立刻明白,一定是亲戚们看到那票挡住媒体记者的道上兄弟了。若不是他们,冰树不知要被记者们骚扰几回。
「水树,你答应过我会照顾冰树,我不该相信你。」叔父继续说著:「还是你的照顾方式,就是让冰树多躺几次医院?他可不像你!」话语到末端严厉起来。
接著不让人有插话馀地的,阿姨也声明:「我们开过家族会议了,冰树不能再跟你住,我们要接冰树到叔父家去。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冰树,去你房间收拾行李吧,我们立刻就走,还有,我们也打算帮你办转学,让你换个新环境摆脱不好的梦魇。」
阿姨的气势凌人,是用不容许人反驳的的语气说话,而且从头到尾都故意不看水树一眼。
若是从前,水树根本就不甩这些人的,他会矍然起身然後摔门而出,故意表现出不把长辈放在眼里的样子。这种事他以前常做。但现在不同,现在这些人是要来抢走他非常重视的东西,他不能逃避。
水树默默坐著,正搜索枯肠的想著该说什麽话来说服这些人,虽然他们根本从来不听自己说话。冰树呢?他又是决意如何?
「什麽时候开的家族会议?为什麽正在讨论的是我的事时,我本人竟然不在当场?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被强制决定了这麽重大的事?」掩藏不住不满的情绪,带著愤怒的音律跳动在冰树话语中。
令当场所有以长辈自居的人睁大了眼,直勾勾的的看著冰树冷若冰霜的脸。
「冰树,你乖乖的不要闹别扭了,我们是为你好啊!我们会找一个最适合你的环境,让你这个海棠家的荣耀继续大放异彩,不能让眼睁睁看你被…带坏。」阿姨放柔了声音,这是她头一次看到冰树生气。
「我海棠冰树,是海棠家之光。你们真的这麽认为?」
众人都点点头。
「我是个有自主性的人,不是任人摆布的傀儡,对吧?」
众口迟疑了那麽一会,答说:「当然。」
「那我的意见是不是该被尊重呢?」冰树又问。
「你还是想留在水树身边,你是要说这个吧?」这次叔父抢在众人又随口附和他之前先冲出这句话。
众口立刻出声:「这个不行!」
「为什麽不行?哥哥做了什麽吗?你们要这样隔离我跟他。」冰树激动到整个人都站了起来。
「你这孩子,看看你自己,果然已经被他带坏了!对长辈说话的口气是这样的吗?」阿姨尖锐的指责著。
「不要把错都怪在别人身上!现在对你们不尊敬的是我,为什麽你们都爱把苗头指向水树?」冰树的声音高了几分贝。
「全变了,你爸妈才死多久你就全变了!冰树……」连婶婶都开口说话,想劝导一番起来。
冰树真快被这些人气炸了,他现在终於了解,为什麽哥哥以前面对这些人,总是一次都没肯沟通到最後,摔门而出。哥哥……怎麽到现在都还像个小媳妇一样不说话?冰树偏下头去看水树,这才发现水树也正好抬起头看著自己,满脸蕴结著笑意?
「一开始就该这麽做啦!」水树笑著对冰树这麽说,挽起他的手,下一秒,倏然起身以迅雷不急掩耳的速度带著他冲出家门,又是以前那一招――摔门而出。
两人一起奔出屋外,不由的大笑起来,觉得屋外的空气真是比屋内清新多了,迈步跑著扬长而去。
留下满屋子垮著脸不知所措的长辈级亲戚们。
两兄弟牵著手在街道上奔跑,风呼过耳边。
「哥,我终於知道你以前为什麽都要落跑了,因为这种感觉……爽呆了!」我们很爽,他们很呆。冰树开怀笑著。
「他们呀!根本无从沟通起,我早就知道的,应该一开始就拉著你跑走,不该傻傻坐在屋里让人家炮轰。」水树已经落跑到很有经验了,现在跟冰树分享心得。
「我们要去哪里?」冰树边跑边问,回头望了一下:「他们没有追来。嘿!我们这样好像在私奔。」冰树红噗噗著脸蛋兴奋著。
不知是因为快跑或是对冰树说的话害羞,水树脸上也是泛著红晕。「你会不会累?要休息吗?」
跑了一段路後,冰树指著前方一栋白色建筑物说:「我们去那里休息吧!你记得那里吗?」
「嗯。」水树回应道:「那是我们受洗的教堂。」
跑到教堂前停了下来,两兄弟也已经气喘吁吁。
银白十字架在煦煦阳光中亮著圣洁的光辉,白色教堂散发出庄重的气息。
这让冰树想到五岁那年的事,七岁的小哥哥对他说的话。
「进去休息。」水树牵著冰树踏进教堂。他对这里充满怀念,小时候爸妈常带他到这里做礼拜。听神父讲解圣经,听众人赞美祷告的声音。
里面景物依然,一尘不染的地板,阵列严谨的座椅,还有两兄弟印象最深刻,抱著圣子的圣母玛莉亚像,充泛一股不可侵犯的气息直立在旁。
「孩子们,你们是来告解的吗?」一把慈蔼祥和的老年人声音,从角落走出来。声音的拥有者是个神父。
两兄弟注视著身著白袍的神职人员,他脸上挂著亲和力十足的笑容。
「为什麽说我们是来告解的?我们其实只是来晃一晃啊!」冰树突然有点想跟他唱反调的意味。
神父脸上仍是亲善的微笑著:「因为从你们打自内心发出的那股神韵看来,就像是犯了错的样子。」
冰树眯起眼:「什麽打自内心发出的那股神韵,你是说表情吧?我们的表情上写著有罪吗?」不知怎麽地,冰树就是想要反驳他。
神父摇摇头,「表情是可以伪装的,神韵是从心底反射出来的气息,这两者不同喔!“神的孩子”冰树。」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哦,八成是从电视报纸中看到的吧。」冰树先是微微惊讶,後又马上想通了。於是一副不足为奇的表情。
神父呵呵一笑,转而对水树问候:「最近过的好吗?水树。」
神父连水树的名字都知道,难道报导真刊登的这麽详细吗?冰树不禁狐疑著。因为他在住院期间为免心烦,故意不闻不问所有新闻时事,反正总拿他当头条写的天花乱坠。
「也许你们都不记得了吧,你们两个,都是在我手上受洗的。」神父说著:「冰树在还是婴儿时就很可爱,所以我还忍不住称赞他是神的孩子呢!」
这番话让两兄弟楞了楞,原来这个神父就是受洗自己的人呀!他们都不记得了,老实说,虽然受洗过,但他们实在算不上什麽虔诚的教徒,教堂也很少来。
「你们好久没来了呢!既然来了,乾脆告解一下怎麽样?」神父似乎很希望这两人能告解一下。
「不用了,我没有话要对上帝说。」冰树一口回绝。
「水树你呢?神真的很愿意听听你要说什麽。」神父知道冰树是不肯吐露半点自己的心声的,於是劝说著水树。
水树静静凝视了神父一会,突然说道:「我跟一个在世上注定不该属於我的人相爱,当人人都判我有罪时,神会对我说些什麽?」
在神父的怂恿下,水树虽然没答应要告解,但却问了这样的问题。
听完了问题,神父眼里闪著怜悯似的柔光,缓缓说著:「没有人是注定不该属於你的,没有人是你注定不能去爱的,我想你一定不会愿意告诉我那个人是谁,说不定那个人我也认识,说不定现在“她”站在离我很近的地方……水树,爱上那个人的你现在已经承受了爱人的原罪,你的罪不是别人判给你的,是你自己给自己扣上的。」
似乎隐藏了什麽弦外之音的答覆,水树不知道神父这番话算不算对他有意义。
冰树眼里闪动异样的光芒,他想不到水树会问这样的问题。
「冰树,你呢?你想告解的事一定比水树多吧!」也许是对自己亲手受洗的少年怀有深刻的救赎感,也许是身为神职人员的强烈直觉,神父无法不觉得,冰树身上扛了深重的罪孽。
就纯粹只是一种直觉。
不知是心虚还是对神父已经开始不耐烦,冰树索性沉下脸,阴阴的说道:「 根本就不需要救赎或告解,我不信上帝。」
神父摇摇头,离开了两兄弟的视线内。

36

在教堂不知待了多久,周围的空气静谧沉宁,一束束馀晖穿过窗户,照洒了整个教堂。
水树和冰树轻轻依偎著彼此,仍没有回家的打算。神父也没再出来打扰他们。
夜幕沉了下来,天空黯淡,今晚星星倒是不少,零零落落的烁著光芒。
「咕……」肚饿的声音,不知是从谁的空腹中发出。
「我的肚子在抗议了。」
「我也是。」
「现在想想,我们中、晚餐都没吃耶。」
「因为我身上没带钱。」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无论任何情况下,不要没带钱就出门。
「看来是只好回家了。」两兄弟异口同声,有点窝囊的说道。
相偕走出教堂,冰树一抬头就注意到夜空,有点兴奋的说:「哇!今天星星好多。」
水树跟著一望,也说:「是啊!连月光都很亮,因为没有云的关系吧。」
教堂周围是一块草地,还有那个神父细心栽培的小花丛等。
冰树拉著水树往草地上一坐。
「喂!不是要去吃东西吗?」水树的肚子又咕了一声。
「哥,我真的很喜欢你……不,应该要说爱你。」
「你……怎麽突然说这些?」
冰树仰望著星斗,那双只在水树面前清澈晶莹的美眸,像一潭静水,不兴一丝波纹的让星光映上水面,水树屏息凝视著冰树的眼,他从没见过这麽让人心荡神驰的目眸,小小一双朣仁,竟收纳了整片星空般,眼里的晶光正和天上的星芒遥遥相辉相映……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水树赞叹的说著:「一点也不输给天上的星星。」
冰树笑了。「你以前不是很讨厌我的眼睛?还警告我再用那种眼神看你就要挖我的眼珠出来?」
「这个嘛……」水树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气後说:「我想那是因为,从你的眼中,总是把我的丑恶嘴脸展露无疑吧!像镜子一样,连我内心的黑暗面都反射出来,无所遁形。我一昧忌妒没有做错事,也没有任何地方对不起我的你,但是你对我一直宽恕,你对我越好,越是让我无地自容,所以我刻意逃避了那样的眼神。」
原来是这样。冰树终於明白。
「哥,其实我也有地方对不起你。」冰树不太好意思的说:「你记不记得以前有一只兔宝宝,你很想要但爸妈不肯给你那只?」
「记得。後来爸妈却买给你,你把它玩坏了,却嫁祸给我。我被打了一耳光。」想不到冰树还有把那只兔宝宝放在心上啊!
「你记得真清楚。」冰树苦笑:「真是对不起哦!其实我不想要那只兔宝宝,我想要的是你能陪我玩,你这个大我两岁的哥哥酷的要命,理都不理我,但是我发现你喜欢那个娃娃,所以我请爸妈买给我,只是想利用娃娃跟你接触罢了,谁知道你反而更不理我了,我就……把气都出在娃娃身上,爸妈问我娃娃为什麽坏了,词不达意的我就说:都是哥哥啦!结果想不到害你被打。」
水树听著听著,猛然惊觉,难不成冰树这小子从五岁开始就对自己哥哥“有企图”了!?这什麽世界?
现在都事过境迁了,爸妈不在了,兔宝宝不在了,不原谅他要原谅谁?
水树往草地上一倒,整个人躺平,细草刺刺痒痒的,带来芬芳的泥土香,这种感觉还蛮舒服的。
冰树也跟著他一倒,躺在他身边,细语著:「也许我从五岁就爱上你了……」
「嗯…嗯…我也很爱你,你失踪那几天都梦到你,吃饭、洗澡、睡觉都想到你……」
『咕…噜…嗡嗡。』
「…呃,冰树啊,我们还是先去填饱肚子再谈情说爱好不好?而且,这里蚊子好多……」
「大…大哥…拜、拜托,给我…给我…药…」断断续续,苦不堪言的哀求声,是由一个跪在地上发抖的厉害的人口中溢出。
被如此哀求著的,正是神马雷也。他冷冷的睥睨伏在地上的人。
「行啊!你知道“那玩意”的行情嘛!钱拿的出来,我就没有理由不卖你。」神马雷也用不带感情的表情语气说著。
「可…可是…我、我已经…没、没钱…」毒瘾犯的厉害的人痛苦的连话都讲不清楚。
「那就没的商量,拖出去。等他有钱了再带他来见我。」冷酷的下了逐客令,神马雷也的两个小弟一把抓起那个人,拖了出去。
荒木就是那其中一个小弟,他抓起那个人被毒瘾侵蚀的脆弱不堪的身躯,毫不留情的把他拖离神马的视力范围。老实说,荒木并不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毒瘾发作起来的样子,但不管看几次,都是让人那麽打从心里恶寒。
把那个可怜虫处理掉後,荒木又回到神马雷也身边。
神马嘴角隐含了一丝笑意,「还是心惊吗?」
荒木的心猛跳了一下。「什麽?老大?」
「哼哼,年轻人就是这麽可爱,你的恐惧都表现在脸上了,闰一。」神马冷笑道:「放心吧!你毕竟是我亲手拉进来的小弟,我不会让你变成像刚才那个人那种样子的。只要你乖乖的帮我把事情办好。」
荒木闰一和神马雷也的渊源,要从冰树和荒木去居酒屋那天说起。其实神马是个同性恋者,那天他也在居酒屋喝酒,一眼就看上了冰树,他是个心机深沉,不动声色进行计画的狡猾狐狸,看见荒木跟那样的美少年感情不错,当天晚上就极力诱骗荒木加入帮派,打著利用荒木一步步得到冰树的主意。卑鄙的是,他一眼就看出荒木是有磕药倾向的人,但徵状还轻微,若是悬崖勒马还来的及。
但是……
「这位小哥……想试点更新鲜刺激的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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