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与不平凡的幸福————云深
云深  发于:2008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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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地咬着唇,疼痛是保有自我的良药,或许世上最困难的事就是战胜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向头和下身处涌动着,我觉得它们分别在突突地跳动,饥渴地想要冲破理智的关卡,向强大的身体的欲望低头。我侧起头,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如果这种疼痛可以阻止,哪怕是片刻,我会去试。
只是他们没有允许我的继续,我感到自己被吊在了空中,脚虽然勉强可以碰到地板,身子却无可选择的直立。经意不经意间,有人在磨蹭着我的下体,忍耐着侵蚀身体想索求更多的快感。莫凡在低声说着什么,没有力气去听,我全部剩余的注意力都被用来压下不断想要抬头的肉体冲动。
身体的渴望叫嚣的更加强烈,唇已被咬得没什么知觉,神志有些恍惚起来。好象回到了从前的某天,醒来看到的是支离破碎的家,凌乱的房间,满室狼籍,只有妈妈明亮的笑脸穿透一切黑暗,别怕,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
“啊……”身体被什么咬住,火辣的疼痛让我清醒,一个男人拿着鞭子站在我的面前,正准备再次挥动。
一阵阵刺痛席卷了我,反而压制了情欲,相比之下,我更愿意承受这种正常的折磨,虽然,真的……很痛。我不知自己是否流露了这样的心思,让拿鞭的人停了手。
睁开眼睛,莫凡就站在旁边,我笑了,在他无疑是种挑衅,但他那双被我的鲜血映得发红而兴奋的双眸激起了我愈被折磨反而想要愈强悍的斗志。他的双手抚上了我已显得疲软的下体,将头凑在我的耳边道:“你还真是倔强啊,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我现在倒是有点了解白仪为什么会看上你了,你这个样子看得我都有点动心了,光滑细致的皮肤映着艳红的鲜血,再加上这样魅惑人心的表情,才是最能激发男人情欲的景色啊。跟你比起来,以前那些人不过是垃圾罢了,还害我费那么多功夫,我对你,真是相见恨晚呢。”
无奈的察觉下身在他的揉动下又开始蠢蠢欲动,或许这就是男人的悲哀吧,身体总是比理智先行一步,兽欲的无法控制。“我也有点了解白仪为什么会看不上你了,你真是禽兽的让人恶心,你以为人人都能被你控制于掌中?别作梦了。看样子你还没有摆不平的人吧,那么我来试试好了,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你也别想逃过应得的惩罚。”
他如预料地被激怒,手上加大力气,我差点呻吟出声,却还是强忍住,唇似乎已被咬得破碎。“你以为我敢说不敢做吗?我也不怕告诉你,凡是想要对抗我的人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如果你愿意和他们一样,我会成全你。”
果然就是这个人,虽然早已测定,但他亲口承认,仍让我感到一抹踏实,还是有回报的不是吗?我将头垂下,不想让自己再次布满情欲的脸暴露于莫凡的面前,想要咽下的呻吟集于喉中,反复跳动着。
只是当疼痛再次来临时,仍忍不住闷哼一声。我没有力气再说话,莫凡也不再开口,只是反复着使我夹杂在疼痛和兴奋之间,当他的手再次抚摸过我的身体,最后落在要害时,已被折磨的迷迷糊糊的我还是被解放的快感冲击的全身颤抖起来。

22
也不知是什么时间,日子就这样在昏昏噩噩中度过。他们总是在我清醒后不久到来,不仅每一次的花样都会与前次不同,譬如内服的春药改为了外用的,鞭子由棉质改为皮质,还多了一些道具,夹子,针,和一些奇奇怪怪我根本闻所未闻却以催毁人的意志力为目地的东西。
好几次我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心想就这样屈服罢,哪怕是能够死去也好,可是每到最后关头,我还是吐不出求饶的话,并且在苦痛中活了下来,我不知道是死去更懦弱,还是活着更苟且,只是一想到自己还有牵挂的人,还有遥远的人生,还有等待我去做些什么的死去的灵魂,就重新萌生出活下去的勇气,心里还隐隐有着希望。
“楚霖,楚霖,快醒醒。”似梦似醒中有人在叫着我的名字,好亲切。缓缓睁开眼睛,屋子竟然没有亮着灯,不习惯的黑暗中看不到任何东西,只是感到被一双有力的手扶起。
“是你。”那声音,是白仪。
“能动吗?我现在带你走。”说着,一件衣衫裹住我赤裸身体。
“好。”我颤抖着仍旧是站了起来,却在迈出第一步的时候又缓缓倒在了他的肩上。
“上来,我背你。[自由自在]”
没说什么,爬上了他的背。走廊上一片漆黑,看来是晚上。随着他的走动,我感到身上的伤口被牵扯,痛彻心扉,将头埋入他的后背,阻止着任何微小的痛呼声从口中泄露。
白仪背着我在屋子里绕来绕去,来到了一扇窗前,轻轻推开,扶着我钻出去,他自己也俐落地钻了出来。
依旧背上我,并没有向大路去,反而向着房后的山上跑去。我稍稍侧头,好熟悉的别墅,确是曾见过的。这个地方阴雾缭绕,竟是埋藏了多少无辜的生命,片瓦都是血腥,心中暗下决心,无论怎样,所有的恶梦该从我这里结束。
穿过草丛,灌木丛,枝叶划在我赤裸的腿上,有些略高的树枝碰触到了我背上的伤口,闷哼一声,我咬上了他肩头的衣料,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身下的人浑身一震,却也不说话,只是加速的向前奔去。不知跑了多久,天似乎已是蒙蒙发亮,遥遥已将越过山头。他寻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将我轻轻放下,而我已被疼痛折磨的没有丝毫力气,顺势躺倒在了草堆上,只是眼睛仍大大的睁着,看向他俯身关怀的脸上。
“你……还好……吗?”他因奔跑而气息不稳地问道。
“嗯。你……”
“有话回头再说,这里并不安全,他们恐怕一会儿就会追过来。我们还是要过了山,出了那边的墓园,有人接我们。”
我轻颌首,有点不敢相信竟然真的逃离了那个地方,那个让我痛苦、绝望,领略了真正的黑暗,几乎放弃生还希望地方。
短暂的休息让我更加昏沉,模糊感到自己又被放置在了白仪的背上,再次颠簸。当他停下来的时候,我睁开眼睛,我们已是来到公路上,旁边是墓园的围墙,而白仪正在将我抱上一辆车,一个陌生的男人正满脸焦急的等待在车旁。
凉凉的触感激得我打了个冷战,清醒过来看到白仪正往我身上涂抹着什么,我想是药膏吧,他那么专心,似乎没有发现我已经睁开了眼睛,我也并没有出声,只是看着他的动作。他一点点往下擦着,每涂过一个伤口,他的眼里似乎就多一些愤怒,当完全上好药时,他眼中的愤怒让我有种要爆发的感觉,可是他只是那样怔怔地盯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片刻后那愤怒被一种无望的悲伤取代,深切的像要湮没一切的悲伤。
我安静地看着他情绪不断变化,没有去揣测的意思,现在的我对旁人的无论是感情还是情绪都没有任何的好奇心,唯一强烈的念头就是让莫凡这个禽兽伏法。
“后面还要擦吗?”我打断了他的怔仲。
“啊……你醒了,太好了,当然,不过先等前面的药吸收一会儿,再擦后面。”他微有些慌乱。“楚霖?很抱歉上次没能把你带走。”
“不关你的事,我自己太轻率,何况你现在能救我出来,我已经很感激了。”我淡淡的说,并不是反语,无论他与莫凡是什么关系,他救了我是不争的事实,只是现在的自己无法作出感激的表情而已。但是感激归感激,我并不信任他,所以并没有立刻要求打电话给家人和高歌他们。
“别这样,楚霖,我知道你心里很难受,你别这样忍着?我看了,心里……”
“真的没什么,说到底,莫凡并没有真正强暴我,也没找手下人轮奸我,只不过是在玩一些肉体上的游戏,想要我变得真正顺从罢了,据他自己说,他想在我被调教到最佳状态时体味一下撕裂我的感觉,所以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怎样。你瞧,其实你并不是我的什么人,也不欠我什么,这次还把我从那么危险的地方救出来,我感激你是应该的,没有道理的向你发脾气或哭哭啼啼的事,我实在是做不出来。好了,该擦后面了吧。”我试着自己翻身,伤口却撕裂般的痛着,白仪忙上前扶着我轻轻的趴在了床上。
半晌他只是默默擦药,待我感到快结束时,他才说,“你失踪了九天,外面好象乱了套,好几拨警察在搜索你的下落,我想你的身份也不是普通人那么简单,那么你是卧底吗?”
“不是。”想必是高歌和顾青的杰作吧,只是这么大张旗鼓的却让我被别人救了出来,看来本市警察的水准也不怎么样,难怪他们查不到莫凡的蛛丝马迹,也是意料中事了。
“是吗?那就好,其实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挟恩图报么?暗暗冷笑,来的还真是快,必定是与莫凡有关吧?如果是想让我不去揭莫凡的底,那你可真是太高估我的容忍力了。“什么事?”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太为难,但是我又不想眼看着他……你,能不能放过莫凡?”
“你话说反了,”我的声音冷硬起来,“应该是他能不能放过我,他手里的录像带足以毁掉我。”
“录像带??你是说…他…”他似乎大为震惊。我有些不屑,这个人居然求我放过莫凡,这算什么,难道他不明白那个人的手段有多阴毒,身上又有多血腥?
“就是你想的那样,他把这几天的事都录了下来,如果我不被救出来,大概以后为他做鸭的时候也会被录下来,而且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会毫不迟疑地将一切公布出来,你该明白,他做得出来这种事。这样,你还会说让我放过他吗?如果你一定要我放弃,那么何不现在杀了我,以绝后患?”
“我…我怎会那样做?我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变成这样,那如果…如果我能把那带子拿回来呢?”小心翼翼的口吻[自由自在]。
趴在床上,突然很悲哀,如果没有之前的几条人命,或许我会因为白仪救了我而考虑他的请求,可是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了。想想莫凡愈是见到鲜血愈是兴奋的脸,这种人可以放过吗?任他存在于世间继续残害其他的人?就算他们是同性恋,也还都是正常人,不该受到那种残虐,我体会过的事还可以让更多人继续承受吗?不能,我做不到。不过眼前的白仪似乎并不知道这些事,如果说服他站在我这边,或许胜算更大,可是如果他对莫凡的保护之心大过良知,那么我的处境……不管怎样,这是个机会,值得一试。“白仪,我感谢你是我个人的事,可是有些事不是我一个人可以担得下来的。”
“你的意思是?”
“我的事在莫凡不是第一次,他在我面前亲口承认,以前反抗他的人都消失了,你明白消失的意思吗?就是死亡,即使不是他亲自动手,也是在他的示意下发生的,这是谋杀!在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五条人命了,如果我还在那里,可能会是第六条,但即使我离开了,也会有第六个人,或许还会有第七个,第八个,甚至更多,时间的问题而已。这样,你还会说让我放过他吗?”我的语气并没有愤怒,只是有些不解,莫凡可以轻忽人命,但如果白仪也可以同他一样,那么我倒是奇怪他为什么要救我出来了。
寂静,白仪大概很震惊吧,或许会悲伤?真傻,人都该为自己负责,没有人可以因为什么而无条件的保护另一个人,即使他们曾有过什么恩恩怨怨,也不过都是陈年旧事了,现在的莫凡没有任何藉口可以为自己脱罪,如果有人为了他的事而内疚,在我看来,也不过是无聊罢了。
“想不想听个故事?”白仪的声音低哑到接近哽咽。
我没有回答,我知道如果他想说,我没有选择不听的权利。



23
白仪将当年的一切娓娓道来,在当事人看来,或许是一段惨不忍回顾的过往,可是与我这个陌生人,不过是个太简单的故事。
两个少年因一起学武术而相识,进而成了好朋友,其中一个少年也就是白仪,因为自己是个gay而结识了一些圈子里的朋友,并介绍了那些人给莫凡认识,于是莫凡常随着白仪在灯红酒绿中的度过青春年少。不料在一个狂欢的夜晚,莫凡被一个有施虐倾向的gay强暴,而白仪却因醉得一塌糊涂错过了解救朋友的机会。莫凡因此而怨怼白仪,不肯再往来,性情也变得暴戾,生活愈来愈堕落,与不同的男人同居,最后还做了黑道上某个头目的情人,并得到了其的信任,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白仪因为当年的事,一直觉得对莫凡有所亏欠,常暗暗关心他的安危,虽然约略知道他是从事某种不光彩的行业,却不肯深究,想来是怕负罪感太重自己无法承受。这一次却偏巧碰到了我这个熟人,他终是不忍我成为莫凡的玩物,所以那天独自摆脱莫凡离开后又趁着外面警察搜索我的行踪,莫凡为自己的生意受损而挠头常常离开的机会,救了我出来;可又不想莫凡因此而身陷囹圄,所以借着对我的恩惠想要我报答,希望悄无声息的结束此事。
白仪的说辞极是动人,听来真是字字血泪,只可惜我同情心少少,认定莫凡即使年少有再坎坷的经历也抵不过今日历历血案,而白仪所有的不安与内疚也只该埋在心底或由其他方式消溶,绝不可将自己的心安踏于旁人生命之上。
我依然趴在床上,懒于去看白仪的表情,没得叫我失望,何必呢,总以为自己是那个最苦最痛受伤最深的人,别人的故事里我们都只是配角,如果非要怨天怨地怨旁人而毁了自己的人生,也不过是他一个人的事罢了,与旁人何干?谁也没权利非要在别人的故事里也当一回主角。白仪啊白仪,从头到尾你对莫凡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心安怕也不是这么求法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要求我考虑考虑吧,不过我总不能一直在这里呆着,我想先联系了家人。”不想在他心绪不宁时与他争执,缓兵之计总可以一用。
“嗯。不过莫凡一定可以查到你的住址,如果他不肯放过你,你回到家里可能也不太安全,我这里还算隐蔽,莫凡也从来不知道这个地方,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在这里避一避,顺便养伤。”
“我明白,不过总要通知家人一下,报个平安。”
“好,电话在这里,我先出去了。”
待他出了门,我拿起电话,先拨了家里的号码。
“喂,妈妈吗?”
“小霖,是你吗?小霖,你在哪儿?你怎么样?被人绑架了吗?是要钱吗?多少?小霖,你还好吗……”
妈妈一连串的急问让我眼睛酸酸涩涩的,强自镇定,“妈,你别慌,我现在很安全,你旁边有人在吗?”
“有,顾青一直都在。”
“好,你别怕,我是出了点事,不过现在已经安全了,呆在一个隐蔽的地方,暂时不能回去,详情回去再跟你解释,你把电话给顾青,我有事跟他说。”
“可是……你真的安全吗?”
“真的安全。”
“那……好吧,你等下。”
“小霖,你现在在哪儿?”
“我想单独跟你说话。”我料想家里的电话大概会被监听,暂时并不想暴露行踪,毕竟难保警察中没有莫凡的人。
“明白了,还记得你家楼下小商店的公话吗?两分钟后打那个电话,我现在就出去,别打我手机,这两天正好没电。”
“记得,就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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