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俏男人 ———— 白狐
白狐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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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兰想了一下,头皮蓦的抽痛,喝了一口茶道:"你是克尔?"
连刑点头道:"昨天你喝多了,我把你带到这里。"
诺兰低头看自己,见衣服还完好的穿着,连刑见状微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趁人之危的!"
"你有什么目的,说吧!"诺兰冷静下来,靠在床头。她显然忘记昨天晚上说的那些醉话,即使连刑是个正常的男人,并且很好色,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和一个得了艾滋病的女人发生关系。
连刑微微一笑:"我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让你安全的睡到天亮,你认为我还有什么目的?"
诺兰奇怪地看着他:"难道你不想因此和我的父亲建立良好的关系吗,他的产业占了整个索斯丁家族的五分之一,你的那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听说你和邦德斯走得很近,大概也是想取得他的信任,从他手中得到家族财产吧?"
连刑心中有些好笑,自己要那些财产干什么,不过倒可以将计就计:"是又怎样?难道你们能帮我吗?不要忘了,邦德斯可是个非常狡猾的人,能做索斯丁家族的大管家,掌控过半数的家产,可不是好应付的,我倒宁愿在他身边忠心做事,好处自然少不了我。"
诺兰暗道原来他不是加纳派去分化邦德斯实力的人,难怪那天在船上的试探他没什么反应,这样看来加纳和邦德斯的关系还是不错,那么父亲想要从这两个人身上下手得到整个家族的产业是不太可能了,但眼前这个男人倒是可以利用的好对象。
"如果我们可以帮助你得到你想要的呢,考不考虑同我们合作?"诺兰尽量发挥她的妩媚的诱惑力,靠近了连刑,香气如兰的呼吸吐在连刑的脸上。
连刑从她的手中拿过茶杯,微笑道:"怎么?你们对索斯丁家族的整个产业也有兴趣?"
"可以告诉你,在这个家族里就是适者生存,谁有权利,就可以坐到教父的位置,其他人是会无条件服从。"
"那么,你的父亲目的已经昭然若揭了,不怕我将此事告诉加纳和邦德斯吗?"连刑起身,将茶杯放在窗台上,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屋子,令整个空间豁然而亮。
听说艾滋病毒在阳光底下只要一分钟就会死亡,看着反光的茶杯,连刑似乎笑得很开心。
"你不会的!"诺兰因为阳光眼睛眯了一下,很快就适应了,笃定地道。
"你还真肯定,哈,我是不是在与虎谋皮呢,不过......"俯身在诺兰的耳边喃声道,"如果我帮你们达到目的,你们所得到的东西要分我三分之一,这个条件怎么样?"
诺兰眼睛一转,刚要说话,连刑打断了她道:"不要答应得太快,和你的父亲商量一下,要仔细评估我的实力,并且,不要想着利用完我之后就将我除掉,可以告诉你,我能帮你们做到的事,同样可以印证到你们的身上。"
走到门口,连刑回身向诺兰做了一个"拜拜"的口型,开门出去。

"又是一个愚蠢的女人!"加纳嗤笑道。
连刑摇摇手指头,道:"不要小看女人,如果我真的怀有异心,你们现在就危险了。"
"你说他有艾滋病,是真的吗?"加纳表情怪怪地,听说自己的堂姐妹得了这种病,分不清是同情还是唾弃。
"是她酒醉的时候说的,那时候人通常都是口无遮拦,应该是事实没错。"连刑靠入了坐在身旁的邦德斯怀中。
"你假意同他们合作,一定要小心。"邦德斯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下。
"我去看看里欧和亚瑟。"连刑仰头道,邦德斯将他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挪"到了里欧的房间。
加纳摇头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道都快变成一个人了。
亚瑟坐在轮椅上,呆望着在摆弄玩具的里欧,见到连刑和邦德斯进来,冲他们露出一个勉强的微笑,遂俯身在里欧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里欧瞅了瞅他,又低下头自己玩自己的,对于两个大人的到来无动于衷。
连刑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将轮椅推到窗边令他能够晒到太阳,和他贴贴脸道:"让他自己玩吧,怎么样,身上还痛吗?"
亚瑟摇摇头:"老师,我......你让我自生自灭吧!"亚瑟一脸黯然,垂下头。
连刑一把扳起他的头,面带怒意:"你不可以放弃自己,我把你救活了,就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变得坚强起来,不然我早就在那天将你杀掉。过去的一切对你来说就是磨练的开始,今后还有更加痛苦的命运在等着你,老师也是个喜欢逃避的人,但是逃避是解决不了任何事情的,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懂得吗?"
亚瑟难过得流下眼泪,连刑伸手为他拭去,道:"男孩子哭要哭得值得,哭完这一次,以后就不准为自己的身世而哭。"

第十四章(下)

开普大厦顶上的空中花园。
看到伊万趴在栏杆上眺望的身影,连刑走过去在距离他一米处的栏杆旁站定,以胸口抵着铁栅栏,向下面看去。
"呵"连刑一声长呼,从十几层的高楼平台上看下去,人们都变成了小虫子,在地面上蠕动。
高空的风将他的头发狂飙起来,淡淡地道:"从这里跳下去,脆弱的人类就会悲惨的死去,生命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伊万冷笑道:"正因为不堪一击,所以才想尽办法保护它,让它过得最好。"
连刑打量这个老头子的侧脸,薄得几乎没有的嘴唇抠进了牙床,鹰勾鼻骨显得过分大了,墨镜下的眼眶深陷在脸中,颧骨高耸,天庭却塌陷,生来一副恶人相。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样的帮助?"想来他也不愿和自己废话,连刑直接问出口。
"把你手中的资金全部套给我,动作要快,不要被他们发现!""他们"自然指的就是邦德斯和加纳,现在曼多已属于半退休状态,所有的事都掌握在这两个人手中。
"放心吧,我手下的生意资金流动全掌握在本人手中,如何调配是我得自由,除了曼多和他的夫人,任何人都不得过问。"
"为了安全起见,你给我小心点!"伊万冷哼。
连刑皱眉道:"不要对我颐指气使,现在我们是合作的关系。"转身离开。
等他走后,诺兰由暗处走了出来:"他值得信任吗?"
伊万拍了拍诺兰的肩膀,在太阳椅上坐下,道:"如果想要骗我们,就不是现在这种傲然的态度,这个人野心很大,同我们合作倒是认真的,就怕他事后连我们也想吞掉。"
"那时他只拿到我们的三分之一,凭实力应该不会轻举妄动。"
伊万摇摇头:"千万不要轻敌,比之邦德斯,他应该相去不远。"

邦德斯手上的军火生意每年的收入占整个索斯丁家族收入近一半,如果把这个脉络垄断,他的实力将大大减弱。
伊万从连刑手中把赌场和娱乐场所的流动资金转入他的手中,匿名拦截欧洲和中东的军火商同邦德斯的生意来往,将他们手中的军火全部购空,令邦德斯损失惨重,遭到曼多和马尔维蒂的严厉惩戒,使他在家族地位骤然下降。
为了弥补过失,邦德斯秘密同美洲的军火贩子来往,以避开针对他的拦截行动,当然,连刑将此事告知了伊万。
将手中军火已经专卖,狠狠赚了一笔的伊万为了抢在邦德斯前面交易,倾尽其家产,出高价同美洲军火商购去枪械弹药,却正中下怀。
伊万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被自己人用十几把枪指着脑袋。
连刑操控着游轮,在公海上转来转去,嘴上带着让人莫名其妙的笑容,他回身靠在控制板上,瞅着被缚于椅子上的伊万和诺兰。此刻他们忠心的手下全军覆没于底舱,留他们在这里后悔莫及。
连刑走到伊万的身旁,绕了一圈道:"怎么样?被背叛的滋味不错吧?"
"你想怎么样?即使杀了我,那些军火商也不会把军火交给你,除了我,他们不会信任任何人?"伊万冷笑道。
连刑顺手在旁边桌子上的果盘里拿出一个苹果,从腰间掏出一把军用小刀,一边削皮,一边道:"这么有信心?"
伊万道:"我早料到你会动手脚,所以交待那些军火商,没有我亲自交易,生意就此取消,届时所有的钱连同你那些还是我伊万名下,我要是有个万一,自然会有人把你背叛索斯丁的事告诉邦德斯,你想,他还会放过你吗?"
连刑漫不经心向外望去,看到一艘银色的游轮慢慢靠近。
"是说你太天真还是太笨呢,自己手下的背叛,我的背叛都不足以让你反省,一些军火商就值得你那么信任?"连刑大大地摇头。
伊万神色微变道:"什么意思?"
连刑来到诺兰的身边,用小刀轻轻地剐着她的脸,叹息道:"可怜的女人,伊万,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儿,却不好好珍惜,让她到处出卖身体为你打天下,你如何心安理得?"
伊万闻言脸上微微抽搐,诺兰却向连刑抛了个媚眼,柔声道:"不如你放了我,我以后就服侍你一个人怎么样?"
连刑心中升起了悲哀的感觉,微笑道:"其实我挺喜欢你这个女人,但是......很可惜......"
"可惜什么?"诺兰声音有些急促,仰起头。
"可惜......"连刑的话未说完,驾驶舱的门外传来邦德斯的声音:"他是我的情人,怎么可能会和女人在一起?"
"你是个同性恋?"诺兰瞪着连刑愕然道。
连刑笑的大眼睛变成细细的月牙。
舱门打开,邦德斯和几个陌生人走了进来,连刑欣然扑入邦德斯的怀中,两人热切拥吻,不但看的伊万和诺兰发傻,连那些陌生人也大为乍舌,想不到闻名世界黑道的邦德斯竟是个同性恋,明明数年前和一个女人结婚,此刻性向都改了,不可思议。
唇分,连刑轻喘着靠在邦德斯的怀里,邦德斯转头对身后那几个陌生人道:"你们要好好感谢伊万让你们大赚一笔,也为我们索斯丁进购了一批上等货色。"
为首的陌生人向邦德斯伸手笑道:"以后还要多多合作,我们会给你优惠的。"
邦德斯点头伸手与他相握。
此时的伊万脸色要多难看又多难看,他实在料不到自己会有一天落到此种下场,这些年来一直处心积虑,苦心经营,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做到索斯丁教父的位置,可却被连刑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玩弄于股掌之间,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诺兰的脸色也好不了那去,她一向对自己的姿色充满了十足的信心,几次试图勾引连刑,见连刑若即若离的模样,以为就要成功令他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没想到被耍得团团转的却是自己,她现在又想哭又想笑。

伊万被带到了曼多面前,执行家法,砍去一手一脚,送到养老院养老,等若终身监禁。诺兰则被加纳送去艾滋病防治中心等死。
这对父女的事件告一段落,也给了整个索斯丁家族的人一个警告。
每个人做起事来都谨小慎微,生怕落得伊万的下场,连刑的威信也竖立起来,他和邦德斯的关系迅速公开,即使再有人不同意,有加纳和利尔特的前车之鉴,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自由自在]

第十五章


时间可以治愈一切,虽然会留下一些疤痕。
在所有的人不曾意识的情况下,已经过去了五年。
连刑拿着毛巾来到院子里,见到已经身形拉高的亚瑟在私人医生和看护的帮助下,放开拐杖练习走路,虽然满头大汗,但还是努力地向前移动僵硬无力的腿。
亚瑟的腿不能走路,但一直在做复健和按摩,才不会因血液不循环导致两腿萎缩,反而拉长了许多,相信有连刑一样高了。
"亚瑟,歇一会吧!"连刑大声道。
亚瑟回过头,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连刑掩嘴惊呼,医生跑过去将亚瑟抱起来放到轮椅上,连刑走上去一边说抱歉一边给亚瑟擦汗。
"老师,你不去陪里欧练琴了吗?"亚瑟仰起阳光般的笑容。
"先过来看看你,就上去了。"把毛巾交给看护,向亚瑟作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来到里欧的琴室,钢琴圆润优美的声音由门缝里流泻出来,连刑轻轻推门而进,在门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坐在钢琴旁边的里欧没有因为他而分心,依然弹着《水边的阿蒂利那》。
一曲结束,连刑小声鼓掌,深吸了一口气道:"里欧......我......我和你爸爸有件事想同你商量......"见里欧没有反应,但是手上也没有弹琴,意思就是说连刑可以说下去。
"我和你爸爸的关系你应该已经很清楚了,所以,我们想结婚,但是......想到你已经十二岁,在这个家中有发言权,所以我们应该征求你的意见......"不等连刑说完,里欧的手指猛地敲动了琴键,激动急促不成曲调的声音响彻屋内。
连刑闭上了眼睛,心在微微的刺痛,顷刻,张开眼睛,站了起来,缓缓开门出去。
里欧跳跃的手指骤然停下,一切归于沉寂,干涩久未发声的唇吐出了三个字:"对不起......"
连刑惊讶得回过头,慌乱失措的奔向亚瑟,颤抖着双手捧起他的脸,激动地道:"你终于肯说话了,终于肯说话了,真是太好了,不用说抱歉,只要你肯说话,什么都无所谓!邦德斯!邦德斯!"

"喂,小俊,你过得怎么样?"连刑挤在沙发里,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啃着梨。
邦德斯在他的旁边坐下,将他抱上腿。
连刑脸上的笑容随着电话那边陆文俊严肃的话语迅速褪去,手上的梨子滚落在地。
放下电话,连型转向邦德斯,面无血色地道:"我父亲昨天去世了......"

再一次踏上家乡的土地,竟是是十几年后的事,让连刑感到生命的迅速消逝。他和邦德斯用的是假护照和身份证明从罗马飞到香港,辗转才到了这里。
来到父亲的灵堂前,连刑不敢进,仍记得那年前跪在父亲的面前,挨着他的棍棒和怒骂,自己被赶出了家门,从此与家人断了往来。
他不恨父亲,也从没怨过自己是个同性恋的事实,只是他无法面对社会的眼光和伦理的谴责,但是他现在得到了幸福,他希望它光明正大,所以他把邦德斯也带来了,去见父亲。并不是让父亲死去了还要因为自己的任性而不得安宁,只是想告诉他老人家,自己找到幸福了,相信天下的每一个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幸福,即使再恨子女的不争气并断绝来往。
"友客到!"连刑和邦德斯均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墨镜走进灵堂。
脑袋像僵了一样,木呆呆地望着中间父亲的黑白照片,严肃的面孔,深陷的眼睛仿佛在盯着他,连刑的印象中,父亲从没有笑过。
连家的亲属们见到多年未露面的他,惊讶不已。他们已经不为他的性向而感到羞耻,因为随着社会的开放程度和时间的冲洗,大家也就渐渐不以为然。
连妈妈却是又悲又喜,跪在火盆旁的腿想站起来又站不起来。
连刑的大姐呜咽一声,低下头,他的二哥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他拉到了连妈妈旁边跪下,邦德斯坐在友客一边。
参加葬礼的人木然的走进来,木然地坐上车,然后开开心心地回到了家,开开心心的生活,从来不考虑自己进火葬场的那天是什么样子。
出殡完毕,连刑来到久违的家中。
连妈妈,姐姐和哥哥坐在沙发上尴尬地看着连刑和邦德斯坐在对面。
连妈妈为了缓和气氛,沏了一壶茶,为邦德斯和连刑倒上,大姐干咳一声,试探地问道:"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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