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の爱————迷祭
迷祭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关灯
护眼

离开亮的怀抱,光的眼中明显还带有悲哀的色彩。用着无比坚定的眼神看着对面的塔矢,进藤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让自己信服的东西。
不可否认的,这些年来亮改变了很多。在别人的面前他不知道是怎样的,可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塔矢总是小心的不让他显现出过渡的冷漠和世故,不过那种本身的气势还是改变了,变成一个光所不了解的塔矢亮。虽然他还是会和自己说笑打闹,一起下棋,这么多年了,他依然还是自己最强劲的对手。
人说:一盘棋就可以看出一个人的生存状态。而亮的棋,还是以往的犀利,不过却多了一份对对手的毫不留情,恨不能让人从此一蹶不振的下法。
毒辣,绝情,还有就是--恐怖。
这样的亮,还会是自己当初喜欢的那个亮吗?
自己还会爱着以后不知会发展成怎样的那个亮吗?
答案是肯定的。只要进藤光还是这个进藤光,不管塔矢亮变成如何,自己始终还是会爱着他的。
打定了主意般,光的脸上又开始有了笑容,转手挟起一块烧鹅,大声的说到:"既然你不想吃的话,就我来喂你吧!"
"不要把,我还是自己来好了。"
"不要。我来喂你。"
"光............"
"来,张开嘴............啊............"
苦笑的看着身边任性的男人,亮开始怀疑刚刚那个伤感的进藤到哪里去了,只得任命的由着他一块一块的往自己嘴里塞着带着‘进藤爱的毒药'的烧鹅,一边看着光得逞的怪笑。

(三)
对面的女人显然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柳黛淑眉,小巧樱唇,深褐直发配以细肩晕金睡花洋裙,整体清爽温柔。任任何的男人都会感慨一声:好一个大家闺秀!
再看看对面正座的男人。目光柔和,鼻梁高挺,慕绿发色直垂上肩,暗蓝调休闲西装将整体衬托的俊秀潇洒。任任何女人走过都会忍不住的回望,当然,其中也不乏男人!
抿抿嘴角,塔矢尽力不让自己显露烦闷的神情。从坐到这里起,女人总共的话不到三句,虽然他已经尽力让气氛融洽缓和,可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无趣,是此时塔矢心境的真实写照。
意识中又浮现高永夏对她的评判。眼神隐讳的瞄向玲珑,身材么,高的直觉一向都是很准的。说是直觉的话还不如是经验。
如果是他坐在这里的话,气氛说不定就不是这般。
摇摇头,塔矢还是决定打破沉默,淡淡的问到:"桑原小姐平常有什么消遣吗?"
"咦,啊,是的。"像突然回复过来,女人抬眼看看他,后又羞涩的垂下眼睑,接着说到:"平常有参加茶道社,插花社。"语气还是一如开始的柔弱。
"哦,看来桑原小姐还对茶道颇有研究了。"皱着眉,塔矢露出欣赏的神色,顿时又让对面的人紧张了几分,只得低低的应了声:"是,是的。"
"鄙母也是茶道社的社员,有空你们还可以相互交流一下。"
"是,是的。"
看看她,塔矢又说到:"桑原小姐平常一定都不怎么出来吧,议员可是很传统的人。"
"是,是的。"
笑笑,塔矢感觉自己的脸皮扯得生痛。这样的女人,让他不禁要怀疑,对面的这个人真是那个全日本历史上以性格怪异闻名的桑原老头子的孙女吗!想来事情应该完全不是自己看到的表像这么简单。确切的说,能被桑原委以重任的人应该不是这般简单的角色,至少也应该是个............,慢着!
抬头,塔矢又一次仔细的审视着面前的这个人。
根据数据显示,桑原惠子,现年二十二岁,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年龄。五官端正,容貌秀丽,虽不是很突出的类型却也有着平和的气质,应该是被男人安在家里的传统女人。但是,这些都有可能么,想来谁也不会相信,议员家族中的人生来就没有自我可言,有的只是家族的荣誉,地位,权势。她也应该不例外。从小接受着最高等的教育,最优厚的待遇,接触着最虚假伪善的人,没理由,也不可能有理由会培养出这样的性格。
那么,毫无疑问的,一切都是假像!
思之至此,塔矢脸上的笑意不自不觉的加深。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会适合这种的女人。难道,塔矢亮给人的感觉真是好好先生的形象?那么,是桑原老头子太轻敌还是对他的孙女太自信?居然以为这样的一个货色就可以搞定他塔矢亮。
结论,还是不要下得太早了,不是么!
优雅的端起咖啡,清抿一口,无言的对着女子身后的人暗示着什么。看着一直都默默无声的后坐走出一人。
接着,一切就像排演好的剧本,女子的失口惊慌声,男人赔礼道歉声;手忙脚乱的俩人相互推托;再来就是眼神交会。一切都按照故事情节的稳定发展,毫无差池。
最后就是他的退场。

由上而下的确是掌握全局的最好视点。淡漠的看着斜处已经开始热络攀谈着的男女。谁也看不出现在侃侃而谈的女人正是开始一直在自己面前羞涩的娇娇女。
女人,总归还是喜欢浪漫的生物。
轻巧的点燃一只香烟,看着那火红的星光慢慢的消逝,转成尘埃,反映着透明磨沙玻璃中生命般的翠色。才知道,对比,原来可以这般刺目。
独处的塔矢,眼神中有着永不示人的迷离。紫醉的世界一时之间让他感觉好遥远。他并不是适合应酬的人,甚至是一个讨厌欢场的男人。
现在的他,谁也没接触,预见过。
期待和愿望,总是无声的摧毁着人们的意志,让一切都变得如此不堪一击而又牢不可破。到底是什么造成了现在的局面,谁也说不清楚。
世人其实都是棋子,也都是主宰;命运,也一直都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现实,往往总是在人们最幸福的时候给你当头棒喝,由此上帝创造了诺亚方舟,用以警惕思想贫乏而愚蠢的人类。
到头来,你什么也得不到,也不可能得到。
那他们到底是在追逐着什么?金钱,权利,欲望,还有的就是无上的自由和为所欲为!
罔念。
空思。
白做。
所有的还是要远去;现在,也只是挣扎。
痛苦。
不快乐。
相互残杀。
人类总是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又一个错误。
他所能做的也就是随波逐流,浮浮萍萍,越是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就越是什么也抓不到,一直在那里的东西都不见了,不复存在,就像一开始就没有的事务般。
游戏,已经开始;
规则,早就决定;
胜负,还是未知数............
冷眼的看着大门中走出的两个高大的男人,其中一个,塔矢是怎样也不会认错的,日本最高议员,打个喷嚏都可以死几个人的----座间议员!
而另一个,是一直徘徊在塔矢身边,从他父亲一辈起就效忠塔矢一家的内阁成员之一,绪方一族的现任掌门人----绪方精次!

再高的墙,它也有被花枝攀越的时候;
而这朵背叛之花,它又是否真能探视到墙外的风景............

一切,冥冥中早有安排。
(四)
进藤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呆。
身边车水马龙的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都始终保持着一个动作,不是不想改变,而是实在无法有所改变。
明明玻璃窗中的俩人才进去短短几分锺,可他却感觉一个世纪那么长。以至他僵直的开始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隐隐发麻,紧握的拳头也被指甲压出深紫的凹沟,背上的背包也在和他作对似的越来越沉重,让人有丝透不过气的闷烧。眼睛在完全呆滞的情况下干涩的生痛,却也没有稍事休息的打算,仿佛只要它的一闪,坐在对街Coffee Shop里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机械般的转过头,他告诫自己必须冷静,安慰着兴许是天色太暗,周围太吵,人太多,以至让自己看花了眼。脑袋里努力的回想着今天的对局,一粒粒的落子,一层层的思路,全盘的布局,对手的应对,甚至是对手的样子他都一一过滤。还嫌不够的他又开始回想今天的早餐,午餐,还有刚刚吃过的晚餐,甚至今天与哪些人说了话,说了什么话,他都没有放过。
终于,在他自认为已经完全清醒并冷静的情况下,猛吸一口气,闭上眼,再次的回头,缓慢的展开眼皮。
这次,现实也再次说出它的残酷。
一切,都没有改变。
还是那个Coffee Shop,还是那个玻璃橱窗,还是那个靠窗的位置,重要的,还是他一开始所注视那两个人,什么都没有改变,甚至连他们面前咖啡的落点都如进藤的先前所见。
意料之外却又是意料之中的答案让站在大街上的人不由的倒退了一大步,身体失重般踫撞在灯柱上,再也不动不动。
身边过路三三两两,单个急匆匆赶回家的, 三两一队叽叽喳喳的学生们,拖着母亲手指一蹦一跳的小女孩,包括无聊东张西望的;
街头灯光都亮了,快餐店依然忙碌,繁华的商城,刺耳的路边音乐,奇装异服的生物也出动了,一切如实按部就班的上演。
不知不觉眼神迷茫了,没有雾的痕迹;喉头也干涩了,枯井般;胸口的什么地方撕裂开,一丝一毫,像是毒药流入血液的声音;
艰难的吞咽着口水,手不自觉的摸向裤袋中的坚硬物,熟悉的字幕俨然面前。
Coffee Shop的人还在火热的聊着什么,隔得太远,却也知道那是快乐的主题。那人漂亮的眼眸不停地煽动的,传到进藤的视网膜却是无比的刺目。
恨下心,按下手中的通话键。没多久,熟悉的声音从那手机那头低沉的传了过来。
"是我"压抑的说着,进藤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对面的‘风景',小心翼翼的注视着那人的一举一动。
"收到我给的消息了吗?"
"嗯。"不确定的,进藤的眼珠睁得如铜铃,简直不敢相信的从远处挪开自己的视线,试探着对着手机那头的人问道:"你在那里?"
"在............等一下......"那头的声音突然的被人打断,模糊的传来陌生的男声低低向塔矢询问着什么,抬头看看远处的那人,他正悠闲的端着小巧精致的咖啡杯品茗着,对面的艳红正将一个文件包交到他的手中。
心情莫名的兴奋了起来,进藤的眼中开始闪耀喜悦的光芒,身体也起死回生的震动着,感觉有种想要手舞足蹈的冲动,用力的抓住身后的灯柱,汗腺旺盛的分泌让拿着手机的动作异常的滑稽,不过,这些对于进藤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无法等待的心情让他打断了亮在那头的回答:"我现在正要回家,你回来的时候买些啤酒吧!"
"好!"爽快的答应,塔矢仿佛听得到进藤心脏激烈的跳动:"今天赢了。"
"嗯,我已经拿到名人的挑战权。" 从地狱回到天堂的感受让进藤的声音一下高了几度,以至才想起今天的成果。
闪耀的扫视着路边的一切,他开始发现,原来世界从没有如此的美丽过。
收拾着自己的心情,嘲笑的瞄了一眼对面那何等相似的某人,瘪瘪嘴,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快步的转身向地铁站跑去。

 

电话还没落到桌面就又响了起来,看看上面的号码,塔矢的嘴角轻扬起,一抹似笑不笑的神情,摆摆手示意侍者离开,按下接听键,没有吱声,对方那充满异国风调的声音就已经飘到他的耳中:"人我已经带来了,就在你的楼下。"
"哦。"表示性的惊叹了一下,塔矢慢慢的走到窗口前,单手拂开一角布帘,有意无意的瞄向相距二十楼的底层,那抹橘红在任何的地方都是如此的显眼。
"让他上来。"说了一句,塔矢的话中听不出丝毫的情绪,"塔矢。"
皱皱眉,有点不耐,还是平静了应了声:"什么。"
轻笑出声,对方的声音一时让人感觉很遥远,像是品位着时间的流动似的,无名的压抑让塔矢隐约有着不好的预感,隐匿的低低看着楼下的俩人,与之配对的绿色在夜色的掩盖下闪着诡异的光芒,许久,对方的声音才从听筒的那头传来。
"你不问问我刚才看见谁了。"
"............"无以回答,塔矢脑中飞快的运转,思嗔着对方话中毫不掩饰的挑衅。
高在试探自己。
很明显的,他见到的人绝对是自己身边亲近的,或者是与自己有着利益冲突的人,而且绝对是一个对自己影响深远的人,会是谁?
"是谁都不重要,都只不过是一个无聊的角色罢了。"冷冷的回了一句,塔矢看似无关痛痒的说着。圈套,对于他来说永远都不够。
干笑两声,高永夏似是而非看了看身边的人,抚摸上男人细滑的肌肤,思索着拥有者同样驱壳的那人现在正有的表情,为什么同样的面孔,精神层面却相差如此之多。
"真是可惜......"没由来的感叹,高抬头迷恋的看向面前的建筑物,想象着男人正站在它的某个角落冷眼的看着自己,心里的那份触动又隐隐作祟了起来。

 

绪方到达塔矢指定的酒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时分,与相约的时间相差一个小时。无奈的叹口气,他还是敲响紧闭的房门,不一会,塔矢穿着白色的棉布睡衣,顶着披散了水雾的头发开了门。
"进来吧。"也不看他一眼,塔矢把绪方想问的话提前回答了。
"本来是约了人见面的,没想到他没来............"摆摆手,拿起香烟点燃了,走向门口的人,顺手将房门关上,"坐吧"
"这不是理由。"看着塔矢,绪方一时不知道对方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只得跟着他也走向了里间。
整个房间灯光很昏暗,不过一切也还整齐,看不出有什么人来过的样子,这让绪方稍稍放下心来。
"的确不是理由......" 带点吃惊的表情,塔矢转而好笑的看着对面一脸正经人,故做沉思的说着。
有点郁闷,绪方调整了一下领带结,双眼不自觉的开始仔细的打量塔矢。
一直以来绪方对自己自觉有着相当的自信。虽然这种话对于一个理智的人来说是无聊得可笑,可他现在情愿顺应自己的感觉而不愿听凭头脑冷静的判断。
对于一个精明且身经百战的男人来说,很明显的,绪方已经嗅到了不同以往的气息。丰溢的羽毛在暗夜中展开来,散发丝丝保护色,过往的经验告诉他,不能小视任何人,看轻了对手也就是变相的看轻了自己。就算是面对着熟悉如他更是如此。
推了推眼镜,对于塔矢的坦然绪方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惊讶。因为他心里非常的明白:一个人的成长,是不需要理由的;同样的,成长中的人还具有相当的危险性。
"这么特意的叫我来不是你的风格。"
笑了笑,塔矢从酒吧台上拿起一瓶红酒,看了一眼正走过来的男人,淡淡的说到:
"不要太紧张了,我只是碰巧的借机放松一下。"拿出高脚杯,倒入,"何况,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杀一盘了。"
自顾自的拿起一杯,塔矢说出今晚主要的节目,藉以放松了俩人微妙的气味,移步到了露台上。那里正摆放着一副未下完的棋谱。
"这是进藤君今天赢的那盘。"
塔矢前身是棋界的天才棋士,这是圈内人共知的,而作为那样的他却曾经败在自家门下重臣绪方的手下却是鲜少有人知道。塔矢是个不会轻易服输的人,这点绪方比谁都清楚。
抬眼看向眼前的人,绪方有点玩味的神情:"没想到你还在意这个。"晃动着杯中之物,饮了一口。
高楼的顶级酒店房间露台有着及好的隐秘设施,只是一块看似普通的玻璃,你可以从内看到外面的广阔景致,而在外就算是贴近的楼房擦拭工也是不可能见到房内一丝一毫。
现在的塔矢并没有专著于盘面上的生死战场,而是靠立在边远悠哉悠哉的欣赏着夜空高挂的上弦月。华贵的气质让站在如口的人一时没了话语。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