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限倒数 ————水城扬介
水城扬介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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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翻过几页,一张折迭过的大型相片展露于加达斯眼里,让他不禁茫然的抬头。
「这个......」边说边把笔记本子递回兰提手上。
「这个是上年度在西边战场拍的,我们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但在他后面的字句感觉好震憾!」闭上眼回想当时的情况,「所以我就多洗一张自已收藏了。」
在相片中,一个栗色头发的壮硕军人倚在一堵矮墙下,盘腿而坐,双手轻放于大腿上,指尖是已然干涸的暗红痕迹,一道血路从他的上腹部延伸到地面,散开,像座垫一样在他身下。
而他身后的那堵石墙上,则有着异常亮丽的三个巨大红字。
Goodbye My Lover!
默念着相片中的短句,加达斯缓缓抬起头,看向依然挂着轻松表情的脸。
「这个......是我上年度战死的好友......」每一个音节出口,都增加加达斯眼里液体的重量。
终于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一滴泪滑下他的脸庞。
见状,兰提自然的伸手拭去。加达斯没说话,迅即拥紧跟前的人。
「怎么了?」脑海存在对加达斯的担心,话语故作轻松。
「不知道......我不知道啊......」脸面埋到兰提脖颈间,轻咬其人的锁骨。
一阵麻痒从加达斯的碰触处开始刺激到兰提,他立时伸出手,抚上加达斯背部。
然而,加达斯只是轻咬、转而把唇印在兰提的左边锁骨,静止不动。
「想哭就哭出来好了,毕竟他是你的好友!」
于温暖嗓音的鼓励,加达斯的热泪缓缓涌出眼眶,湿透兰提的白色上衣。
黑头发的人没有把安慰的话说出口,只是不时拍拍加达斯肌肉感的背。

突然在悲伤中崩溃的加达斯一直窝在兰提的怀中,把 自己的脑内所想一遍又一遍重复着。
相片中那位战死的好友,是个有妻室的人。
他和妻子极其恩爱,只是,他们的相遇是在那人开始当雇佣兵之后。
那人为了让妻子和还没出生的孩子能在将来有更好的生活,参与了上年度于阿撒克斯西边展开的战役。
最终结果:不幸战死,尸体无法寻回。

加达斯不是在痛心这位离世已久的同僚,而是这位同僚的故事,勾起了加达斯的感性。
他很怕很怕,他和兰提中的某个会死在这里。


22‧2004‧04‧30‧+134:23:58
优美的心音乐章绕萦在室内二人的四周,为他们余下的时间跳起祝福之舞。
在兰提柔柔的安慰下,加达斯总算把罕见的忧愁表情从脸上清除掉。
看着加达斯那啼笑皆非的表情,兰提自然的笑了一个,伸手抚上他的脸庞。
「怎么突然这么感慨了?」关怀的询问,希望得到对方的解答。
「没事......」加达斯答道,从面向着门口转而面向兰提,「我看是自己压抑得太久,被你一说,眼泪就停不下来。」
「对不起啊,惹你哭了。」说着给加达斯一个歉疚的眼神。
「那么......」身体慢慢倾前,向兰提接近,「你要补偿我啊......」
直至加达斯的唇碰上兰提的嘴,两人的姿势由并排而坐变为加达斯上、兰提下。
兰提的双手平放于头部两旁,加达斯渴望的从折迭的手肘处顺势而上。
加达斯抓上兰提手腕之际,他忍不住叫喊了一声。
「怎么了?」加达斯紧张的问道,炽热的唇舌离开想要舔食的香气泉源。
「好痛......手腕好痛......」瞇起的双眼尽处,闪着惹人怜惜的泪光。
「对不起!」加达斯终于想起兰提的身伤,立刻从兰提身上起来,跳到地面。
深深吸一口气,躺落的人总算把痛疼稍稍舒缓,缓慢而小心翼翼的自床上坐起。
加达斯伸手轻拉兰提的前臂,帮忙让他坐起。
「那些人......做得真过份......」嘲笑般的看着自己双手,「我看这双手以后也拿不起老式的笨重相机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慌忙的向兰提道歉,迅即跪到兰提跟前的地上,仰视他的脸。
「你不用对我道歉,这根本不是因你而起的!」仁慈的面上带着阔怀的笑容,双手攀上加达斯罪人般的自责脸孔。
「是不是我引起都好,下次我再这么胡涂你就一脚踹开我吧!不用客气!」天真的嗓音首次滑进兰提耳里,心脏为身体里窜动的血流列车加入大量燃料,使其更高速的奔跑。
「那么......我不客气了。」低头,兰提将温唇碰到加达斯半张的嘴上,细细品尝起来。
加达斯没有动作,只是在被吻的过程中,闭起双眼,用表皮肤感受在传达的某种热。

2004‧04‧30‧+134:23:58
挂于窗前的深色布块,使加达斯的房间成为冲洒照片的临时黑房。
从器材袋子底部拿出来的冲洒用具都放在加达斯的书桌上,一张又一张经显像药水浸泡过的相纸平放于地面,而工作过后的两人则躺在床上,等待相片干透。
「那些相片都是在这里拍的,不过不是很多,因为我来到第三天就被你们抓回来了。」兰提说,一边耍玩加达斯粗糙的五指。
「那里少说也有十五、六张,全都是你拍的吗?」加达斯闭上眼,任手指被身旁的人逐寸逐寸摸抚。
「全都是我拍的,但是有一张不是在这里拍的,我想你看看那一张。」停止玩弄的动作,一把将粗壮的手臂抱到怀中。
「是甚么来的?」加达斯好奇的道,以手肘支起上半身,凝视一脸茫然的兰提。
「我的未婚妻。」认真的回望身上的加达斯。
听到兰提的话,看着兰提的脸,加达斯忽然一愕。
「为甚么要给我看?」压下心中的愕然,再次开口。
「我觉得我应该要给你看。」把加达斯的手放到自己的心脏上,自己的手则抚上其人脸孔。
「你离开这里之后打算和她完婚吗?」无视心中的抽痛,加达斯发问。
这是他此刻最想问的话语,也是他最不想听到肯定答案的问题。
静静浏览于彼此的脸颊、双瞳,双方都在各自的眼中寻己找自身想要的答案。
然后,兰提开口。
「不,」兰提认真的答道,缓缓闭上双眼,「我不能跟她结婚。」
「为甚么?」加达斯道,伸手拨弄黑色的秀发。
「我......觉得自己不能够给她幸福。」声音的末处透露出他对未婚妻的歉疚。
「别这样......」加达斯听出了兰提内心的自责,唇印到兰提脸上,祈求能够起到一点安慰作用。
「唔。」面颊靠向加达斯的唇,示意其人给予得多。
收到暗示,加达斯开始轻啄身下人的脸庞,一点一顿,每一接触点都放下少许柔情。
「我......很喜欢你这样的吻......」兰提道,「但我不能确定......是不是喜欢你。」
加达斯一呆,然后继续亲吻。
往后,两人都没有作声,只是继续着吻和被吻。

2004‧04‧30‧+130:32:09
加达斯无论如何也睡不下去,他的脑海里流满了兰提睡去前的说话。
躺在他旁边的兰提,却依然酣眠着。
看着黑发人那样舒适的表情,加达斯不禁笑了。
「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能笑就好了。」说完,一个吻深印于其人额上。
然后,加达斯轻手轻脚的走下床,离开房间。
缓缓走在石廊,加达斯向略嫌遥远的目标地走去。
没走出几步,前副队长碰见了队长。
「嗨~~托帕兹。」加达斯向友人招呼一声。
「你看起来好快乐喔!」托帕兹有点嘲讽意味的笑笑说。
「你是在替我高兴吗?」以眼神回敬托帕兹,加达斯说道。
「当然啦!」说着,一向直截了当的队长避过加达斯眼睛射出的视线。
「怎么了?」看见长年共事的友人之异样,副队长追问道。
「没事啦,兰提怎么样?」以一抹笑容掩息过去。
「已经没甚么了,不过有些伤势要慢慢休养才行,急不来。」说到兰提,加达斯不禁一锁眉,转瞬即逝。
「伤势这方面我也有替他检查过,我说的是......他会不会郁郁不欢、愁眉不展?」眼里是关怀备至的目光。
「完全不会,他情绪上没甚么问题。」加达斯高兴的说出,这是他最心感庆幸的。
「那就好!」说完,托帕兹随即转身,准备向加达斯前往的相反方向走去。
看托帕兹走出两步,加达斯叫住友人。
「托帕兹!」
「甚么事?」托帕兹回头问。
「你不说吗?」没头没脑的说道。
「说甚么?」不解的反问友人。
「统帅要你跟我说的话。」加达斯自信的说出自己的猜测。
托帕兹愕然,定睛看着似是能够透视一切的冰蓝色眼珠。
「没有啦,统帅才没有对我说甚么。」用没甚说服力的语气否认,加达斯更确信自己猜对了。
然而,托帕兹都已经在否认了,作为朋友的加达斯也不好拆穿。
「没有就好。」意味深长的抛下一句。
「哼!」托帕兹再次转身。
看着友人的背影,加达斯也重新向目标地进发。
他的目标地是营中的酒库,他想要取一瓶甜酒,与兰提共饮。
他的脑海中,只剩下兰提了。
退伍之后,他只剩下兰提了。
可是,他甘心情愿。
「加达斯!」突然,托帕兹的嗓音在石廊尽处响起,传到加达斯耳中。
「怎么了?」必须大声喊叫,话音才能传送到友人所在之处。
「───」托帕兹的声线回响于过道里,回音让他话不成话。
「听不到啊!」又再大吼回去。
「我说,你有甚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忙你!」
「你傻瓜啊!」加达斯愉快的回话,「我怎么会跟你客气呀!」
「你才傻瓜!」
当回音消失,信天翁小队的队长和前副队长各自朝着相反方向走去,为着自己的目的向前迈进。
23‧2004‧04‧30‧+126:50:49
当加达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兰提已经醒来。
那句『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能笑就好了』打在兰提心上,让他禁不住淌下泪。
从来不知道,一个从军十年、可以下手拿掉人家脑袋的冷酷灵魂,居然会以那样哀怨的嗓音,说出那么动人心弦的话。
当加达斯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后,兰提张开惺忪的双眼,呆呆凝视天花板。
一张没有看过他们性爱的天花板在上头,让兰提看到了加达斯极致柔情的面庞。
忽尔间,一个小不点不听话的跑下他脸庞,氤氲他双眼。
然而,这次上演的并非王子复仇记,而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一个让人痛心的悲剧。
伴随着脑内重复广播的话语,这悲剧一次一次的上演。每次上演都让兰提越发的心痛。
像湿透的海棉被捏紧一般,兰提的眼泪汹涌而至,为着这些天来所受的苦,为着被俘虏的恐惧,为着诺维娅的死亡,为着对妻子的歉疚,也为着心中不明所以的感觉。
他的内心很是迷惘。
2004‧04‧30‧+130:32:09
和外出前一样,加达斯回房间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的。
因为当他推门而进的时候,兰提依然闭眼躺在床上。
虽然明知道兰提仍然熟睡,加达斯还是傻瓜似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却意料之外的得到响应。
「等你好久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把视线调往房主身上。
「刚才吵醒你了吗?」猜测道。
「没有啦,我睡饱而已。」缓缓坐起,任由身上的被子掉落,露出一身堪称雪白的肌肤。
「很热吗?怎么脱上衣了?」加达斯不解问道,因为记起刚才兰提身上有件深蓝色汗衣。
「不热,只是想让你看。」兰提略带认真的说,一边掀开身上的被子。
加达斯的心跳随着掀开幅度的增大而加速,他跟前的兰提原来一丝不挂。
「不是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吗?」加达斯突然发现:怎么一直在发问题?
「难道说......你不想看吗?」兰提笑着反问,那笑容来得意味深长,带有挑逗成份。
如果是其它时候,加达斯会高兴的照单全收。但是,金头发的他没有忘记,兰提依然有伤在身。
所以,尽管裤子里的野兽在狂叫,他还是开口要拒绝兰提的好意。
「想看是很想看,但......只能看,我会受不了......」说着,加达斯的脸跟着红起来。
「怎么会只能看呢?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兰提笑着向加达斯走去,羽毛般的轻步点在地上,逐少逐少的在增加房间主人的心跳。
「我明白23‧2004‧04‧30‧+126:50:49
当加达斯从床上起来的时候,兰提已经醒来。
那句『不喜欢就不喜欢......你能笑就好了』打在兰提心上,让他禁不住淌下泪。
从来不知道,一个从军十年、可以下手拿掉人家脑袋的冷酷灵魂,居然会以那样哀怨的嗓音,说出那么动人心弦的话。
当加达斯小心翼翼的关上房门后,兰提张开惺忪的双眼,呆呆凝视天花板。
一张没有看过他们性爱的天花板在上头,让兰提看到了加达斯极致柔情的面庞。
忽尔间,一个小不点不听话的跑下他脸庞,氤氲他双眼。
然而,这次上演的并非王子复仇记,而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一个让人痛心的悲剧。
伴随着脑内重复广播的话语,这悲剧一次一次的上演。每次上演都让兰提越发的心痛。
像湿透的海棉被捏紧一般,兰提的眼泪汹涌而至,为着这些天来所受的苦,为着被俘虏的恐惧,为着诺维娅的死亡,为着对妻子的歉疚,也为着心中不明所以的感觉。
他的内心很是迷惘。
2004‧04‧30‧+130:32:09
和外出前一样,加达斯回房间的时候也是轻手轻脚的。
因为当他推门而进的时候,兰提依然闭眼躺在床上。
虽然明知道兰提仍然熟睡,加达斯还是傻瓜似的说了一句:我回来了,却意料之外的得到响应。
「等你好久了。」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把视线调往房主身上。
「刚才吵醒你了吗?」猜测道。
「没有啦,我睡饱而已。」缓缓坐起,任由身上的被子掉落,露出一身堪称雪白的肌肤。
「很热吗?怎么脱上衣了?」加达斯不解问道,因为记起刚才兰提身上有件深蓝色汗衣。
「不热,只是想让你看。」兰提略带认真的说,一边掀开身上的被子。
加达斯的心跳随着掀开幅度的增大而加速,他跟前的兰提原来一丝不挂。
「不是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吗?」加达斯突然发现:怎么一直在发问题?
「难道说......你不想看吗?」兰提笑着反问,那笑容来得意味深长,带有挑逗成份。
如果是其它时候,加达斯会高兴的照单全收。但是,金头发的他没有忘记,兰提依然有伤在身。
所以,尽管裤子里的野兽在狂叫,他还是开口要拒绝兰提的好意。
「想看是很想看,但......只能看,我会受不了......」说着,加达斯的脸跟着红起来。
「怎么会只能看呢?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兰提笑着向加达斯走去,羽毛般的轻步点在地上,慢慢地增加房间主人的心跳。
「我明白......」此时,兰提的手已经抚上加达斯的脸,滚烫的热度在接触点扩散开,「我当然明白你的意思啊......」
「那么......」兰提双眼游走在泛红的脸颊上,比他高出不足一个头的加达斯的唇,就在他面前。
毫不犹疑的,唇碰上唇,互相缠绵起来。
加达斯的双手,自然抚上兰提细滑的背部,来回游移,想要摸遍每一寸。
痛疼犹存的手腕来到加达斯的胸前,手指灵巧地解开上衣的钮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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