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京浮华之异情物语————凛滢(mmqewrt) (下)
凛滢(mmqewrt) (下)  发于: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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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离开么?你从未在我这真正留宿过一夜呢。"口气里隐含着一丝娇怨,纤长的手大胆滑向稚彦小腹,最后停留在那男性象征上,挑逗的揉搓着。
稚彦面对美人欲望平息后罕见的娇嗔,流连的伸指在那溢满自己热液的幽径入口抚摸,热液沿着手指流出,淌湿了苏夜大腿内侧一片。
他不禁吞着口水,及时想起时辰已过,该回朝堂院了,否则自己只会被人诟病。
"天将露白,今日母后邀请太政大臣的女儿末浓华姬入内里,命我务必去会见。我该回朝堂院准备一番了。"
"太政大臣府那位美丽绝伦的小姐么?"苏夜坐起身子,取过一旁的单衣披上,轻噘着唇细声细气道:"见异思迁是男人的缺憾。我本以为殿下与别的男子不同,岂料只是短短两月,您便花心难耐了。"
穿戴好衣物的稚彦见对自己一向若即若离的苏夜竟说出此番话,心中不免暗自欣喜。这--是介意、妒忌吧?否则为何怨他见异思迁?毕竟是在意自己的吧?
他窃喜的伸手爱抚她的肩,安抚道:"你莫要动气,那末浓华姬之于我仅只是拉拢太政大臣的棋子。你亦清楚近日发生之事,在舅舅右大臣不如往日般支持我的情况下,我必须为自己将来找出路。母后认为太政大臣是我应该接近的重臣,他的养子臧江君与隼御亲近对我十分不利,若我迎娶了末浓华,必能重新获得与隼御抗衡的力量。"
"这些与我何干?"苏夜扭身摆脱他的爱抚,起身走向格子窗边。
"你即已是我的人,便该体贴我的苦处。瞧我当日不也为日之叶姬之事在父皇面前为你多有美言么?父皇原本仍怪罪你引狼入室,此刻不也待你如往日般亲切了?"
苏夜娇哼:"日之叶之事我一直不为自己辩解,便是决定一力承担由此引发的责难。你若以此邀功让我感激你,我宁可选择被今上怪罪,亦不枉昔日日之叶真心待我如亲友。"
"我明白你与日之叶姬情如手足,当日为你开罪亦非要卖你人情。只是目前情况于我确实难堪,你也不愿见自己的情人前路渺茫、继位无望吧?每个人各有自己的苦衷秘密,即使是你也一样,想想你总是喜爱抱着那陈旧的黑方盒子,任何事不做看着它便可以过--"
苏夜转身,眼神犀利的望来,让稚彦顿时止住了口。苏夜这黑方盒子的秘密是他一次无意间发现的,结果换来苏夜无礼的直接将他请出了寝室,足足五日不曾允许他入帘内。虽不清楚里面装着何种让苏夜大为紧张的物件,但这盒子无疑是苏夜的宝物、是不容他人提及、侵犯的私密之事。
苏夜冷冷的瞪了他一会,转眼又娇媚的笑了。
"既然殿下归心似箭,我亦不再多加阻拦,请回吧。"
"苏夜......"
稚彦走向她,企图再伸手抚慰一番。苏夜曼妙的一旋身子,移身至门幛子边,拉开幛子娇娆的笑着,眼底的拒意让人心寒。
"请吧。"
原本仍带着些许被不敬对待的怒气,便也在美人娇艳高傲的微笑下消散殆尽。毕竟是与自己往日其他情人所不同的美人啊,他便是深深沉迷于她不卑不亢、骄嗔不驯、若即若离的个性中,好不容易得到了她,又怎舍得轻易对她发脾气呢?
"罢了,省得这时与你两两相怨,我回去了,过两日再来见你。"
稚彦最后看了一眼以背对着自己的苏夜,只得无奈的离开。舅舅已对他下最后通牒了,若再不寻求出路,身为右大臣的舅舅亦难保他平步前行。目前首要之事便是得到那末浓华姬的芳心,进而拉拢太政大臣。待他登上皇位,封苏夜为女御,那时她即便有再多的责怨,也会因他对她的宠爱而一笔勾销了吧?
离开了寝室,他没再回头,也没看见背后格子窗边,一双阴冷的目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焚烧毁尽般目送着他远远离去......
10
正是"草木生红颜"的时节,天气依旧晴和明朗,但清晨时候却微微是"露湿满衣袷"了,那岚气丝丝缕缕的渗到身上来,清寒侵肤。
末浓华与一群女儒(内侍十二司中职位最低的女官)慢步行走在通往承香殿的渡廊上,隔着稀疏竹帘一路欣赏内里庭院的抚子花与女郎花正随风微颤,草木渐渐染上点点嫣红之丽。
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在臧江凛等人不懈努力之下,她与濑名满间的关系得到了父亲睁只眼闭只眼、心不甘情不愿的赞同,眼下又将面临另一场风波--今上的指婚算盘。如今再参合入向来持宠的中宫,今日的朝见怕是难一帆风顺了。
才想着,因心头烦躁而不禁拖慢了几步的身子,被后方簇拥而只顾低头行走的女儒一脚踩上了裙裾,末浓华一个踉跄,身子眼看就要往地板上跌落而去--
"小心!"
一道人影迅速的冲上前搂住末浓华下跌的身子,在四周女儒的惊呼声中,就见同样身着厚重华贵十二单的苏夜紧紧的将末浓华抱在了怀中!
"末浓华小姐!苏夜尚侍!"女儒们纷纷失声大叫,忙不迭的搀扶稳两人。
末浓华是吓住了,心中除了恐慌,更有一种不解与深思--即使之前两人不乏打照面的机会,但她从未预料这秀弱清丽的苏夜,竟有如此敏捷、有力的身手!
"末浓华小姐,您能站稳么?"苏夜伸手挽着她的手问。
心中再度腾起一片迟疑与不解,末浓华看着她扶着自己的手。点点的接触竟让人感到无比的韧性与信赖--这是与自己完全不同的......
"你--"
正想开口问什么,渡廊竹帘外正朝承香殿走来的稚彦见渡廊上女官们簇成一群,出声询问道:"帘内可是末浓华小姐?发生了何事?"
苏夜首先站稳了身子,手中骨扇轻轻打开,柔媚笑答道:"稚彦殿下莫要担心,末浓华小姐一切安好。"
不知是何原因,帘外的稚彦听及苏夜的回答,便不再如往日多言出声表达他对末浓华的关怀爱惜之意,反而慌了慌神色,才以让末浓华狐疑的匆忙语气道:"既然如此,本王先行去向母后请安了,末浓华小姐也请小心移步吧。"
在苏夜的微笑请求下,两位美人走进了承香殿,与羽川姬三人席坐于榻上,稚彦则隔着帷帘席坐在承香殿的旁廊上。趁着羽川姬在与末浓华亲切寒暄,苏夜仔细打量着这个今上及羽川姬极其钟意、希望能收为儿媳的源府小姐。
一身浓淡相宜的萼绿芳华唐衣,衬着青朽叶的表着和紫苑丸萩的五衣,系着白色唐草立涌的裳,颈项欺霜赛雪的肌肤几要渗出水来,头发如同夏月里茂盛的垂柳长长披下来,姿态端凝宛若塘中青莲,清丽高雅。自己便是因为方才渡廊的惊鸿一瞥,被她的绝美脱俗所震撼,才禁不住冲上前保护她,一如当初见到孤苦无依、凄美怜人的日之叶时般,心中的恻隐让自己收留了她。
她与日之叶可说是同属于冷艳美的绝色佳人,但两人的气质又有天壤之别。
日之叶的容貌冷艳娇媚,但因出身于低层阶级,又有失意的爱情经历,她整个人与人的感觉便是冰冷带刺。而出生高贵的末浓华自幼于高雅气质的蕴养下长大,应对间冷淡却得体、高傲但不失礼,清雅的气质与极佳的教养让一般平凡人见了莫不自然而然的躬身相对。
细算下来,末浓华与景殿、稚彦之间有远亲血缘,其高贵的血统及身份足以成为皇后或中宫,真不愧是皇族后裔,与那丰乐院的景殿亲王气质如此相似。可同身为皇族的稚彦与他俩比较起来却是一个极端了,大约是他体内另一半不够高贵的血统所致吧?
心中无不嘲弄的想着,殿外女儒通报今上已移驾至承香殿。碍于帘内有末浓华,今上并未走入帘内,而是与稚彦同席坐在了旁廊上。
末浓华小口啜着清茶,对此刻"父母携子相亲"的状况自是一目了然。双亲亲自行媒妁之举,而这双亲非寻常人,正是当今最有权势的天皇、中宫,哪名女子可招架得住这等架势?
以往有景殿在前面档着,今上并不逼迫她从二选一,但前些日景殿公开表示他与她之间仅有兄妹之情,确实扫清了她与濑名满前路中其中一道障碍,但同时亦扫清了稚彦追求她的障碍。
这一得一失之间还是利大于弊,毕竟父亲已承认她与濑名满间的情意,眼下只得劳烦各位好友多往父亲身上下功夫,力求早日将他二人之事公诸于众才是。与稚彦相比之下,父亲必定更乐意将女儿嫁给只是下品官员的濑名满。
才这样想着,那年过四十依然风情万种的羽川姬一直观望着她端庄的举止,欣悦道:"末浓华小姐真可谓是世间难得的大家闺秀,举止端凝而怜雅,真不知三皇子为何竟毫无慧眼,只当你是妹妹一般看待,我的持宗皇儿可不会如此眼拙。今上您说是不是?"贬人之余不忘抬举自己的儿子,所谓内举不避亲也可作这样解释。
今上也微笑的点头称是。
您的儿子只是妄图网罗天下美人,有杀错无放过吧?连日感染到濑名满的淘气,末浓华心中冷笑的想,但表面依然沉静自谦的回应:"皇后您过奖了。景殿殿下与我之间从相交那日起便一切分得清楚明白,并无掺杂任何男女私情。殿下与我论文章、诗词歌赋、论种种看法,除精通军术政策外,他亦是一名文学奇才,常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加之近日景殿与臧江凛在友人面前,对彼此之间的暧昧情愫毫无遮掩,有心探究之人不难猜测他们之间关系非比寻常,父亲连日下来可谓是威严尽丧--女儿与平凡男子相恋,养子被权倾朝野的亲王拐跑,唯一的知音臧江萤次对这些事抱以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态度,简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哭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之下,让父亲连连哀怨自己四十岁后竟要直面坎坷的命运。
想起父亲整日怨气冲天的可怜模样,末浓华不禁莞尔一笑,但在羽川姬看来分明是她对景殿的崇尚爱慕之情并非兄妹之情可言诉,美艳的脸孔当下微微沉了下来。帘外的今上及稚彦也沉默了下来,心情想必不比羽川姬明朗多少。
苏夜在一旁将四人的表情尽收眼底,靡香骨扇下流露出意味深长的浅笑:"末浓华小姐与三皇子之间兄妹情意极深,自然难免偏袒。我常在今上身边走动,亦常领略稚彦殿下的翩翩风采、雍容气度,加之皇后的悉心教导,相信稚彦殿下的才情不会输于景殿殿下才是。"
"苏夜姬所言极是,末浓华你该多于持宗相交,他日定可挖掘不少共同的兴致喜好,需知由生疏到相熟,是人与人之间磨合的重要过程。"今上无不赞同的朗笑出声。
羽川姬听言也笑逐颜开,稚彦虽有些讶然苏夜奇异的柔顺,但倒也没深思什么,一径喜悦的蛇随棍上:"苏夜尚侍所言恰是我心中所念,只盼望末浓华小姐日后能与我多有交流,拓展彼此的视野。"
话音刚落,末浓华还来不及做回应,苏夜便又插嘴道:"不止如此,稚彦殿下亦是位深谙怜香惜玉之事道的男子,倘若小姐他日遭逢苦楚,殿下他必定不顾个人安危挺身而出,救小姐于水深火热中。如此正直至情男子实属罕见,小姐若未能与殿下结成良友,必然是您的损失。"
此言一出,更是获得了其余三人欣喜的赞赏。末浓华微微一怔,那三人为何竟听不出这苏夜尚侍句句失真的赞美奉承其实暗藏嘲讽?她不但是在嘲讽,且似乎怀有目的的将事情推向某个境地中,但究竟是什么境地,末浓华自己也领受不出,只是隐约感觉猜测到苏夜所言中的诡谲之意。
猜想不透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末浓华只得浅笑回答道:"如此说来,稚彦殿下确是值得深交之人。"算是回应了来自屋内四人的紧迫盯人。
聊着聊着,时间渐渐移向中午,用膳的时间将到,末浓华起身告退准备回府。走在渡廊时,稚彦在帘外紧追上来急切道:"不如让我送你回府吧,我正巧下午有事要拜访太政大臣。"
末浓华于帘内微笑婉拒:"今上与皇后方才已挽留殿下一同用膳,您该回自己父皇幕后身边才是。"
"是么?"稚彦失望的耷下脸。"那么我下午再去拜访了,盼望届时能上小姐院内谈心一番。"
末浓华点点头,转身快步离去。
但下午稚彦在太政大臣府并没有见到她。
一封书函送至慌成一团的众人手中,开出天价的价码--源太政大臣的宝贝女儿被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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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凉秋日的"鬼乱窜"之说,是此季节不吉之事,尤其在一个黯淡无星月之夜,有时烛光一灭,所感触的只有萤光点点、虫声唧唧,的确使人容易联想到"鬼间世"的境界。
一行二十人的队伍跟随一只耀着淡蓝色光芒的紫蝶式神寻着前往目的地的山径,臧江凛、景殿及宇比良三人选择了方便行动的唐土人士装束,长发用式绳于身后绑成一束,步伐远远快于其余十几人。
这二十人队伍在源宣仁看来,除了自己、臧江凛、宇比良及濑名满有足够理由与资格出现在列外,其余人几乎都是来凑热闹的。与臧江凛关系亲近的景殿勉强可算在列有理,但那稚彦与他所谓的十二心腹侍卫是来做什么的呢?
得知末浓华在回府途中被劫匪掳走,在羽川姬的干预下,今上竟提出让稚彦加入救人队列中,并建议源宣仁若稚彦能安全救出末浓华,便考虑将末浓华嫁与稚彦。源宣仁自是明白羽川姬及稚彦心里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但碍于今上他也只得勉强答应考虑。可看见稚彦那十二侍卫的仗势,他不禁要怀疑究竟稚彦本人能否帮得上一丁点儿的忙了。
紫蝶翩然舞过一片矮丛林,进入了一个不小的山谷后,一大片荒废的庭院出现在众人面前。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有个废园在这?"濑名满举起纸灯试图想看清这废园的模样。
点点萤火穿越入夜幕,摇摇曳曳往东南西北四向绕着废园翩飞而去,臧江凛念着术语,萤火猛然跃亮,无数朵金黄的小火焰飘浮在半空中。
废园中的一切都在金光中显露出湿漉漉的青黑轮廓,地上秋草虽然还没有秋阳的嚣张蔓延之势,却已将院中的石径大半淹没,深绿的草尖无声的拂着众人衣裙的下摆。
宇比良点燃一根火把,走向前方看来像是屋子大门的地方,仔细朝里面打量了许久,才发现门边莽草覆盖下,有一块生满了苔藓的长匾。
"[高崎寺]?"
"宇比良!可有看到小姐?"源宣仁耐不住的大声问。
宇比良回走至众人身边,摇摇头,"里面并没有小姐的踪影,但屋内有佛像及莲台,看来这曾是座叫高崎寺的寺院。"
臧江凛点头道:"我知道。"早在踏入这山谷见到废园,他便知道这里曾是一所寺院。
他环伺废园周围。古寺浮屠,如今一片断墙残垣,荻花芒草蔓延,脚下石径生满青苔,倒放在一边水井上取水的木桶腐朽不堪。一阵夜风吹过,草莽萧瑟,细听上去,似乎都是怆然的低吟,空中茫然飘浮之魂全身着一袭青袈裟。
"这废寺看来是人为所致,僧侣皆为人所害而死。"
"臧江大师这是如何得知?"后面的稚彦疑惑的问。
臧江凛斜挑起眉看了他一眼,然后抛掷出无数式神纸,它们序序而列,于众人外围结成巨大的五芒星结。瞬间,其余众人眼前浮现一片所罗门的恐怖场面--缕缕僧侣的游魂神情茫然的飘浮半空,个个面色青白耳边飘荡着阴惨的鬼魂哭嚎凄笑的声音,简直宛然身处地狱一般!
"哇呀!"z
至少有十个人同时惊喊大叫了起来,有两名侍卫几乎都吓昏过去了!
"臧江大师你为、为何让我们见这污秽之景!"稚彦吓得浑身颤抖,躲在侍卫中央抱怨。
臧江凛颦眉,为他的语态前后不一感到不满:"这不是殿下所求么?你问我从何得知,我便是从这场境猜出,应你要求将原因分享与众人,为何殿下你竟抱怨连连?出尔反尔不该是你等身份之人惯犯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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