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的反抗,尽管不一定有用,但他却用尽力反抗。
「我说,我不会回去你的身边!你听到没?」雨好像说给孙逸朗听,但只有他自己明白,他是说给自己听的。
扬手,就是一巴掌。将在场的四人都吓了一跳,包括那个打人的人。
冯轩生走过来,三两下就将二人阻隔住,不可以再给二人有接触的机会。
事情来得突然,啪的一声。孙逸朗的脸上瞬间出现五只红色的指痕。
「谁说你可以打人的?一定是你,将雨好好的身体弄得左一条疤,右一道痕!你有没有心,有没有肺!雨是人,不是玩具,为什麽你可以将他的身体变成那样!你都会痛,为什麽你不知道雨都会痛!」林璃指著孙逸朗的鼻头说话,说著说著她也快要哭出来,谁知道当她第一次见雨的身体时,那种难受的感觉,她只是觉得好好的一个人,为什麽要被打成那样。
孙逸朗呆愣住。他完全没有想过温静言的身体会如何,只知道他只要不满意,就会出手,打在他的身上。那是他自愿的,不是吗?
「阿璃!」两道男声同时响起。他们都想不到林璃会这样做。
「没事。」林璃摇摇头,对走过来的二人说。她一手摸上雨的脸,有点担心的说∶「你没事吧?回去睡吧!才刚病好。这个人,我会打发他走的!」
听见林璃的说话,孙逸朗才回过神来,看著还穿著睡衣的雨,那张有点红的脸,听著有点沙哑的声音。
「我没事。阿璃,都过去了,我没事。」雨真的很感谢那一场令自己丧失记忆的车祸,令自己认识了两个那麽好的朋友。要他折寿也没所谓了。
听著他说都过去了时,孙逸朗的心不知道为什麽会揪痛著,他不明白,为什麽会对这样的一个人会有感觉。
孙逸朗立即拉住真的想回去的温静言,他低吼∶「你不可以留在这里,给我回去我们的地方。」
雨想起那个曾经在梦中出现的地方,他皱起眉头。
「不要,我不要回去那个地方。我知道的,我有一点点记忆的,那个地方不是我该待的,太痛苦了。」雨将心中的感觉说出来。「我真的不想再在那里了,很辛苦。真的。」
孙逸朗愣住。痛苦?是吗?
「先生,雨都说了不想回去了,你说什麽都没用的,你就回去吧!」冯轩生下了逐客令。
可以让温静言一个人在这里吗?可以吗?他低头自问。
不可以,不知道为什麽,他的心中就是出现这样的话。他知道的,如果再不带走温静言的话,他真的不可以再见到他一面了。这个想法,令他很怕,怕再一次的失去了他。他今天一定要带走温静言。
「不可以,你一定要跟我回去!」孙逸朗硬下心,一定要夺回自己的人。「不要说我不告诉你,我今天一定要你跟我走的了,不是的话,你那两个朋友,等著收解雇信了。」
他是先做了一番调查才来的。他明白,温静言的这两个朋友只是他老婆手上其中一间公司的经理和主任,他想,他应该还有权要他们辞职的。他就不信他们二人没有工作後,还可以怎样生活!不用照顾父母,不用还楼房贷款,不用供车!
「你!」雨咬牙切齿的看著孙逸朗。
我没有想过他会以我朋友的工作来威胁我。为什麽呢?他不是不爱我吗?那麽,为什麽一定要我回去呢?难道他真的很需要一个玩偶?
「你!」冯轩生的斯文形象也没了,大叫著。他简直不敢相信那个人会这样卑鄙的以他们二人的工作来威胁雨的!「你妄想!我们没有工作做,也不会让雨跟你走!」
他说完後,一手拉过雨,就想往房里冲。
但是,他拉不动停著不动的雨。
「好,我跟你走,你不可以伤害我的朋友。」
罢了!我反正在这里都是满脑子想著他,心里、身里都痛著,怎样都是痛的了,不如回去痛,总好过伤害到在这世界上对自己好的两个人。
雨没有犹疑,回答了孙逸朗的话,只是定定的看著他。
4
跟著孙逸朗走到那间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感觉的房子,我不知道有什麽话好说,心里有种立即逃离的感觉,手自然地抚上心口处。
放下匙钥,孙逸朗在厨房拿来一杯即溶咖啡,那是他现在最常喝的东西。他一步一步的走到还呆在门旁的我的身边,一把敲了我的头一下,我才回头看著他。
「怎麽?回到自己的地方也这样呆吗?」声音有点戏谑的意味。
不明白,我有点不明白,这里真的是我的地方吗?我完全对这个地方没有一点点的归属感。脑中对这个地方仅有的感觉是厌恶的,不喜欢的。我的地方会令我这样讨厌吗?我不知道。
可能是看到我没什麽反应,他走过来拉著我坐在客厅那组沙发上,看了我一眼,走过来,一句话也没有说,低头就吻上我的唇。
吓了一大跳,即使从梦中见过那个温静言和这个男人的亲热场面,自己根本就没有想过这些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心中一紧,双手自然地推拒著他忽然压下来的身体。
当他换气的时候,我猛地开口说∶「不要……」
他趁住我张开口时,他的舌头好像很熟练似的,一下子就潜进我的口腔内,四处逃窜,连我没有想过的牙根和舌根,他的舌也是抚了又抚,心倏地揪了下,吓得眼也张大了。
吻罢,他靠在我的耳边低声说∶「你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不回应我?平日不是很喜欢吗?今天干嘛一点反应都没有?是不是被我打惯了,今天没有打你一顿,你就不能给我回应?」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我哑口无言,不是不想回答,我只是不知道该回些什麽,我不是太清楚我之前跟他所发生的事,我只是……
「回话呀!你刚才不是有很多话要说吗?不是怎样都不想回来吗?回来了,又怎麽不说话?」他冷冷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升起。即使看不见他的样子,但我也感到他的情绪不佳。
我想,我再不说些什麽,我一定会坐不安,睡也不安,一定会被他缠死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麽。」很明白的说出我的混乱的感受。
孙逸朗瞬间伸直身子,定定的看著我,我也不输他的,回望著他。
眯起了眼,他的口气冷了八度,有点咬牙切齿的说∶「你这样说是什麽意思?你给我私自走了,又不给我理由,你还在说什麽废话?」
心中忽然痛了起来,不喜欢他的口气,不喜欢他责问的语气,脑中飘过很多很多零碎的片段,不清楚,不能组合。
现在,我心痛,但头更痛!心情很差,双手握拳。
「没有意思,没有,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我真的不知道!不要问了,我不知道为什麽我会走,不知道点解我会在轩生他们身边,什麽都不知道!」声音一点一点的扩大,大到连我也没有听过的大。
全室静了好几秒,他开口说话了。「你这是什麽意思?不知道?你会不知道你发生过什麽事?」
疑惑的、愤怒的语气,好像听过,好像有点印象,但不知道何时听过,心很烦,为什麽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记得了!
「不知道,我就是不知道,什麽都不记得了!」抬眸直直的看著他,要告诉他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不知道?不记得?」他好像有点惊讶,他呆了起来。
我不知道他会对我做些什麽事,也不想他对我做些梦中他对温静言所做的事。当他还在呆愣时,我快速退离他的身边,尽可能的缩到沙发的最角落处,将自己跟他的距离变得最远最远。
看他一下间脸色变得很差,我的眉都皱了起来,一下间又被他的动作吓倒了。他伸手握紧我的肩头,大吼似的对我叫嚣起来。
「发生什麽事?你给我说清楚!你那天走後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会什麽都忘记了?」他好像吓了一大跳,神志有点不清了。
孙逸朗双手不期然的用力起来,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麽会那麽激动,难道真的好像那个女人一样,说的他对他是玩具?是呀!他一开始就当他是玩具,供发泄的玩偶,不是吗?
我挣扎了几下,发觉没有用後,我才忍著肩头上的痛,呐呐的回道∶「那天的情况……我不知道,轩生告诉我,我那天好像因为没有看清楚交通情况,一下子就冲出马路,给他们的车子撞倒……身上的伤不多,但就是记不起以前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麽了!」
他又呆了呆,口中喃喃道∶「失忆了?为什麽?」他抬眼看了看坐在角落的我,开口说∶「是短暂的,还是长期的?」
摇摇头,说出我从轩生口中所知的答案∶「不知道。」
孙逸朗有点喃喃自语似用他的额抵著我的额低喃∶「一点以前的事都不知道?不记得了?所有事,所有感觉都没有记忆了?」
我全身震了下,想退後一点,但碍於他的的手抓紧我的肩膀,我动不到,所以我只会继续以那个令我不自在的动作回答他的话∶「有一点,但很模糊,所有事情都不是清楚。」
「是吗?」好像控制不了,他的手自然的摸上我的脸,又是失了神一般的开口∶「真的对我的事情一点回忆也没有?一点感觉也没有?」
疑惑了,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我的心还是满满的是他的身影和对他的感觉,但占大多数的也是不好的感觉。而且梦中的温静言,对眼前的男人只有一种哀怨的感觉,其他什麽也不剩了。
「我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你,我只感到很模糊,没有什麽确实的感觉,没有什麽可以告诉你。你所说的事,我不知道怎样回答你。你说我是你的人,你说我是同性恋,你说我是变态,我全都不知道!」越说越激动,我是部留了一点事情,但也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但是……心就是一边说,一边痛。
大力有力的拥紧了我的身体,埋在我的肩旁,只是静静的开口∶「不记得就算了,不要勉强。」
我不想逃避,既然现在的他看似可以让我来问一些关於以前的事,我想知道更多更多。因为是关於他的,我才想知道。
「为什麽阿璃说你当我是玩具?为什麽你要打我骂我?既然是不喜欢我到要骂要打的程度,为什麽你不放开我?让我在轩生阿璃的身边就好了,为什麽还要带走我?」
开口就说了一大段话,这些话直敲二人的心脏,震得二人都呆了好几秒。
为什麽我会觉得这段话这麽熟悉的?为什麽?
为什麽还要问这些话?难道没了记忆都忘不了以前对你的感觉吗?为什麽还要提起出走那天的话?为什麽还要说离开的话?
推开我的身体,孙逸朗用我看不懂得解的眼神看著我,手一扬,又是一巴,好像想阻止我做些什麽,说些什麽的一样。
呆了,我们两个人都呆了。可能没有人会想到孙逸朗又会动手打人吧!他再一次在下了手後发呆,而我只是眼睁睁的看著他,一动也不动。
这动情形又是很熟悉,他动手後,我没有回嘴,或是动手反击,一切都好像来得那麽的自然。被这种觉得「自然」的想法吓了一大跳。
他这次只是轻轻的拥著我的身体,手缓缓的伸进我的衣服内,弄得我又怕又惊。一来很怕他会像梦中一样粗鲁的对待温静言一样的对待我,二来我又惊他会又伸手打我。现在我的心中,只馀下惊和怕两种感觉。
感觉到他的手摸上我胸膛上又是深又是浅的疤痕,我全身僵了起来。
究竟他想做什麽?
他之後开口说了些什麽,但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於是,张口问∶「你说什麽?」
「你还痛吗?」
我默默的摇头,双眼一秒也没有离开他的身体,想知道为什麽他要这样问。
我看到他的那个有型的嘴张了又合,好像还有些什麽事想说,但他没有说出口。
心中一紧,好像有什麽要冲出来,好像……好像要自己好好珍惜眼前这样温柔的孙逸朗,彷佛他从来都不曾对我这般温柔,也彷佛他不会永远都会对我这样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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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逸朗始终是一个要工作的人,他在第二天的早上,留下一句∶「你留在这里,我午饭时会带饭盒回来,和你一起吃。」之後,他便於早上七点半离开这个地方。
其实他很聪明,因为他不单一点钱也没有留下来,而且还将门锁上了,钥匙却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