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飞不过沧海 ————墨渊
墨渊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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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殇会问我,是不是想他了。
我盯着手机屏幕沉笑不语,反问一句,你想我了么?
可他同我一样狡猾或者更奸诈,对于这种问题总能找到理由不做正面回答。
久而久之我告诉自己,不要再发短信给殇说晚安。就这样一个人窝在床上辗转难眠,其实我在等殇的短信。没用几天,殇真的耐不住发短信问我,是不是他不找我我就不找他了?我这几天都跑到哪里去了?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在异度看到我了。
我轻笑,这一次换我问他:殇,你想我了么?
他过了一会才回话:不想,不想我的家伙我绝对不想。
我轻笑出声,有时候我会觉得殇单纯的可爱,不管他也生活多么复杂,他都不曾沾染过世俗的奢靡。看着他清澈的眸子,灵魂是干干净净的。不像我,表面上作干干净净的却早已从心灵的最深处开始腐烂。
我站在镜子前,我看我的眼深不见底。乍看之下也许黑白分明实际上不过是一汪死水。
因此殇也有读不懂我的时候,他会微微蹙眉低沉的问我:“你在想什么?为什么我不明白,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我呢,就会挂起招牌式的微笑调侃:“没什么,想你啊。”
“你总是在关键时刻逃跑。”他眸子闪着幽暗的亮光低低的说。
我耸耸肩没再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我和殇走得很近,即使彼此都有各自的牵挂却仍然过着腻在一起的生活。殇对我宠溺,我对殇依赖。
那天殇约我晚上九点在异度等他,我却提前一个小时从家出来无所事事的晃进另外一家我不熟悉的GAY吧。
那里给我的感觉很不舒服,好像空气中都流动着躁动不安的因子,灯光也昏暗的阴郁。我一袭白色坐在那里显得格外显眼,向我射来的目光有窥伺、觊觎,诸如此类。
我不悦的回瞪过去,大多都尴尬的看向另一边,唯独吧台边的二人仍然盯着不放。
左边的二十出头相貌平平,传统的中国黑发被染成乱七八糟的恶心颜色,一看便知是街头巷尾的小混混。右边的人年龄稍长一些,气势也稳重得多还有几分阴狠张狂。长相也算不错,但比起殇还是逊色很多。
想到殇,我便想起他在等我。抬头看看时间也差不多该去找他了。
我踱着懒散的步子自顾自的往外走,却在经过吧台的时候被左边那个人拦住去路。
“干吗?”我懒得看他,低头问了一声。
“我大哥想请阁下聊一聊。”
“我没兴趣请回吧。”说罢,我就打算转身离去。
然而还不等我走出三步却又被他拽住,“还是赏个面子配合一下吧,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找死——”我皱眉咒骂一声,用力抽回手并且反手赏了他一巴掌。
我最厌恶的就是被不相干的人碰到,冷笑:“阁下如何不客气?”
“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他被我激怒了,面目开始狰狞起来。张开架式就冲我飞扑,而我轻轻一闪就躲过了第一波攻势。
他见扑空显得更为恼火,接着转身向我出拳。
乱拳一阵,有的能蹭过衣衫,有的可以擦过耳鬓,可没有一拳能实实在在的打到要害。他只会横冲直撞罢了。
我不屑的瞥过去,警告那个人别太小看我。也许我长的不中用可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白饭的。
“过来,我在这里。”我轻蔑的勾勾手指,恣意嘲笑。
结果他就像狗一样听话,积极殷勤的朝我扑来。
我正中下怀的笑着,从吧台边上抽出一个酒瓶毫不犹豫的朝他头部砸去——
啪啦一声,酒瓶迸裂。酒水和着猩红的血汩汩流出,他应声倒地。
我舔着手上的伤口嗜血的微笑,在他倒下的那刻我有一丝兴奋,久违的运动好像唤起了我暴躁的本性。
视线阴沉的扫过周围,看客们脸色苍白明哲保身。
我无聊的整理衣衫,发现扣子被扯掉了好几颗,有些后悔出门时只穿了一件外套,现在扣子被扯掉衣衫半裸的——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也在这件衣服的口袋里。
我急忙伸手摸进衣袋那个东西真的没了——然后慌张的看向地面,从一堆狼藉中寻找殇给我的瓶子。
许久之后,我高兴的看到它完好无损静静的躺在一个人脚边。我想伸手去拿,可那个人却抢先捡去。
“还给我!”
“凭什么?”他口气阴森。
当我抬头看到他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是方才被我撂倒那人的老大。
我说:“把它还给我。”
“凭什么?”他重复刚才的话语。
我盯着他怒火中烧,“它对于我来说很重要。”
“是么——”他得意的笑起来,“我的兄弟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然而你却打得他头破血流,你如何来偿?”
重要?我嗤笑,不愧是老大,睁眼说瞎话阿。我怎么看也看不出那个小厮对于他来讲会很重要。他真正的目的不难明白,只不过想借机要挟我。
我问:“你要怎样?”
他玩味的笑着从吧台抽出一只酒瓶丢给我,然后把玩着殇的东西跟我说:“如果你真的这么在乎这个破瓶子,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一报还一报是么?”接过瓶子我便明白他的意思了,他以为我不敢么?
“没错,否则我摔碎这个破东西。”他的口气不容拒绝。
“好——”话一出口,我毫不迟疑的攥紧酒瓶砸向自己——
一样清脆的声音,只是这次它落到了我的头上。红色的液体顺着前额流下,眼前一片猩红。
我忍着火热的涨痛站立不动,“现在该还给我了。”
他眼中划过一抹惊讶旋即又狂笑着把瓶子丢还给我,“有性格,跟我吧,你很对味儿。”
我接到它仔细端详了半天确定它是否完璧如出,待到确定它真的和以前一样完整才小心的收好。我笑着说:“可惜你不对我的胃口。”
他一把拽过我,低声威胁:“你现在根本无力反抗,从我少吃苦头。”
“你认为我会怕么?”我盯着他冷然的问。
他危险的眯起眼把我按在墙上用指在我胸前摩挲着,“当然,我差点忘了,你有胆不要命的家伙。但是你受伤了还有力气反抗我么?”
被他碰触,胃内一阵翻腾全身不寒而栗。
“变态!滚开!”我怒吼着打向他却被他挡了下来。
“你太不乖了,应该教训教训。”
他攥着拳头用上十成力打进我的小腹,瞬时我一阵眩晕口腔里涌上浓烈的血腥味,痛得我几乎要倒下。然而绝对不能倒下,我强忍着身体的负面反应,把血水啐在他脸上,“变态,杂碎!”
“真是倔强,越来越对味儿了。”
他阴沉着脸把我整个人扔了出去。我想,这次死定了。笑,可惜殇还在等我——
但我并没有摔在地上,而是被一双稳健的臂膀扶助。
回眸看去,对上他黝黑清澈的眼——是殇。
终于,眼前一片漆黑我放心倾倒在他的怀中,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隐约中,我感觉到有人在为我擦拭,动作很轻柔湿润润的。
俊挺的人影在我眼前朦胧的晃动着,我想看清他是谁。可当我试图睁眼的时候,全身的感官渐渐苏醒过来——剧烈的疼痛感,从头到脚肆意的散开。
“痛——”我蜷缩着身子呻吟,为什么会这么痛苦……我想起来了,刚才在PUB……后来殇——
“殇!”眼前的人影终于清晰了,苍峰似的眉宇黝黑清澈的瞳,坚毅的鼻梁和菲薄的嘴唇。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容,是殇,殇就坐在我身边帮我擦拭着身上的伤口。
他见我醒来便停下手里的动作,黑亮的眸子酝酿着暴风骤雨阴森的吓人。
我有些心颤,没见过他有过如此压人的气魄。在我的印象中,殇一直都是对我温和的笑着,犹如五月的朝阳。
“殇——”没有底气的轻唤着,我知道他在生气。
他的眼直直的盯着我,恍惚间似乎流动着怜惜的伤痛,他说:“怎么不求救?打电话通知我一下不行么?如果不是有人通知我,你是不是想死在那里?”
“那是突然发生的,我没想到你的东西会落到他手上,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会——”
“什么东西!一个破瓶子而已,你犯不着把自己的命都搭进去,你这个笨蛋说你什么好呢……”
我的心紧紧地抽动一下,即使现在狼狈到无力但我仍然有我的坚持,“殇,也许对你或是其他人那也只不过是个普通的醒酒饮料。但对于我那不一样,我不允许你们把它说的一文不值。”
“我告诉你,你这个笨蛋!没有什么比你的命还要珍贵,你记住没有!别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不论为了什么——”
他忽然抓起那个瓶子紧紧地攥在掌心中,而它就那样脆弱的粉身碎骨——玻璃碎片无情的嵌入殇的掌心,殷红的血顺着指缝的流出,一滴一滴涌入我的心脉。
我无法控制自己,泪如雨下的望着他,没想到我拼命守护的东西最后竟然在他的掌中伤逝。
霎时间我好像失去了支柱,我的整个世界好像都开始崩溃了,我泪流不止。
殇用力抱紧把我按倒床榻,吻去晶莹的泪水,他问:“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是!不是!不是!”我拼命的否认想推开他却被他压得更紧,全身的骨骼好像撕裂开似的疼痛着。
“别动,小心伤口。”他忽然低头用舌尖舔着我胸前被碎片划过的伤口,细腻的亲吻着,低磁的轻喃:“这么漂亮的身子竟然弄出如此令人心痛的伤口。”
我浑身一颤,敏感的胀起来,恐惧的问:“殇,你干什么?”
“你现在的样子让我心痛,额上开裂的口子,胸前的割伤,浑身的淤青……我都没有伤害过的身子竟然被人伤成这样——”他黑漆漆的眸子燃着炽热的欲望,那双纤长手游走着。
“殇……别……呜……”他霸气的吻上我的唇,炽热浓烈,使得我的话语溶解在他的口中。
殇开始退去我的衣衫,双手灵巧的滑过背脊撩起一串火焰。
我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原本无力的身体变得酥软。
他在我耳边喘着热气,蛊惑的催促:“回应我,乖。”
我在犹豫,徘徊在欲望与理智的边缘,沉沦与否就那么一线之隔。
他看我犹豫不决,又开始高超的挑逗,细碎的吻轻啄着我的锁骨,手指滑进了长裤。
我的心越跳越快,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看着他眼中的欲望与怜爱,我的心开始沉沦——我不再反抗伸出手环住他的项颈回吻着。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兴奋胜利的加深那个吻,让手指缓缓的进入并抽动着。虽然我明知道这种过程可还是无法抑制得跟着他的手指颤抖。他一边深吻着一边褪去他的衣衫长裤,直到彼此都一丝不挂的呈现在对方面前。
“你真的好美。”他笑着戏谑然后又几近狂野的索吻。他在试探,在欲望处不停的徘徊让我神经紧绷。
我厚重的喘着气,不断的呻吟着,抑制的一叠高过一叠的律动与快意正不断袭来。
他坚硬的欲望抵着我似乎是在询问我的意见,我轻扶着他的双肩安抚着替他擦拭着额上的汗滴。
“我要你——”殇低吼着进入,突如其来的硬物让我痛的哭喊:“痛……”
下体像撕裂一样,痛楚由内扩散开来,痛的我脸色苍白的看着殇。
殇低柔的安抚,轻轻的吻着,“我是你的第一个,对么?”
我有些难堪的点点头,和松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未尝试过这种愉悦的痛苦。
他揽着我的身子,霸道的说:“你的柔弱只能让我看到,答应我。”
“嗯……”我含着泪允诺,在他身下沦陷。
他笑着,在痛苦与忍耐的极限中,我们一起到达愉悦的颠峰。

而后,我陷入漫长的昏睡中。因为有伤在身又过渡激烈的被他索取让我开始高烧,偶尔清醒偶尔昏迷。
清醒的时候我总能看到殇在我身边忙碌,眸子中有着凌乱的焦急。
而我,就会莞尔的微笑。
这种情况持续到第四天,我才退烧。
晨曦射进我的眼唤我起身。
我撑着身子坐起,虚弱的找寻着殇的身影。
他并没有在床边,不知去了哪里。
我披着他略长的睡衣审视着房间——殇的房间,干净整洁朴素典雅。偌大的落地窗让阳光宽裕的射进让心胸豁然开朗,我走进CD机,也不知道有什么音乐,就随便拿了一盘放起——

恨不得你是一只蝴蝶来得快也去得快
给我一双手对你倚赖
给我一双眼看你离开
就像蝴蝶飞不过沧海没有谁忍心责怪
给我一刹那对你宠爱
给我一辈子送你离开
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
我们都自由自在

听着这首歌,我凝视窗外。蝴蝶飞不过沧海,飞不过……
“无故寻仇觅恨,有时似傻如狂。是在说你吗?”殇不知何时近来圈着我的身子宠溺的亲吻。
我皱眉听得出那是《红楼梦》中的西江月,“你是说我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
他沉笑不语,问:“你在看什么?”
我说:“我在看蝴蝶沧海,沧海蝴蝶。”
“噢?那你看出了什么?”
“蝴蝶飞不过沧海——”我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叹息。
他搂紧我问:“什么意思?”
“蝴蝶飞不过,也不想飞过。沧海是它的容身之所,它向往沧海的深邃波澜,时而温柔时而狂暴。所以它宁愿在海中溺死也不愿逃离。”
“那么谁是你的沧海呢?”
我沉默一瞬不瞬的盯着远方,许久我才开口,“没有,我没那么傻。”
对,我没有那么傻……

“谁是你的沧海呢?”夜突然开口打断我遥远的思绪。
我再次回到现实,原来我的故事已经叙述完了。
“我说过,我没那么傻。”
“是吗?现在依然没有沧海?你和殇要怎么办?你想过么?”
我摇头,我说:“我和他不会怎样,刚才只是发神经别担心我,我该走了。”
夜低沉的说:“我想你们都幸福,任何人都不会受到伤害。但是似乎是不可能,你真的很不诚实,一个对自己都不诚实的人一定不会好过的,你走吧。”
他的话如同冰锥一样锋利,尖锐的滑过心魄。我掩饰的微笑,转头挥挥手走出异度。
夜半,黎明前的黑暗。
我转进无人的巷口独自漫步。
幽兰的灯光晃着诡异的光芒,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我面前。
我在灯光下看清他的容貌,不由得恐惧。
“还记得我么?”他阴狠的低笑。
我当然记得怎么会忘记,把我弄得浑身是伤的角头老大。只是今天没有昔日的风光,他的脸上赫然多了一道深深的疤痕。
“你知道那天抱走你的男人对我做了什么?他发疯似的打断我三根肋骨,包括我脸上的伤都是拜他所赐。”他恨恨的说着因仇恨而扭曲了面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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