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说清楚了,我就不闹你了。”英博哪是那么好打发的,手又趁机捏了伍伍两下。
“没什么,能有什么呀。”马伍伍的腰尽量往左靠,整个人都弯变了形了,也没躲过英博四处作恶的爪子,但好歹也还坚持着,直到英博把手放到伍伍的重点部位,才“嗷”地叫了一嗓子,喘着大粗气地让英博住手,他招。
在英博满心期待的目光下,伍伍的脸就正式变成在超市里摆放供大家挑选的成熟的蛇果了。“也没什么,就是当时我,我没搬进去之前,想探探你的底,就借口洁癖把你家好好给收拾了一遍。”
“嗯,找着什么蛛丝马迹了没?”英博笑得每根眼睫毛都直翘。
“哼,还蛛丝马迹呢,要是刑侦科的来看,都够你下好几次监狱的了。”
“刑侦科?刑侦科到不会放我下监狱,想放我下监狱的恐怕是你吧,嗯?”
马伍伍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了声。
“成了成了,找着什么了?想放我下监狱。”
“还问!厨房里都有保险套!你还想不想……哼!”
“没准那是扔垃圾不小心掉的嘛。”
“那那盒紫色的眼影,‘吉米’的唇膏也是!”
“那是别人不小心掉的嘛!”
“别人!别人!我就讨厌别人!”伍伍气得直拍方向盘。
“别生气啊,自从有了你以后,你看哪儿还有别人出现啊!”
“哼!”
“我上班时间咱俩一块在实验室,下班又一块回家,哪有机会有个别人啊!”
“谁知道你会不会利用职务之便……”
“哎呦,还职务之便,你看室里,别说室里了,就所里那堆歪瓜裂枣们,哪提的起我胃口啊!”
“还没胃口啦!”
“这不全让你给养刁了嘛。”
总算有句话让伍伍心里听着受用了,也不再板着脸了,英博见好就又逗他,“我说以后也没见那么勤快呢,原来你这个小人精也是个花花肠子多。”凑过去用嘴唇夹着伍伍的耳垂用了下力,“这会让我知道了吧,小滑头。”英波这回可是志得意满,当然,人民军队在巩固胜利的同时还是要安抚一下老百姓的,“你呀,就别胡思乱想啦,我爸妈,那早就认定了你了,你都快比我这亲儿子还吃香了。”
伍伍在楼下熄了火,盯着英博看了一会儿,才又恢复那种白里透粉的脸色。
伍伍他们定的是初六下午的飞机票,结果初五上午,伍伍他爸妈就借口要下楼转转带着孙女就出去了。等下午,老两口把伍伍,英博叫过去给了伍伍一张银行卡,语重心长地说让伍伍在北京买处房子,卡里钱也不多,也就够一半的,以后的让伍伍自己好好努力挣的,卡的密码就是伍伍生日。
伍伍就推辞,说什么也不能要老人的钱。
英博也跟着劝,说伍伍住他那儿挺好的,俩人也合得来,要是两位老人家对自己有什么看不惯的就告诉他,他好改。
俩老人就是摇头,说他们俩住公房不好,人多嘴杂的。
英薄和伍伍就听得一愣,半天也不敢往下想。
老两口就接着说让他们在外边买套房,一块住着,没那么多事儿,省得被人家万一知道了说三道四的。
伍伍英博一听这个,就更不确定老爷子老太太知道这事儿了,赶紧跟俩老人进行沟通,好好地谈了一下午,把这事儿说开了。
末了伍伍他爸还有点哽咽,说当时不应该那么拼事业,把伍伍交给别人带着,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步履蹒跚地走了。伍伍知道这由头,自然赶过去安慰,留着伍伍他妈给英博讲。
原来是伍伍他妈四十多岁才有了伍伍,那会儿俩人还在单位里干的火呢,都提了官,又都卯着劲儿提更大的官,没心思带孩子,就把孩子给一家亲戚养着。结果那亲戚得了钱也不好好对伍伍,等俩月后再看孩子的时候,已经营养不良,快给饿死了。结果这么一弄,就毁了伍伍的身体了,也没长高了。伍伍他妈说到伤心处还抹眼泪,又说,马离,就是伍伍他侄女说,通常同性恋里有一个人有女性化倾向,都不高,又瘦什么的,这不就是说伍伍嘛。老太太一伤心,眼泪更是啪啦啪啦往下掉,直道后悔不该当时放着孩子不管。
英博一边安慰一边想,多亏了有这么一出,才没让这俩老人反对。要不然还不的怎么闹腾呢。英博也趁着老太太情绪不稳定问怎么知道的这事儿,敢情英博他爸妈早半年前就来过南京,说过这事儿了,都把伍伍他爸妈的思想工作做好了。
英博叹了口气,这两家,四个老人,几个哥姐,都真是为这事儿没少费心哪,幸福,哪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啊!
伍伍 番外2
3月3号,本来就是个一般普通的日子,要硬说它特殊呢,那就是是事业单位每月固定发工资的日子。伍伍中午休息的时候被派去财务处领整个室的工资条儿。
手里那著十来个信封儿,伍伍一边儿心里暗骂所谓的工资保密制,一边儿拆著英博的信封,掏出一张不过小指宽的纸条,上面用小五要不就是六号的字印著英博的各项收入,伍伍的眼睛直接蹦到最後“实发”那一栏,看了一眼那个数字,又在心里暗骂了好几句,“英博这混球儿,活儿不比我多干,他妈的工资是我的好几倍!”又狠狠的瞪了两眼那个可耻的数字,伍伍的眼球就瞄到了“住房公积金”那项,扣四百多,快五百块钱,再加上国家补的那一半,一个月就千数块钱了,光房补,这家夥一年就能得一万多块钱,伍伍又仔细的琢磨了一下买房子的可能性。随手又拆开自己的信封,只瞄了眼最後的数儿,就揣起来了。
伍伍逐个把信封发给同事,又闲话了两句,就借口送工资条儿到了楼下的实验室。伍伍斜靠著实验台,把信封随便一撇,见英博仍然兀自傻乐著,一副痴呆神情,心里就突然有点儿气。“嘿!回魂儿了,回魂儿了,想什麽美事儿呢?”
英博仍然傻乐著,扭了脸儿,盯著伍伍看了半天,看伍伍的神情越来越冷峻,嘿嘿的笑著,一把抓了伍伍的手,使劲摇晃了两下,“伍伍,呵呵,伍伍。”
“抽什麽疯儿呢,”伍伍用鼻子哼了一声儿。
“啊~~~”英博突然大叫了一声,拽著伍伍就跳,见伍伍根本不配合的戳著,就狠狠的搂了他的腰,把他抱起来转。
伍伍也绷不住脸了,一边儿锤他,叫他住手,一边儿急切地问:“彩票中奖啦?体彩?福彩?几等?五百万?”
英博终於放开了伍伍,极深情的低头凝视半晌才正色道:“伍伍,你猜你政治考了多少分?”
伍伍一下子也呆了,他早忘了最近几天考研就出成绩的事儿了,本来也认为没戏,可这下心就提到嗓子眼儿了,“多少?”伍伍的神情挺二的,英博感到他攥著的手骤然冒了一堆冷汗。
“你猜。”英博的眼睛亮亮的,全是兴奋的光辉。
“四十?”伍伍琢磨了半天,才极不肯定的疑问了一句。
“呵!”英博笑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凑近了伍伍,故意放轻了声音,“六十五。”
“操!”伍伍下意识的吐出个感叹词,也进入痴傻状态。
英博看著面前的伍伍,突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终於熬出头儿了!英博想掏手机给爸妈报信儿。
“混蛋!”伍伍突然大喊一声,“妈的,剩下三门儿我都没好好考,妈的!全一个小时就交的卷儿!”伍伍的声音中略带了哭腔儿。
英博重重的胡撸了伍伍一下儿,“你小子,现在是天才爆发了,靠!你知道你专业课考多少吗?奶奶的,居然是这堆人里边儿最高的,你小子就写了一个小时,还不气死那堆儿靠点儿的。”
“真的?”伍伍有些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很丢人的还挂著半滴眼泪,“那别的呢,都上线了吗?”
“上了,都高著呢,你小子的分儿考清华、北大都没问题。”
“真的?真的?”
“当然了,要不然说你小子天才爆发呢!果真没负担就是考的好。”英博宠溺的看伍伍激动的咬著牙,握了下拳。“成了,终於是修成正果了。”英博递给他了张纸,“我给爸妈打个电话的,咱们今儿晚上出去庆祝一下儿的。”
伍伍激动的一遍一遍的看著他的成绩,心竟然在不停的颤抖,终於,终於那个见鬼的政治他也算考过了。65分儿呢,拜托,从小到大,他政治也没得过这麽高的分儿啊!前三年政治的分儿加起来都没这个高。
伍伍把那张纸一甩,喊了声“下午我请假。”就跑了,英博正忙著讲电话,也没拦住。
伍伍出现在郭林的包房里的时候,英博他爸他妈正忙著点菜呢,见他来了,英博他妈也喜笑颜开的责备了句:“这孩子,一下午跑哪儿去了,也不接电话。”
“啊,我一人儿跑麦乐迪唱歌儿去了,太吵,听不见手机铃儿。”
英博进门儿,也听见了,随手拿了餐巾纸擦手,“高兴了,是应该发泄一下去的,不过你一人儿,唱一下午,也够有底气的。”
“啊,”伍伍红著脸应著,下意识的玩儿著筷子。
“都唱什麽了?”
“没唱什麽。”
“没唱什麽,待一下午,说,唱什麽色情歌曲了?”
“没有,真没有。”
“真的?”
“可不是真的嘛!”伍伍的脸仍然红扑扑的,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从魏公村跑过来的,“就唱了一首歌。”
“一首歌儿唱一下午?”
“嗯。”
英博长长的出了口气,胡撸了下伍伍的脑袋,微微的笑了。
“我就一人儿没事儿,唱了一下午《笨小孩儿》。”伍伍的儿话音挺重,伸手一条一条的撕餐巾纸。
“谁说你笨小孩儿了?咱们家伍伍最聪明了。”英博他妈著重强调了一下那个“最”,一副正经当妈的样儿,谁看了都得以为这是伍伍他亲妈呢。“我下午给你爸妈打电话,他们可都高兴著呢。”
“嗯。”伍伍红著脸应了,他还没想起给自己爸妈打电话这事儿呢。
伍伍看著面前的蒜茸油麦菜,心里一阵一阵的感动。原来英博他们家是都吃豆豉鲮鱼油麦菜的,可因为伍伍吃素,从此後每次都吃蒜茸的了,上次聊天还听英博他妈说起过英博特喜欢吃豆豉鲮鱼的,这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总是会照顾到彼此的感受的。
伍伍那晚上的话特别多,端著杯子,敬爸,敬妈,还喝了杯拜师酒,一瓶四星而金六福得有半瓶儿是伍伍喝的。伍伍酒量也不是特别好的,半瓶儿早就超了量了,虽然没喝糊涂,但也喝迷糊了,到最後,还拿著酒杯要跟英博喝呢,谢他这四年来的照顾,一杯,谢他爱他,又一杯,谢他做身体检查,再一杯,眼看著伍伍这名目繁多的谢,谢得英博心花儿怒放的,不知不觉也要喝多。英博他妈一想,这要是俩年轻力壮的全喝多了,伍伍还好说,英博跟半截电线杆子似的,不好弄回去啊,就想拦著,拦哪儿拦得住啊,人家俩情人儿,一个愿敬,一个愿喝。干脆,跟服务小姐要了瓶醋,一人给到了一杯,说咱家里人,也别那麽多客气了,就有什麽喝什麽吧。俩人还真一人一口喝起醋来。
老爷子一人闷头吃了半条松鼠桂鱼,看著俩喝醋的孩子,嘿嘿一乐,“这俩孩子,醋也能喝的这麽上瘾。”
老太太看了一眼,叹了口气,“这是要瓶儿醋让他们解酒呢,怎麽越喝越像是要醉啊。”
“人家俩啊,使酒不醉人,人自醉。”老头儿舀了勺肉末酸豆角,“这厨子做的,还没你做的好吃呢。”说著也举了杯红酒,“怎麽著,咱俩人也喝一杯?”
“喝就喝,怎麽嫁了你这几十年了,除了结婚那回,还没正经跟你喝过酒呢。”
“就是,你看人家小两口儿,那日子过的,多惬意啊!”
英博他妈扭头看了一眼还在敬醋的伍伍,噗嗤一乐,“这俩孩子,这是一对儿啊!”
“看什麽人家,咱俩也是一对儿啊!”
晚上九点多了,这几天降温,路上已经没多少人了,沿著中村的这条道儿上,有两对儿正一块走著。
“看著点儿脚底下。”英博他妈拽了一把趔趄了下的他爸。
“没事儿,没事儿。”英博他爸还在满天找月亮,诗性大发。
英博他妈撇了下嘴,借著路灯的亮儿走著,听後面谁重重的落一步。
“看著点儿路……都让你给带沟里去了。”伍伍嗔道。
“没事儿,我看著呢,”英博也有点儿大舌头了,“你闭著眼吧,没事儿。”
“拣好道儿走。”
英博他爸满天找的那个月亮斜斜的透过树影儿照过来,没有路灯明亮,但也羞涩的照著这两对儿前面不甚平坦的“好道儿”。
伍伍 番外 桃花癣风波
春天里来百花开。
今年是个暖春,催的千树万树的桃花们四月份就全开了,英博和伍伍的老式小区里种了为数不少的桃花,粉红一片,好看极了。再加上伍伍今年诸事顺利,父母那关也过了,连研究生也考上了,自是从里往外泛著一股春天的气息。本来极不爱照相的伍伍在英博的撺掇下也找了两张相,就在家门口的小区里,还特意移开了碍眼的垃圾箱,当然,是没有洁癖的英博移的。
回了家,应博就把伍伍的照片给设成桌面了,一脸得意的夸自己照得好,末了还加上一句,只要不照全身,没人看得出来伍伍有多矮,被伍伍拿著皮带抽了一下没躲开。英博觉得被抽的地方火辣辣的,撩开衣服一看,还真抽红了一道,弄得伍伍自己还挺後悔的,虽然英博一直说没事,可伍伍还是给自己扣了个“手黑”的大帽子。
为了避免伍伍长期被这种不健康的思想笼罩,英博就借以要挟明天去植物园玩儿,伍伍一脸担忧的问他“你行吗?”激的英博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妈的,什麽叫我行吗,我让你看看我行不行!”翻身就压住伍伍。
伍伍大叫著反抗,一双脚也乱踢蹬。挣扎中的伍伍另有一种可爱的感觉,英博也只是做样子的压住伍伍的肩,小心的腾空了下边,避免让伍伍踢到他的要害。然而英博错误的没把他和伍伍的身高差距算在内,结果被伍伍一脚踹在他柔软的肚子上,一边儿缩著疼去了。
伍伍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看见边上缩成鱿鱼卷的英博,“还敢要挟我,最近你是长胆儿了!”
英博半抬了头,“操,你小子三十九号脚踹人也挺疼的呢!”
礼拜六从植物园回来,伍伍就老觉得脖子後边有点不舒服,老想挠,结果到晚上睡觉的时候,他摸著就有点起小疙瘩,让英博瞧了瞧,有点红,扔个他一管“三九”皮炎平软膏,告诉他有点皮肤过敏,抹抹就好了。
伍伍特不屑的把皮炎平撇一边儿,“这皮炎平里有激素!跟你所了多少遍了你都不听,你要用它容易产生依赖性,不用了还犯。告诉你别老用,别老用,你他妈还老连个蚊子咬的包都抹,当好东西呢!”
“得,得,得,不是个好东西你甭用,你今晚上就痒著吧。”英博也懒得跟他在这个历史遗留问题上争来争去,他就觉得皮炎平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