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归途————阿夸mao
阿夸mao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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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以前一样呢。」再一次掺杂着怀念的低声叹喟,王郁平目光朦胧地凝睇着眼前汗湿的人体,心里莫明掠过一丝痛楚。 
「上次的还疼不疼?」他冷静地问把头别向一旁的男孩,把手指伸向男孩的身下,朝着股沟中央按了按。 
男孩浑身一震,本能地缩起身体,然后拼命摇头。绯红的脸半边嵌进了枕头,动作使额上的汗珠往下跌落,在布料上印了一小滩水迹。他摇头后就立即懊悔,痛苦的记忆犹新,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但是,点头的话这男人会放过自己吗?他不敢肯定。 
「我会小心点的。」王郁平轻柔地啄吻了一下男孩紧抿着的嘴角,翻过身拉开床边的活动柜,取出保险套和一管膏体,他回头看到小卫盯着自己手中的物品,笑了笑:「上次时间太急了,没有做足准备,何况我还以为你是老手呢,所以让你受苦了。」 
小卫脸红得更厉害了,男人的话让他有些委屈的悲伤。当男人再次压上身体,手指沾着冰凉的膏体深入进自己的体内时,他想拒绝却做不出什么行动,因为侵犯着自己的人不停地用嘴唇极其温柔地抚慰着自己肌肉紧张的身体。放弃了抗拒,在被屈辱地抬起双腿时,他绝望地紧闭上了眼,让刀剐般地痛楚再次吞没自己,男人的东西一点点地挤入身体的怪异触感让他羞愧难挡得全身都泛上了红晕,手指用力紧扣住男人的肩膀,任膨胀的器官如火箝一样灼伤着自己的身体,然后深入内部和自己的身体以不伦的方式深深地结合,也许做了足够的润滑,男人的进入没有花大功夫,而小卫却痛得满头冷汗,微弓起身体,张开嘴大口吐气,像条快要窒息的鱼。 
突然静止了,对方只是用手指在两人连接的地方轻轻地按摩着。身体里有着高热的异物,让小卫难受地收缩了一下肌肉,却引来男人难耐的表情。 
「我要动了哦。」一声淡漠的警告过后。神智来不及反应就迎来疯狂的律动,抽出伸进如此循环不息,小卫觉得自己如同浪尖的小船被抛上又跌下,迟早会被撕成碎片。太痛了,身体要被撕毁的危机感让他想要大声吼叫,声音却卡在喉咙时无法顺利的出口,蠕动不已的嘴唇又被对方含入口中使劲地吮吸着。沉重的撞击持续了十几下,身体又被扳了个转,男人的胸部紧贴在他汗湿的背上,双臂扣着他的肩膀,又一是阵狂乱的抽插,直至一记沉闷的低叹过去,趴在身上的人终于中止了侵犯,把头埋在他颈窝里粗粗地喘着气。 
小卫觉得自己死里逃生,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床上,身后的宽大手掌钻到他腹下,把他的身子翻过一侧,手指灵巧地套弄着他因激痛而软软地垂在身下没有丝毫勃起的东西,灵巧的舌尖舔拭着血色浓重的耳垂,亲昵地扫荡过他的乳首,小卫抵挡不住这种挑逗,低低地呻吟了几下,腰一挺,再次攀上了顶峰后彻底地酥软在汗湿的怀里。 

墙上挂钟的嘀嗒声把夕阳的桔色光线带进窗口,硬占满了半边的墙壁。 
王郁平醒来时浑身充盈着不真实的虚脱感,在柔和的光线里神智也花了一些时间才恢复过来。展臂想伸个懒腰却甩到了身边人赤裸的背胛,让神智完全清醒过来。坐起身体,怔忡地死盯着裹在被单里背对着自己呼呼大睡的男孩,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竟把陌生人留在床上整整半天的事实。 
「喂......喂!」摇晃起对方的身体,只得到一声如梦呓般的低哼,其他毫无动静。 
太累了吧?王郁平想起今天的次数,俊脸不由发红,对方没事已经可以谢天谢地了,于是下不了手去把人弄醒了。这男孩过分的温顺,任凭自己怎么过分要求总是一声不吭地配合,也不知他有没有得到同样的快感,只是紧咬着嘴唇默默承受,所以双唇都肿了。
粗长的睫毛掩映着深陷的眼睛,有着优美的线条,唇型也不错,王郁平伸出一只食指抚拭着,不敢用力,怕不小心把饱满的它们给戳破了。 
原来......他很美呢,年轻又英俊,就像好久以前的自己。一点淡淡的悸动让王郁平做出一个史无前例的举动,他把手臂小心地绕过男孩的腰,抱人进怀里,头靠在带着汗味的单薄背部,和着男孩的呼吸平静地闭起眼,享受怀里肉体给予的温热。有多少年,没有这样抱过人?人体不同于其它物品,有温度,柔软,摸得出生气,有味道,有呼吸,抱在怀里有充实感......总之,舒服到令人不愿放手,但又会怕被伤害,因为他们同时也是一种暗藏尖刺的物体,有时会把你刺得鲜血淋漓。
王郁平在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 

如果能一直睡下去真是太好了,难受啊委屈啊还有让人心慌的空虚感就不会觉醒。小卫劝告了好久才能让自己睁开眼,映目的是一片黑暗。天色告诉他现在离白天已经是有点遥远的时间了。忍着腰部的麻木坐起身体,在黑暗中摸索自己的衣物,及手处都是衣料的触感,哪分得出什么衣服和被子之类的东西,还是先开灯吧。开灯就要转身,这个「激烈」动作的后果让他皱紧眉头,在迟缓地伸出手之前,灯突然亮了。
走进来的男人披着松垮垮的棉制浴袍,健颀修挺的上身半裸在外面,头发稍还滴着水,眼眸中凝着幽淡的雾气,仿佛还没有完全清醒的样子。 
「你醒啦?」他慵懒地跟他打了声招呼,走到衣橱边翻找衣服。 
「我要出去买饭,你先去洗澡吧,」男人边挑衣服边散漫地说,「你有什么东西不吃的吗?我不想浪费钱哦。」 
「我......我要回去。」小卫嗫嚅,胳膊撑在床上想支起身体。 
男人一怔,回过头微眯着眼角斜睨着他,嘴边噙着一丝笑意:「你不饿吗?吃了再走也没关系吧?」 
小卫垂下头不吭声。 
「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父母等着还是有事要办?」男人思索了一下,认真地问。 
小卫摇头,其实不是他想走,只是怕被这个冷漠的男人厌恶。 
「你现在走得动的话,我悉听尊便。」男人扬起嘴角淡笑,背对着他把浴袍脱下,换上衬衫和牛仔裤。 
小卫把头缩回被单中,眼瞥到那宽阔的背胛上有几条红色的指印,他知道这是自己留下的,眼见为实的淫欲痕迹让他的脸又不自然地泛红。 
男人回过头看着他,把羞涩的表情尽纳入眼底,心里颇觉一动,俯过身体,扳过想逃开的脸,攫住柔美的嘴唇细细地品尝并得到生涩的回应。两人互相抱着肩膀吻个天昏地暗,直至气息难接才恋恋难舍地分开唇。 
「去洗一下吧,虽然我有用套子但还是会弄脏的,何况你自己也有啊,再加上汗,这样脏兮兮的睡着你不觉得难受吗?」在红了尖的耳朵边低声叮咛着,王郁平又坐回到床沿边往脚上套袜子。男孩被他直白的话弄得尴尬万分,背对着他把自己重新裹在被单里。 
「我走了啊。」 

随着一记关门声响过,小卫把头露出被单,确定是自己一个人了才试着把脚放到地上,痛楚没有自己想象中严重,除了刺痛和底下难堪的肿涨感,走路还是没有问题的,看来那个男人的确是比上次小心得多也温柔得多。 
面红耳臊地回忆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进浴室,里面飘荡着陌生的香味,一切都还是湿润的,因为才被人使用过。拿着花洒清洗了浴缸,然后注满水,人躺进去,被温热的液体包围,让他满足地呻吟了一声,痛楚仿佛在溶解。温水能缓和神经压力,但完全让伤口不痛是不可能的。除了被插入前后受到对方手指的抚慰而有了两次射精的快感外,之后就只剩下炼狱了,肌肉有着被拉断似的撕裂感,痛得浑身直淌冷汗,这种做爱方式实在让人很难承受。但是,只有这样才能被他需要吧? 
「一直被抱着就好了......」他闭起眼沉浸在刚才的美好梦境中。为什么他在家里泡澡的时候没有这种充实感呢,只是别人家里的缘故吗?他觉得自己的想法真匪夷所思。 
睁开眼重新打量不甚宽敞的盥洗间,他把目光落在对面的洗脸台,上面杂乱地放着一些漱洗用具:电动剃须刀架、剃须泡沫罐、牙签盒、黑色的男士用香皂、漱口水瓶、消毒洗手液等等,还有两条不怎么整齐地搭在金属挂钩上的毛巾,其中蓝色的一条印着的图案居然是捧着蜜罐的维尼小熊。小卫忍不住想笑,冲着那只歪着头傻乐的小熊,可他的笑容没有浮上脸就凝滞在嘴角边。 
不知怎么搞的,想哭的心情要比笑来得更强烈,可他又不愿在有着淡淡感动的时候哭,多丢人啊!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是个爱哭鬼,虽然很少真有落泪的时候,但是想哭的冲动已经让他羞愧无比了。其实那个男人没有任何表示,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动些什么,置身在这间充满着另一人生活气息的浴室里,让他竟有种仿佛已经和这间屋子的主人生活了好久的错觉......也许是太累了吧,连正常的思维都迟钝了,荒唐的想法冒上来只会让自己也觉得可笑而已。 

「吃一顿饭罢了......」王郁平把一次性竹筷摆在盛满饭的碗旁边,喃喃地对自己说。他必须为自己反常的行为找个理由或者借口,大概由于已经对人家撒谎了和小卫的关系,似乎就可以安心地享受这种关系的掩蔽。 
男孩从浴室里出来,脸上还带着被热气蒸出来的红晕。 
「吃饭吧。」王郁平指了指自己对面的椅子,面目冷淡。 
「谢谢。」小卫不是很想吃饭但还是积极地应了一声。由于离开了水,皮肤干燥起来,裂伤的地方就会互相摩擦,刺痛使走路变得困难,胃口也跟着缩小,但是他不想让男人注意到自己的难受,还是挨着椅子坐下,捧着碗扒了两口饭。 
王郁平看着他的脸色:「还很痛,是不是?」 
小卫的脸更红了,他点点头。 
「很吃力的话,躺着吃也没关系。」王郁平叹了口气,如果只有两次这种性经验的话,身体是很难适应的,尽管自己已经尽量避免不要伤到他,但完全没有伤及是不可能的事,他心里不由懊悔起今天再跟他上床的事,明知道这家伙是新手,弄得不好害他落下什么阳痿之类的后遗症就糟糕了。 
「没事......」小卫吱唔着,继续往口里扒拉饭粒。 
「别光顾着吃饭啊?」王郁平夹了一只鸡腿放在他碗里,得到一个嘴角边沾着米粒的恬静笑容。 
久远的失落在心深处拉开了一个黑洞,似曾相似的场景在黑洞口掠过一个影,像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窥视着王郁平新鲜的感动,在这柔软的笑里,仿佛又是另一个陷阱。 

「咦?你怎么不吃了?」鼓着腮帮子的小卫奇怪地看着对面的人突然放下筷子,沉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 
「唔,没事,你吃吧。」王郁平摸向桌上的烟盒。 
「你抽烟的?」 
听着这种惊讶的问法,王郁平的手指在碰到烟盒的那一刻顿了顿。 
小卫被他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愣怔地摸着头回答:「因为你亲我的时候......没有烟味......我还以为你不抽烟呢。」他在王郁平无声的笑中加深了脸上的绯色。 
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我不抽烟的话,家里放着烟干嘛?!」王郁平好笑地回他。 
「不奇怪啊,一般家里都备着烟招待客人的。」小卫低声反驳,鼻子尖快碰到饭粒了。 
王郁平不再理会他,把烟点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对着外面抽烟。屋内静谧地只剩下小卫吃饭的轻微悉索声,然后是他收拾碗筷的磕碰声。 
「你还要吃吗?」小卫问窗边的人,桌上另一个碗里的饭只动了几口。 
「放着吧,待会儿我自己收拾。」王郁平回了一声继续抽自己的烟。 
「我......我把自己的收拾掉吧。」小卫坚持着,拿起碗筷走向厨房,过了一会儿又走了出来,双手湿淋淋的。 
「那么,我回去了。」他说。 
「等一下,」王郁平把烟头摁熄在窗台上,把最后一口烟吐出去,「你过来。」 
小卫乖乖地走了过来,王郁平揽过他的肩走向卧室。 
「我......不要了。」小卫吓坏,身体还痛得呢,再来一次的话他准得挂了。 
王郁平一怔,笑出声了:「我不是要碰你,听话,来,没事。」他温柔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使男孩顺从地随着他走进了卧室。 

「趴着躺好。」 
小卫虽然迷惑不解,看着对方眼色冷静不似有情欲的样子,他依言趴倒在乱糟糟的床上,却发觉对方在扒剥自己裤子。 
「不要,我还很痛,不要啦!」他紧张地连忙用手去扯住裤子。 
「没事,我不是要碰你,真的,听话!」 
虽然话语里已经不耐烦了,口气还是柔和着,使小卫不知道该不该守住自己的裤子。 
「没事,听话。」温暖的手指摸着他的头,男人低声安慰。 
听着像抚慰孩子似的语言,小卫眼眶有点发酸,把扯住裤子的手收回,捧住自己的头埋在抱枕里,身后的男人做什么事他都不想管了,哪怕再被吃一次。 
王郁平看着他慌张的样子啼笑皆非,他褪下他的裤子,轻柔地捭开臀部,皱着眉头细细观察被自己开发过的地方,撕裂后的红肿摸上去有着不低的热度。 
被别人用手指在那种地方点点戳戳的古怪感觉让小卫毛骨悚然,羞愧难挡得连疼痛也忘记了,脸像火烧般地烫热,他拿起枕头就往脑袋上罩,心里祈祷这个男人没有什么怪癖才好。才想着,尾椎下的地方被男人用力一按,差点让他叫出声来。 
「痛不痛?」男人的声音很平静。 
「痛。」小卫哼着。 
「怎么样的痛?」口气略带紧张。 
「呃?」小卫愣了愣。 
「不是很痛......我刚才只是有点害怕。」他低声回答,那地方的痛确实不怎么厉害。 
「哦,那......这里呢?」紧接着男人又把手指按进了股沟里。 
「痛。」小卫终于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沉闷的痛吗?」 
「不是......像针刺一样的痛。」 
「明白了,你躺一下。」王郁平说着站起身来,向房门外走去,小卫埋着头胡乱地点着,不敢抬起来,怕被对方看到自己发红的眼眶。 
「可能会有点难受,你忍一忍吧。」重新回到房间里,王郁平手里拿着一支消炎药膏,把绿色的膏体挤在手指上,小心地抹在红肿的地方,轻轻地揉动,接着把手指伸了进去,缓慢地按摩着,又痛又痒又凉的交叉感觉让小卫咬紧牙冠,本来就发痒的眼眶差点没把泪水给溢了出来。 
「如果拉肚子或者疼痛不消褪的话一定要去医院,知道吗?」 
小卫拼命地点头,对着枕头。 
「还有,」王郁平略一疑迟的停顿,「和别人做的时候,最好告诉对方自己是新手,让对方小心点,要不吃亏的是你自己,弄得不好......会落下病的。」 
小卫继续点头,脸下的枕头已经有些湿了,他怕被他看到这些可耻的水迹。 
「行了,你把裤子穿起来吧。」 
抽出手指,王郁平站起身来,看到男孩依旧趴着不动,直觉他可能在害羞,就离开卧室走进卫生间去洗掉手指上的药。等他出来的时候,小卫已经穿好裤子,在系脚上的运动鞋鞋带。 
「我......回去了?」他抬头问站在自己面前的王郁平。 
「好,走的时候别忘把门给我关上。」王郁平点头,侧身躺在床上,闭起眼,看起来很累。 
小卫看着他欲言又止,最后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门开了又被关上。 
屋内安静得只剩下呼吸声。王郁平从床上翻身起来,大跨步走到窗前等待着。几分钟后,他看到男孩走出底楼的背影,向着自己上次告诉他车站的方向走去,穿过马路站在红绿灯下,仰着头朝这公寓楼望过来又朝前走去,直至消失在灯光斑斓的夜幕下。 
稀薄的寂寞慢慢渗进空气里,顺着呼吸在全身游走,逼迫着王郁平连吐几口气,似乎要把它挤出肺,但是效果不佳。他重新返回床上,这次终于安心地睡着了。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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