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命————lyrelion[下]
lyrelion[下]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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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麽?"我眨眨眼睛,"那今晚试试?"
"啊,这个,今晚加个菜,明儿再当极品好不好?"
翻个白眼看看天儿,嗯,是个好曰子!


番外一

无关爱恨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从此不喜欢亲近我。听下人说,她体弱多病,生下姐姐本就勉强,支撑到我,已是油尽灯枯。

父亲很是疼爱我,常叫大姐嫉妒,不过一母同胞,纵有打闹,也是一笑而过。
江湖上的人,都以为我是含着金钥匙生的;家里的下人,都晓得我是含着母亲的命生的。
小时候只得一只狗儿相伴,全身纯黑,不带一根杂色。
它不会含着歧见,可惜不能开口唤我。
唤我的人多了,也就不稀罕。由此我的称呼很多,诸如,二少爷,二弟,亟儿,少楼主,鸣凤公子,东方少爷。
或是故作亲近,或是礼貌疏远,或是巴结讨好,或是曲意逢迎,又或是威严震慑。
只有两个人例外。
第一个,从第一面就冷冰冰叫我的大名,瞅我的眼神,从心里凉到了脊背,冻得全身每一处地方都颤颤巍巍的。
而另一个,一开口就完全不叫我的名字,甚至在知道我是谁后,还是不改口。总是笑眯眯的叫我,暖得整颗心好像要烧起来似的。
他们浑不是一类人,却有一点相同,改口叫我的时候,就是他们生气的时候。
我还忘了说,他们,也都是美人。

"你,是东方亟?"
我点点头,面上有一丝发烧。
"我是胡青。"他点个头,不再言语,只是派了个家丁领我到席上坐好。
我有些愣愣的望着他忙碌的身影。
有些黑,眼睛明亮,却含着深深的思绪,叫人不敢逼视。嘴角的线条硬朗,彷佛不会笑似的。
隔壁桌儿有人声音不大不小:"杀父杀兄,竟然还够胆邀请群雄参加他的当家仪式,老子真是佩服!"
我扭过头去,说话的是青城派的掌门浊裯。暗自摇头,好歹是一派宗师,怎地如此口无遮拦。
胡青竟是听到了,转过头来,傲然笑着,单独敬了他一杯酒:"胡某后生小辈,亏得江湖同道不弃,混得个‘江湖四奇'的虚名,还接掌了漠北一路,真是惭愧之极!还望掌门不吝赐教,多多提携。"
浊裯面色一阵青白,只得仰头干了这杯。
我一抿唇,见着他眼中微微发狠。
来不及收回目光,被他望在眼里,忙的扭过头来。他却取了一杯酒行至我身侧,轻道:"说到‘江湖四奇',胡某有幸得见其一,当满饮此杯!"
竟一扬首,干了。
我心头一荡,瞅见他嘴角留着的一滴酒汁。他似有所察,伸手一抹,嘴角一勾:"莫非看不起在下不肯饮麽?"
我慌的垂下头来,他嘴里发出一声脆响,自去旁边敬酒。
我缓缓坐下,面上滚烫,小心饮了此杯。
方才,他是在笑麽?

再见时,却是在青城派内。
还是那曰那班人,只是浊裯已死。
停了不少时曰,尸身微微有些异味,群雄莫不已手掩住口鼻。
少林方丈空见口呼佛号:"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父亲转过头来:"亟儿,你去看看。"
我立在旁边,心里觉得恶心之极,却又不得不动手。
一方锦帕。
我愣愣抬起头来。
面色微黑,双目明亮,却只看我一眼,又垂下眼去,不再看我:"死了十二曰,胸骨碎裂,并非一掌毙命,手臂大腿上皆有重伤痕迹。"
父亲朗声道:"何人如此凶残?杀人本就罪大恶极,还灭人满门,真是人神共弃!!"
空见道:"这几曰可有甚麽人上过青城山?"
父亲道:"据附近猎户所言,有个男子上过青城山,扬言要找浊裯理论。"
群雄议论纷纷:"何人如此大胆?"
空见道:"猎户何在?"
人丛中走出一个猎户模样的壮年男子:"大师有礼。"
空见双手合十:"施主有礼!可否将当曰之事告知?"
猎户眨眨眼睛:"那曰我与几个朋友于山脚闲聊,有个男子听了一阵,只说要帮我们讨个说法,就上了山。"
父亲追问道:"那男子甚麽模样?"
"挺俊的,本来还以为是谁家公子,谁知道竟然..."猎户吐吐舌头,不敢再说。
胡青一点头:"手法干净利落,像是行家。其余门徒皆是一刀毙命。"
"一刀?"空见一皱眉。
众人心惊,面面相觑。
我缓缓望向远山。当今天下,能一刀结果了这些人的,也没几个。
父亲瞅我一眼:"亟儿,你以为如何?"
我转过头来,却见胡青似有似无瞅了我一眼,腾的面上一热。
空见也道:"鸣凤公子以为如何?"
我定定神:"从其他弟子身上的创口看来,似是直刀所为。"
直刀?!!
直刀。z
血色无常的佩刀。
群雄纷纷色变,议论纷纷。
父亲一颔首:"我也这般想,不知大师以为如何?"
空见一呼佛号:"阿弥陀佛--"
胡青瞅我一眼:"只凭创口竟然得见凶器,东方亟果然不负鸣凤公子之名。"
群雄也啧啧称赞。y
父亲面上一笑:"诸位不要宠坏了小孩子,他懂甚麽?"
胡青一摇头:"东方楼主过谦了,令公子人中龙凤,令人叹服。"
父亲呵呵一笑:"亟儿,还不谢过胡堡主?"
我正要开口,胡青却伸手一拦:"不知大师有何见教?"
空见溜溜他,口里道:"善哉善哉,出家人不妄语。"
父亲瞅我一眼,并不言语。z
我一定神:"大师慈悲为怀,可是这等血腥手段,怎麽让他在江湖中放肆!"
胡青横我一眼,嘴角一扬。z
父亲道:"亟儿,莫要胡言,众位英雄面前,岂有你小孩子家开口的份儿?"
众人道:"东方楼主莫要责备令公子!鸣凤公子侠骨仁心,定能铲除武林祸害!"
父亲也不多言,只望着我轻轻一笑。
我硬着头皮上前一躬:"承蒙各位前辈不弃,东方愿以一年为期,定将这一段公案查个水落石出,将血色无常之头来祭浊裯掌门之英灵!"
众人皆高声称赞,父亲面上怡然,忙着应承。空见也不多言,只寒暄几句,先行下山去了。
不时群雄也就散去了。
父亲将六儿留下,也留下一句话:"做得好!"
我松开紧握的手,又冷又湿。
留到最后,还想亲自检视一番尸身。
一个声音响起:"可否借一步说话?"
回头看时,胡青。
不由一愣,面上有些不自然:"六儿是我亲信,胡堡主但说无妨。"
胡青点点头:"本来胡某不该多事,只是..."
我忙道:"胡堡主请明言。"
"青城派镇派之宝也一起不见了。"
"绛妃草?"
"正是。"
"胡堡主如何晓得的?"
"这..."胡青踌躇一阵,才轻道,"说来惭愧,胡某练功时,一时性急,有些...只得绛妃草才能化解。本欲上山求药,谁知浊裯掌门已遭了毒手..."
"胡堡主这麽说,是撇清自身?"我微微一笑:"还是怀疑在下?"
胡青道:"东方亟高义之名谁人不知?胡某坦诚相告,不过是求个心安。"
我垂下头来:"多谢胡堡主信任!"
"东方亟..."我愕然抬头,对上一双美目,眼波流转,温情脉脉,似有千言万语,凝成两个字。
"保重。 "
我腾的面上一红,竟不敢看他。
胡青朗声一笑,再不多言,下山去了。
我望着那具身影行远,心里五味杂呈。却有一念生成,不论刀山火海,我都去得!莫说是区区一个血色无常,莫说是区区一支绛妃草,只要我给的起,定交到你手中,只愿博你一笑。
只愿你莫再唤我东方亟这般生分。

半年间,天南海北,餐风露宿。血色无常飘忽不定,时隐时现,追查他的下落,难上加难。
幸好半月前,得了父亲提点。
滇南某镇,茶花楼。
六儿将一人扛进来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名鼎鼎、杀人如麻的血色无常,竟然是个如斯少年?
闭目安睡,鼻息沉沉,恬然自若,仿佛不是中了醉星钉,而是好梦一场。
六儿尤自嬉笑:"奴才守了一天,可算逮着这厮,就是这身衣服,错不了!"
我一探他脉息,哭笑不得:"六儿,他不会武功。"
"啊?"六儿搔搔脑袋,"不可能啊,我亲眼看他自茶花楼行出,大摇大摆,旁若无人,这般自傲,除了血色无常不会是其他人!"
我详细检视他身上所带之物:一叠银票,两颗夜明珠,一个风水罗盘,一些符咒,还有一些乱七八糟叫不上名儿的什物。
摇摇头,再看他身上,有些啃咬痕迹,浑身筋骨疲软。岂只是不会武功,简直就是...
面上不觉一红,将他翻过身去,一看下身,不由面上发烫。忙的将他衣衫穿好,尤自觉得不可思议。
"就是他?"
"是。"六儿急急辨白。
"怎麽还不醒?"
"回主子,奴才就打了一根醉星钉..."
突地觉得他气息一变,口里淡淡道:"醒了?"
只这一句,从此开始,我的生活再不是平静如水。
我多了一个称呼,小美人。
劫数。


"劫数啊!"身侧一个声音突地响起。
我定一定神:"空闻师叔说甚麽?"
大和尚摇摇头:"我都看得透,他那般聪慧,又怎会看不透呢?"
我垂下头来,浅浅一笑:"师叔好厉害的禅机!"
空闻摸摸头上六点疤:"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不过如此'。那时你神采飞扬,不可方物。"
我暗自一笑,谁人不曾年少轻狂,谁人不曾笑看江月。不过是一时幻境,如露亦如电。
空闻看我一眼:"你真的不记得?"
身侧僧人早已散去,我只一笑:"师叔以为我该记得甚麽?"
空闻叹口气:"他不说破,我又何苦当那恶人,善哉善哉!"
我身子一顿,胸口隐隐作痛。
空闻上前扶助:"你内伤没全好,自个儿当心些。"
我一笑:"多谢师叔。"
"我既然答应了他,就不会让你有闪失。"空闻不以为意笑笑,"这是我唯一能替他做的,想到这一点,我反倒坦然多了,不知你以为如何?"
我愣一阵。
他为了我做得这许多,我竟真的无以为报麽?
空闻瞅我一眼,拍拍我肩膀:"他伤心得很,却不愿让你看见,你可晓得为甚麽?"
我定定望他,并不答话。
"他和胡青,纠缠多年,好容易逃开了身,却避不了心。以为见着你,却又是造化弄人。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纵能算尽天下所有人的命,却终是参不透自个儿,只好自己憋屈着,笑给天下人看。"空闻叹口气,"造孽啊...你惜福吧。"
我咳嗽一声:"师叔说谁?"
空闻一顿,猛地笑笑:"是呢,我竟忘了,你怎会记得?"说着转身入寺去了,远远甩下一句话,"都走了,还看麽?"
我摇摇头,天上一片火烧云,化成一张俊脸,冲我挤眉弄眼。
小美人,和我合作吧,保你不吃亏。
身份?来历?这很重要麽?
住手!不许打我的小美人!
如假包换!小美人,我可没有骗人哦。
小美人,你要跟来最好,不过你要先答应我一个条件。以后不准再叫我‘潇...兄弟',嗯?
小美人,妄你以高义著称,竟然这麽怀疑人?难道你童年有阴影?唉,可怜的孩子,来来来,哥哥疼你。
小美人,你放心,我一定吃穷这家伙给你出气!
你不看我,怎麽知道我看你?
我要甚麽你都给?好。我要你。
我身子一抖。
他说过,会帮我,会救我,会娶我,会记得我一辈子...
一伸手,那头他喜欢亲吻的长发只剩六点香疤。
三千烦恼丝已去,万种恩爱情尽散。
江湖四奇之一,逍遥神仙,林子潇。
潇儿...
自今曰起,你再不是我的潇儿,我亦不是你的小美人。
更不是你的甚麽娘子。
我是圆风。
天下再无鸣凤楼,世间再无鸣凤公子。
不去理会甚麽家族,不去理会甚麽名分,不去理会甚麽情爱纠葛,心如止水,人淡如菊。
少林寺也只是多个圆风。
就似方才那阵凉风抚过火烧云,无关爱恨。

番外二 旺财的悠闲一天
我叫旺财。
翻个白眼,如果有的选,我一定不叫这个名字。谁叫咱摊上这麽个主子呢?
千刀万刮早死不得超生头上长角屁股开花脚底生疮的罪魁祸首叫林子潇,是个猴子精,是个大色魔,是个好吃鬼,是个老财迷!!!
相逢是缘分。
这是那个狗崽子说的?算你跑得快,不然我见一次咬一次!
恶梦开始的时候都没有征兆的。
其实那天天气挺好的,挺风和日丽的,我好好儿的在街角用膳,一个黑影溜过来,摸着下巴,口水连连:"好狗,好狗!"
斜他一眼,废话!我可是栖霞山下排名第一的帅狗,谁不把咱夸?
他伸出手来,一股淡淡的药草味儿:"毛色油光,身体瘦长,四肢有力,眼色精亮,极品,极品!"
虽然不喜欢那股药草味,不过既然夸了我,也不能太扫他面子,我摇摇尾巴,意思意思也就算了。
他却来了兴致,把药草筐往旁边一仍,蹲在我面前:"你叫甚麽?"
我瞪他一眼:"我说的你能懂麽?!"
他兴奋得连连叫唤:"你能听懂我的话?"
呸!
他歪着脑袋:"大黄?不会这麽普通吧。"
我龇牙!我哪根毛是黄的?瞎了你的狗眼!
"珠珠?"
我咧嘴!!有见过狗叫猪的麽?
"难道,你叫狗不理?"
我倒!!!
"还不是?"他皱皱眉头,"狗剩儿?宝贝儿?乖仔?二黑?四喜?"
我还丸子呢!
一甩尾巴,爷爷我走人!
尾巴被一把揪住:"我知道了,你叫旺财!!!"
翻个白眼,这家伙脑子有病?
回头往他手上招呼一口,咬个正着!爽!
他却不在意的甩甩手:"没事儿没事儿,现在你咬我,等会儿我咬你!"
啥?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棒子打在我头上。模模糊糊听见他嘿嘿奸笑:"可算逮着你了!哈哈--今晚加餐..."
我晕!

醒过来,一阵凉飕飕山风吹过。旁边有人吹着小曲儿,一边磨刀霍霍。
我蹭得窜起来,脖子却被一拽,啪的摔倒,疼得我眼泪直打转!娘诶--摔伤了脸,今儿晚上怎麽去见临村儿的小花啊?
"阿呀,旺财你倒聪明得很嘛,居然知道自己的大限到了。不过你放心--"那只刚才拿过大棒的手伸过来摸摸我的头,"我一定会将你风光大葬的,说吧!你是喜欢红烧呢,还是喜欢黄焖?或者,你喜欢烧烤的滋味?再不然,白切也行。不过你太瘦了,熬汤的话就不能吃肉了。"他眨眨眼睛,一脸惋惜,"不过你别灰心,你这样子的筋骨好,嚼起来有劲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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