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颜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两下,盯了腾广手里的雪团,抬起头来。。。。。。
清纯没有一丝杂质的眸子瞬间闪烁,接过雪团激动地说"是你给我的吗?象征爱吗?"
笨蛋,这雪是会化的,连耍你都这么高兴。腾广就等着看他手上的雪慢慢化掉。
"广。。。谢谢你,是第一次哦,第一次有人说爱我呢。哈哈哈哈。。。"得意地笑着,纪颜把雪团就往口里塞。
"哈,我吃了它,这下你的爱就在我身体里了,再也收不回去了哦。"纪颜月亮般会笑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得了人间至宝。
"呃--你。。。。。"哎,怎么这样,耍的不好玩,连男子之间不可以爱都不知道,还当真了,这也太没见识了吧。。。。。腾广干笑两声,转头望想远处,转移话题说:"你不是武功盖世吗?露一手怎么样?从桥上直接飞到岸上去?"
"没什么事我们天道门不轻易显示武功的,要飞你飞好了。。。。"纪颜一点都不配合。
"我看你是没这本事吧?"傲龙不由自主把几天来的想法说了出来。看着纪颜把雪团吃了下去,只觉得这个人怎么就不知道爷正拿他打趣,还真以为爷会爱上他?贱!
微微一笑,纪颜也不作争辩,只是蹲在桥下把水捧起,又看了水滴在指间落下。
"哦。。。那么你可以预测一下我们会遇到什么吗?"腾广不想他难堪,换了个话题。
"好。"纪颜闭了眼睛,把心神集在眉心。宝相庄严的纪颜只是一刹那间,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云间仙子一般,身上如同沐浴着天地间的光辉,使人不禁生出崇拜之心。
缓缓睁了眼睛,纪颜从没这么严肃。
"腾广,我们得赶紧回京了,迟则生变。"
"你预测出什么了?"腾广迟疑得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啊,你知道我的名字就叫纪颜,也就是忌言啊。总之我们马上回京不会有错!"
傲海不屑地看了他一眼,对傲龙说:"有些人啊,明明没什么本事,非要装神弄鬼。"
"腾广,你别忘了你到月老山请我出山的目的!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无法解除劫难。"纪颜冷冷地说。
"这。。。这样吧,我们就少玩一些,顺了湖州经苏州过山东由天津口入京好了,反正这条线也很快,纪颜你又能看看大海,这是我答应你的。"腾广毕竟是皇子,马上安排好了路线。
"好,你一路要小心,海看不看不重要,以后还有机会。"纪颜不再多说,点了点头。
"好,游了这么久我们去吃饭吧,宋嫂鱼羹,西湖醋鱼,猫耳朵,片儿川可都是你没吃过的哦!"腾广大声吆喝着,夕阳把四个人照地粉粉的,仿佛有无限的幸福时光。。。。。
而同样夕阳下的京城几匹快马往各地飞驰而去。换马不换人,千里不留行,当朝最高信使,千里加急秘报:皇上病危。
一个时辰后又是几匹快马飞出,各地各个势利和联盟在最短的时间内闻风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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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赶了一天,好不容易到了离苏州百里的小镇。
"三间上房,有什么现成吃的快上来。"傲龙进了丰来客栈就对小二大声吩咐道。
不一会,一位年有16的美貌姑娘端了酒菜上来。
"几位爷,路上辛苦了,让小妹为各位上酒。。。"
几个人跟前放了只碧绿的酒杯,上了酒后莹莹一绿非常可爱。
深深闻了闻香气,腾广端了杯子问那姑娘:"好醇的竹叶青啊,没想到这小店里有这等好酒"就待一口干了。
"好酒?我,给我尝尝。。。"纪颜的手飞快夺了杯子,往自己口里就倒。
"你。。。哎没喝过这么好的酒吧?"傲海笑着对纪颜说道:"慢点喝,山里很苦吧,这有的是,别这么急嘛。"
"好啊,这么说傲海兄弟的酒也归我了。"纪颜开始胡言乱语。
"姑娘,让你见笑了,他没见过世面,见了好酒失态了。你先去忙吧,客房准备好了通知我们一声。"
"哦,好的。"那妹子一次见了四位英俊不凡的男人,心里想接近,但也只好依依不舍地退下。
"哦,好,好喝。。。"酒被纪颜一个人包了。
好不容易吃完一餐饭,傲龙傲海护了腾广回房休息。那纪颜也醉醺醺跟了进来。
"我们爷要休息了,你还是自己睡一间吧"傲海实在不愿意看到早上纪颜和腾广从一个房间里出来。
"马上收拾东西,从窗户走,快!"掩上房门,纪颜脸色有一些青白,"他们动手了,我们很危险,附近的高手围过来就麻烦了。"
"。。。。。。。"傲龙将信将疑。
"好!听你的,走!"腾广看看纪颜,他应该不会没事找事。这店里是有点奇怪。
四个人偷偷从窗户溜了出来,从后门拉了马匹,裹了马蹄飞驰而去。
"不可进苏州城,我们专拣小道走。"快近苏州的时候,纪颜在马上说。
"纪颜,你发现了什么?"
"我不知道是谁,有人要害你,苏州想必已经是虎狼之穴,就等你落网了。"
"哼,危言耸听,谁敢对三皇子不敬?"傲海显然没那纪颜的话当一回事。
"听你的,我们不进城,尽量赶路。"腾广下令。
几个人在无声中打马飞奔。
突然纪颜在马上晃了晃,栽了下来。
"纪颜!"腾广惊呼,一个翻身下了马,急跑到纪颜身边。
"对不起,耽误时辰了。这毒厉害的很,我服了药来不及运转还是押不住,不过要不了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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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颜对一脸惊慌的腾广安慰地笑笑:"放心,有我在,他们伤不了你,我已经通知了天道门的人了,等下有人会顺了路标赶来。"
"纪颜,别说话,我们找地方给你解毒。"腾广抱了纪颜上马。
找了个破败的农房,把纪颜放下。
"颜,你有办法治疗吗?我这有解毒药。"腾广扶了纪颜坐在地上。
"我的药是最好的,你先在我身边坐好,不要离开我一尺。傲龙傲海,你们等下不要出这间房子。"
纪颜神色凛然,完全不同原先的好吃的男孩,气势暴涨。
傲龙本来想说你还没资格吩咐我们,但就是说不出其他话来,只觉得他的话不可违背。两个人抽出明黄云纹刀,这的大内侍卫才配备的宝刀。一般人看了这刀决计不敢惹祸上身。
纪颜端坐不动,闭了眼睛运转灵力。
天蓝色的风衣象是罩了层严霜,纪颜紧紧闭上双目,额头冒出细小的汗珠。身子轻微地颤抖着,好象在忍受着什么。
腾广和两名侍卫面面相觑,这才真的相信遇上了敌人。担心地看着纪颜,要是被毒死了,可对天道门交代不了啊。
经脉里的毒素正在被药性慢慢化了,灵力快速运转,那毒素如同浇了沸水的冰雪,纪颜身上笼罩的寒气慢慢退去,脸色也转向红润。
张开了眼睛,看到三个人正盯着自己不由恼怒地皱了皱眉头。
"你们看着我干什么,大敌当前注意力应当放在屋外。"
傲龙傲海本来担心的眼神忽然一变,这小子真不知好歹啊。僵硬地把头转向屋外,注意外面的动静。
"我们担心你,现在身子没什么事吧?到底是哪些人干的?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哼!"腾广一直在考虑那店家到底为什么下毒,抢劫?劫色?难道是。。。。。京城?
"腾广,已经有人围过来了,你武功不好,又是目标,等下无论如何不要乱动,就坐在我身边。"纪颜又再次嘱咐。
"怎么真象个女人了,罗嗦!"说是这么说,腾广还是做在纪颜身边,侧耳听着,结果什么也没听到。
突然如同黄蜂飞过,嗡嗡震耳。
"退回!"纪颜令侍卫缩回圈子。
"笃、笃、笃。"回旋的暗器在四人身边绕了一阵子全部定在木墙上。
"这手法怎么这么差,我们不动手也打不中。"仔细一看,墙上密密麻麻全的暗器,足有两百枚之多,应该是漫天花雨手法所为,那么就是有唐门高手了。
几个人暗自纳闷,就在这时八个黑衣人从窗子翻了进来,也不管暗器的效果,管他死人活人上来就是旋风暴雨般刀锋处处。
"叮,叮,叮。。。。"傲龙傲海一把明黄龙纹刀封地滴水不漏,在月光下划出一刀刀明黄的亮光,煞是好看。
"八仙阵!"一声口令,那八个人刀法一变,八人变十六人,十六人变三十二人。顿时把四个人围的水泻不通。
纪颜微闭双目,运转灵力护着前后左右一丈范围。头发无风自动,不知不觉中,两根极细的发丝飞往傲龙傲海身边,上下盘旋,把两人要害牢牢守住。
刀锋不断,压力越来越大,傲龙傲海心里暗暗着急。这么下去,不是战死累也累死了。两人早就心有默契,长啸一声,滴水不漏的防卫一变,顿时变成大开大合的攻击。
"爷,我们打开一条路,你和纪颜冲出去!"傲龙傲海已经下了必死的决心。
正要往外杀,纪颜冷冷开口"外面还有人,我们冲不出的,你们两不要离我一丈!"
傲海闻言不禁气的血脉贲张,"怕死的不要拖累我们爷!"
"你们不会死!腾广也不会死,只管杀敌!"纪颜的声音冷的滴水成冰。
那八人也不说话,只是加快了阵法运转,刷刷刷,四处都是劲风。
傲龙傲海见腾广还是坐在原地,暗叹一声,"罢了,罢了。"
打着打着,突然觉得奇怪起来。对方的刀明明要扫到胸口了,却往外一歪,斜了过去。
明明自己怎么也躲不过敌人四方夹击,那无处不在的刀锋偏偏露了个豁口让自己毫发无伤。
傲龙傲海眼睛一亮,更是不顾及自己的安慰,只杀不守,就是见了刀锋直刺心口也不改招式,只往对方身上砍去。
这一不要命的打法一瞬间转变了格局。
"哎--"
"喔--"
敌人阵势一破,顿时被杀地精光。
腾广坐在中心没什么感觉,傲龙傲海可是暗自心惊。
那八个人使什么刀法虽然认不出,但内力绝对在自己之上,而自己的内力在大内侍卫中绝对在前30名之前,那么这几个人岂非在20名以内?是什么人花这么大的代价要置我们死地?
脖子上忽然氧了一下,傲龙一摸,原来是跟长的过分的发丝。足有三尺长,普通姑娘都没这么长的头发,而在坐几人,有此长发的只有一个人,纪颜!
傲龙傲海互相看了一眼,这时傲海也从自己肩上拉下一根长丝。
难道是这头发在密不透风的刀风中护了自己的要害?这是多么恐怖的控制功夫啊!
两人再望一眼,齐齐跪下"多谢纪大人援手之恩,救命之恩!"
"纪颜,你做了什么了?我怎么没发现你动手了啊?"腾广奇怪地看了两人,追问道。
"秘密!本公子武功那个。。那个。。。。还能给你看了去,那就不希奇咯!"纪颜微笑地看着腾广,这人真是好命啊,这么多人为了他出生入死,还可以安稳如山。
"我看明明是傲龙傲海保护了你!恩,你们做的好,回去重重有赏!"腾广对这两个心腹是绝对的放心。
"多谢爷!只是这一路可能还会有袭击,现在外面还有人围着。"
"唔--"外面传来几声呜咽,
"掌门可是安好?我等救护来迟,请责罚!"门外传来几个清朗的声音。
"有话进来说。"纪颜站起身来,拍了拍风衣上的灰土。这天蓝披风看样子是要洗了。
"见过掌门。"进来几位汉子,看架子功夫都在傲龙傲海之上。
"恩,这位是腾广,是师傅要我保护的任务,他是当朝三皇子,你们明白了吧,外面现在如何,消息是否已经传开?"纪颜对那几个属下介绍了一番。
"消息昨天已经传到,皇上病危!"
"什么?"腾广心中一沉,"纪颜,你是不是已经预感到了,怎么不早说?"
"天机不是这样泄露的,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知道,当时我这样说你会怎么样?"纪颜面色柔和,解释道"是不是准确,还要看结果,国家大事靠预感是要出灾祸的。"
"好,现在不说这个,那么还有什么消息。"到底是皇子,马上注意到现在的情况已经失去了主动,而最重要的就是迅速回到京城,否则就有杀身之祸。
"两江总兵已经奉命前往京师,镇守大局,而听闻太子滕纹和二皇子腾宽似乎斗地激烈,京城现在很乱,各个利益集团都有动作。照此次袭击看似乎是二皇子的手下。"
"如果这些人真的是二哥那边的,那么太子就危险了,太子一去,我就是他最大的变数了。"
"情况危急,腾广,你现在不可随意暴露身份,只要得到两江总兵胡方圆的保护,就可以以平乱的理由入主京师。"纪颜很快分析了形势。
"你们传令下去,拿腾广的信物联系胡方圆,取得他的支持,分别叫几伙人易容成我们的样子,分几路投奔胡方圆,联系三皇子在京人马,伺机而动。"纪颜吩咐完了,转头看了看腾广:"你有什么吩咐?"
"这样甚好,我们这就直取天津口,只要上了口岸,两个时辰内可以到达京师,你们可以联络好接应。"
"请三皇子放心,您平素身负众望,太平盛世还望您来开创,我天道门将全力襄助!"几个人领命转身而去。
"纪颜,看不出你吩咐起手下还真有掌门的气势呢。"滕广不禁对纪颜刮目相看。
"哼,我本事大着呢,现在就给你看看我易容的技术。"纪颜朝地上摸了把土,就往滕广脸上抹去。
"啊--好脏!"。。。。。。。
木屋内四个人用灰土抹了脸,把外衣都反穿了,又互相打上尘土。这下几个英俊潇洒的公子爷变了灰土土的赶路人。
原来的马可能会被人认出,和天道门那几个人换骑了。上马展了轻功,四人不分昼夜往天津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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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报!昨夜狙杀腾广的人马共16人已经找到,全部死亡。"一个红衣人跪在滕宽面前。
"坏我大事!追踪了下去,16个人不行,就派上百人,百人不行,鹰卫和京都骑卫就全部出动,一定要把他劫杀在回京路上!"
"这。。。。京城现在不稳,京都骑卫怎可全出动?"
"太子已经被软禁,对外称病,我明天就让他病死,这里可以放心。对了,你请的高手怎么样了?"
"回殿下,他还需要腾广的亲血。。。"
"恩,我们出生的时候都有生辰八字和了脐血保存在宗府。我叫母后想办法。"滕宽挥手让人退下,
"去天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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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两江到京城快马日夜行走平常要10天,如果不被阻拦,运上轻功,马的负担不重的话可以缩短到7天。这几日应该是有天道门的人易了容扰乱了对方的视线,让敌人追错了方向,一切还算平安。
腾广四人夜不解衣马不停蹄,急驰三日后,那四匹原先精神奕奕的宝马已经汗出如浆,口吐白沫。眼看就要不行了。
"弃马!"腾广四人跳下马来,把马分四个方向打散了,补充了点食物,提起轻功在山野间奔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