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传奇(新)————道童传
道童传  发于:2008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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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地看着,只是觉得难以忍受时间过的这么慢。
"陛下亲政一年,民富国强,今天可要多喝几杯。"众嫔妃时不时劝着酒,为什么这些呱嘈的女人这么烦。。。
"朕要休息了,大家退了吧。"实在不耐,想一个人静一静,滕广挥了挥袖朝了后殿走去。
"陛下。。。"群妃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淑妃,你去看看。。。你怀了孩子,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雅太后扶了淑妃起来"拜托你了。"
掀了锦帐小心迈了进去,淑妃的心骤然疼了一下,这就是往日丰神俊逸的陛下吗?脱去了外衣就那么站在窗前,寂寞的神情,灵魂仿佛已经远离。
"陛下。。。您身体要紧啊。"淑妃赶紧拿了大氅给滕广披上。
"淑妃,委屈你们了。"滕广扶了窗,似乎支撑不住自己"我也想好好的对你们,可是我作不到啊,我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伸了手抚摩着淑妃的肚子,里面的孩子很快就要出生了吧。
"我只要看见酒就想着那是纪颜喜欢的东西,看了那些美味,我的心就痛的刀割一般,而我曾经答应带他吃尽天下美食啊。看了你们锦衣罗缎,就想起纪颜那灰白的披风,包裹着他冰凉的身子。。。我完了,我每天期待他的魂魄能入我的梦中,可是。。。他从来都没回来过。"
"陛下啊,您要振作啊。。。"
"什么叫不可救药,什么叫无法自拔,我完了,我这么活着每天都痛苦,可是又不能随他去了,这样的折磨是上天给我的惩罚啊,只是对不起你和孩子了,我再没多余的爱给你们了。"
"臣妾明白了,从今天起,我会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孩子身上,培养他,爱护他,只是陛下,您这样是纪颜所不愿见到的吧?"
"我知道啊,可是我出不来。。。出不来啊,而我也愿意这么痛苦,也许可以减轻我的罪孽吧。"
不再有心思说话,滕广只是痴痴看了夜空绚丽的烟花"纪颜,京城的春节很热闹啊,只是你没机会看到了。。。"

滕广只是上朝,下朝。
也不多话,只是回了毕方斋静静的坐着,看着梅花谢去,看着春暖花开,只是这一切都变了,变的毫无期待,变的心如止水。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那钻心的痛苦撕咬着灵魂。颜。。。这是你要的太平天下,我什么时候才能随着你走啊。颜,你真是残忍,要我守着这一切要到何时。。。
日子一天天过去。冬去春来,又一个夏收的季节就要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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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年长江、黄河泛滥,农民们辛苦种植的水稻正是长穗的时候,却被大水淹了,眼看这收成不到去年的一成啊。"
"你们赶紧查明还有多少库存的粮食,安抚了百姓。过了过了这段青黄不接的时候,再熬过夏季,到了秋收应该可以勉强熬过冬天。"滕广只是尽职做着皇帝的义务,只是好累好累。天灾,也许不过是老天在替纪颜惩罚自己吧。
"禀报陛下,全国粮库库存粮食现有两千万担,只是各地粮仓被水淹渍,怕是只余下不到一千万担了。"
"这么少?往年我们不是都吃不完嘛?以前的陈粮呢?"
"前段时间按陛下旨意调运了七百万担给天骑将军常遂。"
"什么。。朕不是让你们不要一次给吗?能拖就拖。"滕广皱了皱眉头,这样看来常遂手上的粮草和国家有的一比了。
"臣正是拖了再拖,只是从去年一直拖到今年,已经是再无法拖下去了,天骑将军还要告臣私吞呢。"
"算了,你着人先往灾区按上报奏折的数字调粮吧,常遂那里我会着他也调运一些过来。"滕广并未细想,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米价一直上扬,前天一串铜钱还可以换一斗米,现在连一罐米都难以寻见。
大户人家本来囤积了粮食想赚上一笔,怎耐到了后来连自己也不够吃,市面上慢慢已经找不到可以买米的地方了。
官府开仓放粮,只是去年并无多少积累,加上洪涝,毁去不少粮仓,也只是杯水车薪。只是一个月,官府已经无粮可放了。
最后官府每天只能够发放稀饭,而这么多人,每天一顿稀饭也只是又维持了一个月。
没有粮食,还有蔬菜。没有蔬菜,还有野果。。。。。牲畜,树叶,甚至泥土。。。。。已经不要什么营养了,只要能填肚子,只要今天没有饿死,就是老天给的恩惠。。。。
种子是绝对不可以吃的。好不容易种下了粮食,终于到了秋收的季节。
大雨洪涝之后,往往就是大旱。整整一个月全国就没下一滴雨。天绝活路。。。。。。
到处是逃荒的人群,从南逃到北,从北流到南,到处没有区别。流民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千里不闻犬吠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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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顷
常遂帅营里灯火通明,不停的大口喝着烈酒,来回踱了几步,仿佛下了决心,对自己的贴身侍卫下令
"你骑快马给殿下送个口信,就说皇上紧急调运粮食,连我天骑的军用物资也发来调令了。"
http://www.myfreshnet.com/GB/literature/li_homo/100048546/

29
月老山
月老山其实不只是一座山,而是一整条山系。篱江的发源篱湖其实也不是真正的源头,逆了细细的水流一直摸寻两天,是一处迷雾锁绕的山区,唯一明亮的是从山顶的天窗射入的光线。洞外常年盛开着漫山遍野火红的鲜花,洞内,一道变换莫测的彩光笼罩在一处平坦的岩石上。而洞顶钟乳石上一滴一滴的清泉流淌在岩石上,即而在岩石下方汇聚成一弯池水。这就是天道门最宝贵的珍藏天灵泉。
"颜,天劫已到,我要启程了,你要听话哦。。。"云灯抚摩着纪颜苍白的手指,那指尖似乎轻微地颤动。
"我知道,我马上就赶去滕广身边,有你生前布置的一切,他一定会挺过去了。"云灯紧了紧手上的力道,给了纪颜一个承诺"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等我们回来啊!"
转了头对座在一边搓着脚丫的师傅语重心长地说"师傅啊,您千万不要图省事,一看他那样子就给他吃氤凝丸。吃多了小颜更受不了。"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老头突然觉得鼻子一痒,又用擦脚丫的手抹了抹鼻子。
"师傅!还有,千万不可心软啊,那五行透骨钉一根都不能拔。你受不了的时候可以跑出去看花。"
云灯按捺住自己的火气,这老头到底能不能当大任啊。
"得了,得了。我的心比你的硬。你走不走?你不去换我去。到时候吃遍天下啊。。。"老头眯了眼睛向往着。
"纪颜那么馋,被滕广给拐了去,都是你教的,还不知悔改。我去,要是回来小颜有什么,我跟你没完!一个时辰后该给他擦身了。"云灯瞥了师傅一眼,又柔柔拍了拍纪颜的面狭"师兄走了,你一定要乖啊。"
乐滋滋抓了一个时辰脚丫子的师傅也不洗手,从什么地方摸出块布来,醮了天灵泉的水大咧咧往纪颜身上擦去。
四肢被锁链重重锁住,但肢体还是不停的扭曲。凄惨的悲鸣只是嚎叫着"啊--不--停啊--"

京城
"启奏陛下,十万火急!北疆有消息传来,叛王滕宽勾结北顷可汗多古尔,率了二十万兵马,策反了镇守北疆的天骑大将军常遂,已经连夺三城,正直线往京城杀来。"
常遂啊。。。原来是丽妃的爹。哼,想给女儿抱冤了吗?如此天灾人祸,就是对朕的报应吧。腾宽,这皇帝你要作你作,我也好去陪我的颜。。。
滕广正在发呆,大殿上众多武将都请命前去杀敌,一阵的吵闹。
"众位爱卿,你们有什么好主意吗?"
"启禀圣上,我国今年逢大灾之年,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持,怕是拦不住那兵强马壮的北域铁骑,依末将的意思不如暂时放弃京城,退守黄河,与那北顷分疆而治,等明年有了好收成,再集中兵力夺回江山。"
"你的意思是逃跑?"
"不。。。。。。"
"启禀陛下,微臣的看法与李将军有所不同,我们可以坚壁清野,让敌人长驱直入,而且现在快到冬季,他们也没有足够的给养,无法在我国国土上久留,必定主动撤军。。。"
"哼,你的意思和李将军倒是异路同归啊。。。"
"陛下,现紧急调拨兵马看来的来不及了,按急报,外贼和判王的军队一月不到就可杀过来,而我们的部队本就缺少粮草,千里调拨,更是不易,不如避其锋芒,择地再战?"
"哎。。。。我知道今年粮食欠收,百姓本就没有活路,遇到兵灾更是雪上加霜,你们说的也对,就请各位大臣带了皇子过了黄河去吧。"
"请陛下和我们一道撤离。。。"
"不,纪颜的毕方斋还在这里,我要留在皇宫,哪里也不去。。。"
"陛下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还请陛下迅速动身吧,我们明年就能够回来。"
"不必多说,宣朕旨意,传皇子滕剡为太子,朕一旦不测,请众位卿家多多辅佐了。"
"陛下。。。不好了。。。宫中来报,那毕方斋不知何故起火了。。。陛下。。。"
滕广赶到的时候,毕方斋的火势已经窜到半空了。
明丽的火焰如同展翅起舞的火鸟毕方,雀跃的,兴奋的,毫不留情把一切烧成灰土。
纪颜。。。纪颜用过的床,纪颜靠过的窗,还有熬过严冬重新活转的珊瑚草,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灰烬。
"是谁?是谁放的火?杀。。。今天当班的人统统给我杀!"
"请陛下息怒。。。也许这是纪颜在天之灵作法,好让陛下抛弃一切,暂时离开京城。。。。"
"颜。。。这真是你的意思吗?"
灰白的天边兔起鹘飞窜来几个人影,迅即来到眼前。
"原来是云灯先生。。。纪颜他。。。"
"请圣上再勿牵挂已去之人。我等奉前掌门纪颜之遗命,看到皇宫火起,即来执行任务。"
"纪颜的遗命?"
"见过师傅。"滕广身边几个护卫齐齐向了云灯拜倒。
"陛下请跟我来。"云灯带了滕广重新上了摘星楼,南边是层层迭迭的群山,东边一片一望无际的平原,一直延伸到天尽头。平原上一条悠蓝的河水绕着弯缓缓流淌。辽阔的土地上散布着田野和村庄,"南边过了那群山,几千里外就是月老山,纪颜躺在那里看着陛下。"云灯指了这锦绣河山"这就是我们的国家,这就是纪颜深爱的大地啊。。。你纪颜是皇帝,你就有责任为了人民守卫国土的平安,有责任为百姓驱除外贼。"
"颜,是啊,这才是你留下的土地啊。"转过身子后退一步,深深鞠了一躬"请先生指教,如此天灾人祸,我们应该何去何从啊。"

"是的,前掌门已经预计到国家大难,让我等在此时来帮助陛下度过难关。请陛下即时撤离京城。。。"

30

阴霾沉沉,一路上蜿蜒曲折都是逃难的人群。除了皇家车队,几乎没有牲畜活着。到处是拖儿带女的一家子,背了简单的包袱艰难的跋涉。战火就在身后几百里处肆虐,没有人回首,那里有的只是焦土,再也没有记忆里的繁华和笑声。

"启禀皇上,因为一路上接济了许多难民,我们的粮食只有十天就要用尽了。。。"
"是啊。。。怕是要民变。。。"
大臣们一个个唉声叹气。
"敌人主力在后面追赶,不出十天就要赶上,而前面此去七十里就是淮水,据报渡船不是很多,所有的渡船集中了也不过两百艘。"
"那么我们所有人要渡过去,要几天?"
"这。。。陛下不用担心,皇家车马可以在第一天全部过淮水。"
"你的意思是把跟了我们的老百姓全部甩给北顷那些杀人不眨眼的野蛮人?"滕广阴沉了脸,谁都知道再说一个字就是杀头的罪。
"早知道今年是这个样子,去年多留几成下来就好了。"这几乎是每个大臣心声,只是谁也没说出来,谁没吃过被白米喂大的猪呢?
每个人都知道,就算是渡过淮水又怎么样,粮食已经没有了,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活着只是等待死亡。
"陛下,您是否还记得去年纪颜曾经在各地建立了六十个祭坛?"云灯带了几个天道门弟子进了滕广的帐篷。
"是啊。。。。。他说要面粮几祭祀天地。。。我却以为他乘机搜刮钱财。。。"一想起纪颜,滕广的脸色微微缓了缓。
"此地就有一个祭坛,还请陛下带上血玉与我们一同前往祭天,也许我们还有活路。。。那是纪颜用自己的灵血封印的祭坛。"
"什么灵血?什么封印?"
"离此地二十里就是天道祭坛,陛下带人随我们来,一切自有转机。。。。"
"好,传我号令,所有人马再行二十里扎营,我们现在前去祭坛祭祀天地。"滕广随即传旨,大队人马再次浩浩荡荡向祭坛行去。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夕阳下的祭坛沐浴着淡金色的阳光,雄伟却沧桑。
这就是纪颜花了几个月心血造就的祭坛吗?什么天什么地,为什么就留不住一个人呢?颜,你走了,再宏伟的祭坛又有什么用呢。。。。。
看了滕广只是面对祭坛在发愣,云灯走上前来。"还请陛下拿出血玉。我这就用血玉揭开封印。"
滕广迟疑的把系在脖子上的血玉解了下来,这是纪颜留下的唯一贴身之物了,握在掌心里还有一丝温热。摸了摸,不舍地递了给云灯。
接过血玉,云灯微微注入些许灵力,一瞬间血玉光华大张,一道七彩光柱投射到祭坛的中心。
"啊。。。是神迹么?"人们禁不住跪倒在地"天地显灵,我们有救了。。。国家有救了啊。。。"
"血玉灵光,主人亲来,开!"云灯一声轻喝,"啪"的一声,光柱把祭坛中心的圆柱击碎,里面一樽盛满鲜血的石碗应声而出,那鲜血顿时在光柱照耀下化为漫天红光,象祭坛当头照下。
红光渐渐退去,祭坛上石头的颜色慢慢隐去,居然的一块块玉白色的砖块,中心一个十人宽的入口,里面灯光通明,竟是方圆千米的大型仓库。
云灯把血玉放入自己怀中,站在祭坛前对了人群大声说到:"此祭坛奉天道门掌门纪颜之命,贮藏了粮食五十万担,棉布五万匹。另外,祭坛本身用糯米呛成,也可放心食用。请陛下查收。"
踉跄了一步,滕广只是抚摩着盛有鲜血的石碗。满满一整碗的血啊。。。都是颜他一个人的么?为什么。。。。。为什么 要为天下做到这一步?六十座祭坛,六十碗血,纪颜,你就是用全身的鲜血换来那一身的骂名么?你就是用全身的鲜血换来冰冷薄凉的被子和难以下咽的饭菜么?而我,我却对你不闻不问。。。我。。。我对你做了什么啊。。。。天啊。。。。你是要天下人都吃你的血肉么?
"担道义而不求回报。。。。。。负骂名却无意昭雪。。。。。颜,颜啊。。。。。。。"滕广哪里还顾得了许多,撕裂的心已经让神志迷失。
"纪颜。。。。。你回来啊。。。。纪颜。。。。。这些血还给你。。。。你回来啊。。。。"苍茫的天地,肃穆的祭坛只是无声的叹息,只有滕广嘶哑的呐喊久久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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