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minakala
  发于:2008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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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勉。
你的存在是诱人堕入地狱的罪恶。**

17

渴望 渴望
在灰色的不毛之地上徘徊
有如无法升天的缚地之鬼

纠缠 执拗
眼珠变得透明
浅薄的唇失去颜色

听不到啊 听不到
穿过厚厚的黑云传来的神喻
也看不见
瞳孔中灰色的尽头。


做梦了。
梦中,在一片灰色无边际的世界里,我独自一人行走,没有声音也没有其他颜色,死寂和灰色是所知的全部。无法停歇,一旦停下脚步,便会被不知名的东西吞食。不断前行,不敢回头,身后的怪物一直在等待,我的衰弱,我的疲惫,我的恐惧是它们的美食,吸取着我的血肉不断变得更加巨大。
没有太阳,没有生命,永远没有尽头的灰色里只有渺小的我和身后庞大的怪物。

我是被温柔的叫醒的。身体被洗干净了,那些血,所有的污秽都被清洗掉了,不带一丝痕迹。绳索已被解开,取而代这的是拴在脖子及脚踝上的细链。锁链的另一头是石灰的地面,可以在一定范围内活动。没有动,即使是它的主人也早已厌弃这具破烂的躯壳,生命在这种时候只是个笑话。
高堂的脸出现在非常近的地方,以一种渴望的神情注视着我。许久,他的脸突然扭曲,刚刚镇定的目光变得狂乱,眼睛迅速充血,下一秒缠着绷带的指骨重重击在我的脸上,非常痛,痛到几乎是瞬间就失去了感觉,但紧接着的又一击却将感觉重又扯回到我身体里。他不停的揍我,如果我昏过去了就用更大的力量再将我揍醒。血又蒙了眼。我没有反抗或保护自己,只是想到新床单又要弄脏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尖叫,高亢的令人几乎听不出他在喊什么。
突然一切都停止了,高堂慢慢放开我,血红的眼珠闪动着冷静的笑意,声音也更加温柔:"弄疼你了,对不起。"轻轻的抚摸我肿起的面颊,伴随着细碎的吻:"可是你真是太冷淡了,我的热情无论怎样也无法温暖你,所以才会有点心急。这不怪你,是我没能给你更多,是我的错,我已经在反省了。"他直起身,再次展开那种怪异的笑容,溅在脸上的血使他的牙齿看起来更加雪白,眼珠更加赤红。
"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祈得到你的心。"
他拉开地下室的门,门外又是那张大的令人恶心的铁椅,上面的斑斑血迹并没有被洗掉,看起来仍和上次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坐在上面的是喜贵,唯一的区别是她仍穿着衣服,只被胶带绑住了手脚。
苍白的面孔在零乱的黑发的映衬下越发显得细小,有些偏棕的眼睛如受惊的母鹿般湿润怆惶,在看到我时泪水终于流了下来,低声啜泣:"勉......"
高堂摸着喜贵赢弱的肩,并满意的看到我的颤抖,然后他吸引着喜贵的视线灵巧的走回到床边,冲我笑笑,打开了我的双腿。

到处是废墟
到处是人的肢体
也许
早上醒来
你会发现头下枕着的
是一条断臂
正在嘴中咬嚼的
是昨天还在对自己微笑的
父母
而当有一天你发现
自己被同伴撕咬的只剩下骨头时
灵魂已进入了魔鬼的盒子里

18

我挣扎着,虽然身体虚弱伤痕累累,但仍用尽力量在反抗。我不能让喜贵看到这样的我,我不能--
高堂很兴奋,欣赏着我的抵抗,不紧不缓的折磨我,有如猫捉老鼠,耍弄着被捕获的猎物,甚至将他和我结合的地方展示给喜贵看,夹杂着令人作呕的言语:
"他这里把我吸得很紧,不想让我出来。"
"我插的越深他越喜欢。"
"他也喜欢这些玩具,尤其是这个可以震动的,你看,他又射了。"
如果喜贵不看,高堂就会揍她的脸,只揍一边,不停的,直到喜贵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睛继续看。我用最难听的话咒骂高堂,希望可以将他的注意引到我身上,但没有效,只会换来对喜贵更多的殴打以及加诸在我身上的更多的刑具。喜贵在呕吐,我在流血,高堂在射精,这真是最最好笑的剧幕,如果不是全身没有力气,我一定会鼓掌,为所有人的努力演出发出最真诚的赞叹。
绝望,像一条吐着红信的毒蛇慢慢将我缠紧。睁开眼望去的总是一片血红,看不到人也看不到我自己。脚下是红色的深渊,一波波红浪有如恶魔的召唤诱我纵身跃下,只是脑中间隙闪过的喜贵的眼睛才令我时而清醒。
死亡临近了,每个人都明白这一点,喜贵,我,高堂。室内经常长时间的无声无息,这幕戏已接近尾声,演员们已疲惫不堪,只等待谢幕后便沉入永久的睡眠。
喜贵又在干呕,因为同样没有进食,所以胃里已没有东西可吐了,腥臭的房间里只听到她无力的呛咳声。
本来坐在床边动也不动的高堂像发现了什么,猛然站起蹿到喜贵身旁,托起她的脸仔细看着,紧接着又一言不发的打开门跑了出去。只剩下我和喜贵。
一点一点将插在体内的性具拔出来,虽然已经放慢了速度,但仍痛苦的几乎令灵魂从身体里生生挤出去。
爬到床边,我再无力支撑身体,重重摔下床,不知道身体的什么地方又开始流血了。
"勉......"喜贵虚弱的呻吟着,她快要昏迷了。
我必须动,这是可以救喜贵的最后机会了,我必须!
链子已到头了,我拼命伸直手臂想碰到喜贵手上的胶带,扼住脖子的锁链深深勒进肉里,已经无法呼吸了,但并不介意,只要再一点,再一点--
链子被猛然向后扯,脖子几乎断掉,仰倒在地艰难的喘着气,眼角瞥到高堂那早已不再笔挺的长裤。
"太不乖了,竟然想放掉我的玩具,即使是你我也不能原谅。"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我悚然,张大眼努力想看清高堂的脸,他俯下身,把我拖到床边,在我额上轻轻一吻:"再等一下,你就会成为我的了,不只是身体,而是你的全部,都将成为我的。"
"......"连我自己也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如果不是靠在床上,我甚至抬不起头来。
高堂回到喜贵身旁,亲切的替她拨开披散在脸上的头发,露出不带血色的脸及无神苍白的眼。
"来,把这喝下去。对,张开嘴,很好,再喝一些。"
"......"我张张嘴,仍然什么声音也没有。
高堂似乎听到我无声的询问,回过头,竟然一脸温柔:"这是利尿剂,对身体无害。你不要担心。"
利尿剂?为什么?
"啊啊,还不能告诉你,再忍耐一会,很快就结束了。"
他坐到我身旁,抚弄着我的身体,亲吻着我身体的每一处,动作从未有过的温柔,却带给我最恐惧的感受--
死亡的颤慄开始了。

19

天上的我父!
请救救你可怜卑微的孩子
请求您
将我们从无尽的痛苦中解脱
让我们死去吧!

"我们是神的排泄物/天地间最神圣的污物/大地被我们占据/将血和肮脏涂遍身体......"高堂轻哼着这支歌,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以轻松的神态深深埋入我的体内,好像放下了非常重的负担,享受着我的身体。
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嗓子与肺部的火辣辣的疼痛,不止是食物,从看到喜贵时起我便连水也没喝到过了,只是随着高堂的撞击摇摆身体。
"啊,啊,怎么了,我的玩具想上厕所吗?"
我挣开眼睛,模糊看到喜贵在铁椅上不安的扭动着,隐约想起高堂曾给她喝过利尿剂。
"别害羞,我来帮你。"高堂轻手轻脚拉下喜贵的裤子,喜贵没有反抗,一脸木然的任高堂脱下自己的内裤。
高堂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我的目光已经涣散看不清了。一阵窸窣的水声过后,高堂直起身子,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手中的东西,喜贵动了动,发声低低的呻吟,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
高堂突然身体抖动了起来,接着笑了起来,一种高亢的,不知是疯狂还是喜悦的笑声:"果然让我猜到了!"他俯下身,唇角抑制不住的上翘,将手中的东西递到我眼前让我看清,我很费力的看着,勉强认出是一支试孕笔。
"来,看这个小窗口,对,这个,看到了吗?红色的线,这代表尿液中的HCG值呈阳性,意思呢,就是她怀孕了。"
我摇晃着头,大脑拒绝去理解刚刚听到的话是什么意思,怀孕?谁?
"放心,她这几天没吃饭,水也几乎没喝多少,所以应该不会是因为饮食弄错测试结果。总之,"高堂咧开嘴,我看到森白的牙齿间是血红舌头蠕动着,"恭喜你,她怀了你的孩子。"
他若有所思的看看我又看看喜贵,"那么,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恐惧的看到他拿出那柄曾在守谷身上使用过的刀片,意识到他将要做什么,想叫喊,却只带来嗓间的一阵弱不可闻的呼噜声,想伸手抓他,手指只是轻微的颤抖了几下。
不不不不不!!!我在心里狂喊着,在这可怕的几秒钟里,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走向喜贵--
上衣被撩起,露出白皙的小腹,高堂将手掌抚在喜贵的骨盆间的皮肤上,不紧不慢的移动着。
"......不......"我听到自己用尽力量喊出的声音,身体不可抑止的颤动,越来越强烈,几乎无法看清周围的事物,只除了那一片雪白的皮肤上修长的手指。
"哧--"一种皮肤和脂肪被利器划开的声音像铁锤般重击在太阳穴上,心脏停顿了数秒,我张大嘴,努力吸进空气,喜贵尖叫着,瞪视着自己身上涌出的血,不断尖叫,随着她的叫嚷,腹腔的血也一汩一汩的向外涌。
高堂伸出手,那双手上的绷带早已脏污不堪,慢慢从裂缝处插了进去--
一团紫红色的肉块被扯了出来,喜贵的尖叫更加凄厉,我四肢不听使唤的可笑的抽畜着,像某种丑恶的生物,两腿间也暖暖湿湿的。
"唉,真是的,怎么失禁了?一会我再帮你清洗好了。你看,这就是女人的子宫。"随着高堂温柔的笑声,那块滴着血的肉团被递到我面前,"很奇特吧,是不是有点像梨子?呵呵,我以前也修过一段时间外科,要不然真要被吓一跳了。你的孩子就在这里面呢,要看看吗?"他抬手又割一刀,肉团被从中分开,"啊啊,有点混乱,不过,没关系,反正你知道这里有你的孩子就是了。"
喜贵倒在椅中,腹部的血洞不时吐出一些血泡,玻璃般空洞的眼珠已失去生命,却目不转睛的看着高堂手中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看着高堂近在眼前的笑脸,以及他手中托着的东西,早已全身无力的我猛然耸起上身,一口咬住高堂颈上的大动脉,牙齿深深嵌入皮肉,腥咸的血有如倒流般冲入我的嘴中,我用力吸着,因为太用力了,甚至听到血液迅速流动的声音。

疯狂渴望
黑色的液体在血管中发疯似的吼叫
扭曲的脸孔
血红的眼瞳
撕裂的躯体

高堂尖吼着击打我的身体,扳着我的头,用刀片在我身上割动,却都无法甩开我。我并不觉得疼痛,看着那张倾斜的脸在眼前惊恐的晃动只感到快慰,只是用力吸吮,像初生的婴儿吸吮乳汁般认真,直到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轻,终于不动了,像一只破败的偶人瘫成一堆。我没有放开,仍然重复着人类最早学会的惯性行为,不断的,尽力的吮吸。直到再吸不出任何液体才停止。
也许是高堂的血让我恢复了一些体力,我竟能坐起身,四目张望打量着这个房间。
太多的血,全是我的吗?抑或只是颜料?很美的颜色,浸染着身体,我轻轻捧起一些放到唇边品尝,竟然如此甘美。
一种奇怪的声音响起,越来越大声,就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过了许久我才发觉这是我的笑声,我疯了一般狂笑,那声音像是临死前的哀叫,非常恐怖,非常凄厉,重又躺下,躺在一片血泊中,直到再没力气。
闭上眼时,我静静的想,好累啊,为什么还不结束?

当你终有一天发现
自己被撕咬的只剩下
骨头时
灵魂已进入了魔鬼的
盒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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