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米,你再忍一忍。很快就可以出门了。」只剩下胸膛的绷带还没拆的黑鹰安抚著,「大家都在等我们去吃早餐。」
「呜呜...不吃、不吃,饿死他们。」卓函米抓著棉被。
「我肚子饿了。」黑鹰拿出必杀技。
卓函米扁嘴,挣扎了几秒,放开被子,「我们去吃饭吧。」习惯性的牵著黑鹰的手,「大黑你身子虚,三餐要正常,要营养,要多吃些。待会儿我帮你抢小希的菜,饿死小希。」
卓函米认定自己不能出门,一定是卓季希搞的鬼。
当卓函米来到厨房,饿了半小时的杨余玉已经先吃了一个馒头夹蛋。
在大夥都动了筷子後,卓季奇抬头望著黑鹰,「大黑,我有不好的预感。」
黑鹰筷子停在空中,「我会小心的。」
「今天我会去跟他谈谈。」卓季希其实已经尝试要和卓严勋沟通,但三次都找不到人。
卓季希隐隐的感觉卓严勋不打算和自己谈卓函米与黑鹰的事情。伸出筷子想夹皮蛋,却被卓函米的筷子阻碍,卓季希看中的皮蛋落入黑鹰的碗中。
卓季希看了卓函米一眼,再度尝试夹菜,结果依旧是『小希、小米相争,黑鹰得利』。就这样你来我往五分钟,黑鹰的碗已经成了一座小山,卓季希却依旧是稀饭一碗。
此时卓函米有如沙漠中看到绿洲的人,夹起了清炒高丽菜中的白色菜虫,「小希,乖,吃饭。」将筷子中的菜虫放在卓季希的碗中。
卓季希皱眉,「爸,我不吃死虫子。小奇,帮我换一下。」把碗递给卓季奇。
「换活的吗?」卓函米兴奋的双眼冒光。
卓季希叹了一口气,把菜虫从饭中夹出来,,迅速的把碗中的稀饭吃完,「我吃饱了,你们慢用。」
黑鹰则看著自己的碗,不知道该从山的哪一角开始吃。
在早餐後,大夥一如往常上学的上学、守门的守门、看住卓函米的看住卓函米,确认别墅外情况的确认别墅外情况。
黑鹰才刚上完厕所,就找不到卓函米,有些著急的在别墅内喊著:「小米,你在哪里?」
被锁在家中的卓函米,无聊的窝在墙角,将白色的墙壁图上可爱的大黑娃娃。
「小米,你在哪里?」黑鹰从二楼下到一楼。
「真无聊,都不能出门。」卓函米丢下手中的彩色笔。白色的墙壁上已经有数十个大黑的可爱图案,每个大黑都跟一个人手牵手。
「小米你在哪里?」
卓函米听见黑鹰的声音,原本郁闷的脸,有了神气活现的笑容,「捉迷藏。」说完开始找地方躲。
黑鹰听到一连串的脚步声,赶忙到一楼的健身房,在瞧见墙壁上的涂鸦後,露出会心的一笑。「小米,你在哪里?」
卓函米跑到厨房张望後,又跑到客厅,随後又转往大浴室,但是依旧找不到满意的躲藏地点。但在抬头望著浴室的窗户後,开心的笑了。
「小米,快出来。」
卓函米发现浴室的出窗户没上锁,笑盈盈的爬了出去,打算躲得更隐密。离开别墅後,卓函米跑到客厅的落地窗前,对著在客厅的黑鹰大喊,「抓不到,大黑你抓不到我。」
黑鹰紧张的跑向大门,「小米,外面危险。」
黑鹰与杨余玉都出了别墅,想抓住不知道目前情况的卓函米。
「哇...不公平,二抓一,违反游戏规则。」卓函米看见黑鹰与杨余玉竟然已经来到前院的草皮,紧张的加快脚步,「抓不到、抓不到,抓不到我,呵呵呵呵......。」
在监视器上发现卓函米的冰雪天,紧张的拿出麻醉长枪站在三楼的窗口旁,瞄准大门旁的可疑份子。
然而当卓函米爬出围墙,墙外的人立刻围上,但也纷纷中麻醉枪倒下。已经守了五天的夜萧,注意到别墅三楼的冰雪天,拿起放在方向盘下的枪,对准冰雪天。
杨余玉从大门追出去时,看到了黑鹰的举动,胆战心惊的转身看向三楼,正好瞧见了中枪的冰雪天向後倒。杨余玉立刻转身,快步的回到别墅,整颗心都纠著,无法平复。
黑鹰大步的跑著,卓函米开心的转头扮鬼脸。就在此时,夜萧快速的将车子开到卓函米的前面,挡住卓函米的去处。
卓函米还来不及反应,就感觉颈子一阵疼,昏了过去。
黑鹰追上前,抓住卓函米无力的手臂。夜萧立刻一掌带三腿的往黑鹰身上招呼。黑鹰的胸口中了一脚,还没痊愈的肋骨似乎更痛了。
「放下小米。」黑鹰忍著痛爬起身子。
夜萧转身想回到车子,黑鹰迅速的抓住车门。夜萧手肘撞向黑鹰,黑鹰咬著牙受著,并在夜萧的近身攻击中,把卓函米抢回怀中。
黑鹰淤清的眼角,疼痛的胸口,都无使他放下失去意识的卓函米。但是疼痛的身子却让黑鹰无法带著卓函米回到别墅。
「汪、汪。」养在庭院中的黑犬小黑,在此时扑向夜萧,夜萧被咬住的手臂流著鲜血。
夜萧感觉手臂上的肌肉要被黑狗咬下,用力的搥打著黑狗的头,并且甩动手臂,但仍无法让黑犬放开自己,伸手掏出防身的枪枝,朝著黑狗的腹部开了一枪。
黑犬倒地,但依旧紧咬著夜萧。
夜萧用力的扯开黑犬的头,鲜血立刻直流。夜萧带著伤逼近黑鹰,黑鹰放下怀中的卓函米,扶著墙壁起身,冷冷的挡在卓函米的前面。
「老爷要见函米少爷。」夜萧很坚持。
「办不到。」黑鹰冷眼拒绝。
夜萧与黑鹰对视几秒後,夜萧率先出手擒住黑鹰的双手,毫不留情的撞向墙壁,黑鹰感觉断裂的肋骨插入自己的肺。
黑鹰吐出鲜血後,提腿踹向夜萧受伤的手臂,夜萧痛得放开手。黑鹰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夜萧注意到不远处的杨余玉,狠下心,朝黑鹰的头挥拳、回旋踢。头部受到重击的黑鹰立刻倒地不起。
「住手。」杨余玉大喊。
夜萧抱起地上的卓函米,快速的回到车子。
杨余玉抱著嘴角旁有鲜血的黑鹰,看著夜萧带著卓函米急速驶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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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严勋双手紧握著自己的拐杖,弯曲著背脊看著睡得很安稳的卓函米,发红的眼眶,紧闭的嘴唇,眉头锁著无法谅解的愁。
老天爷。我卓严勋为了长原集团,一辈子辛苦,而今却落得儿子、孙子都是同性恋的下场。老天爷,你太不公平了。
同性恋,这...叫我死後怎有脸见卓家祖宗。
本以为自己可以接受,但在卓季希愿意接触长原集团的责任与工作後、卓季希表现的成果越来越受董事会的肯定後,卓严勋发现自己对卓季希的期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无法忍受卓季希与路亚男的关系。
「若季希能和林董的女儿...可恶。」卓严勋多盼望卓季希也能如死对头光语集团的总裁一样,娶个能让事业更发达的娴熟妻子。「怎会是这样...同性恋?老天爷,你叫我怎麽受得了?」
卓严勋头额抵著自己的手,满心的苦,怎也想不透,为何自己最属意的孙子会是同性恋,自己的儿子也...也...跟男人乱搞。
卓严勋所有的压抑,直到在医院见到卓函米与那个来路不名的黑鹰有著暧昧的举止後,再也忍不了。
「不!我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卓严勋咬牙发誓。
当卓函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困惑的起身,在左右张望想明了目前情况时,看见的是面目狰狞的卓严勋。
卓函米脸上立刻露出惶恐的表情,「爸...。」
卓严勋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来,「你这个不肖子,好好的日子不过,搞同性恋,难怪季希也会这样,你...你真是太窝囊了。」
卓函米听不懂卓严勋的愤怒,但是旧经验让他害怕的不断往後退,直到身後是墙壁,无法再退。
「我...我你...你太让我失望了。」卓严勋愤怒的提起拐杖,有如壮年时,教训不成材的卓函米般,一杖杖的往卓函米身上打。「我盼著、望著季希能继承我的事业,但结果却是...这样。」
卓严勋颤抖的拿起拐杖,「我要你马上和黑鹰分清楚关系。不准再让黑鹰进家门一步。」
卓函米哭著,「呜呜...大黑...爸...大黑是...我不要和大黑分...。」
「你竟敢不听我的话,你这个不肖子。」卓严勋听不下去,一棍往卓函米的肩膀打。
「哇哇哇哇...爸,不要打我。」卓函米跪倒在地上,往墙角爬。
「我命令你,马上跟那个男人...黑鹰断绝关系,不准再跟他见面。」
卓函米怕得不敢看卓严勋,爬到角落,瑟缩著身子,哭著求饶。「对不起,爸...呜呜...不要打我...好痛。」
「谁是你的爸,我没有你这种同性恋的儿子。」卓严勋气得全身发抖,「余雅哪里不好?还把季希也带坏,我...我...一定要打死你这不肖子。」
「哇哇哇哇...下次不敢了,呜呜...我下次不敢了,爸爸,不要打我。」卓函米害怕的全身颤抖。
「我...我...不敢了。」卓函米哭著求饶。
卓严勋直到力气用尽,才跪倒在地上,抱著卓函米,「函米...为什麽你会这样?为什麽?老天爷、老天爷...你为什麽要这样折磨我们?呜呜...为什麽?」
卓函米克制不了自己的颤抖。
直到卓严勋将卓函米抱在怀中,才知道自己吓坏了卓函米,「函米...你...为什麽会这样?我这辈子从没这麽失望过,你为什麽要这样对待我?」
卓函米哭著、抖著,「呜呜...哇哇...我不敢了...不敢了,呜呜...。」
卓严勋抱著自己唯一的儿子,抱著从未让自己感到骄傲的儿子,忍不住老泪盈眶,「老天爷...呜呜...你怎麽可以这样对我?怎麽可以?」
卓季希在接到杨余玉的电话後,不敢有任何的迟疑,立刻赶回台中,并根据杨余玉从卓函米身上追踪器的显示地点,与路亚男一同来到台中西区的一间大厦。
卓季希花了好些时间,才找到卓函米的所在。
然而,夜萧手包著绷带的挡在卓季希的面前。
「让开。」卓季希愤怒的大吼。
「老爷有话要单独跟函米少爷说。」夜萧不肯退开。
路亚男立刻一脚踹向夜萧,毫不留情的往夜萧的要害攻击。夜萧挡住路亚男的右腿,却在此刻挨了卓季希一拳。不敢向卓季希动手的夜萧,在路亚男一拳打向太阳穴後,倒在地上。
卓季希跨过夜萧的身子,旋开门进入公寓,并藉由那嚎啕的哭声,找到了哭得喘不过气的父亲。「爸。」
卓严勋转头看著卓季希,以及跟在卓季希身旁的路亚男,「老天爷,为什麽会这样?为什麽?」
卓季希眼神锐利的盯著卓严勋,一步步的走近,然後把哭得全身颤抖的卓函米抱在怀中,「老头子,我们之间没什麽好说了。」
「等等,季希。」卓严勋颟顸的起身,「我无法接受。」
「你以为你是谁?」卓季希发现怀中的卓函米惊恐的无法停止颤抖。
卓严勋大吼,「我是你爷爷,函米的父亲。」
「从今天起,你不是我爷爷,我爸,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卓季希冷冷的转身,跟著路亚男一同离开。
卓严勋倒在地上,「老天爷,你要这样惩罚我?呜呜...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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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季希来到医院。
「大黑的情况很糟。脑震盪、气胸、肺穿孔,恐怕得躺上一阵子。」杨余玉身穿白衣,双手抱在胸口,「小米的情况怎样?」
「一直哭,小奇、小男怎麽安慰都没用。」卓季希无奈的靠著墙壁,「都是我的错,我没料到老头子竟会破坏协议。」
「别自责。」杨余玉走进卓季希,拍拍他的肩膀,「都是命。大黑这儿有我在,不会有事的,你回去看小米。」
卓季希走近病床,「大黑,什麽时候可能恢复意识?」
「目前还无法确定。」杨余玉也没把握。
「这儿就拜托你了。」卓季希也放心不下卓函米。
离开医院的卓季希直奔冰雪天的别墅,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凝重。
卓季希打开大门,感觉格外沈重的气氛让自己有些呼吸不了,「我回来了。」
路亚男端著卓季奇做的点心,站在楼梯口,「小希,大黑的情况怎样?」
「不太好。」卓季希接手路亚男的托盘,「不过小玉说别担心。」
「卓爸的情况也很不好。哭累了睡,睡醒了又哭,我和小奇、小天都没办法。」路亚男跟随卓季希的步伐。
「辛苦了。」卓季希微笑。
当卓季希与路亚男来到卓函米的房前,冰雪天正好推开门。
「小希?回来啦,大黑的情况好像不太好。」冰雪天在电话上听杨余玉谈过。
「是呀,不过别让我爸知道。」卓季希不希望再有任何变数。
「我明白。」冰雪天点点头,「卓爸睡了,你们进去时要小声点,别吵醒卓爸。」
卓季希与路亚男走入房间,看见一脸憔悴的卓函米躺在床上熟睡,脸颊上还有未乾的泪痕。卓季希坐在床铺旁,抚去卓函米的泪珠,路亚男上前拥抱著卓季希,想给他力量。
「小男,对不起,我做得不够好,才让情况变成这样。」卓季希倚靠著路亚男的胸膛。
「小希,你已经尽力了。」
「尽力又如何?事情还是发生了。」卓季希语气中充满对自己的不满与失望。
「小希,情况没那麽遭,等小玉一定会医治好大黑,等大黑康复了,我们全家人就又可以快乐的生活在一起。」路亚男抱紧卓季希的肩膀,「你爷爷那儿,我们一起去找他谈判,绝对不要再让他有任何伤害卓爸与大黑的行为。」
「小男,...你不懂。」卓季希闭上眼睛。
「不懂什麽?你告诉我,别一个人担著。」路亚男将卓季希转身面对自己,「这几天你总是愁容满面的看著卓爸,问你,你也不说。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卓季希紧紧抱著路亚男的腰,听著路亚男胸口的心跳声,「小男...。」
「小希,你要信任我,否则我们怎们一起过生活?」路亚男因卓季希的隐瞒有些生气。
卓季希沈默了好久,才缓缓的开口,「我不是小希,我是小奇。」
「啊?」路亚男听不懂。
「在小希七岁时,他受不了老头子控制他的一切,逃了出去,结果被车子撞倒,昏迷了一星期後才醒来。苏醒的小希,无法说话,无法沟通,就像有自闭症一样。」卓季希感觉眼眶发痒,「由於小希到了入小学的年龄,老头为了不让别人知道自己的长孙成了白痴,我...我代替小希入学...过了两年小希才恢复正常,但从此看到老头就怕。於是...我就跟老头谈判,要求他让我和小希、我爸到外面住。而交换条件就是......。」
「成为小希,一辈子。」路亚男眼眶也红了。
「後来...我本想反悔,但看著小希天真的笑容,我爸开心的过日子,也就...打消了念头。反正当小希也没什麽不好。」卓季希想笑,却笑不出来。
「但当小希得承受老头的控制与要求。」路亚男的眼眶满是泪水,「小希,你...不!小奇,你辛苦了。」
「呜呜...这件事情别说出去。」卓季希将埋藏在心中的苦宣泄出来。
「我知道。」
「还记得我跟你提过,老头子曾跟我爸要我的抚养权吗?」
「嗯。」
「那一次,我爸为了我,全身颤抖的拒绝老头的要求,结果却被老头打了一顿。」卓季希的眼泪沾湿了路亚男的衣裳。「那一天我去接回我爸,我爸也像现在这样一直哭、一直哭,好几天才心情平复。」
路亚男抚摸著卓季希的背脊,安静的听著卓季希的苦痛。
「但事後他整个人都变了。畏畏缩缩、不言不语,把自己的想法、念头都隐藏起来。直到我上了高中,当著他的面拒绝了老头的要求,他才渐渐的敢把想法告诉我。」
「呜呜...这就是你纵容卓爸的真正原因?」路亚男好想大哭。
「嗯。」卓季希头起头,红著的眼睛望著路亚男,「我好担忧我爸又会变回以前的样子。」
「小希,你担心,有我们大家在。不管卓爸变成怎样,我们都会让他快乐的跟我们生活在一起。何况现在不再是你一个人,有我、小玉、小天、大黑,还有...小奇,已经长大的小奇。小希,不要担心,我们大家会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