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侯————古木
古木  发于:2008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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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身体已经习惯他,被吻和接吻都顺畅自如。
眼巴巴地看对方,也不能闭上眼睛,大大睁着,只有想嫉妒、嫉妒、嫉妒--
"混蛋。是想勾引我吗?"
男人又不满意,轻轻呵斥,却离开他的唇,越过手,打开车门,推他出去。
在他完全被动地下车时,后面传过来的是卫烈的笑,正在看着他的后背吧,笑的里面包含着着从来不让他发现的宠溺,这次没有嘲笑了终于,但自己已经心惊,不能再坚持无所谓的态度去抵抗嘲笑了。
房间是黑的,明明离那人的住宅不过几条街,他偏要带他上旅馆,还是间挂着红鱼灯笼的日式旅馆,看着都觉得狭小,两个大男人却还要挤在这里,太近了。
自己的不自在已经完全在对方的掌握中了。
开了灯,也是昏黯,灯上有意蒙了橘黄的纸,制造情调,还是制造恐慌!
--皮带被拽着,绊扣"咯哒"就松了。
他一抖,刹那回头,对方正期望他回头,正好逮着他的鼻子,咬了口。
痛得赶紧吸气,手抱住自己鼻子,亲吻就连绵落在手背,已经顾不上松懈的衣着,只看到满眼邪恶嚣张,势在必得。
响的音乐,也是慢腾腾的不知道什么,心里更紧张,这样温柔亲吻自己的对方让自己紧张到满头大汗,是想推开又不能,是想退缩更不能。
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已经预想到对方会温柔,却全没料到初次领教温柔对待的自己会紧张到满头大汗;非常讨厌的赤裸裸的慌张,绝不想向对方敞开自己的心灵,绝不想让紧张暴露。
一个个解开他的衣服纽扣,外套先扔下,然后就是衬衫,一个两个三个,扣子也就这么多了。
他被动地不动,让衬衫从自己肩头滑落,让自己像剥了壳的熟鸡蛋送到别人嘴边上。
"有点冷。"
犹豫地掩饰尴尬,缩了缩,弯起胳膊,把自己挡一点点,倒没有被扭住胳膊或拍开手,对方顺着他的话。
"这么冷?"
把他抱在怀里,突然说:"我知道你会怕冷,我带你来泡这里的温泉。"
别开玩笑了!他一点都不想和他泡什么温泉不温泉,要是做的话就直接做了好了!
硫磺至少不算毒气,闻着蒸腾成白色的雾,规规矩矩并着脚,兜着手,抬头望的时候,头顶上的夜空,已经在放出星星的光,绿色的丛植围拢这一方天地,寂静到只听到水流哗哗的声响。
温暖到觉得热了。微微有了困意,而眼皮打架。
靠着身边的男人,就算拉开距离,还是会慢慢靠近,结实的身体,蛮横的力气,连肩胛骨都要比自己宽大那么多,在雾里面,侧着的面目岿然不动,好象真是打算等待他睡着后再对他动手,虽然知道危险,虽然光着身体的人也只有只有一条路好走,但是还是松懈了,昏昏然合上眼。
--"再说一次。"
说什么?
"太低了。"边抱怨,还掐他喉咙:"喉咙总是沉得像哑巴,说出来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假的。"
翕合眼睛,看白茫茫里那唯一的人。
非常锐利,到现在还是那么专横,但要是说谎就一定会被发现。
只好再说一次。
请相信他吧。
力气才轻了点,亵玩一样,挪到他乳尖,用拇指微微蹭着尖锐的凸起,一下没一下的掐进肉里,又麻又痒痒。
止不住哈哈笑,回荡的都是低沉,他知道自己的声音比卫烈还好听,就男人而言,能有一把镶上磁的嗓子,确实是粘花惹草的好资本,但现在对他也没多大用处了。
这个人,真的信了。
仔细取悦他,握住他半昂起的兴奋,用单手圈拢,在水里好象一条狡诈的蛇鳗,缠紧了,再抱他正面对他,不由分说。
双腿叉开来,用膝盖抵住凹凸的石头,上半身和腹部浮出水面,
完全沉浸在淫乱的梦境,是白茫茫的梦。
卫烈咬着他的尖端,用口腔的湿润整个包裹不安脉动的他,安静地无声地用舌头的技巧就能逼他到高潮,傲慢的头屈服于他,这个男人,因为相信才屈服,或因为那个爱字。
自己掐住自己的喉咙,不能后悔,如果真心要摆脱掉纠缠,就不能后悔。
"进来吧。"
他对卫烈说,却不能去看他。
手指进去了,浅浅挤进,连接他的体内,却不急于猛攻。
"有一整晚。"卫烈安抚他:"我要给你那些女人不能给的。"
弹了下他翘起的分身,男人的脸上露出的是蓄意的坏心眼,真的是很温柔,从来没想到他会这样对他好好说话,这样缓缓取悦,这样对他露出促狭的神情!
这个人,剥夺了自己的一切,为什么还显得这样理所应当?什么都已经没有的自己,为什么会还会为了这个人的神情而心有所动?
这才不是爱,只是掠夺,他不承认这是什么爱。
搂住男人的脖子,沉下自己的腰,低低呻吟。
身体的激动,很诚实。比心诚实。
当温暖的水液在体内激荡,他进来了,好象整个人被攥在这个人的手心里,疼痛紧张不耐。
卫烈扶他抬起,又下沉,他不断抚摩他的臀,再滑到前端,给他适当的刺激,不让他太早泄出,让他沉浮在漫漫欲望。
被沉沉近似亵玩的眼看着,全部目睹他的动情,在星光下已经全身发抖,连声音都沙哑。
他撑住卫烈的肩膀,张开口,迎接他的吻,舌头顽固缠绕在一起,需要不断接吻才能抒缓激切,他需要这个男人给他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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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还没结局啊,这两个人不会那么快就搞定吧,还会再折腾几下。
都亲亲~~

29
早上醒过来,是和卫烈挤在一张床铺上,阳光打在白棉被上,朦朦胧胧,是柔软的美感,卫烈在睡,棉被已经被自己拽过来,周身裹得严实,抵在男人的肩窝,他把被子分给了他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有点天旋地转,难以招架。
好象转眼间就完成的变身,可以是最凶残的饲主,也可以成为最温存的情人,什么都可以,只要他开口,卫烈就会达成他心愿,他的财富,他的家世,他的权势,想要的就可以得到,没有想要的也无所谓,美好的东西都会自动归拢在他脚下,手边,名家的画、醇美的酒、或是只在街上看了两眼的一个新画架,他看着名家的画,喝着醇美的酒,把新画架支在新房子里,他真是非常幸运了。
爬上梯子把著名的画挂在他随便指上的哪张白墙上,搂着他慢慢从他口中汲取醇美的甘甜,边揉他肩膀边看他在画架上画出厚重的颜色,这个人,旁若无人地把炽热的感情交付到他的手上,沉重到再也抬不起来,只有在床上才会回复邪恶和狡诈,久长才能平复的喘息里,他压迫着自己,禁锢仿若当初。
他的画展非常成功,再也没人能随便压下他的锋芒,二十幅画,都被收藏家或富商一一订购,只要想卖,也是笔巨款,它们现在蒙着黑布,排放在书房。
开始做很土的事情,卫烈买了新车,是黑色的普通牌子,第一次坐上去,就一直开到幽闭的街区,停在露天电影的拐角,混在一大堆年轻恋人的小家用车中间,看一场大荧幕的黑白电影,卫烈的手指沿着他的无名指滑动,指头到手腕,再到手腕上青青的脉络,好象DNA检测时要用上的刻读纹路,亲昵滑动,他看着电影,默片里跳跃着五十年前的爱情,至今鲜活;安静地,手指慢慢就缠在一起,贴合无间,没有感觉到的时候,指缝里已经承载住满满的对方。
"你带人来看过?"他打破亲密,破坏气氛。"是美人吧。"
转过头,看玩弄自己手指的男人,同样也沉着回视他,一点都不像做这种浪漫事的多情。
"你说呢?"
突然就收紧的指关节,把他五个指头牢固夹在中间,瞬间就是被上了刑具,燎痛不堪。
赶紧抽手,拿画笔的的手却赢不了敌人粗犷坚硬的关节。
指头能自己惨叫,就会嘎吱嘎吱哀鸣。
对方还是静静看他,看受到折磨却不出声的他,在变幻的光照下皱起眉头默默喘息。
"这种又傻又不值钱的东西当然我是第一个。"他终于放出声音,是有意不在意,再加大讽刺的力度:"珠宝、烛光晚餐、香喷喷的花,才是你跟她们的上床三步曲,我只要被你随便打个电话招来,随便压着抽插发泄,就很容易解决了。"
有点半真半假,说到后面,他是在意。
手松开了,拨开他脑门前又胡乱揪结的一团,还故意伸手进去,顺着打结的地方,生生揪断好几根头发,才停手。
这个恶毒的男人!
揉着他的脑袋,用掺了蜜糖的声音诱惑:
"我只对你一个认真过。"
--老土的台词,土得实在没法了。白痴笨蛋都会说上一万遍。
--什么‘我只对你一个人认真过'?是他整个被他压榨了、榨干了整三年,被他不择手段地一直强迫,从来没有一次开心过。
"原谅我吧,志,和我重新开始。"
这话已经问过一遍了,他已经拒绝了他。还是要再问吗?
已经已经到这种时候了,再也不能后悔。
黑白的默片,没有点滴的声音,除了关在车子里的心跳。
被仔细地看着,逡巡自己领土一样光明正大的仔细深刻,为什么非要等到无法挽回才愿意袒露心声,为什么他和卫烈都要如此的高傲和不肯认输?此刻,他竟愿意自己是那头不肯上船的独角兽,至少它还能自己拒绝去生,他拒绝不了,他也不能忘记过去。这是最大的不幸,人不能把回忆像挤豆荚一样挤出自己的脑袋。
他推开卫烈的手,走出车,七手八脚爬到车顶上,坐下来,腿盘着,一片夜色清凉。
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在小小的车里,捧着爆米花,头靠成一个人,没有钱没有势没有其他,相爱就是这么简单,年轻的本钱可以尽量挥霍。
"你到底看上我什么?"对自己呓语。
--总会比有我还有才华比我还要高傲比我还要美丽的人,就没有人可以代替了吗?
高高的男人靠在车边,抽烟,蓝色的烟雾罩住狭长的眼,无法看清,在夜色里,成熟的魅力全是冷酷的美感,突然狡黠地转头,对他微微笑,变戏法一样,就抬手给他口中塞进小块东西,融在嘴巴里,非常甜蜜。
"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他看着他,食指弯起,抬手,就刮他的鼻子,边对他脸上吹了口浓浓的烟。
眨眨眼,藏在蓝色里的恶魔,摇曳不停着性感的勾魂。
"你说这种话,是越来越熟练了。"冷哼,一点不受用的样子,嚼着嘴巴里的糖果。
男人拍拍他的腿,并不理他,真的在看起电影,黑白的老片子,看久了,就有味道。
如果自己也一直盯着这个男人看,看久了,会害怕自己不能挣脱。

30
就算当着很多人的面,也会亲昵地被搂抱,亲昵地像对待情人,这种频繁的亲密很快就成了八卦小报的新闻头条,看着那些各个角度的大幅彩照,自己看上去斯文又温和,并没有显示出过度,但卫烈从不在乎,照样我行我素,他知道卫烈心底里根本不在乎这种丑闻曝光,反正他一向是不缺各色绯闻。
有一张照片,他从报摊上挖出来,上面有个男人拉着他的胳膊,侧过脸对他说话,他抬起头,听着,双方都很认真。
神情抓拍得很好,至少是在他没防备的时候,逮住了无意露出的真心。是真的认真。
日子过得很快。像水一样流开。如果不画画,就会有另一个人填补画画,他是活生生的,能摸得到的,再没有人像他一样接近自己,连死去的人都没来得及做到,有力地抓住他不放,强硬地拉他撞到胸膛,用双臂交叠在他后背,拢紧他整个人,像是栖息。
一遍遍说着爱语,逼迫他习惯他的新面目,习惯新的人生。
已经节节败退。
退无可退。
第九个星期的最后一晚,他们仍然热烈地做爱。连高潮都在紧紧拥抱。
第十个星期的第一天,是个非常晴朗的天气。太阳明媚。
醒的时候,看到那个小方盒,是卫烈在他枕头边放的,临走的时候,他在他耳朵旁说了一句话,他没有留神;留下这个小小的黑绒缎盒子,他看到了,他没有打开。
到阳台浇花的时候,底下突然涌上了一大堆记者,黑压压地朝上举着照相机,都对着他,脸上是热切的兴奋。
在底下疯狂地叫嚷着--
"卫烈已经跟你求婚了吗?"
"你们已经交往多久了?"
"什么时候举行婚礼?"
"你不怕失去画界的地位吗?你不怕跟同性相恋影响你的前途?"
他走进去,打开电视--
屏幕跃动,是正常的时装发布会,模特走着猫步,突然--
就是卫烈。
万中选一的仪表,尊贵显赫的气势,漫不经心说话,不在乎说完后的轩然大波,家族、权势、脸面,现在,都可以不在乎了。
"--今天的秋季时装发布会上,卫氏总裁突然爆出即将结婚的消息,并承认相爱对象就是现在的同居人......"
这个人,总归要逼他走这步。
这个人,却真相信他爱他?!
凭什么?到底!
只是九个星期,就可以永久摆脱掉伤害和纠缠。
早就知道了,早该这样做了。
走出去的时候,钥匙放好在桌上,没有行李,只有自己。
小盒子安静躺在原地。
走到电梯口的时候,想回头看看,但不能。
很多的镜头,很多的话筒。
他说了。
"我跟卫烈只是普通朋友。"
"但卫总裁已经指明结婚对象就是您!而且说婚期在即。"
"我从没把他当作结婚对象。"
"您的意思是这只是卫总裁单方面的声明?"
笔唰唰响着,磁带快速旋转完整录进。
--"是。"他的表情非常镇定:"我从没对他产生过不正常的感情。"
底下喧嚷一片,已经抓住了绝好的爆料时机。
保安都跑过来,挡着黑压压的人群,他在混乱里上车,开车。
把一切抛到脑后。
非常安静,墓区只有树木和墓碑。
还有骨灰。
把画从车厢里搬出来。二十幅,一幅不缺。
都放到她的石陵前面,修葺得豪华典雅,这一带最好的墓,这一带也最漂亮的少女。
"你以前总说有一天我开画展的时候,你一定要挑出最喜欢的留在身边。这些都是为你画的。"
他拿下最上面一幅的黑布,油画上是夜间树林的风景,笔触沉抑,他想她会喜欢这幅,她喜欢夜间,有细风吹过的树梢。她是个爱浪漫的女孩。
有这么多幅,可以让她选。不急。
打火机点上,背着风,树林的叶子在红火里摇摆,几乎烧着他的手,他看它烧得旺盛,就松开手指,不发出一点声音,它就掉在堆整齐的画作上,瞬间如炬,噼里啪啦全部响出折断的大声。
温暖的火焰,舔干净所有颜色;全都结束了。
她安静地看着。
--
他跪下来,在她面前,穿过火焰的尽头,想摸到她依旧美丽的面容。
火瞬间燃大,没有一点风,原本安静蓝幽的火烬却突然就蹿了起来,烧着他的指尖。
好象是她来收画了。
好象是她最后一次能碰到他。
他捂住脸,灼热的指尖是自己冰冷的泪水;爆炸,疼痛,支离破碎的身体,毁坏焦黑的面貌,就算再怎样拥抱和亲吻,都再没办法拼和完整,他的爱。
"惠,让一切结束吧,把这些都带走,把我带走也行,我不想过什么幸福的生活,我的脑袋里只要有你就可以了--和他在一起,我开始想不起来你的样子,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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