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屹森没说话,发动车子径直离去。
林月疏抬头望着天空,月亮被乌云笼罩,大雨即将来临。
但他心情很好,没能从猴子导演那得到的代言,霍屹森给了。
计划之中的和看人下菜碟的柜哥起了冲突,又计划之中的蹲到了阿尔德国内代理暗中视察,顺理成章地靠着自己的美貌和霍屹森这个背景板拿到了代言试镜。
林月疏摸出手机给陆伯骁发了消息:
【陆总,感谢您给的珠宝代理秘密行程,顺便,赞助我两套衣服呗,后天我去试镜代言。】
正在狂草自家艺人的陆伯骁看完短信,骂了句“操”,手机狠狠扔一边,加大马力发泄情绪。
漆黑夜幕忽然闪过一道银蛇,落雷瞬间在空地炸开。
下一秒,大雨倾盆而下,砸在车子上噼里啪啦。
霍屹森开着车子淌过厚重积水,在红灯前停下。
视线随意一瞥,僵了僵。半晌,他缓缓伸手从副驾驶上拿过一只粉色的史努比挂件。
是林月疏落这的。
霍屹森拎着史努比看了许久,又没由来地看了眼手表。
这场雨下得突然,且势头迅猛。
霍屹森将史努比扔了后车座,红灯最后一秒踩下油门出发。
暴雨中的路人行色匆匆,下了晚自习的学生尖叫着从校门口散开,还有那腿脚不利索的,一个猛子栽进积水中,惹得周围学生哈哈大笑。
霍屹森的视线在这些学生中间短暂停留片刻,看到摔进积水里的学生,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轻轻一点。
接着开到路口处,将方向盘左打到底,车头缓缓转了个弯,朝着来时路迸发。
暴雨天,霍屹森并没开太快,天黑路滑,视线又无法集中。
刚才一起吃过饭的海恩广场,没有;
阿尔德珠宝店,没有;
公交站、地铁站、路边大大小小的商铺,没有。
雨刮器节奏地抹走玻璃上的水流,大灯在黑色的积水中铺了两条扇形暖光。
大街小巷都走过一遍,全都没有。
应该回家了。
霍屹森最后看了眼空荡荡的马路牙子,再次掉头,径直开向回家的漫漫长路。
林月疏回家了,在暴雨倾盆的前一秒。
雨后晴朗,海恩集团的大楼如一块澄净的蓝宝石,伫立于顶级商圈的最中心,俯瞰整座城市。
江秘书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抱着一沓文件敲开了集团代表的办公室大门。
都说有钱人的世界是自由的风,可应该没有谁像他家霍代表一样,每天第一个抵达公司,往那一坐开始奋斗。
“霍代表,这是三叶商事的合作反馈书。”江秘书将文件放在霍屹森手边。
霍屹森目视电脑,低低“嗯”了声。
就在秘书打算出门的刹那,忽然被霍屹森叫住了。
只见霍屹森依然在看电脑,随手将一只粉色史努比推到桌沿,似是漫不经心道:
“送去尚风娱乐,给林月疏。”
秘书疑惑,林月疏?是谁。
“好的,我马上过去。”秘书拿过史努比,鞠了一躬。
秘书举着史努比挂件研究了一路,脑子里懵懵懂懂,好像明白,又好像不太理解。
掌握全国经济命脉的霍屹森,把一个廉价的火锅店赠品,送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八线???
“哦?哦——”
“嗯?嗯——”
江秘书一见到林月疏本人,眼睛像石子投入湖面泛起的涟漪,一圈圈扩大。
哇——霍代表眼光真好。
这个男人,像一垄喜光、张扬、轰轰烈烈的香雪兰,烧得炽旺,一路摧枯拉巧登上山巅。
“林老师,这个,我们霍代表托我送过来给您。”秘书双手捧着史努比,像捧着一枚求婚戒指。
林月疏看了眼史努比,轻轻笑了下,接过来,似是闲话家常那般随口问着:
“秘书先生最近挺忙?身体还好吧。”
秘书一愣,但一般别人这么问,也就习惯性顺着答了:
“挺好挺好,林老师您呢,在忙什么。”再习惯性的客气寒暄。
尽管二人是第一次见面。
“有个代言试镜,过来公司拿两套衣服。”林月疏望着秘书有些苍白病态的脸色,从口袋里摸出纸巾递过去。
秘书愣了半晌,双手接过纸巾,背过身子揩走呼之欲出的鼻涕。昨晚一场暴雨,他淋了个半死,现在还头晕。
“谢谢。”秘书将纸巾还回去,“昨晚雨下得急,让您看笑话了。您怎么样,没淋着吧。”
林月疏轻轻揉了揉鼻子:
“有点头疼,吃了感冒药好多了。”
秘书“啊”了半天,似乎还想说点什么,但看林月疏似乎有点精神不佳,自觉不便打扰,随便寒暄两句告辞离开。
林月疏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举起史努比,笑得眉眼弯弯。
又上套了。
同林月疏预计的一样,秘书一回公司就开始喋喋不休:
“林老师真是个和善人,关心我感冒还送了我纸巾,看他似乎也淋了雨,有点不在状态,不知道接下来的代言试镜,他能不能挺过去。”
林月疏故意遗落史努比在车上,就是料到霍屹森必然不会亲自前来,但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一定会支使秘书过来公事公办。
接着只需给秘书设计个话题圈套,事事有报备的秘书回去后必然会凭借其专业的文字能力,把语句整理得圆融漂亮。
霍屹森,在我腻了前,你别想甩开我。
翌日,霍屹森却破天荒和秘书打了招呼,说他今天有事不去公司。
霍屹森上了车,在导航里输入“阿尔德珠宝摄影棚”,发动了车子。
另一边。
穿书多日,林月疏可算穿上件能入他法眼的衣服了。
衣服是陆伯骁给他挑的,欧式宽松衬衫配高腰裤,套了件垂坠感十足的大衣外套便于保暖。
一会儿林月疏就要穿着这身衣裳,和摄影师躲在影棚里嘈的他嗷嗷叫。
纯净洁白的绸缎明明是克制的代名词,却做成了薄如蝉翼的通透光泽,一半清冷一半锋芒,不能怪摄影师边嘈边骂:
“让你装什么高贵清冷,穿这么骚不就是为了勾引我。”
林月疏在车后座暗自欢喜。
这摄影师说对了一半,是为了勾引没错。
车子抵达影棚,林月疏来得很早,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在忙着搭景。
看到林月疏,不免小小惊艳,但牛马的人生信条:绝不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
他们心里清楚:
上头让一个十八线来试镜,或许是为了卖谁个面子。但没人会跟钱过不去,最后的结果依然是那些疯狂冒头的顶级流量,随便哪个都行,就是十八线不行。
没人搭理林月疏,林月疏自己搭理自己,坐在角落欣赏自己的手指头玩。
此时,后台的休息室。
几个工作人员围着个身姿颀长的黑发男人,帮忙扇风的、送茶的、什么也不干就站那点头哈腰的。
“霍老师,您看您行程这么满我们还打扰您,让您亲自跑一趟。”
男人不发一言,视线从手中的台本上划过一行又一行。
工作人员并非拍马溜须,句句是大实话。
火了N多年连续五年拿下黑龙影帝的霍潇是粉丝心中当之无愧的赛博老公。
他现在本应坐在豪华大制作的剧组里和一众老艺术家对台本,阿尔德珠宝那边却派人三顾茅顾,说什么:
“霍老师给咱们做了那么多年的代言人,今日登足更高山峰,所有人都惋惜又不舍。恰好今天有新人过来试镜代言人,也劳烦霍老师过来帮忙掌掌眼,也算是和咱们阿尔德珠宝好好告个别。”
现在,霍潇气压很低,昨晚围读剧本到凌晨三点,鸡还没起他起了,现在脸色凛冽的跟南极冻土层似的。
助理也跟着抱怨:“让霍老师指导新人,怎么想的,吊根鸡毛还得使上起重机。”
当助理得知试镜新人叫林月疏时:
“什么疏什么月?合着不是鸡毛,是气凝胶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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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钟,影棚工作人员陆陆续续来得差不多。
林·气凝胶·月疏也顺便见识到了传说中的摄影师。
怎么说呢,长得很像蒸熟的土豆,掉地上被人踩扁又搓圆。
林月疏这么一合计,从质量最高的上司到披着人皮的猴子再到黑椒土豆泥,原作者的良心日渐消失。
正沉思着,余光一亮,他猛地抬头,看到一高大身影迈着两条性感长腿朝着影棚里走去。
这宽肩窄腰,这逆天长腿,这乌发如丝,霍屹森,你还是来看我了。
林月疏翘起腿,目送男人背影。
今天的霍屹森似乎和平时不太一样,之前向来都是正装傍身,一副假正经,今天一反常态,雪白的缎面西装式衬衫,似拜占庭的高贵深致,绣着铁橛兰花纹的丝巾系成长长的兔耳结,欲盖弥彰地遮掩着超深V领下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
林月疏笑容扩大几分。大骚.货。
红茶喝完了,工作人员才托着珠宝套盒过来喊他:
“这是你今天的试镜珠宝套组,你去更衣间戴好首饰就去摄影棚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月疏抱着盒子去了更衣间,打开,欣赏完叠戴式项链,也回忆完了原文。
开始誓死抵抗的原主,最后屈服于摄影师手法娴熟的捆绑play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摄影师已经开始摆弄相机,旁边的霍潇还在专注看台本,秘书喋喋不休:
“哈,真把自己当个腕儿了,让咱们等这么久。”
“唰啦——!”霍潇翻了一页,纸张响得很冷躁。
半小时过去了,助理正要发飙,房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敲响。
摄影师不耐烦地道了声“进”,却见林月疏来时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
而霍潇,始终低头看剧本,毫无兴趣。
摄影师见林月疏空着手进来,火了:
“品牌方提供的试镜珠宝呢,你给吃了?”
林月疏双臂紧紧夹着身体,低着头,看着很拘谨。
“能拍拍不能拍滚吧。”摄影师还是收着骂了。他那昂贵的镜头向来只对准活跃在屏幕中的一线大腕,拍一糊逼,是对他徕卡apo的亵渎。
林月疏的视线悄悄扫过一旁低头看“文件”的男人,心中暗笑。
好哥哥,提前把裤子拉链取了吧。
林月疏咬了咬下唇,慢慢脱了衣服。
摄影师:?
摄影师:! ! !
眼前,光.裸的身子上只剩一条雪白打底裤,那一条条璀错耀眼的项链,想不到还有这样用途!
交错、成结,虚虚勒在肉壁中,同样的银白雪亮,分不清你我。
林月疏一手扶着沙发,慢慢把身体送进去。
酒红色的沙发上,嵌着一身雪色,兴许是皮肤太薄了,淡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被银亮的珠宝捆夺,磨得花蕾含苞待放。
“操……我……操……”摄影师失神地喃喃着,忘记快门在哪里,又巧妙地藏起了“想”字。
一句文盲至高无上的赞美,吸引了旁人注意。
霍潇听到一句脏话,眉眼抬了抬。烦躁,冷漠,也敌不过中国人爱看热闹的本质。
“唰唰——”手中翻起一页的纸张停留片刻,被风吹落。
漆黑的瞳孔嵌着两朵冷白色的光点,久久倒映。
霍潇的喉结滚动了下。
助理看这架势,翻个白眼:
又来一个!你们这些十八线,不抱大腿就红不了是吧?如意算盘打错了呢,我家霍老师能守住二十八年处子之身,是因为你们这些十八线无能!无能!
林月疏保持那个动作半天,累了,单手托着腮,笑吟吟地问:
“摄影老师,您有什么疑问么。”
摄影师堪堪回神,双腿欲盖弥彰地并拢。
良久,他转头,一脸严肃地对霍潇道:
“霍老师不好意思,我觉得可能是您在这里气势太强,新人紧张放不开手脚,不如您先移步休息室,一会儿成片出来了还劳烦您给给建议。”
霍潇看也不看他,高高扬起的下颌凌厉疏然,透出几分盛气凌人。
“让我来又让我走,拿我寻开心?”霍潇的声音很低,音色同霍屹森有几分相似。
摄影师暗骂一句“草”,到嘴的肥肉吃不上很是恼火,但他又不敢和霍潇打擂台,只能赔着笑:
“是我冒犯了哈,您在这休息吧。”
说完,摄影师举着相机起身,俩腿跟冻僵了了一样,一步一戳,走出了同手同脚。
“咔咔咔咔!”快门都快冒烟,镜头也越来越近,都快怼林月疏脸上。
“再换个姿势,再打开一点。”
“这样?”
细白双tui轻轻向两边张了张,软的水豆腐一样泛起一片涟漪。
“咔咔咔咔!”
早晚是相机内存满了,摄影师没理由视.奸了,比目鱼似的眼珠子邪恶地转了圈:
“差不多了,林老师您先移步休息室,咱们稍微聊聊这个片子。”
林月疏久久凝望着他,几息后,笑了下,随手拿过衣服披上,去了休息室。
刚进门,摄影师就挤进来了,还神秘兮兮地关了门。
“林老师~”摄影师猥琐地搓着手,“其实是,我是阿尔德珠宝商请来的外包,但是呢,他们小家子气不负责此次摄影费用,说让我找您要。”
林月疏暗暗叹气。和原文一模一样的台词,这作者为了给涩涩服务已经神志不清了。
林月疏挂上笑:“规矩我懂,多少钱。”
“十万。”
“你相机是金子做的还是你是金子做的。”
摄影师秉持绝不水文的原则,一秒原形毕露:
“没钱?没钱就拿身体支付!”
“你再这样我要叫了哦。”林月疏认真道。
“呵呵,你叫吧,这里的人哪个没见过世面,无利的事他们可不干,你就是叫破喉咙也……”
“嗯哼~别这样,你别这样!啊,不要,不要!”林月疏晃着两条长腿对着大门高声喊叫。
他面无表情透着一丝敷衍,某种意义来讲他也是牛马,牛马的人生信条——绝不在无关紧要的NPC身上浪费精力。
摄影师傻了眼:“我还没……”
“大哥你做什么,啊,不行,别碰我,我报警了~”
摄影师的双手停在半空,忽然没了主意。都这样了,我是插还是不插?
苦思无果之际,“哐当”一声巨响,休息室大门狠狠砸在墙上又弹回去,最后被一只暴着青筋的大手重重抵住。
林月疏大喜,顺势朝门口看过去。
隐匿在昏暗中的高大身形,周围裹着一层浓烈黑气。
“不好意思,我忽然想起东西忘这了。”低冷的声线如被拨弄过的琴弦,压抑着情绪。
摄影师如僵住的石塑,不敢动。
男人进来假装翻找一番,林月疏也趁机跳下桌子跑了。
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他沿着墙壁蹲下,就在停车场的必经之路——他昨晚已经提前踩好点。
钝重沉稳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月疏悄悄回头看了眼,看到高大的身形缓缓从黑暗中而来。
他做了个紧急深呼吸,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脚步声在他耳边停下了。
“林疏月?”男人的声音沉沉的。
林月疏翻了个白眼,抖得更厉害了:“我叫林月疏……”
“摄影师已经往这来了,你怎么打算。”男人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我没有车子,我、我……”
“刚好我要去你家附近一趟,起来。”
“您知道我家住哪?”
“……”
林月疏望着他,等待合理回答。心里不免好笑,这个自诩高贵的男人已经口不择言了。
“你先起来。”男人的语气明显有了不耐烦,或者说克制的压抑。
“我,我腿软……”林月疏撇撇嘴,抱紧了弱小无助的自己。
头顶传来重重一声喟叹,下一秒,一双温凉的大手从他后背穿过,拦着腿弯往上一提。
被打横抱起的林月疏心满意足。
他贪婪地嗅着霍屹森身上的味道。
嗯?换香水啦?与其说是香水味,不如说是清苦的烟草味更贴切。
但无论哪种,林月疏都喜欢。
被男人抱上车,林月疏再次疑惑。
嗯?还换车了?这种个性张扬的阿斯顿马丁,似乎和霍屹森那假正经的气质有点不搭。
地下停车场里,光线昏暗。
林月疏低着头,紧紧抓着裤子,手还在抖。
“谢谢你霍代表,又救我一次。”他嚅嚅着,害怕又局促。
霍潇一手轻轻撑着脑袋,垂眸打量着瑟瑟发抖的小动物。
霍代表?是指他影视协会代表人的身份?稀奇,倒是第一次听人这么称呼。
见林月疏在开了暖气的车里依然发抖,霍潇漫不经心地问:
“冷?”
“嗯……”
霍潇没有外套,便没应声。却见林月疏朝手心呵了口热气,搓搓搓。
霍潇轻笑一声,同为演员,哪怕没有表演痕迹,也心知肚明。
他一把揽过林月疏送进怀里,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细腻雪白的后颈子。
线条漂亮,又滑腻腻的,像在揉搓一块嫩豆腐。
“还冷?”霍潇问。
林月疏翕着眼,睫羽在眼睑投出一片扇形的阴影。
“嗯……”
霍潇靠着车窗,一手托着下巴,阴湿漆黯的眼底像盯上猎物的狼。
接着,大手顺着林月疏的后背滑下去,无名指不着痕迹地挑开衣摆,沿着薄薄一片侧腰慢慢捻着,向上,向上。
林月疏只管闭着眼,忽然身子剧烈一颤。
他紧紧咬着下唇,睫羽轻颤,和呼吸一样紊乱急促。
“霍代表……”林月疏不免几分犹疑。
一向爱假正经的人怎么今天舍得不装一装了?
虽然林月疏很急,但当下确实急不得。
次次都给霍屹森轻易得手,往前一步讲,便宜货向来不被珍惜;退一步再讲,要是早早松了,岂不方便了猴头猪脑们双珑入洞?
林月疏猛然抬手,一把按住对方不老实的手使劲往外推。
霍潇收了手,搭在大腿上轻轻点了点,回味着一处柔软。
“霍代表,我先回去了,还得赶紧想办法弄点钱。”林月疏再次甩出计划。
“什么钱。”霍潇来了兴趣,凑近他的脸,不着痕迹嗅着他的味道。
“摄影师说今天试镜的费用公司不负责,要我自己想办法。”林月疏倒也没乱说。
“所以他才想□□。”霍潇漫不经心道。
林月疏额头青筋一跳。这个人说什么呢,今天怎么一点也不优雅。
他头埋得更低了,声音像小鸟轻鸣:
“你别说了……”
霍潇嗤笑一声,膝盖晃了晃,有意无意顶了顶林月疏的大腿,问:
“多少钱,我给你。”
林月疏的目的可不是钱:
“不要,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自己能弄到钱。”
“你打算怎么弄。”霍潇锲而不舍追问。
“直播,我想了想,短时间内凑齐十万,普通工作肯定行不通,直播的话,或许还有点奔头。”
霍潇问:“直播间号多少。”
“六零一二三七。回去我再发您一遍,要是您愿意捧场我就……”林月疏话说一半又不说了。
“就怎样。”
林月疏抬头笑笑:“就给您念弹幕感谢。”
霍潇:“……”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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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耍什么花招。
几个小时前,他正开车赶往阿尔德珠宝摄影棚,半路接了个电话,合作商问他什么时候到,他这才想起前几天答应了参加合作商的剪彩仪式。
等红灯的间隙,他利用这片刻时间思忖过:
史努比没有很了不起,给林月疏送回去显然坏了规矩,哪怕是支使秘书过去。
钱货两讫后盖棺定论,他没义务再去为林月疏考虑什么。
于是穿过直行绿灯后,霍屹森在大桥下调转车头,朝着反方向驶离。
晚上八点,林月疏坐了半天打开了电脑。
在凰文的世界观里,一切涩情行业都是合法的。
比如他注册的这个直播APP,直播界面屏幕是20×20cm,如果送礼物达到一定数额,就会根据金额大小自动开启到40×40,直至全屏模式。
如果碰到大哥争榜一,谁花钱多谁优先享受全屏模式。
林月疏换上粉色抹胸吊带小短裙,坐在电脑前。
问就是从陆伯骁那拿的,去了一趟经纪公司的服装间,他也算开了眼了。
直播间一开,一个名为“H”的观众像是早就蹲好了,一秒进房间。
新人直播间没什么人气,左下角的在线观看人数一栏挂着个招笑的数字“3”。
此时,20×20的方形小屏幕只截到了林月疏的嘴唇到上半身。
屏幕中,弧度优美的下巴尖连接着一截白而修长的颈子,立体分明的锁骨一侧嵌着一点绯色小痣,像轻清通透的血色玉髓,漂亮的肩头圆润光滑,形似玉球,下面延伸出半截细白润泽的上臂。
随着主播调整姿势,胸前半截软肉.欲露还掩,好看的像画出来的。
林月疏没做过直播,穿书前,骄傲的他认为靠直播赚流量的都是糊逼所为。
但一想到那个名为H的男人就躲在屏幕后,深刻又贪婪地盯着他身体每处角落,鼻根开始发热,后颈一片酥酥麻麻。
林月疏清了清嗓子,拍拍手:
“谢谢三位老板前来捧场,我是新人没经验,也不太懂这里规矩,不如我们先玩个你问我答的游戏热热场子。”
很快,急不可耐的老色批路人观众发来弹幕:
【大家都不了解你,也不知道你尺度如何,这样吧,先问你几岁了。】
林月疏凑近镜头,嘴巴故意张大些:
“二十二,刚大学毕业。”
话音落下没多久,直播间人数忽然蹭蹭上涨,多了几百有余。
弹幕又跳出来:
【嘴巴张大些我看看,是不是打了舌钉?】
林月疏笑吟吟道“刚打的”,便听话的张了张嘴,试探性地探出舌尖,很快又缩回去,不过几秒,湿润红艳的舌头钻出来,对着屏幕,舌尖如不经意般轻轻舔舐过唇瓣。
【妈的,真有舌钉。】
【艹,sao亖了,你涂口红了?这么亮这么湿,谁给你舔的,家里是不是藏着男人。】
【牙齿真漂亮,像健康的小竹笋,主播你嘴巴是不是很甜,能不能线下见一面让我吃吃看。】
【主播我能咬你脖子么?[色]能tian你香软的小笔不?】
林月疏看着弹幕的淫言秽语,在镜头照不到的盲区狂翻白眼。
他都有点同情原主了,不光身体遭罪,精神上也得受着折磨。
同情原主做什么,人早跑了,受罪的是他。
林月疏没兴趣服务这种低端客户,看了一圈,名为H的人并未发表一个字。
他夹紧双臂,试图挤出个沟。
藏在桌下的双手节奏地抠着脚,嘴上笑着回应弹幕:
“小笔什么味我不知道,哥哥替我尝尝?”
当年那个纯情大男孩为何成为当下懂王,一切都得益于那本《小美人沦为玩.物》。
弹幕石更了,开始疯狂刷礼物。但不大,都是几块十几块的蚊子肉。
林月疏发现主播可以设置开启更香画面的打赏金额,不知道其他主播设置多少,反正他这没有五万下不来。
有人刷了几百块后,发现还是看不到更高级别的画面,给林月疏骂了一顿,怒退直播间,不多会儿又灰溜溜回来了,对着那张湿红小嘴,手开始在被窝里上上下下。
而H,依然无动于衷。
林月疏气笑了,忍者是吧。
他调整了镜头角度,霎时间,屏幕中一双长腿一览无遗。
小裙犹抱琵琶半遮面,看似遮得严实,却在不经意间的变换姿势中,有意无意露出大腿内侧一片粉红。
【草草草妈的,到底送多少礼物才能看更里面的?】
林月疏双手轻揉着大腿,笑得纯良无害:
“我也不知道,我第一次直播,好多功能我都看不懂。”
【西八!!!刷两千了,可以了吧,把裙子撩起来快点!】
林月疏捏着薄薄一片裙摆蕾丝,摩挲着大腿。
这么细嫩的皮肤,叫柔软的布料磨一下都泛了一层薄红。
“那就,给哥哥看看吧。”林月疏拎着裙摆慢慢往上推,像个善解人意的五好青年。
就在底裤露出一点边边、屏幕前的各位开始急速手冲时,屏幕顶端飘过一行超级炫彩提示:
【观众“H”向您送出一飞冲天的阿姆斯特朗炮×10,感谢支持!】
林月疏眨眨眼,快要笑出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感慨五万块就这么轻易到手,“H”发来弹幕:
【镜头调回去,裙子不准掀起来。】
林月疏比个心:“感谢哥哥送出的十个大炮,爱你哦~”
弹幕不乐意了:
【你谁啊在这颐指气使的,我们也是花了钱的,凭啥不叫看,有钱了不起?】
【H:有钱就是了不起,你才知道?[送出阿姆斯特朗炮×10]】
林月疏笑吟吟的:“不要吵架,我给哥哥们唱歌吧,大家都是来玩的,别影响心情。”
【H:不准唱歌,给我看腿。】
其他人:【我也要我也要!】
此时,H的屏幕里可以看到林月疏整个身体,正如林月疏所言,他确实不熟悉这个直播软件,因此也忘了自己还在抠脚。
【H:别抠了。】
其他人:【抠什么抠什么?妈的,到底还要刷多少礼物才是个头?】
林月疏赶紧放下脚,两条腿微微向两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