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让林月疏出面,面对致命诱惑拒绝三连,让观众对他这种认人不认钱的态度嗑生嗑死,顺便让俩观察员对其改观,引爆话题。
结果失策了。
部分敏感?肌观众已经因为这出戏退出直播间?,人气还在持续下跌。
此时,林月疏正拎着宝箱漫步在海边。
他的专属跟拍VJ贴他屁股后边走,耳返里传来陈导要他想想办法的声?音,他便道:
“林老师,一百万很重吧,我帮你拿?”
林月疏抱紧箱子,摇头三连。
VJ忍不了了,动手要抢,林月疏从没这么?利索过,抱着箱子就跑,边跑还边骂:
“我的钱!谁也?别?动我的钱!”
弹幕更失望了。
跑到远海处,林月疏才停下脚步。
镜头很远,他的身?影很小,因蹲下的动作?缩成一团。
他研究箱子卡扣,准备一探究竟是不是真有一百万。
倏然,开箱子的动作?停住了,林月疏猛地抬起头,竖起耳朵。
循着海风,他好像听到了细细的哭声?,若隐若现。
林月疏站起身?,极目远眺。
远处此起彼伏的海浪中,一个小黑点跟着上上下下。
林月疏眯起眼,问VJ:“那是什么?。”
VJ大哥搬过去摄像机不断放大,忽然脑门?子青筋一跳:
“是个人,好像落水了!”
林月疏“啊”了声?,踢掉鞋子踩进浅水区。
此时海上正值涨潮,风大浪急,那个小黑点被不断涌来的巨浪一点点往深海里拖。
林月疏淌过浅水区,海水很快没到他腰部。
“林老师快回?来!”VJ也?顾不得了,把摄像机往沙滩上一扔,跟着冲过去要把林月疏拉回?来,“现在在涨潮,去了就回?不来了!”
不断冲击的海浪产生了巨大阻力,无论VJ怎么?追,始终和?林月疏隔着很远的距离。
大哥想起自己嗷嗷待哺的孩子,如花似玉的娇妻,不敢再往前了,赶紧摸手机给导演打电话让他派救援队来。
此时的林月疏已经淌进了深海区,大浪拽着他往里走,很快,他只剩个脑袋露在海面。
这时候也?看清了那个小黑点,是个七八岁的小孩。
先不管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小孩,林月疏也?快不行?了。
“小朋友!”林月疏忽然大叫。
“抱住这个,这个有浮力!”林月疏从水中举起双手,托着装有一百万的箱子。
箱子确实重,他卯足了劲儿,胳膊都?快抡断了,把铁皮箱朝小孩用?力抛过去。
然后火速沉了底。
林月疏:……
哦,铁皮箱没有浮力啊。
小孩奋力朝铁皮箱扑腾去,眼睁睁看着箱子沉了底,愣了半晌,哇哇大哭。
林月疏试着再往前一步,被猛灌了一鼻子海水,呛的他直咳嗽,然后喝了一大口咸涩的海水。
千钧一发之际,陈导带领海上救援匆匆赶来,皮划艇往水里一推,一帮人朝着小孩急速而去。
“咳咳,咳咳,呜呜呜爷爷……”
岸上,获救的小孩还在哇哇大哭。
这个时候,守岛老人才姗姗来迟。
原来这小孩是守岛人的孙子,放寒假过来玩,趁爷爷睡着偷跑到海里玩水,他不懂什么?涨潮退潮,玩得正开心,瞬间?被大浪吞了。
“林老师你没事吧。”陈导关切问道。
林月疏摇摇头,又看看空空如也?的掌心,那里还残留着一百万的温度。
“我的钱……”他嘟嘟哝哝。
陈导看到这一幕,释然地笑了。
“林老师,里面没有一百万,都?是白纸。”
林月疏吊起一边眉:“你耍我?”
陈导笑容更深了,她抱了抱林月疏,拍拍他的后背安慰:
“但是,林老师你得到了比一百万更重要的东西。”
当下的直播间?,那些?说着失望离开的人又腆个脸灰溜溜回?来了,反正是弹幕,没人知道他们刚才说过什么?。
【呜呜月月月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小孩!】
【他说着一百万的重要,却又毫不犹豫将一百万丢入海里,给予小孩生的希望。】
【到底是谁在说月月见钱眼开,虽然这一举动没有起到实质作?用?[憨笑]】
【各位扪心自问,一百万和?需要救助的陌生人,你会选哪个。】
【我……确实会选一百万,我没那么?高尚。】
【所以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二霍还需努力,单方面的纠缠那不叫爱。】
【@霍庆贤@霍启年,是啊,我们月月就是很穷,因为他赚的钱都?捐给了孤儿院,包括宋可?卿奶奶和?鹿聆妹妹,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穷怕了没有底线。[微笑]】
【失望,二霍配不上月月,希望月月独美。】
林月疏捂着毯子捧着热姜汤,喝一口,再喝一口。
他想笑。
不会真以为他看不出这是节目组设计的一环吧。否则不是白在娱乐圈混这么?久。
招儿也?想好了,把他的专属狗仔叫来游个泳,假装落水,再以一百万拯救之,将话题彻底推上风口浪尖。
林月疏笑了下。结果就是,天都?要帮他,落水小孩的出现比狗仔及时。
远在小黑屋享用?热红茶的两位观察员已经沉默了很久,被子里的茶水热了又冷,冷了再添热,周而复始,谁也?没喝一口。
霍庆贤嘴巴嚅嚅着,想说什么?,三番五次咽回?去。
霍启年先开了口,询问拍摄人员:
“那个林老师,没什么?大碍吧。”
“没有,好得很。”
兴许是有人开了头,霍庆贤也?放下芥蒂,跟着问:
“他知道箱子里都?是白纸了?”
“知道了。”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
“没,林老师只问了落水小孩的情况,别?的什么?也?没说。”
霍庆贤慢慢坐直了身?子,手指不断摩挲着。
霍启年忽然问:“林老师那边有转播么?,我想看看他的情况。”
工作?人员耸耸肩:“林老师怎么?说也?在凉水里泡了那么?久,再让他继续拍我们还是人么?,导演让他先去休息了。”
霍启年轻叹一声?:“好,我知道了,麻烦你帮我盯着他点,有什么?问题随时告诉我。”
工作?人员:?
帮你盯着?
工作人员将空调温度开到最高, 让林月疏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
他趴在?浴缸边缘,微湿的手划着手机屏幕。
翻到男艺人排行榜第三的“凌渡”, 发过去私信:
【[可爱]】
对方好像正在?看手机,很快回了消息:
【林月疏?】
林月疏:【[献花]】
凌渡:【怎么给我发消息了?[微笑]】
林月疏:【闲来无事,随便找个人骚扰。】
隔了五六分钟,对方才回了消息:
【我在?看你的美颜CUT。】
对方好像什么也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
林月疏也不急着回他,翻进?他的微博随便点?开一张照片。
虽然有可能?在?关?掉微博后就再也想不起?这?张脸的细节,但眼前造成?的视觉冲击也是真的。
号称顶级流量,虽演技很烂,但是资方亲儿子, 加上有爹妈给的绝世好脸撑着, 几乎没掉下过人气前三, 且男粉巨多,被亲切地称为“人间?扳手”。
林月疏一直没回,凌渡好像是忍不住了, 发来消息:
【在?外?录节目?辛苦了, 什么时候结束?】
林月疏又磨蹭半天才回:【周日回。】
凌渡:【林老师, 我还没有你的微信,我加你?】
林月疏立马甩过去微信号。
接着就关?了手机, 也不去看凌渡接下来会回复什么。
他早就托狗仔打?听过,这?人私生活可不简单, 圈里小鲜肉一茬一茬的让他当韭菜割了,听说还有人为了他寻死觅活,理由是:
我的冻已?经变成?你的形状了,别人的根本填不满。
林月疏脑子里蹦出一只?硕大的保温杯。
本来还犹豫着,这?下好了, 霍庆贤和霍启年这?一出“真心试探”替他做出了决定?,虽然是导演的馊主意,但从犯与主犯同罪。
刚把手机搁一边准备小眯一会儿,浴室门开了,霍潇拎个保温桶长驱直入。
林月疏睨着他:“敲门。”
霍潇在?浴缸边缘坐下,用保温桶轻轻碰了碰林月疏的脸蛋,笑道:
“里边外?边都见过了,再看看又不会少块肉。”
林月疏没再搭理他,披上浴衣赤着脚出去了。
霍潇忙拎起?保温桶跟着追:
“怎么了,生气了?”
林月疏还是不理他,自顾喝水。
霍潇挠了挠耳垂,笑得有些勉强:
“对不起?,我这?个人横行霸道惯了,没有考虑你的感受。”
林月疏鼻间?发出一声轻笑,没说话。
霍潇在?他身边坐下,习惯性揽过他的肩膀,又习惯性要亲他的脸,被他脑袋一歪避开。
霍潇的手停在?半空许久,收回来,指尖轻轻摩挲着。
随后,拎过保温桶岔开话题:“你不是最喜欢我煮的白?切鸡,这?是炖了很久的鸡汤,喝一口吧,暖暖身子。”
林月疏扫了一眼:“喝了下奶?”
霍潇眉头一皱,刚想说“你有必要说话这?么难听”,看到林月疏不悦的脸,立马熄了火。
他打?开保温桶端了碗热腾腾的鸡汤出来,连肉带人参的舀了一勺送林月疏嘴边,哄着:
“乖,生气可以,先暖和过来,有劲儿了,你使劲骂我。”
林月疏抬手打?飞勺子,鸡汤溅了一地,瓷勺断成?两截。
三十六度的嘴说出零下的话:
“你够了吧,不会真以为自己做的东西很好吃,不过是给你面子,天天拿垃圾来恶心谁呢。”
霍潇瞳孔骤然一缩,望着自己辛苦俩小时熬出来的鸡汤被他人弃之如敝履,于是他一把掐住林月疏的下巴迫使他转过脸。
“你到底在?发什么……”
越说,声音越小,戛然而止。
原本带着火气的瞳孔渐渐被不安的情绪浇灭。
眼前的林月疏,倔强地瘪着嘴,眼底一层薄薄水光在?打?颤。
林月疏和他短暂地对上视线后,立马把脸别一边。
霍潇皱着眉,嘴巴张了张。他真的恨死自己了,明明以前还放出豪言壮语“不会和林月疏吵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现如今真对他动了怒,比违背祖宗遗训还让他想死。
也顾不得了,赶紧捧着林月疏的脸,用袖子给他抹眼泪。
霍潇哪里安慰过人,手法生疏的把林月疏的眼睛都擦红了。
手笨,眼瞅着不行了,便换上嘴唇,轻轻吻着林月疏簌簌落下的泪。
“怎么了?嗯?和我说说吧?”他的声音轻如羽毛。
林月疏抓着他的手臂,泪水跟珠子似的吧嗒吧嗒。
“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收了你哥哥一百万,不能?再和你见面了。”
霍潇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林月疏为了救落水小孩冻着了。
他眉头紧蹙:“一百万?就一百万?”
“嗯……一百万也很心动。”
霍潇怔了许久,不可置信地笑了下。
几息,他捧着林月疏的脸又亲了下,起?身:
“你等着。”
望着霍潇决绝离去的背影,林月疏瘪着的嘴弹了回来,还挂着眼泪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一样。
耍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睚眦必报。
他对着门口谨慎地盯了半晌,随即蹲地上抱起?保温桶咕咚咕咚对天长饮。
好喝,但咸。
另一边。
霍庆贤和霍启年被工作人员请到化妆间?,说要简单做个造型。
一进?门,看到了正低头看财报的霍屹森,造型师正在?给他一根一根打?理头发。
霍庆贤清了清嗓子,也不打?招呼,和霍屹森中间?隔了个椅子坐下。
化妆间?一片阒寂,打?破这?份沉默的,是霍潇阔步而来的脚步声。
“霍启年。”他进?门第一句就是这?个。
霍启年头没动,只?眼睛转过去,粗黑的眉毛已?经皱起?来。
霍潇旁若无人径直来到霍启年身边,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看来你这?两年没少赚,一百万说拿就拿。”
霍启年向来不苟言笑,话也不多,更懒得对周遭的非议进?行解释。
但今天,听霍潇这?么说,回想起?林月疏奋不顾身跳下海的画面,心里那块儿有点?堵。
“你听我……”
“行了。”霍潇打?断他,从身后的助理拿夺过支票本,大笔一挥刷刷刷,撕下来丢霍启年怀里。
“请你上节目不是为了征询你对林月疏的意见,就是想让你看看他在?我心中的分量,仅此而已?,懂了的话拿这?一千万堵上自己的嘴,如果?我再看到林月疏掉一滴眼泪。”
话音戛然而止,霍启年眉头皱得更紧:
“你想怎样。”
霍潇微微垂下下巴,笑笑,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
“我有的是法子整你,自己做过什么心知肚明,嗯?最年轻的少将先生。”
霍启年浑厚的喉结滚了下,凌厉地收回视线。
霍潇又看向还在?看戏的霍庆贤,下巴一抬,鼻间?一声轻嗤:
“走了,霍董事长。”
霍庆贤眼睛一眯,并?没发言。
霍潇什么也没对霍庆贤说,却又好像说了很多。
而霍屹森,对着简单一页报表看了许久,却没有一个数字跳进?眼里。
他合上文?件,推开造型师的手,低低道:“就到这?,麻烦你了。”
说罢,起?身走人。
林月疏喝完最后一滴鸡汤,砸吧砸吧嘴,更咸了。
霍潇是把卖盐的给打?死了?
差不多了,赶紧捞起?手机看看他鱼塘里的萌新小鱼。
凌渡一小时前就加他好友,通过之后,发了几张照片过来,都是林月疏的美颜CUT,并?附言:
【反复观看[地中海大叔下腰.gif]】
林月疏想了想,在?表情包了翻了很久,发去一张动图。
动图上是个小男孩模样的脸,挂着金馆长的猥琐笑,从图片最底端缓缓鼓出一个大包,顶端弹出文?字:
【别说了,我……】
大包越鼓越大,引人遐想,最后却变成?了一把伞被小男孩举着:
【我能?送你回家么,可能?外?面要下雨了。】
凌渡:【林老师你的表情包真……】
凌渡:【林老师,节目什么时候结束,希望你见你一面。】
林月疏嘿嘿笑着,正考虑怎么回才能?不落于俗套。
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他的笑还没来得及收回,和霍屹森大眼瞪小眼。
林月疏收起?笑容:“敲门,好么。”
霍屹森眉梢还挂着匆匆赶来的急切,怔了片刻退出去,关?好门。
“咚咚。”敲门声响起?。
林月疏还蹲那,都懒得起?身:
“睡了,不见,你也跪安吧。”
房门再次被推开,霍屹森径直而来,俯身捏着林月疏的下巴抬起?他的脸,左右转着观察。
眼睛是有点?红,但刚才一进?门见他笑得像偷了腥的狐狸,怎么也不像为了一百万内耗的样子。
几息,霍屹森轻轻松了口气。他怎么忘了,这?可是林月疏啊。
可就算知道,也要装不知情,否则就没了留下安慰他的理由。
“一百万的事我听说了。”霍屹森道,抬手蹭着他的眼尾,“不要哭,难受就告诉我,我来解决。”
林月疏脑袋一退,躲开他的手,笑吟吟道:
“谁家好人白?得一百万还要哭哭啼啼,就算哭也是激动的。”
霍屹森轻轻垂视着他,黑沉沉的眼底荡漾着柔柔涟漪:
“林月疏,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利用你的小聪明哭哭啼啼找我演戏达成?目的,现在?怎么,变得沉默了。”
林月疏眨眨眼,笑容一片灿烂:
“动脑子多累,只?是当时觉得为了能?保住自己这?条贱命,辛苦就辛苦一点?。”
霍屹森嘴角那点?不易察觉的笑意彻底不见了:
“现在?。”
林月疏还是笑:
“就是很奇怪啊,想守护这?条贱命的人排起?了队,当一道选择题安排了四个正确选项,找条没大脑的水母来都不会出错,我就更不需要公式验算权衡利弊。”
霍屹森眼底忽然暗了。
“还在?生我的气。”他的声音很轻。
林月疏耸耸肩:
“霍代表,自始至终无论?你做了什么我都没有生过气,因为,生气的前提是在?乎。”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标致到像是假人偶。
霍屹森沉默着,视线对着一个不重要的点?看了许久许久。
“霍代表,如果?你想上床我还是热烈欢迎,假如你有什么想从我嘴里听到的漂亮话,可以试着把我艹服,只?能?凭着本能?回应。”
林月疏的笑容灿烂的如同三月春阳,越是灿烂,周遭的阴霾越是厚重。
霍屹森缓缓阖了眼。
是赌气么?不,只?是像他说的,当选项不再具备唯一性,就算只?是动动手指也不会出错,浪费心力去思考太多余了。
“我去卫生间?,霍代表你请便,不用拘束,当自己家。”林月疏笑吟吟点?头,朝着卫生间?去了。
关?上的房门背后是死一般的阒寂。
小别墅的外?墙攀附着大片的常春藤,无论?是晴好的艳阳天还是暴风雪的肆虐,它那超乎一般的旺盛生命力总是会带着它没有尽头的向上攀爬。
霍屹森看了许久,收回视线,随意一扫,看到林月疏留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
他礼貌地避开视线,却又悄悄用余光扫着。
倏然,凌厉的眉宇深深蹙起?。
他拿起?手机,看着备注为“小七”的对话框,最后一句是对方发来的“希望见你一面”。
霍屹森脑子里跳出林月疏捧着手机傻笑的画面。
他看了眼卫生间?的大门,拇指在?屏幕上往下一划。
林月疏怒砸“一百万”在?涨潮期间?勇救小孩的事像长了脚的爬墙虎一样疯狂传播,这?次不仅霸占各大软件文?娱头条,还上了波社会新闻。
网民在?对林月疏疯狂夸夸的同时,也极尽恶毒言论?咒骂节目组不做人,用金钱考验一个人的品格最为下作。
粉丝群起?而攻之,要求节目组必须把林月疏送到三甲医院做个详细的全身检查,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另外?也要节目组好好反思自己。
并?不忘质问霍庆贤和霍启年:
【你们有什么资格考验别人?月月是你家媳妇么?不是?不是你犯什么贱。】
【是也不该犯贱,天龙人就好好在?天上待着,人间?的事关?你屁事。】
【心疼月月,月月用实际行动告诉这?些天龙人有多狭隘。】
【节目组也一帮神仙,这?剧情好玩么?怎么不拿你老婆当试验品?】
节目组生怕祸水东引再得罪了两位大佬,只?能?出面道歉,陈导一人背锅。
这?一期节目就像被诅咒了,又双叒叕暂停了。
但这?次是应粉丝强烈要求,让林月疏去医院检查休息两天。
岛外?的小县城没有三甲医院,再加上换季条件差,不少工作人员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躺了一大半,无奈之下导演只?能?自掏腰包召唤来飞机,载着一帮人暂时回晋海休息。
一下飞机,妮妮吐了。
被霍屹森带去小岛时在?飞机上吐了一次,回来又一次,整个狗都瘦了一圈。
林月疏那个心疼啊。
刚到家,林月疏忙着联系宠物医生,这?时,凌渡的消息发来了:
【林老师,听说你们暂停录制回来晋海了?】
林月疏现在?顾不上他,也没回,火急火燎赶去宠物医院:
“医生——!你救救我家孩子吧!”
宠物医生一检查,睨着林月疏:
“我就没见过比它还健康的狗,带回去休息下吃点?好的就没事了。”
林月疏抱着六十多斤的大狗不撒手,摸摸狗头亲亲狗嘴,安慰着。
倏然,手机铃声响了,来电显示陆伯骁。
林月疏不舍的放下六十多斤的小狗狗,用肩膀夹着手机:
“歪歪陆总,我家毛孩子不舒服得吃点?好的,你能?不能?卸一条腿给我家孩儿煮大骨棒吃。”
陆伯骁:“去死。”
“说正经的。”陆伯骁一脸严肃,“我觉得这?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好消息。”
“嗯?”
“江恪的小姨从国外?回来了。”
“???”
“听说和很厉害的人一起?吃了饭,拿了不少钱,甚至以她?公司做担保,给江恪申请了保释。”
林月疏回味半天这?句话,忽然,身体一点?点?绷直了,眼睛渐渐睁大。
“小道消息,说是考虑到江恪属于经济犯罪,悔罪态度良好,主动提供证据,符合保释要求,可能?,明天就出来了。”陆伯骁的声音笑吟吟的。
“是么。”林月疏笑了下,“为什么对我来说是好消息。”
说完,电话那头也蓦然沉默了。
陆伯骁也说不出缘由,男人的直觉吧。
“看你吧,我也就是告诉你一声。”陆伯骁叹息一声,“挂了。”
当晚,林月疏抱着狗子失眠了。
手机屏幕一遍遍亮起?,全被他无视。
电话那端的霍潇拧着眉,嘟哝一句“怎么又不接电话”。
下一刻,差点?摔了手机。
忽然弹出的新闻明晃晃挂着“江恪申请保释”。
行啊,林月疏,这?就是你不接电话的理由。
蒙蒙亮的天空开始了一天的喧嚣。
林月疏坐在?鸟儿欢愉的叫声中,眼底一片淡青。
一夜未眠。
林月疏爬起?来带妮妮去拉粑粑,小狗今天莫名的焦躁,哼哼唧唧没完没了。
给它最喜欢的鲨鱼干,也只?是嗅了两下作罢。
林月疏打?量着闷闷不乐的妮妮,拳头一握。
对,是为了妮妮。
林月疏跑去公司,厚着脸皮地借了陆伯骁的车,戴上帽子墨镜口罩,顺便给妮妮也戴上口罩。
来到晋海监狱的停车场,他特意找了辆大型SUV往旁边一停,挡住陆伯骁的奥迪R8。
下了车,做贼一样蹲在?SUV车头后边,只?露半个脑袋出去。
一座监狱,来来往往的人还不少,多是进?去的。
看到俩警察弯着腰架着一微型侏儒进?去了,林月疏心满意足点?头。
形形色色的人,却唯独不见江恪那标志性的大身架子。
林月疏蹲着往前移动两步,脑袋完全露出来。
十点?了,江恪还没出来,难道负责此事的人回家后越想越气,临时变卦?
再往前蠕动两下,死死盯着每个经过的人。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
林月疏银牙暗磨。这?个江恪真是好死了,还不出来,在?里边开告别会?
“在?等人?”身后忽然传来带着笑意的一声。
林月疏专注盯着监狱大门,头也不回比了个“嘘”:
“小点?声,被他发现我没法解释。”
那道声音沉默片刻,笑问道:“解释什么。”
“解释……”林月疏探头探脑,“我可不是在?意他才来看他。”
“谁。”
“就是……”
林月疏身体猛然顿住。
春天的风竟也能?把人吹得浑身僵硬。
转头的瞬间?,林月疏听到了脖子发出的机械咔咔声。
灿烂的春阳在?头顶生得热烈,过于明媚了,给人身体镀了一层金色光晕,模糊了脸庞,看不真切。
林月疏身形一晃,晕乎乎的。
车里的狗子正在?疯狂抓刨陆伯骁的真皮坐垫。
眼前的男人穿着他很喜欢的黑色衬衫,笔直修长的双腿像从前一样,姿态挺拔。
很长一段时间?,谁也没说话,春风变得更加喧嚣。
江恪笑了下,敲敲车玻璃:
“妮妮,胖了。”
妮妮露出獠牙对着车窗啃啃啃,急得快要哭出来。
林月疏这?才想起?来把妮妮放出来。
小狗不行了,一个信仰之跃飞出来,绕着江恪转了一百遍,站起?来往江恪怀里扑。
“林月疏,你真好,把妮妮养得很健康。”江恪抱起?小狗,对着林月疏微笑道。
林月疏别过脸不看他。
“老婆……”他声音很小,细若蚊吟。
江恪凑过去:“什么?”
林月疏清了清嗓子,挺胸抬头:
“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还要吃半年的国家饭。”
江恪笑盈盈的:
“问题的答案,或许问那个在?这?里蹲了三个小时的人比较合适。”
“我蹲……是因为……”林月疏咳嗽一声,“气血不足。”
江恪若有所思点?点?头:
“所以在?这?蹲了三个小时的人,是林月疏啊。”
林月疏怔了片刻,嘴巴张了张。
这?个男人和以前一样,总是弄得他哑口无言。
江恪笑道:
“老婆,你还是一点?没变。”
简单一句话,再常见不过的再聚招呼,林月疏眼前的晴朗清明却一点?点?模糊了。
“你多了不起?啊,间?接害了那么多人,还能?相安无事站在?这?里。”
“我知道说对不起?没用,退赃、赎罪,我能?做的我都会做。”
江恪说着,抬起?手朝着林月疏泛红的眼角而去,手指却停在?了半空,缓缓收回去。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没有久别重逢的热络拥抱,好似半生不熟的人之间?假模假式地寒暄。
不是林月疏不肯先伸手,是江恪不肯。
林月疏岔开话题:“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八点?。”其实他比林月疏就早了那么几分钟,但他坚信林月疏一定?会出现在?停车场,顺便过来蹲守。
“走吧,送你,去哪。”林月疏拍拍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