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老师,你好。”林月疏对霍潇鞠了一躬。
霍潇站在雨中,湿漉漉地?笑了下:
“我不喜欢霍老师这个称呼。”
霍屹森余光扫了他一眼,鼻间发出很轻的一声冷哧。
林月疏:?
在说什么呢。
小雨变大?雨,三人收拾了东西重新上?路。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二?点,依然不少观众靠着咖啡吊命。
【总算是有个好好拿摄像机的了……】
【该说不说,这三张脸凑一起让我心情好到爆棚。】
【妈呀,月月真不愧是脸蛋天才,把旁边两位衬得很像落汤狗。】
【哈哈哈我也发现了但我不敢说。】
【有啥不敢说,林月疏好看是客观事实,全世界只有漫粉觉得他丑,它?们的评价没有参考性。】
三人沿着岩壁找寻能躲雨的地?方,霍潇抬个手挡在林月疏头顶,他腿长,一步顶普通人两步,为?了配合林月疏的步伐节奏,只能迈着碎步,走得很艰难。
林月疏抬头望了眼,笑道:“谢谢霍老师,你人真好。”
霍潇也笑容上?了脸:“你我之间说这个就多余了。”
林月疏:?
说起来,原主?的确和霍潇有过一次热火朝天。
他以前以为?霍潇是演技派影帝,于是婉拒三连,当下心里着实有点后悔,早知?道给?霍潇吃了算了。
真幸运,这样的高质量雄性,一本书里竟有俩。
要不要想个办法?忽悠二?人来个双龙?可据书中描写,个个都?是保温杯级别,他怕自己吃不消,毕竟他那玩意儿也不是松紧带做的。
正当他想着有的没的,身边忽然传来一声:
“欸?是林老师。”
林月疏侧头一看,还真叫他找到了山洞。
山洞里坐着俩人,林月疏认不太出他们是谁。
所幸霍潇开了口:“少珩,温老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裴少珩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也是刚进来。”
温翎漫在三人身上?打量过一遍,无声地?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三人进了洞穴,林月疏翻了一遍背包,没找到能擦头发的东西,冲锋衣也不行?,不吸水。
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划拉头发快速弄干。
弹幕怜爱了:
【让我擦让我擦!擦完了让我闻一闻,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林月疏身上?很香。】
【前边的你不是一个人!我一直都?觉得月月身上?是那种橘郡葡萄柚的味道,有没有闻过的姐妹说说啊。】
【没闻过,现在开始攒钱,我一定要闻一次![握拳]】
【好想亲亲月的脸啊,可以说么,感觉很好亲。[色]】
【同?!!!皮肤超好超干净,如过林月疏带货护肤品,我是绝对要无脑冲的。】
林月疏正划拉头发,对面的裴少珩递来手帕:
“我刚用过,有点湿了,不嫌弃的话先将就一下。”
林月疏笑笑:“没关系,我用过后才真的不能用了,你收起来吧。”
话音落下的瞬间,拉链声响起。霍潇脱了冲锋衣,脱了毛衣,脱了最后的T恤。
他把T恤塞林月疏手里:“干净的,来之前洗了澡。”
昏暗裹挟着湿冷的水汽,将赤.裸的上?身映得冷白。光影交错间,每一块肌肉的形状尽是流利分明。
林月疏死死盯着霍潇的八块腹肌,咕嘟——
很粉很干净,“吃霍计划”得速速提上?日程。
同?样咽口水的还有温翎漫,俩眼珠子恨不得贴上?去一探究竟。
弹幕:【吸溜——】
林月疏双眼直勾勾又贪婪地?盯着那分明的肌肉,咽了口唾沫:
“那那那我就不客……”
话没说完,眼前忽然一黑,身体被一道劲悍的力量带过去。
抬眼一看,霍屹森抱着他的肩膀,手里多了块巴宝莉的男士手帕,给?他呼噜毛。
裴少珩笑道:“霍代?表您也有随身携带手帕的习惯么。”
霍屹森抱着林月疏擦头发,似是随口一言:
“是,这样就不会在别人需要帮助时,只拿的出穿过的T恤。”
此话一出,全场沉默。
霍潇的眼底,如翻滚的海潮。
霍屹森和他对上?视线,回他一个优雅又礼貌的微笑。
而霍潇并不准备就这么算了,直言:
“如果我是林老师,我可不敢接受不知?擦过哪里的旧手帕。”
霍屹森看也不看他,细致的给?林月疏擦头发,漫不经?心道:
“我理解你对环境、物品的高要求,倒是林老师为?人随性,不太计较这些小事。”
霍潇:“林老师告诉你的?”
霍屹森:“听不懂人话就算了,眼色也不会看?”
眼看二?人真要打起来了,裴少珩赶紧打圆场:
“时候也不早了,各位早点睡,明天还得早起录节目。”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失态,二?人也没再?言语,偃旗息鼓了。
林月疏倒是有点奇怪。这两人……斗的哪门子气。
观众看爽了:
【哈哈哈没能打起来,so失望。】
【所以霍潇是不是对林月疏有点箭头啊。】
【感觉霍代?表也很箭头啊。】
【林月疏的粉丝别幻想了哈,这剧本一眼假,信的人有了,去了缅甸不出三天被电棍打死。[捂嘴笑]】
【随你怎么说咯,反正你家漫漫都?淋成落汤鸡了,你看有人在意他么?[斜眼笑]】
【好了不要吵了,你们三个人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凌晨三点,雨停了。
众人也累了,洞内彻底陷入死寂。
林月疏睡不着,睁着眼望着洞外?的漆黑深夜。
他睡眠质量一直不好,除非一觉到底,否则中间醒来不管几点,就再?也睡不着。
倏然,他余光感到身后亮了下,非常短暂的。
林月疏悄悄翻个身,看过去,见?某位嘉宾拿出了……手机。
在登岛前,他们的手机已经?全部交由节目组保管。
林月疏眯着眼,暗中打量。
拿手机的应该是温翎漫吧,看他戴的耳钉挺像。
昏暗中,他听到温翎漫刷着刷着手机发出重重一声叹息。
与其说是叹息,不如说发泄更合适。
紧接着,温翎漫站起来了,绕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嘉宾,悄悄走了出去。
不多会儿,他又回来了,身边还多了个人。
林月疏仓促看了眼,赶紧合上?眼皮。
俩人在地?上?摸索着什么,最后拿了一只背包离开了。
林月疏坐起来,打开火机照着剩下几只背包上?的姓名牌检查,最后确定,被两人拿走的是他的背包。
小岛上?,叫不出名字的鸟儿叽叽喳喳,众人随着鸟叫声睁开了眼。
林月疏打了个哈欠,眼底挂着淡淡青色。
他下意识看向那一地?背包。在他终于熬不住睡过去的半小时里,他的包回来了。
林月疏随手拎起包掂了掂,里面什么东西剧烈晃了下。
他扫了眼温翎漫,轻笑一声,背好包。
众人去了溪边简单洗漱,吃了霍潇的压缩饼干做早餐,接下来他们要继续出发,寻找物资安排接下来的生存挑战。
出发前,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找到几人:
“目前为?止,顺利找到搭档的只有两组,按照规定,由霍屹森先生和林月疏老师一组先挑选物品。”
物品共四?样,分别是小岛地?图配指南针、切割工具、太阳能手电筒和中华香烟。
林月疏道:“之前是我选的,这次霍代?表选吧。”
霍屹森下巴一扬,点了点太阳能手电筒。
林月疏:“好像没什么用,这里没太阳。”
霍屹森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林月疏:“这边植被茂盛,视线受限,有个指南针和地?图会好一点。”
该出声的人没出声,温翎漫先忍不住了:“那你还问霍代?表做什么。”
林月疏看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
“他是我的搭档,我不问轮得着你问?”
温翎漫:……
接着在霍潇的划水下,温翎漫选了切割工具。
第三对集合的纪棠和鹿聆选了太阳能手电筒,最后,不抽烟的裴少珩和随泱带着一包中华香烟上?路了。
感觉被耍了。
雨刚停没多久,又开始淅淅沥沥的。
众人发现这岛上?是真什么也没有,连毒蘑菇都?找不到,就算溪水里有鱼,也被一场大?雨搅浑,能见?度为?零。
这一路光是体力输出,半点不进账,到了中午,众人的步伐明显慢了下来。
纪棠道:“怎么办,因为?是海上?小岛,所以物资极度匮乏。”
随泱举起中华香烟:“抽这个管饱么。”
温翎漫提议:“不能继续等了,溪水清澈一些后咱们下去抓鱼。”
林月疏觉得这主?意比隔夜饭还馊:
“你也会说不能再?等了,雨一时半会儿不停,溪水只会越来越浑。”
温翎漫脸色一暗,皮笑肉不笑的:“是么。”
裴少珩道:“大?家先原地?休息,保持体力等雨停,现在下着雨什么也做不了。”
众人觉得可行?,找了处翘角岩壁,勉强遮风挡雨。
林月疏望着眼前一条小溪,对岸被茂密的水生植物覆盖。
他忽然起身走进雨中。
“去做什么。”纪棠问。
“找点吃的。”林月疏道。
林月疏一走,众人三五成群分成几堆坐,陷入了冗长沉默。
许久后,温翎漫像是闲聊一样先开了口:
“你们觉得林月疏能找到么,我感觉他有点哗众取宠的意思。”
随泱点头:“找不到就会回来了,大?家也别说话,别驳了他面子。”
从节目开拍就一直很沉默的鹿聆终于开了口:
“不管找不找得到,心意到了就行?,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温翎漫看向他,眼底几分嘲弄,却又表现得不那么明显:
“鹿老师倒是很善解人意嘛。”
鹿聆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弹幕有人提出质疑,询问温翎漫是否因为?之前的耳光事件对林月疏抱有敌意,被漫粉打了回去,说翎漫不是小气人,要林月疏先反思自己。
“咕噜——”不知?是谁的肚子开始抗议。
“这雨什么时候才会停。”
忽然,鹿聆直起身子,指着不远处:“林老师回来了!”
他一直都?是弱弱的姿态,难得语气欢愉到强烈,起身小跑过去迎接。
众人抬头望去,雨中,林月疏怀抱一捧植物,笑得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找到吃的啦。”
温翎漫笑了:“所以我说再?等等啊,才第一天就要大?家生啃野草,剩下几天怎么办。”
林月疏抽出一根植物:“这个能吃。”
绿色的根茎上?插着个橘色的柱状物,橡根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大?香肠。
鹿聆好奇问:“这什么。”
“香蒲。”林月疏指着小溪,“沿着一直走就能看到了。”
温翎漫更烦了:“溪里有鱼为?什么要大?家吃草,你非得这么表现自己么。”
“不是。”纪棠拿过一根香蒲,解释着,“确实可以吃,这在我老家江南是道名菜,根茎鲜嫩细腻,能果腹能补充水分,还可入药。”
他对林月疏笑道:“谢谢你林老师,你帮了大?忙。”
林月疏给?了他一把香蒲:“吃好喝好。”
霍潇和霍屹森几人也要了一把香蒲,打量着。
林月疏走到温翎漫面前:“要么。”
结果遭到温翎漫一声轻嗤:“谢谢,不用了,我对食材的要求比较高。”
弹幕乐了:
【叫花子还嫌饭馊,有的吃不错了。】
【要求再?高能有霍代?表高?人霍代?表都?没说啥,你在这装什么大?头娃娃。】
林月疏叼着香蒲根茎嘬嘬吸吸,借了霍潇一组的切割工具,把香蒲上?面像香肠的一端剪下来,含糊不清道:
“这个留着可以生火,最近雨多,树枝太湿点不起来。”
“林老师好棒,懂好多。”鹿聆由衷夸赞,跟着帮忙剪香蒲。
林月疏脱下背包,手指顿了下,他扫了眼温翎漫,直接和他对上?了视线。
温翎漫立马别过头,假装只是随意瞥到这边。
“唰啦——”拉链拉开了。
一道细长黑影猛地?钻出来,在林月疏的低呼中,众人看过去时,只看到一条黑色的蛇掉在地?上?,蜿蜒着逃离,一头扎进溪水中。
林月疏的手臂上?多了两个红色牙印。
“让我看看!”霍潇一把推开碍事的温翎漫,温翎漫一个趔趄摔了个屁股蹲。
他抓住林月疏的手,紧紧攥着牙印周围防止扩散。
“看清是什么蛇了么。”
林月疏皱着眉摇摇头。
霍屹森走到二?人身后:“让开。”
霍潇也没工夫跟他打嘴仗,赶忙脱了外?套,再?次拿出他的T恤,随着手臂青筋暴起,T恤成了一条一条。
霍屹森从背包里捡出来路上?摘到的解毒草,刚想揶揄霍潇是不是碰到任何事只拿得出穿过的T恤。
戛然而止,话没出口,人也没动了。
霍潇扶着林月疏的手臂,吮着牙印,吸出血丝吐一边。
随后从霍屹森手里抢过解毒草扔嘴里嚼,口腔酸麻苦涩,他忍不住皱了眉。
“林老师,别嫌弃。”霍潇吐出解毒草小心翼翼抹在牙印上?,最后用提前撕好的布条扎住一端,做了个简单包扎。
林月疏静静望着他低垂的眉眼,手指无意识地?缩了下。
一团热空气在胸腔里不断膨胀,喉结也跟着不断滚动。
霍屹森不动声色,空空如也的手指还保持着捏住解毒草的动作?。
良久,他垂了手,像是无处安放,只能揣兜里。
节目组风风火火来了,工作?人员仔细检查过后,道:
“放心吧,咬人的是中华水蛇,毒性微弱,主?要用于小型猎物,对人伤害不大?,仅能造成局部红肿疼痛,无需血清治疗。”
几人这才松了口气。
林月疏看了这工作?人员一眼,反问:
“通过牙印就能判断蛇的种类?你很专业啊。”
工作?人员脸色微僵,很快恢复平常:
“是,我是农业大?学毕业的,专门研究水生类蛇,节目组也是考虑到有所需要才带我一起上?岛。”
林月疏笑了下,意味深长的。
一旁,霍潇仔细检查过林月疏的背包,提醒他:
“在野外?背包要关好,不一定就有什么东西钻进去。”
林月疏还是笑:“好的霍老师。”
他看了眼温翎漫,意味不明道:“不过比起蛇,我更害怕老鼠钻我包里。”
温翎漫扫了他一眼,轻嗤。
到了下午,林月疏的咬伤周围却红了一片,浮现密密麻麻的红疹子。
不用呼叫节目组,他们自会从实时直播中看到。
这次陈导亲自来了,询问他的症状。
确定不是皮肤病后,她考虑可能是林月疏对中华水蛇的毒素有过敏反应。
过敏这事儿可大?可小,导演固然舍不得放弃林月疏这么有话题度的嘉宾,但她更害怕出了事被骂。
“林老师,这样吧,我们讨论后决定,您先随工作?人员离岛去医院检查,暂时休养几天,荒岛求生环节您可以不用再?参与,剩下落单的嘉宾我们也会按照替补策划重新分配队伍。”
林月疏指尖轻刮红疹,语气虚虚:
“我吃点抗敏药不行?么,也没太大?问题。”
陈导摇头:“我们这可能没有适合蛇类毒素的抗敏药,建议还是尽快去医院检查,真出了问题我们担不起责的。”
温翎漫这时候倒是善解人意起来了:
“听导演的话,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弹幕一片夸夸:
【翎漫真的很好了,不计较之前林月疏扇他耳光,他本可以幸灾乐祸的,却选择了关心。】
【LYS快回去吧,小命要紧,家安勿归。[偷笑]】
鹿聆是真关心,扶着林月疏的手满脸担忧:
“你要是害怕,我和你一起去医院?”
林月疏没有回应导演也没有回应鹿聆,单单对温翎漫道:
“你说得对,不该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我接受导演的建议。”
【呜呜呜月月康复后能不能再?回来继续拍啊,我不能没有月月!】
【唉,虽然很难过,但身体要紧,月月快点好起来。】
【活该,自己不看好背包遭了蛇,受着。】
【前边的天天受着受着,好了知?道你是受了。】
林月疏收拾好东西,在几人不舍的目光中,随着工作?人员往入海口处去坐船。
刚走没两步,他忽地?止住脚步。
接着阔步走回去,来到霍屹森面前,摸出打火机递给?他:
“我也用不到了,给?你吧,这样晚上?还能烧点热水泡泡脚。”
霍屹森捏着打火机不发一言,看到林月疏离开时朝他挥挥手,他藏在裤兜里的手指轻轻动了下。
林月疏又对霍潇道:
“谢谢霍老师帮忙,我做鬼也不会忘记你。”
霍潇盯着他看了许久,唇角弯上?去:
“做人要言而有信,知?道么。”
林月疏:?
林月疏欢天喜地?地?走了。
明知?包里有蛇,为?何不避。
弹幕给?出了答案:
【没月月我就先不看啦,月月回来踢踢我。[1W+赞]】
【漫粉要是再?说什么“林月疏挡枪侠”,就真得去看眼科和脑科了。】
【吸蛇毒那里,我感觉霍屹森的眼睛在霍潇背后chua chua 放冷箭,我想那时候,他一定很想打死他。】
【两位哥真就顾及面子没在镜头前动手,眼神不会骗人。】
【月月真·魅魔,不过要是我,我比二?霍还急。[大?哭]】
【节目组单给?个机位给?小月儿吧,没有他的日子我没法?活。[微笑]】
在综艺里,镜头就是命,但林月疏更喜欢在温暖大?床上?躺平,不用累死累活玩野人求生就能赚得大?把的话题度,世上?真有这种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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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月月:我回去躺啦,希望无人打扰,嘿嘿。
二货:不是你的生日别乱许愿。
林月疏跟着工作人员坐船离岛去医院检查, 剩下几位嘉宾的拍摄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
中间,几人踏过一座节目组故意做旧实?则很安全的“危桥”, 吊桥效应的影响下,纪棠对鹿聆越看越顺眼了,主动扶着他过桥,见他不小心弄伤手?指,也表现出焦急,拉着他寻找消炎草药。
剩下几人还是?各走各的,霍潇和?温翎漫虽为搭档,但他同温翎漫说的话还没有同霍屹森说得多。
荒岛求生的环节虽然?要求严苛,但节目组不可能真放任嘉宾们自行求生, 很多都是?光鲜亮丽的艺人, 非常注重每镜头下的美?感, 因此直播中间插播广告的间隙,节目组会派化妆师过来给嘉宾们补妆、整理造型。
化妆师要来给霍屹森补个粉,被霍屹森拒绝了。
他坐在一边休息, 手?里还捏着那只打火机。
旁边传来造型师和?霍潇的谈话声。
“林老师那边怎么样了, 从医院回?来了么。”霍潇问。
造型师给霍潇整理着头发, 道:
“听导演说情?况不太好,虽然?打了血清吃了抗敏药, 但似乎林老师抵抗力比较差,过敏红疹还在扩散, 说是?再不行只能送去市区的大?医院了。”
霍屹森捏着打火机的手?指骤然?一顿。
霍潇皱着眉问:“方便我和?他通个视频电话么。”
“现在恐怕不行,林老师刚打了针睡下了,那种药剂有很强的副作用,会犯困。”
霍潇推开造型师伸过来的烫发棒,语气几分冷躁:
“就这样吧, 不弄了。”
广告结束,所有人整装待发。
应导演要求,为了增加看点?会适量加入少量剧本推动,往往是?因为一件小事产生意见分歧,最?好打他个昏天黑地、飞沙走石。
比如,一行人现在因为是?集体寻找资源保证安全性,还是?分开寻找保证效率这件事争吵不休。
在众人争执不下时,霍屹森最?后看了眼打火机,忽然?抓过背包翻出小岛地图和?指南针,拿上自拍杆头也不回?地走了。
“霍代表你去哪。”眼尖的温翎漫发现了他。
霍屹森头也不回?,声音冷淡:
“把?吵架的时间放在正事上,就不会饿肚子。”
一席话,令众人沉默,似乎是?无地自容,纷纷低着头。
走出很远后,霍屹森展开地图研究着。
地图上纵横交错的指示线,写明拍摄基地别墅距离他现在的位置大?概三公里,不算远,但路途崎岖,未经人为干预的小岛根本无路可走,弯弯绕绕不止这点?路。
霍屹森根据指南针的指引走了一段路,一抬头,一条三米宽的大?河横在眼前,周围长满奇形怪状的石头,表面覆着一层厚厚苔藓。
霍屹森小心翼翼踩上去,但湿滑的苔藓还是?给了他一个背后偷袭。
好在人高?腿长底盘稳定,及时扶住大?树,手?臂蹭上树干,擦出一排血杠子。
霍屹森拉开冲锋衣,撕了截衬衫衣摆包扎好伤口,重新来到河边。
一个满脸老年斑的守岛老农正在河边抽烟,见此情?景,道:
“是?来拍节目的吧?这条路走不通,你从后面绕过一座土坡,穿过一处树林,再爬过一座高?山,那边有路。”
霍屹森看了他一眼,将冲锋衣的拉链拉到最?顶头,冲老人点?点?头,不发一言踏入河中。
河水很深,却堪堪只到他膝盖,尽管小岛位于?南部,十二月底的寒凉依然?来势汹汹。
只穿单裤的霍屹森能清楚感受到冰凉的河水将他的小腿裹挟,一般人到这里也该走回?头路了。
可他偏不。
淌过冰冷河水,穿过布满异味的山洞,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霍屹森打开火机照过去,又收了火机默默离开。
一具风干的尸体靠在石壁上,大?概是?哪位没能走出小岛的倒霉探险者?。
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霍屹森照顾着自己,还要照顾节目组给他的自拍设备。
观众怜爱了:
【霍代表回?去吧,其他人已经分开找食物了,你走得属实?有点?远了。】
【妈呀,我看的是?恋综吧,不是?探险综艺吧。】
【霍屹森体力真好[大?拇指],换我已经漂在刚才那条河里了。】
【找食物有必要走这么远嘛?我不理解。】
【霍屹森:我可不是?温室的娇花。】
天边泛起一层青黑色,喧闹的鸟叫声也渐渐安静下来。
此时,别墅基地里。
林月疏躺在床上,大?脑一片天旋地转,身?体沉重似秤砣,带着他的意识一起下坠。
下午从医院回?来他就发起了高?烧,医生说他对中华水蛇的毒素过敏反应太强烈,打了退烧针,半天过去了,除了副作用导致他吐了几次,再没见什?么效果。
这次属实?翻车了,他不喜欢妈妈给他的这具身?体,哪哪都过敏。
倏然?,房门在一声“嘎吱”后打开了,林月疏勉强睁开滚烫的双眼看过去,叹了口气,别过脸。
一个矮小异常的男人鬼鬼祟祟进来了,脑袋跟个倒梯形似的,非常标准。
“林老师~”侏儒恶心巴拉地唤他,眼冒红光,两只形状怪异的手?沿着床边摸索着。
“林老师你好点?了么?乖乖,手?还是?这么烫。”殷鑫大?眼珠子一转,笑得很淫.荡。
他早听说发烧的人那里也很火热,要是?钻进去试试,不知道多舒服。
殷鑫朝门口看了眼。很好,还以为吃人这事儿得缓缓,没成想人自己送上门了。现在这里只剩一个留下照顾病人的跟组医生在楼下打游戏,机会难得。
殷鑫挪动着他短小的下肢费事吧啦爬上床,侧卧在林月疏身?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因为高?烧导致面颊酝着一抹娇红,嵌在雪白的皮肤上,挂着湿润的汗珠。
嘿嘿,可怜的孩子,嘴巴苍白苍白的,你是?不是?冷啊,要不要哥哥帮你暖暖嘴唇?
呼吸声很重,听着很痛苦,可即便是?带有病菌的气体,咋还这么香?
殷鑫蛄蛹两下探过去头,拱出了油腻腻的厚嘴唇。
“啪!”
千钧一发之际,房门忽然?被人推开。
殷鑫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滚下去,扯着床单惊恐地看过去。
“霍……你,你怎么回?来了。”
门口,昏暗的夜色相拥,伫立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浑身?湿透,头发还在滴水,潮湿阴冷的水汽瞬间在空气中弥散开。
男人随手?丢了背包,声音森寒:“你在做什?么。”
殷鑫赶紧跳起来,手?忙脚乱地解释:
“我我我想亲……不是?,想看看林老师情?况如何,他一直这样不省人事怪让人担心的。”
霍屹森低下头——
再低低。
大?多时候,他看人都得保持垂视的姿势,面对殷鑫,必须低下头、稍微弯点?腰才能看到他的头顶。
“是?么。”霍屹森声音不疾不徐,听不出什?么情?绪,但反问式的语气倒是?耐人寻味。
“不过您怎么回?来了。”殷鑫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外移动。
“有件重要事情?要和?林月疏确定。”说到这,霍屹森的手?已经按在了门板上,撵人的意思昭然?若揭。
“那您说,我先?忙了。”殷鑫一溜小跑,跟个灵活的小浣熊一样跑了。
边跑边在心里骂:今儿要来的不是?霍屹森,他保准给来人表演个现场G.片。
霍屹森漆黯的视线随着殷鑫划动,到眼中没了他的身?影,关上门,脱掉外套,从卫生间找出毛巾擦拭着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