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修被祝无道骚扰的人都快麻了，是真的，从骨头开始的酥麻。
虽然看不到祝无道，但宋修能清楚的感觉到，这货现在跟鬼似的，趴在自己身后。
那双手要往哪走，宋修不用怀疑，祝无道能干得出来。
“能，我听话！”宋修毫不犹豫绷直身体，回答刚才祝无道的问题：“我是你徒弟，宋修。”
“错！”祝无道说着，食指指甲摁下。
宋修本就紧张，现在，只能紧握双手，声音带着些颤抖：“不是.....祝无道，我错哪了？”
“你现在不是宋修，你只是这万千生灵中的一个”祝无道另一只手安抚的摸着宋修的后颈，继续发问：“你觉得我小时候生活的地方是什么样的？”
“卧槽，这谁答的上来？”宋修刚说完，祝无道又将中指送上。
这下，宋修有些呼吸不稳定，但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分不清祝无道是在引导自己学习归一，还是单纯想玩自己。
“错，你能答得上来。”祝无道耐心引导，这次，在宋修后颈的手移动到脸上，盖住了宋修的双眼。
双眼无法视物，宋修感受着自己的呼吸和祝无道的吐息声，开始按照自己想的回应：“那时候灵气充裕，你跟我提过你家里。”
“这时候修仙界和凡间并没有分开。”
“修士行走于凡人中，一派欣欣向荣。”
“你那么矫情，绝对是富贵人家养出的毛病，所以，你家宅院很大，住在繁华的城中。”
“按照伴生空间里你房间的样式，种了竹子松柏等。”
“闹市离着你家不远，但不会吵到你，又能让你出去买些吃食。”
“够详细了吗？”宋修逐渐适应，咬牙切齿的问道。
“很棒，睁开眼看看？”祝无道右手又一次移动，这次抚到了宋修喉结的位置：“这就是我生活的地方。”
宋修听从祝无道的话，缓缓睁开眼。
两人此刻正身处一条长街，周围行人往来有说有笑。
暖风吹着甜香的糕点味从远处飘入鼻尖，又勾着早晨专属于露水的芬芳来解腻。
各类声音像是潮水般在宋修睁开眼的同时涌入耳朵里，吓得宋修身体一紧。
“放松，你只是一阵风，没有人会去打量微风吧？”祝无道感受着手指被绞紧，右手轻轻捏着宋修喉结继续问道：“你觉得，你在这大喊大叫，这个世界的我会出来看你吗？”
“儿时鸡鸣日出，我就在这竹林中练剑。”
“直到听见外面聚富楼的吆喝声闻到糕点香，我才回去陪父母用早膳。”
“快些回答，答晚了，我可就去用早膳了。”
祝无道的声音带着幸灾乐祸，宋修咽了口唾沫，却始终无法忽视一个个走过自己身边的人。
自己现在衣衫整齐吗？
脸皮再厚，大庭广众下如此......那也做不到吧？
“不会”宋修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你说，这些人不会看到我们，那相应的，声音，身体，都不会被发现。”
“就像是在看虚拟投影，对不对？”
“回答错误”祝无道的笑中带着满足，在回应宋修的同时无名指加入。

宋修声音都软了，又气又羞愤的质问：“是不是我回答什么你都说错？”
“那我还回答个蛋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宋修此刻对祝无道的威慑力几乎为零。
他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倒进了身后，那看不见的爱人怀里了。
宋修不愿意回头去看，他看不见祝无道，却能清晰的感受到这人在自己身上的动作。
指尖细微的动作，却总能引得自己乖乖认怂。
但正是这样，无法忽视，目光却看不到的存在，让宋修羞耻感倍增。
因为，他觉得明明是自己和祝无道一同站在街道上，身后人的透明，显得此刻，是自己一个人站在街上，自娱自乐似的。
就像两人第一次到峦城，祝无道只隐去了他的说话内容，却不帮自己遮掩。
原以为那时候自己脸皮已经够厚了，现在，哪怕这一切都是假的，却也让宋修羞恼不知所措。
不想回答了。
要做就做。
要问就问。
别边问边玩了成吗？
幸好，幸好自己现在的样子无法被看见。
而祝无道知道自己怀中爱人失力往自己身上倒，却并没有伸手搀扶。
或者说，他没多余的手了。
只能用自己的身体接住，让宋修免于倒下，两只手并未离开，左手微微往外走，右手搭在其喉结上，方便回应接下来的事。
“现在，解答你刚才的疑问。”
“你的声音，你的身体，甚至于你的呼吸，能不能被这里的人感觉到，取决于你自己。”
“若你把自己当成一根竹子，那人们只会疑惑为什么街上有根竹子。”
“若你把自己当成一阵微风，甚至不会有人为你驻足。”
“刚才状态保持的不错，人在不说话的时候确实能集中注意力，那如果，你对着一墙之隔的，幼时的我喊话呢？”
“好徒儿，现在，张开嘴去叫我的名字。”
“我的手可是盖在你的喉咙上，得发出声音哦～”
“努力把自己想成风，不然，你也不想，被这么多人，和幼时的我看见现在的你吧？”
“现在这个，衣衫不整，面如春樱，身后不堪的你。”
“当然，我觉得挺漂亮”祝无道临了还补充了下自己的意见。
“我用得着你夸了”宋修嘴硬道：“我打小就帅！”
不过现在，去喊幼时的祝无道。
说实话，背后这个老登不解释，自己还真就喊了，现在一解释......
如果喊完，自己没把自己洗脑成功。
脸就真的不能要了吧？
“嗯，你最帅，喊吧”祝无道应和的同时还得督催这孩子继续。
“祝....祝无道。”宋修试探性的小声叫道。
“不够”祝无道手指弯曲：“大点声。”
说真的，宋修被祝无道折磨的难受，却也没办法，只得将这些情绪化为愤怒，恶狠狠的对着身后的空气骂道：“我知道，就不允许我先试试？”
“祝无道！”
“你个王八蛋！”
“站着说话不腰疼的玩意！”
“你知不知道你老了很没道德？”
“有你这么教徒弟的吗？”
“老变态！”
宋修一通指桑骂槐，对着墙内的小祝无道就开口口吐芬芳，骂的同时，把自己想象成一阵疾风。
他从不温和，要变成风，那也是能将人头发吹乱的程度。
可这话，从那扇木制小门被推开后，就被宋修果断咽回了肚子里。
青砖黛瓦，一扇小门供人进出，从外能看到里面争夺阳光而斜出来的竹叶。
这清早的竹影拉得长长的，照在推开门的小孩身上。
孩子头发不长，为了方便练剑扎在脑后，表情是冷的，可那腮帮子软萌萌像奶白的冰淇淋，细腻滑嫩。
七八岁的孩子，一身练功服，青衫下有白裤，手握木剑，抬眼扫视了这街道一圈。
似是有疑问，也有些好奇。
清早练剑是累的，孩子额角还微微有些汗。
但这一切，都抵挡不住那和现在祝无道九成像的脸。
这不就是个冷脸萌吗？
宋修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骂的太不道德了。
老变态小时候这么可爱？
“他看见我了吗？”宋修紧张的回头问，却忽视了小祝无道眼底的一抹狡黠。
“你猜。”
祝无道清楚自己小时候多爱玩。
不是小孩子的玩性，是对万物的好奇，像是个幼小的猎手，会设置陷阱。
如果猎物过于庞大，那就暂且放弃，如果猎物弱小，那会失了好奇，但像宋修这种，不分强弱，那最能勾起自己好奇。
小祝无道像是疑惑，最后无奈随手带上小门，走回了院子里。
而或许是走的急，那门没关上。
吱呀着，又开了一条半米多的缝。
刚好容人进出。
“这个世界，准确点来说算是你的梦境。”祝无道极尽温柔的讲解，又带着几丝诱哄的意味：“这里，我不会显露真身。”
“你才是主导。”
“归一的训练会在这里简单数十倍，不用紧张，听我的话，很快你就能掌握。”
“相信你自己，相信我。”
“我利用你的梦境，向你展示我小时候，难道，你不想了解吗？”
“看看我小时候，去从中找到我的弱点？”
“门都为你留好了，推开，进去？”
“说的简单，我现在，怎么走路？”宋修咬牙试着走了几步，却发现祝无道压根就不安分，不仅是人，手也过分！
右手不知不觉扶上了自己的腰，像是真的在教自己走路一般。
“当然是，凝神，深呼吸，迈开腿走路啊”祝无道明知故问：“难道，还跟个孩童一般，让为师教你？”
“你有本事把手松开！”宋修气得朝空气中骂了句，又得时时刻刻把自己当成一阵风。
风是不需要走路的。
风可以直接吹进去，跟上小祝无道。
宋修想通后，只觉得自己开始变得轻盈，双脚不再沉重，从那扇门的缝中一路随意识追逐小祝无道。
这种感觉是神奇，但哪怕自己是风，祝无道也像是黏住风的气味，摆脱不去。
两人互相纠缠，使得风都染上了祝无道的气味。
小小的祝无道感受着身后不同寻常的风，面上若无其事，嘴角却微微勾起。
上当了。

第175章 冷脸的小大人最萌，可惜，师尊能自己吃自己的醋
小祝无道就这么装作若无其事的吃饭，看着面前的自己在和一个少年做些不正常的事。
这期间，他几次回答长辈的话全是滴水不漏。
因为他看到了，自己家人从这两人身体穿过却丝毫未察觉。
所以，他也不能透露出异样。
自己的东西被旁人窥视，这无论是小时候的祝无道还是长大后的祝无道都无法接受的事。
很明显，这个少年属于未来的自己。
现在，没得到允许，再好奇，小祝无道也清楚自己打不过对方，所以只能装作不知道。
不过，论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程度，还得是祝无道。
这孩子打小就敢挑衅大的自己。
匆匆用过早膳，没往学堂去，也没继续练剑，只是吩咐下人告假说身子不舒服便回了房间将门窗关紧。
众人都知道家里这位说一不二的小少爷，他的话，自然不假。
就算担心，也只是去告诉夫人一声。
而这时，宋修意识到不对劲想跑，却被站在门口的小祝无道挡住去路。
“我可以摸摸他吗？”小祝无道仰起头，看着长大后的自己。
他想摸的是宋修，但问的却是长大后的自己。
祝无道以防漫长的岁月中迷失自我，特意将这一生的记忆划分成很多块。
怕自己忘了，就在梦中回去看看。
不过，倒是很少和自我对话。
更何况，还是七岁时候的自己。
“不可以，这是我爱人”祝无道此时手指已经自由，原本是换了个地方把玩，奈何这被小时候的自己揭穿，宋修不好意思了，怎么也不配合。
无奈，祝无道只好取出清露边擦边哄。
偏偏小时候的自己会挑时候，这一问，要不是祝无道搂的紧，宋修高低捂紧衣服化成风跑了。
“你就是我，我是你小时候吧？”小祝无道脸上没多少表情，只是在这两人的动作间看出未来的自己不舍得伤害爱人，当即边说边朝宋修伸手：“为什么，我只是很喜欢这位大哥哥。”
“你怎么这么小气？”
“占不到便宜就说我小气？”祝无道高高在上般，想用手拍开小时候的自己：“我现在抢你东西，你也得跟我拼命！”
“哦......”小祝无道果断将目光放在宋修身上，双手举起：“哥哥，抱。”
宋修脸都是红的，一想到先前那些羞耻的画面小祝无道都能看见，就恨不得变成一只苍蝇。
本来大脑都被吓宕机了，现在又愣生生被萌回来了。
这个真的。
冷脸萌的小孩，这谁受得了？
“好好好，我把后面这货掰开”宋修双手抓到祝无道的手腕上，却猛然愣住：“你，能看到我身后这个人？”
“为什么我看不见？”
“祝无道你玩我？”
“没有，他大概就是想看让你体验羞耻感”小祝无道回应道：“看来你也挣脱不开。”
“好可惜，我也想尝尝，我未来喜欢的人的味道。”
“虽然你长得没我好看，但你脸红的时候真的很漂亮。”
“比我漂亮。”
“我以后会娶你吧？”
“真好......可惜我现在不能满足你，前些天看了些不好的册子，今天看到实景，也就那样。”
“所以你们来，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吗？”
小祝无道知道自己摸不成眼前的人，倒也没有失落，只是坐到凳子上，跟个小大人似的抬手：“你们也随便坐，还有，我年纪小，未来的我，可以不要让我看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吗？”
“我又理解不了。”
“不能，你只是我一段记忆，我想怎么做都和你无关”祝无道没坐下，只是还在宋修后背轻轻趴着：“确实，用你刺激下我爱人。”
“显然我的目的达到了。”
“现在，好徒儿，想办法在这孩子面前消失吧。”
“不然，我会在这里，对你做些小祝无道无法理解的事哦～”
这话说的，让宋修又紧张又害怕。
当着小孩的面如此，祝无道也不怕给小祝无道留下心理阴影。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巧合的猜测。
先前，祝无道说这是自己的梦，他展现出的也是过去的记忆。
过去的记忆，只是没有灵魂的画面，重复原本预设好的路而已。
那眼前出现个互动性如此高的小祝无道就非常不对劲。
还有这货在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各种挑，逗，像是在期待自己维持不住呼吸被察觉，然后尴尬的去求他……
还有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祝无道占有欲那么强，真能忍受自己这个样子被那么多人看见？
不，祝无道忍不了。
但如果这个世界的人全是祝无道，他自然就不在意自己会不会被看到。
就像是一开始的落木宗，那些傀儡不会思考，却因为有了祝无道的操控，变成了一个个鲜活的人。
那这里，是否又是一个落木宗？
这些人都是祝无道，只是这货太能演，演过头，露馅了？
宋修缓缓起身，笑眯眯的回头望向空气：“祝无道，谢谢你让我知道什么叫没脸没皮。”
宋修就想通了。
既然这里的任何人都是记忆中的人，那就是已经发生的过去。
只不过因为自己的到来产生了些互动，实质上和傀儡没两样。
这些，都是祝无道操控的傀儡，包括眼前这个小祝无道。
那还要什么脸，自己什么样祝无道不都见过？
先前的羞耻，到现在，全部化为怒气，宋修说话的同时，头一缩，撒丫子推开门就跑。
现场只留跃跃欲试的祝无道，和一脸疑惑的小祝无道。
“你不去追吗？”小祝无道看着未来的自己，或者说，自己看着自己：“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果然，无论再怎么扮演小时候，都没有用。”
小祝无道说完，像是被抽去灵魂般倒在地上。
而祝无道这具分身的意识逐渐汇集完整，这才在宋修梦中恢复了实体。
记忆当然不会主动脱离原先的轨迹，刚才那些，凡是宋修看到的，都是自己将意识注入的傀儡罢了。
就像是把分身的灵魂掰开揉碎，分别放在这些死物上，让他们按照记忆活过来，现在宋修识破，那这些活傀儡自然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没想到，这孩子反应这么快。
亏自己还想用小孩的身体占便宜呢.....
现在嘛。
只能换一种方法了。
宋修从未来过祝无道小时候的家，眼下病急乱投医，想到祝无道说把自己想象成竹子，宋修还真就一头扎进竹林，蹲在角落，把自己想象成竹子。
妄图骗过祝无道。
不过宋修自己也清楚，这归一好用，但也忒不靠谱。
心里的想法又不能遏止，人会羞耻，会害怕，会下意识躲避。
人就是人，强行洗脑成另一种生物，太难了。
所以，宋修不光是把自己想成一根竹子，在这逃跑的路上，宋修是把碰到的所有能移动的生物全部注入自己的灵力。
现在，祝府内，起码有二十只宋修！
老变态，你就找去吧！
这时候，宋修才静下心来，感受着周围。
风在自己身边吹过，阳光洒在身上，跟盖了被子似的暖和。
同样，也冷静下来，思考祝无道的问题，他这么做的目的，和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这里，是自己的梦。
那这里，应该是自己为主宰。
祝无道演了这场戏，目的是什么呢？
绝对不是和自己做不过审的事！
刚想通的宋修甚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只觉得自己后脖颈慢慢的，有一双手，在一点点覆上。
“找到你了，乖徒儿。”

第176章 祝无道：论徒弟倒地不起讹人怎么办？
宋修先是被吓得一激灵，随后，大脑迅速冷静下来，慢慢转头以手做刀，迅速劈向身后。
祝无道，敢吓唬自己，那自己就让他尝尝什么是自讨苦吃！
这可是在自己的梦里，宋修想明白了，在这里，自己就是万物主宰，是唯一可以暴打祝无道的时候啊！
功法先等等，想打祝无道的心等不了啊！
老登，操控那么多傀儡就是为了让自己体验一把羞耻是吧？
说好听点，那是为了修炼归一，事实呢？
祝无道甚至可以创建一个鬼片场景来吓唬自己，他偏偏要在这占自己便宜。
今天不揍祝无道一顿，宋修都怕日后心魔变成祝无道的样子！
于是，接下来的画面就变成了，宋修趴在竹林有些湿润的地上，摆烂似的打滚。
“我不玩了！”
“祝无道你开挂！”
“这是我的梦，凭什么还打不过你？”
“反正归一我已经明白怎么用了，放我出去，我去现实中试试！”
“我跟你说，你要是再敢对我动一根手指头，咱们就分手。”
“奶奶的，你家暴我啊？”
“霸王硬上弓是吧，信不信老子半夜憋着火，把你作案工具剪了？”
“以后你当太监，我肯定好好爱你......”
祝无道越听脸越黑。
他是想过这孩子皮，没想到，这都被自己撂倒在地了，还能自言自语的畅想未来。
原本他是挺满意宋修的反应，从害羞不得不维持住归一，到后面举一反三，用归一试图迷惑自己视线。
当然，能被宋修识破这里所有人都是自己，祝无道认了。
自家孩子就是这么聪明，给他只言片语，他就能将其拼凑在一起。
多优秀啊？
起码，在祝无道兴致勃勃找到宋修后，躲在他身后想吓唬这孩子的时候，祝无道是真的，从心底里欣赏自己养的这孩子。
结果，这孩子明显是被自己吓到了，可反应方式却出乎意料。
没有害怕，没有慌张。
甚至，那早就不知道褪下多少次的衣服也是慌慌张张胡乱系在身上的宋修，此刻竟然有胆子转身回来要和自己比试。
其实祝无道也没用什么力气，只是身体本能的握住宋修手腕，把人丢了出去。
动作一气呵成，就是没控制好力道，丢的有点远。
结果这孩子就在地上打滚耍赖不起来了。
无奈，祝无道只得走到宋修身边撩起衣摆蹲下身解释道：“梦中你是主人没错，但你知道人与人之间灵魂的不同吗？”
“同等修为下，活了千年的人和活了百年的人，灵魂所承受能力都差太多了。”
“更何况你我？”
“为师刚才是顺手，不是故意把你丢地里的。”
“再说，先前只是想让你体验紧张感，你看，你现在归一已经能会用了。”
“虽然现实中还要多加实践，但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不过现在你醒过来在牢里也练不了，不如这样，为师变成和你年纪一般大的时候，实力也降下去，让你公平的和我打一顿好不好？”
祝无道看着滚在地上脏兮兮的孩子，拿起一旁的树枝，戳了戳宋修的腰：“别气了，如果你实力够强，我也不想用分身和你欢愉啊。”
“那如果你赢了，我带你去我本体那玩好不.....”
“不好！”宋修一个鲤鱼打挺蹦了起来：“让我打你一顿就够了，你别要我命......”
宋修那叫一个后悔。
找对象真不能找本体奇形怪状的老家伙。
太会玩了。
宋修甚至不用怀疑，就刚才祝无道用手指达到的程度，要是让这货放开了玩。
自己得死那。
这死法太憋屈了。
“好啊，打一顿”话落，祝无道起身，丢掉树枝。
周围再次变为了纯白，街道，宅子，仆从，全都如焚烧后的灰烬般吹散，明明这里是宋修的梦，此刻，却乖乖匍匐在祝无道脚边，任其调动。
边玩边教，边教边学，学中还有互动。
这是祝无道对宋修这孩子专门设计的教学方法。
比起这边祝无道对宋修的快乐教学，楚安然这边人都快疯了。
或者说，只看外貌，其实跟疯子没两样。
这是楚安然研究如何去除魔气的第五十四年。
其实她已经没多少时间概念了。
从一开始的十年，到二十年，再到现在正在经历梦，楚安然一身睡袍，赤足，长发被一根发带系着，当然，这头发也像是十几天没梳，乱糟糟的。
“又开始了，你失败了那么多次，我都数不清了。”
老头说着抱怨的话，躺在楚安然的实验台上，光秃秃的头顶，还剩七八根白发坚挺着。
“从你入梦，多少年咯，每天不断重复着抽血试药等待记录，失败，最后倒地睡觉。”
“恢复完精神，又是换个材料，重复先前的一天。”
“你虽然把疼痛降到最低，但是这玩意就磨你的心，真就不给自己半点喘息时间？”
“老头，我敬你是这浮生塔的守护灵，我不对你动手”楚安然拿着调配好的试剂倒入口中，随后一把拽下根老头的白发：“但是，你不能给我捣乱吧？”
说着，楚安然倒在了身后的大床上，感受着身体对新药剂的接受程度。
“您从我在梦里的第一天就跟在我身边，这一头白发，拔完又长。”
“怎么愣是没让您学会闭嘴？”
“这一天天的，净说些丧气话。”
“我研究魔气是为了我自己，我得活下去，我还不能死。”
这话正说着，楚安然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
随后，她面无表情的起身，趴在早准备好的桶前等着。
呕吐她起码经历了上千次，但是这次，哪怕楚安然已经将疼痛降到最低，依旧疼的浑身发抖。
不仅仅是胃，是四肢百骸共同传来的痛苦。
身体中有种不明的物质和刚刚楚安然吞下的药剂相排斥。
楚安然对药剂吸收的越多，身体中的某种物质反应就越强烈。
疼入灵魂，可楚安然依旧没松手。
她紧紧的扒住木桶，将下巴搭在桶的边缘，去感受着身体里的疼痛。
一秒.....三秒......十秒......
“呕——”

楚安然吐的是血，是一股带着甜腻味的血。
不受控制，无法停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不受控制。
老头早就见惯了楚安然吐血的场景，习以为常的下桌，拿起房间里的毛巾，先用水打湿，这才小跑着赶到桶边蹲下。
“呦！”
“你瞧瞧，这么多血。”
“又失败了吧？”
“我都说了，魔气根本没有去除的可能。”
“如果真有，祝无道活了那么多年，他要是研究，不比你快得多？”
“我看，他就是知道这玩意做不成，想让你主动放弃。”
“你要是放弃了，何必受这罪。”
这小姑娘就是倔，一叶老道摸着自己没几根头发的头顶，话里除了规劝，还有一丝期待。
“大不了，祝无道出去再给你换个身体，你又没什么损失。”
“毛巾给你，擦擦吧。”
“毒死了又得重来。”
五十四年啊，说短，对自己这种只剩一丝神识的人来说确实够短。
但是，对楚安然这个小丫头来说，她来到次方世界不过是个未满二十岁的孩子。
第一个十年，她还会因为失败多次闷闷不乐，在梦中想象自己是女皇，青史留名。
后来，再次入睡，二十年的时间，她从重振旗鼓到丧失斗志，这次，她偶尔会利用梦的能力去幻想，可只是些用来解闷的东西罢了。
第三次入梦，也就是现在，还是二十年的时间，楚安然已经不会再用梦的能力解闷了。
她只是搭建了个实验所用的房间，外界变成了绵延无尽的山。
四季变化，一天四时，楚安然把所有能让她记住时间，宁静心神的东西都搬了过来。
她从未想过放弃，失败太多变成了麻木。
楚安然就像是个赌徒，筹码押的太多，已经到了她远远不能抽身的时候了。
心魔生的窝囊，死的也窝囊。
那是来梦中第一年，楚安然破防了，心魔和这递毛巾的老头一样劝自己放弃。
后来，第四十年的时候吧，老头把心魔熬死了，这个世界，又只剩下自己，和这个天天劝自己放弃了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