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以前，苏屿大概率会面无表情的穿上昨天江时衍来送伞时带来的外套。
附带着对方气息的衣物，能很好的代而缓解他的分离焦虑。
但他现在还有点气，气某个对他耳提面命不准学坏，自己却一声不吭弯了的人。
故此，外套理所当然的被冷落了。
一切坏事都尚未发生，不过，并不妨碍他迁怒。
苏屿眯起了眼睛，他不仅善妒，心眼还很小，江时衍最好别落在他手里。
不然......
目睹另外两个室友反应的谷同光忍笑，朝着他竖起了大拇指，“你气场太强了。”
这倒不是哄人的话。
苏屿虽然年纪比他们都要小，但面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移动大冰坨，冷得周遭的人束手束脚。
这是次要的。
主要的是他的实力！
因舍友身份得月较先的几个室友都有发言权。
回忆起对方沉着冷静地解决难题，晦涩难懂的代码排列组成在他眼中好像是个位数加减乘除一样简单的风范，只想开口喊大哥。
谁不想轻松获得好成绩？
不仅如此，含金量极高的竞赛苏屿都拿了不少的奖，奖学金也是手到擒来。
人天性慕强，对学霸大腿恭敬点也是应该的！
苏屿并不清楚室友在心中细数他拿下的成就，随意点了点头，第一个起床早就收拾完的他率先出门。
背后隐约还传来室友的嘀咕。
“苏屿走了？现在几点了，不会要迟到了吧啊啊啊”
“啧，瞅瞅人家，本来就聪明还努力，再看看你们。”
“不是，你为啥置身度外的，你不也在卡点？”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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踱步到教室的苏屿，在门口发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邢群邢教授。
之前参加的某个竞赛就是由对方带队的。
都杵在脸上了也不能装作没看见。
“邢教授，早。”苏屿上前打了个招呼，“是在找人？”
本科生不在对方的授课范围内，而他们自己的研究也有专门的实验室。
来到这没有其他的原因了。
邢群回头就看见了目标，脸上的笑容和蔼，“对。找你。”
苏屿眉尾微扬，“我？”

第5章 时间冲突
[小提示：考虑到架空（会出现现实不存在的东西所以架空）＋时间因素等剧情影响，是一个虚构性的比赛，内容也相对较少，宝宝们勿深究（顶锅盖爬走）]
全球大学生编程设计赛，顾名思义，是一个给在校大学生展现自己的大舞台。
只不过范围广的出奇，各大洲区域预赛比完接着比全球总决赛，圈外人光是听到这个比赛范围就不明觉厉。
事实上也确实很厉害，竞赛具有很高的知名度和含金量。
全球通用的那种权威。
当然，是在拿奖的前提下。
“你之前的比赛都差点意思。”
邢群并不觉得自己话语中有什么拉踩之意，只是实话实说，“拿个东亚赛区的名次回来，就够你保研了。”
而保研几乎只是最小的好处。
他会着重强调，是因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了表明自己十分相中这个好苗子罢了。
其他什么赛区奖金、顶尖企业的offer，年薪保底开到百万什么的，能令普通人垂涎三尺的好处，都是获奖附带的实际利益。
邢群刚接触苏屿的时候，觉得这小子哪儿都是毛病。
性情过冷，情商低的令人发指，简直就是超绝大犟种。
后来发现，嘿，真有点意思，并不是只会死读书的那种小孩。
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有能力且反应敏捷，能举一反三会变通的学生了。
被叫到办公室的苏屿缄默片刻。
他不由回忆了一下昨天梦见的小说内容，却没有发现相关的剧情。
颇有一种主角尚未登场，配角只配一笔带过的既视感。
话说回来。
苏屿都学计算机了，当然知道这个赛事。
参赛者从大一横跨到研一，有实力者不在少数。
他不妄自菲薄，也不狂妄自大。
在原本的计划中，大一和大二两年时间，是他给自己的沉淀时间，大三再正式参加。
毕竟校内资源供给足够，让他能了解到有关赛事的程序，以及大致的题库类型。
苏屿向来不喜欢用次数去积累经验。
邢群的邀请，在计划之外，比预计的参赛时间早了半年。
从掌握的知识来看，提前半年的时间并不是不能接受。
主要的矛盾点还是在于若同意参赛，那空闲时间必然直线减少。
不论是双休日，还是在不久之后的寒假，都要匀出大半的时间去巩固准备。
简而言之，和江时衍本就少的相处时间，会更少。
苏屿不由摩挲了一下手指，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
邢群也不着急，“你想好了再告诉我也行，不过最好这周内给出结果。”
他来的本就突然，没给人孩子准备，一时间无法抉择出也无可厚非。
能理解。
“好，谢谢教授。”
“嗯，没其他事儿了，去上课吧。”
苏屿刚一踏入教室，就听见热情的一声呼唤。
“苏屿，这边！”陈金阳等人冲着他招了招手，挤眉弄眼地示意自己帮忙抢好的位置。
未加控制的音量让教室里的其他同学也注意到了门口的人影，下一瞬便响起了窃窃的议论声。
“该死，陈金阳他们几个运气是真好这句话臣妾已经说腻了。”
“我们的小组作业什么时候可以那样躺赢？”
“早知如此，当初就应该黑进学校系统，把我和苏神放到同一个宿舍。”
苏屿的脚步并未停顿，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指定位置坐下。
最为外向的陈金阳忍不住问了一嘴，“你刚刚是吃早饭去了吗？”
作为第一个出门赢在起跑线上的人，竟然是最后一个到的。
有蹊跷！
话音落下，坐在另一边的谷同光也分了几分注意力。
被两双眼睛注视着的苏屿面不改色，“被其他事耽误了。”
没有细说的打算。
好奇并未得到完美解答的陈金阳摸了摸鼻子，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这样啊。”
苏屿一直以来都是这样性子，他们差不多也习惯了。
说不近人情、冷漠却也不至于，毕竟他们聊天你一句我一句有来有回。
只不过始终淡淡的，彼此好像游离在一段距离之外。
气氛有些僵持。
同一宿舍的另外三人眼中不约而同的漫上了一丝挫败。
不过他们的失落并没有持续多久，伴随着铃声响起，老师踩点踏入了教室内。
主修课程的作业压力瞬间盖过了乱七八糟的想法，占据了全部的大脑。
有一句话叫做人的快乐有时候是建立在其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往日里总是端着严肃表情的老师此刻眉眼舒展，面带笑容，“这节课要干嘛你们应该知道的吧？来，万众瞩目还好玩的抽签环节。”
底下的同学抽了抽嘴角。
谢邀，并不万众瞩目，也不好玩。
临近期末，这次的作业即便不明说，大家也都知道十之八九会和平常分挂钩。
苏屿和室友的小组运气不错，抽中了一个不前不后的号码牌，压力相对来说少一些。
排序出现的那一瞬，可以明显听见身边的人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而抽中数字1的同学已经掌心出汗，在老师笑眯眯的眼神中，拿着准备好的资料视死如归的踏上了讲台。
考虑到更好的考察学生的能力，最后一步是以团队演讲为结尾，公平的给了每个人表现的机会。
为了不挡住背后的ppt呈现，上台的同学演讲时，其他三个组员都可怜巴巴的挤在随时能上台的角落里。
当然，现在已经没人有心思去笑他们的滑稽了，沉迷于临阵磨枪的紧张刺激中无法自拔。
苏屿单手撑着下巴，看似认真地聆听，实则眼神已经有些发散了。
如果他没有梦见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在接到邢群的邀请之时，毫无疑问会果断同意。
他们家的情况高于小康水平，但对比所有的创业者，他父亲的公司顶多算个小企业。
小企业，还不足以支撑他展开拳脚的做想做的事。
之前说过，他是个记仇的人。
记在小本本上的人并没有自行偿还罪孽的想法，需要他亲手推动。
可相对来说，将他从深渊中拉出的江时衍更为重要。
推进双方的关系，防止他人趁机插足抢走对方的关注，也刻不容缓。
上台演讲的人换了一批，苏屿心中也有了答案。

时间流逝，夜幕降临。
横向对比同班，306寝室得益于交出了完美答卷获得了老师的赞许，氛围无疑要轻松的多。
具体就表现在食欲大增。
“苏屿，给你带的。”谷同光手上提着一份从食堂打包来的荤素搭配的盒饭，放到了大功臣桌子上。
陈金阳单手叉腰，补了一句，“都是你爱吃的！”
同样同行的丁远航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有点过于自信了，兄弟。
苏屿刚好敲完最后一个代码，从心无旁骛的状态中脱离。
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眼镜，并没有拒绝他们的好意，“谢谢。”
透过半透明的盒饭盖子，依稀能分辨出里面装的是土豆丝鸡翅等菜。
他并不挑食，能吃就行，就没反驳陈金阳的话。
忙了一下午消耗了过多的体力，正巧饿了。
苏屿近视这件事大家都知道，只不过度数并不高，只有在上课和高强度用眼的时候才会戴。
Z大的宿舍是上床下桌，书桌边配备着容量不小的衣柜。
谷同光半靠在苏屿的柜门上，注意力落在了他正在拆包装的手上，“下午没怎么见你动过，问题解决了吗？”
礼貌的没有触及到电脑屏幕半分。
苏屿动作稍顿，想说不存在什么问题，最终却是点了点头，“嗯。”
没有多说。
“解决了就好。其实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喊我们帮忙。”陈金阳笑嘻嘻道，“虽然我们的专业水平比不上你，但找资料还是在行的，能省不少时间的。”
丁远航见没什么能插手的，已经在自己座位上坐下了。
声音远远的传来，“有事别一个人扛，都是朋友。”
在大家欢欢喜喜的时候，作为组内大腿的人，回到宿舍后却几乎一分钟都没歇，表情严肃的在角落里敲了一下午的键盘。
真的给人一种作业的内容有了什么不明显、但数据存在着重大错误的既视感。
偏偏他们还不敢打扰多问，生怕影响了当事人的思路，只能找机会旁敲侧击。
好在只是虚惊一场。
苏屿的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对于朋友，他自有一套判定。
在他看来，他们只不过是系统随机安排凑在一起的室友。
虽然出于作业等原因，交流远超其他的同学，但并没有到朋友的地步。
联系他们关系的并非是感情，而是利益纽带。
就算是带饭，也不过是对他出力最多的答谢。
来回两清了，不是吗？
可乐鸡翅的香气随着饭盒地打开，逐渐弥漫在不大不小的宿舍内。
耳边似乎响起了拿手菜同样是可乐鸡翅的某人，让他多交朋友的反复叮嘱。
苏屿动作稍顿，还是将冷硬的否决从嘴边咽了下去，“没事，就是做了个小程序玩玩。”
......
20：07。
洗完澡正在擦头发的江时衍见自己的手机屏幕亮起，即便是锁屏状态，依旧能看见是备注名为‘小岛’的微叉好友，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他停下手头的动作，解锁查看。
‘小岛’是江时衍给苏屿取得小名儿，到本人面前去报备过的那种。
刚认识的时候，江时衍就觉得苏屿的名字着实带着点现实主义色彩，和它的主人给人的感觉极为吻合。
就像是一座漂泊在一望无际海面上的孤独岛屿。
就算偶然相遇，也无法在上面长久的居住，如同那难以跨越的心墙。
不过华国有句古话说的好，功夫不负有心人。
想到自己已经成功跻身朋友位置八九年时间，江时衍嘴角翘起了一个上扬的弧度。
而他的好心情在看见对方给他了什么之后，赫然转变成了震惊。
只见对话框的那边是一张相片，纸张边缘带着些岁月痕迹的泛黄，不难看出拍了有好几年了。
重点是相片里的人：一个身穿背带裤、宫廷风衬衫，精致的像个小王子的小孩儿。
脸圆嘟嘟小小一团，顶天了也只有三四岁的样子。
表情却有着不符合年龄的严肃，眉头紧锁地直视着摄像头的位置，似乎跨越时空和他对视上了。
小孩儿的五官尚未长开，可身份显而易见。
要知道苏屿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等比例放大的男人。
江时衍倍感不可思议的揉了揉眼睛，旋即噗嗤一声笑了。
倒不是嘲笑，实在是被可爱到了忍不住。
就像喜欢毛团子的人，看见虎头虎脑的小流浪猫在自己腿边倒下，且信任的翻出了肚皮，那能控制的住笑容？
反正他不能。
江时衍双指放大，反复打量，重点关注了那拧巴起来了眉毛，又闷笑出声。
直到室友疑惑的问了一嘴“你傻乐呵啥呢？”，这才惊觉自己看的时间有些久了。
他干咳了一声，心不在焉地糊弄，“没啥。”
反手就将照片存进了相册里。
紧接着，慢一步的在对话框里打下回复。
[River：你这是从哪儿翻出来的照片？用现在的网络流行话术来说，简直就是一块蓝莓小蛋糕！]
......
苏屿在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发出去之后，多少是有点紧张的。
当然，纠结的点并非是江时衍的评价，毕竟双方作为朋友相互陪伴那么多年，对方是个什么性子他在清楚不过，绝对不可能说出什么批判、或是自己不爱听的玩笑话。
重要的是给出的最后一次退缩机会，是否会被把握住。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运行的软件始终没有什么动静。
苏屿的耐心逐渐减少，甚至拧巴的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此一举之时，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个提示框。
【植入成功】
想看到的东西虽迟但到。
专注竞赛，还是侧重感情？
小孩子才做选择，有实力的成年人就应该allin。
苏屿今天下午做的这个小程序，主要功能便是方便查岗。
联系人新增、社交软件好友添加、出现频繁联系人提醒、以及异常外卖地址等等诸如此类的讯息，都会传递给他这个创作者知晓。
权限给予的奥妙，就存在于那张照片中。
在公安宣传下众所皆知的一件事情：随便点进一些乱七八糟的链接，会导致人们上当被诈骗集团转走余额里的资金。
而保存下那张照片，则相当于点下了同意某些授权的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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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苏屿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镜子中照出来的脸做出了一模一样的动作。
显得那么的阴暗、狡诈、诡计多端。
是的，这就是藏在冷漠下的真面目。
他，是居心叵测、手段低劣的大反派！
↑划重点。
“啪嗒。”
头顶的灯猝不及防亮了。
起夜的陈金阳差点儿被阳台的身影吓得尿裤子，“我焯，苏神你不睡觉干嘛呢在这！”
苏屿的动作瞬间僵住，而镜子里照出来的影子没了黑暗的环境加持，哪儿还有什么阴暗、狡诈、诡计多端？
——只有迷惘、略带些不自然的笑、和不知所措。
他用最快的速度在陈金阳没反应过来前扯平了嘴角，恢复以往的状态，“没事。”
淡然转身，擦身而过。
余留舍友深夜在阳台风中凌乱。

原本，只要江时衍不存图，他完全没办法多做什么。
苏屿看着那四个大字，心情总算是愉悦了起来。
太可惜了。
大方给出的机会，对方并没有把握住。
苏屿自认为出发点相当纯粹，这个小程序的目的只不过是为了掌握相关的信息，有助于及时应对一些变故。
这一切，都是为了防止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成为被剧情影响的工具人男二罢了。
真要眼睁睁看着对方踏入求而不得痛苦的火坑，那他才是真正的无情无义。
就算事迹败露，江时衍也应该理解的不是吗？
况且，除了发了那张照片之外，他可一个字都没多说，完全不存在任何胁迫的意味。
是江时衍自己非要将那张照片存下来的。
倘若要追究，他自己也需负一定的责任。
心中最后一丝别扭消失，苏屿漫不经心的将提示框隐没在后台。
下一秒，看见了聊天框内江时衍发过来的话。
拿着手机的手僵住，苏屿将那句话来回看了两遍。
蓝莓小蛋糕，这是什么奇怪的形容词？
不过，听上去并不坏的样子。
苏屿抿唇，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仔细看去，浅浅的红晕已经攀上了脸颊。
手机另一端。
江时衍浑然不觉自己的偷偷摸摸的小动作，是一个完全暴露的状态。
手机再次振动，他垂眸看去，是发小的消息回复。
[小岛：王阿姨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见的，觉得有意义，就拍给我看了。]
江时衍认识对方提起的人，那是苏家请的家政阿姨。
为人磊落，且干活利索，一待就是十几年。
以前去喊苏屿一起上学的时候，打过不少次照面。
[River：给阿姨点赞！]
[River：就这一张吗，小时候拍这种照片，不都是一整套一整套的？]
江时衍回忆往昔，他也有类似的。
不过，拍照的时候年龄太小了，相关的细节根本记不住。
只有几十张老照片，留下了当时懵懂的稚嫩。
看见这句话的苏屿挑了挑眉。
一张，还不够吗？
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己的竹马在某些举动，明显超出了正常男性朋友的相处界限。
病中的那场梦，宛若吹散了遮住视线的迷雾，让一切不对劲都变得明显了起来。
苏屿的手指有节奏得敲了敲手机的背面，半晌，发过去一句话。
[小岛：是不止一张。你想看吗？]
江时衍完全没察觉到其中的试探，脑子都没带转弯的。
[River：想！]
[小岛：那你想吧。]
苏屿是没谈过恋爱，可他深知人性。
太好满足，容易将欲望催生成难以填满的无底洞。
偶尔藏一手才是必要的。
不过，江时衍到底对他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就好比这次的照片事件，是出于哪种心情向他索要的？
是普通的，对于几年朋友未知的一幕的好奇，还是......
苏屿控制住不让大脑多想。
期待越高，失望越大。
他不想自己太过狼狈。
[River：？？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变坏了！]
对话框那端，竹马还在放肆的发着一连串撒泼打滚的表情包，直接刷屏。
苏屿喜欢安静，手机常年静音，消息提示都是振动。
一条条的信息几乎将手机爆改成跳跳蛙了。
他无奈扶额，最终不走心的解释了一句。
[小岛：阿姨没拍给我，在家放着呢。]
[River：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对我这么无情！]
[River：小狗旋转.GIF]
苏屿随便糊弄了几句，快速地结束了与江时衍的对话。
比起闲聊，他现在更关心的是其他事情。
江时衍丝毫不觉，继续擦拭尚未干透的头发去了。
都说手机里隐藏着人类最深处的秘密。
网上有许多热梗。
‘死前用尽最后的力气也要做的就是格式化手机’占据了其中之一，便可见一斑。
一个隐藏着极其之深、说是软件，实则更像是病毒的存在，悄无声息的活跃着，将那些不能被外人知道的消息统统记录。
而始作俑者趁此尽情地了解着对方从未展现在他面前的一些事儿。
购物软件里记录了对方的所有尺寸，外卖软件里透出了口味偏好，视频以及音乐软件里藏着对方的兴趣......
未知的一切让他兴奋，探索秘密的刺激感使大脑产生了大量的多巴胺。
[精神抖擞.JPG]
作息规律、向来早睡早起的人，沉浸在探索的快乐中，少有的熬了夜。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苏屿忙活着，另一边的江时衍擦干头发和室友聊了会儿天，玩了会儿游戏。
确认明天是万恶的早八之后，也准备休息了。
他在床上伸展了一下四肢，缓缓闭上了双眼，开始酝酿睡意。
寝室的灯‘啪嗒’一下熄灭了，眼皮不再是透光的红，而是漆黑一片。
正当此时，脑海里忽然回想起了室友方才的吐槽：你在傻乐什么？
原本平静的心湖被接连丢进了几颗小石子，得不到安宁。
这对吗？
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江时衍在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枕边的手机。
相册里，小王子皱着眉头的照片依旧静静地躺着。
他直勾勾的盯着看了一会儿，默默打开了浏览器。 ：好朋友忽然给你发小时候的照片是什么意思？
当今社会的信号网速相当给力，仅仅一秒钟，网页就跳出了答案。
1.唤起共同回忆。
江时衍给这个答案打了个叉。
小萝卜头时期的两人还没认识呢，不存在共同回忆一说。
搬家之前两人还住的天南地北，也不可能有曾经见过的可能性。
2.分享个人成长。
江时衍：pass。
3.试探关系深度。
江时衍：？他们这关系还需要试探
4.表达特殊情感。
江时衍：？？啊这
躺着的某人蛄蛹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泛着光的手机屏幕将他无措的样子照了个清楚。
特殊感情，应该是弟弟对哥哥的那种依赖，类似于雏鸟情结吧。
江时衍挠了挠头，眼神有些飘忽，泛起了嘀咕，还能有什么其他的特殊情感吗？
脑袋本应该顺着这个思路去思考的，但不知怎的跟生锈了似的一片空白，根本转不动。
过了会儿，手机屏幕因长时间没操作再次息屏，漆黑的环境让发呆的某人回了神。
江时衍重新将其打开，求知的视线落在了网页上。
这一眼，却赫然发现四个答案最后还有一段小字，定睛看去：
可适当的询问当事人分享照片的初衷，避免过度解读。
避免过度解读。
过度解读。
江时衍：？
江时衍：......哦

当江时衍看见是谁给他发消息得时候，差点儿没把手机丢出去。
一通手忙脚乱，等平复心情后点开，已经看不见对方发了什么。
心里的好奇顿时抓心挠肝。
[River：？]
苏屿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会有人的敏锐反应慢那么多拍？
搜索页面出来得答案让他有些莫名的心虚，在反应过来之时，已经点了一张没有什么意义的表情包发了出去，随后又快速撤回。
毫无疑问，这是慌乱之中的下下策，不过打断对方思考的目的是顺利达成了。
意料之中的问号，让苏屿抿了抿唇。
[小岛：不小心碰到了。]
[小岛：你还没睡？]
不算说谎的回答，但紧跟着就是转移话题。
[江：刚准备睡]
另一边，江时衍是真的面不改色地扯了个小谎。
说完，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补充。
[River：你也早点休息，身体好点了吗？]
他可没忘记对方目前是病患的身份。
转移话题成功了。
可苏屿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从他们俩成为朋友开始，江时衍就总是位于照顾者的位置。
就像现在，只是一个小感冒而已。
这种看似轻飘飘地关怀、下意识地保护，总是在不经意间让他的心脏悸动。
[小岛：还行，我也马上就睡了]
[River：你明天还要去打点滴吗？]
[小岛：不用，今天也没去。]
[River：是不用去还是不想去？]
苏屿：......
有的时候，过于了解也不是一件好事。
就比方说现在就被毫不留情地揭短。
他再次叹了口气，只不过心情截然不同。
如果说刚才是心变得软乎乎的，那现在是一下就硬回去了。
手指在屏幕上无意识地敲了一串乱码，苏屿回神之后一个一个删除。
隔着屏幕地交流比当面说话好的一点就在于能冷静下来斟酌言辞，不至于一时嘴快说出让人汗颜的话语。
另一边。
江时衍盯着状态栏里的‘正在输入......’发了会儿呆，脑海里浮现出去送伞时看见地画面。
苏屿的体能并不出众，可从小到大都健健康康的，没什么病痛的困扰。
听说这种体质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会比寻常人的症状更为严重一些。
天可怜见的那异常的脸色有多么让人心疼。
挂水什么的暂且不提，打多了对身体也不好。更重要的是苏屿有没有老实吃药啊？
不知不觉中，江时衍的眉头已经拧了起来。
他们宿舍的人都比较粗犷，发现学校阳台软装自带镜子之后没人再买。
就算买了，也没人会带到上铺。
因此，江时衍看不见自己此时的表情已经能用“苦大仇深”来形容。
严重的好像不是好哥们感冒了，而是自己有了什么绝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