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咖—— by空菊
空菊  发于:2025年1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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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恭喜你,一下都成电影男主了。”张之洲又跟安霖碰了下杯,继续问,“那你现在单身吗?”
放在手边的手机突然振动了一下,安霖瞥了一眼,是秦遇发来的消息。
【秦遇:还不回来?】
简单回了“吃饭”两个字,安霖放下手机,对张之洲说:“是。”
“那就好,我还怕你有对象,单独约你不好来着。”张之洲说,“这之后我能经常找你聊天吗?我朋友是挺多,但能聊感情问题的没几个。”
安霖自己也有感情困扰,虽然他没想找人倾诉,但他理解张之洲,自然不介意当树洞:“可以的。”
“行。”张之洲朝安霖举了下酒杯,算是谢过,又说,“对了,我也有点人脉,要不给你推荐点工作机会?”
那当然再好不过。
虽然安霖不喜欢欠人人情,但这种情况和张之洲算不上。
很明显张之洲在体制内工作,深谙人情世故之道。他知道自己拿安霖当情感垃圾桶,安霖没义务全盘接收,所以他主动给出一些回馈,这样的朋友关系才健康。
接下来几天,安霖去了一趟W市,见动作片《热血》的选角团队。本来秦遇要跟着,他没让。
秦遇很不放心,怕安霖被拉去应酬,尽管安霖强调了无数次真有应酬他会拒绝,但秦遇对人不对事地搬出他和张之洲一起吃火锅喝酒被拍的事,叨叨个没完,他烦得不行,最后还是答应让门钊跟着。
结果试戏就只是试戏,安霖同时试了好几个角色,选角团队的人给出的反馈比较正面,问了他对片酬的要求,之后便让他回去等消息。
随着顶峰进入后期制作,时不时搞一波宣传,安霖的工作邀约越来越多。
一部分是片约,一部分是综艺、音乐会等,有个别他还挺感兴趣,但都和热血的档期有冲突,他也只能先等热血那边的消息。
大约一周后,安霖得到准信,他拿下了热血的男二,正是秦遇口中亦正亦邪,演好了会很出彩的那个角色。
联系他的是个话多的妹子,说他试戏时表现很好,关键他还价格便宜,团队几乎当天就定下让他来出演男二。
这天中午,他难得做了一大桌子菜,其中刚好有秦遇爱吃的几道,秦遇一坐下就知道小猫心情很好,问:“热血有消息了?”
“嗯。”安霖说,“我演男二。”
其实还想口头感谢下秦遇推荐他去试戏,但他专门做了秦遇爱吃的菜,就当谢过了。
“你片酬要了多少?”秦遇问。
“我按你说的减了一些。”安霖说,“两百万。”
安霖摸不清自己现在什么水平,应该要多少片酬,只能咨询业内某个大前辈,秦遇。
秦遇说他已经有顶峰打底,要五百万没问题,但他觉得多了,要了两百万。
现在得到准信,两百万约等于到手了。
这种感觉很奇妙,之前安霖演一部短剧两万都拿不到,一下子身价暴涨百倍,他终于有了升咖的实感。
“你确定不签我的工作室?”秦遇优哉游哉地给安霖泼来一盆冷水,“你自己签合同,要缴的个税可不少。”
安霖猛然反应过来这件事,脸上浮现担忧之色:“要缴多少?”
秦遇实话实说:“六七十万。”
安霖只感觉天都塌了。
前两年他也会交税,但那会儿他收入刚过起征点,压根交不了多少,完全忽略了两百万已经到了最高税率。
尽管以前他一年的开销都不止两百万,但现在的他为了省钱,就买个菜都会对比好几家app,看哪家便宜。
“签你工作室要缴多少?”安霖问。
这就有得说了。秦遇放下了筷子:“我慢慢给你算。”
秦遇喜欢安霖问他问题,参考他意见,这让他感觉安霖还是依赖他的。
虽然他想捏安霖脸颊还是被拍开,但至少安霖不再像之前那样疏离地叫他“秦老师”,而是直呼他名字差使他做事,说明两人的关系还是有慢慢回温。
“也就是说,以工作室名义活动,交企业所得税。”安霖说。
“是,工作室负责我们工作相关的开销,这些都是合法的。”
安霖开始认真思考秦遇的提议:“那我们不是绑定在一起了吗?”
“这有什么不好?”见安霖认真的样子,秦遇又有些手痒,伸出手捏安霖的脸颊,“我是老板,你是老板娘。”
安霖的表情瞬间从专注变为无语,抽了抽嘴角,拍开秦遇的手:“你想清楚再说话。”
回想起自己之前恋爱脑的“婚书”的想法,他故意戳秦遇:“你这是在跟我求婚你知道吗?”
秦遇一愣:“求婚?”
“不是吗?”安霖说,“挣的钱合到一起,不是结婚是什么?”
安霖当然没这个想法,他只是看不惯秦遇张口就来,动不动就撩他一下。
放到之前,这种招数还对他管用,但现在他已经竖起铜墙铁壁,秦遇敢招他,他就反弹回去。
果然,秦遇压根没想这么深,听到安霖这么说,一下哑了火。
这个词对秦遇来说确实有点可怕。
喜欢是一种感觉,追人是一种行为,这两者都可以清晰也可以模糊,但结婚不一样,这是明确的概念,附带着更深层的意义。
突然提到结婚,就像丁克的人突然冒出想要孩子的想法,连自己都会吓一跳。
秦遇生理性地感到抗拒,问安霖:“我们慢慢来不行吗?”
安霖翻了个白眼:“神经病。”
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站起身离开岛台,吩咐秦遇:“洗碗。”
这段时间,秦遇洗的碗比前二十九年都还多。
好在家里有洗碗机,原本只是摆设,现在已是秦遇的得力助手,比门钊还有用。
他简单冲洗掉食物残渣,把锅碗瓢盆放进了洗碗机里。刚收拾好厨房,一转头看到安霖换了一身运动服,背包里装着网球拍,正要出门。
秦遇皱眉:“你又去打球?”
“我马上要进组了。”安霖一边穿鞋,一边说,“再不打没机会了。”
哪里没机会?
秦遇不爽地问:“你拍完戏回来再打不行吗?”
“不行。”安霖说。
隔三差五就打,一打就消失好几个小时,消息也不回。
秦遇把抹布一扔,说:“我也去。”
安霖莫名其妙:“三个人怎么打?”
“李宇哲会打,我把他叫上,我们打双打。”
也不是不行。
安霖说:“我问问黑皮。”
呵,又是那个黑皮。
秦遇去多功能间拿上了自己最好的一把球拍。

李宇哲在录音棚录歌,秦遇叫他打网球,他就回了两个字没空。
秦遇问他录音棚一天多少钱,他笼统说了个五万。秦遇二话不说打来十万,这下他一下子非常好奇,到底什么局秦遇非要把他拉去。
到了网球俱乐部见到安霖,李宇哲总算明白了怎么个事。
秦遇可以叫来打网球的人有很多,光李宇哲知道的就有不少人排着队和秦遇打社交网球。但秦遇叫谁不好偏偏叫他,无非是安霖认识的就他一个。
不过打着打着,李宇哲发现事情还没那么简单。
安霖身边跟着一个皮肤黝黑身材壮硕的男人,是个素人,不知道什么来头,只说自己外号黑皮,是安霖球友。
他看起来和安霖很熟的样子,而且似乎很擅长社交局。面对秦遇这知名度超高的大影帝,以及自己——李宇哲不谦虚地说,他的歌传唱度超广,也算得上国内数一数二的唱作人,对方一点也不拘谨,像是见惯了大人物,打起招呼来非常自然。
反观秦遇,不像平时熟人局那么自在,倒像跟外界打交道似的有点高冷,用李宇哲的话来说,很端。
黑皮热情地问怎么打,他不咸不淡地就两个字:随便。
结果黑皮自动和安霖组成一队,他又黑了脸,看着对面黑皮和安霖商量谁打前场谁打后场,他阴恻恻地对李宇哲说:“你待会儿别碍事。”
李宇哲:“?”
第一盘,李宇哲和黑皮打前场,秦遇和安霖打后场。
李宇哲知道安霖打网球厉害,毕竟顶峰主演,但没想到那么凶猛。
那发球砰地打过来,旁边电子屏显示时速超一百八,李宇哲直接蒙了,这水准打职业都没问题,秦遇怎么好意思把他拉来充数?
他才刚学会截击,练的也是单反——只为好看。平时只打社交球,从不打比赛。
现在的感觉就像他一个艺术生,秦遇非拉他来参加奥数竞赛,光是站在场上他都觉得心虚。像安霖发过来的那种球,他连接都不敢接,就怕自己手腕废了。
秦遇好歹打了那么多年,倒是能接安霖的球。
但奇怪的是,他老往黑皮的方向打。
黑皮自然会接,但他处于前场,只能截击,一截击球速就会变慢,正常来说也是李宇哲接,但秦遇总是主动上网,用高压球轰回去,好几次都打到黑皮脚边,弹起来差点没打到黑皮。
几颗球打下来,李宇哲算是明白了秦遇的“别碍事”是什么意思。
趁着第一盘结束休息的空挡,他问秦遇:“那黑皮谁啊,安霖男朋友?”
网球场很大,处于不同半场的人如果小声说话,对面就几乎听不清在说什么。
秦遇看了眼对面也在聊天的两人,皱眉道:“怎么可能。”
“那你跟吃了枪药似的。”这场球打得没意思,但吃瓜有意思,李宇哲乐得不行,忍不住调侃,“之前谁跟我说对安霖没想法来着?”
上一次演唱会结束后,李宇哲问秦遇和安霖的关系,秦遇说了两件事,一是他喜欢安霖,二是安霖没那想法。
正常人都会理解为转折关系,李宇哲也不例外,觉得是秦遇有意,但安霖无意。
后面两人继续聊,李宇哲怂恿秦遇去追,说不信秦遇追不上,而秦遇只是耸了耸肩,说他误会了,不是那种喜欢,没想追。
“你少管。”秦遇说。
李宇哲“啧啧”两声,阴阳怪气地学秦遇说话:“你~少~管~”
另一边。
张之洲去场外换了一把主进攻的球拍,回到底线对安霖说:“下一盘我打后场吧。”
安霖对刚才秦遇的表现有些抱歉,无奈地说:“你别介意,他有毛病。”
张之洲笑了笑,空挥着球拍说:“他喜欢你吧。”
安霖没接话。
外人都看得出来的事,那傻猫看不出来。
“你们现在是他在追你吗?”张之洲问。
“没有。”安霖呼出一口气,觉得也该给个说法,不然张之洲莫名其妙被秦遇针对,他都看不过去,“和你情况一样。他老招惹我,但没想在一起。”
“这样吗?”张之洲一下变得同仇敌忾,看秦遇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愤懑,“我帮你虐他。”
第二盘,秦遇和张之洲打后场。
网球有个业余评级标准,3.0以下是菜鸟,到3.0算是入门。4.0差不多技术成熟,5.0是顶尖业余。
李宇哲就不说了,妥妥的3.0,安霖已经不能用这个标准评级,而秦遇和张之洲差不多,在4.0和5.0之间。
虽然张之洲说是要虐秦遇,但其实两人不分上下,能稳定对打十余拍以上,拿分基本靠对方失误。
李宇哲显然不想参与这场纷争,拿着球拍在前场充当背景板,非但不跟着球跑,反而球一来就避开,全都让给秦遇来打。
起初安霖还会接几个前场球,但见张之洲上网很是积极,和他抢着打,他就知道张之洲也不想他插手。
秦遇发球,一发非常凶猛,时速到了一百九,就是下网。
其实很多业余选手也能打出时速很快的球,但很难打进规定区域,通常不是下网就是出界。
二发惯例放慢球速,回归秦遇正常水平,时速一百五。
张之洲抢点,凌空反手拼杀回去,秦遇反应不及,只能用球拍挡了回来。
球飞到了安霖上方,正常来说他一个扣球就能得分,但刚举起胳膊,他又觉得这球让张之洲打也行,于是虚晃一枪收起了球拍,没想到他这一晃晃到了张之洲,他还以为安霖要接,等反应过来安霖让他接时已来不及跑动,秦遇得分。
张之洲朝安霖伸出一只手:“我们缺点默契。”
安霖伸手拍了一下:“没事。”
这是双打中常有的互相打气的方式,但秦遇却觉得格外不顺眼。
他知道黑皮感受到了他的敌意,跟他较上了劲,而他是对方来劲他更来劲那种人,于是越打越勇。
第一盘因为后场是安霖,防线很难攻破,加上他总是打前场的黑皮,时不时会下网,导致丢掉了第一盘。
但第二盘完全是他和黑皮的较量,他很快发现黑皮进攻不错但跑动很弱,正好安霖也不怎么接球,他便前后左右溜黑皮,成功拿下了第二盘。
“没想到他还有点东西。”休息间隙,张之洲拿毛巾擦着汗,遗憾地对安霖说,“看来不能帮你虐他了。”
“不用。”安霖说,“要虐我会自己虐。”
张之洲笑着说:“也是。”
打了两盘下来,李宇哲一滴汗都没出。
他优哉游哉地唱着自己的歌:“爱情让人拼尽全力~”
秦遇凭实力赢了一盘,心情还不错,被李宇哲调侃也没在意,安排道:“下盘你再蹲低点。”
李宇哲无语:“我坐着得了。”
第三盘,决胜盘。
秦遇还是用刚才的打法,到了第三盘,黑皮的跑动更弱,毕竟双方的体力都已告竭,但——
安霖出手了。
秦遇吊小球,安霖啪地给他扇回来;秦遇打斜线,安霖就跟门神似的,球压根打不过去。
连续丢掉好几局,秦遇火大地不行,对安霖说:“你能不能收着点?”
安霖反应平平地说:“我凭什么。”
又说:“黑皮才是我队友。”
回头和黑皮拍了下手。
秦遇嗖地看向李宇哲,李宇哲事不关己地耸了耸肩,意思很明白:你指望我帮你拖住安霖,你在想屁吃。
又是一局love game,对面的安霖和黑皮已经聊起了待会儿去吃什么,李宇哲则是拍了拍秦遇的肩,继续说着风凉话:“小伙子,这就是爱情游戏。”
秦遇皱眉:“滚。”
最后自然是安霖和张之洲赢下第三盘。
两人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吃火锅,李宇哲有事要走——其实是戏看够了该回去工作了,而秦遇自然不想跟黑皮一起吃饭,对安霖说中午的菜还没吃完,于是张之洲就这么知道了安霖和秦遇“同居”的事。
安霖知道秦遇是故意的,也懒得搭理他,扔下一句“你自己回去吃吧”,和张之洲来到了常去的那家火锅店。
这次两人坐的是包间,点菜已经不需要询问对方,一分钟搞定。
张之洲给两人倒上啤酒,不等他开口,安霖便主动说:“没有同居,是暂住。”
“怪不得你说你懂。”张之洲说,“看来你也有很多故事。”
这段时间安霖和张之洲聊得挺多,从张之洲的感情问题拓展到了网球比赛、日常工作等等,安霖拿下热血男二还给张之洲知会了一声。
不过他还是抗拒聊秦遇的事,只说:“我已经放下了。”
“我看他好像还没有放下。”张之洲说。
安霖不置可否。
他其实不想揣测秦遇在想什么,他的态度就是不关心,不在意,该干什么干什么。
却听张之洲又说:“你应该也没完全放下吧。”
安霖微微一愣:“什么?”
张之洲说:“整场球打下来,你的视线大部分时间都在他身上。”
安霖说:“因为他在对面。”
“我觉得不是,你们之间有种外人插不进去的氛围。”张之洲朝安霖举起酒杯,提前道歉,“我说错了的话你别介意。”
“不会。”安霖也有些好奇张之洲的看法,和他碰了下杯,“你继续。”
“秦遇给我的感觉,他不会做没把握的事。”张之洲放下酒杯,徐徐道来,“他应该不是拎不清那种人,明知你没那个意思,还单方面跟你搞暧昧。这有点廉价,你懂吗?虽然我跟他不熟,但他看上去不会这么做。除非你有给他回应,让他觉得这事可以继续,他才会明目张胆地向我宣誓他对你的所有权。”
说到这里,张之洲总结:“这事是相互的,一个巴掌拍不响。”
安霖垂着眼眸烫食材,模棱两可地“嗯”了一声。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张之洲的分析很准。
“更别说你们现在还住在一起。”张之洲又说,“如果他还住我那里,我是没法跟他断干净的。”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指他的戒断对象。
安霖放下筷子,不甘心地强调道:“我没想跟他在一起。”
张之洲一针见血地说:“但你习惯待在他身边。”
安霖没法反驳。
他很难说清自己心里的想法。
可以明确的是,他讨厌独自一个人待着,极度渴望身边有人陪伴。
只是现阶段秦遇刚好是唯一走进在他房间里的人,如果他非要有人陪着,那除了秦遇外也没别人了。
他自然知道秦遇不是个合适的选择,也没想跟秦遇继续发展。
但有一种将个烂就的心理,就像温水中的青蛙,没有受到特别的刺激,就很难离开这个环境。
更别说现在他和秦遇之间是他掌握着主动权,就像任何上位者一样,没道理平白无故放弃自己手中的权力。
但安霖也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他本身就不喜欢界限模糊,不可能永远和秦遇这么不明不白。
张之洲应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问:“你想彻底放下吗?”
“想。”安霖说。
“我追你吧。”张之洲突然说。
安霖愣住:“什么?”
“我也想放下,你也放下,为什么不能试一试?”张之洲说,“我感觉戒断的最好方法还是转移注意力。”
安霖沉默着想了想,说:“好。”
吃完火锅,时间还早,张之洲问安霖要不要去看个电影什么的,安霖并不抗拒,奈何他第二天就要进组,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只好作罢。
回家时天还没黑,安霖换了拖鞋便径直朝卧室走去,却被坐在客厅沙发的秦遇叫住:“你给我过来。”
这气势汹汹的语气显然是要找安霖算账了。
如果没和张之洲聊那些,安霖多半会像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做的那样,故意戳秦遇,问他有什么立场管那么多。
但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想给秦遇找不痛快的心思,只是很平静地走到秦遇面前:“我明天自己去W市,你别让门钊跟着了。”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秦遇自然不知道安霖的心态有了变化,也没注意安霖的情绪有些微不对,只想解决当务之急,“你为什么帮着那个黑皮?”
“我跟他一队,帮他有什么问题?”安霖说。
分队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李宇哲是秦遇朋友,张之洲是安霖朋友,没道理让这两人一队。
“你明明可以不帮。”秦遇说,“就像第二盘,你让我跟他打就行了,他根本赢不了我。”
安霖懒得掰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转身要走:“我去收拾行李了。”
“你站住。”秦遇说,“打球的事就不说了,我让你回家吃饭,你为什么非跟他走?”
安霖皱了皱眉,心生不悦。
虽然他没有戳秦遇,但还是那句话,秦遇有什么立场管他?
他不冷不热地说:“我爱跟谁走跟谁走。”
秦遇有些火大地站了起来,但他的火主要还是针对黑皮:“他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吗?他有什么立场把你叫走?”
听到立场二字,安霖简直觉得好笑,转身看向秦遇:“我们什么关系?他为什么没有立场?”
他不想跟秦遇吵架,现在也没那个心思,但秦遇总是招他,让他轻而易举就破功。
“你听好了,秦遇。”安霖说,“他现在在追我,他比你更有立场。”
说完,安霖便要继续朝卧室走去,却被秦遇猛地拉住了手肘:“你说什么?”
秦遇火冒三丈地问:“他哪里冒出来的就要追你?他有什么资格?”
如果是新认识的人,在秦遇面前确实没什么资格。但黑皮的情况不一样,安霖说:“我跟他认识两三年了。”
言下之意,黑皮比秦遇出现得更早。
在时间上比不过,秦遇恼火地说:“他黑不溜秋的,又矮又胖,有什么好?”
张之洲不矮,和安霖差不多高,只是比秦遇矮一些。也不胖,纯粹是比较壮。
不过黑倒是真的。
安霖不喜欢秦遇就这么贬低他朋友,故意让秦遇不爽:“黑怎么了?我就喜欢吃乌鸡。”
“……乌?”秦遇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后,怒火中烧地问,“你吃过了??”
安霖没搭理秦遇,转身要走,又一次被秦遇叫住:“安霖!!”
“你他妈看不出来我在追你吗?!”
安霖愣怔了一瞬,随即皱眉看向秦遇:“你说什么?”
“我说我在追你。”秦遇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去冲到头顶的怒火,“你什么时候能不每天气我?”
安霖才是气笑了。
秦遇对他和之前并没有任何变化,时不时撩一下,毫无边界地对他动手动脚,只是自觉地不再上他的床而已。
这叫追?
这是哪门子追法??
还是说秦遇觉得用以前那套方法就可以再次捕获安霖?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秦遇凭什么追?他才是有什么资格?
当初明明是他亲手推开安霖,现在就跟没事人的似的,什么都不交代,自顾自地开始追,他问过安霖的意见吗?
张之洲要追还知道先问一下可不可以,是不是安霖给秦遇太多好脸,让秦遇觉得他非常easy?
“你就是这么追的?”安霖冷冷地问。
秦遇还在气头上:“你想让我怎么追?”
我管你他妈怎么追。
“我今晚就走。”安霖说,“正好我接下来要去拍戏,你不用再每天对着我生气。”
“好。”秦遇觉得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被安霖气出脑溢血,“我也受不了我自己这个鸟样了,你走吧,让我冷静一下。”
安霖面无表情地回到房间,嘭地一声关上房门,掏出手机点开微信,进入秦遇的个人资料,右上角三个点,加入黑名单。
自此,安霖的微信黑名单里有了唯一一个人。
他返回主界面,点开最近使用频繁的一个对话框,发去消息:【能帮我个忙吗?】
对方回复得很快:【说】
【安霖:收留我一晚】
【张之洲:[分享定位]】

夜色渐深,从S市出发前往W市的航班只剩最后一班,九点出发,十一点半落地。
那么晚八点这个时间,安霖应该在机场正准备登机。
“他没改签也没退票。”机票是门钊订的,手机能看到信息,他本来好好在家待着,又被秦遇叫了过来,“你确定他说的是今晚就走吗?”
“是。”秦遇烦躁地抽着烟,“箱子都拖走了。”
门钊又刷新了下app,没反应。
他瞅了眼下秦遇,只见自家老板眉头紧锁,眉间皱纹似乎都多了几道,那样子就像吞了一吨炸药,但有人皮包裹着,只能内部消化爆炸。
门钊还没见过秦遇这副模样,毕竟秦遇的人生顺风顺水,鲜有烦恼,就没什么事能让他心情奇差无比。他斟酌着问:“你俩闹矛盾了?”
吵架一词都没敢用,就怕那爆炸余波冲破人皮,波及到自己。
秦遇没回答,抖了抖烟灰,拧着眉头专注地想着安霖的事:“他不去机场会去哪儿?”
“酒店吧。”门钊说。
“你去查查他住哪个酒店。”
门钊抽了抽嘴角:“你当我公安啊。”
不过半小时后,门钊还是打探到了一点消息。
有狗仔拍到了安霖离开,确实没去机场,但也没去酒店,去了一个高档小区。
秦遇点开地图软件,发现那小区就在附近,因为摸不清安霖的意图,他更加烦躁:“他去这里做什么?”
门钊也是受够了,秦遇都不知道的事,他怎么会知道?
“你问他呗。”门钊说。
“我才刚让他走,我怎么问。”
还说要让自己冷静,结果安霖离开后就没有一分一秒冷静过。
门钊耸了耸肩:“那我反正不知道。”
秦遇盯着地图软件看了一阵,告诉自己知道安霖在哪里就行了。
但他很不喜欢无法掌握安霖行踪的感觉,狗仔只拍到安霖去了那小区,他去做什么,现在离开没有,秦遇一概不知。
之前安霖出去打球也好,吃饭也好,虽然也不在秦遇眼前,并且不会及时回消息,但至少秦遇知道安霖在哪里做什么,觉得放任小猫出去玩也无所谓,反正时间到了小猫自己会回家。
但现在他已经失去安霖的行踪快两小时了,他的焦虑不停攀升,无论他怎么调理都无法纾解。
于是忍了一阵,他还是回到微信,点开置顶对话框发去消息:【人呢】
一个红色叹号弹了出来。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他拉黑我?”秦遇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怒火又冲到头顶,眼珠子像要瞪出来般,胸膛不停起伏濒临爆炸,“他妈的他前男友他都没拉黑!!”
门钊在一旁默默想,好吧,人皮到底没能撑住。
他拿起手机,想说要不他去问问,结果立马想到如果安霖没拉黑他,那秦遇的火必定全冲他来,打了个激灵,赶忙收起手机,小心翼翼地提醒道:“你不是有他手机号吗?打电话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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