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来到这,你就总说你知道错了,那你说说你错在哪了?”二月红轻叹一声,松开了桎梏陈皮脸颊的手。
陈皮喘着粗气,指尖都在颤抖:“我…我…我不该挑衅江副官,不该胡乱杀人…不该妄议…我错了…我错了…”
刚才还态度温和的二月红听到陈皮所说的那些所谓的过错,猛然上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肩膀上,将他踹倒在地,然后踩在了他的胸口,俯身将手里烛台上聚集的蜡油倾倒在陈皮的脖颈、肩膀。
声音森冷:“这就是你所说的知道错了?!”
陈皮极力忍受滚烫的蜡油灼烧皮肤的痛苦,颤抖着干涩的嗓音:“师父…饶过我这一次吧…我真的知错了…”
二月红踩着他胸口的力道加重,语气也更加森寒:“不,你没有知错。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么个蠢货,我现在有点后悔留下你了。”
“你今日之错其错一:水蝗辱你之时,你选择默不作声,你是我二月红的弟子,那水蝗是个什么东西!你居然不敢出声反驳,他当众辱你就如同在辱我!他一届水匪我红府还不至于得罪不起!之前你杀了水蝗的人,我惩戒你是因为你的手段太过浅薄愚蠢,你可以杀人,但你在没有能力处理后续之时,不应该将自己暴露于人前!
其错二:你确实是不应该主动挑衅江落,他没惹你你为何要挑衅于他?你难道不知道你自己没有那个能力抗衡张启山吗?不知道红府不会为了你而去得罪城主府吗?”
“这些错,归根结底就是你自己能力不足,眼界不够,不懂得因利势导,并且我每次对你的惩戒你都不以为然,只当我是泄愤,丝毫不去思考里面的缘由。”
说到最后二月红话里居然透露几分疲惫之意。
陈皮仰头望着昏暗的烛光下这个令他痛恨、恐惧甚至有那么一丝敬畏的人的温润脸庞,惊觉他看向他的眼神中居然带有一丝失望…
不知为何此刻的陈皮居然感到心慌…
二月红挪开脚,轻叹一声:“陈皮,你是我的弟子,我说过的只要你乖乖的留在红府,我会保你一世平安。可如今我突然觉得我这个师父不是那么合格…”
陈皮听着二月红的话,心里那股莫名的慌乱越来越重,他挣扎着跪起身,抓住二月红下垂的衣角…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要这么做…就好似、好似怕…怕被抛弃…怕被舍弃…
二月红看着陈皮的举动,看懂他眼里的情绪,突然轻笑出声,俯身拍了拍陈皮的脸庞:“你怕什么,我的弟子只有死了才能脱离红府,我怎会不要你呢?”
他突然凑到陈皮的耳边,轻声的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只不过找了个假身,让他无时无刻替我看着你,教导你,让你不会再犯错,以后你敬他当如敬我。”
随着二月红话音落下,一道人影从黑暗处缓缓靠近,陈皮这时才惊觉阁楼内居然还有一人!
第75章 “千面”“红中”
黑暗中的那道身影越来越近,陈皮原本只能看清此人的大致身型,然而当此人站到他的面前,被二月红手里烛台那明灭晦暗的烛光照亮脸庞时…陈皮眼眸颤动不止,瞳孔猝然收缩,浑身发寒,喉咙像是被堵塞了般,吓得他差点瘫倒在地,只见在那昏黄的烛光的映照下…出现的是两张一般无二的脸!
他们漆黑温润的眼眸中同样跳动着昏黄的烛焰,同样的面带温润笑容盯着他看,同样的开启着唇瓣,声音温和朝着他说道:“陈皮,还不快过来…”
陈皮见此诡异的情景只觉头皮发麻、浑身汗毛倒竖,他手脚发软,手掌支撑着身子勉强在冰寒的地面上挪动,似乎是想要远离…
漆黑安静的阁楼里陈皮好似只能听到自己因为惊惧而在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怦、怦、怦…”一声比一声响,似乎是要洞穿他的胸腔、击破他的耳膜。
随着他向条狗一样在地上爬动,他的喉咙也越发干涩发紧,嘴里呢喃:“不…都是假的…这是幻觉…假的…假的…怎么会有人这么…”
呢喃声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后颈被一只冰冷的手掌握住!
陈皮浑身僵住,后颈处的皮肤更是激起阵阵战栗,那只手就像是一条阴寒的毒蛇般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脖颈上。
陈皮僵硬着头颅一点一点地向后转动,脖颈处的骨骼发出“咔嚓”的细微声响,他的眼睛猛地睁大,因为那张与二月红一般无二的脸亦或者说这人就是二月红本人,这张脸!这张脸已然悄无声息地快要与他贴在一起了!
惊惧、巨大的惊惧彻底占据了陈皮的心灵,冲垮了他的神智,随着此人温润无比的声音响起:“陈皮,你为何这么不乖呢?”,陈皮身子彻底瘫软下来,晕厥过去。
此人没想到陈皮居然会这么脆弱,居然就这么晕了过去?所以直到陈皮身躯快要倒在冰冷的地面上时,他才快速地伸手接住了他。
转过头看向依旧端着烛台的二月红,话里带着明显的调侃,问道:“家主,您这徒弟神智怎么这般脆弱?”
二月红也不恼,先是用手里的烛台点亮阁楼内的其余蜡烛,然后将手里的烛台放在桌案上,这才转过身看向那个与他长着一般无二的脸的人,温声含笑道:“脆弱点不好吗?只有将他的神智变得脆弱,才好由你来重建他的精神世界啊!”
“呵呵…唉!您说的对,可您费心费力就只是为了让他乖乖听话,那为何不直接废了他的手脚,关起来、关到只有您一人能寻到的地方,那样岂不是更加省事?”他看着二月红的眼睛,没有丝毫敬畏的甚至带着一丝讥讽地问道。
二月红面色依旧不变,嗓音也依旧温润,但话里却蕴含着警告:“千面,不要妄图试探我、揣测我。”
“您是家主,自然您说的都对。我一个暗子假身自然是要听您的,即便是您要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反抗不了。”这个被称为千面的男子,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委屈地诉说道。
二月红嗤笑一声:“别做戏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怎么出去几年当真改了秉性了吗?弟弟?”
“您又叫错了,是堂弟。”他纠正道。
二月红漫不经心地应道:“哦,堂弟。反正都是弟弟而已。”
他坐在寒凉的地面上,怀里还抱着因为惊惧而晕厥的陈皮,百无聊赖地伸出手捏了捏陈皮略显苍白的脸,十分平静的自言自语地说道:“兄长真是了解我,自小到大你喜欢的东西物件,我都喜欢,这个欢迎我回来的礼物我也很是喜欢呢。”
可说到最后,他突然抬眸平静的语调也变得阴森诡谲,眼眸里蕴含着颠狂:“但你为何要在属于我的东西身上留下痕迹!”
二月红对上他疯魔般的眼神,毫不在意,语气中甚至有几分无奈:“我说了,这里就你我二人,别在这做戏。”
“哦,好吧,兄长你还是这般无趣,也不知道我那嫂嫂平日里是怎么受得了你的。”
接着他垂下头凑到陈皮的耳边,用极其阴森低沉的语调在他耳边说道:“我的乖徒儿啊,怎么还不醒呢,你的新师父已经迫不及待要与你好好相处了。”
他又朝着陈皮的耳畔吹了口凉气,然后仔细盯着陈皮的脸庞上细微的变化,突然轻笑一声,咬了下陈皮的脸,笑道:“原来我的乖徒儿是真的晕厥了啊。”
随后他抱起陈皮向里走去,推开屋门,将他放到了床榻上,细心的盖好被子,就像一个真正的好师父般,他苍白修长的手指在陈皮的脸上细细摩挲,突然他沉沉地笑了:“好徒儿,就这么晕着,在师父没回来前千万不要睁眼啊。”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屋门也随之关上,屋内再次变得漆黑一片、寂静无比。
而此刻本应晕厥的陈皮,却紧闭着双眼,再也抑制不住地浑身颤栗起来…他…他被发现了…
二月红看着走出来的人,轻笑道:“怎么不揭穿?”
他回以状若癫狂的大笑:“兄长,你不觉得很有趣吗?既然他怕极了你,那我也要让他怕极了我,不…不…我要让他只怕我…”
二月红像是忍无可忍般,上前一步,一个巴掌抽在了他的脑袋上:“别戴着我的脸做出这等恶心的表情。”
他用手揉着被打的地方,翻了个白眼,吊儿郎当地说道:“兄长,我可是你唯一的血亲了,您动手可悠着点儿。”
二月红冷冷道:“出去别用我的脸。”
他:“哦。”
二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一时间阁楼内只能听到蜡油被火焰灼烧发出的滋滋声。
二月红看着他这个堂弟目光放空的样子,有些犹豫地问道:“你是想当继续当“千面”还是恢复原本的身份“红中”?”
依旧是沉默,就在二月红以为他不会回答时。
他眼眸突然发亮,脸上的笑容十分单纯异常灿烂:“我可不可以用千面的那些脸,来当红中。”
二月红额角抽了抽:“滚。”
红中:“好嘞,兄长。”
温泉池的热气在屋内弥漫,整个房间都水雾笼罩白蒙蒙的一片。
靠在池边在水面上赤裸着精壮胸膛的张启山此刻深邃的眼眸深处有着一抹猩红浓烈、他突然闭着双目扬起脖颈,脖颈上凸起的青筋都在鼓噪…
很快一道相对于来说单薄孱弱的身影从水里浮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张启山听到声响,睁开双目,眼里难得带着几分懒散,他抬手向后捋着江落额前被温泉水浸湿的乌黑碎发,露出他那因为热气蒸腾和屏息而染上绯红的精致眉眼。
江落半眯着眸子餍足地舔着嘴角,虽然不舒服,但是真的好好吃…
随后他仰着小脸,微微张着唇,嗓音软软的有些哑意,撒娇般唤道:“佛爷…佛爷…”
他还凑到佛爷的耳边悄声说着小话,然后眼神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望着佛爷坚毅的脸庞。
江落此时纯真又魅惑的矛盾风情让张启山心底深处情感即将喷薄而出,漆黑如鹰隼的眼眸早已蒙上一层浓烈的危险的情绪,鼻翼间喘着粗气,将江落搂进怀里,声音低沉:“我心同你…”
说罢,抬手托起江落的屁股,直接将他从温泉中抱了起来,拿起地上摆放好的浴巾披在江落的身上,抱着他就往里面走去。
江落此时还不知事态的严重,双臂虚虚地环住佛爷的脖颈,脸蛋蹭着佛爷的颈间和滚烫的胸膛,眼里满是欢欣神情,被磨红的唇瓣微微启合:“佛爷,您身上真的好暖和呀,比那温泉水还要舒服…”
张启山垂头轻啄他粉红的耳畔,声音低沉沙哑蕴含着一丝笑意:“别乱动…”
江落此刻就如同在暴风雨中、波涛汹涌的海面上的一艘孤帆,无力的、只能顺着风雨的方向漂泊…命运从未掌握在他的手里…
他费力地伸出手触碰着佛爷滴着汗的坚毅脸庞,蒙着雾气的乌润眼眸突然在这一刻变成神秘的灰紫色,灰紫色的眸子里噙着被逼出的泪,茫然又悲切望着佛爷…
您是不可逾越的高山,我也从未想过逾越,我愿意以永恒、亘古的困在您这座高山所形成的谷底深处…
齐铁嘴缩在被子里,虽然身上盖着好几条大棉被,但是他还是手脚冰冷,甚至打了个喷嚏,不禁嘟囔道:“这火炉升起来也不顶用啊!怎么会这么冷呢?”
说着说着他就又打了个喷嚏:“阿嚏…”
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团成一团:“我不会这么倒霉吧,真的要染上风寒了?都怪张日山那狗日的没事就在外面咒我,要不是他,我也不能在这受罪,呜呜,我想念我温暖的被窝了…”
齐铁嘴在自己的骂骂咧咧中渐渐迷糊起来,然而就在此时,房屋的门突然被人悄声打开了。
来人缓着步伐走到床榻前,看着齐铁嘴整个人缩在厚厚的被子里那可怜又可爱的模样,突然沉沉地笑了,他的笑声惊动了原本要迷糊睡着的齐铁嘴。
齐铁嘴猛地睁开眼皮,看着突然出现在床前的人,吓得他差点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你…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张日山瞧他害怕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坐到床边,一边解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用那双锐利的眼眸像盯着猎物般紧紧地盯着“可怜弱小”将自己缩在最里面的齐八。
“八爷您还真是傻得可爱啊,您难不成真以为您躲在这我就寻不到您了?”张日山语调很是温柔,但是眼神中那意味不明地神情却令齐铁嘴不自觉地咽下一口唾沫。
“你…你别乱来啊!我可跟你讲,我在这是佛爷允许的!”齐铁嘴只能狐假虎威,指望着张日山忌惮佛爷的威慑从而放过他可怜的身子骨。
张日山薄唇微勾,一双俊逸的眉眼里那浓烈的侵略意味全然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绵绵的情意,他缓缓靠近在最里面缩成一团的齐八,将手伸进被子里,握住他轻微颤抖有些发寒的双脚,在他挣扎的动作中,将他的双脚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八爷您真是的,我还能打您不成?您昨晚那一脚可差点就把我给废了,今个儿还肿着呢。”张日山一双含情的俊逸眉眼里满含委屈地看着愣怔的齐八,当然说到肿着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齐铁嘴原本以为张日山这狗东西要来强的,结果他只是给他焐脚…别说张日山腹肌除了有点硬不软乎有些硌脚外,还挺暖乎的,不错…他终于当个人了。
这样一来倒是让齐铁嘴有点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嘴犟道:“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谁让你吓到我了。”
张日山轻叹一口气,委屈又心疼地说道:“即便八爷您是故意的,我也不能怪您啊!您说说您为了躲我自己在这冷屋子住,您要是真因为躲我病了,那我可真要抽自己了。”
听着听着齐铁嘴也感觉自己委屈起来了,防备的姿态早已没了,他甚至没注意到张日山离他的距离越来越近…
突然齐铁嘴感觉到了什么,恨不得一巴掌抽在张日山那张无辜的脸上:“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啊!!!”
张日山回以得逞的微笑:“八爷,这个问题我都回答过您好多次了,我的脸早就给您了,让您啊…随便抽,您别客气。”
第77章 喝粥
许久,张日山才平静下来,一双俊逸的眉眼微眯那餍足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在黑暗中填饱肚子舔着缩起锋利的爪子的花豹。
齐铁嘴一张俊秀的脸庞早已红的发烫,他现在是真想一巴掌抽在张日山这个狗日的东西脸上,但是又怕给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抽发q了,所以他现在再怎么憋屈也只能紧闭着眼睛,缩在床榻的最里面强忍怒气。
从余晖中缓过来的张日山好似也觉得自己做的过火了,他凑到齐八身旁,用额头蹭着齐八的耳畔,声音还带特有的哑意:“八爷,您理理我,这大晚上的咱可别动气呀,听老人说生着气睡觉人可是会变傻的。”
齐铁嘴本就憋屈,这下子更是直接爆发了,睁开那双因为憋屈而满含水光的眼眸,怒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无耻至极之徒,显然是气愤极了,就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你个无耻东西,我变傻也是你气的,你赶紧给我滚!!!”
张日山见他这次好像真的生气了,动作一僵,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赶紧放低姿态求饶道:“八爷…这月黑风高天寒地冻的,我也去不了别去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收留我一晚吧,求您了…您也舍不得我真的冻坏了吧?好八爷,您要是实在生气就抽我吧。”
反正不管齐铁嘴如何推拒、怒骂,张日山就是厚着脸皮赖在这不动,最终齐铁嘴拿他这种无耻之辈也没办法,只能自己气闷羞耻地背过身去,将自己缩成一团,离张日山远远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手脚越来越冷,憋屈地缩在被子里,忍不住在心里怒骂张日山…骂得正起劲呢,这时他的腰身突然被一双温热有力的手臂揽住。
这可把齐铁嘴吓了一跳,紧接着他的后背就贴上了张日山胸膛处滚烫的肌肤,齐铁嘴还想要挣扎:“你给我滚开啊!烦不烦,你发q没完没了啊?你那里要是有病,明个你赶紧去兵马司兽医那阉了得了!”
张日山紧紧搂着他的腰身,用自己的双脚盖住他有些微凉的脚,嘴唇轻啄他的脸颊:“这屋子实在是太冷了,我都冻的不行了,只有抱着您才感觉暖呼一点,八爷您就别气了…再说了我要真被阉了,您还怎么…”
“啪”一声清脆的皮肉脆响,齐铁嘴头都没回直接往后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抽在了张日山的嘴上…
张日山瞬间就觉得自己的嘴唇被抽得有些发麻,怔了一下后,赶紧将头埋在齐铁嘴的后颈处,委屈地说道:“八爷您把我嘴都抽肿了…”
齐铁嘴冷笑一声:“活该,让你嘴贱!”
张日山像个狼崽子似的用头磨着他的后颈,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齐铁嘴没忍住又朝后打了一巴掌,也不知道是打在了张日山的脑袋上还是脸上,打完之后他就恶狠狠地说道:“我要睡觉了!你不睡就滚出去,别烦我!”
此时的张日山在齐八身后,探头瞧着他阖上了眼,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这巴掌都不是白挨的!
张日山滚烫的胸膛紧紧地贴在齐八光滑细腻的脊背上,双臂搂着他的腰身,头埋在他的后颈处也阖上了眼眸。
齐铁嘴原本还有些防备、怕张日山这狗日的东西发q搞他,闭着眼睛装睡,准备在这狗日的东西发q的时候直接给他来上一脚,但是随着周身都被张日山温热的气息包裹,眼皮也变得越来越重,他最终没有志气的躺在了张日山温热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冬日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被窗格分割成细密的光影斜洒进屋内,在墙壁与床栏上投下明亮的光影。
张启山平日里周身那迫人的气息变得分外温和,那双锋锐又凌厉的漆黑眼眸深处藏着的是溺人的情感,他垂目看着怀里少年柔软的脸蛋,纤长浓密的眼睫,泛着绯红的眼尾,秀挺的鼻梁,嫣红的微张的唇瓣…无一不令他鼓噪…
他不想吵醒沉睡中的少年,想要轻轻起身,但他刚一有动作,怀里的少年就更加贴近他的位置,哼唧着出声,像是撒娇又像是不满…
张启山只好停止动作,轻抚着少年细白的带着密密麻麻红痕的后颈,他知道少年还是被他吵醒了。
江落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皮,躺在佛爷的怀里,仰着小脸呆呆地看着佛爷。
张启山见他可爱可怜的模样,情不自禁地垂头吻了下他因刚才的磨蹭而泛红的鼻尖,声音很低:“我要起来了。”
江落因为佛爷的吻随之绽开一个有些痴意的笑,故意忽略佛爷刚才说的话,反而仰起头啄了下他的下巴,乌润清澈的眼眸一眨不眨地望着他,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勾子般唤道:“佛爷…”
张启山对此情景不可能没有反应,但他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将那压了下去,摩挲着江落的后颈,有些纵容又有些无奈:“你受不住,别再闹我了。”
江落轻咬了下唇,是疼的厉害,但心里还是渴望,可他又不想违背佛爷,有些矛盾的在佛爷的怀里蹭了蹭,眼眸变得湿漉漉,瞄着佛爷的神情试探着问道:“那佛爷…今晚还会让我吃好吃的吗?”
张启山摩挲他后颈的手突然僵了下,看着他纯真无邪的样子,心底突然涌起一股深深的罪恶感…
江落见佛爷不说话,眼神闪烁了下,就要往里缩去,但是还没等他进去,就被一只大手按住了后颈,上面传来低哑的声音:“再闹以后都不行!”
江落有些失落地又窜了回来,双臂搂住佛爷的脖颈,凑近他的耳朵嗫嚅道:“佛爷我不闹了…”
张启山拍了下他的屁股:“那就赶紧起来。”
江落蹭了下:“佛爷,您抱我起来好不好…”
张启山:“…”
最终张启山抱着江落像摆弄娃娃般,给他穿衣洗脸…
江落则是一直朝着佛爷露出痴意的傻笑…时不时还啄一下佛爷的脸或者手指…
由于水榭仙居常年无人居住,张启山也没安排佣人在这,所以他们几人的早餐是亲兵去外面街边买回来的。
两份咸豆腐脑配上辣椒油,外加两份没有辣椒油的,又来了二十个大包子,六根大油条,两杯豆浆,两碗粥。
齐铁嘴昨晚除了一开始不太愉快,但是后期睡得十分香,倒是张日山眼底有些发乌,像是一宿没睡好一样。
他还有些奇怪地瞥了眼张日山,弄得张日山更为郁闷,昨晚原本他都快要睡着的了,但是不知怎么回事齐八一直在他怀里来回拱蚯,弄得他一时间难以入睡…
等好不容易压制下去,齐八就又开始拱蚯…如此反复…要不是看出齐八是真的睡着了,加上屋内确实不怎么暖和,张日山怕真做起来再让齐八散了汗染上风寒,最终他只能活生生地忍了一个晚上…
江落看了眼略微有些奇怪的两人,又偷瞄了眼佛爷,主动地打了声招呼:“八哥早,副官早。”
张日山:“佛爷早,夫…江落早。”
张启山点了下头,将刚拿出来的还热腾腾的粥递到江落面前,江落乖乖地接了过来,但他低垂着的眼睫遮掩住的眼神却闪烁了下,他拿起勺子舀了口,直接放到了嘴边。
齐铁嘴看到江落精致的小脸,哪还有面对张日山的那种不耐,就差变成星星眼了,直接坐到江落的另一边:“佛爷早,小落儿早,昨晚…”
可话还没说完,就见江落手里的勺子脱落掉进粥里,并且皱着一张小脸,伸着被烫红的舌尖不停地哈气。
齐铁嘴见状这个心疼:“诶呦,小落儿你怎么这么心急啊?怎么不吹吹就喝上了,快让我看看烫破没有?”
可还没等他凑过去呢,他就被一只从腋下穿过的手臂提了起来,直接给他提到了圆桌的另一边。
悬空感让齐铁嘴不得不抓紧这只手臂,等被放到座位上后,他不解又恼怒地瞪着张日山,顾忌佛爷在场,他小声怒骂道:“你干什么,犯病了是不是?”
张日山没说话,直接伸手够来一个肉包子塞进了他的嘴里。
就在齐铁嘴拿开包子,还要骂张日山的时候,他突然瞥到江落可怜兮兮地瞧着佛爷,而佛爷一脸无奈正在拿着勺子帮其吹凉的场景…
…行吧…这时候齐铁嘴也意识到了刚才自己多余了…
最终他不情不愿地接过张日山递过来的豆腐脑喝了起来,但是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佛爷与江落。
张日山的注意力一直都在齐八的身上,自然也察觉到他的目光,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佛爷与江落二人,注意到佛爷的举动,他眼睛转了下,难不成齐八也想他这么喂他?
于是他试探性地用自己的勺子在齐八的碗里舀了口,可还没等递到他的嘴边呢,齐八就转头用十分无语的眼神瞪着他:“你那碗不够喝啊?”
张日山:“…”
江落这边则是心满意足地喝着佛爷亲自喂的粥,时不时地还露出一副舌尖疼的可怜表情…
第78章 又又又
张启山等人在水榭仙居待了两日就返回了城主府,这两日大概算是张启山自从担任长硰城城主以来唯一全然松懈的两日。
这也导致他一回到城主府就再次开启了疯狂的加班模式,待在书房一整日都很少出来,桌面上的要批改的文件也从同小山一般高,在他的疯狂加班下慢慢地变矮。
而江落见此情景也没有再痴缠佛爷,选择安安静静地拿着一本书待在一旁看着。只不过目光时不时地就会在佛爷身上停留。
张启山一忙起来就忘记了时间,等停下来时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觉已经到了下午了,再瞧一眼江落,发现他已经缩在沙发上睡着了,手里的书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张启山起身来到江落身前,拿走他手里的书放到一旁,俯身刚把他抱起,他就睁开了双眸,声音软绵又带着惊喜地问道:“佛爷您是处理完公务了吗?”
张启山对上他微亮的眸子,淡淡垂落的漆黑眼眸中暗含宠溺,垂头与少年的鼻尖相对:“已经处理完了,你困了怎么不回屋内睡呢?”
“因为我想离佛爷您近一点,想让佛爷您一抬头就能瞧见我呀。”少年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湿热的唇瓣凑到他的耳边,每个尾音上挑就像一个个软绵绵的钩子般勾动着张启山的心弦。
张启山颠了下他的屁股,揉了揉他的臀尖,无奈道:“中午还没吃饭,下去吃饭吧。”
江落仰着小脸在佛爷的颈间舔舐着:“想吃您的…”
张启山扣住他的后颈,沉声道:“别闹,乖点,我抱你下去吃饭。”
江落最后舔了一下,抿了下唇瓣,决定做个乖孩子:“好吧,那要佛爷您抱。”
不同于这边佛爷与江落的甜甜蜜蜜,齐铁嘴这边还苦兮兮地瘫在三楼主卧里。
在水榭仙居的第一晚张日山没搞他,但是第二晚…呜呜呜,一宿他都没能睡着,晕了又醒,醒了又晕,直到天光大亮,他才被放过…
而且他连自己怎么回到城主府的都不知道,一睁眼就是现在这时候了。
缩在被子下的两条腿直到现在都还在打着颤儿,连合拢的力气都没有…
齐铁嘴整个人都被做傻了,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睁着眼睛双目无神地盯着虚空中的某一处,呆呆地看着,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现在就连想要骂张日山的力气都没有…动一下浑身都疼…
这时他的屋门被敲响了,传来下人的声音:“八爷您醒了吗?刚才副官来电话让我给您送点粥上来。”
齐铁嘴听到声响,呆滞的眼眸才转动了下,他张开嘴说话发出哑得不行的声音:“进来吧。”
下人听到声音这才端着粥和小菜走了进来。
齐铁嘴勉强吃了点粥后,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更加难看,咬牙切齿地捶了下床面,还因为这个举动牵动身上,疼的他一龇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