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铁嘴本来是要转身的,但是听到他说的这句话差点自己的左脚绊在右脚上,侧棱一下,这才稳住身体,有些羞恼道:“佛爷,我齐八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然后他还不放心地看了眼乖乖躺在床上的江落,朝着江落的方向说道:“江落你放心,你八哥说话算话,一会就把宝贝给你送来!”
江落乌润的眼眸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点着头轻声道:“嗯。”
齐铁嘴得到他的回复,这才安心地返回自己的小香堂。
江落见屋内就剩下他与佛爷两人后,眼里的喜悦意味更浓了,想到刚才佛爷所承诺的事情,他就抿唇偷笑,满眼是都是欢喜的看着佛爷。
张启山好似被他的情绪所感染般,忍不住上前揉了下他的脸蛋,有些好奇地问道:“笑什么呢?”
江落脸颊泛起红晕,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涨涨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溢出来了似的。他抬起手勾住佛爷的手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佛爷:“因为能与佛爷您单独待在一起这让我感到很开心,我想与佛爷您一直待在一起。”
张启山因为他如此直白的话语,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脑子里突然冒出不切实际的念头,但当他对上江落纯净如汪泉、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眸时,又赶紧把那种念头亲自掐灭了。因为他知道江落对于他的这种狂热的崇敬可能类似于雏鸟情结,虽然他也不知道江落为何会把这种雏鸟情结寄托在他的身上,但是他张启山还不至于卑鄙到这种玩弄属下感情的地步…
江落好似对于佛爷复杂的想法毫无察觉般,只是一心想要靠近、接触佛爷,似乎只有佛爷在的地方才是他能栖身的一隅。
张启山眼里蕴含着复杂的情绪,里面有懊悔、有庆幸、还有一丝怜惜…
悔的是之前把江落当成一枚棋子操控他的思维、让他身处险境,庆幸的是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江落还活着,怜惜他命运多舛…前半生痴傻,后半生…遇到了他。
“你现在还不懂,等你以后接触的人事多了,你大概率就不会这么想了。”张启山轻声说道。
然而江落却是十分执拗且认真的说道:“佛爷,我只想与您待在一起,我是不会变的。”
张启山突然笑了,像是安抚孩子般揉了揉他的头,也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只是说道:“我要去处理公务了,你乖乖待在床上养伤,等你伤好了就回来给我当副官。”
江落原本听到佛爷要不陪他时,情绪瞬间就低落了下来,有些不舍。但是在听到佛爷说等他伤好了就让他做副官,顿时眼眸都亮了起来,连连点头保证道:“佛爷您放心,我一定会乖乖养伤的,很快就能好,我明天就能好!”
张启山听后顿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边回到齐家香堂的齐铁嘴正被伙计们围住表达着关心,原本他还能耐心地应对一二,但是他们好像没完没了般,就让齐铁嘴不得不驱赶走他们,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等围着的伙计们终于散了后,齐铁嘴就来到专门供奉祖宗牌位的屋子,上了几柱香祭拜了一番,然后就按动了牌位后的卡槽,从里面取出一个带有奇异香味却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制作而成的木盒子,这个木盒子周身还覆盖着一层神秘的白色花纹,那花纹所构勒出的图案像是某种未知的异花。
然而齐铁嘴要送的并不是这个木盒子,而是这个木盒子里面的东西。他打开这个木盒子,那股奇异的香味瞬间就扑鼻而来,露出里面的物件,那是一块拇指大小的奇玉,光看这色泽就知道这是一块极为罕见的品种,但是仔细一看里面就像是含有杂质般,里面居然蕴含着某种未知植物的半透明的根茎。
这块玉被他们齐家世代供奉,传言是他们的老祖宗曾经掉入异境,在那里有了奇遇,不光学会了道家术法还得到了这个宝贝。虽然他们齐家一直不知道这块奇玉的真正作用,随着齐家没落这块奇玉也就没有人继续研究了。但是不可否认,这是齐铁嘴最为重要的一件宝贝,然而今日他就要将这个宝贝“借花献佛”送给他的救命恩人,也是他新认的弟弟江落。
齐铁嘴抱着盒子,坐着黄包车又回到了城主府,路过门口的守卫时,守卫得了佛爷的命令并没有阻拦,反而打趣般问道:“哟,八爷您这怎么又来了呢?”
齐铁嘴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假装道:“怎么你城主府不欢迎我齐八啊?不欢迎那我可就走了!”
这守卫可赶紧道:“哎哟,哪能呢!都怪我这张嘴,八爷您可别走,您今个儿要是走了,被佛爷和副官知道可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齐铁嘴下巴一扬道:“八爷跟你闹着玩呢!”
那守卫更是哈哈一笑:“就知道八爷不是小气的人!”
随后齐铁嘴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主府。
齐铁嘴一到府外就有士兵来到书房向正在批改文件的张启山禀报,张启山一听就知道齐八是来给江落送“好物件”来了,也没阻拦,直接让人放行了,所以就有了刚才门口守卫说的话。
齐铁嘴走进佛爷的卧室,就瞧见江落双目放空盯着门口的方向,整个人都乖巧极了,这让齐铁嘴以为江落是在等他,所以赶紧抱着盒子向献宝一样来到江落床旁,就像逗小孩般说道:“江落你猜猜八哥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江落眨了眨眼,看了看齐铁嘴,然后又看了看齐铁嘴怀里抱着的木盒子,突然耸动了下鼻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灰紫色的暗芒,喃喃道:“好熟悉的香味…”
这下子轮到齐铁嘴眨眼了,他刚才看到江落的眼睛…他赶紧揉了下自己眼睛,又发现江落的眼眸还是乌润的颜色,他有些疑惑难不成刚才是自己看错了?
但是很快他就不纠结这件事了,因为他发现江落的目光完全被他怀里抱着的宝贝所吸引,他也不卖关子了献宝般将木盒子打开,递到江落面前说道:“这可是你八哥家祖传的宝贝,老祖宗可留下过话说这个宝贝非同寻常。”
齐铁嘴说完,瞧见江落依旧呆呆地看着盒子里面的奇玉,没有动作。他还以为江落这是被这宝贝的来历给惊到了,他赶紧从盒子里将这块奇玉取了出来,上前戴到江落的脖颈上。
“八哥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瞧瞧你戴上这多好看。”齐铁嘴可没瞎说,本来江落的皮肤就很白,戴上这块奇玉后更是衬的他的皮肤像软玉一样莹白无比,突然有了股温润的感觉,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
江落伸出手握住这块奇玉,垂着头呆呆地看着它,喃喃道:“这是我的东西…”
齐铁嘴:“当然了,八哥送给你了,当然就是你的东西了。”
但是江落所说的话并不是这个意思,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为何这么说。
半晌儿,江落抬起头,认真的对着他说道:“八哥谢谢你。”
齐铁嘴有些惊奇的发现,江落眼眸里好像有了神采,就像是佛爷在他身旁时所呈现出的状态,不再像以前那样好似只有佛爷在时或者提及到与佛爷有关的事时空洞洞的眼眸里才会出现情绪的波动。
第38章 像一个无奈的老父亲
齐铁嘴又在江落床旁坐了一会儿,看着眼前乖巧无比的少年他实在没忍住也学着佛爷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齐铁嘴有些没法将现在的江落与昨日那个将日寇一刀砍成两半的杀神联想在一起,同样也有些不理解以前的自己怎么就把江落当成了一个凶煞每次见面都很冷淡刻意回避呢?明明江落对待自己人是这么乖巧听话的一个孩子。
他又想起第一次见到江落时是在佛爷的兵马司亲兵选拔中,那次他给江落看相,却除了那股子冲天的煞气之外什么也瞧不出来。现在回想起来,说不定江落身上的那股子煞气是被佛爷给传染的呢!齐铁嘴现在就属于有些自欺欺人的想法,因为他现在怎么瞧江落就怎么喜欢,这孩子不光长得好、性子还这么乖巧安静,实在是惹人怜惜。
最终齐铁嘴在江落十分疑惑的眼神中唉声叹气地嘱咐完他要好好养伤之类的话后就走了。
江落感觉他有些怪怪的,但是也没太在意,而是转手将脖子上戴着的奇玉摘了下来,放在手里来回把玩瞧着,他真的感觉这块玉很熟悉,感觉这原本就是他的东西…
待张启山批改完这两日堆积的文件后,看向窗外,已然是日薄西山,天际的晚霞殷红如血。
他起身活动了下有些僵硬的骨骼,这时张日山拿着上峰刚刚传来的电报走了进来,神情凝重双手拿着递到张启山身前:“佛爷,上峰有电报传来。”
张启山见状眼神一暗,接过这封电报,看着上面的字眼,有些讽刺地笑了,原来是日寇国的人向上峰方面发去警告,如果不交出残杀他们日寇国国民的人,不日就要伪清帝国向他们正式发起宣战。
上峰令他现在就把杀人者交出去,不要因为个人恩怨引发战争。张启山觉得这个理由就是个笑话,日寇国侵占他龙国领土,以极其卑鄙恶劣的行径对待他们龙国百姓,现在他们龙国不就是一直处于战乱之中吗?难不成还需要维持这可笑的虚假的和平吗?他们本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
更为主要的是,他们这群日寇就现在的形势当真敢直接发动全面战争吗?他们扶持伪清余孽刚刚建立伪清政权,目前还需要维持那虚假友善的政治嘴脸妄图蛊惑民众,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在这个时间点来破坏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伪善政权。
日寇国最起码还需要几年的时间来完成他们的部署,上峰难道当真不知吗?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张日山担忧地问道:“佛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启山讥讽地勾起嘴角:“长硰城离上峰天高皇帝远,自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他们不是要找杀人凶手吗?谁说杀人的就一定是人了?他们日寇国的人行事实在是过于不小心,在荒野之中被狼群围攻而死,你明日带几个人将野外的狼剥皮挖心送给那所谓的日寇国领事馆。”
张日山依旧有些担忧:“佛爷,上峰那边原本就因为整合武装的事情对您不满,这个结果是否太过牵强?如果这次让他们抓住把柄,他们若是派人来收缴您的城主兵权…”
张启山面上如罩寒云,冷意愈盛:“有本事就让他们派人来!”
张日山明白了佛爷的意思,在他看来只要有佛爷在,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突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般,有些犹豫地看向佛爷。
张启山挑眉:“还有别的事吗?”
张日山:“那个…佛爷,您是要把江落留在身边了吗?”
张启山有些不明所以:“嗯,以后让他直接接替王副官的职务。”
张日山:“…佛爷您是不是忘记了二爷那边…怎么也要在外界给二爷一个脸面吧。”
张启山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确实给忘了…
“嗯,这件事恐怕还需要齐八出面去一趟红府。”张启山思考了一下说道。
“八爷?”张日山感到有些奇怪,为何是八爷出面,难道是因为江落的舍命相救吗?可是现在日寇国那边还索要杀人凶手,这个缘由实在是不太方便传出去啊!
张启山玩味地瞥了眼一脸疑惑的张日山,淡淡地说道:“八爷认了江落当弟弟,今个儿都把自家祖传的宝贝送给江落了,副官你难道不知道这件事吗?”
果然,张日山在听完后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他真不知道啊!等他回过神来,就瞧见佛爷正用着带有玩味神情的眼神看着他时,他也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感到心虚、尴尬,他干咳了声说道:“咳咳!佛爷,今个儿我这忙了一天了,哪有功夫关心八爷的事啊!再说了八爷的事情,他又不可能会什么都告诉我。”
面对张日山这一大段的解释,张启山只回了个:“哦。”然后就越过他走出书房。
张日山:“…”
张启山原本下意识地要回到卧室,但是又突然想到现在江落在那养伤,他按了下太阳穴,算了,他先住之前让下人给八爷收拾出来的客房吧。
就在他叫来下人,让其将饭菜送到客房时,那下人迟疑地说道:“佛爷,江…少爷他还没有吃晚饭,他说是要等您一起吃。”下人有些不知道该称呼江落什么,毕竟佛爷前日才将他逐出城主府邸,虽然现在人回来了,但是佛爷并没有下令恢复江落的身份,所以她就称呼江落为江少爷了。
张启山愣怔了一下,然后皱起了眉。
那下人一见佛爷神情不好,顿时大气都不敢喘,其实佛爷对他们这些下人都还好,而且佛爷也不是那种难伺候的人,但是不知为何每次见到佛爷她都会下意识地感到紧张,大概是佛爷周身的气场太过迫人吧!
张启山想到江落那依赖的眼神,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吩咐道:“把我的晚饭也送到江落那,我一会儿就过去。”
“是,佛爷。”下人低垂着头,脸上露出如同大赦的神情。
张启山身后是刚跟着出来的张日山,张日山走上前说道:“佛爷,那我先下去吃饭了。”
张启山点了下头,然而张日山在走到二楼楼梯口处时,突然转过身强忍着笑问道:“佛爷您知道您刚才的样子像什么吗?”
张启山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张日山说了句:“像一个无奈的老父亲。”后就赶紧从二楼楼梯栏杆处一跃而下落到一楼。
张启山嘴角抽动,额间青筋显露,片刻后,他露出一个阴森森地笑,看来最近他是让张日山闲到了,才有心思说出这种没边际的话来。
而已经走到了正厅用餐地方的张日山突然感觉到脊背有些发凉,猛地朝后耸了下肩胛,心想莫不是佛爷…然后又赶紧甩了甩头,不可能佛爷不会那么小气。
张启山打开走廊的窗户,微微侧过脸,起风了,微凉的风吹拂起他漆黑的碎发…他闭着眼睛吹了一会风,在听到下人的脚步声后,才睁开双眼看到下人将晚餐端进卧室后,这才将窗户关上,往卧室方向走去。
第39章 佛爷说他好看!
张启山走进来时,饭菜已经被摆放在床头柜上,很是简洁一荤一素:一碟辣卤牛肉和鳞皮豆腐,还有一碗米饭。
而江落的则是单独备出来的一碗补气血用的龙脂猪血,一碗猪肉馅的肉丸汤,还有与中午相同的药粥。
江落在瞧见佛爷进来后,一双眼眸顿时就亮了起来,眨巴着眼睛,软软地叫了声:“佛爷。”
张启山把床头柜位置挪动了下,又把椅子搬到床旁,坐到椅子上,朝江落点了下头淡淡道:“吃饭。”
然而江落只是看着佛爷动筷,眼睛巴巴地盯着佛爷的手,呆呆地坐在那也不动。
等张启山都吃了两三口了,这才注意到江落还没动筷,皱眉看向他:“怎么不吃饭?是菜不合你胃口吗?”
江落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摇着头,然后看了眼面前的菜,又眼巴巴地看向他的手。
张启山莫名理解了他眼神里的含义,本想训斥他,但是对上他湿润润的眼眸后,只能无奈地放下筷子,端起江落面前摆放的那碗龙脂猪血,舀了一勺递到他的嘴边。
江落乖乖地张开嘴,眼睛都要弯成月牙形了,吃的很香,很快小半碗的龙脂猪血就进了江落的肚子里。张启山见他吃的这么香,忍不住自己也来了一勺,发现也没特别好吃。
张启山怕他一会喝不完药粥,只得先将这碗龙脂猪血放下,又喂了他几个肉丸子,见他好像吃的差不多了,就将那碗快凉了的药粥推到他面前说道:“自己喝。”
江落这次没有拒绝,而是乖乖地用手将碗捧了起来,小口小口地抿着药粥,但是视线却依旧落在佛爷身上。
张启山见他听话自己喝着粥,这才再次动筷,他吃饭的动作很快,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江落这次吃的很多,药粥就有些喝不下了,喝了半碗之后就看了看佛爷,然后悄悄地将碗放到床头柜上,推到了一旁。
张启山注意到了,但是也没说些什么,只是安静地吃着饭菜。
这时一直安静的江落突然开口道:“佛爷…我想吃口那个。”
张启山有点意外地看着他,因为江落很少主动说些什么,更别提像现在这般主动提要求,等张启山顺着他眼神的方向,发现是那辣卤牛肉,张启山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这牛肉属于发物,对你伤口愈合不好。”
江落眼神变得黯淡,低垂着头嗫嚅道:“佛爷我没吃过…”
张启山见他做出一副委屈可怜的样子,按照常理来说如果有人对他做出这样的举动,他一定不会为之所动,但是这是江落…是他有所愧对的属下,还是个刚成年的孩子。
张启山叹了口气,虽然知道江落体质特殊,但也只往他嘴边夹了一块上面满是辣椒油的卤牛肉,还解释道:“不是不给你吃,是这个太辣了还是发物,你要是喜欢吃,等你伤好之后,我让厨房给你重新做。”
江落见佛爷妥协,垂着的眼眸闪了闪,脖颈上所戴着的奇玉所散发出的香味好似越发浓烈。
他将佛爷递过来的筷子夹着的牛肉咬进嘴里,还乖乖地点着头。
很快江落就明白了佛爷所说的“太辣了”是什么意思,只见他原本莹白的脖颈和小脸瞬间就布满红晕,乌润的眼眸变得更加湿润,唇瓣微张隐隐能瞧见那抹艳红,不断地斯哈颤抖着。
张启山一看就知道这是给辣到了,无奈地起身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
江落接过佛爷手里的水杯,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好一会才缓过来,然后有些羞赧地偷瞧佛爷,发现佛爷并未看他后,这才将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
张启山将自己的饭菜都吃完后,又瞧向江落剩下的粥菜什么的,问了嘴:“你吃饱了?”
江落乖乖地点了点头肯定道:“我吃饱了。”
张启山:“嗯。”了一声后,就将他剩下的那些食物都打扫干净了。
然后将盘子碗筷什么的都摞到一起,很快就有下人进来将这些东西收走。
张启山又将椅子和床头柜挪回原位,看了眼依旧乖巧地看着他的江落,视线下移看到他脖子上所戴的奇玉,知道这就是齐八送的宝贝。其实刚才在他进屋的那一刻就闻到了一股异香,很浓郁但并不刺鼻,就算是他这种不喜香味的人闻到也不会感到不适,反而还感觉挺好闻。
江落见佛爷看向他脖子上戴着的奇玉,他以为佛爷喜欢,赶紧就摘了下来,捧着它朝着佛爷说道:“佛爷,给您。”
张启山瞧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知道他是误会了,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奇玉,然后在他不解的眼神中再次戴到他的脖子上,揉了下他后颈的软肉,解释道:“这是你八哥送你的东西,你就好好戴着,我看你是因为你戴这个好看,不是因为我喜欢。”
江落仰头眼神很亮地看着佛爷,眼里满是喜悦的情绪,佛爷说他好看!
第40章 要跟佛爷一起睡!(一)
张启山要不是看到江落一直朝他傻笑的样子,从来都不知道有人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高兴成这样。
江落自从听到佛爷说“他好看”之后,,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下来过,原本圆溜溜的眼睛一直都呈现月牙形。
张启山见到这一幕只能又一次在心里暗道:一定要让张日山好好教导江落,以前只是觉得江落除了不懂世故外没什么其他毛病,现在一看怎么有点傻,定是张日山没教好的缘故!
然后他看了眼外面完全黑下来的天,又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八点多了,其实也不算晚,但是他这两日没休息好,所以感觉有了些许倦意,他又抬头看了眼依旧带着傻笑的江落,悠悠地叹了口气。
抬脚往卧室内的盥洗室走去,在里面接了一小盆水,端到江落床旁。然后把毛巾打湿,他本想让江落自己擦擦脸的,结果见他还是那傻笑的样子,忍住想要再次叹气的冲动,直接把毛巾呼在了江落的脸上,快速地给他擦着脸,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冒出张日山说的那句不着边际的话:“像一个无奈的老父亲!”
张启山看了眼一动不动的乖乖地仰着头任由他擦脸的江落,不禁失笑,他不认为他像老父亲,但是感觉江落确实像一个乖儿子。
等张启山将毛巾从江落脸上挪开后,发现江落的脸蛋都被他蹭红了,心里不禁暗道这小子也太嫩了吧,日后还是要让张日山带着他多练练。
张启山又将毛巾打湿拧干,给他擦了下脖子,最后给他倒了杯水让他漱口,等这些都完事之后,张启山也松了口气。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先休息吧!”张启山说完这句话就将屋内的大灯关掉了,只留下床头柜上的一盏小台灯。
江落本以为佛爷会与他一起睡觉,可是他却发觉佛爷转身要朝外走,他急急地坐起身子抓住佛爷的衣袖,疑惑地问道:“佛爷您不跟我一起睡觉吗?”
江落很是不解,这里就是佛爷的房间呀,为什么佛爷不在这与他一起睡觉呢?
张启山听着江落奇怪的表达方式,心里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决定一定要让张日山平日里好好纠正教导他了。
他只能无奈地转过身看着满眼不解的江落解释道:“你身上有伤,你在这好好休息,而且你也不是小孩子需要人陪,我去客房住。”
江落依旧有些不情愿地抓着佛爷的衣袖,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但是这次张启山不为所动,还训斥道:“松手!”
江落这才不情愿地松开手,在昏暗的光线下,垂着眉眼的样子越发显得委屈可怜。
然而这次张启山没有再理会他,转身就离开了卧室,将门关上了。
江落听着外面佛爷渐远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道“咔嗒”的开关门的声音,江落大致知晓佛爷住的房间位置后,又乖乖地躺回床上。学着佛爷的样子叹了口气,想着刚才佛爷让他松手时的样子,佛爷是不是生他的气了?是自己太过分僭越了吗?江落有些想不明白,用手握住脖子上戴着的奇玉,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观察着里面蕴含的那根透明的像是某种植物根茎的东西。
屋内一片寂静,不知过了多久,江落依旧没有半点睡意,反而觉得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痒。
突然他原本乌黑的眼眸里有一丝灰紫色的暗芒闪过,他起身从床上下来,赤裸着脚走到卧室门前,刚想转动门把手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垂头看向自己身上除了绷带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有些犹豫地转过身眼神在屋内四处寻找着什么,最终目光落在了佛爷的衣柜处。
他赤脚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看着里面属于佛爷的衣物,取出一件白色衬衣穿在身上,衣服有些大,直接遮住了他的腿根,江落歪着头看了看,觉得好像还可以,就转身走到门前打开门,往之前听到的大致方位走去。
他一步步数着脚步,直到前面出现两间客房,他有些疑惑到底是哪一间,然后又朝走过来的路望去,突然想到佛爷迈动的步伐应该是比他大,那应该是里面的那间。
他握了下脖颈上戴着的奇玉,鼓足勇气朝着里面那间客房走去,然后敲响了屋门。
“笃笃…笃笃”的声音响起,一下子就惊醒了屋内已经睡着的张启山,他掀开被子露出裸着的上半身,走到屋门前,就闻到那股浓郁的香味,是江落。
张启山颦眉,犹豫了下还是把门打开了。打开门的那一瞬间原本想要训斥的话被堵在嗓子眼里,张启山瞳孔猛地收缩了下,只见江落眼眸里氤氲着水光,往下看他身上正披着他的衬衣,那过大的衬衣将他赤裸的身体半遮半掩、混合着走廊中那昏暗的灯光若隐若现。
江落趁着佛爷并未训斥他,他直接扑进佛爷怀里,双臂环绕在佛爷精壮的腰身上,头埋在佛爷的颈窝里,闷闷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委屈与依赖:“佛爷我身上伤口难受。”
张启山在江落扑过来的那一瞬间就回过神来了,他感觉到少年温热的气息正透过那层衬衣传递到他的肌肤上,尤其是埋在他脖颈间的温热吐息让他那处的肌肤激起痒意。张启山与人这么靠近的距离还是头一次,这让他有些不适,原本他伸手想要扯开江落环绕在他腰身上的双臂,但是就是江落这一句“难受”的话,让他的手臂僵在了那里,姿势看起来像是揽在江落的腰上一般。
然而这一幕刚好被打开屋门的张日山看个正着,只见张日山还维持着手握门把手,一只脚踏出屋外的姿势,脸上还戴着那难以掩饰地惊愕、不可置信地神情,目瞪口呆地看着佛爷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抱着衣不蔽体的江落…
张启山听到声响后,朝张日山的方向瞥了一眼,就将他脸上的神情全部都纳入眼底,知道这小子用他那不着边际的想法在想些什么,他刚开口想要解释:“你…”
然而这一个“你”字刚从嘴里出来,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张日山迅速地将门给关上了,并且还在屋里大喊:“对不起佛爷,我不该出来的,不对…我什么都没看见啊!”
张日山现在紧张地靠着门,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心里暗骂自己今个儿好奇心怎么那么重,大晚上没事瞎开什么门!
原本他就没睡,在听到走廊里响起那种像是没穿鞋的细微脚步声后他就立马握住了枕头旁的手枪,从床上起身了,他心想莫不是戒备森严的城主府居然进了个胆大包天的小贼?
可是当听到外面那人居然敲响了旁边佛爷的屋门后,张日山奇怪地想着不是贼?那是谁?这大晚上的不穿鞋就出来了…突然想到这层楼里除了他和佛爷外,现在还有江落,这样他握着枪的手就松懈了下来。
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响,听到旁边门开的声音,然后就听到江落闷闷的声音什么“他难受”,张日山没听太清,所以这就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想要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他打开门刚迈出一条腿就瞧见了佛爷抱着只穿了他衬衣的裸着腿的江落的画面…而且佛爷的手刚才好像大概…在江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