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脸埋进戚淮州的胸膛,戚澄半响才闷闷道:“我有点害怕……”
他没说他害怕什么,可戚淮州却懂了,将人抱的更紧了一些,戚淮州安慰道:“澄澄不怕,我在这里。”
戚澄安静了一会儿,又问:“那你会丢下我吗?”
“不会。”戚淮州低头亲吻了下戚澄的额头,沉声道:“宝贝,我永远不会。”
转眼过了元宵,这几天戚澄日子过的颇为安静,甚至还花时间花了一副油画。
其实只要戚淮州在家,戚澄出去玩儿的心思也没有那么迫切。
外人看戚淮州庄重,只有戚澄知道他哥什么样子,吃喝玩乐不说样样精通吧,但只要戚澄想,戚淮州都能陪着玩。
两人刚玩完一局对战游戏,代表戚澄的小人倒地不起,戚澄气的把手柄一扔,侧身就扑向戚淮州。
“戚淮州!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戚澄抱着戚淮州的脖子使劲摇:“三次了!我输了三次了!你怎么好意思的!?”
男人身子微微倾斜,一手稳稳揽着怀里胡乱扑腾的人,声音带着笑意:“之前让你了,你也不高兴。”
戚澄累的气喘吁吁,闻言更气了:“谁让你放水放的那么明显!傻子都能看出来好吧!”
“好的,我错了,”男人从善如流的认错:“下次不这样了。”
“没有下次了,我不会再跟你玩了。”戚澄宣布。
“这么严重吗?”男人扔开手上的手柄,一抬手臂将戚澄抱到身前。
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的姿势,戚淮州仰头用鼻间蹭了蹭戚澄的鼻尖,问道:“那澄澄怎么才能原谅我?”
戚澄脸红了,仰头躲开戚淮州的碰触,还怕不够,伸手捂住戚淮州的嘴。
“你、你干嘛?”
戚淮州不说话,只是盯着戚澄看。
那双终日冷静自持,似是没有多余情感的黑眸里,此刻只盛满了戚澄的脸。
戚澄等不到男人的反应 ,不免低头去看,哪知刚对上视线,男人就一个用力将他抱起。
戚澄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就又被压回了身后的沙发上。
沙发宽敞,可挤两个男人还是显得窄小了,戚澄被身上的人严严实实困住,瞪着眼睛定定看着戚淮州,一时说不出话。
戚澄有一双好眼睛,不仅漂亮,还格外澄澈干净,很切合他的名字。
大抵是这十几年生活顺遂,没什么太过烦忧的事情,这双眼睛从小到大几乎没怎么变过。
被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任谁都忍不住。
戚淮州同样忍不住。
“澄澄。” 他低声喊了一句。
戚澄眼睛眨巴了下,像是这会儿才回过神儿一般,他挪开视线,脸上的红晕更明显了。
“可以吻你吗?”
两人距离很近,近到彼此一低头或抬头就能碰到对方。
戚澄觉得戚淮州又在捉弄他了,明明两人也亲过好几次了,别管戚澄愿不愿意,戚淮州不也都亲了吗?
现在问这种问题,装什么大尾巴狼?
心里嘀咕着,可戚澄心跳却是越来越快,一个“不”字含在口中,始终没说出来。
“澄澄,可以吗?”
身上的男人又坏心的问了一句。
本来还抱有一点隐秘期待的戚澄,瞬间羞耻到炸毛。
问问问!问什么问!是不是男人!
爱亲不亲!他又不是同性恋,他才不想要!
戚澄脸上眼里表情变化极其丰富,到最后就又恼了,他推了戚淮州胸膛一把,拒绝道。
“不——”
戚淮州低下了头。
唇齿相碰,戚澄拒绝的话就噎了回去。
和戚淮州亲吻,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只要戚澄不去想太多,单纯专注于这件事,那就是一件特别的值得享受的事情。
戚澄被吻的迷迷糊糊,手不知不觉勾着男人的脖子。
他嘴里发出小声的哼唧声,小狗一样,甚至在男人挪开的时候,贪恋地追逐上去。
男人自然不会不满足他,复又低头深吻了下去……
一吻终了,戚澄气息不匀地瘫在沙发里,眼尾泛着红,嘴唇水润微肿,愣愣地看着上方的戚淮州。
他身上的家居服乱七八糟,连露出来的锁骨的皮肤都泛着红。
抓着戚澄的手紧了紧,戚淮州伸手把戚澄乱掉的衣服整理好。
被亲懵了的人缓缓回神儿,意识到戚淮州动作,后知后觉的羞耻感涌上来。
“你起来。”他一手抓住衣襟,一手去推戚淮州:“重死了热死了你快点下去下去……”
完全一副用完了就丢的模样。
等戚淮州坐起身,戚澄立刻翻身,将自己埋进沙发里不肯见人。
戚淮州这时候倒是善解人意了,他揉了一把戚澄的后脑勺,低声道。
“我走了,待会儿下来吃饭。”
听到门关上的声音,戚澄才翻了个面,盯着天花板,戚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最后的归宿难道也要变成同性恋吗?
这个人生课题让戚澄陷入了三秒的沉思,三秒后他就决定不想了。
他本就不太爱动脑子,做什么事情都是随心情,思考这种问题还是太难太羞耻了,戚澄决定不想了。
反正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他都要渐渐习惯了。
而且亲吻是真的很舒服啊。
这只是人之常情罢了。
这个想法后面几天时不时冒出来,就连上课的时候都会偶尔摸一下嘴唇。
“戚澄。”身边的跟着一起水选修课的田征凑过来。
戚澄一愣,转头去看他,用眼神询问怎么了?
田征有些不好意思,左右看看,见台上的老教授不注意,才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脱单了?”
戚澄一脸震惊加心虚,震惊田征这个大直男怎么看出来的,心虚自己竟然能让人有这样的误会。
他同样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没、有。”
“这样吗?”田征疑惑,田征不信,“我以为你和尹玥在一起了呢。”
戚澄一怔,心想田征想的倒也没错,他是和尹玥在一起过,只不过在一起了没几天就分开了。
这次开学,戚澄都还没见过对方呢。
“……说起来,尹玥退出咱们社了,你知道吗?”
“啊?”戚澄茫然:“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前两天,我去弄道具,社长说的。”
“为什么?”
“具体的社长也没说,好像是要忙学业的事情。”
田征又说了一些,大概是些惋惜走了一名好社员。
戚澄也觉得惋惜,不管当初对方为什么甩了他,在他心里,尹玥一直是个很好女孩。
这个话题略过后,田征又说:“对了,你不常去社里,社长让我问你,过几天有个漫展,你要不要参加?”
自从上次戚澄临时顶替后,动漫社的社长一直对他念念不忘,这次正好有机会,就想拉戚澄过去撑脸面。
戚澄也没事情做,问了下时间也合适,就点了头。
不光点了头,戚澄在得知漫展在隔壁市而社员们为了节省住宿费要连夜赶回的时候,戚澄大手一挥,直接帮忙定了酒店。
刚在漫展折腾了一天的社员们,听到后都愣住了,等到了戚澄订的酒店更是直接傻了。
戚澄订的是五星级酒店,这对普通的学生而言简直就是天价。
社长带头想要拒绝,戚澄随意道:“不花钱的,我哥在里面有股份。”
众人推辞不过,最后索性一起兴奋的往酒店走。
一行七八个人,身上的COSE服都没换,站在富丽堂皇的酒店大厅,怎么看怎么格格不入。
戚澄亦是一身白衣古装,比起社员们的浓妆,他脸上的妆早在结束后就洗掉了,看起来很和谐。
等办理完入住,酒店人员领着社员们上楼,戚澄跟着后面,和田征说话,快要进电梯的时候,戚澄若有所觉一般,余光一扫,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脚下一顿,转头确认,果然看到了戚淮州。
这可真是巧了,昨天戚淮州也说了来这个市出差,没想到这就碰到了。
戚澄嘴角忍不住扬起,刚要出声喊人,就见电梯里又走出一名漂亮成熟的女性。
那名女性走在戚淮州身侧,笑说了句什么,戚淮州也笑着回了一句什么。
深夜,酒店,孤男寡女。
戚澄脸上的笑意僵住,大脑轰的一声炸了。
身边的人停下脚步,田征有些奇怪。
“戚澄?……啊不用不用,就这点东西我自己拿就行……等等?戚澄你干嘛去?!”
等田征反应过来,就见戚澄拿着从他手中抽走的道具狼牙棒,直直往外走去。
眼见戚澄走得步步生风,一副要跟人打架的气势,田征一脸震惊,又因为抱着道具,手忙脚乱,一时没追上去。
就听一声充满怒气值拉满的“戚淮州!”
戚澄攥着那个道具狼牙棒,径直砸在了戚淮州的肩膀上。
早在戚澄冲过来的时候,戚淮州就觉察到了,他原本以为是什么不法分子,想要伸手制住对方的时候才认出来是戚澄。
也不怪戚淮州,戚澄这一身装扮,又是假发又是COSER服的,任谁来了都要花几秒确认身份。
这一愣神,还未出声制止,戚淮州就被劈头盖脸砸了好几下。
“好啊你个戚淮州!”戚澄又气又怒,挥着手里的狼牙棒胡乱砸,边砸还边骂:“渣男!渣男!我去你大爷的!给我死!敢骗我!死渣男!戚淮州你给我死!……”
戚淮州用手挡了两下,试图制止,他皱眉道:“戚澄。”
结果打人的人听到后打得更用力了,“别他妈叫我!你哪里来的脸?!……”
赶来的田征又惊又急,完全搞不懂状况,只能从后面死死拉住戚澄,“戚澄!戚澄!冷静冷静!那是你哥啊!”
“哥什么哥!我今天要打死这个脚踩两只船的死渣男!你松开我!”
戚澄被田征拦腰抱着,打不到戚淮州,只能用抬腿在空中蹬踹,那架势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对面的戚淮州。
人高马大的田征都快抱不住他了。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这时酒店工作人员联系的保安也赶来了,当下就要摁住戚澄。
还是戚淮州摆手叫停。
“不用。”
他整理了一下被砸皱的西装外套,目光先是扫过戚澄那张因愤怒和委屈而涨红的脸,然后才缓缓转向身旁那位同样被这突发状况惊到的女性。
“抱歉,家里小孩闹脾气,让你见笑了。”戚淮州语气平淡,带着疏离的歉意,“合作的具体细节,明天我会让助理再与你确认。”
陈媛也是见惯场面的人,立刻恢复了得体的微笑:“没关系,你先处理家事要紧。”
她目光在戚澄和戚淮州之间快速转了一圈,带着几分了然和好奇,但识趣地没有多问,点头便笑眯眯的离开了。
陈媛走了,戚淮州也让酒店的人都散去,这才走到戚澄面前。
“把他放开吧。”
田征犹豫了下,松开了戚澄。
戚澄还捏着狼牙棒,站在原地,眼睛通红,一脸愤恨地盯着戚淮州。
戚淮州难得显得有些狼狈,梳好的背头掉下几缕发丝,脖子脸颊被那狼牙棒上的凸起划出了几道不明显的血痕。
大庭广众下,闹成这样,戚淮州的神色竟然还是算得上平静。
他伸手直接去拿戚澄手里的狼牙棒,戚澄还不想给,拉扯了两下,戚淮州皱眉道。
“松开。”
戚澄不松,梗着脖子瞪戚淮州。
“戚澄。”戚淮州再次道,这次声音带上一丝冷意。
面对冷脸的戚淮州,戚澄一怔,握着武器的手稍稍松开一些。
戚淮州趁机将道具拿走,随手扔给旁边目瞪口呆的田征身上。
“你们房间订好了吗?”戚淮州问田征。
“啊?房间?”田征回过神儿:“哦哦哦,定了定好了……”
“房间号。”
田征忙报了个房号。
戚淮州点了点头,然后对戚澄道:“跟我回房间。”
“我不,”戚澄立刻拒绝,声音还带着怒意后的微哑:“你凭什么让我跟你走?”
他刚刚被冷脸的戚淮州吓到了,反应过来就是戚淮州哪里来的脸,还敢对他生气?
“还没闹够吗?”戚淮州道:“还要别人看笑话?”
“那也不是看我笑话!”
戚淮州眼神沉了沉,不再废话,直接伸手抓住戚澄的手腕,顺便摁开了手边的电梯。
“你干什么!放开我!戚淮州!……”戚澄用力挣扎,但他那点力气在戚淮州面前根本不够看。
戚淮州不理,径直将人扯进电梯。
戚澄才不想跟戚淮州走,他一只手死死扒住电梯门,对门外已经傻了的田征大喊:“田征,救救我!我不要跟他走!田征!”
活像是戚淮州要怎么着他一般。
田征不知所措,硬着头皮开口:“戚澄,你、你要不好好跟哥说说?”
周围的若有若无的视线又飘了过来,戚淮州“啧”了一声,凑到戚澄耳边,压低声音说:“再闹,我就当着所有人的面亲你。”
戚澄瞬间僵住,转头去看戚淮州,大眼睛里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不信?”
戚澄信,戚淮州这个大变态,他绝对做得出来!
戚淮州拦腰将人抱进电梯,顺势摁了关门。
电梯门缓缓关上,并开始上行。
电梯里不好施展,戚澄为了安全只能忍耐,他攥拳咬牙,只等着电梯一到就扑上去给戚淮州两拳。
很快电梯门打开,不等戚澄动作,戚淮州先行一步,直接将人打横抱起。
“啊!你放我下来!”
戚澄胡乱踢腾,假发都差点弄掉。
“喊吧,把人都喊出来,看我这么抱着你,说不定会有人救你。”戚淮州平静道。
戚澄瞬间噎住。
两人现在这样的画风,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兄弟,戚淮州不要脸,他还要呢!
戚淮州嘴角扬了下,抱着终于不折腾的人,大步到了房间。
开门,关门。
戚淮州将人抱到客厅中央,放到柔软的地毯上。
脚一沾地,戚澄立刻弹开好几步,他扯了扯身上弄皱的古装,眼神戒备又愤怒地瞪着戚淮州。
戚淮州顶着这样的怒视,慢条斯理地脱下西装外套,解开领带,又松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
将衣服丢在一旁的沙发上,戚淮州向前一步,逼近戚澄,低头看他,“现在没人了,可以告诉我,刚才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吗?”
男人压迫感十足,戚澄下意识后退一步。
很快他掩饰一般大声道:“你敢做还不许我发火吗?!”
“那你倒是说说,我做什么了?”戚淮州问。
戚澄没想到被他抓现行了,戚淮州还能嘴硬,他极其愤怒:“你说呢?深更半夜,跟一个女人从酒店出来,你说你做了什么?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能是个渣男?”
“我?渣男?”戚淮州真是要被气笑了。
“对!”
“我怎么渣男了?”
“你、你!”
戚澄“你”了半天,也没说出那句“亲了我”,最后他脑子一热,直接蹦出一句。
“你不是同性恋吗?怎么还跟女人在一起,你这是骗婚!怎么不是渣男!”
戚淮州没有立刻解释那名女性其实是他国外的同学,这次碰面也只是为了谈工作的事实,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戚澄。
“你认为我跟她在恋爱?”
“你还真跟她恋爱了?!”戚澄先是震惊,见戚淮州不否认,他眼圈一下子红了,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质问道:“你都对我那样了,你竟然还要跟她恋爱?”
“我对你哪样了?”戚淮州在坏心地逼问。
“你说呢!”戚澄咬牙道:“你都亲了我那么多回!你怎么还敢恋爱?”
戚淮州眼底闪过一丝近乎愉悦的笑意,他先澄清道:“第一,我没有跟她恋爱,以后也不会和任何其他人恋爱;第二,”
戚淮州捏了捏戚澄的脸颊,低声笑问:“澄澄,我可以认为你是在吃醋吗?”
戚澄还没从戚淮州的解释里反应过来,又听戚淮州这样说,立刻扬声反驳:“你想什么,我吃什么醋?我为什么要吃醋?我只是……只是看不惯……”
他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最后心虚到说不下去。
戚澄心中大惊,他在吃醋吗?
好像是很像。
这事儿要是放在之前,见到戚淮州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也会生气,但至少并不会像今天这样,不顾体面冲昏头脑的上去大闹一通,他可是非常要脸的。
可今天在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脑子里就什么都想不到了,只有愤怒,愤怒中还夹杂着被戚淮州背叛的伤心。
所以,他真的在吃醋?
见戚澄不说话了,戚淮州这才解释。
“陈媛是我在国外的同学,这次是回来时谈公事,如果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在打电话给她,让你确认。”
戚淮州说的坦荡,当即就要拿手机拨号,被戚澄拦住。
“算、算了,干嘛打扰人家……”
戚澄这会儿冷静下来了,仔细想想当时的情景,好像确实是他误会了。
又想想刚刚自己干的事情,戚澄后知后觉感到丢人,他选择遗忘并指责戚淮州:“这能怪我吗?谁让你笑成那样,还是这么晚的酒店,”他不高兴的嘟囔道:“我都没见你对别人那样笑过。”
这就是强词夺理了,戚淮州为人淡漠不假,但对外谈生意的,日常社交礼仪总要有。
不过戚淮州接受了戚澄的指责,“以后我会注意。”
说罢,他捏住了神色别扭,还不敢看他的戚澄的下巴。
“不过戚澄,你总要告诉我,你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我这样做的?”
“什么什么身份?”戚澄心虚,装作不懂:“弟弟不行吗?”
“弟弟,不行。”
戚淮州凑过去,低声道:“我的恋人,可以。”
戚澄陷入沉默。
戚淮州也没有催促,他等了这么久,倒也不差这一会儿,索性坐在一旁,给了戚澄思考的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戚澄脸上的神情变换了好几轮,戚淮州看的有趣,反正答案他已经知晓,倒也没有很急迫的想到得到戚澄的承认。
他甚至饶有兴味的开始观察戚澄今天这一身装扮,长发白衣,看起来很新奇,又意外的切合戚澄。
那假发质量不错,长长的黑发堆叠在白皙的脖颈之间,莫名显得那一截雪白更为诱人。
戚淮州勾起戚澄一缕长发,绕在手心,想起有次两人视频,戚澄也是类似的装扮,只不过头上还带了一副毛茸茸的耳朵。
戚澄还在思考,完全没注意身旁的人还有心情玩他的头发。
他内心有些茫 然,好像不管他答不答应,都不能和戚淮州回到最开始的关系了。
没有谁会跟自己的哥哥接吻,也没谁会对着自己哥哥脸红心跳。
戚澄知道自己也有点不正常,但他一直拒绝去想,宁愿和戚淮州不清不楚的维持着现状,也不愿意深思。
反正只要戚淮州在他身边就行了,亲吻也可以当作某种意义上的亲昵。
可现实是,他们不会这样一直下去。
他已经不是戚淮州弟弟了,维系着他们之间最有力的那根纽带已经断了。
戚淮州随时可以结婚,他也没有立场反对。
可如果……
一想到这两个字,戚澄心里就乱跳。
他发现自己其实也没有那么排斥,甚至还有许多隐秘的欣喜。
如果血缘的纽带断了,再建立一条新的纽带,那是不是他就永远和戚淮州一起了?
郁结在心口许久的那团乱麻,像是突然找到了一根线头,瞬间就通畅了起来。
戚越想越觉得很对, 反正他是要跟戚淮州在一起的,最起码他现在从没想过要和对方分开,那换一种方式,也不是不可以?
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想法,戚澄偷偷抬眼瞄一下戚淮州,见对方依旧气定神闲,甚至还在玩他的假发,顿时又有些气闷。
他把头发从戚淮州手中抢出来,“谁准你乱碰了?”
戚淮州收回手,好整以暇地靠回沙发背,目光依旧锁在戚澄身上。
戚澄嘴里咕哝着戚淮州的坏话,顺便把头发一下下整理好。
之后他又安静了下来,只不过眼神还在偷看戚淮州。
戚淮州笑了下,问:“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戚澄还要明知故问。
“要不要给我个名分?”
戚淮州姿态放的很低,似乎把所有的主动权都交到了戚澄手里。
戚澄明知道戚淮州是什么样的人,但不可否认,他被这样的姿态取悦到了。
戚澄轻咳一声,摆出一副镇静冷静的模样,“我有个问题。”
戚淮州闻言笑了下:“嗯,想要什么?”
戚澄:!
他只说要问问题,戚淮州怎么就知道他要谈条件?
被看穿了小心思,戚澄一时语塞,倒是戚淮州坦然道:“说吧,我听着。”
戚澄小声地“哼”了一声,索性直接道:“想要我答应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有些事情我们要提前确认。”
“比如?”
“比如,你不能再打我手板!”戚澄想起戒尺就咬牙切齿:“我不想在家再看到戒尺这种东西。”
“可以。”戚淮州一口答应。
戚澄严肃点头,接着道:“第二,你要以后要听我的话,不许逼做任何我不喜欢的事情。”
戚淮州笑了下,不说话。
戚澄:“?”
“你这就不答应了?我还没说后面的条件呢!”戚澄震惊:“你不是喜欢我吗?”
看着戚澄瞪圆了眼睛、一脸“你居然不答应你还是不是人”的震惊表情,戚淮州低笑出声。
他轻轻捏了捏戚澄气鼓鼓的脸颊。
“喜欢你和盲目答应所有条件,是两回事,澄澄。”戚淮州语气带着纵容,缓缓道:“‘听你的话’、‘不逼你做不喜欢的事’,这个范围太宽泛了,如果你不愿意吃饭,不愿意去上学,我也要听之任之吗?”
“我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干这种事?”戚澄不满道,觉得戚淮州在故意诋毁他。
“只是举个例子,不过,这些日常小事,我可以尽量尊重你的意愿。”戚淮州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沉而专注,“但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比如你的安全、健康,以及……关于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可能完全放任。”
戚澄立刻扬声道:“那不是还是都听你的?”
“戚澄,恋人之间,需要互相约束和承担责任。”
戚淮州语气认真,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让戚澄都找不到反驳的点。
他撇撇嘴,小声嘀咕:“……那也不能什么都你说了算。”
“当然,”戚淮州淡声道,“我们可以商量,但前提是,你不能用‘我不愿意’作为逃避一切的理由。”
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地看了戚澄一眼,“尤其是,在你也并非完全不愿意的事情上。”
听懂了戚淮州在暗示什么,戚澄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暗骂了一声“老流氓”,他色厉内荏地反驳:“谁、谁逃避了!”
戚淮州轻笑一声,将话题拉回正轨:“所以,第二条修改一下,在合理范围内,我尊重你的意愿,涉及原则和重要事项,我们必须沟通,你不能单方面任性,如何?”
戚澄想了想,觉得这还算公平,他勉为其难地点点头:“……也行吧。”
“那么,第三?”戚淮州耐心引导。
戚澄想了下,提出一个相对具体且自认为非常重要的条件:“第三,在外面,尤其是认识的人面前,我们还得和以前一样。”
戚淮州看了戚澄一眼,缓缓道:“可以。”
戚澄松了口气,感觉谈判顺利了不少。他乘胜追击,伸出第四根手指:“还有第四,你不准随便亲我。”
说完,戚澄就觉得有些底气不足。
果然,戚淮州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条,澄澄,你确定?”
“我、我是说不能‘随便’亲,不能在外人面前……”戚澄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戚淮州带着笑意的注视下,后面“想亲就亲”几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强撑着胡乱言语:“反正就是不能太频繁,要有节制……”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威慑力。
戚淮州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轻笑,他向前倾身,手臂撑在戚澄身侧的沙发靠背上,将戚澄笼罩在自己的气息范围内。
“好,有节制。”
两人距离太近,温热的呼吸几乎拂在戚澄脸上,他想后退,后背却紧紧抵着沙发,无处可逃。
“你离我远点说话……”戚澄脸热的不行,伸手想推开面前的男人,手腕却被轻轻握住。
男人凑近他,声音磁性而蛊惑:“澄澄,规矩立完了,那是不是该确认一下我的‘权利’?”
戚淮州行使“权利”的时间有点长,戚澄从一开始的听之任之,后面也试着笨拙的反客为主。
唇齿交缠的感觉太美好了,戚澄鼻腔里溢出细微的、带着撒娇意味的哼唧声。
假发不知何时被彻底取下,随意地丢在地毯上。
白色的古装衣襟散乱开来,露出更多白皙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线条。
戚澄呼吸微乱,脸颊绯红,眼尾那颗芝麻大小的红痣更添给他了一抹艳色,他抓着男人的衬衫,任由自己沉溺其中。
戚淮州吻着他的脸,他的眼尾,又移到他的耳边,一下下啄吻着他的脖颈。
这样的亲法,没谁能把持住,戚澄身体一阵阵地发抖,很快就难以忍受。
那索性就不忍了,反正现在他们干什么都正常。
戚澄晕晕乎乎的想着,动了动身体,凑近戚淮州,他先是讨好一般,抬头亲了亲男人的下巴,之后直白的向人讨要快乐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