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笼—— by山卷
山卷  发于:2025年1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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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帽子扣好的卡扣打开,重新开始扣,戚澄小声道:"就、就当我还你点什么吧。”
他声音很含糊,段珩没听清:“你说什么?”
戚澄“咔哒”一声扣好帽子,有些恼怒:“我说你少自作多情!”
说罢他绕过段珩,大步往前走。
马场里不少马,但不如戚淮州那里品种多,至少戚淮州那边有好几匹纯血马。
戚澄看了一圈,选了一匹比利时温血马。
于成飞跟在后面还在劝:“算了,戚澄。”
戚澄没理会,拿起旁边备好的苹果,递到那匹名叫“白珍珠”的马嘴边,白珍珠温顺地凑过来,啃着苹果,鼻头亲昵地蹭过他的掌心,戚澄伸手,轻轻抚摸着它光滑的脸颊和结实的脖颈。
“算了什么算了,”他头也不回:“你不信我能赢?”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
“行了,”戚澄不耐烦地打断他,将最后一点苹果喂给白珍珠,然后拍了拍它的脖子,对着旁边的马工说道:“帮我把栅栏打开,我要它。”
牵着白珍珠来到场地边,戚澄又安抚性地摸了摸它的脖颈,随即脚踩马镫,利落地翻身上马。
白珍珠起初还有些抗拒,但在戚澄熟练的安抚下很快安静下来。
戚澄骑着它小跑了一圈适应场地,随后轻轻一拉缰绳,操控着马匹转向看台方向。
看看台二楼的落地玻璃窗前。
马场主人屏息静气地站在一旁,看着窗前那道挺拔冷峻的身影。
接到戚淮州来的消息时,马场主人还不相信,直到看到真人。
他跟着戚淮州的视线一起看向窗外。
听说戚淮州对这个弟弟极为宠溺,要是对方在他这儿出什么事……
“戚总,要不……我这就让人去把比赛叫停?”
戚淮州的视线依旧牢牢锁在赛场上的戚澄身上。
灿烂的阳光倾泻在他身上,仿佛为戚澄镀上了一层耀眼的光晕,将他精致的眉眼和那份骄矜勾勒得淋漓尽致。
戚淮州看着戚澄扬了扬下巴,似乎说了句什么,距离太远,听不真切,但这并不妨碍戚淮州猜到戚澄说了什么。
唇角轻轻扬了下,戚淮州这才开口道。
“不用,难得他心情好,让他玩吧。”

戚文修选了一匹黑色的荷兰马,他扯缰绳绕行到戚澄附近,脸上又是惯有的笑。
“哥,你这么有兴致,做弟弟的陪陪你,要按标准场地障碍赛的规则来?”
标准场地规则障碍赛的规则是罚分制,十二道障碍,其中一道双重组合,打落一杆罚4分,超时、拒跳,偏离路线都会扣分。
戚澄利落地调整缰绳,目光扫过即将比赛的场地。
工作人员正在检查障碍,确定栏杆高度。
“标准的没意思。”戚澄扫过那到双重组合,喊来工作人员。
“帮我加一道三重障碍,高度的话……”戚澄扬起下巴看向戚文修,故意学对方那股阴阳怪气的笑:“150怎么样?”
S级的全国锦标赛的高度设置区间是120~140,150 的高度是最高大师赛级,就刚刚那些人玩的也只是100的高度。
戚文修神色僵了下,随即又燃起更明显的兴味:“哥你喜欢的话,我都可以。”
工作人员一脸为难,额角几乎要渗出冷汗,这两位少爷要是在他的场地上出了什么差池,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他连忙小跑着去找马场老板。
于成飞在一旁听得心惊胆战,忍不住上前低声道:“戚澄,别冲动,150太危险了。”
戚澄却恍若未闻,目光依旧带着挑衅,落在戚文修身上:“你敢不敢?”
戚文修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掺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你都敢,我没什么不敢的。”
戚澄扬声道:“谁先?”
戚文修选择先开始。
那跑去找马场老板的工作人员也回来了,也没再说什么,只按照戚澄的要求将场地布置好了。
戚文修开跑了,这种马术课他们从小当兴趣学,戚文修也算其中佼佼者,他选的那匹马起跑节奏稳定,前七道障碍完成得干净利落,马匹起跳点准确,姿态优美。
每当顺利完成一个障碍,他目光都会瞟向远处观战的戚澄,眼神说不上是挑衅还是其他。
戚澄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最近这些事影响的,戚澄总觉得戚文修的眼神黏糊糊的,让他恶心。
内心骂了句“傻逼”,戚澄对着戚文修比了个中指。
戚文修回了个口哨。
一旁的段珩脸色冷了下来,不着痕迹的上前半步,将戚澄遮挡了大半,隔绝了戚文修的视线。
于成飞一愣,目光在三人之间转了一圈。
戚澄毫无所觉,只关注戚文修是否能跳过最后几道障碍。
后面戚文修果然吃力了起来,双重障碍的时候起跳点没选对,马后腿碰掉了栏杆,丢了分,最后那道三重障碍,黑马直接拒跳。
按照规则,这已经是严重的失误和罚分。
戚文修粗暴地扯了扯缰绳,强迫黑马继续,奈何黑马更加抗拒,在原地焦躁地踏着步子,甚至试图调头。
几次过后,眼看就要超时,戚文修不再尝试,调转马头,放弃比赛。
于成飞松了口气,对戚澄说:“这样也好,你只要前面不罚分,就能赢了,至于最后那个三重障碍,戚澄,就别跳了。”
戚澄不置可否,他站起身,慢条斯理的将手套戴好,拿上马鞭走到白珍珠旁。
“戚澄!”于成飞见没劝动,又喊了一声,戚澄没有转身,扬了扬手。
于成飞面上焦急,转头看站在一旁的段珩,他两个之前就有过过节,从段珩来了开始就没说过话,这会于成飞气急败坏道:“你不劝吗?真要出了事怎么办?他还是因为你才这样!”
“劝过了。”
段珩面色沉静,一直盯着戚澄的背影,他看着戚澄拉过那匹白马,摸了摸白马的脖子,而后翻身上马。
片刻后,段珩说:“他会赢的。”
“他会赢的。” 戚淮州道。
一旁的马场主人浑身紧绷,听到工作人员说戚澄调整难度的要求时,马场主人差点背过气儿去。
比赛的两个人别管谁,出了事他都难以招架,好在戚文修弃跳了,但眼见着戚澄上场,马场主人不得不再次开口劝道,要不就算了吧,年轻小孩子置气,没轻没重的,难不成真要出了什么好歹才后悔嘛。
那知看上去也格外稳重的戚淮州,竟然脑子也不清楚,语气还如此笃定,马场主人真觉得他们都有病。
眼见着底下那个小祖宗驾马开跑了,他也顾不得再说什么,忙一眨不眨的盯着,心里疯狂祈祷着。
戚澄踩着马镫,抓着缰绳,半俯身在马背上,前几道标准障碍轻松跨越。
比之戚文修之前动作流畅且赏心悦目,每一次起跳和落地都精准无误,横杆更是纹丝不动。
白珍珠在戚澄的驾驭下,几乎每次都能精准地找到最佳起跳点,继而腾空、飞跃、落地,动作一气呵成,优雅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盛大的舞蹈。
看台上原本还有些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被这近乎艺术表演的骑乘所吸引。就连一直紧绷着脸的于成飞,也暂时忘记了担忧,眼中流露出惊叹。
段珩站在场边,目光始终追随着那个在马背上掌控自如的身影。
眼看一人一马到了最后的三重障碍,戚澄微微伏低身体,脸颊几乎贴在了白珍珠飞扬的鬃毛上。
“好姑娘,你可以的。”他低声御马,原本有些迟疑的白珍珠重新绕圈起跳,先是第一道障碍,落地瞬间几乎没有调整,借着强大的惯性,又是第二跳。
第三跳极其考验马匹的连续爆发力和骑手控制力。
在所有人屏住呼吸的注视下,戚澄控着白珍珠,再次跳起来。
马匹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稳稳落地。
看台上安静一瞬,很快传来了欢呼。
于成飞激动的抓着身旁的段珩:“赢了,赢了!”
段珩眉毛皱起,最终也没说什么。
戚澄端坐马背,控制着白珍珠小跑回起点方向。
阳光落在他汗湿的额发和微微泛红的脸颊上,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戚澄他胸膛起伏,呼吸尚未完全平复,但那双漂亮的眼睛亮得惊人,脸上全是畅快的笑意。
“哈哈,我赢了!”
他许久不曾如此放松过了,戚澄笑的开怀,脑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录像,有的话他一定要拿给戚淮州看!
再次亲昵地拍了拍白珍珠汗湿的脖颈,戚澄翻身下马。
于成飞迎上来,激动地给了戚澄一个拥抱,他很快放开,好兄弟一般拍拍戚澄肩膀:“你牛啊戚澄,之前怎么不知道你马术这么厉害?”
戚澄这会儿正兴奋,也忘了之前自己提防于成飞的事情,他不免得意,嘴上还要故作谦虚:“还行吧,随便玩的。”
心里补了一句,还是戚淮州当初教得好。
戚文修也在人群中,戚澄看到他,扬着下巴问:“服了吗?”
戚文修没说话,他不笑的时候面容有些阴翳,直直地盯着戚澄,让戚澄不适的皱皱眉。
戚文修见状,复又笑起来:“哥,你还真是厉害。”
戚澄懒得搭理戚文修,只“哼”了一声。
他今天高兴,觉得这个地方没有白来。
刚刚这一遭,他出了不少汗,黏在身上不舒服,戚澄便想着看能不能去冲个澡,换回自己的衣服。
马场这边倒是一应俱全,戚澄跟着工作人员去了浴室,快速地冲了个澡,连头发都没吹,就急忙出来了。
他路上问过工作人员了,说是有录像,待会儿可以给戚澄拷贝一份。
戚澄迫不及待,想着怎么跟戚淮州炫耀下,刚转过走廊,便看到倚靠在墙边的段珩。
“怎么回事?”戚澄挑眉看段珩:“你是有给人守门的习惯吗?”
“没有,我只是想过来跟你说什么谢谢。”
段珩上前,见戚澄额角的湿发还在滴水,便,去一旁找了干净的毛巾,递给戚澄。
“别感冒。”
戚澄顿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随意地擦了擦头。
他装作一副满不在乎实则格外别扭的语气说:“谢谢就不用了,我只是——”
“你只是看他不顺眼?”
后面的话被人抢白,戚澄一时噎住。
段珩低头笑了下,低声说了句:“怎么还是这副性子?”
“你说什么?”戚澄没听清。
“没什么。”
段珩抬起头,看向戚澄:“我找你是有些事情要问你。”
戚澄觉得别扭:“我们有熟悉到这个份上吗?而且……”
而且戚淮州让他离段珩远点,想起之前好几次他为此遭罪,戚澄就想赶紧离开。
“而且什么?戚淮州不让吗?”段珩平静的说。
戚澄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后面的话说出来了:“我说出来了?”
“你没有,我猜到了。”
“哦。”戚澄无所谓:“那你既然你知道了,以后我们就少见面吧。”
段珩心下一沉:“戚澄,你现在和他是什么关系?”
戚澄还没回答,脸先热了,他心里很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关系,能LU管的算什么关系。
应该是已经逐渐变态的关系吧。
又想到那次段珩和戚淮州打架,段珩说的话,戚澄脸色一凛:“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我干嘛要告诉你?”
“戚澄。”段珩语气加重,似乎在克制着什么,“他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上次对你说的话,你仔细想过吗?即便那样,你还要——”
“什么话?我不知道!”
一想到段珩可能知道戚淮州对他的那些心思,戚澄就浑身不自在,他扬声打断段珩的话,将毛巾扔给对方,快速道:“行了,谢谢你的毛巾,我走了。”
大步越过段珩,戚澄想快速离开,然而手腕猛地一紧,被段珩牢牢抓住。
“澄澄。”段珩将他拉回,力道不容挣脱,他的目光紧紧锁住戚澄,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恳切,“信我一次,我绝不会害你。”
这声过于亲昵的称呼让戚澄头皮发麻,他用力挣扎:“卧槽你别这么叫我!松开!”
段珩非但没松,反而将他拉得更近,两人距离瞬间缩短,气息几乎交融,他眼神格外固执,盯着戚澄一字一句道:“听我说,戚澄,你有没有想过,戚正平为什么会突然把我认回来——”
“段珩。”
一道平静到听不出喜怒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戚澄还没仔细分辨段珩说的话,就被这熟悉的声音弄得心中一惊。
他转头,果然看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里戚淮州。
戚淮州静立走廊阴影里,目光牢牢钉在段珩紧握着戚澄手腕的那只手上,不知已看了多久。
戚澄脑子瞬间闪过两个字。

戚澄一愣,心想他也没有怕啊。
好吧还是有一点,但不多,问题是段珩不应该先松手吗?干嘛一副保护者姿态。
“你能不能先松开我。”戚澄不爽道:“有点疼。”
段珩捏着他手腕的力道紧了紧,指节泛白,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片刻后才缓缓松开,然而他的身形依旧稳稳挡在戚澄面前,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戚淮州就站在不远处,将两人的互动尽收眼底,他神色未变,目光越过段珩,直直落在戚澄身上。
“戚澄,过来。”
戚澄转了转刚刚段珩捏过的手腕,听到戚淮州的话,下意识就要迈步过去,但在看到戚淮州的表情后,又生生停下。
别人看不出来,他可能看出来,戚淮州很生气。
“呃……我们意外碰见的……”戚澄解释了一句,又觉得这话说出来很奇怪,他轻咳一声:“哥你怎么来了?我、我待会儿要去跟他们吃饭,约好了的,晚点我再回去。”
他才不傻,这会儿过去撞枪口,不如等等,等晚上戚淮州稍微消气了,他再解释一番,说不定这事儿就过去了。
“是吗?”戚淮州语气平静:“和谁?几点?”
“呃……就、就于成飞他们,吃完就回去。”戚澄硬着头皮答道。
“嗯。”戚淮州淡淡点头,而后清晰地吐出三个字:“不可以。”
戚澄:“……”
挡在他身前的段珩,闻言眉头蹙起,他侧头看了戚澄一眼,见到戚澄不情愿的表情,眼神微暗,转而直视戚淮州,声音冷冽:“他不想跟你回去,你没权利逼他。”
这话如同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戚淮州的视线终于从戚澄身上缓缓移开,落在段珩脸上。
“我在跟他说话,”戚淮州的声音不高,带着全然的漠视:“你算什么东西?”
段珩并不畏惧,淡声回道:“你这样凡事都要控制他,将他作为所有物,有问过他愿不愿意?”
"认清楚你的身份。"戚淮州语气冰冷,"你没有资格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
说完,戚淮州像是懒得和段珩废话,再次看向戚澄:“过来,戚澄。”
“别过去。”段珩道:“戚澄,我觉得有些事情你有必要知道——”
“打住吧——”戚澄急忙开口道。
那天两人大打出手的记忆还历历在目,戚澄可不想再次看到。
那也太丢人了,他们不要面子,戚澄还要。
至于戚淮州生气……生就生吧,反正他今天也没做什么太过分的事,戚淮州总不能无缘无故迁怒他吧?
他绕过段珩,不乐意道:“行了知道了,我跟你回家。”
而他刚迈出两步,手腕再次被紧紧握住。
段珩又一次拉住了他,力道大得惊人,紧盯着他的眼睛深邃得让人心惊:“戚澄,不愿意就不要跟他走。”
“不是?”戚澄觉得莫名其妙,"我没有不愿意,而且……"
他顿了顿,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免得段珩总是一副戚淮州要迫害他的模样。
戚澄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尽量平静:"而且,段珩,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他是我哥,不是我的仇人。"
"可他——"
"他怎么样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戚澄打断他,语气渐渐强硬起来,"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我并不需要。"
段珩神色一僵,握着戚澄手腕的力道松了几分。
戚澄趁机想要将手抽出来,哪知刚一动,握着他的人又猛地将他拉住。
戚澄一惊,抬眼去看段珩。
只见面前人神色依旧冷静,唯独那双漆黑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让戚澄心里莫名一凉。
"哥?"段珩口中极轻地吐出一个字,而后道:"戚澄,你真的把他当哥哥吗?"
戚澄脊背的鸡皮疙瘩瞬间炸起,如同被戳破心事一般,他又急又怒:“关、关你什么事?!松开我!”
段珩不松,反倒将人直接拉进怀里,他如同魇住一般,用极冷的声音又问了一遍:“你喜欢上他了?”
骤然被问这样的问题,戚澄眼神惊慌,如同被卡住嗓子一般说不出话:“我……”
“你喜欢上他了。”段珩语气很轻,但很笃定。
戚澄直觉段珩不对劲,掐着他手腕的力道逐渐加重,疼得他不由哼出声。
"呵……"段珩似无所觉,自嘲般笑了一声,而后紧盯着戚澄,那眼神里骤然迸发出一种强烈妒意:“你凭什么喜欢上他?戚澄,你凭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去的戚家?……哥?他也配!戚淮州是个什么恶心东西,一把年纪对你——唔!”
段珩脸颊一歪,整个人被狠狠打飞出去。
戚淮州冷着脸将戚澄护在怀里,冷声道:“上次给你的教训还不够吗?”
戚澄惊魂未定地躲在戚淮州怀里,看着倒在墙上的段珩摇晃着站起。
额发挡住了他大半的眼睛,可戚澄能感觉到,那道视线始终死死地钉在他身上。
段珩疯了?这是戚澄脑子里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就是,段珩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戚淮州一手护着戚澄,一手拿出手机打了电话,快速对那边交代了几句,而后低头对一脸震惊的戚澄道。
“好了,澄澄,别管他,我们走。”
“他什么意思?”戚澄不动,反问道:“什么叫‘我怎么去的戚家’?”
有关自己的身世,还有当年的真相,一直是戚澄心里的一个结。
没谁跟他解释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戚澄那会儿遭逢巨变,只顾着伤心震惊,也没有精力和能力去找寻真相,可刚刚听段珩的话,对方竟然知道?
“是他口不择言,”对上戚澄倔强的眼神,戚淮州缓和了声音:“澄澄,先回去。”
“不。”戚澄推开戚淮州,几步走到段珩面前,一字一句地问。
“你来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刚刚情绪激动的段珩,此刻却像是哑巴了一般,沉默不言。
“说话!”戚澄大声道:“你肯定知道,告诉我。”
段珩像是彻底冷静了下来,他擦掉嘴角的血,低声道:“我不知道,他说的对,是我口不择言。”
戚澄不信,他直直盯着段珩,只见对方神色冷漠,好像刚刚迸发出的偏执与恶意像是戚澄的幻觉一般。
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戚淮州叫的人到了。
不光那两个保镖,一同前来的还有于成飞和戚文修外加马场主人。
看着面前的场景,保镖一时拿不准要不要上前。
于成飞见戚澄表情,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他心下了然,知道这不是他能插手的,想想当初周扬以及周家下场,于成飞只能暗自握紧拳头。
倒是戚文修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环着手臂,目光在几人面前来回打了转。
不光看,戚文修还要故作惊讶地说:“啧啧,这是怎么回事?段珩,你的脸……是谁打得你?”
戚淮州一个视线扫过去,戚文修神色一顿,笑意微敛,不再出声。
戚淮州收起视线,上前拦住戚澄的肩膀,将人带进怀里。
“戚澄。”
戚澄盯着段珩,对方像是回到了两人初次见面一般,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
戚澄知道有人来了,眼下的情形,肯定不能再问,他咬牙看了沉默的段珩一眼,转头往外走去。
一路无言。
到家后,戚澄转身挡住身后的戚淮州,他神色笃定道:“你肯定知道,告诉我,我要知道真相。”
戚淮州对着想要上前的李婶儿等人挥挥手,沉默一瞬,对戚澄道:“跟我来书房。”
戚澄心里憋着一股气,随着戚淮州去了书房,进屋后,他径直坐到书桌后,冷着脸道:“你最好不要骗我,我会看出来的。”
他架势摆得很足,坐的还是戚淮州的位置,像极了每次戚淮州要教训他时的模样,只现在被教训的变成了戚淮州。
“不然……”
不然后面他没说下去,因为他总不能学戚淮州也抽对方手板吧。
于是戚澄只能冷哼一声,让戚淮州自己猜。
见戚澄一副讨要公道的模样,虽然不合时宜,戚淮州嘴角还是忍不住扬了下,一直盯着他的戚澄立刻怒道:“你笑什么!”
“抱歉。”戚淮州立刻道歉:“我不该笑。”
戚澄气急,主要是羞恼,他左右看看,猛地站起身,想要去拿摆在高处的戒尺。
也怪戚淮州,家都搬过一次了,所有的东西都一样,连戒尺也放在原来的位置。
那戒尺摆的高,戚澄够了几下,竟然没够到,每次都只是手指碰到。
原本的架势瞬间卸掉大半,戚澄脸都黑了,转头去身后的戚淮州喊:“站在那里看什么!帮我拿下来!”
戚淮州这次没笑,他怕再露出一点笑意,戚澄会把自己气死。
神色如常地走过去,戚淮州将戒尺拿下,递给戚澄。
戚淮州加戒尺的组合,这个场面多少让戚澄有点心理阴影。
见戚淮州递过戒尺,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没敢接反倒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
戚淮州没忍住,还是笑了一声。
戚澄自觉丢了大脸,一把抢过戚淮州手中的戒尺,“啪”地一声狠狠抽了下身旁的实木书桌。
这一下用足了力气,都是木头的材质,戚澄直觉虎口一麻,差点没叫出声儿。
好险忍住疼痛,戚澄只觉全垮了,他颇为郁闷地丢开戒尺,低声道。
“总之,你赶紧交代,不许骗我。”
作者有话说:
我的朋友们,宝宝们,你们真的很安静,安静得让我自我怀疑我是不是写崩了……呜呜呜不要这样

戚淮州揭开创可贴的包装,贴在戚澄的虎口处。
刚刚那一下,戚澄拍的太狠,戒尺挤破了他一小块皮肤,流了一点血。
戚澄面无表情,实则脸已经丢尽。
等戚淮州贴好创可贴,戚澄低头去看,立刻挑刺道:“我不要这个图案。”
“李婶儿买的,全是这种。”戚淮州嘴角微微扬了下:“她说你小时候很喜欢这种图案。”
“李婶儿也知道是小时候啊,我都这么大了……”戚澄抬起手,颇为嫌弃的看着那个蓝白色小狗头图案,最后把手伸给戚淮州:“我不管,你给我换一个,我不要这个。”
戚澄就是故意的,他刚刚那么丢脸,总要从戚淮州身上找回一点场子。
戚淮州抓过戚澄的手,在创可贴上轻轻一吻,扔下两个字:“等着。”
戚淮州真去给戚澄找不带图案的创可贴了,戚澄坐在原地,整个脸都热了起来。
他捂着自己的虎口,心脏怦怦直跳。
他真是佩服戚淮州,总能脸部红心不跳的做出这种腻歪的事情,戚淮州不觉得别扭吗?
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戚澄不小心看到不远处一块镜面反射出的自己的模样。
戚澄:……
戚澄面无表情的放下手。
果然,跟戚淮州这个变态待久了,他也有些不正常了。
戚淮州很快回来了,带来了满足戚澄要求的创可贴。
“这个喜欢吗?”
“勉强吧。”戚澄“哼”了一声,也不用戚淮州,自己拿过来换好。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戚澄心情比之一开始平静了许多。
与戚淮州面对面坐在沙发上,戚澄道:“你说吧,我听着。”
戚淮州姿态从容:“你想知道什么?”
戚澄瞪眼:“你知道什么我就要知道什么,不要再想着瞒我。”
戚淮州看了他片刻,而后缓缓道:“其实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复杂,当初鉴定中心出了些岔子,你和他的鉴定报告弄混了,所以是你来了戚家。”
“弄混了?”戚澄觉得这种事情有些离谱:“这么巧吗?”
“”事实就是如此,如果你不信,我可以把之前调查的证据给你看。”戚淮州很坦然。
戚澄沉默几秒,又问了一句:“就这样?”
“嗯。”
戚澄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他也说不上来,他又仔细观察戚淮州的神情,发现戚淮州神色依旧是那副样子。
毕竟是经常在商场上谈判的人,戚淮州有心伪装,戚澄是真发现不了任何端倪。
戚澄有些不爽,放弃看戚淮州的脸色,过了片刻,他又忍不住追问:“那我的父母呢?”
“不清楚,有关他们的东西,我找人调查过,很可惜,一点痕迹都没有。”
“一点痕迹的都没有吗?”
戚澄喃喃重复一遍,而后久久不语。
虽然早就有预料,可听戚淮州如此说,戚澄还是忍不住感到失落。
谁都会好奇自己的来处,自己的父母,但他好像永远无从得知了。
戚淮州伸手,将一脸落寞的戚澄揽到怀里,安抚一般拍顺着怀里人的脊背。
“在想什么?”
“哥……”戚澄不抗拒这样的拥抱,反而很依赖,他主动伸手抱着戚淮州,不管怎么样,戚淮州总是能给他绝对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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