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娵訾不动声色的把自己和小析牵手的方式变成十指相扣，感受到指间传来的紧密缠绕，自然是说什么都好。
也就是苏析木在现实世界时没怎么接触过和恋爱有关的事情，不然他应该很容易就分辨出，自己的男朋友在恋爱关系中，大概属于特别容易被说服的类型。
就是不论他说什么，对方都会点头说好，说这样做很对。就算是一句没意义的玩笑话，也能想出许多理由来夸一夸。
在去找一片比较好看的海游泳的路上，苏析木装在口袋里的手机还接连不断的响了好几声。
他把手机拿出来一看，发现是饶飞在工作群里发的关于吴洋的副本监控照片。
因为这个星期轮到他双休，所以苏析木对于建造部那边今天发生的事情还不太清楚。
等看完饶飞发的消息，才知道原来是在戴倩进入到试验副本后，经过一段时间的观测，一部分还在上班的副本建造部员工集体判断，他们之前做的准备确实有些过于充足了。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按照一次只运行一个试验副本的原计划，无疑对已经准备好的诡力物力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所以在临时开了个小会后，建造部一众员工迅速搭建起第二个试验副本，按照顺序，这第二个试验副本是为排在第二名进入副本的吴洋量身定制的。
吴洋人是早上进入的副本，按时差来算，他现在在试验副本中满打满算也待了有一天半了。
看完文字信息，苏析木又点开饶飞发过来的语音。
“吴洋说有这么多监测‘人’员在，这试验副本一看就安全的不行，他也就不磨磨唧唧的耽误时间了。还跟我说小堂弟你忙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休假两天，就别打扰你了。”
“嘿嘿，不过我觉得，小堂弟你还是可以一边休假，一边欣赏一下我给你发的照片的。”
饶飞不怀好意的笑声顺着手机听筒位置传出，苏析木这才细看起了饶飞发过来的照片。
不过他也没有冷落一旁正在约会的男朋友，把手机侧过去邀请对方一起看。
“二哥你看，饶飞发给我的吴洋的照片。”
第一次约会的小情侣，也没有什么一定要做什么的意识，刚刚说要去游泳，这会儿中间打了个岔，干脆又先随意在路边找了个藤椅坐下，挨挨挤挤在一起看起了手机上的照片。
饶飞一共发来了五张照片，每一张照片上的吴洋，不论是细微的神情还是乍一看的身形背影，都显得那样凄惨又迷茫。
吴洋给自己设计的试验副本第一天，也算是他根据自己的现实世界经历改编的。
一上来就遇到了一个完全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还对他嘘寒问暖，为他阻挡追杀诡异的玩家队友。
弄得在试验副本里失忆了的吴洋在短短二十四小时内，真的以为自己要在副本里找到女朋友了。
这时，手机叮咚一声响。
周川的语音也发了过来。
“老幺，你还记得吴洋网恋被骗那次吧？哈哈哈，笑死我了，第一天晚上副本大逃杀的时候，原本还让吴洋那小子少男心萌动的美女姐姐队友，直接变成拿着斧子追杀他的男诡大糙汉了！哈哈哈…”
周川的笑声在扬声器的作用下显得极为嚣张。
就着宿舍老大周川这嚣张的笑声，苏析木再看那几张照片，和自己记忆中的吴洋相互印证，果然，吴洋这次的表情，是比上次网恋失败，还要更迷茫凄惨些。
毕竟，上次网恋失败的大叔相对来说只是骗了吴洋的钱，而这次的糙汉诡，他不仅骗感情，在现在吴洋的视角中，他还想要命啊！
周川笑完，下面最新一条李卓凡的语音词条也自动播放起来。
他的语气好歹比周川要更沉稳一点：“先让吴洋缓两天，等到第四天晚上，就该我和老大过去帮他一把了。”
李卓凡口中的‘帮他一把’，主要是吴洋接下来的副本剧情，需要他和周川去友情客串一下。
按试验副本内的时间流速，吴洋想要通过这次副本，需要七天时间。除了前三天用来缓冲，提高心理承受能力，接下来的四天，吴洋基本是把他第一次进入诡异世界时经历的副本给原样搬了过来。
【西区十四校联合大学】副本
硬要说这次和上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可能就是，这次副本里，不会再有一个会保护他们的老幺了。
此时的李卓凡语气还算比较轻松，甚至他和周川，他们两个还觉得吴洋的这个创意挺好，在接下来属于他们各自的试验副本中，也准备照搬一下【西区十四校联合大学】。
听完最后一条语音，苏析木把手机拿在手里，按下录音键对着手机说话：“嗯，那你们先忙，我明天去公司接吴洋出副本。”
他自己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时差，等到明天早上，吴洋在副本里也差不多该进行到第七天了。
吴洋在第七天受得刺激比较大，他还是去接一下他比较好。
在群里回完一条消息后，苏析木收起手机，此时思维发散下，忍不住又侧头看看和自己挨在一起坐的二哥。
抛开与生俱来的天赋不提，诡异确实是执念越重，精神崩溃又重建的次数越多，就越强大的。
二哥很厉害，特别特别的厉害。
苏娵訾注意到小析把手机收起来后，就一下一下的在看着自己。
还没等他开口询问，肩膀处就微微重了重。
苏娵訾不动了，只静静感受着把脑袋靠在他肩膀上的少年所带给他的那点重量。
“小析，是不是累了？”
苏析木就着枕肩膀的姿势摇摇头：“没有累。”
“二哥，我就是想要靠一靠你。”
这下，苏娵訾是真的一动也不动了。
与最初进入试验副本时，虽然有些紧张，但也夹杂了些许期待不同，副本中七天时间一过，当吴洋被传送出副本时，明明被他自己封存起来的记忆已经如数回归，可看他那恍惚的模样，好像依旧沉浸在那场极端可怕的噩梦中。
前来接人的苏析木能感受到，吴洋此时那极度不稳定的精神力。
从副本出来后的吴洋就一直自己低喃着什么。
在场的不论是诡异还是人类，实力都不算很弱，饶是吴洋自己话说的模糊不清，大家也都听了个大概。
苏析木自然也听清楚了吴洋在说什么。
他在说……
所有人都死了
那…那为什么我还活着？
不对，我不是也死了？
比吴洋稍微晚了两分钟从副本里出来的周川和李卓凡，同样不复昨天在工作群里聊天时的轻松。
虽然不至于和吴洋一样几乎崩溃，但也面色沉重，显然神志暂时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再次听到吴洋重复：“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看着吴洋抓狂的胡乱扯着自己的头发，目眦欲裂的模样。
苏析木和作为队长的饶飞同时上前。
“吴洋！吴洋！醒醒！副本已经过去了！都是假的！”饶飞大喝一声：“你忘了，那都是你自己设计的！”
被这一声暂时唤回一点神志的吴洋抬头，露出那双已经泛出猩红的眼。
他的目光并没有什么焦距和目标。
直到看到那道已经来到了自己近前的身影。
吴洋的眼神迅速聚焦，像是即将溺水的人看到仅存的一棵浮木。
他猛地振奋起来，抬手就抱住了苏析木：“老幺！”
“对，我想起来了，是假的，我想起来了…”吴洋有些语无伦次：“是假的，没错，老幺，是假的，是假的。”
被人像抱浮木一样抱着，苏析木点点头，语气中带着让人逐渐平静下来的宁静和缓：“嗯，都是假的。”
吴洋把那三个字翻来覆去的说，在抱着人足足叨咕了好几分钟后，刚刚还眼睛猩红像是要发疯一样的人，终于是哽咽一声，隐忍的哭出声来。
在经过被安抚的缓冲后，吴洋脑子终于是清醒了一些。
此时的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曾经那些所谓的感激，和生命的重量相较，实在是太轻太轻。
可恶的是，他居然到了今天才真的懂了。

吴洋被安抚着，情绪算是稍稍好了一点。
他和苏析木依旧保持着拥抱的姿势，主要是吴洋，他还是有些没安全感，只觉得和老幺挨得近一些才能安心。
只是这样的姿势维持没多久，他就又感觉自己身上一阵犯冷，背后也是不由自主的寒毛竖起，这让他忍不住又联想起自己在副本里时的经历，那种被极度危险的存在注视时，比理智更先惊醒的本能反应。
不过很快，吴洋又打消了这个忽然冒出来的想法。他已经出了试验副本，这里是苏氏财团的势力范围，如果说在之前，这里确实很危险，但现在有老幺在，整个诡异世界再也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怎么可能还会有诡异不怀好意的盯上他。
这样想归想，可身上的冷意还是止不住。最后，吴洋只能猜自己可能是还没从副本里缓过劲儿来。
“嘶。”
又过了大概十几秒，吴洋到底是收回手，转而两只手紧紧环抱住了自己，上下搓起了自己同样寒毛倒起的手臂，顺带还打了个哆嗦。
“你冷啊？”见到吴洋这好像到了北极的哆嗦样儿，饶飞顺手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扔到了吴洋的身上。
感受到衣服温度的吴洋忙不迭的就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吴洋这个样子，苏析木转而又看跟在后面的周川和李卓凡，他伸手揪了揪自己的衣服，只穿了一层。
倒是站在饶飞旁边的王星星也穿了两件，晃悠着已经被自己脱下来的外套，对两人说道：“我就一件了，你们谁要？”
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也不觉得冷的周川和李卓凡摇头。
李卓凡看了眼此时套了两件衣服，一脸安心的吴洋：“都给他吧。”
感觉这人出来后冷得够呛。
周川和李卓凡到底是带记忆进入的副本，在这次副本里主要是当演员，所以情绪波动的并没有吴洋那么剧烈。
半个小时后，众人转战会议室。
照例，吴洋开始以亲历者的角度，叙述起了自己经历这次试验副本时的感受。
吴洋说的时候，其他人听得也很认真。
坐在左边第一位的苏析木在吴洋叙述时，右手用来拿笔记录，左手顺带还伸出一根泛着荧光的手指抵在吴洋的脑袋上，此来观察二次叙述时，吴洋的精神力还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
可以说是非常忙了。
吴洋一开始还不太适应，老是幻视自己被人拿枪抵着做汇报。
不过等真正再次回忆起那几天后，他也就直接忽视了。
一开始勉强还好，等说起在副本中死亡的李卓凡和周川，他的语气一时间又艰涩起来。
已经调整好情绪的李卓凡在此时接过话：“在试验副本中，周川和我先后被藏在招待所大楼中的诡异发现，吴洋一开始没被抓，后来也被诡异发现。他眼睁睁看着我和周川死在了那个诡异手中。”
现场情况其实被李卓凡说的要血腥许多。
说到这里，李卓凡叹了口气，和周川对视一样。
他和老大本来都是抱着看吴洋笑话的心思进入的副本，可等到真正看到吴洋目眦欲裂，急促呼吸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绝望表情时，他们却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运气好，第一次进副本就遇到了老幺，不仅顺利出了副本，还拿到了副本奖励的道具。
在那些残酷的副本世界中，有一个好的开头，重要性不言而喻。
之后，他们顺势加入保密局。
再后来，被玩家们视若大敌的诡异世界就自己出现了问题。
大约五分之一正在副本中的玩家被强制中断副本，送回现实世界。接着就是在诡异世界中势力遍布颇广的苏氏财团朝保密局递出了橄榄枝。
现在，甚至连一直兴风作浪，给玩家，甚至许多诡异都带来莫大痛苦的诡异世界意识忽然销声匿迹。
显然，不论是诡异世界还是他们所在的现实世界，都将迎来大变局。
他们的世界，上次迎来这样的大变局，是因为怪谈副本的出现。那时，一切都发生在暗处，希望也似乎黯淡难以追寻。
这次……
替吴洋说完了接下来经历的李卓凡，他重新安静下来，看着旁边少年白净的侧脸出神。
今天，李卓凡第三次想。
他的运气，真的很好。
他其实不怎么相信任何一个诡异。
但他相信老幺。
就这样出神了一会儿，李卓凡身体一个激灵，忽然感觉自己也有些冷了起来。
“嘶。”李卓凡搓了搓手臂，随手把吴洋身上套着的一件外套给拽了下来，套在了自己身上。
对面，看着接力比赛着冷的两位舍友，同样刚从副本里出来的周川眼神有点迷茫了。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孤立了似的。
不是，他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到冷啊？
众人一个会接一个会的开着，一个副本接一个副本的进着。不仅是在苏氏财团的会议室中做副本总结，这些新鲜出炉的资料也在一份接着一份的往现实世界输送。
随着各个先遣小队的资料往回传送的越来越多，终于，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玩家内部论坛中，悄然出现了一条新的置顶帖。
【自我催眠法简易教程，精神力高者可自取】
如果不加后面那一句话，估计对这个催眠法感兴趣的玩家有是有，但也绝对不会特别多。毕竟闲着没事儿喜欢自己催眠自己的人，到底还是少数。
但连着后面这句‘精神力高者可自取’，谁还会承认自己精神力低了还是怎么的。
【1L：我精神力高，我先来！】
【2L：那我的精神力应该比一楼更高一点，各位，等我的好消息吧。】
【3L：实不相瞒大家，从小我爸就把我绑在树上打，每次从头到尾我那是连眼都不屑睁开。】
意志力都这么强了，精神力高舍他其谁！
【4L：不是，这就开始比上了是吧？之前那么多玩家被强行中断副本的事，保密局还没说清楚，现在又忽然丢出来一个自我催眠法，这不明显转移视线？】
【5L：之前不是发公告了？怎么没说清楚了？】
【6L：楼上的别歪楼，出门左转，那件事论坛里有专门的帖子，现在这个帖就是讨论自我催眠法的。我倒是对这个催眠法挺感兴趣的。】
【9L：话说这个催眠法，学会了之后能催眠自己忘了记忆里已经死了的人吗？】
【10L：都自我催眠了，应该能吧？我也想试试。】
因为是置顶帖，再加上玩家内部唯一官方论坛的含金量，在帖子发出后短短一个下午的时间，新出的这个自我催眠法就已经在玩家群体中大致传开了。
帖子被顶了许多层，就在后续跟帖的玩家还在相互嘴炮着自己的精神力多强多强的时候，论坛里已经又出现了一条新的帖子。
【天生我材劈柴烧：各位！我是隔壁催眠帖的二楼，我有感觉了！】
【1L：什么感觉？想拉屎的感觉？】
【楼主：我去你的。我说的是跟着那个催眠法练习，脑袋里好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的感觉！啧，但不知道为啥，明明都快钻出来了，但就是死活钻不出来。】
【2L：楼主你动作也太快了吧。不然你仔细看看催眠法最后一页的提示呢？】
【楼主：？什么提示？】
被提醒到了的楼主拿起自己刚打印出来的催眠法就翻看起来，仔细看才发现，最后一页确实有一小行温馨提示。
【注：此法仅限于特定场景使用，日常只做练习之用。】
特定场景？
什么特定场景？
【10L：二楼你不提醒，我也没注意到这还有个提示。特定场景……忽然感觉保密局在下一盘大棋。这是个连环招啊！】
C市保密局
正在窥屏的林澜见这个叫劈柴烧的玩家在后续中，对于自己初步掌握催眠法的一些感觉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于是欣慰的点了点头。
看来这是真的快学会了。
说明这个简易版自我催眠法，确实具有普适性。这么快论坛里第一个学会的玩家就出现了。
因为先遣小队的成立，以及小队成员们后续传回来的经历报告，林澜对于那次自己忽然被询问最怕什么东西的原因，也有了具体的猜测。
说起来，他可能还算是第一个给苏选管提供灵感的人。
看完论坛，林澜把手机放回桌上，起身走到站在窗边的赵炎瀚身旁，开口：“决定好什么时候对外公布诡异世界的具体变化了吗？”
“苏氏财团那边不会配合我们等太久的。”
林澜对于总局一切尽力求稳的行事风格，也是了解的。
“等饶飞他们都回来了，一个星期内。”
林澜稍微有点惊讶的挑眉，这次倒是快。
“对了，这几天我想起来了，一直想问你来着，关于苏选管的母亲，局里安排好了吗？”
上次苏炳的事，给保密局这边弄了个猝不及防。
同样的事情肯定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虽然从苏炳死亡后，苏选管的反应可以看出，他对自己的父母没什么感情了。
但只要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应该也没什么人希望自己父母意外去世。
赵炎瀚闻言颔首，表示安排好了。
原本定居在国外的一家子，早已经在保密局的暗中引导下回到了国内。
保密局这边之所以能暗中引导的这么顺利，也是因为这一家子现在的情况也算不上太好。
不过保密局方面对此也没出手干涉什么，他们对杨慧女士的态度，取决于苏析木对她的态度。
就这么不远不近的放着吧。
只要不死就行。
还有苏炳留下的那对双胞胎兄妹，随他们以后怎么样吧。
只能说是尊重个人命运。

第194章
论坛里的玩家，虽然有些嘴上不着调，在别的玩家努力学习催眠法的帖子下面时不时插科打诨。
但实际上，有一个算一个，背地里比谁都努力。
毕竟这些玩家们心里都门儿清，保密局那边肯定不会无缘无故推广一门修炼法，尤其是这种乍一看还有些鸡肋，根本没有任何杀伤性，除了自己催眠自己，连一个三岁孩子都催眠不了的修炼法。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玩家群体中大肆推广呢？
得益于各地保密局之前积累下的深厚信誉值，除非是本身就对保密局存在恶意的恐怖分子型玩家，其他玩家有时候吐槽归吐槽，实际上一个个心里还是挺愿意相信保密局方面的。
纵观保密局正式走向台前的这段时间，对方的一举一动，所思所虑，确实都是站在绝大多数普通玩家和普通人的立场上，尽最大努力维护着他们的合法权益以及生命安全。
所以这次的大规模推广催眠法，肯定也是保密局那边后续有什么大计划，或者组织什么大型玩家行动，需要先实现推广催眠法。
随便猜测一下，会不会这个催眠法，大概率就是这个计划或者行动的准入门槛了。
一个被命名为‘救世者联盟’的玩家私人聊天群中，群主发出语音，对这次的催眠法事件，展开了一长串分析。
【只手摘星辰：群主言之有理。】
【驴傲天：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反正就是保密局老毛病又犯了呗。】
至于保密局有啥老毛病，那还用说？藏着掖着的老毛病呗。任何一手消息，只要到了保密局那边，除非是被他们验证了又验证，讨论了再讨论，确定十拿九稳了，不然其他玩家别想从保密局那边掏出来一个字。
【一剑斩断日月：又是想念网虫大神的一天】
【只手摘星辰：@一剑断日月，网虫大神来了估计也不行，保密局那边都明牌防着网虫大神了，所有机密文件都是手抄版。】
【神说要有光：@全体成员，行了，别逼逼叨叨的耽误时间了，一句话这催眠法你们学不学？】
【驴傲天：学啊，怎么不学。】
【只手摘星辰：别催，在学了在学了。小熊摊手.jpg】
【0（群主）：@驴傲天@只手摘星辰，这次学得这么快，不怕是保密局给你们下套，拉你们第一个去送死了？】
【只手摘星辰：死就死吧，还能咋的。小熊耸肩.jpg小熊继续摊手.jpg】
打出这段话时，网吧电脑屏幕前，一道戴着兜帽，从后方看很难分辨出具体性别的人影同样跟着表情包里的小熊耸了耸肩。
保密局老毛病归老毛病，但有一点还是让人不得不佩服的。不论出了再危急的事，保密局的行动队永远都是第一批上。
只有等保密局的人都不行了，才有其他普通玩家上的份儿。
【驴傲天：局尿性，咱也不能当软蛋！藏着掖着就打量咱看不清呢？前脚那边出了这个大的情况，后脚保密局就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不解释到底什么情况，反而发了个什么催眠法，这不摆明了这两件事有联系。】
八成是诡异世界那边又出现了什么重大危机，只能由学会了催眠法的玩家以身入局才能化解。
但保密局那边怕消息公布出来再引发大规模的恐慌，这才没头没脑的只发了本催眠法到论坛。
到底是什么样的危机，把保密局所有行动人员都填上不够，还得动用这么多的普通玩家？
又到底是什么样的危机，让保密局自觉到最后肯定遮掩不住，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天，却连个正儿八经安抚人心的公告都不愿意出？
过往的经历，让群内成员们很难往好的方向去猜测。
只能是猜：
有实力极度强大的诡异要突破灰雾区了？保密局快挡不住了？
还是诡异世界即将诞生前所未有的大规模副本？
还有一种可能，保密局中某件关系重大的诡异道具出了问题，需要符合条件的玩家献祭。
这并不是他们胡乱猜测，有些诡不是好东西，给出的诡异道具自然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好东西。
这几个猜测，不论是哪个，都让人不敢细想。
因为只稍一细想，就已经是不寒而栗。
【驴傲天：给咱局逼得都盯上普通玩家了，行吧。鸭头，我就宠你这一次.jpg】
【一剑斩断日月：我倒是没有很想学，主要是怕我不学的话，万一到时候保密局就缺我这么一位天才玩家咋办？鸭头，真拿你没办法.jpg】
【0（群主）：@全体成员，那就练！学会了的回群里报数。】
意思差不太多的对话，在短短一两天的时间里，发生在网上以及现实中的各个角落里。
保密局发出来的催眠法，已经是又经过了一遍修改的最简单版本，天赋够的玩家，基本上没怎么费力就学了个七七八八，天赋稍微差一些的，努力用用功，入门还是不算太难的。
与此同时，诡异世界
作为先遣小队中最后一个进入试验副本的饶飞，在经过漫长的副本磨炼后，也终于是一脸恍惚的走出了副本通道。
经过吴洋从副本中出来，情绪差点崩溃后，排在他后面进入副本的李卓凡和周川，也是非常从善如流的适当降低了自己的副本难度。
只有饶飞，一如既往的头铁。
按他自己的话说就是，他给自己设计的无限副本其实很安全。他最后一个进副本，外面一圈人到时候肯定都得盯着他在副本里的状态，一定能在他真的崩溃的前一秒把他从副本里捞出来。
机会难得，下次再想凑齐这么多靠谱的人帮着自己保驾护航，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番理论，细想起来居然还挺有道理。
而等到饶飞真的进入副本后，等在外面的众人也没辜负了他的信任。
在察觉到饶飞即将崩断弦的前一秒，副本监控室内的苏析木小手一挥，副本中便忽得出现一团近乎凝实的荧光，托着已经临近昏迷的饶飞便朝远方飞去。
这次副本中，饶飞给自己设计的三十个无限连贯小副本，一共用上了十九个。
这十九个小副本一个接一个叠加在一起，对于身处其中的饶飞来说，仿佛变成了一个永远也无法醒来的噩梦。
每当一个‘噩梦’结束，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前面几次，每次饶飞都以为自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却在不久后发现，他只是掉进了下一个更加恐怖的噩梦里。
在这样的循环中，等到后面几次副本时，饶飞几乎对每天早上都会按时照在自己脸上的那束阳光产生了一些伤害后遗症的感觉。
早上的太阳很暖，照在脸上却比寒冰还要刺骨。
直到副本真正结束，他被一团荧光托起，记忆回笼，他都还是怀疑这是不是又是一个新的副本。
饶飞从通道里走出来的时候，迎面就是王星星一个大大的拥抱，外加佩服的语气：“队长，你也太强了吧！”
吴洋跟着点头：“对对，我们都以为你过到第十五个副本的时候就该到极限了，没想到队长您又撑四个副本！”
对比自己一个副本就恍惚了，这把吴洋佩服的，都改口喊敬称了。
被抱住的饶飞身形一僵，眼中闪过一抹暗色与杀意。不过很快，这瞬间的杀意就被他很好的隐藏了下去。
他听着王星星和吴洋的话，抽空抬头看向稍稍落后一两步，此时同样也已经走近了的其他人。
在王星星又一句：“队长太牛了！”的赞叹中，饶飞勾唇一笑，语气变得狂霸酷拽：“别羡慕哥，哥只是传说。”
“哇塞~”
王星星和吴洋两人继续充当气氛组。
主要是他们以前和饶飞一起过副本时，饶飞不是要在副本里极限保人，就是有重大任务。在这样的牵扯下，他办起事来难免会有些束手束脚，一切以稳妥为主，就显得没有那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