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一个人可以穿越好几次？
苏析木想了想，觉得可能有吧。
“那么再假设，你就是这样的存在，你觉得有可能吗？”
这下，苏析木呆呆的眨了眨眼睛，没太明白意思。
苏玄枵继续：“所以有没有可能，其实你就是我们的弟弟。只是在某一天，发生了一些意外，导致你去到了另一个世界。现在，你只是又回来了而已。”
苏析木想象过‘大哥’的很多种反应，怀疑、愤怒、冷静、讥讽……
最好的想象，也只是想着也许‘大哥’会看在他也是被动的份上，而且还自己坦白了，因此并不会太过责怪他。
却没有想到，‘大哥’确实信了他的话，却依旧认为，他就是他的弟弟。
消化完‘大哥’的脑洞后，他开动脑筋，找到了‘大哥’说辞中的漏洞：“但是我有在原本世界长大的记忆。穿越到这里来之后，就又多了一份记忆，这份记忆里，我在这个世界也是从小长到大的。”
总不能是他一个人，被劈成两半了吧。
听到析宝提起他多的那份记忆，苏降娄正襟危坐。
难道要他现在直接告诉析宝，那些记忆其实不是记忆，而是他找大哥公司的员工技术合成的？
苏玄枵此时并没有分哪怕一丝的眼神给苏降娄。
他听到小析的问题，依旧是智珠在握的给出了解释：“时间流速问题。”
“可能这个世界的一瞬，就是那个世界的一年。”
“你在这个世界睡了一觉，就到了另一个世界，可能这其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才让你失去了一些记忆。”
“现在你长大了，在那个世界也没有了太多的牵挂，自然该回来了。”
“因为你曾经失去过记忆，所以在回来后，才会怀疑自己的身份，觉得自己鸠占鹊巢。其实，从始至终都是你。”
诡异世界和蓝星现实世界确实有时间差，但没有那么夸张。
但苏玄枵不预让小析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多，直接一锤定音：“小析，你觉得作为大哥，我会认错自己最疼爱的弟弟吗？”
原本笃定的苏析木愣愣的和‘大哥’对视。对方黑沉的眼眸中，不曾有一丝的动摇。
他有点迷糊了。
“你喜欢桔子，喜欢蛋糕。”苏玄枵继续加码：“别人都是一年吃一次生日蛋糕，但你每年会想要吃四次，对吗？”
“有一次，是你自己的生日。还有三次，你会在那个时候，给蛋糕点上蜡烛吗？”
“上次你在旅游园的甜品店里，买走了店里唯一的一个蛋糕。后来我也去了。因为那天是我的生日。”
“很抱歉，那天因为娵訾和降娄打架，我没有喊你来一起吃蛋糕。”
这下，苏析木感觉自己不怎么迷糊了。他有点信了。
喜欢桔子还可以说是凑巧，但吃蛋糕这件事，应该不会这么凑巧吧？
接下来，他更是听到，大哥把那些日期一个一个的说出来。
每一个，都和他想要吃蛋糕的时间，是一样的。
大哥说，这些分别是三哥的生日、他的生日、二哥的生日，以及他自己的生日。
说完这些，苏玄枵站起身来。
苏析木也下意识跟着站起来。他往前走了两步，又不知所措的往后退了退。
下一秒，迎接他的，便是大哥敞开的怀抱。
他被大哥抱住，听大哥很轻很轻的在耳边和他说：“小析，欢迎回来。”
“大哥以前没有保护好你，以后不会了。”
这一刻，苏析木感觉自己的脑海中，似乎真的闪过一些片段。是一个嶙峋少年的模样，和大哥长得很像。
他知道，那是他自己的记忆。
苏降娄临时找诡帮忙做出来的影视化小说，虽然很逼真，但和真正的，有血有肉的记忆相比，还是有微妙的差别。
“我…”被抱住的少年张了张嘴：“我，我现在脑袋有点糊掉了。”
不是还在纠结穿越的问题，而是近乡情怯，反而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一瞬间，脑袋几乎是空白。
他真的有这样神奇的经历吗？
从小到大，除了奶奶，真的还有亲人，愿意很爱很爱他吗？
他对哥哥的所有实际印象，都来自于小时候帮他补课的堂哥。
但是堂哥也没有比他大很多，也有自己的家。
他想和堂哥一起出去玩，但是好像是生病了还没好，不能和堂哥出去玩，也不能去上学。只能在家。
堂哥有时候在和其他大孩子玩的时候，会路过他家，然后堂哥会跑过来，从门缝里给他递一个桔子。
桔子是从街角的桔子树上摘的，堂哥知道他喜欢吃，就给他摘。
没有桔子的时候，也会给他糖。
“我，我想吃桔子。”
呆呆的说着自己脑袋糊掉了，我了半天说出来一句想吃桔子的析宝，强忍着围观的苏降娄恨不得此时把整个谭中市的桔子都摘过来。
他从茶几上的果盘里挑出桔子，用目前完好的那只手递给已经被大哥放开的析宝。
正宗的桔子，是要带一点点酸味的。
“谢谢。”苏析木语气晃悠悠的和三哥道谢，接过桔子，一下塞了两瓣在嘴里。
咬破桔子最外面的那层外皮，桔子那一点酸味就这样漫上了舌尖。
苏析木整个人激灵一下，再抬头看看大哥和三哥：“真的没有认错吗？”
“统计学中，这么巧合的概率，是多少？”苏玄枵反问。
要长得一模一样，喜欢吃的东西一样，名字一样，小众爱好的小众日期，也要都对得上。
这么巧的概率，大概，大概就是比中亿万大奖的概率还要小吧。
毕竟亿万大奖，也只是要求同一组的一串数字一样而已。
苏玄枵伸手轻摸了下小析晕晕的脑袋，哄他：“大哥知道，今天的事情有些多了，你可能需要时间来消化。”
“你的房间一直有打扫，今天就不回节目组了？在家待一天，我和你三哥都不上去打扰你。”
他确实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因为感觉一个桔子不够，上楼独自思考前，他的手里还被三哥塞了一大盘已经剥好的桔子。
可能是刚刚走神太厉害了，他都没有注意到，这些桔子是从哪里来的。
再次回到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的卧室里，苏析木给自己找了个小沙发坐下，看着不远处的床铺。
他想起来，那天他就是在这张床上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就发现三哥坐在床边等他。
现在想来，如果那天他真的表现的很反常的话，三哥大概会怀疑他了吧？
还有大哥那天也在家。
但是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好像他的性格一直是这个样子一样。
不知不觉间，苏析木又为大哥的说辞找到了一个论据。
还有大哥问他的，难道会有哥哥，认不出来弟弟吗？
塑料兄弟关系的话，这个话题肯定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但是大哥和三哥明显都对他很好。
三哥甚至对他好到，在他弄坏了二哥价值536227253$的拍卖录像带后，都敢把他送出去避风头。
苏析木并不觉得，有钱人家就真的不把钱当钱花了。只是可能对于一些比较有钱的人来说，普通人觉得很多的钱，对他们来说已经微不足道了。
但这个微不足道中，绝对不包括536227253$。
尤其是这个世界的货币价值很高。
又把一瓣橘子塞进嘴里的苏析木忽然整个人挺起腰，晕乎乎的大脑像是被闪电击中了般，猛地清醒起来。
如果，如果他真的也是这个世界的苏析木。
那么是不是代表，二哥价值五亿三千六百二十二万七千二百五十三的录像带，真的是他弄坏的？
他之前一直以为，那是原主喝醉后弄坏的。和他没有关系。
但是现在……
他愣愣的看着前方的墙壁出神，突如其来的道德感大包袱，一点点又压弯了他刚才一个激灵直起来的腰。
好在这时，他的卧室门又被敲响。
“小析，现在可以给大哥开门吗？你还没有吃午饭。”苏玄枵在门外开口，示意自己不是说话不算话，还没过多久就跑山来开始‘骚扰’自己脑袋很乱的弟弟。
苏析木闻言，起身，打开房门。
只见大哥身后跟着管家李叔，李叔的手里还捧着一个餐盘，餐盘上面有已经被分装好的，一看就很精致的饭菜。
他刚想道谢，又见大哥递了个手机过来。
见小析疑惑的表情，苏玄枵解释：“是你二哥的电话，他说有事跟你说。”
二哥？！
536227253$的债主？
苏析木微微屏息，但知道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攥了攥手心，只见少年眼睛一闭，非常有担当的从大哥手里接过了手机。
说起来，以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来算，他还从来没有见过二哥，也没有和二哥说过话。
至于之前的那些记忆，里面确实有二哥的身影存在，但他除了刚‘来’的那几天看过记忆，之后就没有再细看了。
现在再回想起来，却发现，明明是很清晰的记忆，却很奇怪的，他对二哥的印象并不深，甚至有些模糊。
包括大哥和三哥也是。
他依旧感觉，自己好像只是看了一幕特别清晰的超长电影。没什么代入感。
不过这样的话，他很聪明的没有准备和大哥还有三哥说，因为感觉有点伤人心。
思绪转动间，苏析木将手机的听筒位置贴上耳朵，刚准备主动和二哥问好，却听到电话另一边已经传来了一道声音。
“小析？”
“到！”思想包袱很重的少年条件反射。
然后，他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轻笑声。
不过只是很轻的一声笑，似乎电话那边的苏娵訾也不愿意让人忐忑太久。
只听他说：“小析，我听大哥说了今天的事，也听你三哥说起过录像带的事情。”
“这和你没有关系。”
“和我没有关系？”几乎是不等苏析木忐忑的情绪上来，就听到了二哥这样的话。
“嗯。我在家里放的是录像带备份，而且备份也不是小析你弄坏的。我查监控发现，降娄那天也喝了些酒，他自己弄坏了备份，却以为是你弄坏的。”
一旁的苏玄枵也点头道：“那晚，他还弄坏了我的一些收藏品。只是他自己醒酒快，又不记得喝醉后的事，就把事情都算到了小析你的身上。”
一开始给孩子编了个宿醉的剧本，就什么锅都往孩子头上扣。
现在，让他自己也背一下吧。
听完大哥二哥解释的苏析木，先是为自己松了口气，然后反应过来，又为三哥捏了把汗。
二哥一个录像带都五亿多了，大哥的收藏品，也应该是花了很多钱买回来的吧。
三哥他，背得起这样的巨债吗？
“他可以。”苏玄枵的语气充满着封建大家族的一锤定音。
这一秒，苏析木对于三哥的个人财富，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然后，又听二哥在电话里和他说：“而且，就算小析你真的弄坏了我的东西，也不要害怕。”
言外之意，就是录像带就算真的被他弄坏了，也没关系。
苏析木总觉得二哥的声音，有一种让他想要亲近和相信的熟悉感。
也特别的好听，是他前十几年从来没有听过的温和纵容，又带了些让人耳朵会忍不住有点痒痒的瑰丽蘼艳。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声音刚刚赦免了他五亿三千六百二十二万七千二百五十三的债务。
大概，这就是天籁之音的真实写照了吧。
苏析木这样想。
苏娵訾吸取经验教训，这次反应的够快。
放下了一个大包袱，转头开始准备吃饭的苏析木对于接下来该怎么和家人相处，虽然还是有点懵懵的，但好歹不至于背负巨债，食不下咽了。
李叔端来的饭菜，都是他很喜欢吃的，其中就有看起来比他巴掌还要大一些的红烧大虾。
饮料是鲜榨的桔子汁，杯口还夹了一朵小花当做装饰。
两只大虾，一些蔬菜，小半碗米饭，再喝几口果汁，四下无人，少年自己满足的眯了眯眼睛。
过了一小会儿，他起身，端着餐盘下了楼。
原本他是想要自己洗碗的，却被刚好在楼下的管家李叔立刻接了过去。
他说了一句碗他自己洗就可以，管家李叔的表情却好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打击一样。
无法，他只好把餐盘又交到了李叔手里。
重新上楼回到自己的卧室后，坐在宽大沙发上的苏析木清亮的眼眸中逐渐蕴起水雾。
对于他来说，在以前年纪还小的时候，如果他遇到了什么暂时很难消化的情绪，他就会选择睡觉。
似乎睡觉对他来说，是一件很有安全感的事情。
他的情绪，也可以在漫长的睡眠中，逐渐得到梳理。
不过等到他真正长大后，他就再也没有用过这种方法。
因为过度沉浸在睡梦中，是不好的。
但这次，可能是情绪冲击确实比较大一点，也可能是刚吃完饭，有些犯了食困，因为还没有洗澡换睡衣，他索性在沙发上抱着沙发抱枕睡了起来。
几乎是眼睛一闭上，就立刻睡着了。
黑甜的睡梦中，他的世界逐渐开始变幻。
苏析木清楚的知道，他应该是又做梦了。
这次，还是以往没有的，新的梦境内容。
他梦见自己又变成了很小时候的样子，正拿着一块石头，在灰色的地面上认真的写字。
写了好一会儿，终于写完了两个字的他，对同样蹲在自己身边的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大孩子说：“这是‘玄’。”
说完，又用有点脏了的小手指：“这是‘枵’。”
一旁的大孩子认真点头，看着地上的两个字，专注的模样，仿佛是要把这两个字刻印在脑海中。
“这是‘娵’‘訾’。”
“这是‘降’‘娄‘’。”
夜幕四合，这一觉足足睡了七八个小时的苏析木连晚饭都错过了。
当沙发上的少年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从抽屉里找出纸笔，拿笔在白纸上写了起来。
好一会儿，眼眸中还含着一丝睡意的少年表情有些复杂的将手中的纸举起。
好一堆鬼画符。
玄枵是玄?
娵訾是??
降娄是?米
为什么梦里小时候的他，可以写的这么自信呢？还要教别的小朋友写。
果然，人长大了，有时候连小时候的自己，都共情不了。
这是，扣扣扣，门响了
这次门外传来的是三哥的声音，在喊他吃晚饭。
苏析木随手放下纸，起身去开门。
苏降娄自觉自己经过了一下午的沉淀，大概短时间内是能控制住情绪了。
所以这次，他不仅给析宝带来了晚餐，还拿了自己的那一份，准备陪析宝一起吃。
这些天，为了这个情绪控制问题，苏降娄自觉自己对析宝的关心不怎么到位。
析宝不知道原由，怕是还要以为三哥对他不重视了呢。
苏析木打开门后，见三哥手里那巨大的托盘，立刻让开身把人迎进了卧室。
然后自己又快走几步，来到茶几前，把桌上的杂物往另一边推了推。
苏降娄放下手中的托盘，苏析木打眼一看，里面每一样东西，基本上都是他在旅游园的员工食堂里爱吃的。
眨眼间，苏析木觉得自己好像想通了什么东西。
他问：“三哥，我去旅游园打工的时候，员工盒饭是你帮我准备的吗？”
苏降娄也被问得动作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哦，那个旅游园里员工的口味都挺特殊的，我怕你吃不惯他们吃的东西。味道还行吗？”
这一刻，苏降娄心中也有些明悟。
他以为小木只是小木，却依旧忍不住对他好。
这两天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情绪都多了好多。
苏析木眨眨眼睛，把眼睛里热热的感觉憋回去，用稍微大一点的声音说：“嗯！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盒饭！”
苏降娄却伸手把人抱住：“我以后都不让析宝你吃盒饭了。”
为什么啊？
他感觉那个盒饭很好吃啊。
在王家大宅的时候，他一顿都没有缺过。
苏析木不解。
这时，苏降娄的视线没有了遮挡，又看到了茶几上另外的东西。
他放开怀中的少年，长臂伸展，拿起了那张写着字的纸。
与其说是字，不如说是刚学写字没多久的小朋友缺胳膊少腿的涂鸦。
苏降娄却看得眼热，析宝，这是记起来什么了吗？
他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应该是读作‘降娄’的那两个‘字’。
直到被耳边的声音惊醒。
“三哥，你带美瞳了吗？”
暗金色的，很好看。
苏降娄闻言猛地回神，听着似乎就在自己耳边奔涌的血流声，终于意识到，他不能再贪恋和析宝这一时一刻的相处。
他进副本的时间，得提前了。
生怕自己控制不住，会吓到自己失而复得的宝贝弟弟，接下来苏降娄的动作堪称匆忙。
“析宝，我这边忽然有事，你今晚好好休息。”
“对了，这张纸可以送给我吗？”
得到肯定答复后，苏降娄起身，脚步匆匆。
苏析木在他身后看得莫名，三哥这是…拉肚子了吗？
几乎是在踏进自己房间的下一秒，苏降娄捂着自己的脸，有缕缕黑雾从他的指缝中溢出。
意识到自己在发颠，索性择日不如撞日，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古铜钥匙，握紧。
二哥的副本看得严，根本没有诡进去过。他拿出来的这个副本钥匙，也只能用一次而已。
黑雾将钥匙包裹在中间，随着黑雾的侵蚀，苏降娄终于是如愿消失在了原地。
另一间卧室内
目送三哥离开后，又坐回原位准备吃饭的苏析木拿起勺子，张开嘴巴。
下一秒，吧嗒一声，勺子掉到地上，人也消失在了房间里。
第46章
与爱开公司的大哥，和喜欢往荒村野山里扎的三弟不同，苏娵訾从有实力构建副本至今，手里也只有两个副本而已。
一个副本，是被怪谈保密局评级为SSS级的【惊魂片场】。至今还没有玩家有资格进入这种等级的副本。
之所以会在怪谈保密局有资料留存，是因为前些年有一位实力相当不错的总局在编玩家，在同一片区域通关了自己的A级副本后，趁着机会跑出去摸索周边区域了。
据这位玩家转述，他仅仅只是在边缘不小心碰了这个疑似舞台剧剧院的副本一下，就眼前一黑。
幸亏是剧院主人似乎并不想收一位低级诡异当手下，不然他就把自己永远作进诡异世界了。
摸一下都要被同化的程度，SSS级，实至名归。
至于另外的一个副本，玩家们就不得而知了。
不仅是玩家们，就连在谭中市生活的大大小小的诡异，估计也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么个地方。
那是一个全封闭的副本。
没有规则，没有外来的诡或人。
有的，仅仅只是副本主人的回忆。
它是一片世界碎片。
碎片的前身，是一个即将走入末日的世界。
对于降娄想要进入娵訾的副本这件事，苏玄枵见他坚决，在询问了娵訾的意见后，权衡思考下，便没再阻止。
换做是降娄刚刚得知小析身份的那几天，哪怕是他主动提起让降娄进入副本，娵訾也选择了拒绝。
现在娵訾既然没有再明确反对，那就是在娵訾看来，进入副本不会再让降娄岌岌可危的精神彻底癫狂。
在那个副本钥匙被使用的前几分钟，苏玄枵还主动找到待在财富大道外围的苏娵訾，更加详细的询问起副本的情况。
“降娄这次进去，他具体会遇到什么？”
在这之前，苏玄枵也只是大致知道，娵訾这个副本的载体，是他们出生地的世界碎片。
娵訾平时不常回家，大多都是在那个副本世界里休憩。
因为副本载体比较特殊，副本世界和诡异世界，又存在有一定的时间差。
外界几天，也许副本世界已经过去了几年。
光阴轮转，娵訾在那个副本里放了太多东西，大多和回忆有关。
苏玄枵以为，降娄进入到副本中，充其量就像是看了一场沉浸式电影。这也是他在最开始时，就提议让降娄去那个副本里冷静几天的原因。
苏玄枵并不觉得他不够了解弟弟的副本，这有什么不对。
就像娵訾和降娄，也不一定能说上来他的公司一共有多少个部门。
话落，却听手里抱着一只从隔壁拿来的小黄狗的苏娵訾回答：“他进入我的副本，会暂时忘记很多。”
“什么意思？”苏玄枵察觉出了不对。
苏娵訾伸手，在小黄狗的下巴上挠了挠，小黄狗的尾巴尖扫过他的手臂。
直到感受到大哥有点不满的询问目光，他这才停止逗弄小黄狗，详细解释：“大哥，你没去过，所以不知道，我的副本世界其实很热闹。”
里面有形形色色的人，钢铁废气组成的城市，享乐的上层猎人，还有终年带着镣铐的肉民。
所有人的生活都很规律，规律的起床、规律的吃饭、规律的睡觉。
然后，当夜晚十二点的钟声敲响，这一切又会再次重复。
因为降娄的状态一直不稳定，所以苏玄枵把更多的精力都放在了这个不算省心的弟弟身上。
却没想到，自己的另一个弟弟，却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了这么疯癫的事情。
他听懂了娵訾的意思。
他让那个废土与钢铁的世界，在碎片中重生。
他困住了碎片世界中所有还活着的灵魂。
他在碎片世界中一遍遍的演绎着他们的相遇，让整个副本世界的傀儡为他起舞。
苏娵訾纠正大哥：“不是所有灵魂。在那个世界碎片里，很多人活着，但他们没有灵魂。”
人的灵魂，可以看做是灵魂，也可以看做是认知到了自我存在的精神。
那些没有灵魂的人，他们活着，仅仅只是作为一滩可以活动的，有编码的肉活着。
“副本里除了我，降娄是第一个外来者。”
苏娵訾直视着大哥的眼睛，语气轻缓：“他会以13区13252-243的身份，让我的副本因为他的到来，而稍微活过来一些。”
13区13252-243，在苏降娄还没有成为苏降娄前，他的城市居民编码。
苏娵訾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是什么沉浸式电影，不是什么观看回忆。
进入副本的苏降娄，会暂时失去所有的记忆。重新走一遍从13区13252-243到苏降娄，再到诡异的路。
包括他自己，在面对小析时，他之所以能压抑诡异的负面情绪，稳定的没有出现一丝破绽，也不是因为他在自己的副本世界里看多了自己的回忆，以此来说服自己，小析并没有离开他很久。
而是，在那个碎片世界里，他们已经重复相遇了无数次。
在那无数次的相遇中，他把自己分成了两半。
一半是他自己，一半，是他记忆中的小析。
苏玄枵在彻底了解了这个副本世界的运行情况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揉了揉眉心：“难怪之前你说把降娄送进副本，会弄疯他。”
“那现在呢？你确定他现在进去不会有事？”
苏娵訾回答的很轻巧：“会有事，但不大。”
实在不行，降娄应该可以撑到他把他捞出来。
能捞就行。
苏玄枵放心了。便把降娄的事情抛到脑后，转而朝对面人伸出手：“把汤给我吧。小析该醒了。”
苏娵訾点头，将自己炖的汤递出去。
小析从上个月到这个月，一共胖了五斤七两。这营养汤也功不可没。
把汤递过去后，苏娵訾忽然闭目，过了大概两秒钟，他睁开眼：“降娄进去了。”
该问的刚才都问差不多了，这次苏玄枵只点了点头，便转身朝亮灯的别墅走去。
只是人还没走出几米远，就听身后娵訾的声音第一次急促起来。
“蠢货！他进入副本前做了什么？！”
“他把小析也带进去了！”
“媒介！他进入副本前，身上带了属于小析的媒介！”
苏玄枵脚步顿住，身子还没动，头已经转了一百八十度：“带他出来。”
“不行。”苏娵訾谨慎思考片刻，拒绝。
他的副本之前没进过人，把人提前带出副本这种操作，他没有提前练习过。
可能会伤到小析。
而且，可能是他自己的执念作祟，他能感觉到，当小析进入到副本世界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重新‘活’了过来。
以小析出现在他们的世界，到他们的世界被诡异世界吞噬，这两个时间段连起来为一周期的话，他有把握副本周期结束后，可以安全的把小析带出来。
此时的苏娵訾忍不住庆幸，庆幸小析在最开始出现在他们的世界中时，就是近乎低级诡异的形态。
他没有在那个黑暗的世界中，受到伤害。
听到小析不会受到副本伤害，苏玄枵咔嚓一声将脖颈归正。
他将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随意摘下，露出狂乱的一面，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说：“让我进去。”
这一刻，他将苏氏财团抛到了脑后，也忘记了自己的商业版图。
一心，只想再做回13区13252-241。
苏娵訾对大哥笑了笑：“等等我吧，我们一起。”
既然不能及时把小析带出来，那就去陪他一起。
只是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分出一些力量用来应急。以防副本出现问题。
分散力量的间隙，苏娵訾开始回忆，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和小析的第一次见面。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什么样的场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