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共犯先生by蓝调_
蓝调_  发于:2025年1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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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那双刻意模仿十号古井无波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被戳穿后?的恼怒和讶异。
他?啧了一声,抬手揉了揉脸颊,原本紧绷的、属于十号的冷漠表情瞬间?如面具般剥落,换上了五号那副惯有的、带着点邪气和玩世不?恭的神态。
“没意思。这么快就被你识破了。”五号撇了撇嘴,饶有兴致地看着任九,“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容貌?神态?总不能是身高吧?”
任九没有说话。
五号没有理会任九冷淡的态度,继续自顾自地游说道,“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嘛。小九九。怎么样,跟我?合作呗?我知道十一号那家伙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跟我?合作,哥保证让你在这院里过得舒舒服服的。”
任九心中冷笑,果然是他?。
这种玩弄人心、挑拨离间的手段,的确是五号的风格。
他恐怕是看到了自己和顾砚白之间?的裂痕,想?趁机拉拢,亦或者,只是想?搅浑水看好戏。
“没兴趣。跟你合作,我?怕是连底裤都保不?住了。”任九干脆地拒绝,转身就要走。
“喂!别走啊!”五号快步拦住他?,压低声音,脸上带着一种蛊惑的神情,“你难道不?想?知道十一号为什?么偏偏‘输’给你吗?你难道不?想?知道在你之前,他?又?和谁一起进行了自由?搏击?还有那些‘糖果’和‘药丸’,别装了,我?知道你也没吃。你瞧,我?没有骗你吧,我?知道的可比十号那个闷葫芦多?多?了。”
“我?知道,他?们都说我?,喜欢打小报告。但?我?同时,也是院内的包打听。只不?过,要想?从?我?口中得到线索,你也必须同样用我?不?知道的线索以?作交换。”
任九的脚步蹲住了。五号的话确实戳中了他?内心的疑团。但?他?更清楚,与五号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回过头,看着五号那双闪烁着算计光芒的眼睛,冷静地说,“如果我?想?知道,我?会?自己去查。至于合作……等你什?么时候能不?用假扮别人来谈条件,再说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五号在他?身后?气急败坏的低声咒骂,快步走向宿舍。
经过这一番试探,他?更加确定,在这所孤儿院里,任何人都不?可轻信。
无论是看似友善的顾砚白,沉默的十号,还是狡诈的五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经过昨天的经历,他?知道,每天晚上寝室熄灯后?都会?有守夜人负责在各楼层间?巡逻。
顾砚白早早地就睡下了,任九沉默地望着他?的背影,同样没有出声。
他?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在简单收拾过后?,便快速熄了灯。
伴随着温暖的灯光消失,深夜的孤儿院,陷入了一片死寂。
走廊里空旷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冰冷的月光透过高窗,在地面上投下惨白的光斑,将一切都染上了一种阴冷的色调。
墙壁仿佛会?呼吸,阴影在角落里蠕动?。
远处不?知哪个管道偶尔传来一声轻微的“嘀嗒”声,在这极致的安静中被放大?了数倍。
空气似乎也凝固了,带着一股辛辣刺鼻的油漆味和若有若无的、从?楼下飘上来的那股甜腻异香,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
任九屏住呼吸,侧耳倾听。
起初,只有一片虚无的寂静。
然后?,极远处,传来了声音。
不?是脚步声,更像是……某种重物被拖行的声音,缓慢、粘滞,一下,又?一下,摩擦着地面。
那声音似乎来自楼下,却又?仿佛在空旷的建筑物里回荡,难以?分辨具体的方位。
紧接着,一个嘶哑、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哼起了不?成调的、诡异的歌谣,断断续续,歌词模糊不?清,但?旋律却透着一种让人脊背发凉的阴森。
——是守夜人。
——他?来了。
那拖行的声音和诡异的哼唱在空旷的楼道里逐渐清晰,仿佛正沿着楼梯,一层一层地向上蔓延。
任九能感觉到那声音带来的无形压力,像冰冷的潮水,满满淹没了整个三层。
他?蜷缩在床上,一动?不?动?,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仿佛这样就能融入这片死寂,避开那巡弋在黑暗中的,来自死神的镰刀。
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撞击着肋骨。
守夜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似乎已经来到了三楼的走廊入口。
那拖行的声音就在门外不?远处停顿了一下。
任九甚至能想?象出,一个佝偻扭曲的身影,正用那双浑浊的眼睛,透过门上的小窗,扫视着走廊两侧紧闭的房门。
任九知道,只要他?不?发出动?静,守夜人便会?离开这里。
然而?,哼唱声戛然而?止。
一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然后?,那拖行的声音再次响起,缓缓地,朝着走廊另一端远去,逐渐模糊,最终再次被深沉的寂静吞没。
直到那声音完全消失很久,任九才敢缓缓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
上层的床铺恰在此时发出了轻微的动?静。
一抹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跳下床,赤着脚便要打开门。
“顾砚白,这么晚你要上哪里去?”
顾砚白的背影顿了顿,随后?,他?轻斥道,“不?关你的事,好好睡你的觉!”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室。
任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咬了咬牙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他?下意识地摸向了放在枕头底下的万能工具刀,却意外摸了个空!
这令他?瞬间?睡意全无!
他?的刀呢?谁拿走了他?的刀?
看了眼窗外寂静的夜色,他?恨恨地咬了咬牙,对顾砚白去向的好奇最终还是超过了对刀丢失的疑问。
他?轻轻拉开门,面对他?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与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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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大晚上写得我也心里毛毛的……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在死寂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
任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好在, 那拖行的声音和哼唱已经远去,并未返回。
门外是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只有远处安全?出口微弱的绿色指示灯,像是野狼的眼睛, 在黑暗中提供着一点聊胜于无的光亮。
空气?比房间里更冷, 那股甜腻的异香混合着陈腐的灰尘味,直冲鼻腔。
他眯起眼睛, 努力适应着黑暗,隐约看到顾砚白的身影在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拐向了?通往楼梯间的方向。
他去楼上?还是楼下?
任九犹豫了?一瞬。
没有工具刀防身, 在这诡异的深夜独自行动无疑极其危险。
但顾砚白反常的举动, 以及他丢失的刀, 都?像是钩子一样挠着他的心。
他总觉得, 顾砚白此刻的行动, 或许与他下午的“失败”,以及他们之间破裂的信任有关。
咬了?咬牙,任九最终还是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
他同样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砖上,弯着腰如同猫儿般,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走廊两旁的房门紧闭,如同一个个沉默的棺椁。
他经过五号和十号的房门时?,似乎听到里面传来极其轻微的、压抑的呼吸声,仿佛里面的人也?和他一样,在黑暗中清醒着, 偷偷窥探着外面的动静。
他不敢停留,快速移动到楼梯口。
向上望去,是一片更为深沉的黑暗,仿佛通往未知的深渊。
向下看去,隐约能?听到那拖行的声音和哼唱似乎还在二楼徘徊。
顾砚白选择了?向上。
任九深吸一口冷气?,扶着冰冷的金属扶手,一步步踏上了?通往四楼的台阶。
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动了?二层正在守株待兔的守夜人。
四楼的格局与三楼类似,但更加安静,连管道滴水的细微声响都?消失了?。
空气?中那股甜腻的异香似乎也?更浓了?些。
他看到顾砚白的身影在四楼走廊中段的一个房门前停下,左右看了?看,然后迅速推门闪了?进?去。
任九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意外的是,那只是一闪再普通不过的铁门。门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写。
这扇门究竟是做什么的,门内通向哪里?
任九试探着拉了?拉把手,发现房门纹丝不动,显然是顾砚白从里面反锁了?房门。
这样的举动令任九心中愈发好奇起来。
他贴着墙壁,一点点靠近那扇关闭的房门。
里面没有灯光,只有一片漆黑。
他屏住呼吸,将耳朵贴近门缝。
里面,传来了?极为压抑且克制的喘息声。
那是一种被?极力压抑的喘息,短促而?破碎,带着胸腔剧烈起伏的震颤。
每一次的吸气?都?像是穿透齿缝的艰难掠夺,每一次呼吸都?化作?滚烫的氤氲,仿佛能?够穿透门板,熨烫在任九迅速变红的耳廓上。
黑暗中,这暧昧的声音被?无限放大?。
任九甚至能?清晰地捕捉到顾砚白在喘息的间隙里,喉结艰难滚动所带来的细微气?流变化。
还有……
衣料摩擦过紧绷皮肤的窸窣声,隐秘而?迅疾,像蛇穿过溪淙。
一股热意噌地涌上任九的脸颊,并迅速蔓延至脖颈。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蒸笼,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勾勒出画面……
顾砚白此时?此刻或许正倚靠在冰冷的墙上,脖颈仰起脆弱的弧度,那双惯常含笑的眼睛此刻可能?正紧闭着,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不断颤抖,淡色的唇因为极致的欢愉从而?被?咬出深深的痕迹……
空气?里那股始终挥之不去的黏腻异香,此刻仿佛混合了?一种更为私密而?炽热的气?息,无声地浸染过来,缠绕着他细密而?脆弱的感官。
他像是被?钉在了?原地,脚底发软。
一种陌生的、带着罪恶感的悸动在血液中四处游走。
黑暗成了?最好的掩护,却也?同样成了?欲望的催化剂。
他屏住呼吸,耳朵更紧地贴向门缝,近乎贪婪地捕捉着里面每一丝令人心慌意乱的声音,理智在悬崖边摇摇欲坠。
就在那喘息声似乎攀升到某个临界点,变得更加急促,几乎失控的刹那——
“哐当”——
一声冰冷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如同惊雷般炸响,瞬间将所有的暧昧与遐想击得粉碎。
任九瞬间清醒,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脚。
他狠狠打了个寒颤。
这声音……绝不属于情动。
自Wei需要锁链吗?这根本说不通!
直觉告诉他,顾砚白并不是那种人。
“顾砚白!”任九再也?顾不上隐藏,压低声音冲着门缝急切的问道,“你究竟在里面干什么?!!!”
门内的喘息声猛地一滞,锁链扯动间发出的金属撞击声越来越响,“滚!快滚!别管我?!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他的声音扭曲变形,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悲怆和一种正在极力压抑什么的痛苦。
这反常的态度反而?激起了?任九的逆反心理和更深的不安。
他非但没有离开,反而?更加用力地去拧动门把手,甚至用肩膀开始撞击起房门来。
“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呢?快点开门,不然我?要强行闯入了?!”
就在这时?,楼下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拖行声和诡异的哼唱,陡然变得清晰起来。
并且,正沿着楼梯,缓慢而?持续地向上蔓延。
守夜人上到三楼了?!
并且正在往四楼来!
任九的心脏骤然冻结,绝望瞬间攫住了?他。
他现在已经无法返回三楼了?,倘若顾砚白不肯开门的话,他便?只能?冒险去往更上面的楼层。
而?六楼,是院长的诊疗室。
毫无疑问,无论?向上还是向下,都?是个“死”字。
他已经无路可走了?。
想到这里,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他背靠着那扇紧闭的铁门,听着楼下越来越近的、如同死亡倒计时?般的拖行声,大?脑一片空白。
他听到守夜人大?笑着说,“下一个,就是你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咔哒。”
一声轻微的响动自他身后传来。
那扇他一直无法撼动的铁门,忽然向内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冰冷、汗湿且微微颤抖的手猛地从门缝里伸出,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以惊人的力量将他瞬间拽了?进?去。
房门在他身后无声地迅速合拢、落锁。
就在下一秒,任九听到守夜人的斧头?劈在铁门上发出的巨大?声响。
“啊——”
守夜人狂躁地大?声嘶吼着,沉重的斧头?劈砍铁门的巨响震耳欲聋,整个门板都?在剧烈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破开。
任九被?那只微微汗湿的手死死拽入怀中,撞进?一个温热、汗湿、剧烈起伏的胸膛。
他惊魂未定,耳边是顾砚白同样急促却明显在极力压抑的心跳和呼吸。
就在这危急时?刻——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清脆、悠扬的摇铃声,破开寂静的夜色,突兀地从楼上传来。
那铃声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不疾不徐,却仿佛拥有着一种不可思议的魔力。
门外,守夜人狂暴的劈砍声和嘶吼声随着“天?外来音”的响起,戛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于被?驯服的、粗重的喘息。
巨斧被?守夜人慢慢放回地面,接着,是那熟悉的,令人牙酸的拖行声,开始缓缓后退。
沿着来时?的路,向下而?去,最终消失在楼梯口。
危机似乎解除了?。
然而?,任九却清晰地感觉到,紧紧搂抱着他的顾砚白,在听到那铃声的瞬间,身体猛地绷紧,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所勒住。
他原本稍稍平复的呼吸骤然变得混乱而?急促,甚至比刚才更加粗重,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某种条件反射般的战栗。
那搂在任九腰侧的手臂收得更紧,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皮肉里。
顾砚白将脸深深埋在他的颈窝,滚烫的呼吸灼烧着任九的皮肤,身体更是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着,仿佛正在抵御某种巨大?的痛苦。
“救救我?……快点将我?藏起来……救救我?……”
顾砚白仿佛魔怔了?一般,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两句话。
任九僵在顾砚白怀里,一动都?不敢动。
他不知道他现在究竟该做什么比较好。
摇铃声已经随着守夜人的离去而?停下,然而?,怀中的顾砚白却仿佛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
离近了?,任九才发现,顾砚白的四肢都?被?铁链束缚在房内的一角。
然而?,束缚住他的铁圈远比他手腕要粗得多,这意味着……
除了?他自己外,没有人能?困住他。
看着这样的顾砚白,任九忽然想到了?一个成语。
——画地为牢。
顾砚白此举很明显是自己刻意而?为之。
他为什么要在深夜跑出来,自己将自己绑在这座黑色的牢房里?
为了?自我?惩戒?
望着明显有些神智不清的顾砚白,顾不得征询顾砚白的意见,任九瞬间掀开了?他身上的衣服。
果不其然,任九在顾砚白清瘦却白皙的身躯上见到了?诸多深深浅浅、轻重不一的划痕。
有些看起来是因为自由搏击而?受的伤,但更多的却像是顾砚白对自己的自我?惩戒。
有利器的划伤,有指甲的划痕,甚至……还有很多被?人用脚踹出来的淤青。
用脚踹出来的淤青……
普通自由搏击的交锋并不能?造成这样日积月累的淤青,唯有经年累日被?人踹在同一个位置,才能?做到。
这一切,会是顾宏济做的吗?
他的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的儿子?
任九不明白。
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儿子叛逆,老子教?训,天?经地义。
第二,顾宏济并没有表面看起来的慈眉善目。他和任茂才一样,都?是恶魔。
感受着顾砚白对自己的体温的依赖,任九叹息着,将顾砚白反拥在了?怀中。
“救救我?……快点将我?藏起来……将我?藏起来……”
“谁能?来救救我?……”
任九伸手盖住了?顾砚白失焦的双目。
“睡吧。有我?在,谁都?找不到你。”
“谢谢你。谢谢你将我?藏起来。你可真是个好人。”
顾砚白用鼻尖亲呢地蹭了?蹭任九的肩膀,随后,安心地在任九的怀中渐渐软了?下去。
任九知道,顾砚白是因为失力而?虚脱了?。
他安心地睡在了?他的怀里。
就像一条听话的“狗”。
可是不该是这样的。
他眼中的顾砚白不该是这样的。
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该如此乖顺,如此任人宰割、为所欲为。
是“魔药”还是“铃铛声”?
孤儿院的夜晚危机四伏。
可也?同样,勾引着不眠者的好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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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此章致敬心理学经典:巴甫洛夫的狗。话说写了这么久了,有人发现我其实学的是心理学吗,泪目。因为作者对心理学爱得深沉,所以我的文多多少少都会带点心理学元素,嘿嘿。最后,我发现我多了一个作收!我有15个作者收藏啦!是哪个小天使偷偷给我点的?十分感谢!!!谢谢你爱我,我也爱你,么么哒[亲亲]

顾砚白?仍旧坐在书桌边,此?时此?刻正在翻阅一本书。
见任九醒来,他将书倒扣在书桌上, 侧过身,眼中情绪晦暗不明。
任九的目光随意瞥了眼顾砚白?的书。
书名?:《当尼采哭泣》。
看起来很高级的样子?。
他有些?无趣地?挪开眼,却反被顾砚白?一把握住了手腕。
“昨天晚上我昏迷前,你对我说了什么?”
“什么?”
任九有些?茫然地?望向?顾砚白?。
“我说……”
顾砚白?的语气格外的认真。
“昨天晚上我昏迷前, 你是不是对我说了什么……”
“好像……是?”
任九有些?想不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吸入了大量的异香, 导致他今天头昏脑胀,连带着对昨天晚上的记忆也变得?模糊不清起来。
“算了。”
见任九一脸茫然的样子?, 顾砚白?有些?怅然若失地?收回了手。
“昨天晚上,你究竟为什么要偷偷离开宿舍?”
任九终归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好奇, 问出了口?。
顾砚白?却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
只是意有所指地?提醒道, “要是不想死, 就别在孤儿院内输掉任何一场比赛。”
“也别忤逆院长所下达的任何指令。”
“记住这两点。你就能?在孤儿院内, 好好地?活下去。”
说完这些?, 顾砚白?便不再搭理任九, 而?是专注地?继续阅读。
但是任九却分明能?感觉到,相比起前几天来,顾砚白?和自己之间的关系愈发?亲呢起来。
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更加真挚,而?不像之前一样,仅仅只是停留在表面。
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吗?
因为他们之间,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
孤儿院内的生活还是那么一成不变。
只是任□□会了更好地?藏起药丸,不被教养嬷嬷发?现。
今天下午,他被安排进行?一场智力比赛。
但幸好这次,与他对决的人里,没?有顾砚白?。
五号和十号见到任九进入练习室, 五号的眉头微微上扬,十号则皱起眉头。
练习室的门轻轻合上,室内人数最终定格在七人。
五男两女。
五号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抱着手臂,嘴角挂着那抹熟悉的、带着恶意的讥笑。
“哟,这不是咱们火眼金睛的九号嘛。怎么,昨天晚上的禁闭室一日游体验如何?没?被守夜人请去‘喝茶’吧?”
他特意加重了“禁闭室”和“喝茶”几个字,眼神不怀好意地?在任九身上扫视,试图在他身上找到一丝狼狈的痕迹。
听到“禁闭室”三个字,在场的其他人脸上不由自主地?都露出了一抹复杂至极的神色。
本以为任九会恼羞成怒,却不料任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直接无视了他,径直走向?了自己的位置。
淡然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少管闲事。”
五号见任九不理他,感觉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不免有些?恼羞成怒地?大声吼道,“哼,你装什么装?九号,别以为侥幸从十一号那里偷来了一场胜利,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智力比赛,可不是靠你那点街头小聪明就能?轻易蒙混过关的。到时候输得?太难看,可别像个小婴儿一样哇哇哭鼻子?。”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十号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五号,闭嘴,说够了没?有。”
五号听闻一愣,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室友。
十号却没?有理会他,那双深邃的眼睛入鹰眼般紧紧盯着任九,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仔细剖析一遍。
“九号,你今天早上,是从禁闭室的方向?出来的。”
这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
十号的眉头紧锁,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忌惮。
“而?且,你看起来……毫发?无伤。”
他顿了顿,似乎是在斟酌用词。
“能?在那里过夜并且全身而?退的人,不多。九号,你藏得?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深。”
五号听到这里,脸上的讥讽瞬间僵住,转而?变成了惊疑不定。
他先是看了看一脸凝重的十号,又看了看沉默不语的九号,终于意识到事情可能?远比他想象的复杂。
九号不仅能?识破他的伪装,能?从十一号手上赢得?比赛,甚至还能?从那个传闻中进去后不死也得?脱层皮的禁闭室中安然归来。
显然不是什么善茬。
任九面对十号锐利的目光,心中也是一紧。
他没有想到十号的观察力如此?敏锐。
他面上不动声色,只是淡然回应道,“运气好而已。十号,你想多了。”
十号听闻却只是缓缓摇头,眼神依旧锁定任九,“希望如此?。这场比赛,我会全力以赴。”
他的语气表明,他已经将任九视为了一个需要严肃对待的竞争对手,而?非一个可以忽视的新人。
练习室内的气氛,因为十号的一句话,陡然变得?紧张而?充满火药味。
这场游戏很简单,简单来说便是解救人质。
游戏设定在孤儿院一座废弃的大楼内。
大楼占地?面积甚广,足足有七层楼之高。
他们七个人身份不同,分为四位神明和三位狼人。
四位神明每个人身上都有特殊的技能?,他们的任务是寻找人质,并且解救人质。
而?三位狼人则需要在神明之前提前寻找到人质,并且“杀掉”人质。
至于人质是谁,并且藏在大楼的何处,则无人知晓。
在教养嬷嬷宣布了游戏规则后,他们被人蒙着眼睛带到了楼内,分散在大楼各处。
任九从未玩过这种游戏,对他来说,单单是理解规则就已经耗费了他大半的脑力。
在听到广播内传来,可以摘下眼罩时,他发?现自己身处漆黑的楼道内。
他花了一分钟的时间适应了黑暗,随后,在身边摸到了一张卡片,一个对讲机和一个手电筒。
他看了眼自己的身份,随后,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卡牌上赫然写的是……
——狼人。
他将卡片撕成碎片,随意丢在了地?上。
随后,调节对讲机,这个对讲机,是他和同伴之间确认身份和商量对策的唯一方式。
刚刚调节好,五号那讨人厌的声音就从对讲机中传来,在寂静的走廊间显得?格外“震耳欲聋”。
“喂喂喂,能?听到吗?该死的,我的狼同伴都是谁啊,你们怎么都不说话,都是哑巴吗?”
任九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喊那么大声是生怕大家不知道谁是狼吗?
任九刚想开口?,却突然听到一个低沉的女声从对讲机中传来。
“闭嘴,五号。喊那么大声,是想让大家和你一起共沉沦吗?”
还有一匹狼是两位女生中的一个。
任九与三层的女生的接触并不多,因此?仅凭声音并不能?判断出,声音的主人究竟是女生中的哪一个。
但显然,五号和对方的关系很熟络。
因为下一秒他便准确叫出了女生的名?字。
“七号,怎么是你啊,啧。你和十三号中,我最不想选择的队友就是你了。”
“呵,彼此?彼此?。”女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显然两人间本身就是彼此?间互不对付的关系。
“还有一位,你究竟要旁观多久?这么久了,笑话应该看够了吧?”
听到七号提到自己,任九这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没?在频道内说过话。
他先是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随即乖乖报上名?来,“我是九号。”
“九号?我的狼队友怎么是你啊,真是晦气。”
五号嫌弃地?啐了一口?。
七号却向?任九表达了善意。
“你好,九号。我是七号,我的个人能?力六维数值分别是,智商:8,耐力:9,速度:5,力量:5,体力:4,运气:6。”
“哇,真是受不了。我说数据姐,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和人说话都这么轴啊,这样真的很无趣诶。”
“我和你这种无脑之人无话可讲。九号,我们的狩猎时间有限,我建议大家分工合作。先报定位,我在三层,工具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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