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顾砚白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顾砚白让他?在发现?了‘糖果?’的秘密后?就来找他?, 否则, 他?现?在就没有成?为他?队友的资格。这代表顾砚白同样对‘糖果?’的作用和功效感兴趣吗?
他?们之间,现?在究竟又是什么关系呢?
队友?亦或是对手?
仅仅只是来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时间, 任九的心中便?已满是疑问。
看了眼正在写作业的顾砚白,任九深知, 自己不能一遇到问题就下意识地向顾砚白讨教, 有些问题, 只能靠自己找到答案。
时间来到了九点半, 教养嬷嬷敲响了两人的房间。
她先是带走了顾砚白, 随后?, 将一份调查问卷放在了任九面前。
“祝你好运。”
在留下这句似是而非的话后?,顾砚白便?跟随着教养嬷嬷离开了宿舍。
“在我再?次重返这里前,填完它?。”
这是一份很长的问卷,任九随意翻了翻,足足有二三十页纸。
包含了兴趣,爱好,甚至还有一些逻辑思?维和图形能力测试。
任九不知道嬷嬷究竟什么时候会回?来,因此他?只能硬着头皮尽可能快地回?答着这份长长的问卷材料。
伴随着房门再?次敲响时,任九也才?堪堪完成?了问卷的三分?之一。
任九明显在教养嬷嬷脸上看到了不满的神色。
“真是糟糕。院长怎么会让你这种蠢货进?入三层,接受最?优质的教导, 真令人难以置信。”
话虽如此,教养嬷嬷仍然让任九先在房间内待着,她必须先将问卷送给院长过目。
“那我现?在需要做什么?”
任九有些迷茫地看着凶巴巴的教养嬷嬷。
“等着。等院长宣你去他?的诊疗室。”
诊疗室?为什么不是办公室?
这奇怪的用词瞬间引起?了任九的注意力。
在教养嬷嬷离开后?,空荡荡的三层只余下了任九一人。
很显然,除了他?,其余人都?已经随教养嬷嬷去了院内的各种地方进?行针对性教导训练。
唯有他?这个新人,尚且还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
约莫半个小?时左右,教养嬷嬷再?次返回?。
这一次,任九发现?,教养嬷嬷的目光始终落在他?的眉眼上。
他?有些无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试探着询问道,“嬷嬷,请问是我的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吗?”
教养嬷嬷摇了摇头。
“走吧,院长急着找你。他?说,今天有件事,非你不可。”
两人穿过长长的走廊,就在任九下意识要往楼下走的时候,教养嬷嬷却一把扯住他?的衣袖。
“九号,你要去哪里?院长诊疗室在楼上。”
楼上?是了,他?怎么忘了。爱心孤儿院有着非常严苛的管理制度,级别越高者,住得越高。
跟随在教养嬷嬷身?后?,任九暗自在心中一步步数着层级。
四层……
五层……
六层……
直到两人在六层停下。
“到了。进?去吧。”
教养嬷嬷轻轻推了任九一把。
那是一间再?不同不过的房间,看着和医院的诊疗室差不多。
顾宏济身?着一身?白大褂,看起?来不像孤儿院院长,反倒更像是一位医生。
“九号来了。请坐。”
顾宏济友好地冲任九招了招手,任九局促不安地在顾宏济和教养嬷嬷的夹击下,不情不愿地迈进?了诊疗室。
房门在身?后?“砰”地一声关上。
吓了任九一大跳。
顾宏济翻阅着任九填写了三分?之一的问卷材料,脸上的表情和教养嬷嬷完全不同。
他?十分?满意地嘴角微扬,似乎是对任九的报告很是满意。
“九号,你的问卷令我感到非常满意。尽管,你的分?数比三层所有受试者都?要低,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受试者?这又是什么意思?任九听不明白。
“不知道。”
“因为……你的Liar量表的成?绩非常低,这代表你在填写这份问卷的时候,保持了绝对的诚实。你已经在咱们孤儿院待了近一天时间了,见?过三层的其他?受试者了吗?”
虽然不明白顾宏济此刻突然提到其他?人的用意,然而任九仍然顺从地点了点头。
“那你应该也见?到五号那个家伙了吧?五号那个家伙,虽然脑子好使,然而品行却是格外的低劣啊。”
想到这里,顾宏济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第一次做这份问卷的时候,同样的时间,他?完成?了接近三分?之二的内容,然而,他?的Liar量表的成?绩却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这代表他?的问卷结果?是接近于无效的。”
任九的眼睛微微张大了。
他?好像有些明白了。
“所以,院长,您之所以给我们安排这么长的问卷材料,并?没有抱有让我们每一个人都?全部按时完成?的意思?,您的重点只是在Liar那个评判标准上。您想借此判断,我们对您的测试,是否完全的忠诚?”
顾宏济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九号,你很聪明,你猜对了一半。但是,并?非完全没有人在规定时间内将这份作业完成?得又好又快。在你之前,有两个人都?做到了。”
“是谁?”
任九好奇的问。
这么长的问卷,真的能有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顺利完成?,还能完成?得又好又快吗?
那是怎样强大的大脑,都?堪比最?强大脑了。
“十号和十一号。”
院长没有藏着掖着,很爽利地便?给出了任九想要的答案。
顾砚白,竟然是顾砚白!
想起?那个在宿舍时,总是在看书、完成?功课的顾砚白,从对方的努力程度上来说,他?多少惊讶得不是太明显。
但是十号……
那个印象中,总是沉默着,不爱说话、搭理人的家伙,他?的智商竟然也这么高?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顾宏济对任九慈爱地笑了笑,询问道,“但是九号,你的成?绩同样不差,你从小?都?在饥荒和暴力中长大,却没有沾染到你父亲半点的恶行,反而成?长得坚硬如磐石。相信你已经有所发现?,在爱心孤儿院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值。或许是超高的智商,或许是超强的体魄,也或许是对某个领域极强的天赋。”
“那么,现?在……”
顾宏济托腮似笑非笑地看向任九,问道,“九号,你发现?自己的‘价值’,究竟是什么了吗?”
顾宏济的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任九脑中所有杂乱的线索。
在食堂里,教养嬷嬷在打了他?一巴掌后?,立刻被广播严厉处罚。
不是因为心疼他?,而是因为损伤了珍贵的‘资产’。
刚才?,教养嬷嬷回?来叫他?去诊疗室时,那充满审视的、聚焦于他?眉眼上的目光。
以及,此时此刻,顾宏济带有评估意味的、落在他?脸上的微笑。
还有那份问卷里,夹杂在逻辑和图形测试中,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关于审美偏好的问题。
所有的碎片在这一刻拼凑起?来,指向一个让他?脊背发凉的答案。
他?的价值,并?不在于他?贫瘠的知识储备,也不在于他?尚未经过系统训练的体能,甚至不在于他?那份在残酷环境中磨砺出的、被顾宏济夸赞为“坚硬如磐石”的意志。
他?的价值,在于——
他?、的、脸。
在于这副他?从未在意过,却显然符合某种特定审美的皮囊。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他?感觉自己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件被摆在货架上、待价而沽的商品。
而顾宏济,就是那个正在仔细检查商品完好度的商人。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指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那里似乎还残留着教养嬷嬷巴掌的火辣感,以及更深的、一种被物化的冰冷触感。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
顾宏济的声音依旧温和,甚至带着一丝赞赏,但这样的赞赏却让任九感到无比的恶心。
“很好的悟性。没错,九号,你拥有着非常出众的容貌。这是一种稀缺资源,尤其是在我们这个需要与外界某些特定‘赞助人’打交道的环境里。”
顾宏济站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任九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很美,非常美。这完全就是我想要的作品!”
他?伸出手,似乎是想触碰任九的脸颊。
任九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那只手,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顾宏济的手停在半空,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收回?手。
“看来还需要一些适应性训练。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坐回?椅子上,恢复了那副慈祥院长的姿态,“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将正式开启属于你的针对性训练。除了基础课程外,你会增加礼仪、形体、以及……如何更好地展现?你自身?‘优势’的课程。好好学,九号。你的‘价值’,将会决定你和你母亲能在这里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听到顾宏济拿母亲的安危来威胁自己,任九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口中尝到一丝血腥味。
他?明白了。
这座洁白的孤儿院,根本就不是什么避风港!
它?是一个精致的牢笼,一个按照‘价值’将人分?门别类、精心‘培养’以待价而沽的工厂。
而他?的价值,就是他?这张脸。
他?抬起?头,看向顾宏济,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第一次燃起?了冰冷而清晰的恨意。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必须用尽一切手段,保护自己和母亲。
而这张被视为‘价值’的脸,或许既是他?的枷锁,也可能成?为他?唯一的武器。
-----------------------
作者有话说:听着一个很恐怖的bgm写出来的。突然发现我很喜欢写这种比较掉sam的桥段,一写起来就很有灵感,不知道为什么。
这令他感到?惊慌失措。
饭卡里已?经没剩下多少钱了,这意味着能供他进行选择的食物并不是很多。
无论是南瓜汤还是小小的三明治,都不足以填满他饥肠辘辘的肠胃。
然而, 顾砚白?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整个中午,他都没有看到?他。
于是最终,任九为了节省费用, 仅仅喝下了一碗巴掌大小的南瓜汤便前往了训练营。
在训练营中, 他见到?了他的对手——顾砚白?。
“接下来,你们要进行一场搏斗。赢得人?可以获得15枚贡献点, 输的人?则要扣除20枚贡献点。”
“搏斗方式为自由搏斗。时间不限。除了脸以外?,其他部位均可攻击。”
“失败以一方主动?认输为准。”
任九注意到?, 在他进来前, 顾砚白?就已?经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了。
难道?说, 他已?经参加了不止一场的搏斗?
这就是顾砚白?中午没有去餐厅的原因?
可是……为什么呢?他为什么要主动?加训呢?
就为了赢得这15枚贡献点吗?
可早上刷卡时, 他分明注意到?顾砚白?的卡上早已?有上万的贡献点了。
“九号, 戴上护具, 就可以开始比赛了。”
“哦。”
任九没有学过搏斗,但?是他不怕和人?打架。
从小到?大,因为他酗酒成瘾的老爹,他打过的架还少吗?
可是这一次,和往常不同。
因为对方是曾经帮助过他的朋友,他实在有些下不去手来。
顾砚白?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会打架吗?
自己该不会随便一用力,就将?他打得住院吧?
大概是任九犹豫的时间实在有些太?久了,一直低垂着头没有说话的顾砚白?忽然微微一笑。
随后?,趁任九尚未回过神来, 凌厉的拳风便已?呼啸而至,直扑面?门。
任九下意识地弯下腰,匆匆躲开这凌厉果断的一击。
好快的身手!
这不像是没有经受过训练的花拳绣腿。
任九顿时意识到?自己有些以貌取人?了。
“九号,现在起,我不再是你的室友十一。我是你的敌人?,只?有打败我,你才能获得贡献点,才能吃上晚饭。”
“如?果我没有算错的话,你今天中午吃的,应该是南瓜汤吧?价值5枚贡献点。”
虽然嘴里说着话,然而顾砚白?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收敛,他的右拳迅速出击,左腿也轻而快地扫过任九的膝盖。
任九以一个有些狼狈的姿势,有些别?扭地躲开了顾砚白?的攻击。
“是,但?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砚白?嘴角微扬,“自然是算到?的。餐厅里每样吃食的价格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难道?没有人?告诉你,我的价值便是过目不忘的大脑吗?”
“可你不是说,你的贡献点来自于你的画作?”
顾砚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聪明的人?自然学什么都会。画画又有什么了不起的?德智体美劳,我哪样都不差。因此,在这里,我才是你最强的竞争对手,九号。小觑我的话,会让你付出,惨烈的代价……”
顾砚白?的话音未落,攻势已?如?疾风骤雨般袭来。
他的动?作迅捷而精准,显然受过极为系统的训练,每一次出拳、每一次扫腿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招招凌厉直攻任九防守的空隙。
任九起初只?能凭借本能和街头打架积累的经验狼狈闪躲,身上很快被挨了好几下,火辣辣地疼。
但?很快,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他不再将?对方视为需要留手的“朋友”,而是真正需要全力以赴的“对手”。
他开始观察顾砚白?的节奏,发现对方虽然技巧精湛,但?体力似乎因为之前的战斗而有所下降,攻势虽猛,却少了几分持久力。
于是任九放弃了硬碰硬,转而利用自己更强的耐力和力量,采取缠斗的策略。
他硬扛下顾砚白?的一记侧踢,趁机猛地贴近,双臂如?同铁钳般死?死?锁住顾砚白?的腰,利用体重的优势将?他狠狠撞向地面?。
“呃!”顾砚白?闷哼一声,后?背重重地砸在垫子?上。
但?顾砚白?的反应极快,落地瞬间便曲起膝盖顶向任九的腹部,同时利用手肘试图击打任九的肋部。
任九吃痛,却咬紧牙关没有松手,反而就着倒地的势头,用全身的重量将顾砚白牢牢压制在身下。
两人?在垫子上激烈地翻滚、角力,汗水浸湿了训练服,粗重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
顾砚白?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总能找到?缝隙试图挣脱。
而任九则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凭借着一股蛮横的力气和不肯放弃的意志,一次次将?他的反抗压了下去。
良久,任九抓住一个机会,用一记近乎犯规的凶狠头槌撞得顾砚白?动?作一滞,随即他猛地发力,整个人?跨.坐在顾砚白?的腰腹之上,一条腿死死压住顾砚白试图屈起的双腿,同时一只?手臂横亘在顾砚白的脖颈前,形成了一道?坚固的桎梏。
顾砚白?挣扎了几下,却发现任九的压制如同磐石,难以撼动?。
他仰躺在垫子?上,胸口?剧烈起伏,汗珠从他额角滑落,滴进鬓角。
因为缺氧,他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色,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杏眼此刻微微眯起,里面?没有对于失败的恼怒,反而闪烁着一丝奇艺的光彩,紧紧盯着上方任九因为用力而紧绷着的脸。
任九同样气喘吁吁,此时此刻,正居高临下地望着被自己制住的顾砚白?。
两人?距离极近,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顾砚白?纤长的睫毛,感受到?对方呼出的灼热气息拂过自己的下巴。
顾砚白?身上那股淡淡的、混合着汗水和某种清冽气息的味道?充斥着他的鼻腔。
一种微妙的气氛在精疲力尽的对峙中弥漫开来。这不是你死?我活的仇恨,而是强者与强者之间经过全力搏杀后?产生的、带有血腥味的相互认可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惺惺相惜。
“认输吗?”任九的声音因为脱力和喘息而微微有些沙哑。
顾砚白?看着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艰难却依旧带着挑衅的笑容,声音同样低哑,“还不错。”
他没有直接认输,但?这三个字和已?经完全松懈下来的身躯,已?然是一种变相的承认。
任九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压制的手臂也下意识地松了些力道?。
就在这瞬间,顾砚白?猛地抬头,用额头轻轻撞了一下任九的额头,力道?不重,却带着一种亲呢的、如?同野兽间确认气息般的意味。
“下次,我会赢回来。”
顾砚白?盯着任九的眼睛,低声说道?,气息拂过任九的唇边。
好似一个无形的“吻”。
那股甜腻的气息好像又笼罩了任九,令他的意识愈发朦胧。
任九愣住了。
看着身下人?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他的心脏莫名漏跳了一拍。
他猛地松开手,有些慌乱地从顾砚白?身上爬起来,别?开了视线。
刚刚有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顾砚白?衣衫褴褛地俯下身,朝他爬来,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疯了——
真是疯了——
要不是场合不对,任九真想狠狠扇自己几巴掌。
裁判宣布了任九的胜利。
顾砚白?也坐起身,揉了揉被勒出红痕的脖颈。
他望着任九有些无措的背影,脸上的笑意逐渐转淡。
他知道?失败意味着什么。
他默默地站起身,一句话未说地离开了练习室。
离开练习室后?,他跟着过来接他的教养嬷嬷来到?了另一个房间。
在那里,他被人?按着,洗头发、剪头发、修理过长的指甲。
“真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怪不得院长如?此重视。”
他听到?那些人?如?此吹捧他。
看着镜中的自己,任九先是挑了挑眉,随后?,又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怎么看,怎么都很平平无奇。
他觉得自己甚至都还没有顾砚白?长得好看呢。
“他会被卖上一个好价钱的吧?”
“肯定会。像他这种长相,肯定很受大人?物的欢迎。”
“你们猜,他会被拍出多少万的高价?”
“多少万?我看至少得千万起步吧!”
拍卖?他会被参加拍卖?!!!
听到?这里,任九不由得浑身一颤。
这还是孤儿院吗,这分明是贩子?窝才对吧!
逃离!他一定要想办法尽快逃离这里才行!
顾砚白?呢?顾砚白?知道?孤儿院的真相吗?
望着身后?越说越大声的教养嬷嬷们,任九趁其不备,快速逃离了房间。
他跑得越来越快,直到?一抹黑影挡在了他的面?前。
“九号,你这是要跑到?哪里去?”
“我要……我要离开孤儿院……”
任九气喘吁吁地说道?。
“是吗?”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任九这才回过神来,他充满惊愕地抬起头,正对上顾宏济冰冷的双眼。
“我不知道?你都偷听到?了什么,但?是现在,你只?能给我乖乖待在这里,哪里也不准去。”
顾宏济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玻璃瓶,随后?,他打开瓶塞,凑近任九的鼻尖。
只?感觉到?一股异香钻进鼻腔,又甜又腥,任九先是咳嗽着掐着脖子?想要呕吐,但?很快,他的双眼渐渐涣散,四肢也无力地垂下,好像丧失了自我意识的傀儡娃娃。
顾宏济望着任九,深深叹了口?气。
“太?过聪明,有些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你说我说的对吗,我亲爱的儿子??”
顾砚白?不知何时正站在顾宏济的身后?,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他抿了抿唇,并没有出言表态。
“九号已?经不能为我们所用了。砚白?,他和你之间,只?能留下一个。我早就说过了,是你太?过心软。”
“父亲,您不是已?经用‘魔药’控制住他了吗,他很快就会忘记今天发生过的事的。我保证,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而且,今天的事情,难道?不是因为那些教养嬷嬷的失职导致的吗?他的能力您也见到?了,他成长得比孤儿院里的所有人?都快,他会成为您手下,最快的一把刀,相信我。”
“哎——砚白?,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心软。罢了,既然是教养嬷嬷的错,我就再给他一次机会。”
顾宏济叹着气离开了空无一人?的走廊。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顾砚白?才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任九的肩膀,冷声道?,“喂,别?装了,你还要在地上躺多久。我知道?,你并没有吸入多少的魔药。你从一开始就偷偷屏气了,不是吗?”
任九缓缓睁开眼,看向天花板。
“顾砚白?,你究竟是什么人??顾宏济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我和你之间,只?能留下一个?你当初之所以接近我,究竟抱有怎样的目的?什么朋友,我看都是狗屁!”
“你——”
顾砚白?眼眶泛红,显然是被任九的话给气得不轻。
“我承认,我当初接近你确实是有目的的。我也承认,当初我对你抱有敌意。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任九,你已?经来爱心孤儿院一天了,这一天里,你都经历了什么,你有仔细想过吗?”
“我只?能告诉你,我和你一样,同样生活在地狱里。”
-----------------------
作者有话说:顾砚白的视角也会写的,为了保持观感(因为作者之前发现双线并序写得太乱了,导致读者宝宝们经常要跳章观看,以后不搞了,抱歉宝宝们),所以会接在陆久视角后面写。这样大家一口气看完,也不会觉得乱乱的。
两人就这样一直耗着,来到了晚上。
因为任九下午在练习室中获胜,因此, 他?的餐卡上现在多?了15枚贡献点,令他?得以?勉强饱腹一顿。
在离开餐厅的时候,他?再次得到了一颗药丸。
这次的药丸和早上时不?同,没有那股甜腻的香味, 看起来不?是“魔药”。
他?将药丸塞进嘴里, 随后?,大?口地灌下了满满一杯水。
在张开嘴经过仔细地检查后?, 他?再次熟练地将药丸从?口中吐出,塞进口袋中。
十号恰在此时经过他?的身边, 似有若无地轻声呢喃道, “放心吃吧, 吃不?死人的。不?是毒药, 而?是给你助眠用的。”
任九被十号突如其来的声音猛地吓了一大?跳。
他?扭过头,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会?主动?和自己说话。
谁料, 十号像是能读懂任九的内心一般,别过脸,目光灼灼地看向任九,询问道。
“你下午是不?是去练习室了?”
“这你都知道……”
任九对十号愈发警惕起来。
十号嗤笑一声,“因为你的贡献点增加了十五点。唯有自由?搏击增加的贡献点是15。你赢了谁?十二号还是十五号?”
十号口中的十二号和十五号都是女生,显然在十号眼中,任九的能力和女生没有什?么区别。
“是十一号。”
“十一号?”
十号那双总是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次讶异。
他?停下脚步,彻底转过身,正对着任九, 上下仔细打量了他?一番,仿佛要重新评估这个新来的九号。
“你真的赢了十一号?”十号的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但?更多?的是一种探究,“在自由?搏击里?”
任九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
十号沉默了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快速计算着什?么。
随即,他?嘴角扯出一个极淡、几乎看不?出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点冷意,又?有点了然。
“有意思?。”十号低声道,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任九说,“他?居然会?输给一个新人……”
他?往前凑近了一步,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的提醒。
“小心点,九号。十一号那个人,很危险。他?从?来都不?会?做无意义的事。他?输给你,未必是真的输。”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任九不?明白,经过一天多?的相?处,他?并不?觉得十号是个多?么乐善好施的人。
“因为刚才在餐厅里,我?观察到,你眼中对他?的信任,消失了。我?想?,你应该发现了一些秘密吧,有关于他?的。我?猜的对吗?”
任九沉默地低垂下头,不?知道是否该承认。
他?想?,顾砚白是顾宏济之子的事在爱心孤儿院中应该是个秘密,否则,作为院长之子的他?,应该是众矢之的才对。
十号观察着任九细微的表情变化,笑了。
“看来的确如我?所想?象的那样,你发现了一个很大?的秘密。相?信你也看出来了,我?和十一号私底下并不?是很对付。如果,你愿意将秘密卖给我?,那么,我?愿意为你提供庇护所,保你在孤儿院中安然无恙。你觉得,这个交易,如何?”
十号的能力很强,若是能依附于十号的话,任九便无须再过上成天担心受怕的生活。
但?是,他?细细琢磨对方的话,总感觉到奇怪。
是了,交易。
向来单打独斗的十号会?主动?和人做交易吗?
还有,秘密,贩卖秘密,也不?是他?这种真君子乐意做和见到的事情吧?
整个孤儿院里最喜欢和人做交易以?及分享秘密的,不?就是他?的双生子室友,五号吗?
想?到这里,任九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拉开了与“十号”的距离,眼神锐利地审视着对方脸上那抹看似冷淡实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的笑容。
“你不?是十号。”任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笃定,“你是五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