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皇上去开歼星舰啦by沸反盈天
沸反盈天  发于:2025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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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引?冲上山?”李征西眉头皱得死紧,觉得陆烬轩在说废话,语气一下就冲了起来,“上回一战苗偏将还没上山就伤亡惨重。上差要是没办法?就别浪费时间了。”
“呃,白大人?,啥叫反斜面啊?这不就是对过儿山头吗?”旁边的士兵挠头的挠头,探脑的探脑。
陆烬轩没回应士兵,只?对李总督继续说:“如果按一门炮需要一个观察定位员、一个操作手、一个填弹手的配置来算,他们可操作的炮门数不超过五门。他们的火力有限。所以必须和苗偏将他们面对面打阻击。”
“对方的操作精度极低,否则我方死亡和伤员人?数比现在高,以至于?全歼我方。基于?此?,我方一百人?配备步枪,分三个梯次向山上发起冲锋,第一梯次三十人?,十人?一队。第二梯次三十人?,跟在第一梯次后方,拉开一百米距离。第三梯次做后备团。。”
其他人?:“?”
陆烬轩:“从三条不同路线山上,尽量穿越树林,树木遮挡视线,也能挡威力小?的炮弹。”
其他人?:“??”
陆烬轩:“我亲自带队,在第一梯次山上。山上之后我们会把敌方的人?尽量逼到预定位置,届时你们在对面山上开火。”
李征西霍地一下站起来:“什么?!”
其他人?:“白大人?你在说啥啊?”
“纸上谈兵!书生之见!”李征西失望极了。本?以为是天纵英才,结果是自以为是。“你还要亲自上?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巡抚聂州,是替皇上来赈灾的!!!”
陆烬轩依旧冷静,“我会把握距离跟时机,通过火力接触保持与对方的距离,并且由?我这边发射信号,你们再开炮,我会及时带队脱离战斗,不会被?自己人?炮弹砸中的。”
李征西已然不耐烦细听,“别胡说了。”
帝国元帅折腾半天就提出这种不切实?际的计划?
人?家又不是傻子,怎么被?引到预定位置啊?何况山上有植被?遮挡,那什么红衣大炮靠着?铁球弹连树冠层都砸不穿。
陆元帅接着?又说:“既然你不同意?这个,那就换别的。给我五十个人?,五十条步枪,我带人?悄悄摸上山,直接端了对方据点。你们还是带炮上对面山,不过不到山顶,大概在这个高度。”
他将一块石头压在地图上说,“炮也好,弓箭也好,务必封锁山南面和这条谷道。北面临近邻县,通知邻县召集人?,在我们攻击的同时聚集到山下,伪装出聂州军围攻的架势,动静越大越好。”
李征西脑子一懵,下意?识顺着?他思路问?:“匪寇误以为北面是我军,搬出炮打他们怎么办?我不能教人?白白送死!”
陆烬轩:“……”
现在陆烬轩也觉得李总督脑子可能不大好了,“北面声?势大说明敌人?多,南面没有动静,傻子才去打北面。东西两?侧山体陡峭,不到绝境他们不会选。”
“声?东击西!”李征西终于?转过脑子,“可对面非要走北面呢?声?东击西可不是什么稀罕计谋。”
陆烬轩沉默了,终于?放下了他的地图,他站起身,皱着?眉道:“炮有射程,你们不是会放火吗?制造浓烟,人?离远点就行了。”
打仗不是下棋,不是按部就班。优秀的指挥官应当因地制宜,临场应变。启国军队的兵员素质和弹药存量根本?无法?执行复杂的作战计划。而计划越简单,越具有操作性。
陆元帅应该了解这点,不应该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说着?自己叹起气来,一副没办法?了的无奈口吻:“我知道了,这种程度的计划也无法?执行。”
不同的方案,越是复杂的,越是依赖于?整支队伍的能力,依赖团体的力量。陆烬轩在其中需要付出的战力越小?,战斗参与度越低。
李征西官拜一省总督,熟读兵法?,从军多年,作战经验丰富,他一听就知道这两?个方案都是纸上谈判,天方夜谭,几乎没有操作性可言。
所以这些并不是说给他听的。
争论的目的并非只?能是说服对方。
说服一个与你意?见相?左,并据理力争——拥有明确且坚定立场的人?非常难。而说服旁观者?就不一样了。
陆元帅在议会跟议员扯皮时从来不指望说服反对者?。政客们很少把时间浪费在说服反对者?上面,甚至也不会关注己方的支持者?,他们只?会将精力投注于?拉拢立场不坚定、左右摇摆的那群人?。
他们寻求支持者?,不是寻找志同道合者?,仅仅是要得到支持——选票本?身。
陆烬轩讲得天花乱坠,故意?搞得花里胡哨,什么梯次冲锋啊、在高地建火力点啊,再时不时夹杂启国人?听都没听过的军事术语,都是讲给旁边这些士兵们听的。
否则他为什么不跟李总督找个帐子商议?
谁家将军元帅搁士兵堆里坐下就聊作战部署的?不怕走漏消息?不怕一言不合吵起来了让下面士兵看笑话?
陆烬轩故意?当众引着?李征西聊这个,首先便是激起对方的火气。在最初的分歧中,对方大着?嗓门的一吼正式吸引了周围休整的众士兵注意?和好奇。
然后是双方的据理力争,逐步进?行到陆烬轩诱导思考,塑造自己英明的形象,唬住大家后才是“炫技”。聂州军个顶个文盲,连将军级别的都不一定熟读诗书,何况底下士兵?
陆烬轩用这些“高深”的话术洗脑众士兵。
大家听不懂,要么根据李征西的态度认为他在胡说八道,要么觉得他厉害。
而大家将如何想取决于?他在接下来的争锋中能否占上风,取决于?他是否能压制住李征西。
“我还有最后的方案。”陆烬轩将手按在腰间,他的腰带上插着?一支手枪。
大家都随着?他的动作注意?到了它。
这把枪是陆烬轩仗着?巡抚身份从聂州守军武器库里强行要来的。李总督不想得罪人?太狠,懒得费口舌,一把枪送也就送了。何况人?家口称用来防身,聂州如今的情况确实?混乱,给他是道义。
“我带二十精锐,配二十条步枪,每人?六十发子弹。夜晚上山,找到对方窝点,黎明偷袭。我认识上山的路,其他人?只?管跟着?我走,开打后见人?就杀,其他什么都不用考虑。”陆烬轩用锐利的目光直视李总督。
“你在说痴话?”李征西如同在看一个不可理喻的人?,“二十个人?,哪怕是偷袭怎么打得了几百号人??你前面才承认消息有误,清风寨可不止三百人?!别胡说八道了,我这就下令调兵,等调集到一千人?再做打算。”
聂州总督不欲再和人?玩什么打仗游戏,扭头就要召传令兵来,忽闻身侧卫兵惊呼。
“部堂!”
李征西回过头。
“砰——”
转轮枪巨大的响声?震耳欲聋,引发李征西一阵耳鸣。
陆烬轩盯着?他身后,慢条斯理拨动转筒道:“六十米,一只?鸟。”
众人?愣神。
前天才和陆烬轩一起洗衣服唠嗑的一个小?兵猛地醒神,拔腿跑向李征西背后几十米开外的树丛,众人?只?透过草木空隙隐约看见他弯着?腰在地上寻摸什么,没一会儿小?兵手里拎着?个东西狂奔回来。
“部堂!是鸟!真的打着?了!是只?小?雀儿!”小?兵脸上满是震撼,目光灼热地望着?陆烬轩。
年轻气盛的年轻人?最是慕强。朝廷给聂州军配了百十条步枪,为了给这些枪配对上合适的人?,李征西在军中做过选拔,枪是什么,有多难使大家心里都有数。
而这位从京里来的文官起手瞬发,竟能精准打中五六十米外树上一只?小?麻雀?!
这是怎么做到的?
太厉害了!
陆烬轩波澜不惊,将枪收回腰间。
人?类当然做不到。
不用瞄具零帧起手?
当然是因为陆元帅用了精神力辅助瞄准啊!
他也不是抬手就打,而是先用精神力观测,确定了目标,判断射击角度后才动手的。
生存于?虫族盘踞的星系,与虫族和星兽争夺生存资源的星际人?演化出精神力,就是为了战斗。
“大家不要误会。”陆烬轩勾起嘴角,褪去了温和的假象,杀戮锻造的骨血里渗出透骨的杀伐之气,“我不是文官。我也是从战场,从尸山血海里爬起来的。”
陆元帅的发言震撼人?心,他的笑令人?脊背发凉。
“李大人?,清风寨匪徒企图抢劫赈灾银,这不是剿匪平叛,是追缉罪犯,这事归我管。你部——聂州守军必须听我命令。”陆烬轩不看李总督了,偏头看向其他人?,“整队,自愿原则,愿意?跟我今晚上山的人?自己出列。”
众人?不敢起来列队,也不敢不理陆烬轩,一个个犹犹豫豫把视线投向李总督。
低头望见一张张犹疑的脸孔,李征西骤觉心上压了块巨石,呼吸间的空气仿佛是黏稠的,难以吞吐。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终于?明白了!
陆烬轩今天真正与他争的不是如何剿匪。
是话语权,是在士兵心目中的权威。
当他亲手带的这群兵因为陆烬轩的命令而露出犹疑时,当大家把他和陆烬轩同时放在称的两?端,开始思考应该听谁的话、要不要听陆烬轩的话时,作为聂州军总督的他就已经输了。
他沉默着?看向今日?争论的胜者?。
陆烬轩冲他挑眉而笑,“大家好像不太信我。没关系,我可以立军令状。这一战不能端掉清风寨,我把命留在聂州。”“好!”
“白大人?真汉子!”
兵众哗然,拍手起哄,除了亲信卫兵,众人?根本?不再顾及总督。
李征西心如坠石。
日?暮之时,陆烬轩率二十勇士整装出发。
夙夜潜行,陆烬轩不让大家负重太多,一人?一条步枪、一把刀、六十发子弹,不戴护甲,尽量轻装行动。
陆烬轩将二十勇士带离大部队,临入曲盘山前,他严肃地对他们说:“信任我吗?”
出于?自愿跟陆烬轩来的人?即使不信任他也不会故意?抗命。
大家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你们应该信任我,我不是什么钦差,我是你们的战友、兄弟。我们一起上战场,执行任务,只?有我们互相?信任,互相?扶持才能一起活下来。我在前面带队,把后背对着?你们,我不防备你们把枪口对准我。请你们也要相?信我的眼睛,相?信我的判断和指挥。”
“我、我们当然相?信白大人?你。”
“其实?我就是想建功才跟着?来的。要是真成了,我活着?下山,我也要当个百夫长。”
“没志气!就咱们这功劳,够当千户了!”
“嘿嘿。”
“我没想那么多。我没读过书,听不懂那啥兵法?,之乎者?也的东西。但我听白大人?讲的,觉得特别在理。总督大人?说行不通应该有他的道理吧。我是不懂啦,我就觉得白大人?也没错。”
陆烬轩扫视众人?一圈,“那么从现在开始,你们只?能听我的命令,我说走就走,我说停就停。不要问?为什么,不要擅自说话。我命令谁开口再开口。明白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然后才不整不齐回答:“明白明白!”
陆烬轩冷脸皱眉:“不整齐。只?用回答‘明白’。小?声?说话,重来一遍,明白吗?”
“明白!”
“很好。现在列队,按身高从高到矮,排成一列纵队。”
李总督带兵讲究军纪,列队这事大家熟,一下子就列好了队伍,二十个面对陆烬轩竖着?站成一列。
“队首过来。”陆烬轩把排队首的人?喊到面前,凑到人?耳边低声?交代,“我接下来的话你一字不差,耳贴耳传给后排。上山之后,不要私自开枪。我左手打手势,就是偷袭。我用右手,就是用枪。队尾到我这里复述。”
士兵两?眼发直,摸着?脑袋回队伍。
没有经过训练的众人?哪可能头一次就准确完成这种模式通讯。而且陆烬轩不止让他们传话,连手势也要一道传。大晚上的,大家点着?幽暗的煤油灯,在树林子里边喂蚊虫边窃窃私语。
“……左手是头,用右手就是抢?”
“左手是偷人?,右手是抢人?!”
“左手是偷袭,右手就是枪!”
“左手打手势,就是偷袭。我用右手,就是用枪。队尾到我这里复述!”
折腾了好一会儿,队尾士兵终于?经过同袍们五花八门的口音障碍,正确复述了陆烬轩的命令。
经此?一遭,“服从白大人?命令”像钢印一样深深烙在二十个人?脑子里,同时这二十个临时凑成组的人?也把前后的队友认熟了,掌握了一定的与队友沟通的方法?。
至此?,陆烬轩的准备工作才算完成。
二十个人?。
足以撬动五千人?的聂州守军。
黎明之晖光穿破云海,天空一点点被?晨曦照亮,阳光渐渐洒满大地。
旭日?东升,枪声?断断续续响彻曲盘山。
其间夹杂几声?炮响。清风寨的房屋倒塌,烟尘之中是匪寇的惊呼、惨叫。
陆烬轩带着?二十个刽子手,不断挥动恶鬼的屠刀,收割着?一条条同类的生命。
无论清风寨的人?如何奋力反抗,拼命搏杀,却杀不死任何一个恶鬼。
在持续的单方面杀戮中,清风寨仍活着?的人?快疯了。
“不是人?!他们不是人?!”
“救命啊……不,饶命啊!我就是安平县百姓!我不是土匪!不要杀我!!”
清风寨的许多人?原本?是附近百姓,其中多少人?是活不下去才落草为寇?他们贪生,他们怕死,他们哭喊着?扔掉武器投降。然而等待他们的不是止戈,而是残酷的死亡。
又一次炮弹落下,击中了一间屋子,跟着?接连数声?爆响。原来这次击中的是清风寨存放武器的库房,引发了弹药殉爆。
所有人?被?这接连几下爆炸炸懵了,搞不懂是怎么回事。
爆起的烟尘一副遮天蔽日?的架势,战场中的人?视野受遮蔽,连树上的众士兵都暂时停火,懵了一会儿才继续开火。
陆烬轩在战斗打响之初,趁敌方慌乱应战,忘记继续对弹药库守卫时闯进?去带了一门炮和三枚炮弹出来。
打完最后一枚炮弹,陆烬轩弃炮迅速爬上一个高点,取下背上的枪开始点射,硬生生把步枪用出了狙击枪的效果。
战场上,枪的用法?不是瞄人?点杀,而是交叉射击,形成火力网,对敌人?前进?冲锋造成阻力。
不用指望聂州军的士兵能拿步枪打出什么火力网,他们的任务是在一侧吸引和牵制敌方,给陆烬轩创造机动的空间和时间。
如果李征西同意?配合,陆烬轩可以用类似的办法?把敌方引到预定位置,让红夷炮一展杀机——用小?股火力骚扰,诱导敌方追击,直至落入陷阱。
每人?六十发的子弹转眼就打完了。二十勇士停了火,枪声?不再响起。他们咽了咽口水,从树上爬下来。
接下来短兵相?接,才是硬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在一片惨嚎声?下,清风寨所有存活的人?已经彻底失去战斗意?志,男人?、女人?和孩子互相?搂抱着?,在鲜血和硝烟中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对普通百姓而言,能活着?,谁又想死呢?
二十勇士提着?刀,面面相?觑。放下了枪,与这群抛弃武器后与他们并无不同的人?面对面,他们手里的刀仿佛瞬间重逾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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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注】防杠:
1.开了挂,但没完全开。开机甲机械降神爽是爽,但太空了。搞个人英雄不能使军队信服,优秀的指挥,战役的胜利才能服人。就是说,打仗不是一个人的事。机甲战舰是陆哥底牌,得留着。
2.迫击炮在一、二战时期列装,105到160毫米以上多种口径款式,射程400~5500米。(百度百科)
3.没有说古代兵法不好的意思。像《孙子兵法》,主要讲战略思想,是一种军事思想,是基于人类心理。战略思想可能不会过时,再过几千年还有用。但战术会随着武器等因素而迭代。比如一战前歪果人的线列阵,搁重火力面前≈排队枪.毙。再比如YXH口里号称震惊世界的海湾.战争,伊方地面是坦克为主的机械化部队,(忽略掉伊方高层被高度渗透只谈打法),阿美用侦察机加电子吊舱就探到了伊方地面防空雷达位置,然后直接上攻击机拔掉雷达和指挥塔,直接废了伊的防空。这是信息化部队。纯论战术,就是信息化对机械化的降维打击,机械降神。
陆哥读书学的是他们帝国的《现代战争理论》,这门课不教孙子那种战略思想,教的是如何使用星际武器打星际时代的仗,简单说就是学战术打发的。
4.李总督水平很高,他就输在信息差和情报上,他没掌握到清风寨有迫击炮的情报。按他的调兵围山是对的,稳扎稳打,伤亡最小化。陆哥是鹰派,不光指政治,他指挥风格也很激进,能偷袭他就不会打堡垒战,能对垒他就不会等对面先动手。

第82章
“公子公子!安平传消息来, 咱们爷打了?大胜仗!!”夏公公满面红光,兴高采烈跑进粥棚。
白禾正同军师一道巡察东郊赈灾情况,军师就在白禾旁边, 闻讯十分惊讶。
“可是安平传来捷报?剿匪之事已成!”丹枫急切问。
夏迁尴尬地看她一眼, 随即瞧向白禾。
白禾微微颔首。
夏公公这才答道:“是,剿匪的事成了?, 那清风寨被连根拔了?, 余下的土匪全被拉到安吉县衙关着, 聂州布政使已传信按察使亲自来审!”
“那部堂大人呢?”问完丹枫才觉不妥,同时回过?神来。
若是安平传来的捷报, 为什么?是由夏迁来报讯, 而不是军中的传信兵?
这捷报究竟是谁发给谁的?
她不由得暗暗打量夏迁, 联想到跟着钦差一道来聂州的锦衣卫, 忽然心惊。她忙按捺心绪主动回避。
白禾也未在粥棚停留, 当即带着夏迁及侍卫回到县衙厢房。
夏迁将?一张折起来的纸呈上。
白禾取来一看, 原来是锦衣卫的呈报。
“公子, 爷取得大胜,合该庆祝。据凌云的消息,爷今日就随军回安吉,咱是不是得准备准备, 庆贺爷凯旋?”夏公公喜气洋洋问。
白禾念着呈报上的消息,“清风寨死亡一百六十一,被俘一百五十六人。”
夏公公:“?”
白禾瞥向他:“爷说过?,他此次的目标是剿灭清风寨,缉拿首寇,从者尽诛。目的未达,还不到庆祝的时候。”
夏迁:“这……可胜仗就是胜仗, 便是咱们不庆贺,他聂州军也是要犒军的。”
将?陆烬轩那番关于战争战略目标的说法?听进心里的白禾默然,旁人不懂,对于陆烬轩来说这份战报结果远未达到其制定的目标,所谓的胜利也只是局部的、阶段胜利。
所以?这不是“大胜”。
白禾学东西很?快,他这便学会了?用?陆烬轩的思维方式看待这份战报,可其他人不理解。
于是这成了?他与陆烬轩之间的小?秘密。
白禾折起纸,交给夏迁道:“将?爷带兵剿灭土匪的消息传扬开去,安吉县内百姓,东郊灾民,乃至周边乡村,全都该知道。”
夏迁不知道其背后的考量,却也觉得这般喜事合该昭告天下,让全天下都知道他们皇上天纵之资,初次带兵就成功剿灭一伙匪寇,打了?场聂州军中正儿八经的将?军都没?打赢的仗。“公子,是否也向京里知会一句?”
既然要在聂州宣扬这事,消息迟早传到京城。
白禾说:“自然。向内阁发一封战报,好教内阁知道,爷之用?兵如神。还有,去信司礼监,让朝廷嘉奖聂州军剿匪,为民除害之举。要拿出真金白银的奖赏来给这次剿匪的士兵,抚恤阵亡将?士家属。”
夏迁面露恍然之色:“是!”
朝廷是该嘉奖嘉奖,以?证皇上剿匪为民除害之德。
夏公公毫不迟疑,立马去办。全程没?想过?他凭什么?要听区区一个侍君的指示。
嗐,这还用?想吗?有眼睛的都看得到白禾有多得宠,皇上对他有放纵。白禾都给皇上塞进司礼监跟着大太?监学批红了?,下这点命令算什么??
翌日傍晚,军队开回安吉南郊营地,总督李征西留下一支卫兵守营后便给其余人放假,放众人出营作乐。军师得到消息急匆匆出城,寻到李征西。
“部堂,我观那钦差白禾非是寻常人。”丹军师忧心忡忡说。
李征西愣了?下,反问:“何出此言?”
“你可注意到他身边那个面白无须的随从?”
李征西点头。
“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子……”丹枫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会生?得如此?”
李征西稍作沉默,回答:“太?监,或女扮男装。”
女扮男装的军师一顿:“我认为这不是一般的太?监。我在这边未收到安平的消息,可昨日一早他就向白公子传安平那边的捷报。我怀疑这消息是通过?锦衣卫传递的,这公公权势不小?。部堂去了?安平没?看见,其对白公子恭敬极了?。”
“便是一般的太?监,在外头如此伺候一个人喝茶用?膳,那人的身份不是宫里的,也得是王公贵族、皇亲国戚。”她紧张的捏着手指,急切道,“当今可没?有姓白的公卿。那么?这个奉旨赈灾的白禾……究竟是何人?”
“白家兄弟是假。”李征西心下骇然,回想起兵部行?文及京中来信字里行?间所透露的意思。
丹枫道:“白大人莫不是今上的弟弟,康王爷?”
李征西沉吟:“若真是康王,则不可小?觑。你不知道,他枪法?奇准,声称也是打过?仗的。”
李征西分明算得上是封疆大吏,居然不认得皇帝也是一桩巧事!都赖真正的皇帝不理政务,常常不上朝,李征西没?做总督前?没?几回机会面圣,面圣也不敢抬头直视天颜。几年过?去,他对皇帝的样貌一点印象都没?了?。
任总督之后,他还没?回京述过?职,便更没?机会面圣了?。连陆烬轩都惊讶于他不认识皇帝,隐瞒身份没?想到连聂州总督给一起瞒了。
“据我所知,康王爷庸庸碌碌,空有一张好皮囊。”丹枫眼神闪躲,撇开视线方接着说,“罗阁老和其他阁老都对其评价不高,甚至不如皇上。况且他与皇上虽是兄弟,可皇上对他向来冷淡,怎会突然封他为钦差来聂州?”
李征西震惊到语无伦次:“只带二十人便敢星夜进山,闯土匪窝的人绝非庸材,而且他赢了?。苗偏将?都兵败曲盘,他仅凭二十人就赢了!他对战场的观察、对形势的判断,说是天纵英才也不为过。且有勇有谋,绝非池中物。”
丹枫惊诧不已,没?想到自家总督对此人的评价如此之高,“如此又不像是康王爷了?。康王若有这等才能,皇位又怎……”
“丹枫!”李征西低声喝止,“慎言。”
丹枫猛地捂住嘴。
李征西沉默地在帅帐中来回踱步,半晌才道:“不论这白禾是何人,我聂州军也已被扯进泥潭了?。”
丹枫惊疑。
“此人来聂州,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要的不是赈灾之功,而是要我聂州守军本身。”
丹枫咬了?咬唇问道:“可要去信京城,说与林阁老……或是兵部?”
胆敢女扮男装混入聂州军做军师的丹枫身份必然非同寻常,她的真实身份是罗阁老之孙女,已死的先皇后之侄。而罗阁老是兵部尚书。
军师尚未出阁嫁人,此前?一直养在深闺,没?进过?宫,所以?她不认识皇帝和康王的模样,却又对京城的事有一些了?解。
她本因逃婚而离京,现如今做了?聂州军军师,与李总督私交甚密,罗阁老早就放弃了?原本的想法?,顺其自然,就是哪天她对家里说要嫁给李征西,罗阁老也只会敲锣打鼓把她嫁了?,以?拉拢隶属清流的李总督。
“暂且不用?。”李征西自有考量。
这个时候去信京城,把陆烬轩的真实目的捅到清流和罗党各自的首领那里,无异于明确站队——在没?弄清陆烬轩的身份前?就确立自己的立场,他得到的不一定是来自清流或罗党的帮助,相反会将?自己彻底置于棋盘上,变成他人对弈的棋子、乃至弃子。
“以?不变应万变,走一步看一步吧。”李总督叹息道。
丹枫说:“聂州这边的消息早晚要传回京城,罗阁老跟林阁老那边终归是要……”
李总督摇摇头:“我不想卷入党争中,就不能主动提,给他们递话头。不知者不罪。军师,少言、不言。”
丹枫:“……是。”
陆烬轩一回到安吉就直奔县衙来找白禾。临进厢房门前?,他对前?来迎接觐见的锦衣卫说:“你们马上去安平,帮凌云看守一个人。”
说完陆烬轩就推门进屋,迎面却看见白禾杵在门后。
“哥哥!”白禾浅笑着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喜形于色。
陆烬轩脚步一顿,颔首关门,然后目不斜视走向放着白禾衣物的箱子,掀开箱盖从底部拎出一只小?箱子。
白禾微怔。眼看着陆烬轩打开那口小?箱子,从中拿出他不认识的东西。
白禾知道自己的行?李中莫名?多了?一口箱子,他也知道这是陆烬轩在亲自给他收拾行?李时藏进去的。但他没?有碰过?它,没?有试图打开它。
并非出于信任——这可论不上信不信任。为陆烬轩打掩护,帮助其掩饰身份本就是他们的交易。
白禾不敢逾越,仿佛打开了?箱子就是打破了?两?人间的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根本无法?打开陆烬轩的箱子。
经过?指纹解锁,陆烬轩打开医疗箱,取出清创药品和粘合伤口的胶水,利落地脱掉衣服,处理身上因在曲盘山的战斗而崩裂的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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