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的“我”,不过是凭着本能去喜欢,去索取,像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如何去抗衡那个早已将爱意刻入灵魂的……自己?
最后,白瓷发出一声极轻极冷的笑声,那笑声里充满了自嘲和彻底的了悟。
他抬起头,看向霍骁,眼神里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激动和委屈,只剩下一种近乎虚无的平静:
“先生现在……还想让我恢复记忆吗?”白瓷轻声问,带着最后一丝试探,或者说,是确认,
“你就不怕……‘他’回来之后,继续演着各种各样的戏码骗你?”
霍骁看着白瓷这副模样,心脏微微抽痛,却又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柔软。
他浅浅勾唇,那笑容里带着无奈,带着纵容,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早已无法自拔的沉溺。
霍骁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白瓷的脸颊,声音低沉而笃定:
“你不是很清楚吗?” 他的目光如同深潭,将白瓷牢牢锁住,
“无论他演什么,骗我什么……”
“我都甘之如饴!”
“甘之如饴!!”仅仅四个字,彻底碾碎了白瓷所有的挣扎和不甘。
白瓷扯出一个无比苦涩,却又仿佛释然了的笑容。他踮起脚尖,伸手环住霍骁的脖子,仰头,将一个带着泪水的咸涩、却又无比虔诚的吻,印在了霍骁的唇上。
这个吻不带有任何情欲,更像是一个告别,一个仪式。
一吻结束,他靠在霍骁怀里,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斩断退路的决绝:
“先生……”
“记住现在的我,好不好?”
“就今晚。”
“明天……”白瓷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颤抖,
“明天,我就把‘他’……还给你。”
第147章 我回来了
白瓷主动吻上霍骁的唇,不再是之前的试探或挑衅,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虔诚和深入骨髓的不舍。他的吻技依旧带着些生涩,却无比投入,仿佛要将自己的灵魂也一并渡过去。
霍骁本能的回应着这个吻,动作间充满了占有和怜惜,仿佛要将怀中这个人揉碎,融入自己的骨血里。
这一夜,卧室内弥漫着浓烈到化不开的情欲与哀伤。
肢体交缠,喘息交织,每一次碰撞都像是最后的狂欢。
白瓷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主动,都要热烈,他像一只扑火的飞蛾,贪婪地汲取着霍骁的体温和气息,仿佛要将这一切刻入灵魂深处。
霍骁纵容着他的一切,用更深的占有和缠绵回应,试图用身体的连接来填补那道记忆的鸿沟。
直到窗外天际泛起鱼肚白,激烈的云雨才渐渐停歇。
霍骁终究在极致的疲惫和精神的松懈下,沉沉睡去,手臂却依旧占有性地环着白瓷的腰,将他牢牢锁在怀里。
白瓷却强撑着精神没有睡着……
他静静地躺在霍骁的臂弯里,听着耳边均匀沉稳的呼吸声,在朦胧的晨光中,贪婪地凝视着霍骁沉睡的侧脸。
白瓷手指极轻地描摹着霍骁的眉骨、鼻梁、唇线,仿佛要将这张脸的每一个细节都烙印在心底。
许久,他才小心翼翼地挪开霍骁的手臂,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如同一个幽灵般走进了浴室。
白瓷打开灯,刺目的光线让他微微眯了眯眼。
镜子里映出他此刻的模样——脸色带着情事后的绯红,眼尾犹存媚意,锁骨和胸口遍布暧昧的红痕,这些都是今夜疯狂的证明,是属于“现在”这个他的印记。
他从隐秘的角落取出那颗早已配制好、却一直犹豫是否要吞下的药丸。
乌黑的药丸在他白皙的掌心滚动,散发着淡淡的苦涩气味。
白瓷抬眼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复杂,带着一丝嘲弄,一丝不甘,还有一丝……认命般的释然。
他对着镜子,无声地低语,仿佛在与那个即将归来的灵魂对话:
“白瓷……” 他念着这个名字,既熟悉又陌生。
“你醒来后……”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自己锁骨上的吻痕,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挑衅和落寞的意味。
“会不会介意……我替你,睡在了先生的怀里?”
镜中的影像沉默着,无法给他答案。
白瓷不再犹豫,仰头,将那颗决定命运的药丸,和水吞下。
苦涩的味道在口腔和喉咙里蔓延开,带着一种终结般的决绝。
白瓷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然后转身,走回卧室。
他重新爬上床,如同之前无数次那样,依偎进霍骁温暖宽阔的怀抱里,寻找到一个最舒适的位置,将脸颊贴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令人安心的心跳声。
白瓷闭上眼睛,感受着药力在体内缓缓化开,意识如同退潮般,一点点变得模糊。
(先生……再见了。)
(或者说……)
(“我”,回来了。)
早晨的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终于晃醒了沉睡的霍骁。
他下意识地收紧手臂,将怀里温软的身体搂得更紧些,才慵懒地瞥了一眼床头的腕表——竟然已经十点了。
霍骁低头看着怀中人的睡颜,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柔和的阴影,鼻翼随着呼吸轻轻翕动,他心头软成一片。
他轻轻吻了吻白瓷光洁的额头,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和满满的宠溺:
“小白,该醒了……你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饿不饿?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好不好?”
霍骁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带着令人安心的频率。
白瓷迷迷糊糊地蹙了蹙眉,浓密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终于睁开了眼睛。
初醒的迷茫散去,当他的视线聚焦在近在咫尺的霍骁脸上时,整个人明显愣住了,眼神里是毫无防备的懵逼。
白瓷下意识地喃喃出声:“先生……?”
这声称呼,这眼神里一丝极快闪过的锐利,让霍骁先是一怔。
随即,巨大的惊喜如同烟花般在心头炸开!
霍骁撑起身子,又惊又喜地看向白瓷,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期待:
“小东西?你……你想起来了?!”
白瓷被他问得眨了眨眼,似乎还在消化现状。
他下意识地微微一动,瞬间,一股熟悉的、如同被拆解重组过的酸痛感从四肢百骸清晰地传来,让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嘶——”
白瓷下意识地掀开被子一角,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那些堪称“惨烈”的暧昧痕迹,从锁骨一路蔓延向下……
他白皙的脸庞“唰”地一下染上了窘迫的红晕,连耳尖都透出了粉色。
霍骁看着他这副从懵懂到清醒、从清醒到羞窘的生动模样,瞬间被逗笑了。他伸手,爱不释手地捏了捏白瓷泛红的脸颊,语气充满了笃定和戏谑:
“看这反应,……果然是想起来了。”
霍骁故意凑近,几乎鼻尖相抵,眼底闪烁着促狭的光芒,
“来来来,我来采访一下我们算无遗漏、狠起来连自己都算计的蝮蛇指挥官——”
他拖长了语调,模仿着记者提问的样子调侃:
“‘请问,白瓷先生恢复记忆后的第一感想是什么?‘不会……也是想问我‘爱他还是爱你’吧?”
恢复了所有记忆的白瓷,听着霍骁这明显带着调侃意味的问题,脸上那点窘迫迅速褪去。
他微微扬起下巴,像只骄傲的猫咪,眼神里闪烁着精明和了然,语气笃定:
“我会那么幼稚吗?”白瓷哼了一声,分析得头头是道,“以我对自己的了解,先生绝对是选了我。”
白瓷在霍骁胸口画着圈圈,语气却无比笃定:“否则的话,‘他’就是玉石俱焚,也绝对不可能这么容易让我恢复记忆的。”
霍骁听着他这自卖自夸的分析,忍不住低笑出声。他伸手狠狠捏了一下白瓷脸颊上软肉,语气好气又是好笑:
“让你作!!你就不怕玩脱了,先生真的不爱你了?还搞什么失忆梗,自己给自己下毒,你怎么不上天呢?”
白瓷非但不躲,反而顺势将脸颊更往他手心里送了送,乖巧地任由他掐着,白皙的皮肤上立刻浮现出淡淡的红痕。
他仰着脸,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被偏爱的有恃无恐,声音又软又糯:
“先生使劲掐,我才不怕呢。”
白瓷笑得像只偷腥成功的小狐狸,“先生才不会不爱我。”
看着他脸上那明显的红痕,霍骁刚才那点“教训”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
他松开手,指腹转为轻柔地在那红痕处摩挲着,无奈地叹息,语气里是浓得化不开的纵容:
“你恢复记忆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上赶着犯贱,是吧?”
第148章 张嘴祖宗
白瓷漂亮的眼珠滴溜溜一转,里面闪烁着不灵不灵的光,像是藏满了坏主意的小狐狸。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用一种矫揉造作却又无比勾人的声音,贴着霍骁的耳朵呵气如兰:
“不是!我恢复记忆后的第一件事……”
白瓷顿了顿,看到霍骁挑眉示意他继续说的眼神,才狡黠一笑,一字一句地清晰说道:
“是和先生大做特做!”
霍骁被这虎狼之词噎住,看着怀里这个一脸“我超认真”的小混蛋,一时竟不知该气还是该笑。
他无奈地扶额,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哭笑不得地驳回:
“过不了审!换一个!”
白瓷被他这反应逗乐,噗嗤笑出声,随即还真就装模作样地认真思考起来。
他微微蹙着眉,贝齿轻轻咬住下唇,做出了一副既纯真又诱惑的样子,眼波流转间,悄悄打量着霍骁的神色,然后带着点羞怯又大胆的语调,小声嘟囔:
“那……那换一个……”
“我想……被先生‘欺负’……”
白瓷说“欺负”两个字时,声音几乎含在嘴里,眼神却亮得惊人,里面明晃晃地写着期待和挑衅。
霍骁看着他这副“欠收拾”的样子,心头火起(掺杂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躁动),抬手就在他那挺翘的臀瓣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发出清脆的“啪”声,带着点教训自家不听话小孩的口吻:
霍骁瞪他,语气却没什么威慑力,反而带着浓浓的纵容,“小色痞!”
挨了一巴掌,白瓷非但不恼,反而像得了什么夸奖,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点头点得毫不含糊,大方承认:
“嗯!我是!先生再打一巴掌。”
他一边说着,一边像条没骨头一样,重新软绵绵地缠回霍骁身上,脸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声音闷闷地传来:
“那……先生要不要‘欺负’一下你家的小色痞……他都饿啦……”
霍骁被他磨得没脾气,心底那点因他恢复记忆而产生的最后一丝隔阂,也在这没脸没皮的撒娇中烟消云散。
他认命地叹了口气,手臂收紧,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低头咬了一下他那作怪的耳朵尖,哑声警告:
“先吃饭!补充体力……”
霍骁意有所指地顿了顿,哼笑道,“不然,怕你到时候又哭着求饶,说先生‘欺负’你,连饭都不给你吃。”
白瓷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非但不怕,反而跃跃欲试:“谁求饶还不一定呢!”
就这样,两人如同连体婴儿般厮混了几天。
卧室、浴室、甚至书房都留下了他们胡闹的痕迹后,白瓷终于率先举了白旗。
日上三竿,霍骁早已神清气爽地穿戴整齐,准备去处理积压的事务,回头却看见白瓷还像一摊柔软的猫饼般瘫在床上,连根手指头都懒得动。
“先生……” 他有气无力地哼唧,声音带着纵欲过度的沙哑和娇气,“我起不来……浑身都散架了……”
霍骁走回床边,俯身看着他把半张脸都埋进枕头里的赖皮模样,忍不住低笑出声,指尖刮了刮他露出来的泛红耳廓,语气里满是戏谑和宠溺:
“这才几天?嗯?刚恢复记忆的时候,是谁信誓旦旦,狂得没边,说谁求饶还不一定呢?”
白瓷被他揭短,不满地噘起嘴,在被子里蠕动了一下,发出抗议的鼻音:“哼!此一时彼一时!先生不懂怜香惜玉!”
他翻了个身,仰面躺着,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开始耍无赖:“我不管,我饿了,我要吃先生亲手做的饭!要不然……要不然不用等蛊毒复发,我就要先饿死在这张床上了!”
他本是随口一句撒娇,却精准地戳中了霍骁心底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蛊毒”二字像是一根冰刺,瞬间扎破了满室的旖旎暖昧。
霍骁的心脏猛地一抽,刚才的玩笑神色顷刻间褪去,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恐惧和痛色。
他俯下身,轻轻地吻了吻白瓷的额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声音也放得又低又柔:
“好,先生亲自给你做。想吃什么都可以。”
霍骁揉了揉白瓷柔软的头发,“你乖乖洗漱一下,起来走动走动,总躺着也不好。一会儿先生陪你到花园里晒太阳,好不好?”
白瓷敏锐地捕捉到了霍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恐慌,心头也跟着一涩。
他知道自己无意间又勾起了霍骁的担忧。
白瓷立刻收敛了耍宝的模样,乖巧地点点头,声音也软了下来:“嗯,我都听先生的。我一会儿就下楼。”
等白瓷磨磨蹭蹭洗漱完,慢吞吞挪到餐厅时,霍骁已经系着围裙,将几样清爽可口的小菜和一碗熬得软糯喷香的鸡丝粥摆上了桌。
白瓷眼睛一亮,立刻像块牛皮糖似的黏了过去,也不坐自己的椅子,非要挤在霍骁身边,整个人没骨头似的依偎进他怀里,仰着脸撒娇:
“先生喂~”
霍骁看着怀里这颗毛茸茸的脑袋,无奈地叹了口气,故意板起脸:
“得寸进尺是吧?自己吃!手又没断。”
白瓷一听,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委屈地小声嘟囔,每个字都透着浓浓的“怨念”:
“床上让我自己动,饭桌上让我自己吃……反正什么都得靠我自己。哼!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是吧?”
白瓷这混账话一出口,霍骁直接气笑了。他抬手不轻不重地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下:“胡说什么呢!越来越没规矩!”
话虽如此,看着白瓷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霍骁还是认命地拿起了勺子,舀了一勺温度正好的粥,递到他嘴边,语气是十足的无奈与纵容:
“张嘴——,祖宗。”
白瓷瞬间阴转晴,得意地眯起眼睛,像只被顺毛的猫咪,乖巧地张口含住勺子,心满意足地吃下了这口“来之不易”的粥。
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温馨又缱绻。
第149章 欠收拾
白瓷到底还是被霍骁半哄半抱地带下来走了走,此刻正慵懒地陷在柔软的户外沙发里,身上盖着霍骁强硬披上的薄毯,只露出一张被霞光映得愈发秾丽的脸。
霍骁处理完紧急公务,下来寻他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白瓷微微歪着头,像是睡着了,长睫在眼下投下扇形的阴影,呼吸清浅。
可霍骁走近时,却敏锐地捕捉到他唇角那一丝极快隐去的狡黠弧度。
霍骁心下了然,却不戳破。
他放轻脚步,走到沙发边,单膝微屈,蹲下身来,目光细细描摹着这张他爱到骨子里的脸。
霍骁的视线如同实质,缓缓掠过白瓷光洁的额头、轻阖的眼睑、挺翘的鼻尖,最后,定格在无声邀请的唇瓣上。
周围安静得只剩下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彼此逐渐清晰的呼吸。
霍骁缓缓俯身,距离一点点拉近,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拂过白瓷的鼻尖、脸颊。
他能看到白瓷那纤长浓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动了一下,如同受惊的蝶翼。
在几乎要碰触到那柔软唇瓣的前一刻,霍骁却停了下来。
他就停在那呼吸可闻、唇齿将触未触的致命距离,不再前进,也不后退。一种无声的、浓稠的期待与挑衅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白瓷终于装不下去了。
他倏地睁开眼,撞进霍骁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
那里面没有惊讶,只有了然和一种近乎捕猎般的专注。
“先生……” 白瓷开口,声音带着刚醒的糯哑,更多的却是被看穿后的羞恼和一丝被吊足胃口的焦躁。
“醒了?” 霍骁低笑,声音哑得厉害,带着颗粒感,磨蹭着人的耳膜和心尖。他依旧维持着那个极近的距离,鼻尖几乎相抵,
“我以为,我的小狐狸要一直睡下去。”
白瓷被他这眼神和语气看得心跳失序,一股热意不受控制地窜上脊柱。
他想后退,身体却像是被钉在了沙发上,反而下意识地微微仰起了头,将自己更送到对方面前,眼神里混合着不服输的挑衅和朦胧的水光。
“先生靠这么近……” 白瓷红唇轻启,气息不稳,“是想……趁人之危吗?”
“趁人之危?” 霍骁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说法。
他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地扫过白瓷微微敞开的领口,那些尚未完全消退的印记,指尖隔着薄毯,若有似无地在他腰侧划了一下,感受到手下身体瞬间的紧绷。
“我是在检查……我的所有物,有没有不乖。”
“所有物”三个字,被他念得低沉而缱绻,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白瓷呼吸一窒,感觉被他指尖划过的地方像是着了火。
他强撑着气势,眼波流转,舌尖轻轻舔过有些发干的下唇,这个无意识的动作在霍骁眼中却充满了致命的诱惑。
“那……先生检查出来了吗?”他声音更软,带着钩子,“我……乖不乖?”
霍骁的眸色瞬间暗沉如墨,里面翻涌的欲望几乎要破笼而出。他猛地伸手,不是去碰他的唇,而是扣住了他的后颈,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将人更近地压向自己。
霍骁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字,滚烫的呼吸彻底将白瓷笼罩,
“你浑身上下,从头发丝到脚趾尖,都写着‘欠收拾’。”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再忍耐,狠狠地攫取了他觊觎已久的红唇。
这个吻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次,带着一种宣告主权的凶猛,却又在深入纠缠时,流露出无法掩饰的珍视与沉迷。
他吮吸、啃咬、探索,不放过任何一寸甜蜜,像是要将这两日因担忧而压抑的情感,尽数通过这个吻宣泄出来。
白瓷起初还试图回应这狂风暴雨,但很快便溃不成军,只能被动地承受,发出细碎而模糊的呜咽,手指无力地攥紧了霍骁胸前的衣料,将那昂贵的面料揉得一团糟。
夕阳最后一丝光芒隐没在地平线下,花园里的自动地灯悄然亮起,昏黄的光线勾勒出沙发上几乎融为一体的身影,将周遭的空气都炙烤得滚烫、黏稠。
一吻终了,两人都气喘吁吁。
霍骁稍稍退开,额头抵着白瓷的,看着他那被吻得红肿湿润的唇瓣和迷离失焦的眼神,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
白瓷微微喘着,胸腔起伏,眼尾泛着动情的红晕,他望着霍骁,忽然轻轻一笑,带着一种得逞后的、慵懒的媚意。
“怎么不继续了?”
“先生……怕我受不住?”
霍骁被怀里这小狐狸撩拨得心猿意马,血液里的躁动几乎要压过理智,正准备将人就地正法,用行动来回应他那句“好好检查”时,一阵急促而略显沉重的脚步声,非常不合时宜地打破了满园的旖旎。
霍骁动作一顿,眼底的情欲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不悦。
他抬起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声音来源
——正是行色匆匆的阿泰。
阿泰感受到霍骁被打断好事的怒火,头皮一阵发麻,连忙低下头,不敢多看他怀里那个衣衫微乱的白瓷一眼。
“霍爷,秦敖……秦先生来了,就在庄园大门口。”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他还带了不少人手,看样子……来者不善。他说……要见白瓷少爷。”
阿泰下意识地改了口,用了更显尊重和正式的“白瓷少爷”。
毕竟,眼前这位恢复记忆后,可不再是那个只会撒娇的金丝雀,而是边境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影”佣兵团指挥官——“蝮蛇”。
这身份,由不得他不谨慎对待。
白瓷也不悦地蹙起秀眉,脸颊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语气带着十足的任性,窝在霍骁怀里哼道:
“秦敖?他见我做什么?不见!”他回答得干脆利落,甚至带着点被扫兴的迁怒,
“告诉他,我没空!我要跟先生上 床 休 息了,有什么事,让他挑个良辰吉日再来!”
第150章 周小七又跑了?
白瓷话说的直白又嚣张,饶是见惯风浪的阿泰,听得也是眼角微抽,赶紧把脑袋垂得更低。
霍骁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偷偷在他劲瘦的腰侧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低声训斥:“胡闹!什么话都往外说?也不怕手下人听了笑话。”
白瓷被他捏得腰一软,嘤咛了一声,小声嘟囔着:
“谁敢笑我?”他眼波横了低着头的阿泰一眼,自带威压,“我就割了他的舌头!要是还笑……我就杀了他解气!”
这话从白瓷这张漂亮得近乎妖异的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天真又残忍的味道,让人丝毫不怀疑他真的做得出来。
霍骁看着他这副又娇又蛮、还放狠话的模样,心里只剩下无可奈何的宠溺。
他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白瓷的头发,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谁敢笑你,先生第一个不答应。”
霍骁顿了顿,将人往怀里又按了按,带着商量的口吻,
“不过,秦敖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你,总得去看看怎么回事。走吧,就当给先生个面子,嗯?”
白瓷勾着霍骁脖子的手臂不但没松开,反而收得更紧。
他仰起脸,漂亮的眸子眨了眨,里面闪烁着狡黠的光:
“那……先生抱我过去。”
白瓷耍赖般地把全身重量都交给霍骁,“腿软,我走不动……就不见!”
霍骁看着他这副摆明了要赖在自己身上的架势,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看着白瓷那副无赖的表情,霍骁最终认命地弯下腰,手臂穿过他的膝弯,稍一用力,便将人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小混蛋!越来越会使唤你先生了。” 霍骁低声笑骂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姿势,让白瓷在他怀里靠得更舒服些,然后才对依旧低着头的阿泰吩咐道:
“走吧,去见见秦大当家。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
阿泰连忙应声,在前引路,心里却忍不住咂舌:(这还是自己那个一心专注事业的霍爷吗?怎么这么像昏君……)
当秦敖带着一身凛冽寒气,在一众手下簇拥下气势汹汹地踏入客厅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那个在国际暗网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蝮蛇”指挥官,此刻正像只专惑君王的苏妲己,慵懒又惬意地窝在霍骁怀里。
他白皙的手臂勾着霍骁的脖颈,整个人仿佛没了骨头,与霍骁周身沉稳冷硬的气场形成了极致反差,却又奇异地和谐。
秦敖的目光与抱着人的霍骁在空中短暂交汇了一瞬。
两个男人之间甚至无需言语,霍骁眼中那一闪而过的无奈与纵容,秦敖瞬间了然……
某种同为“难兄难弟”的微妙共鸣,已经说明了一切。
霍骁抱着白瓷,并未起身,只是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还算客气:
“秦总,请坐。恕我……失礼了。”
不等秦敖开口,他怀里的“苏妲己”倒是先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声音带着点刚被宠爱过的沙哑和漫不经心,直接将“过错”揽到了自己身上:
“先生没有失礼。”
白瓷指尖玩着霍骁衬衫最上面的那颗纽扣,语气娇纵,
“是我恃宠而骄,非要先生抱着的。秦总若是觉得被怠慢了,大可以把过错归咎于我。”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却带着一股“你奈我何”的嚣张劲儿。
秦敖看得眼角微抽,后槽牙不自觉地咬紧了一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说不清是烦躁还是别的什么的情绪,冷冰冰地回了一句:
“没有。是秦某冒昧,没提前递帖子,打扰了两位休息。”
这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瓷听他这么说,脸上瞬间绽放出一个极其灿烂无辜的笑容,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小孩,可说出来的话却精准地像把刀子,直插秦敖心窝:
他歪了歪头,眼神清澈,语气却笃定,
“周小七那花花公子……又跑了?”
秦敖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周身的气压更低了。
他死死盯着白瓷,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话来:“蝮蛇指挥官……还真是消息灵通!秦某佩服!”
白瓷无所谓地耸耸肩,这个动作在他被霍骁抱着的姿势下显得格外娇气,
“秦总过奖了。”他语气轻松,“我们家周小七就是玩惯了,野性子。你偏要用黄金笼子拘着他,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他可不得飞走吗?”
这话简直是火上浇油!
精准地踩中了秦敖的痛脚!
秦敖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拳头攥紧,手背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显然怒极,可想到白瓷的身份,又硬生生的将这口气咽了回去。
秦敖知道,他在白瓷这里讨不到好。
于是,他将目光转向霍骁,像是要寻求一个公允的判断,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问道:
“霍爷来评评理!你觉得……我拘着周日了吗??我只不过是想让他随时能陪在我身边而已!这也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