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竟然很喜欢。
殷月澜捂着发红的脸就去找酒了。
江无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把目光收回来。
真可爱。
他舔了舔唇瓣,觉得今晚要多吃两口才行。
“你没有告诉他那些事。”云策轻声问道。
江无点了点头。
殷月澜不会经历剧情里的那些事,自然也就无须知道那糟糕的命运线。
棺材会帮他把剧情里的那些风险规避掉,他只要把自己养好就行。
江无这般想着,对上了云策明亮中带着一丝疲倦的双眼时,心里却又有了几分迟疑。
话到嘴边绕了数遍。
“云策,我还是很想要你的心头血。”
最后,他只能直白道,“条件你开,可以不要再生气了吗?”
云策没有立刻回他。
任何正常人说出这段话,听起来都像是一种高高在上的施舍与威胁。
但江无身上总是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蒙昧感,大概是妖的特性。
他轻叹了一口气,“你真的很不擅长与人交流。”
脑子不会转,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也不会接别人给的台阶。
不过,这样或许也是优势,和江无相处,可以很舒服。
他不用多想那些利益的纠葛。
江无应该庆幸,他是让司承安做的那些事,换成他自己,怕是第一面就能被发现端倪。
江无听见云策的话,以为是拒绝,有些蔫巴。
却没想到,云策低头,缓缓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一盏发着光的灵器,推给了他。
蔫蔫的小棺材一怔,看向灵盏中流动着的那抹鲜红。
321告诉了他这是什么。
心头血,云策什么时候取的?
他诧异地看向云策,无形的蛇尾巴像是弯曲成了问号。
“这是给小师兄的。”云策的语气淡淡,“以我目前的修为,只能给这么多。”
“为什么?”江无不明白云策拒绝了自己后,为什么又要取血给他。
“你是想通要什么了吗?”他的眸子一亮,期待道。
云策摇头,“我给你,只是因为小师兄需要而已。”
江无没有明白。
“就当是怜悯吧。”云策垂下眸,轻声道,“我怜悯他。”
“对你,我确实很生气。”
不过,从某种角度来说,他或许还要感谢江无。
云策把他说的复盘了一遍。
他很聪明,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这件事不是江无插足,而是任由‘天命’那样发展,他的处境一定会比如今恶劣得多。
他本没有选择的机会,反而是江无给他带来了转机的可能。
“小师兄前些日子总是找借口给我一些自保的法器灵器,但其实他什么都不欠我。”
云策缓缓道。
不仅没有欠,殷月澜还替他承受了凌霄尊者的恶意。
或许人各有志,那是殷月澜选择的路,但云策依旧会为自己的过往感到庆幸。
他远不如殷月澜适合这修真界。
江无小心翼翼地把灵盏收了起来。
他不理解云策眼里的复杂,眨了眨眼,“你可以找我要,我有很多比法器好用的东西。”
主系统空间里的道具可没规定不能送给小世界的人。
“我的承诺永远有效。”
江无的眼睛亮晶晶的,一扫先前的恹恹之色,期待道,“云策,那你是原谅我了吗?”
“这不是一件事。”云策把人按了回去。
“哦……”
云策很清楚,自己更多气的是江无不相信自己,这么遮遮掩掩做了几个月,才因为其他原因上门坦白。
但换作是自己,想必也无法全然对江无信任。
“那之后多请你过来做客,你会原谅我吗?”江无改口道。
人类的礼仪很好,只可惜他们一般不会接受来棺材里做客。
江无一直没有朋友。
“这个,看你的表现吧。”
云策知道他一时半会难以理解,干脆起身道。
“我去看看他们做得怎么样了,走吧。”
云策想,这些事都可以慢慢来,殷月澜之后也会慢慢教会他。
江无总会学会的。
江无被留在原地,很快,他就跟上了云策的步伐。
灶台是临时搭的,司承安实在嫌弃殷月澜的水平。
砍他炒煳了两份灵植后,他竟是顾不得害怕,就要把人推开。
“殷师叔,实在不行,您去摇椅上歇一会儿吧。”
殷月澜的表情郁闷,像是还有些不服气。
这一幕恰好被走来的两人见到。
云策摇了摇头,失笑着卷起袖子,走到司承安身边,给他打下手。
司承安惊喜地发现云策的水平堪比酒楼大厨。
这就是主角和反派的区别吗?
司·前反派·承安,心底泪流满面。
这么看,差距可真是大,难怪人家做主角,会得就是多。
被赶走的殷月澜抱着江无,撇着嘴,脸上还有一块灰。
两个做‘主人’的,只能看着客人们做饭,灰溜溜地去后面寻个幽静地方,充当临时的饭桌。
月明星稀,后山本就人迹罕至,下了结界后,更是无人再能来打扰他们。
云策和司承安赶了一桌子菜出来,色香味俱全,让人胃口大开。
殷月澜没有饮酒的习惯,但幸好以前有人送过几坛,留到了现在。
“来。”
云策举杯,其余两人便跟了,江无有样学样也把杯子举了起来。
碰杯之后,江无尝了一口,被辣到舌头变回蛇信子。
他的脸皱在一起,觉得自己再也不会碰酒水了。
云策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
殷月澜忙不迭给江无的杯中换上水。“蛇还是不要喝酒为好。”
他给江无夹了菜。
江无不挑食,实木棺材,身体敦实,饭量也很‘敦实’。
酒过三巡,司承安的酒量竟然是几人中最好的,一个人就解决了两坛酒。
他脸色发红,大概是酒劲上头,忍不住对云策道,“你真是个圣母。”
“什么叫圣母?”云策与他碰杯。
“就是好人的意思,夸你。”
司承安漆黑的眸子被摇曳的火光,映出光点,醉意荡漾。
云策挑了挑眉,“那希望你也能当个圣母。”
司承安:“那还是不了……”
江无把剩菜卷走,彻底贯彻光盘行动。
他就是个无底洞,吃多少都行。
吃完,他打了个哈欠,靠在殷月澜的肩头上。
两人的手隔着衣袍握在一起,在司承安与云策聊天时,不知背地里做了多少个小动作。
他们的举止越来越不遮掩,终于在快要直接抱在一起啃时,云策看不下去了。
“我们先走了。”他走时还顺带拉上了司承安。
那两个人,一看就是要打野战的前奏,他还没有看活春宫的想法。
司承安喝得很开心,跟着云策一前一后走。
按照321的说法,之后他们还要互相配合演戏,欺骗世界意识,现在拉近关系正好。
他的脸红扑扑的,冲淡了脸上的阴郁感。
“我…我很高兴……能和你坦白……”他一手揽过云策的肩膀,大着舌头道。
“我是个废物……害死了我妈,害死了族群,如果不是遇到江无……他是个好棺呃……好人。”
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
“你的事,都是我做的,你不要怪他,我可以补偿……”
司承安的步伐踉跄了一下,云策及时扶住他,无奈道,“已经不怪了。”
这几个人,倒也不需要抢着来‘补偿’他。
至少,他暂时什么都不缺。
“那就好,那就好……”
司承安迷迷糊糊道,悬着的心像是终于放进了肚子里。
江无果然是大佬,连云策都能搞定。
啊……真好,他没有再给身边的人带来灾难。
司承安不经意地望向天际。
夜幕之中,月亮明亮而圆满,低低垂落着,散出的光晕却晕出朦胧之色。
今天…应该是满月吧。
他眯着眸子辨认了一会儿,但大抵是酒意醉人,叫他怎么也看不清楚。
他低下头,活动了一下酸涩的脖子。
明天……
希望明天也是个好日子。
江无苍白的肌肤上,一连串的红痕,仿佛雪地里的红梅,朵朵盛开。
殷月澜樱花似的唇瓣上带着一层水色。
江无觉得头顶的月光有些晃眼,下意识伸出手臂挡在了眼前,他的脚趾蜷缩着,眼里氤氲出了水雾。
“宝宝,你真的好贪吃…唔……”
不,是过分贪吃了,哪里都要啃一口。
很快,江无半搭在眼前的胳膊被人拨开,殷月澜的身影覆了过来。
逆着光,他的脸依旧完美得惊人,那双浅色的眸子比往日要暗沉几分,里面涌动着情欲的浪潮。
“江无,这些草没有扎着你吧?”
他说着按了按江无身下的衣料。
虽然垫了几层衣服,但摸起来远不如洞府里的床榻柔软。
“可以的,嗯……就在这儿吧。”
江无没喝多少酒,但依旧有些晕乎,半垂着脑袋,伸手揽住殷月澜的颈脖,将他向下压。
接吻,江无以前很少这么做,但对方是这个灵魂时,尝起来总是别有韵味。
殷月澜不断吻啄着江无的眉心眼尾,舌头重重地舔舐过他的脸颊。
江无很是受用地轻哼着。
又和狗一样……哈,可爱,想把自己的气息留在他身上吗?
再亲一会儿吧。
野草受到灵液的滋润,野蛮地生长着,愈发茂盛。
江无的眸子逐渐失焦。
好热……
321察觉到他的体温过高,险些给他拍上一针退热药剂。
殷月澜的脸上带着醉酒后的酡红,身上的温度也烫得惊人。
冷血动物被烫得哆嗦,蛇尾控制不住地卷了出来。
玉石般的鳞片比想象中锋利得多,一瞬间就划破了肌肤。
殷红的血和半透明的灵液胶在一起,滴滴哒哒地往下流。
殷月澜疼得‘嘶’了一声,却一手揽住江无的腰肢,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
蛇尾勒出了一圈又一圈的红痕。
殷月澜似乎更兴奋了一些,啃咬着江无的耳尖,呼吸都喷洒在了他脸上。
热恋本就会让人失去理智,更何况是这样激烈的情爱。
最后,江无嗅着空气里的血腥味,察觉到不对劲,控制着项圈里的电流,电了他几下,才勉强让殷月澜停下。
“不疼。”殷月澜低着头,一边给自己上药,一边撇嘴道。
“不处理好,会烂掉的。”江无给他的脑袋上来了一手刀,“还会变丑发臭,到时候就只能割掉重装一个了。”
殷月澜闻言,手一抖,挖了厚厚一块药膏。
“宝宝,你之后还有其他心愿吗……”
拿到云策的心头血之后,江无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懒懒地倚在殷月澜的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他的长发。
殷月澜涂完药,就在自己的□□放了一个软垫,让江无靠下来。
他拨开江无湿漉漉的刘海,享受着这难得静谧的时光。
澄净的月光洒在两个雪色的人儿身上,让这一幕美得像是一幅画。
忽而,江无的唇角往上扬了扬,低低的笑声从喉咙中溢出。
殷月澜怎么隔着软垫还能硌到他。
殷月澜脸上顿时浮现起一抹羞恼之色。“我又控制不了,你是不是故意的?”
“是故意的。”
江无扯了扯他柔和的脸皮,忽然想起了幻境里,殷月澜随身带的那把大剪刀。
专门剪某个地方的。
他忍不住问起,殷月澜的脸色诧异。
“你怎么知道?”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兔子,脸色爆红。
“我就是看不惯一些人,想着之后有时间就……也不是为了你,我可是纯阴之体,那群家伙天天觊觎得眼睛都和狼一样,我那把剪刀是为了……防、防身。”
“哦……”
“我早丢了。”殷月澜险些以为江无真的嫌弃自己受伤了,恼怒道,“我不丢也不会剪自己的。”
“我没说要剪你的。”江无奇怪地看着他。
殷月澜气急,“你刚刚还说要割掉呢。”
“这不是一回事。”江无捂住嘴。
“那你一起提?”这不是平白让他误会吗。
“那是我的错,宝宝我错了,乖宝不生气。”
江无的声音一下子就软了,朝殷月澜伸出双手,示意他把自己抱起来。
殷月澜耳根子红了,把人抱起来,轻哼了一声后,又在江无脸上嘬了一口。
他趁热打铁地控诉道,“那些事你都不让我听,还和云策独处一室,云策可以看你的脸,我却不行。”
“云策能知道的事,我也不能知道……你不让别人看我,还带着司承安和云策过来,你和他有秘密,你不会更喜欢云策吧?”
殷月澜原本还只是想控诉一声,结果越说越气,到最后咬牙切齿,扭过头不让江无继续碰他了。
见把人惹急了,江无的蛇尾转到殷月澜眼前晃了晃,然后偷蹭了一下他的脸颊。
“我确实很喜欢云策,但我不想和他睡觉,只想和你睡,宝宝你最好看,我最喜欢你了。”
“那些人看你的眼神里有欲望,我不喜欢,他们没有,所以可以看。”
江无说得很认真,殷月澜不吭声,半晌后才幽幽道:“我和纪怀他们比,谁让你更舒服?”
“谢嘉的技术好点。”棺材如此正直公平。
殷月澜:“?”
殷月澜的脑袋唰地就转回来了。
“江无,你——”
话没说完,就被江无抬头含住了唇瓣。
那冰凉的柔软像是更强大有力的武器,让殷月澜再说不出话来。
江无亲得发出“啾”的一声,蛇信子吐出来晃了晃,像是在回味。
“但是宝宝最甜。”江无的眼睛弯了弯,夜色下幽绿的眸子像是含了一汪春水。
“再亲一下?”
他见殷月澜不吭声,歪了歪脑袋,无辜道,“不想亲了吗?”
殷月澜:“……亲。”
他心底愤愤不平,江无真是太邪恶了,自从知道他也喜欢他之后,就愈发的为所欲为,问起正事就转移话题。
可恶至极,恼人至极,每次都是这样。
他的第一次都给了江无,江无却还嫌弃他的技术不如其他人。
他分明是顾虑江无的身体不敢放开,下次,下次他定要比过谢嘉。
不行,以防万一,还是该给谢嘉下点痿药。
好想把谢嘉给切了,江无说他技术更好,不会是还在惦记他吧?
殷月澜快把自己气死了,就差半夜爬谢嘉床头,把他物理处理了。
殷月澜把江无亲得喘不过气,直到江无推了一把才勉强停下。
“宝宝也很厉害。”江无笑了。
“什么叫也……”殷月澜嘟囔了一声,把人抱起来,往回走。
月光照亮了他脚下的路,江无在他怀中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殷月澜忽而低声道,“江无,我什么时候才能知道……”
江无耷拉着的眼睛往上抬了抬。
“很快的,宝宝。”
“你只要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不要把遗憾带进棺材……
江无没有说出后面那句话。
因为他想,有遗憾也没关系,他还可以再慢慢带着殷月澜,把遗憾一一擦去。
他就是这么好的棺材,江无难免骄傲地想着。
“我想变强,想要赢,想要把那些觊觎我的家伙,全部踩在脚下。”
殷月澜不假思索道,但随即他的声音又顿住了。
“但我也贪心地想和你一直在一起,想你一直一直爱我……”
可人啊,不是长情的生物,他见过那些怨偶们分分合合,他真的能保证自己也一直爱着江无吗?
他的感情或许远不如江无的热烈,他也不能带给江无多少价值。
这一刻,殷月澜竟是难过地想,自己为什么不能再爱江无一点。
再爱一点会是什么样?
他却是连自己都爱不明白。
“一直就是永远吗?”
江无想起了一道咒术,那是一张被叠起来,塞到了棺材深处的纸。
大哥说,可以把人永远绑定在一起。
只要另一方心甘情愿……
纪怀近期的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宗门大比在即,巡逻队的弟子却接连出现意外。
他强行将此事压了下去,但恐慌仍是在弟子中蔓延。
他们每次都迟来一步,对方的行踪诡谲,极其擅长隐匿杀人,修为最少也有元婴期,想来也只有魔族……
纪怀脸色又沉了一分。
凌霄尊者给他下了命令,不允许宗门大比有任何差池。
他一定要在大比之前,找到那贼人的踪迹。
就在这时,祝罗恒吊儿郎当地从纪怀面前走过。
他哼着歌,手里拎着什么,与乌云密布的纪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纪怀下意识叫住了他。
“什么事?”祝罗恒不耐烦道。
“你最近总是往后山跑。”纪怀拧眉。
“你找魔族找傻了,怀疑我?”祝罗恒啧了一声,“难道是走火入魔?”
他就说剑修都神经兮兮的,幸好当初选择当体修了。
“江无闭关结束了,我去看看他。”
“江无?”骤然听到这个名字,纪怀怔了怔。
数个月前,他寻江无无果,后来才见到了他往上递交的闭关书。
纪怀气恼是谁批准的,结果一看,竟然是殷月澜。
那几日,殷月澜去外门教导,顺手就将那些事务全部批了下来。
殷月澜显然不可能认识江无那蛇妖,所以这事也只能算作意外。
一个炉鼎的蛇妖,竟然还想着闭关修行,他当初与灵霄宗签的契约可是……
“你给他拿的是什么?”纪怀拧眉。
“水灵晶啊,他不是刚升到金丹期吗,巩固修为的。”祝罗恒莫名其妙。
给江无巩固修为?
纪怀脸色一沉,“你浪费这些做什么。”
“怎么就浪费了,我拿我的东西,我乐意。”祝罗恒脸色不耐,“你没被他拒绝,所以就来找我的茬?”
“他是炉鼎之体,拒绝你之事,可以寻执法堂强制执行。”
纪怀道,“再者,他身为炉鼎,闭关耽误我等修炼,也应去执法堂受罚。”
“他不是交了闭关书吗?”祝罗恒只觉得莫名其妙。
“炉鼎之体怎么了,小师弟不也是,江无来灵霄宗不就是为了更多的修炼资源,怎么就不能闭关修行了?”
纪怀不会想着白嫖吧,双修还不允许人家修炼了。
“你找魔族找傻了?”祝罗恒骂了一声。
“他金丹期不是更好吗,我之前惹他生气了,这也是道歉用的,我要送的东西,轮不到你来管。”
纪怀的脸彻底黑了下去,“祝罗恒,我好心劝你,你却目无尊长,不识人心,难怪被那蛇妖欺骗拒绝。”
“喂,你什么意思,别以为你修为高就能命令我。”
现在他也是分神期了,不怕纪怀这家伙。
祝罗恒梗着脑袋,脸红脖子粗。
纪怀抱剑的手青筋暴露。
与祝罗恒打,实在是有失体面,如今他的精力应该放在魔族潜入之事上,不能让其他宗门见了笑话。
想到这儿,纪怀拂袖而去。
祝罗恒翻了个白眼,揣着宝贝就去找江无了。
他扑了个空,江无不在,玄关上挂着一张黄纸,上面写着休假。
祝罗恒挠了挠脑袋,只能把东西放在他门口,画了一道禁制。
“又不在。”他嘟囔了一声,天天休假,怎么好巩固修为。
满脑子都是修炼的体修摇摇头,想到江无那个懒样,抹了一把脸。
肯定是去偷懒了。
他走后不久,殷月澜显出身形,扫了一眼地上的水灵晶,眉毛挑了挑,双手抱臂。
“我这位三师兄,可真是一往情深,你‘闭关’之前就来找了好几次,可惜了,技术不行。”
连被江无拿出来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江无沉默了一瞬。
一时间竟不知要不要告诉殷月澜,他三师兄那肌肉芭比,脑子里只有纯正的修炼。
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
第221章 寻找逃尸的第五天【修细节】
解开殷月澜身上的禁制后,他被压制的修为像是顷刻间开了闸,疯狂地往上涨。
殷月澜无法,只能去闭关修炼。
江无在洞府里待得无聊,就跑回了他山谷下的小屋。
谁能想到,殷月澜出关后,刚想久别胜新婚一下,就被祝罗恒给打扰了兴致。
“宝宝变强了。”江无无奈地转移话题。
“那是自然。”雪兔子的嘴角努力拉平,却还是控制不住地扬了起来。
“你看。”
他把手伸出来给江无感应,像是外出训练后,回来给主人展示成果的小动物。
江无摸着他的手,像是被他身上的喜悦感染了,眉眼弯弯。
“我只有金丹期。”
哪里能检查得了他。
“我没藏着,你感受下。”
殷月澜半蹲在他面前,眼尾微微上翘着,圆润的眸子剪水一般望着江无。
有了灵气的滋养,他好像比先前更好看了,白里透粉的脸颊仿佛在引诱江无上去啃一口。
一出关就勾引棺材的雪兔子。
当真是不检点。
江无摸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灵力一点点向里面探去。
殷月澜体内的灵力充沛得可怕,少说也有元婴后期的实力。
他本就是天才,只是暂时的蒙了尘,现在江无擦去了外面的灰尘,明月一如往日的璀璨耀眼。
“很棒,宝宝好厉害。”江无唇角勾起,毫不吝啬地夸奖。
他喜欢看着殷月澜把自己变得更好,喜欢他惊艳盛开的模样。
但随即,江无像是想起了什么,笑容微敛。
“最近纪怀一直在后山巡逻。”
“他不应该在忙宗门大比之事?”殷月澜闻言,眉头皱起。
“听说是有魔族潜入宗门。”
最初听到的时候,江无并不在意,是司承安提醒了他。
司承安怀疑世界意识发力,蝴蝶掉了一部分剧情,才安排魔族进宗门内作祟。
“魔族?”殷月澜的小拇指轻颤了颤。
乍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词,殷月澜的意识仿佛又被拉回了埋骨深渊之中。
他的脸色苍白了一瞬。
那深入灵魂的剧痛实在是刻骨铭心,哪怕他并不想害怕,身体也会条件反射的战栗。
江无一直在看着他,自然不会错过他的反应。
“殷月澜。”
蛇尾一圈一圈,卷上殷月澜的腰腹,直到他彻底平静后,江无才轻声道。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入魔,遇到危险了要等我来。”
殷月澜微怔,点头应下。
江无满意地摸了摸他的脑袋,“抱我回去吧。”
他并不在意殷月澜的血脉,只是因为剧情里,入魔是殷月澜最关键的死因之一。
纪怀他们打着殷月澜入魔的旗号,对他赶尽杀绝。
殷月澜与云策之间的恩怨看似不小,但终究也只是宗门弟子间的摩擦不和。
没涉及到你死我活,被揭发后,殷月澜最多也不过是风评受损,失去一些资源。
殷月澜入魔,才是主角攻们能讨伐他的原因。
原剧情中,殷月澜也参加了宗门大比。
他打得相当惨烈,最后还是输了。
输了后,不但没有拿到疗伤的灵丹,还被那个打伤了他的世家公子尾随纠缠,最后走火入魔,再次激发了魔族的血脉,将对方反杀。
殷月澜有一半的魔族血脉,天生魔骨,既可修仙也可修魔,相比较之下,修魔天赋绝佳,远超正常的修仙。
他的生父母不详,文中也只寥寥两句提到两人已死,临终前为殷月澜封印了身上的魔气。
剧情里的殷月澜,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选择了入魔。
被纪怀等人揭发时,他没有落于下风,甚至还能反唇相讥。
直到被司承安,被那位炮灰原主跟踪,意外暴露魔气时,他的死期才真正降临。
那是一道洞穿了他胸口的伤口。
江无下意识抚摸起殷月澜的胸膛。
胸膛里的心跳炙热地跳动着,甚至因为江无隔着皮肉的抚摸,不断加速。
“做吗?”殷月澜抱着江无朝屋内走去。
“来。”
屋外的太阳落山,直到第二个太阳升起时,江无都没睡下。
他合理怀疑殷月澜闭关的时候偷学了。
偷学了不止一招,至少江无没想到自己会被吊起来。
后山,一具尸体悄然倒下。
“什么人?!”
纪怀察觉到一道影子飞速闪过,立即持剑便跟了过去。
不过几息时间,他便脱离了其他弟子,疾驰向黑影。
约莫一炷香后,对方倏然停步,纪怀警觉,却见黑影忽然撤下了伪装。
他神色一怔,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头如月华般的银发。
这是……魔族?
江肆雪的相貌惊为天人,一看便不是凡夫俗子,纪怀手中的剑不由地偏移了几分。
但下一瞬,他紧锁眉头,察觉到了不对劲。
“宿主,这个小世界的等级不低,部分道具会受到干扰。”电流般的声音自半空中响起。
“谁?!”
纪怀心底警铃大作,选择先一步动手。
然而江肆雪只是轻轻一抬长刀便挡住了他这一剑。
下一瞬,纪怀无法动弹了。
“你到底是谁,来灵霄宗是何意?”他拼命挣扎。
这人身上没有魔气,难道是哪里来的隐世大能……
江肆雪自然不会回他,只是淡漠地看着他,浅灰色的眸子里似有幽光划过。
他唇瓣微启。
“你追查魔族至此,却还是不慎跟丢,只看见那魔族有一头银发,你早就怀疑对方是宗门弟子,但始终没有猜测过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