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子民？我现在把你踹出去，你看它们认不认？”郁楚嘲讽道。
“别啊，你杀，让你杀还不行，给点时间，算上我有四五只虫族女皇呢，这只死了还得拼一下精神力。”
司女皇发光的七彩头发都快把她的脸埋没了。
郁楚冷笑了一声。
杀了那座肉山后，郁楚才知道司女皇隐瞒了这么重要的信息。
“如果你夺权失败了呢？”
“那我们得一起凉了，不过你放心，死前有SSS级人类陪葬我不亏……
欸欸，你冷静点，万一是我赢了呢。”
看着郁楚对准她的激光枪，司女皇立即举手投降。
巨鳌虫族紧追不舍，能源弹打完，郁楚只能展开机甲的激光刀刃，开启全息操纵。
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仿佛前线所有的虫族都赶了回来，成千上万只虫族追在他们的身后。
他的手臂挥舞到近乎没有知觉，机甲损坏度也开始飙升。
司女皇紧皱着眉头，冷汗不断地从她额间冒出。
【宿主，世界意识发出警报了。】321连忙道。
是不是他们干预得太多了，主角光环保不住郁楚。
【没事。】江无看着郁楚通红发灰的眸子，隔着321传来的影像，轻轻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颊。
精神力已经濒临透支了。
真是辛苦了，小白兔。
江无的眼尾，一道幽绿的纹路闪过。
千钧一发之际，司女皇的精神力海中，一道恐怖阴森的能量自契约印记中释放，带着死亡的气息碾压了所有意识体。
苦苦挣扎的司女皇怔愣了一下，反应过来，意识到那是江无的精神力，顿时打了个寒战。
这样的精神力，果然他不是正常的人类。
“叮！机甲损坏度80%”
机甲的机翼被打坏，机甲迫降，激光刀刃的能源供给也即将消耗殆尽。
郁楚蹙着眉，看着不断进攻的虫族，沉声道，“我会再给你争取些时间。”
他抽出随身携带的能源枪，撑开精神力屏障，双眼耳鼻中流出血。
精神力运转到极致，他的身体要撑不住了。
“等等！”
“咔嚓！”
机甲裂开一道口子，锋利的足像是报复性地对准了司女皇，郁楚瞳孔猛地一缩，几乎下意识就挡在了司女皇面前，她不能死！
“嗡——”
猜想中的剧痛没有出现，利器几乎刺破了郁楚身上的作战服，停在了陷入胸膛的最后一瞬。
司女皇大口喘着气，“成、成了……”
她腿软道。
那锋利的足，缓缓往回抽去。
巨大的裂缝中，外面的天光涌进机甲，照射在郁楚的脸上。
“这、这么舍命救人家，人家好感动，你看我们像不像剧里，最后扭转局面的主角？”
司女皇虚虚道，她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本想开个玩笑缓解下气氛，不料，挡在她身前的郁楚倏然倒了下去。
“咳咳咳……”
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中，郁楚的身子战栗，不断呕血。
“喂，你没事吧……”
司女皇惊慌失措的声音飘远，郁楚眼前天旋地转，意识走向昏迷。
郁楚做了一场梦，一场关于过去的梦。
一切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哪怕包装得再完美，他也知道自己骨子里是什么样的人。
他只想不择手段地往上爬，只想获得权力、获得地位、获得荣誉。
只为了他自己。
他厌倦透了在垃圾星的一切。
那些麻木的人，在肮脏不清的地方，浑浊的思想。
透过那个老旧过时的光脑，他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人们。
他们穿得鲜亮，吃得富足，身边都是他看不懂的东西。
为什么他们出生就能享受一切，而他却只能在垃圾堆中翻找过期的营养液度日。
当星盗扫荡过来时，年幼的郁楚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
那是一群穷凶极恶的混蛋，他跟在下面打杂，供他们羞辱取乐。
但是郁楚不在乎，因为他吃到的终于不再是过期营养液了。
星盗中有个特别的混蛋，他对自己很关注，一次问他想不想学习机甲。
郁楚没有拒绝的能力，他被扔进机甲里，当成沙包揍了一顿。
其他星盗们见了，来了兴趣，从此他每天的活动中就多了一项。
——挨揍。
那个最初开口的混蛋，偶尔还会指点他两句。
因为打一个不会还手的人没有意思，他们想看他挣扎不甘的模样。
他们想要，郁楚就演给了他们，尽心尽职。
挨揍的时间里，郁楚逐渐接触到了更多关于机甲的知识。
他学得很快，也聪明地知道要遮掩这一切。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他十五岁，接近分化的年龄。
他果然分化成了omega，和他预料的那样，真是糟糕。
他的脸藏不住了，星盗首领看上他，把他养在身边，只等他成年。
没过多久，星盗出现了叛乱。
原来那个特别的混蛋是军部派来的间谍。
难怪啊……
郁楚冷漠地想，难怪他看起来和其他人不一样。
这混蛋的嘴很硬，郁楚借星盗首领的面子，去牢房看了他一眼。
那个人把自己血肉里藏的空间纽给了他。
空间纽中放着一台机甲和他这些年获得的机密。
他说，“这里的天地太小，你还有其他飞翔的地方。”
血溅在了郁楚的脸上，郁楚没有应话，转头将空间纽给了星盗首领，向他投诚。
那个混蛋死了，郁楚因为此事得到了星盗首领的认可，日子过得舒坦极了。
但是不够，还是不够……
所以——
在他彻底成熟之前，郁楚杀了星盗首领。
蛰伏的这十年，他的伪装欺骗了所有人，这只软绵的兔子，忽然露出獠牙。
可笑那个首领被他捅心窝子时，还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我诅咒你…嗬……我诅咒你，会和我一样……”
alpha的体质就是好啊，哪怕心脏被刺穿还有力气说话。
一刀一刀又一刀，星盗首领的死状极惨。
等到其他人察觉出问题时，只看见半身都是血的郁楚，满脸柔弱无辜地提着刀。
首领的尸体身边，其他的心腹都被开膛破肚。
他药翻了所有人，然后将他们一个一个折磨致死。
郁楚的模样太恐怖了。
原本以为需要再耗费点精力的郁楚，不费吹灰之力地成了这个星盗团实际的掌权者。
大抵是柔弱装久了，他褪不去那层皮了，所以干脆推出一个傀儡应付外界，自己则隐身在后。
这无疑是个明智的方法，当他午夜梦回，想起那个军部来的间谍时，他隐藏身份顺利得不可思议。
去帝星从头开始吧。
给自己一个新的身份，一个他渴求已久的新身份。
如同多年前，他透过光脑窥见的，世界的另一角。
不过，他已经不甘心只要平淡富足的生活了。
人的贪心是无底线的。
他看不起那些贵族老爷们，也看不起那些狂妄自大的alpha。
如果有一天自己这样被他们辱骂轻贱的存在能够踩在他们的头上，那该多有意思。
他要做一个让万人敬仰的存在，他要当他们口中的‘英雄’，他要站在无人能达到的高度，然后……
然后……
用这虚荣来填补自己那颗永不知足的心脏。
意识悠悠转醒，属于治疗舱里积液的味道灌满了鼻腔。
“宝宝？”江无的脸紧紧贴在治疗舱的透明舱体上，看起来像是面饼，滑稽中带着一丝可爱。
“哥……”郁楚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前线……”
“虫族已经撤军了。”
江无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宝宝，你成帝国人民的英雄了。”
“他们都说，你是人类之光。”
郁楚伸出僵硬的手指，隔着治疗舱去触摸江无的位置。
江无看懂了他的意思，也伸出了自己的手。
隔着一层玻璃，他们的手重合在了一起。
郁楚艰难地转动头颅，“我好想你……”
在冲过去护住司女皇的时候，他脑子里只剩下了江无。
什么都没有，只有江无。
这世上唯一喜欢他，善待他的江无。
如果没有他，郁楚不知道自己会走上哪条路。
或许……早就烂在帝星了吧。
江无看懂了郁楚眼底的渴望，在得到许准后，治疗舱被打开。
江无俯身抱住郁楚，“宝宝，你做得很棒。”
“你是我的好宝宝……”
江无一边亲吻郁楚的眼睛，一边道。
他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直白而又直击心灵。
“哥…我真的好想你……”再开口，郁楚只觉得自己声音中已经带了一丝哽咽。
他哭了。
默默无声地哭着，江无耐心地抱着他，哄着他再次入睡。
看着郁楚泛红的眼尾，江无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温柔而又包容。
《战争彻底结束！》
《人类之光！》
《最后一场虫族战争，愿宇宙和平！》
《歌颂美好爱情！》
《……》
自郁楚击杀虫族女皇后，皇室就开始暗中运作，铺天盖地为他进行了宣传。
已经继位的江成连在全帝国人民的见证下与司女皇签订互不侵犯和平条约，并进行了精神力契约。
作为战争终结者的郁楚再次被推上了新高度。
而他在学生时代受到贵族侮辱，最后被江无救下的影像不胫而走。
网民们开始顺藤摸瓜地往下扒，越扒两人的同框照就越多，没人能想到，这两个看似不对付的omega在私底下的关系会这么好。
一篇通稿整理了两人认识的时间线，搭配上一张张合照，指出他们互相救赎的关系。
那个看似蛮横无理的三皇子原来只是为情所困，有了郁楚的开导后，他们不仅冰释前嫌，还成了好‘O友’，两人一路相互扶持走到了现在。
江无对郁楚的决定一直无条件地支持，可以说没有江无就没有如今的郁楚。
最后小编还点出了两人感天动地的‘友情’。
[我宣布，这不是朋友，这是小情侣！]这条热评登上了第一。
[那张对视的照片好好磕啊…]
[是的，我做证，这是小情侣啊啊啊！]
[郁楚看江无的眼神都要拉丝了！]
[终于有人懂我的感觉了。]
[……]
真是买了不少水军。
看到这些新闻，江无想。
郁楚刷的倒是很开心，还挨个把那些祝福点赞了。
他用的大号，直接引爆了星网。
被江无注视过来时，郁楚无辜地表示是江成连让他这么做的。
作为皇帝他需要尽快把民众的视线从战争的伤痛中转移走。
比如这位‘新人类之光’的劲爆八卦。
“我在星网上向大哥求嫁了。”郁楚靠在江无肩膀上，黏着他道，“哥哥怎么不高兴，是不想娶我，后悔了吗？”
“没有。”江无无奈地撸着小白兔的毛。
舆论果然是被皇室掌握在手中。
很快，两人的爱情遭到皇室拒绝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小道消息说是贵族施压，不允许皇室让两个omega在一起。
被星网压力的大贵族们人都麻了。
一时之间，无数人给两人请愿，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招数不在新旧，好用就行，谁让星网人民总是信不过各家的公告，反而更相信那些‘爆料人’‘目击者’的小道消息呢。
郁楚在医院待了快两个月，终于可以出院了。
出院后，江成连亲自授予了他帝国最高荣耀，并当场宣布了他与江无的婚约。
在千万帝星人民的祝福与欢呼声中，郁楚的名字被载入帝国史册。
站在了荣耀巅峰的郁楚，忙碌了一天，晚上回到了与江无的那间银白建筑之中。
江无给他准备了丰盛的晚宴，房屋内部也被精心装饰了一番。
郁楚站在玄关，看着坐在沙发上等他回家的江无，产生了一丝眩晕感。
房间里再没有其他打扰他们的人了。
一种莫大的不确定涌上了他的脑海，他……什么都有了？
他这样的人，原来也能得到一切。
“怎么不进来？”江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郁楚怔愣一下，大踏步地走了过去，吻住他的唇瓣。
真好啊，哥哥……
他终于…他终于……
“等等……”
眼看着两人要擦枪走火，江无叫了停，他拿出专门准备的庆祝蛋糕。
蛋糕很甜，江无与郁楚一同分食了。
郁楚看着江无的侧脸，饱胀的情绪涌上心头。
好喜欢…好爱……
江无…喜欢江无…只喜欢江无……
他真的可以和江无在一起了，他多年的夙愿也终于成真了。
这个认知让郁楚高兴得近乎发疯。
以后他可以一直和江无腻歪在一起，陪着他睡到日上竿头，陪着江无做他想做的一切。
他不喜欢孩子，但如果江无喜欢，他们可以抱养一个……
无数个想法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不急…他们可以慢慢想，一起规划，他们有很多在一起的时间。
郁楚在心底写下了一个又一个‘慢’字，眸子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冀。
临到夜色更浓时，江无坐在床边，看郁楚拿出了那些大大小小的勋章。
“送给你，哥哥，我的每一份荣耀都属于你。”
郁楚将那些用命换来的勋章递给江无。
江无接过那些勋章，仔细看了两眼放在一旁，然后起身抱住了郁楚。
他的身子似乎有些颤栗，声音极轻，“宝宝，你幸福吗？”
郁楚看着江无，用力点了点头，“哥哥，我很幸福，不……我从未如此幸福过。”
【叮！主线任务已完成！】321的电子音响起。
“哥哥…江无……”郁楚深嗅着江无身上的味道，“我爱你。”
这一切的一切，哪怕是他幼年时代最大的美梦都无法比拟。
“哥哥，我爱你，我爱你……”
他回抱住江无，不断收拢，他亲吻着他的脸颊。
濡湿的、小心翼翼的、带着虔诚的吻，不断落下。
“宝宝，我也最喜欢你。”江无幽绿的瞳孔亮起。
所以，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杀意笼罩而来的时候，郁楚没有一丝防备。
刀刃穿透他的胸膛，剧痛从心口传来。
“……哥？”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
是他……做错了什么吗？

“宝宝，别害怕，我只是想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
江无咧开嘴角，露出了一个郁楚从未见过的笑容。
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一抹病态的红晕。
“看，宝宝，我用的是你喜欢的那一把呢。”
江无抽出那把带血的刀，银白的刀刃上，殷红的血顺着血槽涌流。
他将刀尖滴落的血珠卷入舌尖，那鲜红仿佛绽放的花朵。
江无的双眸亮起，“宝宝的血，果然是甜的。”
SS级的体质，让郁楚不会因为这一刀而彻底失去性命，却也加深了他的痛楚。
他跪倒在地倚靠在江无的身上。
“哥…咳咳……我、我不明白……”
郁楚的瞳孔扩散，死死盯着江无，眼前的江无变得陌生无比。
“你真的好可爱…宝宝，你不知道我想这么做多久了。”
江无圈住郁楚的腰肢，在他耳边亲昵地咬语，“宝宝，你不是想和我永远在一起吗？”
“现在，我来实现你的愿望了。”
他的声音是这么理所当然，甚至还带着欣喜与欢快。
“宝宝，欢迎来到，我的世界。”
江无眼底癫乱痴迷，他捧着发烫的脸，那双幽绿的眸子仿佛是森然燃烧的鬼火。
卧室变得阴冷无比，空间扭曲，有什么哀嚎声在风中呼啸着。
四角骨铃发出清脆的声响，江无身后隐隐出现了一道漆黑的虚影。
那无疑是一座堪称艺术品的庞大‘建筑’。
漆黑的棺椁表面游走着幽绿的磷光，几道漆黑的锁链沉沉地坠在它的外围，棺盖上篆刻着扭曲的图文，仔细看竟像是……
跳动的小人？
郁楚怀疑自己是濒死前出现了幻觉，不然他怎么会觉得那些小人儿像极了……
321吭声了：【宿主，要不这次别画了。】
好好一个棺材，偏偏要在棺盖上画火彩人小黄图。
【不行，这是为了记录谁最擅长谁，我好区分。】江无言之凿凿。
【但是之前的那些都跑了，也不用区分…】321话音刚落就知道暗道不妙，它说错话了。
江无果然陷入了沉默。
刚刚还在开心的小棺材想起伤心事，蔫巴了。
他看向郁楚的表情中夹了一丝委屈，“他们都跑了，你说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不会也离开我吧？”
他握住匕首的手，非常难过地又捅了郁楚一刀。
“宝宝忍一忍，我只是带你换个地方永远永远在一起。”
江无把郁楚放倒，自己半坐在他身边，“很快的，再来一下就好了……”
他喃喃着。
郁楚真的好漂亮。
与几年前相比，这张脸完全长开了，明眸皓齿，肌肤莹白，哪里都精致无比。
这一头银白的发丝散落着，仿佛流动的银泉，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江无的手不断在他的脸上游走着，看着这张美丽的皮囊一点点失去温度。
那双淡色的瞳孔也渐渐失去了光泽……
不，等等。
江无蹙起眉头。
这个不行，会变丑的。
江无扒开郁楚的眼皮，神色微沉。
他在思索，如果现在剜去这双眸子，能否保留他的美丽。
把他制作成标本……又或者是别？
江无陷入了焦虑。
“宝宝，你有没有死得很美的方法？”
江无摇了摇郁楚的手。
郁楚说不出话。
江无捅的两下都在要害，哪怕他的体质可以自愈伤口，这种程度也需要缓很久。
“宝宝？”见郁楚不回他的话，江无的眉头微蹙，“你在生我的气吗？”
“不要闹脾气好不好，你想想办法。”
之前的他没来得及动手就被世界意识又或者是什么任务者带走了，这么兜兜转转几个世界，郁楚竟然算得上第一次。
完全没有经验。
江无只是想着把他做成漂亮的小尸体，然后装进那个心形的小棺室里。
但是第一步就卡住了。
失去光泽的皮肤一点也不漂亮，颜色也不好看了。
“宝宝，你能不能死得漂亮一点，现在不好看了。”
江无找来治疗喷雾给郁楚喷上，“你修复一下，我们换个地方试试。”
可能是捅的角度不对。
郁楚：“……”
“哥，人死了都会这样。”
最初的麻木震惊与绝望之后，郁楚现在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面对江无了。
他看着江无身后，那不存在在他认知中的巨大棺材，深吸了一口气。
郁楚能隐约察觉到江无的不普通，但是他没想到江无是这么个不普通。
“哥哥是童话里的精灵吗？”郁楚被江无扶了起来，靠在墙边，神色复杂地看着那棺材的虚影。
看着不像是很正派的那种精灵。
“你不想和我永远在一起了？”江欲警觉地抬眸，“和我一起进去不好吗？”
“不，我只是想……”
郁楚沉默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胸口还在不断阵痛，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远超他的想象。
“我知道的，你们都不想留下。”江无蔫蔫道。
“我对宝宝还不够好吗？”
“你……们？”郁楚的眼皮跳了跳，抓住关键词。
“还有谁？”他下意识起身，刚刚有些起色的伤口顿时涌出鲜血。
“那个司承安？他在里面？咳咳……”
郁楚猛烈地咳嗽了几声，不可置信地指着棺材精本体道。
“不是，是其他的……”江无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谁？！”郁楚神色激动，咬牙切齿。
他踉跄着靠在江无身上，嘴巴一撇，委屈至极，“哥哥，我都不怪你要杀我，你里面怎么能藏其他人？”
“藏了多久了，一直都在吗，他们有我漂亮有我好吗？”
“他们都跑了。”江无撇过脑袋，蔫蔫道。
郁楚闻言，脸色又缓和了下来。
“是他们眼瞎，不懂得哥哥的好。”郁楚低头给了江无一个血腥味的吻。
“我最爱哥哥了，哥哥别惦记那些坏人。”郁楚咬了咬江无的下唇，“哥哥是不是还需要血，我记得故事本里说，哥哥这样的是要与人交易才能存活的。”
“哥哥吸血吗？”
“哥哥，你是占了三皇子的身体吗，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哥哥能不能用我的身体，只有死了才能进哥哥里面吗？”
一连串的问题砸的江无脑袋有些发懵。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刀，默默地递给郁楚。
“刚刚捅我是不是累到手了。”郁楚心疼地捧起江无的手，“哥哥这么长时间没有喝过血是不是很虚弱。”
“我不吸血。”江无道，不知道郁楚脑补了什么
郁楚目光下意识转向了下面，沉默了一会儿道，“哥哥，难道你……是需要那个？”
江无看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又摇摇头。
郁楚接受得太快，和以前那些人的反应也完全不一样。
意识到郁楚真的没打算跑，江无的心情诡异地变得极好，眼睛变得亮晶晶的，眨巴眨巴地看着郁楚，“宝宝你真好。”
“哥哥，那我以前有满足你吗？”郁楚极其受用江无的夸奖，“哥哥是不是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憋坏了。”
“早知道哥哥不是普通人，我就……”
郁楚贴靠在江无的身上，磨蹭着又舔咬了江无一下。
“没事的，宝宝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能不能进行下一步了，江无忍不住问道。
“哥哥，你刚刚捅得我好疼，我还以为我做错了什么，让哥哥不高兴了……”
郁楚一听到江无这么说，就默认成了关心，他顺杆子往上爬，眼眶里含了泪，泛红的眸子撒娇一般地盯着江无。
江无有些手足无措地道歉，“对、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么疼，宝宝，我该怎么杀你。”
他那双非人般的异样瞳孔看着郁楚，里面燃烧的鬼火，让郁楚怔愣了一下。
他盯着江无看了许久，最后开口了。
“哥哥，你哄哄我，你多哄我两句，我就不疼了。”郁楚唇角扬起一个无奈的笑容。
他举起江无的那把匕首，上面残留的血还未完全干。
“宝宝……？”江无歪了歪脑袋，注视着郁楚的举动。
“哥哥，今天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郁楚低头看了一眼锋利的刀刃，声音极轻，江无没能听清，“我不骗哥哥，哥哥也别骗我，我们要永永远远在一起。”
“哥哥，我爱你。”他看着江无似懂非懂的脸，闭了闭眸子。
他一直都答应了的，他的命可以给江无。
他心甘情愿。
刀刃刺破尚未愈合的伤口，又狠狠地转动了一下，“哥哥。”
他盯着江无，鲜血从他的嘴角流出，他重复着，“不要骗我，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那双淡色的眸子在最后都明亮无比，没有绝望，只有对死亡与新生的期冀。
【任务结算中……】
【宿主宿主！这是我们第一个完成的任务！】321快要高兴坏了，一连串的符号都在乱蹦。
任务完成后，宿主可以去专属的系统空间休息。
大多数的宿主会选择在主系统世界逛一逛，但江无很宅，从未出去过。
从上个世界回来后，江无就一直在给自己做装修。
他用自己的身体刻了一个小木头人，专门存放郁楚的灵魂。
至于郁楚的身体，江无还在包装加工中。
心型房里要放心型床，不然小白兔醒来可能会闹脾气。
那其他的配件就也做成心形的吧。
江无思索着，一榔头一棒子的改造着。
不知过了多久，321出去摸鱼回来了。
【宿主，有新任务。】321有些犹豫。
【怎么了？】江无抱着那个装了郁楚灵魂的小木头人，正在纠结能否用来短暂地满足一下自己。
【世界的危险度很高，上面的意思是您有丰富的经验……】
指那些扮演鬼怪的经验。
【可能会有危险。】321吞吞吐吐道。
江无低头看了一眼小木头人。
当初他削的时候削小了，只比牙签粗了一点，很显然并不适用。
【去。】江无立刻做下决定。
他想要了。
夜色正浓，一轮朦胧的月挂在天边。
几声鸦鸣之后，一道颀长削瘦的身影出现在了寂静无人的街道上。
他轻哼着小调，嘴角勾着完美的弧度，像是暗夜中的捕食者，满载而归。
“哒、哒、哒……”
黑暗中，仿佛多了什么异常的动静。
青年的脚步顿住，头颅丝滑地转动了180度，看向自己的身后。
不见任何人影。
青年挑眉，将头颅转回去时，面前赫然出现了一口横放着的棺材。
阴森诡谲的棺材像是等待了一会儿，吱呀一声，开出了半条缝。
里面丢出一块木牌。
木牌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字。
——我是跟踪狂
——我叫江无
殷默：“……？”

第51章 寻找逃尸的第二天
“吃老娘的，喝老娘的，住老娘的，饭也不做，地也不擦，碗也不洗，江无你是想找死了吗？”
时间回到几日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