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当家by过河矣
过河矣  发于:2025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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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理枝?”梅寒瞧了瞧那茶叶,认出是乌龙茶,思忖片刻,猜测道?:“可是取乌龙茶特有的花果香同气连枝之意?”
沉川故作失望地摇摇头,语调神秘而夸张:“庸俗,牵强。”
梅寒好笑道?:“我猜不出来,那是什么意思?”
“这是用我们俩做的茶叶拼配出来的!”沉川兴奋地眨眨眼,“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哈哈!”
两个世?界文字不同,但有意思的是,许多典故竟是相通的。
梅寒一下?甜到心?里去,张张口却?没?说出什么,只弯着眼睛望着沉川,与他一起笑。
笑了会?儿沉川又不大满意地说:“只是你过来之前?我泡来品了品,滋味还不大好,等我调整调整配比,务必配出绝世?好茶来!”
梅寒主动握住沉川的手?,温声说:“我再练练手?艺,等我做的茶像你做的一般好,到时?再与你做的拼配在一起。”
沉川敛了些夸张笑意,趁小孩不注意,偷摸亲了亲梅寒脖颈,低声道?:“那小梅夫郎要抓把劲、努把力呀。”
又闲聊一番,沉川还要继续拼配茶叶,梅寒见时?候不早了,便?打算先?回家做午食。
把空碗收回篮子里,照样用帕子盖上,挎着篮子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回头问沉川:“对了,你拿昨儿买的种子来做什么?就要催化了吗?”
沉川起身来牵了梅寒到隔间去,很得意地说:“我让羞羞催化了,等催化好了我晚些时?候拿去种下?。”
梅寒一瞧,就见羞羞蔫蔫儿地倒在那几袋种子上,感应到梅寒来了,有气无力地招招叶子,然后啪叽倒了回去,像是累极了。
梅寒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没?注意到羞羞,忙蹲下?身把羞羞捧起来,“羞羞会?不会?累坏了?”
“不会?,歇会?儿就好了。”
沉川体能恢复了很多,现在跨科属催化作物已经不是什么难事儿,羞羞自?然与他同步,所以他抽不出空才让羞羞催化的。
昨儿买了些空心?菜、薏米、油菜籽和其他瓜果种子,空心?菜能催化成红薯种子,薏米催化成玉米,瓜果强化强化就好了,也就薏米到玉米的催化比较消耗能量。
梅寒问了催化完了,就要带着羞羞回去,打算给它浇浇水施施肥。
临走前?问沉川:“不然我跟你一块儿去地里吧?除了这些种子还要插秧,还有峰子家地里也要忙,怎么能都让你一人做了,我却?在家里待着的?”
“不用,我一个人就成了。”沉川忽然凑到人耳边,气声说:“我伺候好庄稼,你留着力气夜里伺候我吧。”
说完往人耳朵里吹了口气,直吹得人耳朵痒痒。
梅寒蓦地想起被他藏到床板下?的册子,不由自?主浮现两分心?虚,打了个哈哈,忙带着羞羞回家。
阿简和小米看见羞羞,眼睛都亮起来了,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跟在梅寒后头,也回了家去。
人一走光,沉川顿时?觉着多无聊,耐着性子又干了会?儿,干脆收拾好东西,提着种子也走了。
午间吃饭时?,去买糖的孔方金回来了,却?是鼻青脸肿,吃了大亏的模样。
“大哥你是没?看见啊!”孔方金咽了口菜,义愤填膺地骂起来,“那牙行的人好生?卑鄙无耻,当着我的面儿就敢欺负人孤儿寡母!”
原来是从客商处买了糖的牙人里,有人听说昨日那阮哥儿在牙行十分活跃,疑似要贱价卖糖,顿时?不乐意了:这哥儿怎么这般不识好歹?警告他几回都不听!
于是那人直接上门去,言说阮哥儿不守信用,要强逼人将糖贱价卖予他。阮哥儿自?是不愿意,那可是他赊贷来的银子,说是一家人的命也不为?过。
两相争吵起来,那人动手?压制了阮哥儿,后又欲行不轨。
恰在那时?,李牙人带着孔方金赶到了,孔方金二话不说给了那歹人一窝心?脚,将阮哥儿救了起来。
然后那歹人爬起来,与孔方金厮打起来。再有李牙人帮忙,那歹人不敌,放下?狠话跑了。
孔方金恨恨:“大哥你别看我好像伤得有些惨,但那畜生?伤得更重,我踹折了他一条腿,没?得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糖也一粒不少买回来了,哼,这畜生?,跟我抢生?意,我呸!”
“记不记得这畜生?长什么样、叫什么名字?”同来吃饭的邵元罕见没?嘲笑孔方金,神色阴沉,“我去废了他。”
孔方金忙劝人:“别别,套麻袋揍一顿就是了,咱可是良民,别惹上人命官司。”
“这种败类死有余辜……”沉川也上头,赞同邵元的想法,想着他夜里带着羞羞出手?,指定?没?人找得到他身上来,却?教梅寒擂了下?大腿,把后头的话咽了回去。
梅寒劝说:“他是官牙,给官府办事的,若只是平常打架斗殴还好,官府也懒得管;但他要是死了,官府不会?善罢甘休,阮哥儿会?有麻烦,我们寨里也脱不了干系。”
只是若就这么轻飘飘揭过这事儿,便?是他们心?里不膈应,那歹人也不见得会?改好,往后会?变本加厉欺压那阮哥儿。
且还有其他合买了糖的牙人,回头若是受了那歹人的煽动,恐怕会?联合起来,那阮哥儿就更没?活路了。
要怎么才能解决了这事儿,又让人不敢找阮哥儿麻烦呢……
默着吃了会?儿菜,沉川想到梅寒话里的意思,忽然出声:“我有个法子……”
钱牙人,也就是早晨欺上阮哥儿家去的歹人,这厢没?占到便?宜不说,还白搭钱进医馆正骨,回去后越想越气,连午饭都吃不下?去。
于是叫家里人再做上一桌菜,请了交好的几个牙人到家里来,将那阮哥儿卖糖的事儿大肆渲染一番,拱起几人心?中火气,再二两酒下?肚,个个怒火中烧,当即要去找人麻烦。
钱牙人心?里多畅快,拄着拐杖跟去,要亲眼看见报了仇才好。
一伙人气势汹汹到了阮家,将门拍得震天?响,料想阮家不敢开门,一个个污言秽语地骂,邻里连热闹都不敢看,纷纷躲在自?家院角听热闹。
“哐当——!”
本来紧闭的院门一下?打开。
“小杂种还敢开门——”
打头的人撸着袖子进去,一下?噤了声,一步一步又退了出来。
“怎么了王哥?进去把他家砸了呀,敢乱我们生?意!”一边的钱牙人见状,拄拐拨开前?面的人,就要带头冲进去。
然而把人一拨开,他也忍不住瘸着退了两步——
只见院内立着六七个凶神恶煞的壮汉,个个提着把冒着寒光的杀猪刀,虎视眈眈地瞪着他们。
孔方金从一边蹿出来,一手?夸张地捂着青紫的半边脸,一手?指着钱牙人的鼻子,“哥哥们,就是他,就这瘪犊子打的我!你小子还敢回来,我哥哥们教你吃不了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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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下章真的要开张了,这剧情走都走不动呀[愤怒]

第56章 开张
杨屠户领着几个交好的屠户堵在阮家门口, 无一不是人高马大?、横眉冷目,瞧着就多吓人。
孔方金嚎完,一屠户一刀将阮家大?门砍了个窟窿, 恶声恶气:“我兄弟正儿八经做生意, 偏你们要仗着人多欺客不成, 当我弟兄几个不会喘气?”
打头一人颤声解释:“误会误会,天大?的误会呐!我们只是过来瞧个热闹,不晓得发?生了何事啊!”
接着后退两步,把想往后缩的钱牙人推了出来, 钱牙人没站稳,一下扑到门上,泛着涔涔凶光的杀猪刀离他鼻子只不到一寸。
钱牙人后背发?寒, 忙拄着拐棍站直溜了, “我、我也只找阮家哥儿谈生意……”
任他好一通春秋笔法,众屠户才不受他的哄,三两下把没想起来逃跑的几个牙人拽进院子, 关了院门, 恐吓说要几人好看。
几个牙人教压在肩上的杀猪刀骇得肝胆俱裂、两股战战, 当即什么也顾不得了,承认了此行意图,连连讨饶,生怕哪个的杀猪刀没拿稳。
孔方金和杨屠户等人作势不依, 非要教训人不可。
水深火热之际, 阮哥儿出来打圆场, 梅寒和沉川也拿着刚拟好的字据出来,要几人画了押承诺再不来找麻烦,如有?违背该如何如何。
几个牙人本互相?打着眉眼官司不想画, 还当有?什么转圜的余地,奈何一群屠户鼓着眼睛多吓人,杀猪刀舞得虎虎生风,教人胆寒,只得不情不愿画了押。
“行了滚吧,别叫我弟兄几个抓到你们干坏事。”
杨屠户发?了话?,开了院门,几个牙人忙不迭跑了,那钱牙人三条腿尤其跑得快。
阮哥儿多感恩,只恨不得回到昨日?更?贱价些卖糖,他那干瘦的老娘也从病床上起来,带着两个与小米阿简差不多大?的小孩来道谢。
阮家还要留人吃饭,但一行人见?他家房顶都?没几块好瓦,在屋里与屋外没甚区别,都?没留,言说摊子离不得人,这便?要回去了。
离了阮家,到牙行出口处就要分别,沉川热情招呼几人:“今日?多谢各位兄弟来帮忙,只各位忙,我也忙叨着开铺子的事情,只怕草率招待了兄弟们,索性我铺子二十四日?开张,兄弟们到时一定要来吃喝。”
杨屠户摆手:“害,多大?点?事儿,就是走一趟,又不耽搁什么。”转头要走。
沉川拽住人:“事无大?小,几位老哥肯来相?帮,那就是天大?的好。杨老哥你到时可一定带着兄弟们来,少一个没来我可都?不高兴,那是要找你麻烦的!”
众人笑着答应了,才就此分开,沉川、梅寒还有?孔方金,三人去医馆上拿了些外伤药,也回了寨子。
这几日?早晚太阳不大?时,沉川就去地里插秧、播种,等太阳有?些晒人了,就回去拼配茶叶;梅寒也抽不开身,既要整理和画菜单,又要尽可能多琢磨几个奶茶和茶点?出来。
一忙起来连沉川那本邪书都?忘记了。
三月二十三,早晨下了场大?雨,直下到中午些时候才停。
因明日?就要开铺子,简单吃了午饭,夫夫俩就收拾了这几日?准备的东西,带着小孩下了山。
到了铺子,一开门,第一眼就瞧见?柜台。
这柜台与寻常铺子的柜台很?不相?同,要长很?多,从门口靠墙边开始打,直打到里面通头又拐了个弯儿,呈“7”字形,在两头和拐弯处各留了扇矮门以供人进出。
柜台宽一尺半,进门处有?四尺高,中间三尺高,到里面拐弯处直有?八尺高,且从三尺高的地方一直往里,多打了一排平行的操作台出来。
“这柜台打得不错,高矮正合适。”沉川比了比,扭头跟梅寒说。
接着规划道:“四尺高这儿用来收银和点?餐,在门口正好;三尺高这儿柜里隔开了,一边放杯碗盘碟,一边放米面粮油,再在柜子外边放几个凳子,能坐客;里边八尺高这儿,就当墙来用,挂菜单或是写公告都?成。”
梅寒也满意,“八尺高,锅灶在里面很?是安全,有?遮挡,不怕客不小心撞到油锅或是热水,教人放心。”
里边还有?扇小窗,一打开正对着后头的小院儿,灶口就做在了窗子底下,不觉黑暗无光。
看罢了铺子里,两人又到后面,周二爷一气儿帮盘了三个面包窑,就在灶口的边上的院墙底下,烧火很?是方便?。
里里外外看了一通后,沉川从牛车上将桌凳、锅碗瓢盆等大件拿下来摆放归置,梅寒去井里打了水来擦洗。
小米和阿简想帮着做事,梅寒就拿了扫把和撮箕给两小只,让把铺子、院里还有?后头住处的地扫干净,两小只干得很?起劲儿。
“你先擦洗着,我去木工房拿招牌回来。”卸完东西,沉川与梅寒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
三方丈的铺子已不算小了,可这么多东西堆在地上,一下显得铺子拥挤糟乱起来,好大?一笔活儿。
梅寒先是把柜台里里外外擦了几道水,又拿干帕子擦干,才把米面糖油放到柜里。
又接了干净水来,将锅碗瓢盆洗了,碗碟杯子放柜子里,其他大?件的放里边的操作台上,要是不重的就挂在挂钩上。
干了一半,沉川就扛着招牌回来了。
“瞧这招牌,你题的字,多好看。”沉川举招牌对着梅寒,昂首挺胸,做了好事等待领导表彰似的。
梅寒停下动作,笑盈盈地看着,“看见?这招牌我就觉得高兴,眼见?铺子就要开张了。”
“可不嘛,算起来忙叨个把月了,就为了这张招牌。”沉川拍拍招牌,弄出喜人的响声,“我去隔壁书斋问?问?有?没有?梯子,先把它挂上去再说。”
将招牌立在墙边,人又出了铺子。
等那写着三个大?字的招牌挂上铺子门头,夫夫俩忍不住站在街上瞧了好一会儿,越看越喜欢,心里充满了干劲儿。
太阳落山时,吴丽娘如约送了五斤牛奶到铺子里来,梅寒连忙给人抱下背篓来,“就五斤牛奶还麻烦你专门跑一趟,多不好意思?。”
吴丽娘:“这有?什么麻烦的,你们挣钱我们也挣钱,多欢喜的事儿。”
今日?虽是送得不多,但明儿四十斤,就是一百多个铜子,且还不是送了明日?便?不送了,好大?一笔进项呢。
梅寒要拿钱给吴丽娘,吴丽娘连连摆手,“这点?子牛奶我哪儿能收你的钱?梅哥儿快收回去,要心里过意不去,那我明儿送奶来再讨杯热茶吃。”
梅寒就没坚持,将牛奶倒出来,把奶桶还了。
要开张铺里正忙着,吴丽娘没多呆,再确定一番明日?送牛奶的时辰,背着空奶桶离去。
“牛奶送来了?咦,人走了?”后面劈柴的沉川听见?声音到前面来,没见?着人,“我还想请人帮咱把牛吆回寨子呢!”
那牛在卸了东西就拴去了后院,可院里一没牛圈二没牛草,如何养得了。
“哎呀,丽娘刚走!”梅寒连忙出铺子,幸好是吴丽娘没走远,紧跑几步就追上了。
沉川卸下牛车,将牛绳递给吴丽娘时,不由?笑说:“差点?我夫夫俩就要带孩子跟牛睡了,还好你没走远。”
待人牵着牛走了,梅寒好笑了会儿,想起木盆里还没着落的鲜奶,问?沉川:“那五斤鲜奶都?做酸奶还是有?别的打算?”
沉川回了声全做了,继续劈柴。
本以为开铺子准备得多周全了,结果要烧水煮竹筒时,突然发?现铺里没得柴禾,再上山砍又来不及,便?去集上买了几担回来先用着。
灶上在烧热水,梅寒就抱短柴来烧上小炉子,把砂锅煮过沸水倒掉,再把鲜牛奶倒进砂锅里,小火熬煮,等牛奶将要沸时抬下来放到一边。
接下来要等牛奶晾至温热,才加入糖和适量米酒酿子发?酵。
这酸奶马虎不得,先前梅寒研究该如何做酸奶时少不得要做出成品来,但沉川都?不许他和小孩吃,说是做不好容易出事。
于是每回做了都?让沉川一人尝味儿。
那酸奶果真厉害得很?,沉川这样好的体格子都?能吃坏,生是拉了几日?肚子,教梅寒都?不敢再做。
只沉川很?是想吃,直说没事儿,让他尽管做。梅寒又硬着头皮研究几回,才把握了技巧。
趁牛奶冷却的空档,梅寒把装裱好的菜单挂好,又收拾收拾铺里,见?拾掇得差不多了,跟沉川说了声,就关了铺子到院里去。
住处梅寒已经擦洗过,床铺也不知何时让沉川铺好了。暂时没甚活计,梅寒索性抬了住处的桌子出来,预备称茶叶。
一钱重的茶刚好冲一泡茶,但奶茶还要滤出叶底,一杯一杯做太慢了,要是客多容易忙不过来。
因此梅寒想了法子,缝了几个布袋套在泡茶桶上,泡茶时把称好的干茶放在布袋里,按干茶比例加沸水冲泡,等到时间了把布袋一提起来,就能得到无渣的茶汤,很?是方便?。
忙到天黑,吃了夜饭两个小孩先上床睡了,夫夫俩却还不得睡,得先把竹筒、木勺、杯碗碟盏等器物烫煮了。
陶、瓷器具还好,相?较不多,烫煮也是为了干净,费事的主要是竹筒。
除了做奶茶固定容量的几个,其他竹筒有?深有?浅,深的用来装奶茶,浅的装茶点?。因是才锯的竹筒,只刮了竹青,要不狠狠煮过会有?竹臭味。
小孩睡时街上还有?人声,到沉川和梅寒忙碌完,外头早没了声音,万籁俱寂。
住处只有?一张大?床,小孩已经睡在了中间,梅寒就悄声说:“你睡里面吧,我睡外边,明儿我早些起。”
沉川不乐意,一俯身,把小孩抱到床里边去,给掖了掖被?子,又把梅寒按睡在中间。
边吹了油灯躺上床,边嘀咕:“等得空了找人做张双层床,让他俩自己睡一层。”
两张床是不成了,这屋里放不下。
“双层床?”
沉川三两句解释了,梅寒心觉好笑,没多说什么,枕着沉川肩膀,叫人也别说话?了。
今日?从下了山就没得闲过,老实了会儿,夫夫俩呼吸渐渐平缓。
半夜里,大?牛村,吴丽娘和她?男人起床来,燃着火把到牛圈里吆了两头奶牛出来,一人照亮一人挤奶,忙活半晌挤了三十四斤奶。
还差六斤,便?又吆了一头奶牛出来。
多挤了几斤,夫妻俩也没舀出来,只当搭头送。
四十几斤奶不重,两人能背去城里,但想了想还是驾了牛车,牛车跑得快些,别耽误了人时辰才是。
夫夫俩到铺子时天还没亮,前头铺子也没开,吴丽娘她?男人,张刚子,敲敲门,没人应,遂疑惑:“作何没开门?不会还没起身吧?”
“应当起了,兴许在后头忙活,我们送去后门。”也幸好她?昨日?牵牛时去过后门,不然一时还不好找。
夫妻俩赶着牛车过了小桥,往后去些又过了一座小桥,绕到铺子后门。
“叩叩叩。”
梅寒一下惊醒,有?些懵地望着同样刚被?惊醒的沉川。
沉川坐起身:“什么时辰了?丽娘他们半夜里就来送奶了?”
“睡过头了!”梅寒忙催促人下床。
也是奇怪,他心里有?事是能早早醒来的,只不知是太累了还是怎了,今日?竟是到该起床时还没醒,沉川也没醒,且只有?睡得更?香的。
沉川开了窗瞧瞧,四周尚且黑乎乎的,不过天半已经有?点?亮了,是睡过头了。
“你先穿衣洗漱吧,我去给他们开门。”敲门声响响停停,听得出敲门的人很?踌躇,拿不准这是什么情况。
沉川胡乱披了衣裳去与人开门,赶紧迎人进门来,告罪:“糟糟糟,我俩睡过头了,要不是你们敲门,今儿这铺子只怕是开不成了。”
说着,和刚子把牛奶搬下来,转头要去铺里拿家什装牛奶,就见?草草收拾好自己的梅寒拿了过来,他便?回屋去拿钱来结账。
交易完,家里还有?许多牲口等着,张刚子驾了牛车回去,吴丽娘留了下来,“家里牛草也有?,刚子一人伺候得来,我且等着讨碗热茶喝。”
“铺子开张,人多热闹,你肯留下来我二人是再高兴不过了。”梅寒忙迎人到铺子里去坐。
吴丽娘拉住梅寒,“我也坐不住,不如给你们帮帮忙,别的干不了,好是能生生火烧烧水,你们自打理打理。”
于是梅寒也不迂酸,抱了柴禾到灶边,又端了个小凳儿,请吴丽娘帮烧火,他和沉川火速梳理洗漱了,到铺子里准备坐差点?。
好在铺里和灶口在的院子间有?个窗儿,打开窗就和与吴丽娘面对面差不离,不至于让人独自在院子里烧火,那太失礼。
“这小土包好生新奇,瞧着与人做碗的窑子多像呢。”丽娘按梅寒说的烧面包窑,忍不得与梅寒闲说。
梅寒边快速和面边笑说:“正是我们寨里的周二爷帮盘的小窑呢,是用来烤我手上在做的这吃食用的,丽娘你一会儿一定要多尝尝。”
梅寒招呼着丽娘,沉川就没闲说,快着手脚打蛋液、摆竹筒,给梅寒摆好还要准备泡茶、做奶茶试饮和其他茶点?,得赶在开门前把菜单上的东西都?各做些出来。
虽是开张第一日?,夫夫俩配合得多好,偶尔有?些忙乱,但也乱中有?序,不曾出岔子。
待第一窑蜜枣蛋糕出炉,柜台上井然有?序地摆好奶茶和茶点?,沉川解下罩衣,与梅寒说了声:
“金镶玉再有?三十个数就泡好了,你注意时间拿出来,我先去开了铺子,免得杨老哥他们来还以为没开门呢。”拿了鞭炮从柜子后出来,收拾着卸门板。
梅寒分装好发?酵得正好的酸奶,一刻不停把茶渣拿出来,量了茶底做奶茶。
沉川卸了铺子门板,就见?杨屠户杨嫂子,还有?那日?帮忙的几个屠户竟都?到了,正站门口等着呢。
“哎呀几位老哥和嫂子何时到的?怎么不敲门呢,我还当你们要晚些时候才来。”
杨屠户豪爽地笑了几声,“来吃茶自然要来早些了,晚了可不就得误了吉时嘛!”
梅寒也听着声儿了,忙请了丽娘到前头来,拿着奶茶走到门口柜台边,招呼:“嫂子快进来坐,我们教丽娘烧了一早晨火,可不许生气啊。”
“生什么气?我也来帮你烧火,干得多一会儿才吃喝得多。”杨嫂子会着了自家妹子,二人一道去了后院,见?后院与铺子间还有?个窗儿,便?跟梅寒说:“你们忙你们的,自家人不兴招呼。”
忽然人声嘈杂起来,小米和阿简也醒了,见?杨嫂子站在院里,就从屋里搬了凳子来给杨嫂子坐。
杨嫂子高兴地抱抱两个孩子,“把我们小米和阿简吵醒了,瞧待娘娘多好,还与娘娘搬凳儿,快,拿梳子来娘娘与你们梳头发?。”
杨嫂子姐妹俩在后院闲话?,几个屠户也在铺子里吹水,不多时,邵元和孔方金也到了铺子里,许多人热热闹闹的,瞧着十分红火。
将近辰时,到了吉时,沉川和梅寒也做得差不多了,一群人挨挨挤挤地站到廊檐下,准备放鞭炮。
梅寒拿一根细竹竿挑着一挂长长的鞭炮,沉川在灶里点?了一根香来,香还没伸到鞭炮底下,又来了人。
“等一下等一下,大?哥等等我们!”
峰子和孙小大?夫跑到了桥上,边跑边喊沉川。
沉川收了手等等人,笑问?:“不是说午间才得假吗,怎么这时候就来了?”
峰子站定,好容易喘匀了一口气,回说:“本来是要午间才得空过来,不过刚刚师父说馆里没什么人,他一人坐馆忙得来,让我和师兄过来玩。”
孙小大?夫也道:“午间我俩看医馆,师父再过来溜达。”
沉川:“那感情好,我中午泡茶等着许大?夫。”
“大?哥……”
“别絮叨了别絮叨了,”峰子话?没说完,教孔方金焦急地打断了,“再絮叨吉时都?要过了!等开张了再絮叨!”
众人哄笑,都?挤到廊檐下去。
梅寒又挑起了鞭炮,沉川举着燃了一小节的香,远远点?着火线,几个大?踏步跑回梅寒身边,与他一起挑着竹竿,小米和阿简站在夫夫二人脚边,早早捂住了耳朵。
“噼噼啪啪——!”
少顷,鞭炮一声接一声炸起来,火星一节一节往高处升去,廊檐下众人都?咧着嘴笑。
孔方金忽然想起什么,问?:“*&¥%……#*&?”
鞭炮声儿太大?,饶是沉川也没听清,侧耳喊:“你嘀哩咕噜讲什么呢?”
孔方金扯着嗓子大?喊:“名字!铺子叫什么名字?!”
邵元翻了个白眼,“叫你平时不跟我识字,啧。”被?孔方金瞪着眼狠攘了一下。
沉川和梅寒对视一眼,齐齐回:“尚品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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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如果我不说,应该没人知道少了500字[狗头]
早上画了会儿画,用手过度,手太痛了,差的500补在明天的更新里[垂耳兔头]
脑婆们晚安[垂耳兔头]

错综复杂的居民区小巷里, 一十四五岁的锦衣少年拔足狂奔,眨眼间又抄了条小路。
“少爷……少爷……等等我!”书童提着书袋勉力追在少年身后,喘得几欲翻白?眼。
少年折回?来拿了书袋, 又一刻不停往前跑, 扔下句:“成了你后边儿来!给我买份早食!”
今日是刘夫子的早课, 刘夫子平日来得最早,又最是严格,韩韶珺已去?迟了两回?,在刘夫子那?儿挂了眼, 要今日他再迟了,刘夫子少不得大发雷霆,说不准得找他爹娘去?训斥, 实在丢人。
韩韶珺边跑边暗自决定:今日下学一定先?做完了课业再耍玩, 决计不点烛赶课业了!
虽然昨日、前日、上前日……他都是这?样决定的。
穿过一条暗巷,再有六七丈就是那?条恼人的河,韩韶珺不明?白?当初建房的人怎么这?样节省地, 一连几家商铺挤挤挨挨挡在书院门口, 害他不得从中穿行直溜跑到书院, 还要多花时间绕远路。
想起他的“近路”,韩韶珺心?情好了点儿,又有些可惜,这?几日下学时常见着那?铺子敲敲打打起来, 想来要不得多久他就得舍弃这?条近道?了……
脑中天马行空地想了许多却不过片刻, 韩韶珺提起一口, 借着冲劲翻上一处高墙,一瞬间脑子里又冒出两个念头:我也太帅太潇洒了!什么东西这?样香?
噗通——
“哎我!”
韩韶珺没能踩到预想中的凳子,一屁股坐到地上, 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翻身就看见两个粉白?的小娃娃蹲在地上,齐齐看着他,其中一个小娃娃手心?里还摊着什么糕点的碎末,伸到竹笼边喂小鸡。
呼,还好是两个小孩,不算丢脸,能糊弄两声赶紧翻出去?……
“小米?阿简?不要在水井边玩,当心?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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