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神:还得是夜鱼好嗑!by雨铃天晴
雨铃天晴  发于:2025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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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川渡还藏着恶魔余孽,这事我必须去了断,不告诉你是不想你蹚浑水。别找,也别等
——从今天起,我们分手。」
信尾没有署名,只落了一个“竹”字
那字下笔极重,起笔的一撇像一道凌厉的剑影,收笔的竖钩又直又利,仿佛要戳破纸面
偏偏藏着股独有的倔强,和沈青竹本人一模一样
曹渊盯着那个“竹”字,指节攥得发白,信纸边缘被捏出深深的褶皱。
曹渊把信纸攥在掌心,锋利的笔画硌得指节发疼
他盯着那个“竹”字看了两秒,突然扯了扯嘴角,笑声里带着点自嘲
——他沈青竹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转脸就用这么冷硬的字,写“分手”两个字?
他捏着信纸往门外走,脚步却不像刚才那么急了
风裹着寒意扑在脸上,他抬手把信纸按在胸口,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沈青竹的字他太熟了,平时写任务报告都透着股锋芒,可这封信里的笔画,除了绝决,好像还藏着点别的
——就像他每次想掩饰情绪时,都会故意把话说得更重一样。
“别找”?曹渊哼了一声,把信纸塞进外套内袋,握紧了手里的刀。
他太了解沈青竹了,越是让他别做什么,就越说明对方在硬撑
忘川渡的黑色河水、泛着彩光的寂天使羽翼、还有这封口是心非的信,哪一样都在告诉他,沈青竹现在需要人。
他推开门,冷风瞬间灌满衣袖
曹渊抬头望向忘川渡的方向,眼底没了刚才的慌乱,只剩沉下来的笃定
沈青竹,你想一个人扛,也得看我同不同意。
沈青竹下意识回头,只见沈妄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手中凝聚出一把黑色短刃刺来!
沈青竹急忙侧身,短刃擦着他的肩膀划过,衣服被割破,渗出一丝血迹。
他抬手一挥,河面上的魂瘴突然凝聚成数道黑色的锁链,朝着沈青竹射去
“别反抗了!我不相信曾经成绩那么好的你没算过,混沌的虚无之力,加上黑山羊的繁衍之能,合在一起还打不过一个阿撒托斯?到时候我借着两位柱神的力量,不仅能推翻阿撒托斯的统治,还能重塑整个维度!这难道不是你曾经恨透了这腐朽秩序时,最想看到的局面?”
沈青竹立即挥动羽翼后退几百米挥刀斩断锁链,却发现断裂的锁链又立刻重新凝聚,根本杀不尽
他往后退了半步,余光瞥见沈妄身后的魂瘴越来越浓,骨符上的纹路也越来越亮
——那纹路根本不是阿撒托斯的印记,反而带着混沌特有的虚无感,还有黑山羊常用的克苏鲁扭曲符号。
沈青竹怒喝一声,直刀上泛起冷光,“你根本不懂混沌和黑山羊的本质!他们只会带来毁灭,不是新生!更别说能打过队长了,而且就算真能打过了,最后剩下的也只会是一片虚无!”
“虚无?虚无又如何?”沈妄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总好过被现在的规则困死!你被林七夜他们磨平了棱角,可我没有!”
沈妄缓缓眯了眯眼,眼底慢忧忧闪过一丝玩味,紧接着,他周身也腾起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
——那是正在冲击半升维的波动,虽未完全稳固,却带着碾压性的蛮横,刚一出现就将沈青竹的气息逼得往后缩了缩
连周围的魂瘴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疯狂朝着他周身聚拢
他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狂妄,“可惜啊,就算你拼尽全力,也不过是在我面前挣扎罢了。一个连至高巅峰门槛都没摸到的你,也敢跟正在冲击半升维的我叫板?”
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的断墙碎片应声碎裂,冲击半升维的力量又强盛了几分
沈妄眼底的玩味更浓,他慢条斯理地抬起手,指尖萦绕的白色气流中,竟缓缓浮现出一道模糊的人影
——只见那少年穿着常穿的灰白色衬衫,身形挺拔,侧脸轮廓是沈青竹刻在骨血里的熟悉。
“阿渊……?!”沈青竹的瞳孔骤然收缩,握刀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米迦勒的圣辉终于触到了那处关键的滞涩
——那是混沌之力因模仿时间轨迹,却又无法完全契合而出现的间隙,就像是克洛诺斯沙漏里偶尔卡住的金沙般
他没有立刻发力,而是让‘奇迹之力’顺着间隙轻轻流转,如同用光明的“秩序”,去呼应那藏在混沌深处的“轨迹”
他的金色瞳眸始终澄澈,仿佛看到了光明穿透黑暗的路径:或许奇迹,就是将过往的启示,化作此刻的希望
他闭着眼,将全部心神沉入感应:笼壁的混沌之力虽强,却藏着一丝极细微的滞涩,那似乎是路西法炼制时,故意留下的“掌控缺口”
可这缺口藏得极深,每一次触碰都像在刀尖上行走,圣力刚触到边缘,就被一股吸力扯得发颤。
“小伎俩...”米迦勒咬了咬牙,将胸口未愈合的伤口处那缕最本源的奇迹之力抽出
——这股力量带着他的意志,哪怕被混沌吞噬,也能在消散前留下一丝印记
他让光缕裹着奇迹之力,顺着滞涩处缓慢渗透,像在混沌的缝隙里种一颗种子,静静等着破土的时机
——而此时的地狱深渊里
路西法正与安卿鱼、林七夜对峙,掌心的混沌之刃刚划出一道暗劲
突然就感应到月球暗堡传来的波动——那是米迦勒在试探笼壁的气息,微弱却执拗,像只不肯安分的困兽。
看来...他的宝贝还是不乘啊?
想着祂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指尖的混沌之力非但没有加强笼壁,反而悄悄松了一丝束缚
——他就是要看着这尊正直的天使,为了逃出去而绞尽脑汁,等对方以为快要成功时,再亲手掐灭那点希望,才更有趣...
“分心可不是好事。”安卿鱼抓住他失神的瞬间,手中的刀直刺他心口,路西法侧身避开,混沌之力猛地炸开,将林七夜的魔法光辉震散:“急什么?等我处理完你们,还有位‘贵客’等着我回去‘招待’呢”
可就在他与林七夜的神祸碰撞的刹那,月球暗堡的感应突然变了
——那缕一直蛰伏的奇迹之力,竟顺着他故意留下的缺口,硬生生撕开了一道微小的裂缝!
笼壁的混沌之力开始紊乱,米迦勒的圣焰正顺着裂缝往外涌,带着破笼而出的决绝。
路西法的瞳孔骤然一缩,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低估了“奇迹”的韧性
他猛地挥开身前的安卿鱼,指尖凝聚起混沌之力,想远程加固笼壁,却被林七夜的暗影缠住手腕:“现在想走?晚了!”
米迦勒感知到笼壁的松动,立刻将所有圣力灌入裂缝
——金色的光焰顺着裂缝蔓延,笼条上的混沌黏液开始蒸发,那道缺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他握着圣剑,眼神坚定:路西法,你以为这点束缚能困住我么?奇迹,可从来都不会被轻易禁锢。
——那缕圣力顺着混沌的间隙撑开裂缝,笼壁的暗紫色在圣辉中褪色,如同被时间抚平的褶皱
神圣的‘奇迹之力’如破晓的第一缕天光,将月球暗堡的混沌笼壁彻底撕开
米迦勒徐徐展开鎏金般的六只光翼,圣焰在羽翼边缘流转,宛若坠落凡间的星辰凝聚成形
他手握圣剑,周身圣力化作金色光雨,每一滴都带着净化黑暗的力量,在虚空中留下一串璀璨的光痕
——而这尊正直的天使,终以“奇迹”为钥,挣脱了路西法设下的囚笼
身影逐渐消失在月球的光晕里,神圣得仿佛能涤荡世间所有阴霾
地狱深渊的战场上,路西法猛地挥开缠在手腕的暗影,混沌之刃在掌心化作一缕暗雾消散
他瞥了眼米迦勒离去的方向,又扫过身前的安卿鱼与林七夜,嘴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语气忽的淡漠如拂过深渊的冷风:“没意思,不陪你们玩了。”
安卿鱼握紧刀柄,正要上前阻拦,却见路西法身形微侧,指尖漫不经心地拢了拢黑袍:“我家宝贝还在等着我回去呢”

第124章 是黑山羊~情~素~哟~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骤然裂开一道暗紫色的时空裂缝,裂缝边缘萦绕着流转的混沌光晕,将他的身形衬得愈发挺拔,带着一种反派的帅气。
但林七夜的目光只是瞬间便锁定在那道裂缝上,心神骤然一动
——裂缝中飘来的那缕温暖神圣的气息,分明是米迦勒独有的奇迹之力!
作为代理米迦勒唯一的代理人,这股力量早已与他的心神紧密相连
他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步,张口欲问:“米迦勒?是你吗?”
可话刚出口,就见路西法偏头瞥了眼那道裂缝,眉梢微挑,要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指尖凝聚起一缕带着暧昧气息的暗雾
那雾气不同于纯粹的混沌之力,而是萦绕着一丝灼热的、能挑动人心弦的情愫,宛若被施了魔咒的丝线,带着让人难以抗拒的牵引感
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林七夜,指尖轻弹,那缕暗雾便如灵蛇般窜出,悄无声息地钻进了林七夜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路西法不再停留,身影化作一道暗芒,瞬间消失在深渊尽头,只留下余音袅袅:“下次,可得好好‘招待’你们……”
只是就在路西法踏入裂缝前,似乎还回头瞥了林七夜一眼,暗暗的用口形说了一句:好好享受吧...伟大的林七夜大人...
嘴角勾起玩味笑意,随即身影消失,裂缝也缓缓闭合
林七夜浑身一僵,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蛰了一下,细微的酥麻感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
他微微蹙眉,下意识地抬手按住心口,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
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还残留着那缕暗雾带来的异样感
他愣了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模糊的感知
——路西法射进体内的那缕暗雾,此刻正散发出暧昧又躁动的气息,他瞬间便明白,那是路西法留下的、能挑动情欲独属于黑山羊繁衍之母的咒印!
林七夜眉头微蹙,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调动体内与米迦勒同源的奇迹之力
那股金色力量如细密的光网,将那缕不安分的黑紫色咒印死死包裹、压制,不让它有丝毫扩散的机会。
“七夜!”安卿鱼快步上前,褪去对旁人的冷漠,语气满是温柔关切,指尖顿时泛起解析微光,轻轻覆在林七夜手腕上
——作为副队长,他第一时间就是担心的是队长的安危
可就在解析之力刚探入,便瞬间被林七夜隐匿的因果挡住,最终只捕捉到一团模糊的黑雾,再无其他异常
“七夜...刚才路西法对你动手时,我似乎只解析到一团黑雾,没看清他做了什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安卿鱼微微蹙着眉看向他
林七夜压下体内那丝若有若无的躁动,抬眼看向安卿鱼,眼神恢复平静柔和:“我没事卿鱼,别担心,就是一点混沌余息,我已经用奇迹驱散了,没事的。”
他不想让安卿鱼担心,便刻意放缓了语气,同时暗中调动体内的力量,将奇迹之力催得更紧,彻底封死咒印的波动,不愿让对方察觉分毫异常。
林七夜缓缓把话说完,也没等安卿鱼接话,便自然地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指尖带着明显的力道
安卿鱼刚要开口打断他,就被对方先拉着往路口走。
“走吧,既然我们这里解决了,那就先去找拽哥吧”林七夜侧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催促,脚步没停,“万一他那边遇到什么变故就麻烦了。”
安卿鱼顿了顿,看着被拉住的手,又望了望林七夜的背影,到了嘴边的话悄悄咽了回去,顺着他的力道加快了脚步,默默跟上了他的节奏

那道人影虽不清晰,可他一眼就认出,那是曹渊。
“哦?看来你还没忘。”沈妄低笑出声,指尖轻轻一点,人影瞬间清晰了几分
细看还能看到曹渊眉头微蹙的模样,像是正处于某种束缚中,“你以为你瞒着他来地狱,他就真的不知道?你喝醉那天,他可在你房门外站了整整一夜
——可惜啊,你没看见。”
沈青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想起分手那晚,曹渊拉着他的手腕,问他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他却只是挣开手,说了那句“分手”
那句重话像根刺,原本埋在心底,只是微微刺痛,此刻却被沈妄狠狠拔出,带着鲜血。
“你把他怎么了?”沈青竹的声音发颤,周身的地狱本源气息却愈发凛冽,直刀上的冷光几乎要将空气割开,“沈妄...你敢动他一根手指,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你挫骨扬灰!”
“动他?”沈妄嗤笑一声,指尖的人影晃了晃,“我可没那闲心去试试。不过……”
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狠,“你要是还执迷不悟,那曹渊能不能活,可就由不得你了。沈青竹...你想想啊,他那么在乎你,要是知道你为了所谓的‘秩序’,连他的命都不管……他会怎么想呢?”
沈青竹的身体晃了晃,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曹渊担忧的眼神、温柔的笑容,还有分手时他眼底的不可置信
他当初瞒着曹渊,就是怕他担心,怕他卷入这场危险,可现在,曹渊反而成了沈妄威胁他的筹码。
沈青竹握着直刀的手渐渐垂了下去,刀刃在忘川岸边的碎石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望着沈妄指尖那道愈发清晰的少年人影
——那人手腕上还戴着他送的戒指,此刻却被看不见的黑气缠绕,黑王煞气也不知为何在蠢蠢欲动
他的心防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
“沈妄...你别伤他。”他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彩黑色羽翼渐渐垂落,连周身的灵力都跟着黯淡下来,“你要的是我,我跟你走,但你得保证,放曹渊回人间,让他忘了这一切。”
沈妄笑得得意,指尖人影消散:“早这么识相多好。”
可沈青竹心里清楚,沈妄要的从不是他的归顺,而是他体内能制衡地狱的本源之力,从而打造一个全新的克苏鲁
他看着那座刻满血色符文的石台,反而彻底平静下来
——他早就想好了,若不能两全,便用自己的命,换曹渊的平安,换这世间的安稳。
祭坛中央的血色符文在沈青竹踏入时骤然苏醒,暗红色光纹如藤蔓般顺着石台攀爬,缠上他的脚踝时带着刺骨的寒意
沈妄并未急着动手,反倒缓步走到祭坛边缘,指尖凝出一缕黑气,对着不远处矗立的黑色石柱轻轻一点。
那石柱瞬间崩裂成无数碎石,黑气裹着碎石在空中飞速流转、碰撞,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不过片刻,碎石竟在祭坛下方的空地上重新组合,化作一座高约三丈的玄铁王座
——椅背上雕刻着扭曲的克苏鲁纹路,扶手处缠绕着凝实的黑气,每一处棱角都泛着冷冽的光
沈妄纵身坐至其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泛着黑气的玉符,居高临下地看着石台上的沈青竹,语气带着玩味的慵懒:“不急...就让我看看你这能制衡地狱的力量,究竟有几分能耐。”
沈青竹垂眸看着掌心下逐渐发烫的符文,彩黑色羽翼早已敛入脊背,只留下几道淡暗金色羽痕在皮肤下若隐若现
他没理会沈妄的挑衅,目光落在祭坛顶端那面模糊的水镜上
镜中映出人间景象:曹渊正坐在窗边,指尖摩挲着指节上那已褪去黑气的戒指,眉头微蹙,像是在思索什么,却不见半分之前的束缚
见此情景,沈青竹悬着的心稍稍落地,主动将掌心按实符文凹槽。
祭坛周围的石柱爬满青苔,暗红的光从石缝里渗出来,映得沈青竹的黑色冲锋衣泛着冷光
“...让他恨我吧”沈青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近乎偏执的笃定,他缓缓抬起手掌,悬在祭坛旁“别让他知道真相,别让他知道我要去地狱……更别让他知道,我走了就没打算回来。”
那祭坛像是有生命似的,缓缓飘出了一抹黑色的纹路,钻入了沈青竹体内
纹路入体的瞬间,祭坛突然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他无声的决意
周身萦绕的黑气骤然翻涌,化作无数细小的触手,猛地缠上沈青竹的手腕
沈青竹只觉眉心一阵刺痛,像是有无形的钩子正狠狠拽扯着什么,神魂像是被强行从躯壳里剥离,每一寸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忍不住闷哼一声,额角渗出冷汗,原本还算平稳的气息瞬间紊乱,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浓重
可他咬着牙,愣是没让自己倒下,反而微微抬眼,看向那座散发着阴冷气息的祭坛,像是在无声地默许这一切
——只要能断了那人的念想,这点代价,算不得什么
沈妄眸子的不明显的微微暗了暗
沈青竹慢慢缓了一会儿却突然笑了,眼底泛起红血丝混着黑纹,看着有些狰狞,语气里却藏着点松快:“这样好……他恨我,就不会想找我,更不会为我难过。他那么怕疼,我不能让他因为我,疼一次。”
他没像平时那样插科打诨,连眼底惯有的戏谑都淡了,只剩一片沉郁
——他太了解沈青竹这副硬撑的样子了
当年在学校里,沈青竹去帮兄弟出头受了伤,却还只是抬起右手,擦了擦嘴角的伤口说“没事”,现在也一样,明明慌得要死,却还要笑着说“这样他就不会疼了”
沈妄听着这话缓缓起身往前走了两步,轻哼了一声,“沈青竹...你什么时候这么窝囊了?”
沈青竹的动作顿住,缓缓抬头,脸上的黑纹还在往上爬,却没停下滴血的动作:“这不用你管。”
沈青竹缓缓闭上双眼,没再看沈妄,也没再看水镜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在随着净化之力的流逝而一点点消散,灵脉像是被烈火灼烧,疼得他几乎要蜷缩起来,可另一只握住直刀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沈妄站在祭坛下方,指尖把玩着那枚泛着黑气的玉符,正欲不再与沈青竹废话
却突然抬头望向祭坛入口的方向,眉梢微挑
空气中掠过一丝和地狱截然相反的精神力波动,微弱却神圣,他轻笑一声,收回落在沈青竹身上的目光:“看来...你的同伴倒是比我想象中来得快。”
沈青竹猛地抬眼,心脏骤然收紧
“别急着紧张啊”沈妄踱步到祭坛边缘,指尖黑气萦绕,却没再靠近石台,“我对无关紧要的人没兴趣”
他话音落下,身影就突然化作一缕黑烟,顺着祭坛的符文缝隙钻了进去,只留下一道带着嘲讽的声音在殿内回荡:“好好享受和‘朋友’的相聚吧,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但话落,他又顿了顿
“不...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应该不会再见了”这句话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戏谑

黑烟彻底消散的瞬间,祭坛入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林七夜几乎是半拽着安卿鱼冲进殿内,视线瞬间被场中景象钉住
——沈青竹的右手缓缓悬在祭坛上,冲锋衣被那没来由的风吹得猎猎作响
“本源反噬到这种地步……”林七夜盯着沈青竹微微颤抖的肩膀,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
他太熟悉这种滋味,诅咒发作时的撕裂感仿佛又缠上了四肢百骸,“你在用那个祭坛强行剥离和曹渊的羁绊?”
安卿鱼比他更快回过神,指尖瞬间凝起灰芒,就要朝着祭坛探去:“拽哥!快停下!你的本源之力和他的煞气早就缠成了死结,强行剥离只会让你们同归于尽”
沈青竹浑身一僵,像是被这句话钉在了原地,然后缓缓抬起头
他眼底的红血丝还未褪去,却难得没了平日里“拽哥”的桀骜,只余下一丝被撞破心思的狼狈,喉结动了动,却没说出一句硬气话
“别告诉他。”沈青竹声音低得像在自言自语,却又足够让身旁的林七夜和安卿鱼听清,“我这情况,估计是回不去了……没必要让他跟着揪心。”
沈青竹缓缓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又找回了几分往日的倔强,只是语气里藏不住疲惫:“队长...帮我个忙。”
他看向林七夜,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执拗,却又透着一丝恳求,“明年梧桐树落叶的时候,要是曹渊……要是他还没忘了这事儿,还不知道真相,就帮我放一片落叶在我坟前。”
他顿了顿,像是怕林七夜不答应,又补充了一句,语气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自嘲,那是属于“拽哥”最后的体面:“不用多,一片就够了"
就在这时,祭坛外忽的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曹渊扶着墙壁跌撞进来,脸色惨白如纸,一手按住心口,额角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他刚通过总部七夜办公室的传送阵抵达地狱,就被莫名的黑王煞气反噬,心口像被烈火灼烧,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直到看见阵法中央的身影,他才强撑着喊出声:“沈青竹?!你果然在这里”
沈青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浑身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曹渊!?你怎么会来这里?祭坛不是说,已经让你忘了一切吗?”
而曹渊似乎没听到,他声音发颤,带着难以抑制的痛苦:“我的煞气……失控了?!青竹?”
他艰难地抬眼,目光缓缓扫过沈青竹,却在瞥见一旁的两道暗红色身影时骤然顿住,瞳孔微微放大,带着几分愣神与恍惚
——竟是安卿鱼和林七夜
他怔怔地望着两人,脑子里乱糟糟的,稍稍定了定神,他才哑着嗓子,淡淡唤了声:“队长?安副队?”
而沈青竹在确认曹渊没接他的话之后,才缓缓抬起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极淡的笑又带了丝心虚,声音却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曹渊...怎么样?你越痛,我越开心啊。”
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的反话
——在看不见的地方,祭坛正疯狂抽取他的本源,每说一个字,内脏都像被火焰燎过,疼得他几乎蜷缩
曹渊没看见,他藏在袖中的手,正悄悄将自身本源之力,一点点渡进祭坛中央那根镇压曹渊煞气的石柱阵眼。
林七夜和安卿鱼对视一眼,刚想上前解释,曹渊心口的煞气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
黑色火焰冲破压制,化作张牙舞爪的火舌,直扑曹渊面门
曹渊下意识闭眼,做好了承受灼烧的准备,却迟迟没等来痛感。
曹渊下意识闭眼,绝望之际,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熟悉的脆响——
不用猜也知道那是沈青竹的响指
只见那修长的指节漫不经心地屈起,指尖相叩的瞬间,力道收得又快又狠
一声“啪”清冽利落,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拽劲,像在把玩什么无关紧要的玩意儿,偏生在这危急关头,透着股让人胆寒的笃定
响指落下的刹那,六只巨大的羽翼猛地张开!
沈青竹的禁虚发动,瞬间在羽面后方凝成一层透明光膜,光膜内外空气被强行抽离,形成一道极薄的真空层。
那羽翼形似乌鸦,却绝非单调的纯黑,而是泛着“五彩斑斓的黑”:羽尖的每一根羽毛都像是浸过夜色的琉璃那般,妖异又决绝
羽翼甫一展开,便带着凛冽的风,将曹渊牢牢护在下方,直面那团汹涌的煞气,结结实实地挡在两人与煞气火焰之间
而只见那真空层刚一触到火焰,便发出“滋滋”的闷响,暂时隔绝了灼烧感
可这层靠本源强行撑起的屏障,终究撑不了太久
——果然不过两秒,那黑色火焰便冲破了光膜,像挣脱束缚的野兽,疯狂舔舐上沈青竹的羽翼。
“滋——”煞气撞上羽翼的瞬间,发出刺耳的灼烧声,黑色火焰疯狂舔舐着羽面,那些斑斓的光泽在高温下剧烈闪烁,像随时会熄灭的星
沈青竹闷哼一声,后背传来钻心的疼,羽翼根部的羽毛已开始焦卷,可他却仍死死撑着,指尖掐进掌心,借着疼痛维持清醒,将更多本源渡向羽翼,硬生生扛住了煞气的冲击。
曹渊猛地睁眼,回神时就早已被沈青竹抱在怀里,鼻尖萦绕着布料焦糊与血腥混杂的味道时,他猛的看见那对正被火焰灼烧的斑斓黑翼,以及翼下沈青竹绷得发白的侧脸。
曹渊心头一紧,正欲推开沈青竹,就赫然看见他后背的皮肤像纸片般卷缩,血肉模糊,而他脸上、脖颈间的黑纹,却在火焰中亮得刺眼。
“你疯了?!”曹渊又急又怒地吼他,却突然发现,自己失控的煞气碰到沈青竹身上的黑纹,竟像水流进海绵般,慢慢平息下去。
沈青竹咳了几声,嘴角溢出的血珠滴在衣襟上,却依旧扯着笑,声音因忍痛而发颤,却依旧藏不住那股拽劲:“疯?老子早就疯了……疯到见不得你死在这儿。”
他缓缓抬手推开曹渊,羽翼随之一收,焦卷的羽毛簌簌落下,后背皮肤因羽翼展开时的反噬,已布满细密的血痕
他一把将人推到林七夜身边,自己则踉跄着后退半步,靠在石柱上才堪堪稳住身形。
沈青竹咳了几声,嘴角溢出的血珠滴落在衣襟上,却依旧扯着笑:“疯?我早就疯了……疯到想亲眼看着你死。”
他抬手想推开曹渊,指尖触到对方胸口时,却下意识顿了一下
——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碰他,指尖带着难以言说的不舍,可最终还是狠下心,将人用力推到林七夜身边。
林七夜见状,连忙立刻上前一步,指尖凝起的奇迹微光笼罩住曹渊,帮他压制残余的煞气,同时对着沈青竹急声道:“你在用本源镇压他的煞气?沈青竹你疯了?!你的本源和阵法绑定,这么做会被反噬得更厉害!”
沈青竹没应声,只是望着曹渊,眼底黑纹翻涌,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疲惫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祭坛吸收的本源与镇压煞气的双重消耗,早已让他的本源濒临溃散
就在曹渊身上最后一丝煞气被石柱的阵眼吸收后,沈青竹才像是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释然,也藏着旁人看不懂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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