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成为游戏NPC之后by零七二四
零七二四  发于:2025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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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语气中没有丝毫异样:
“贝尔摩德,你可以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boss,看boss是否相信我是渡鸦的卧底。”
贝尔摩德:……
别说boss了,其实连贝尔摩德自己都不信琴酒是卧底。而且,你见过哪家的上级会在两方人马同时在的场合,直接叫破自家卧底的名字的。
贝尔摩德还特意当着朗姆的面试探了一下,但松田阵平从头到尾都没改变说话的态度,说明他根本不觉得这件事会给黑泽阵造成影响。
换句话说,松田阵平可能根本不知道黑泽阵是琴酒。
贝尔摩德知道自己抓住了琴酒的把柄,但也知道这只是一个把柄而已。
但是正因为这,松田阵平对“黑泽阵”的态度才让人觉得不敢置信。
贝尔摩德努力不让自己的语气飘忽起来,“不逗你了,琴酒,那么黑泽阵到底是怎么认识松田阵平的。”
琴酒道,“……只是碰巧。”
“亲爱的琴酒,你难道非要我说出来?你已经有快半年没用过黑泽阵这个身份活动了。”
“贝尔摩德,难道你以为我每次用这个身份时都会让你知道?”
贝尔摩德还是不信,但是她余光一瞥,就发现有个恶魔般的卷发身影出现在了会所门口。
她脊背僵硬,快速地说,“……人设,黑泽阵在他面前的人设,告诉我。”
琴酒:……
松田阵平已经知道他之前是装的了,不拆穿他大概是因为恶趣味。这种时候,还非要让贝尔摩德用他的脸,陪着松田阵平玩该死的扮演游戏吗?
琴酒冷漠地说:
“少说话,安静点。”
“……没了?”贝尔摩德幽幽道,“琴酒,我现在用的可是你的脸,到时候得罪了松田阵平,你猜遭殃的是谁?”
“……”琴酒许久不说话,像是在斟酌利害。
贝尔摩德等得却有些心焦。早在松田阵平真正走出会所大门之前,她就已经将拿着手机的手换成左手,甚至更为精细地调整了一下手枪、烟盒、火柴盒在衣袋和腰间的位置……琴酒是左撇子。
但她依然觉得这些还不够——当她眼看着松田阵平转头注意到黑泽阵,本想要走过来,却因为他正在接电话而停在半路上耐心地等他打完时,心中的悚然之意就越发清晰。
松田阵平怎么会对一个人这么体贴?或者说,琴酒做了什么,让松田阵平对他这么……额外不同。
贝尔摩德感觉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就要挂断电话,却听见琴酒说:
“听松田阵平的话,不管他说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当做那是真的。”
贝尔摩德先是茫然了一瞬,接着脑中闪过了一些古怪的想法。
“然后呢,你承认他给你的身份后呢?你会陪他做什么?”
“……”
琴酒迟迟不说话。而松田阵平之前那种强势但又宽容的态度忽然掠过贝尔摩德心头,让她手指轻轻抖了一下,
“你们……最常用的是什么身份?”
琴酒沉默了足足五秒,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琴酒可以不回答, 贝尔摩德却不得不面对眼前的局面。
她听着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一横,收起电话, 自然地转了过去,看向站在会所门口的台阶下的松田阵平。
夜色暗沉, 但卷发男人正好站在照树灯柔和的灯光的范围之内, 对视间, 贝尔摩德敏锐地捕捉到松田阵平眼中那一丝微不可察的怔然。
不妙, 出错了。她在心里把说话遮遮掩掩的琴酒骂了百八十遍, 强撑着没有立刻调整视线,反而匆匆向松田阵平的方向走了一步。
两人距离稍近了一些, ‘黑泽阵’才如同刚反应过来似的, 将目光错开一个角度,显出几分不明显的回避来。
这碰巧就和松田阵平印象中的渡鸦十分相像了。
松田阵平本来察觉出一点异样,却被贝尔摩德精湛的演技所欺骗。毕竟他也和黑泽阵不熟,只在黑暗中见过几分钟, 不了解对方。
他不再多想,看向走过来的黑泽阵,
“出什么事了?你表情这么凝重。”
黑泽阵垂眸,“一点小事。”
“……私事?”
松田阵平本意是不想为难渡鸦的人, 也不想探听别人的隐私。但听在贝尔摩德眼里, 却显得颇为古怪。
对于黑泽阵这种雇佣杀手, 什么样的事算是私事,什么样的不算?
贝尔摩德不敢赌能陪松田阵平玩“扮演游戏”的琴酒已经把黑泽阵的‘私事’向松田阵平透露了多少, 斟酌利害,决定先往生意上说:
“不是,是前段时间的任务留下来的麻烦, 很快就能处理好。”
结果卷发男人侧过头看了她一眼,这个角度背光,他鼻梁上又架着一副墨镜,显得神情有些模糊,
“任务?你那天找我被他们看见了?找你麻烦了?”
贝尔摩德呆住了。
她看松田阵平似乎真打算为他处理麻烦的样子,脑子里一下子闪过刚才渡鸦干部詹姆斯的话,
‘你以为松田阁下会对你这种背地里告状的小人有好感吗?’
琴酒,你之前到底都对松田阵平告了什么状?又在他心里留下了什么样的印象,才让他觉得你会被人找麻烦到需要他出头?
偏偏这时候,琴酒的提醒又从她心底冒出来。
‘听松田阵平的话,不管他说你是什么身份,你都当做那是真的。’
这也是你们角色扮演的一部分吗……
贝尔摩德既不能认下又不敢全盘否定,最后含糊地说,“现在还不确定是谁。”
“……嗯?”松田阵平站在原地,视线落在空地上,像是在思索。半晌,又摆了摆手,自己走到一边,拿出手机给谁发起了消息,像是去确认这件事。
贝尔摩德心都提起来了。
既为了自己捏上一把冷汗,庆幸刚刚没把话说得太死,又震撼于松田阵平在黑泽阵的事上表现出的惊人的行动力。
而松田阵平的消息已经发出去了。
特殊提示音响起的瞬间,正在尝试给松田阵平建模的仓辻速水猛地抬头,拿起电脑桌上的手机。
【你们那天在废弃酒店,除了那个笔记本,还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吗?——松田阵平】
【有!——仓辻速水】
下一秒,手机的铃声响起,仓辻速水手忙脚乱地接通:
“松、松田。”
“嗯。还有什么,你们之前怎么没说?”
“因为那时候还不确定……”仓辻速水心虚地看了一眼自己电脑屏幕上的东西,悄悄将窗口最小化,才继续道,“我去见你之前,发现有有人听到我的动静之后,不仅没有拦着我还往反方向走了,我追过去,但是什么也没看清。”
“所以回来后又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从窗口的反光和倒影测算了一下,大致能确认当时应该有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九的银发男人,但是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荒海彩,最近也一直通过各种街头监控和公众场合监控设备搜索这个人,但是进展太慢了。”
仓辻速水越说声音越小,懊恼地觉得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松田阵平沉默。
他有点想象不出来到底是怎么才能事后从记忆中捕捉到漆黑中窗外微光形成的反光和倒影,并测算出黑泽阵的大致身高。
“松田?”仓辻速水那边的声音感觉更微弱了。
松田阵平回神,有点可惜地叹了口气,“我刚刚在想,你要是能做警察就好了。”
警视厅真的很需要这种人才……不过玩家怎么也不可能在游戏里正经上班的。
结果仓辻速水有点迷惑的问,“是想让我考警校吗?现在公安已经不再抓我了吧,我当然可以,为什么不行?”
这回轮到松田阵平愣住了。
“你有那么多时间?”
“我当然有。”仓辻速水奇怪地道,“就是体力不及格,到时候可能要想想办法。”
松田阵平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已经打开的玩家日志。
现在光屏还停留在他刚刚搜索“黑泽阵”的界面。
但对当前的事没什么参考价值,因为最早一次条记录都在几年以前,所以他才试着联系了仓辻速水。
此刻,松田阵平又搜索了一下的仓辻速水的日志,然后震惊地发现他每天(玩家的现实一天)上线的时长,高达18到20个小时,偶尔还能更多。
哪怕是荒海彩,每天的下线时间都比他长,仓辻速水几乎可以说是长在游戏里了。
松田阵平又以学校为关键词粗略搜索了一下,发现仓辻速水几乎每一次更换身份都是在上学,出勤率有时候甚至和普通大学生差不多。
……这不对吧。虽然松田阵平知道那个世界的科技水平远高于这边,而且他们的全息舱似乎也可以做睡眠仓使用,但是这个上线时长已经很不正常了。
他不工作吗?不上学吗?就算他实际上已经过了上学的年龄,又生活无忧不用上班,他难道就不拿出时间来做点现实中想做的事?
松田阵平有些担心了。
“仓辻速水。”
“啊?”
松田阵平找了个理由,也确实想让班长帮他观察一下仓辻速水,“我明天出院的时候,你过来一趟吧,我有个朋友一直想要见你。”
“!”仓辻速水脑子还稀里糊涂,人已经唰一下子坐直,“好的好的。”
接着松田阵平才说回黑泽阵的事,“别再找他了。”
仓辻速水:“好的好的。”
松田阵平挂了电话还没忘记给仓辻速水发过去一个任务。
【松田阵平的邀约】
刚发布,就看见任务已经变成领取状态。
起码玩游戏还是很积极,而且刚刚还在偷偷建模。平时看起来除了内向了一点,好像也没有别的问题……松田阵平有点琢磨不透,暂且压下担心,走回黑泽阵身边。
“差不多没事了,明天我再当面和他说一下。”
“是说……仓辻速水?”
“嗯。”
贝尔摩德艰难维持表情的平静,用专业演员的素养,向松田阵平道了谢,而心里已经翻起惊涛骇浪。
让她捋一下发生了什么……
黑泽阵在某次任务中找了松田阵平。被仓辻速水撞见,所以仓辻速水在暗中找琴酒的麻烦。
这个任务是否存在不好说,有可能只是琴酒对松田阵平撒了谎,装作有任务。但被仓辻速水撞见却一定是真的。
仓辻速水对松田阵平的心思,她那天在摩纳酒吧看得很清楚。所以仓辻速水是在什么情况下撞见了黑泽阵和松田阵平,才会愤怒地找黑泽阵麻烦。
贝尔摩德感觉自己知道太多了……如果平时知道这些情报,她一定能借此从琴酒那边拿到不少好处。但现在,站在风暴中心的是她自己。
偏偏贝尔摩德脑子还转得很快,在这种境地下,她还能想到。她刚刚似乎,无意识的、不小心的、把这件事情捅给了松田阵平。
于是松田阵平立刻联系并制止了仓辻速水。
渡鸦干部詹姆斯的冷笑又一次浮现在贝尔摩德脑中。
反正……渡鸦早就知道黑泽阵是怎么样的人了……对吧……
贝尔摩德感觉到松田阵平隐约的视线,又想起刚才随风飘来的电话中内容,猛然惊醒,不敢在这时候走神,专心应付松田阵平。
而楼上,朗姆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Boss。
“Boss,恐怕从一开始就是松田阵平设下的局。”
朗姆阴沉地说,“很可能连我们主动邀请他都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他的目的就是雪莉。您知道,渡鸦手里有当初宫野夫妇的部分研究结果,而雪莉是他们的女儿。”
Boss在电话那头冰冷地笑了一声,“是吗,那松田阵平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会希望渡鸦首领早点去死。”
“也许这其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比如松田阵平暂时需要借助渡鸦首领来控制渡鸦的人……”
Boss像是思考了一会,才缓慢地说,“就算如此,松田阵平两次以身涉险,就为了现在才十五岁、不知道能不能在她父母的基础上更进一步的雪莉。说明渡鸦首领的情况已经十分危险了。”
“您是说……试探一下他们是不是非要雪莉不可?那如果是……”
“可以让雪莉暂时去渡鸦……别忘了,她还有一个姐姐,她会回来的。”
“我懂了。”
朗姆脸上泛起阴狠的笑,但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钟表上的时间。
已经十三分钟了。
理智告诉他,就算超时也不一定真的会出事。但他不由又想起松田阵平表现出来的连自己人都毫不顾及的强势冷漠。
“既然如此,那我就……”他匆匆开口,说到一半无意中瞄向窗外,声音顿时卡住。
窗外会所门口不远处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向上照射的景观灯,精巧的埋置在树根一周,将整棵树映得金灿而梦幻。
树下,是贝尔摩德易容成的琴酒,和松田阵平。
从朗姆的角度看不见两人在说什么,但能清楚地看见,‘琴酒’从衣袋中拿出了一包烟,卷发男人略低下头,就着‘琴酒’的动作,伸手从中随意抽出了一支,用打火机点上。
“朗姆?”Boss的声音又从电话中传来。
独眼的中年男人几次张口又闭上,忽然间想起这段时间调查的、有关松田阵平的真真假假的桃色传言。
“Boss,您觉得琴酒有可能背叛组织转投渡鸦吗?”
“你觉得呢?”
“……我只是发现,或许我们还有其他的办法可以试探松田阵平。”

不到半小时, 松田阵平就等来了结果。
组织不同意将雪莉交给渡鸦,但是愿意让雪莉暂时为渡鸦效力三年。
“三年后我们要还回去?”松田阵平坐在休息室里,听见这个答案, 不由挑眉。
来单独汇报的渡鸦高层站在一边,连忙否认:
“这只是明面上的说法, 组织总不能将代号成员直接卖给咱们, 未免让他们内部的人齿寒。只要您觉得雪莉还有用, 她就会一直留在渡鸦。”
“但是……”渡鸦高层欲言又止, “松田先生……”
“说。”松田阵平刚开口, 就觉得自己语气太生硬了,感觉自己在虐待老人, 不太自然地开口, “你先坐。”
渡鸦高层比他更不太自然地坐下,还没坐稳就继续解释,
“您应该知道,雪莉还有个姐姐叫做宫野明美。”
“组织不打算把人一起送过来?”
“不……朗姆说, 今天上午,宫野明美出任务时死了。”
宫野明美死了,一个普通的组织成员,中枪死在一个普通的任务里。
如果她的妹妹不是雪莉, 事后组织的人赶到时, 甚至不会费心完好地带回她的尸体交给雪莉。
朗姆这么说, 渡鸦高层当然不信,他要求亲自看宫野明美的尸体确认。看宫野明美就要先联系雪莉, 而这位年仅十五岁的代号成员情绪激烈,宁死不肯让姐姐的尸体遭受这种侮辱。
渡鸦高层可以不在意朗姆,但不能不在意松田阵平亲自点名要的雪莉的性命。即使知道这件事必有蹊跷, 也只能先来找松田阵平禀报。
渡鸦高层额头渗出些许冷汗,又轻轻舔了下嘴唇,说,
“属下觉得,还是需要确认宫野明美的尸体才行。如果宫野明美没死,而是被组织暗中扣下用来控制雪莉,她恐怕不会真心为我们做事。”
渡鸦高层说的有道理,但松田阵平在心里把整件事过了一遍,忽然生出几分悚然,意识到了其中关窍。
“不,就当做宫野明美死了,让雪莉单独过来。”
“但……”
渡鸦高层还想说话,但是松田阵平平静的一眼看过来,他立马就熄了声,“属下这就去。”
临出门,又听见坐在沙发椅上的卷发男人冷淡地警告,“别做多余的事,你知道我的意思。”
渡鸦高层背后渗出冷汗,彻底扔了那点小心思,原模原样地把事情转达给了组织。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雪莉所在的研究所。
办公室里,僵硬站在原地、脸色苍白的茶发少女剧烈地喘了口气,眼中终于有了神采。
不远处,琴酒收起了枪,嗤笑一声,
“看来你和你姐姐运气不错,都保住了一命,也省了我的事。毕竟杀了宫野明美,再把尸体处理成几小时前死亡也很麻烦。”
组织当然不可能把一个已经得知了组织不少情报而且极有价值的科学家拱手送给渡鸦。
如果渡鸦不愿意让活的宫野明美作为把柄留在组织手里,那么渡鸦得到的就只是两具尸体。被琴酒杀死之后处理过的宫野明美的尸体,和得知渡鸦要强行验尸之后悲愤“自杀”的雪莉的尸体。
松田阵平正是意识到到了组织的打算,才不让渡鸦高层继续强逼下去。
“但这样,渡鸦的人不可能不怀疑我另有目的。”
知道宫野明美不会出事后,短短几瞬,穿白大褂的茶发少女已经镇定下来,
“按照你刚才所说的,点名要我过去的是渡鸦里地位极高、可能仅次于首领的核心人物。这种人怎么会给我向你们传递消息的机会?”
换做平时的琴酒,这时必然会警告她几句,但现在却莫名沉默起来,只是眉宇间隐隐浮现出微不可察的烦躁,
雪莉心有不安,却不得不继续争取,
“别说让我自己想办法,我将来的‘工作地点’十有八九是明立流国际医院,你和苏格兰进去都被抓住,更别说我只是个研究员,难道那位松田阁下会好心地给我放假?”
“这你不需要管。”琴酒终于开口,“你只需要想办法确认渡鸦首领的情况,最好能亲眼见到对方,其他的等消息。”
眼看着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就要离开房间,雪莉深吸了口气,强撑着冷声问:
“你就这么走了,你亲眼见过那个松田阵平,难道不应该告诉我你知道的情况?”
琴酒在门口顿住,
“晚点贝尔摩德和你说。”
“她巴不得我到渡鸦的第一天就触怒渡鸦的人被杀,恐怕到时候你们的打算就落空了。”
琴酒:……
想杀人,但是一个都不能杀。
“松田阵平是个……性格恶劣、善于伪装又心机深沉的人?琴酒,你就是这么和雪莉说的?”
两小时后,贝尔摩德轻轻捻着一根烟,声音调侃,但是目光从琴酒身上移开,转向雪莉时又化为森然。
雪莉隐约觉得贝尔摩德话里意有所指,但迫于压力不能继续思考,绷紧脊背,攥紧了手中的笔,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
“贝尔摩德。”留在这儿防止贝尔摩德做什么手脚的琴酒出声警告。
这一声吸引了贝尔摩德的注意,金发女人转向琴酒,唇角勾起,笑容里那种戏谑和幸灾乐祸更加明显了:
“我怎么了?我只是觉得你和我说起松田阵平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她说完之后,本来看起来就情绪不佳的琴酒脸色更加沉冷:
“如果你只有这些废话,那就可以滚了。”
“琴酒。”贝尔摩德笑容也淡了下去,神情阴晦地道,“别忘了我今天晚上遇到了什么。”
“那是你自找的。”琴酒冷笑。
当着雪莉,他们两个人谁都没把话说得太明白,但等离开研究所。
上了琴酒的保时捷,贝尔摩德又变了一种态度。
她先是用一种奇异的目光,将琴酒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但又在琴酒发火之前,悠悠地将刚才就拿在手里的半包烟放在中控台上。
“你干什么?”
“你认识的那位松田阁下可是亲自从里面拿过烟,你还是自己收着吧。”
贝尔摩德轻笑,“不过据我观察,他大概不喜欢这种高浓度的卷烟。”
琴酒不想知道松田阵平喜欢什么类型的烟。
贝尔摩德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的夜景,“让我猜猜你是怎么和boss解释的?你用黑泽阵的身份来做组织的任务时,遇到了表面是个警察的松田阵平?你恐怕不会向Boss承认承认你们早就认识,那就这个月,11月8日到11月17之间。”
“你那段时间哪天有可能和松田阵平路径重合呢……12号还是13号?看来我猜对了。”
琴酒不言,虽然动机和实际见面的时间完全猜反了,但她确实是这么和Boss说的。
贝尔摩德得到他的默认,继续猜下去,“然后你对Boss说,你当时还不知道渡鸦的存在,又顾忌不知道在哪儿的仓辻速水,所以没有贸然得罪松田阵平,反而和他保持了还算友善的关系。”
说到一半,她忽然轻轻挑起纤细的眉,探究的目光坐在驾驶位上的银发男人:
“你该不会和boss说,你们只见过一次吧?”
琴酒木然:“我们本来就只见过一次。”
“真大胆。不过,Gin,你的演技比我想象中要好点。”
简直是杀人诛心。
琴酒听到这,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但当他继续听见贝尔摩德说“我告诉了Boss,松田阵平对你有点别的心思”时,还是两眼一黑。
偏偏贝尔摩德还没完:
“如果朗姆没看见的话,我倒还想帮你遮掩一下。可惜了,如果不是你自己招惹了松田阵平,又藏着掖着,怎么会出这种事。起码我没说出去你们两个人真正的关系。”
琴酒听不下去了。两个小时前挂断电话时,他就知道贝尔摩德恐怕误会了,但他很清楚松田阵平绝对没有半点别的想法。所以贝尔摩德只要和松田阵平交流,就应该能发现真相。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是松田阵平故意诱导的吗?
琴酒将车停在因为景观灯全部熄灭而显得阴森森的公园入口处,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
“把今晚的事完整地说一遍。”
诸伏景光全说完了。
他已经得到了消息,组织两天后会将雪莉交给渡鸦,苏格兰也要在那时候回到组织。
支开大城信幸之后,他就把这件事、以及他和松田阵平的对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降谷零,包括松田阵平承认故意设计渡鸦的人死亡的事情。
“我觉得他没有骗我。”
诸伏景光一闭上眼,就会想起松田阵平静默地站在房间里毫无动摇地承认一切的样子。
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天松田阵平向他提及那批渡鸦的人时,眉眼间不自觉流露出来的无奈和柔软。他没去额外为松田阵平解释,因为他知道电话那边的zero和他想的一定是一样的。
“我找了班长。”zero道,“班长说,松田曾经问过他,要怎么才能约束一个相信着他的人的行为。”
“几乎没有什么善恶观,既不算正直也不算邪恶。他有时候会真心实意地做好事,有时候也会因为很微小的理由,轻率地想要做出一些会伤害到别人的事。”
“这是松田阵平对‘那个人’的评价。”
诸伏景光听懂了,低声道:
“我想应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批人才对。这和大城信幸这边的情况也对上了。”
这几天,诸伏景光一直在尝试向大城信幸套话。大城信幸实际上是很机警的人,当他觉得有些东西不能说的时候,就一个字也不会透露。
但诸伏景光也并没有和他硬碰硬,而是去寻找那些大城信幸觉得不重要的边边角角的信息。
“大城很在意松田,他提起松田时有种自然地亲近和信任,但……他之前根本没正面见过松田阵平。”
如果一个人很在意另外一个人,那提到对方时,很难不提到两个人近距离的情景,大城信幸却从来没说过。
他所描述的松田阵平,都是远远看见的、电话中的、短信里的,没有半点近距离相处。
诸伏景光起了疑心,多次试探,这两天终于确认了这件事。
“松田不是对自己身份遮遮掩掩的人,那天得知了他们试探反叛渡鸦后,也是打算直接去见他们。如果早就认识,他们不可能没见过松田阵平。”
松田阵平的确没有骗他们,但是却隐瞒了极为关键的一件事。
“他是在近期才和这些人接触。”
降谷零攥紧了手机,继续道,
“11月6号晚,有几个人为了引出普拉米亚导演了一出炸弹自杀,那时候松田比我还震惊。”
他冷静地说,“他的痛苦,绝对不是演出来的。”
那可能是松田阵平第一次意识到这些人会因为他的遇险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所以他向班长求助。
“之后摩纳酒吧那次,松田重伤昏迷,远比当初被普拉米亚威胁要严重。但他们没有拼命,虽然用了重型武器,但袭击我们时谨慎有序,也没有以命相搏。”
而距离第一次不过短短九天的时间。松田阵平一定在其中做了什么,才达成了这样一个结果。
第三次,松田阵平被绑架。
他们再一次变成了那种疯狂的模样,甚至远比第一次更夸张。
事后,这批人不再隐藏行迹,不加掩饰地出现明立流国际医院内外窥探监视松田阵平。
降谷零道:“他们只能接受松田阵平在他们的视线范围之内。”
那问题来了,松田阵平并非善于蛊惑操纵人心的人。一群之前甚至没有和松田阵平近距离接触过,甚至是松田阵平最近才知道他们存在的人,为什么能为了松田阵平疯狂到这种地步?
诸伏景光低下头,缓缓摸索了下手里面那枚沉甸甸的渡鸦徽章,想起大城信幸那一瞬间的灼热目光。
“也许他们注视的,不是松田阵平,而是某种身份。”
“这个身份可以属于松田阵平,也可以属于别人。”
废弃酒店那一晚之后,他们才不再只是在附近观察,而是进一步地靠近松田阵平。为什么?
“因为那一晚松田做的事,被他们彻底‘认可’了?如果换个人去持有这个身份、去做类似的事,也会被认可,从而获得他们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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