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医生总想抢我崽!by安静的蛋仔
安静的蛋仔  发于:2025年1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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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疲倦,他同样很?快就睡着了,很?快,也进入了梦乡,不过……这不是一个好梦。
震动的地面、垮塌的巨石、黑暗的坑道、闷雷一样的爆炸声响,还有,不绝于耳的惨叫、哀嚎。
贺琛匍匐穿行其中,眼?前的世?界是暗红的,那是血的颜色,分不清是他的,还是他身后叠成山的敌人的。
“为?什么?”
贺琛听见一道沙哑的声音问。好半天,他才分辨出那声音属于他自己。
“为?什么?”他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为?什么?”黑暗的尽头,一道更加沙哑的声音终于回应他,“你去巡航,为?什么忽然回来?”
“不回来,怎么知?道是谁在做内鬼?”
“那你现在满意了?”
你现在满意了?你现在满意了……那声音像重锤一样,敲在贺琛鼓膜上,他头痛欲裂,艰难地转过头,一一看过,坑道内的断臂残肢、血肉之河。
“杀了我?吧,笨蛋,我?早就在等了。”那道声音又响起,伴随着脚步声,向他走来。
“我?太想变强了,想追上你,想超过你,想超过所有人。他们说给我?血晶,没?什么条件,是栽培你的朋友。”
“我?不知?道,有一种血晶,叫冰血晶。”
“他们说只求财,不害命。贺琛,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到会这样。”
“拿着——”脚步声停下,那人弯下腰来,将一把剑塞在他手里,“杀了我?,或者我?杀了你,出去再找他们领赏。”
“还有这个。”一张叠得四四方方,带着体温的小方块,被?塞进贺琛胸口,“我?儿子,交给你了。交给你,我?放心。”
儿子……贺琛头又疼了疼。“津哥……”
“还认我?是哥,就爬起来,给我?个痛快。”
“不,不要。”贺琛摇头。不是不要杀他,而是不要……接下来那一幕发生。
但一切还是发生了。洞顶依旧塌陷,电光火石之间,本可以避开的韩津,依旧严丝合缝,周周密密,挡住贺琛身体,护住贺琛要害。
那块巨石,依旧不偏不倚,砸入韩津后脑,热的脑浆和?鲜血,依旧喷溅在贺琛脸上。
“活下去……对不……起。”
不!对得起!不!
贺琛挣扎着,猛地睁开血红的双眼?!

“睡不着,瞎溜达。”贺琛看着他说。
睡不着?陆长青看到?他步伐躁动?,眼下毛细血管突出, 明显是注射过抑制剂的反应, 皱眉向?他走来, 但半道就被人?拦住:“院长,5号也不太稳定?。”
“你去忙吧。”贺琛立刻道。
他的确是睡不着瞎溜达, 本想去徐临那里, 怕惊扰护士没进去, 疗养院剩下的地方就这么?大,他再一溜达就不小心?溜达到?重病区这里来了。
不是故意?的。
“你等我?一下。”陆长青看着他气色说。
“不用?, 我?马上要回去睡了。”贺琛说着,调头往外走。
陆长青又皱了下眉, 但到?底还是往5号病房走去。
往外走的贺琛却被人?给叫住了:“小贺过来帮个忙!”
是方老。
他在那间关押着兽化人?的实验室里,正?和几个助理满头是汗压着一个在实验台上抽动?震颤的兽化人?。
“怎么?了?”贺琛走进去,出手帮他们按住那个兽化人?,方老这才腾出手来,给兽化人?注射了什么?针剂。
“药物反应。那个地下实验室,一直靠某种药剂控制着他们, 我?们想试试停药能不能让他们好转。”方老说着, 叹了口气,“看这个反应,慢慢来吧。”
“您受累。”贺琛说。
“我?不累, 你们才累, 这两天救援辛苦了吧?”方老说道。
“职责所在,没什么?辛苦。”
“我?们也是指责所在。”方老说着,俯下身?, 观察着那个兽化人?的脉搏瞳孔。
“还是不一样?,你们为了素不相识的病人?,可以这么?尽心?。”贺琛敬佩地说。
“小贺说的是我?,还是长青?”方老顿了顿,直起身?笑问?。
贺琛脸微红:“自然是您。”
“那我?可比不上长青辛苦,他一个人?扛着那么?多只有他才能扛的担子,压力是真的大。”
“嗯。”贺琛埋下头,若有所思。
方老看向?他:“这么?晚了,你来这里是?”
“没什么?,我?散步。”贺琛下意?识说。
说罢他打量向?实验台上那个平静下来的兽化人?。
兽化人?手脚和脖子都上着约束带,人?被明显“捯饬”过,干净很多,兽化的上半身?看起来也不再那么?狰狞。
“他们情况似乎好转了些。”贺琛安慰方老。
“嗯,身?体机能是好一点了。”方老说着,看一眼盯着实验台的贺琛,心?中一动?,“对了,你父亲贺向?野的那个战友,我?联系过了,他愿意?到?汉河基地来,说想亲眼见一见你。”
“啊,好。”贺琛忙抬起眼来,“我?安排人?去接。”
“不用?不用?,他们自己来,好几个人?呢,都是你父亲的旧友。”方老跟贺琛说着,眼睛却全程注意?着实验台上的兽化人?。
如果没有看错的话,提到?“贺向?野”的名字时,他眼珠确乎动?了下。
“方老,我?先告辞,您和各位也早点休息。”察觉方老心?思在兽化人?身?上,贺琛识趣告辞。
“嗯。”方老点头,又忽然出声,“小贺你等等。”
方老看向?贺琛脖子里的细绳:“这个就是你父亲的遗物吧,能否让我?看一眼?”
“当然。”以为方老是想睹物思友,贺琛没有多想,把贴身?戴着的方牌取了下来。
“是个小狼啊,和你很配,贺向?野的直觉倒是很准,知道他会有个狼宝宝。”方老慈爱说着,又把方牌还给贺琛。
贺琛眼底寥落,唇角却配合牵了下,把方牌戴回身?上,转身?告辞。
没有发?现,实验台上的兽化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
方老却发?现了。
“你醒着?”他对兽化人?说。
那人?毫无反应。
“方老,回去睡吧,他听不懂的。”助理开口。
“没事没事,你们回去睡,我?老了睡眠少,他听不懂没事,我?跟他唠唠。”
他说着,当真驱散众人?,在实验台前坐下,和兽化人?闲聊:“那个孩子,看到?了吗?是我?一位老朋友的孩子,是个狼宝宝……”
“狼宝宝”三个字出口,方老亲眼看着,兽化人?的眼,干涩地眨了下。
方老心?念一动?,打开终端:“来,我?给你看看,他是个多么?出色的宝宝……”
“不是让你等我?,怎么?跑到?这里来?”
在居住那栋小楼后面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找到?贺琛,陆长青开口问?。
“你回来了。”贺琛居高临下看向?他,“你是不是没休息过?眼圈都青了。”
“下来再说话。”陆长青朝贺琛伸出手。
贺琛抬起头,最后遥遥看了眼远处的碑林,长腿一跃,从树上跳下来。
“这么?隐蔽,你怎么?找到?我?的?”他好奇问?陆长青。
“我自带红外感知。”陆长青答。
但贺琛当然视为玩笑。
他勾了下唇,还没出声,陆长青又伸出手来:“先做个安抚。”
“在这儿?”贺琛问?。
“状态不好,就别挑地方了。”
“我?状态没有不好。”贺琛低声说。
陆长青看他一眼:“在矿洞时,你状态就不对,是不是因为环境想到?什么??”
贺琛沉默片刻:“太聪明了不好,会让人?怕你。”
陆长青轻微蹙了下眉。“你不想说,我?可以不问?。”
“我?开个玩笑。”贺琛说,“确实是想到?什么?。”
他说着,看向?陆长青,攥了下手指:“你说要深度链接治疗效果更好,我?更深的一层,你愿意?来吗?”
陆长青眼睛深了深,正?色看向?他:“只要你愿意?。”
“不过要在安静些的地方。”陆长青说着,在前面带路,往小楼走。
贺琛跟上他,边走边道:“我?还有个问?题。”
“在底下的时候,你说机甲是给合适的人?用?,谁是合适的人??”
“不养寇自重、不与敌谋私,有了武器,不用?来对内的人?。”
“总之是不给武士贵族,对吗?但是你能保证,二皇子将来就不养寇自重、不与敌谋私?”
陆长青顿住脚:“我?为什么?要保证二皇子?”
“你父亲是他教父,零号是你们陆家和他们钱家一起研制的,你这次给我?的团队里,还有为钱家做过事的人?,师兄不要告诉我?,你跟二皇子毫无关联。”
既然说了,贺琛索性说个明白。
“为钱家做过事,就一定?是钱家的人??我?派去钱家的不行??”陆长青不急不缓,甚至含笑问?。
“你别笑,我?很严肃。别看二皇子现在敦厚老实,等他掌握权柄,你再看看,他跟贺家有无区别。”
“我?看他干什么??谁说我?要把零号给他,他会带兵、还是会打仗?”陆长青反问?。
“我?刚才说的人?,你没觉得耳熟,没觉得,是在说你自己?”他又问?。
这回贺琛顿了顿。
“你指的,是汉河?”
“是。”陆长青肯定?答。
“不行?。”贺琛很快错开他视线,闷头朝前走,“我?只掩护你拿到?矿脉,权势之争,汉河不参与。”
陆长青跟上他:“不参与,平山基地交割,你何必如此用?心??”
“削弱贺家的事,我?当然用?心?。”
“这么?说,你只想复仇,不在意?宁天他们,会不会成为下一个韩津向?恒?”
贺琛脚步滞了滞,很快又朝前走:“你说的,每个人?有自己的路。我?没那么?大能力,为所有人?负责。”
“那你的理想呢?”
贺琛头也不回:“我?没有理想。”
陆长青声音沉静:“你有,不过你的理想是驰骋万里、守卫星河,不是狗苟蝇营、魑魅魍魉。”
贺琛紧紧攥了下手。
“师兄不要以为自己了解所有人?——”他忽然回过头来,鼻子几乎撞上陆长青的脸。
“你,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贺琛脸一红。
“不是该我?问?你,为什么?忽然回头?”陆长青说着,语气慢下来,“抱歉,是我?太自以为是,臆测你的想法?。”
“没关系,以后不臆测就行?。”贺琛说着,转回头,声音也低缓下来,“合作结束,我?就会退役,带默言、乐言去游山玩水,这才是我?的理想。”
“知道了。”静默片刻,陆长青答。
“我?很自私——”贺琛开口。
“你不自私。”陆长青打断他的话,“不用?在意?我?刚才说的那些,如果退役是你真心?想要的,那就去做。”
陆长青说着,越过发?呆的贺琛推开房门。
怕惊扰别人?,两人?都没再说话。上楼后看了眼被大狼守着睡得正?香的贺乐言,贺琛跟着陆长青进了他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只有麻雀肚子大,一间宿舍既当卧室又当客厅,自然比陆长青在星都的家简陋许多,但,有种让贺琛熟悉的整洁干净。
扫过一尘不染的床铺,贺琛收回视线,顺陆长青所指,在沙发?上坐下。
“稍等我?几分钟。”陆长青说着,打开房中的简易冰箱,拿出一袋营养剂吃。
“你还没吃晚饭?”贺琛蹙眉。
“暂时没顾上。”陆长青说着,取杯子接了温水。
贺琛以为他是接来自己喝,不料他把温水递给他。
贺琛起身?接过杯子,又重新?坐下,眼睛盯着陆长青。
他看不懂他。
即使用?最简陋的方式吃着便利营养剂,陆长青举手投足间仍矜贵清雅。他本该在星都当他的金尊玉贵的陆院长……
“我?脸上有花?”陆长青快速吃完营养剂,向?贺琛看来。
贺琛错开瞬视线,又看回来:“师兄为什么?要沾手这些事?”
“有人?物尽其用?,想要我?沾手。”陆长青答。
“谁?”贺琛下意?识问?。
问?完他本以为陆长青又要搪塞,但陆长青答得直接坦诚、没有犹豫:“我?父亲。”
贺琛皱皱眉:“所以,你还是为陆家做事?”
“师弟这是关心?,还是试探?”陆长青问?。
贺琛握着温热的水杯,沉默了一晌。
陆长青并未让他为难,很快回答:“我?没对你说谎,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我?就说过,我?背后没有别人?。尽管在我?父亲眼里,我?在为他办事。”
陆长青在水槽边洗净、擦干了手,向?贺琛走来。
“这些事你想了解,我?以后慢慢解释。现在还是先治疗。”
陆长青说着,向?贺琛伸出手。
贺琛却没有立刻就递上手腕。他曲肘探进军装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只小巧盒子,打开盒盖,推给陆长青。
“师兄这两天辛苦,这是之前从星盗头子那里剿来的碧根石,我?刚让人?从基地送来,给师兄补补。”
碧根石之于治疗师,相当于血晶之于武士,不过碧根石更稀少更难得。
陆长青扫过盒子里碧绿通透的石头,静了一刻,看向?贺琛:“成色这么?好,看起来是石核,留着给乐言今后晋级用?。”
本来确实是攒给乐言的,不过——“乐言还小,我?再给他收集。”
“我?说过,不收你诊费。”陆长青又说。
“不是诊费。”贺琛看着陆长青眼睛答。
他只有一半的心?思,是不想欠陆长青,另一半,确实是视陆长青为朋友,觉得他治疗那些危重病人?损耗太重,有些为他担心?。
陆长青读懂他眼神,敛眸,收下盒子,指腹摩挲了下盒壁,再次抬起眼来:“多谢师弟,我?们开始?”
贺琛这次终于递上手腕,神色有些愧疚:“可能,有些负面。”
他不想“污染”陆长青。
“不用?担心?。”陆长青平和镇定?,抓着他的手,进入他的精神领域。
最初抵达的仍是冰原——贺乐言以为太“简单”的那一层。以往陆长青是在这里给贺琛治疗,贺琛自己也会出现,但今天陆长青深度催眠,贺琛并没有“跟来”。
陆长青扫过罡风比平日更加凛冽的冰原,合上眼睛,释放精神感知,身?形随心?念,出现在冰川背面一处洞口前。
洞口有扇冰雪做的门,门上的锁还在,但是开着。
陆长青手覆在门上,“吱呀”一声,推开了门。
门背后是另一个世界。
虽也银装素裹,这里却不像第一层的冰川雪原寂寥空旷,更像一个雪中村落。
许多冰屋鳞次栉比,冰屋间有人?往来,有人?说笑,有人?围着篝火举杯畅饮,有人?两两捉对雪中训练。
好一幅生动?自然的画卷。
陆长青起初并未明白贺琛说的“负面”在哪儿,直到?他看见一张略熟识的面孔:韩津。
陆长青蹙了下眉。
他站在高处,重新?向?村庄望去,大致清点着冰屋和人?数。
清点到?一半,他就明白过来:每座冰屋,对应着那墓园的一座墓碑。
只是,在贺琛的精神域里,所有人?都还活着。
平平安安,有声有色。
陆长青眉眼缓缓沉下来。
这时,“呲啦”“呲啦”的声音,使陆长青转头,看向?“韩津”:
对方正?站在一处有裂隙的冰屋前,手握冰锯,切割着冰块,切割完,他用?手和着雪泥,补好一处裂隙,又向?下一处走去。
这样?有裂隙的冰屋,还有很多。
陆长青思索片刻,向?“韩津”走去:他大概是贺琛在这片领域中精神寄托最多的“人?”,因此就像贺琛潜意?识的一个碎片。
陆长青一边走向?他,一边释放出精神丝,但就在他精神丝接近“韩津”的一瞬,“韩津”猛地回过头来,原本沉肃干练的一张脸,忽然血污遍布,狰狞木然。
陆长青顿了下脚,但很快,更坚定?向?“韩津”走去。
每走一步,越来越多散发?着荧光的精神丝从他体内释放出来,卷向?四周的人?影,使他们刚露出血污,就被包裹在光明的能量中,如包入茧中,陷入沉睡。
韩津亦然。
村落中所有人?都睡去,陆长青仿佛体力不支,垂眸坐在原地,精神丝又蔓延向?一座座有了裂隙的冰屋……
过了不知多久,贺琛眼皮颤动?,鼻子耸了耸:是那个淡淡的勾人?味道……软软的……贺琛把脸埋上去痛快闻了闻。
等等,不对——
贺琛睁眼,猛地坐起来。
一条毯子,从他身?上滑落。
贺琛捞住毯子,眼睛,看向?向?他望来的陆长青。
“起这么?猛,不怕头疼?”陆长青站在几步开外,不紧不慢看着他问?。
头倒是一点儿也不疼了,就是像灌了浆糊。
贺琛直勾勾看着陆长青系领扣的手指,好几秒,才忽地反应过来,移开视线。
这才看见,窗外已晨光微亮。
“我?……在你这儿睡了一夜?”贺琛尴尬攥紧手里的毯子,意?识到?毯子是谁的,又忽然撒手,突兀地从沙发?上站起来。
“那个,打扰了,怎么?不叫醒我??”
“深度睡眠,打断不好。”陆长青合情合理道。
贺琛无可辩驳,还觉得他早上起来声音清冽中带一分低哑,怪好听。
完蛋,依赖症更严重了。他又开始不自觉关注他的一切了。
贺琛眼睛都不敢再抬起来,余光瞥着地面往门口走:“我?先回去看乐言。”
“外套。”陆长青把挂在衣架上的军装拿给贺琛。
……下次衣服就不用?脱了。
不对,没有下次!
贺琛红着脸说了声“谢谢”,卷起外套快步逃回对门。
陆长青看他关上对面房门,浅笑了下,合上自己房门,看了眼沙发?,走过去,收拾留着他痕迹的枕头和薄毯。
叠好毯子时,他手指微顿,忽然走向?洗手间,打开浴室柜,看了眼自己从疗养院随手领用?的洗浴用?品。
很快,他点开终端,拨出个通话,声音沉稳:“去我?家里看看洗漱用?品的品牌、型号,一模一样?,送一批到?汉宵星来。”
“一模一样?,香型不要换。”
“时间?越快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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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陆院: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味儿,但务必得维护好……

“宁哥, 你看?见了吗?”会议室外,站岗的士兵小声问巡视的宁天。
“看?见什么?”宁天眉眼冷肃问。
“指挥官。中?午他跟那?个陆院长一桌吃的饭,人家陆院长还给他剥鸡蛋了, 我看?见了!”
“……闲得你。”宁天冷冷看?他一眼。
“所以他们到底在没在一起?, 那?位到底喜不喜欢咱指挥官啊?网上都说他神仙神仙的, 我寻思也没那?么神仙,不然也不能给指挥官剥鸡蛋……”士兵小声念叨。
宁天踢他小腿一脚:“站直。再?这?么八卦, 以后就去食堂站岗!”
“那?行, 我前排吃瓜。”士兵站直了, 但仗着自己打入伍就跟着宁天,嘴巴依然没个正?形。
眼见宁天真?要恼, 他才收敛,神色庄重下来:“哥, 我还有句话要问,向指导为什么在他们那?边啊?”
士兵说着,眼睛瞄了眼会议室。
会议室里,以贺琛为首的汉河基地一方,正?在跟平山基地代表进行第一轮谈判。
对方的谈判队伍,赫然以向恒为首。
宁天眉眼这?回?真?正?沉下来:“站你的岗, 不是你分内的事少问少管!”
他说着, 自己却看?向会议室。
这?场谈判已经进行了整整三个蓝星时,不知道顺利不顺利。
其实从本心出发,宁天并不稀罕汉河基地如何扩张、拥有多强多大势力。偏安一隅、远离那?些乌七八糟的漩涡也没什么不好。
但是贺琛怕他毛躁私下跟他说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扳倒贺家不是一时一事之功,他们需要蓄力,需要让自己的拳头硬起?来, 让贺家的拳头软下去。
宁天知道他说得对。宁天想帮忙,私底下也跟着贺琛一起?硬啃那?些收集来的资料,但他啃得眼睛发花,最后还是被贺琛打发去干别的。
宁天知道,自己啃起?来难,贺琛啃起?来也一样难。不同?的是,宁天背后有贺琛,啃不动就放弃,贺琛背后没有任何人。
一样想复仇,贺琛所担负的是他百倍,所做的事、要走的路,也比他难百倍。
如果向哥在,至少这?些事情上可以帮帮他,可是向恒——
宁天正?想到这?里,会议室的门忽然开了。
平山基地的一行人鱼贯走出来,当先的一个正?是向恒。
宁天背负双手站在原地,双目紧紧和他对视着,注视着他离开。
会议室内,那?一整支金牌团队还在就刚才的谈判细节议论,贺琛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他们:“辛苦诸位,宴会厅备了些家常饭菜,请大家移步,先饱口腹再?谈工作。”
“谢谢贺少将。”众人向这?位气度从容又?尊重客气的年轻将军致谢,很快走出会议室,随后离开的是贺琛几名部下。
贺琛这?才抬手捏了捏眉心。
“爸爸!”一道清脆童声,让贺琛转头,提振精神。
“乐言,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贺琛脸上一秒浮现出笑意。
“我,我有事。”贺乐言吞吞吐吐,不说实话。
“乐言有惊喜送给贺指挥官。”跟着贺乐言的文毅笑眯眯答。
“是吗?什么惊喜?”贺琛来了兴致,站起?身要走向贺乐言。
可是贺乐言奶声道:“你别动!”
贺琛听话得很,立刻站在原地不动。
“爸爸坐下。”贺乐言走过来,让贺琛坐回?椅子上,背过头看?文毅,“文爸爸——”
文毅会意,把?自己拿在手上的一根便携链接导线拿出来,一头递给乐言,一头递给贺琛。
贺琛眉心微动。
“是安全的,贺指挥官。”文毅在他开口之前道。
听到文毅保证,又?想到陆长青说过让他不要对乐言“过度保护”,贺琛压下到了嘴边的话,静候贺乐言动作。
贺乐言站在贺琛面前,还没贺琛膝头高,但他抓住贺琛的手,气质特?别沉稳:“爸爸,你放松。”
贺琛扬起?唇角:“好。”
几乎同?时,他精神域感到一丝触动,像被什么柔嫩的小触角顶了一下。
贺琛眼神一软,敞开自己的精神域,把?小家伙放进来。
“爸爸?你看?到我了吗?”
看?到了,然而不确定……直到地上那?一小团跳了跳:“我在这?儿!”
“看?到了,为什么是这?样?”贺琛好笑地看?着地上的小团子——贺乐言就是一个巴掌大毛团子的模样,毛绒绒,轻飘飘,像个大号蒲公英宝宝。
贺琛这?么一想,指尖带出一阵微风,当真把他吹得飘起来,落在自己手心上。
“我,我刚开始,文爸爸说不能分出太多精神力,这?样就够了。”毛团子贺乐言说。
“文爸爸说的对,你要听话。”贺琛立刻说。
“嗯。”毛团子回?答着,动了动,在贺琛手心里翻了个身——大概他还有正?反面……
“爸爸,我给你做治疗。哎呀——”
贺乐言才说了一句,身体又?飘起?来——大狼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他面前,挨到他后痒得打了个喷嚏,把?他吹得更高了。
最后治疗是没做成,贺琛跟大狼一起?出手,才把?越飘越高的小毛团子拉回?来,送出精神域。
退出链接,贺乐言还有点儿沮丧,觉得自己没给贺琛治疗到,贺琛却神清气爽:“乖宝,爸爸现在感觉好极了,特?别舒服。”
是真?的,从乐言链接他起?,贺琛笑容几乎没停。
他抱起?贺乐言,贴贴他脸蛋,更觉得浑身有劲。
其实贺乐言什么都不用做,贺琛累了的时候,只要偷偷贴贴他就会重新拥有力量。
这?是秘密,贺琛没说。
“走,吃饭去!乐言出力气了,要多补补。”贺琛说着,刚迈脚,忽然想到什么,“这?个惊喜你爸比知道了吗?”
贺乐言摇头:“没看?到爸比。”
“院长一直在忙。”文毅在旁边补充。
“还有病人没稳定下来吗?”贺琛皱了下眉。
“是,情况有好转,不过院长还是得坐镇。”文毅说着,观察一眼贺琛的神色,说道,“说起?来,乐言能够链接,精神力应该是进阶了,这?边没有合适的设备,让院长评估一下会比较准确。”
“嗯。”贺琛点头。
“那?我打个电话通知院长?”
“不用,我自己找他——”贺琛说到一半,对上文毅视线,清清喉咙,“你别多想。”
“多想什么?”文毅似乎不解问。
贺琛不吭声了,闷头朝外走。
文毅在他身后笑了下,缓步跟上。
再?忙,陆长青还是现身食堂,跟贺琛他们在小包间共进晚饭。
“谈得怎么样?”坐下来,他问贺琛。
贺琛摇摇头:“他们拖延时间,鬼话连篇。”
“下次什么时候谈?我跟你一起?。”陆长青说。
“不用,你忙,我可以应付。”贺琛错开他温和的视线。
“知道你可以,但魑魅魍魉的事,我比你擅长。”陆长青淡淡说着,看?向一直欲言又?止、想要说话的贺乐言。
咦,爸比看?够爸爸,轮到他了吗?
“爸比,我可以链接爸爸了!”贺乐言兴冲冲开口。
“是吗?”陆长青揉揉他脑袋,求证般看?向贺琛。
“是,”贺琛灿笑,“好大一只小毛团。”
陆长青注目看?他,同?时分心听文毅说了情况,拉过贺乐言的手,检查小孩儿精神力是不是晋了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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